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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红豆【灿桃/短篇/已完结】 [打印本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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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藏在壁橱里的猫    时间: 2014-6-22 20:11     标题: 红豆【灿桃/短篇/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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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藏在壁橱里的猫    时间: 2014-6-22 20:14



还没好好的感受/雪花绽放的气候/我们一起颤抖/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


1.


黄子韬侧过身护住吉他，小心翼翼地挤下了车。空气清新起来，随之而来的是深秋的萧瑟寒冷。他把拉链拉到最高，手缩进袖子底下，还是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喷嚏。


这座城市的秋天来的比其他任何地方都要早。九月的日光没有温度，沿街浮动着沉重的颓然，让人没来由的失落起来。


拐过路口，黄子韬在一架烧饼推车前停下。大爷抬头看了看他说，又去上课呐？


“是啊大爷。我要一个羊肉馅儿的，不加辣。”


“一个？”大爷迟疑，习惯性舀两勺酱的手顿了顿。


“嗯，我还不饿，买给我哥。”


笑容在摸到裤子口袋的时候敛去。饼面翻过来，油锅接触到半生的面团滋啦直响。裤子口袋里的手一直没有抽出来，最后把里面那张打卷得厉害的五块钱递给大爷。


“之前看到你哥又瘦了。你也是，长身体的时候，光吃饼能饱嘛。”


“因为大爷做的饼特别大个啊。”黄子韬笑开，跟大爷告别之后，又一头扎进寒风里。


他知道哥哥因为要剩下钱来让自己学吉他，已经好几个月没碰过肉了。脚步朝着家的方向加快，可是塑料袋里的烧饼好像比以往都要重一点，勒得手指生疼。







2.
开门刚准备说我回来了，就被门口那人撞个满怀。朴灿烈点点头说，回来就行，还想去接你呢。这么晚？——烧饼？


“嗯，”黄子韬进屋放好吉他，把烧饼递过去，“走路时冷了，买着暖手。这是你的，路上我吃了一个。”


朴灿烈笑的灿烂，伸出手来揉乱他的头发。
他觉得自家弟弟又长高了，可是太瘦了。这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他不仅没有好好补充营养，还拼了命地偷偷打工。


臭小子，以为我不知道呢。朴灿烈看他笑的轻松，微微叹了口气。


“哥哥，摸够了没啊，要去洗头啦。”黄子韬对哥哥扯了个大笑容。


他笑的时候真的特别好看，桃花眼半眯着，唇上挑，几分纯真几分邪气，让人……控制不住想要亲上去。


灿烈别开目光，“快去洗。”


他自己也不知道，弟弟是什么时候长得这样好看，让他这个做哥哥的，也差点要动心。


浴室哗啦哗啦的水声浇到朴灿烈心上，好歹平息了些。他把沙发上的吉他拿进房间收好，窝进手指椅里，觉得有点犯困。昨天从奶茶店下班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一点，回到家发现玄关的灯还亮着，床上那人蜷成一团，看到自己迷迷糊糊的说了句，回来了啊，等了很久了呢。锅里有粥，吃点吧。


那瞬间心真的钝钝地疼了，于是什么也没说就躺下，从身后抱住了他。头深深埋进被子里抵着他的后背，抑制不住地默默哭了出来。


我千方百计要给你一个更好的生活，可你不能仗着我爱你，就不好好爱自己。








3.
朴灿烈还记得，自己攥着个出生日期比自己实际生日要早三年的假身份证，牵着弟弟登上那节绿皮车时候的感觉。历县的人一个都没来送他们，十三岁的黄子韬红着眼睛把他的衣角紧紧扯住，一句话都不敢说。


尖锐的鸣笛声响起来，朴灿烈捂住黄子韬的耳朵。火车要开了，他知道这意味着，他和黄子韬将要离开这个灰色的县城，去更大的城市里谋生，一切重新开始。
并且从此以后，他的家人，就只有黄子韬一个而已。


都说春困秋乏，朴灿烈按着精明穴让自己清醒一下。


他撑着脑袋，望向墙上的吉他海报出神。刚开始的时候没有落脚的地方，两个人就挤在十块钱一晚的招待所里睡。后来他找到了包食宿的工作就和黄子韬一起搬了进去，再后来，存折上的数字一直增长，两人就在小小的巷子里租了一房一厅。


他希望黄子韬过得不比别人差，所以一直在很努力很努力的生活。黄子韬想读书，他就向工友的弟弟借来教材和笔记。他想学吉他，他就省下钱来让他学。也有淋着雨无视公车从工地走回来的时候，也有半夜胃痛惊醒的时候，可是只要看到黄子韬的笑容，那些疼痛好像就能被温柔抚平。


黄子韬从浴室出来，穿了件白色睡衣，头发还滴着水。灿烈看见了招呼他过来：“我给你擦擦，这天，要感冒的。”


手指穿过湿漉漉的头发，轻轻抚摸着头皮。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温柔，每一次他感受到朴灿烈的指腹都颤抖。他闭上眼，灯光打在眼皮上是一片猩红，觉得鼻腔酸酸的。


黄子韬抓着他的手说:“我给你弹一首歌吧。”








4.
还没好好的感受/雪花绽放的气候/我们一起颤抖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


还没跟你牵着手/走过荒芜的沙丘/可能从此以后/学会珍惜天长和地久


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是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轻轻拨动每一根弦，左手手指灵活转换和弦，黄子韬不记歌词，轻声哼着调子，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那眼神太过认真，只要看一眼就会被深深吸进去。


明明是应该被很多人爱着的年纪，他却偏跟着自己来这里受苦。胸腔里太多的苦涩无奈最终都化成一个摸头的动作，头发湿漉漉的还没干透，手上全是好闻的柠檬洗发水味道。


“这首歌，哥也来学学吧。”黄子韬把他的手握住，轻轻摇晃。


“我吗？”灿烈一愣，“我音感很差的。”


黄子韬不由分说将吉他塞进他怀里，朴灿烈也由着他摆弄自己的左右手。他站着抓住他的手，低头认真讲解，两个人越凑越近。朴灿烈扭头的时候两人脸轻轻蹭了一下，黄子韬没感觉到，朴灿烈却红了脸，身体往后靠了靠。


黄老师反复重复那句话：“大横按的时候扫弦……诶你怎么注意力这么不集中啊……”


朴灿烈低着头挨训，嘴角不自觉上扬。


臭小子。我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你身上了，还要我怎么集中。


你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好，就好像你也不曾了解，我对你的感情，比你自己对自己还要多多少。








5．


朴灿烈去阳台接了一通电话，回来的时候发现那人竟然就这样抱着吉他睡着了。灿烈轻轻走过去把吉他从他怀里抽出来放到一边，然后把他的姿势摆正躺好。黄子韬的头偏向一边，五官轮廓在暖色灯下好看得让朴灿烈心动。


可他好像梦到什么不好的事情，皱了皱眉。灿烈蹲在床边，伸出食指将它抚平。手指在暧昧灯光下画过眉眼和鼻梁，最后在唇上停留。


朴灿烈触电一般缩回了手，可是心中那块蠢蠢欲动却无法收回，在细胞压抑着尖叫的战栗里慢慢放大。


就……偷偷地一下，应该没关系的吧？


朴灿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凑过去。好像时间在这里拉长，每一个动作都像电影里的慢镜头。


他离那张脸越来越近，最后轻轻吻上他的唇。只是一瞬间的蜻蜓点水，他马上退开，攥着床单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黄子韬仍旧像之前一样熟睡着，眉头却松开了。


比起其他，这个吻更像一个庄重的告别式。朴灿烈提醒自己，你会一直都是一个好哥哥。黄子韬的好哥哥。


他跌坐在地板上，觉得身体和心都有些凉。


朴灿烈看了黄子韬一会，然后起身离开房间，不忘把门关好。厨房的桌子上还放着那块凉掉的羊肉馅饼，他把油兮兮的袋子扔掉，将饼切好放进冰箱的饭盒里。


饭盒里还有另外一块一模一样的饼，灿烈愣了一下。
他没有告诉黄子韬，其实这一块，是和他那拙劣的谎言一样的来历。


“走路时冷了，买着暖手。这是你的，路上我吃了一个。”


他觉得那句歌词唱的很好。


还没为你把红豆，熬成缠绵的伤口。








6.
洗漱完之后，灿烈回房间躺下，尽量不去吵醒身边的人。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恍恍惚惚记得也不太真切了。有些冷，他把被子朝黄子韬推了推。


困意渐袭来，灿烈双手合十祷告着，不管未来怎样，我用我的全部换他一生无忧。


黄子韬翻了个身，伸手把他拉进怀里，头抵着灿烈的肩膀，断断续续说道，你怎么还不睡啊。


嗯。他心不在焉回答道。这家伙十有八九又在说梦话。


诶，你好凉。


是啊是啊。


你刚才，亲我了吧。
朴灿烈差点从床上蹦起来。他没有勇气开床头灯，半句话都不敢说，屏着呼吸等待下文。


“回答我。”手臂收紧了些，灿烈张着嘴无法反驳。这听着，怎么也不像梦话。


“我……我只是……”


黄子韬轻声叹了口气，好像特别无奈似的说：“算了。不要说话。”


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结结实实的吻就落在灿烈唇角。温润的呼吸轻轻拍打，渐渐急促，那吻时深时浅，情窦初开的少年迫不及待又小心翼翼。


朴灿烈大脑哄地一声一片空白，然后也回吻了他。两个少年在黑夜里拥吻，就像朴灿烈弹的那首《红豆》一样，生涩却认真，把所有的所有，都融进这一个动作里。


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是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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