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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问奴归处【鹿勋/古风/虐/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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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依~羽翼
时间:
2014-4-8 14:21
标题:
莫问奴归处【鹿勋/古风/虐/完结】
本帖最后由 依~羽翼 于 2014-4-8 19:00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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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难得废话这么多,小伙伴们看文吧。若不喜此cp,请另寻符合自己心意的文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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敜至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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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作者:
云妆依依
原文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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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文者:
葡萄sai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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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依~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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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22
楔子
一笑倾国,再笑倾人国,即便他美艳群芳,冰肌玉骨,拥有着世间男女都艳羡的倾城倾国之
冒,却也只是一个只能在人身下承恩的妓,一点朱唇万人尝,他的美即便再脱俗也不值钱了
,而他今日却要依照圣旨下嫁当朝景王鹿晗,他知道皇上的意思,无非是想借他给这个王爷
一些个难看,可是若真只是私怨,又何必将他牵扯了进来,听说今日还有一位要和他一同进
府的侧王妃墨雪要进府,听说他是景王的挚爱,景王一心只想让墨雪做正妃,可是谁想激怒
了当朝皇帝,墨雪只能委屈做了侧妃。
红绸金凤镶金丝盖头,一袭大红喜庆上好云锦所制成也用金蝉丝着金凤的样子,金边环绣,
一簇簇牡丹也栩栩如生,这边娇贵的礼服本不该在他身上,他想那景王和墨雪也是这样想的
吧,他吴世勋因父亲遭人陷害被迫入了妓籍,从此便为生计成了当朝名妓,虽是个响亮的名
号,可这名号去了谁家,怕是哪一家人都不愿待见的吧,何况如今他要下嫁的还是一个天之
骄子一般的王爷,若是这王爷是个好心人或许只会冷落他,若不是个好心肠,只怕他这一入
侯门便是免不了一生的苦难了。
摇摇头,苦笑湮没在唇角,楼子里妈妈教过他许多种笑容,可独独这苦笑从未教过他,若真
是哪日他这样笑了出来,皮肉苦自然是免不了的,然而这些他也受的多了,从前会叹自己何
以这样不幸,可是时日一长也便不想了,命便是如此,多想无益。
生平以为自己便会就此了此残生,在几年后凭生平自己卖笑存之不易地银两为自己赎身,然后便寻个僻静的地方孤独终老,可不想晴天霹雳,一道圣旨便自己难得寻思的人生去处改写,妈妈笑颜讨好,说他是攀上了高枝一跃成了凤凰。接下这道圣旨的他,却只有冷笑的份,是凤凰还是被人玩捏的笼中鸟还说不好。
一路锣鼓喧天,炮仗通明,这样的阵仗浩大的叫人有些可笑,他自知身份配不上这样的隆重
,何必这样再让他招人指指点点。喜轿落停的那一刻,他只安静吹着头坐在轿子里不悲不喜
,他等着那双下马威的踢轿门的那一下,可是轿门却是由喜娘打开的,盖着盖头的他看不见
众人的表情,可是他想你些人的眼里定有许多戏谑的成分,可是这比起在楼子里遇到的一切
算不了什么。
这时另一边似乎也有喜轿落停,吴世勋想是王爷心系之人墨雪来了,喜庆的锣鼓震耳喧天,
所有的人都去了哪一边,吴世勋这一边瞬间冷清,对于这场婚礼大家都心知肚明,吴世勋不
过是皇帝用来气景王的棋子,那边的侧妃才是今后当家的主角。
“公子,他们太过分了。”此时只剩下喜娘和吴世勋身边唯一的小厮暻秀了,他盯着鹿晗殷
勤的身影,为自家公子愤愤不平。
而吴世勋则是对暻秀轻言安抚说:“秀儿,不必在意,今日本就不是我唱主戏。”吴世勋的话
淡漠无丝毫情绪起伏,心想这样也好,一开始就不得势,今后日子可能会落得清闲,毕竟自
己是皇上御赐婚姻,在王府纵然百般不受待见,日子也不一定要难过到哪里去,只要这个王
爷不会认真地要和他过不去便好。
暻秀咬咬牙却还是忍不下,他是从小就服侍吴世勋,哪怕吴世勋入了妓籍,他也咬牙跟了进
去,吴世勋此生才不过二十年岁,受的磨难却远比有些年过五六旬的老者还要多,可这世上
唯一还知道心疼他的人也只有暻秀而已了。
作者:
依~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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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22
吴世勋安静地站在门口,等着鹿晗迎完墨雪,其实他也想先行离开,只是于理不合,他也便
只能等了,待墨雪如正妃一般被鹿晗背在了背后,仪仗才随着鹿晗经过吴世勋进入到府内,
可是经过时鹿晗却一眼都未瞧吴世勋,喜娘只好尴尬地再抚着吴世勋走在鹿晗身后,这场婚
礼可算得上正侧之位颠倒,正妃站的是侧妃的位置,侧妃站的是正妃的位置,拜堂之时,府
内的下人也个个慧眼明睛地默默记下了这正妃和侧妃的地位,其实谁都清楚,吴世勋在这王
府里不过是顶着个王妃头衔的空架子罢了,今后谁也不必拿他当真。
送入洞房的时候,所有人都去了墨雪的雪梅阁,而他所居的碧春轩冷清地无人问津,连个使
唤丫头也没有一个,只有暻秀一人,这会儿天色已晚,吴世勋想他不必等着那个王爷了,他
必然不会来他这里,所以便只吩咐了暻秀去外面随意搭了个小灶少些热水,擦了擦身子他便
和衣睡下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没有将自己的喜服退下。
次日有小丫头过来向他请安,可吴世勋看着她们只是笑了笑了,这些丫头的年纪都不大,做
事也不能真正帮上什么,想来这府里最好的都去了雪梅阁了吧,听说那雪梅阁是鹿晗为了迎
娶墨雪特意建造的,里面种满了墨雪喜爱的各种梅花,是个轻易脱俗的人儿吧。
挥了这些小丫头下去,吴世勋只是招来暻秀,让他服侍他更衣洗漱,然后便去拜见自己一
面未见的夫君景王鹿晗,然后还要和他一同回皇宫谢恩。
寻了小厮闻得鹿晗的去处,这才知道鹿晗还留在雪梅阁,吴世勋带着暻秀去了雪梅阁,路上
暻秀依然颇有些不爽快,毕竟还小,吴世勋只得好生安慰他,他来这里并不是真正来做王妃
的一切不必在意。
到了雪梅阁,鹿晗正在和墨雪用膳,吴世勋有些尴尬地站在了一边,稍稍看了眼鹿晗身边的
墨雪,确实是个标志客人的人儿,眉宇之间还有些与梅花相似的傲气,有些性格,难怪鹿晗
会喜欢,这样的人纯洁无暇,该是个让人疼惜的人。
鹿晗没有让墨雪对吴世勋行礼,反倒是让墨雪坐在自己的身边,让吴世勋一同礼拜,吴世勋
也不甚在意,太清楚自己的身份,也就一笑而过了,如今的他起码不用再百般媚笑讨好恩客
了,这样的改变已经让他能够无限感恩了。
等到鹿晗与墨雪二人都用完了膳,鹿晗淡淡开了口,让吴世勋起身回屋去换衣裳准备去宫中
参与家宴并谢皇恩。
吴世勋面色从容谢过鹿晗,出了门走远才弯腰揉了揉跪的有些发疼的膝盖,阻止了暻秀的再
次抱怨,吴世勋很快回到了屋子里取了王妃的朝服换上,规规矩矩地坐上了鹿晗身后的那辆
马车,他不与他同车,吴世勋依然不在意,或许这样才好。
到了宫中,低眉顺目地跟在鹿晗的身后,到了雍华宫吴世勋与鹿晗一同觐见当朝皇帝鹿峰钰
与鹿晗二人的长相颇有些相似,传闻他们是同一母亲所生,二人兄弟感情算也不错,可是也
不知怎的前阵子鹿晗就得罪了这个皇帝哥哥,传言说是和那个墨雪有关,吴世勋心中只是无
奈叹道:多情人多情苦多情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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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规矩矩行礼跪答,吴世勋皆无视家宴中的各种神情,自知身份又何必在意这些个纷扰,一
杯清酒下肚,吴世勋周遭便散发出一些若隐若现的幽香来,似花非花,甜而不腻。其实并非
他故意要这般,只是曾经在楼子里妈妈给他喝了一种叫凝想散的东西,只要他一饮酒,空气
中便会飘散出这样若有似无的香气,就因为这样他这名妓的头衔便更响了些,可谁想在当时
他被逼喝下这些东西后他那腹中绞痛三天三夜的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疼的昏倒,然后又疼
的清醒,当时疼到连自尽解脱的力气都没有,嘴里被塞了布条,手脚被绑住也是为了以防万
一他寻短见。
三天三夜后,他熬过来了,病怏怏的姿态喝下了妈妈给的酒,果然满室馥郁清香,妈妈那时
满足又欣慰的脸庞他到至今都忘不了,从此他被教习各种技艺,舞技,歌伎,乐艺,琴棋书
画他样样精通,大家闺秀,名门才俊会的他都会,他们不会的他也会,比如说床技还有勾人
的计量,他都得会,学不好轻则没有饭吃,重则一顿板子,他抗争过,他寻过短见,可是无
论怎样他都没有逃脱这样成为名妓的命运,从此他看淡了一切,既然这是他的人生,那么就
如此吧……
“好香啊,是什么味道。”此时室内宁王爷鹿景希端着酒杯四处嗅闻着,他是几位王爷中最不
拘小节的一位,常年守护边疆,今次也只是因为鹿晗大婚他才赶回来的,在鹿家这几位皇子
中他排行老四。
皇帝鹿峰钰此时也应和一声笑道:“是啊,满是馥郁清香甜美,勋王妃可真如传言所说一般
,只要饮酒便可散出清甜香气。”
吴世勋微微一怔,没有想到皇帝也听过这样的街巷传言,不由得只是低首淡笑回道:“皇上
过奖,市井传言而已。”感受到身边鹿晗身上传来的一股寒气,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这酒是
皇帝赐的,他不喝也不行,想必他不会做此想罢,他这样的人无论做什么都只能让以为是在
无时无刻不在做些勾人的狐媚勾当。
鹿峰钰闻言也爽声一笑对鹿晗说道:“二弟,你可真是有福气,有这样一位独特的王妃。”
鹿晗闻言,面色更加冷凝了,双手紧紧地抓住膝盖冷冷的眼神瞥了吴世勋一眼回向鹿峰钰说
:“皇上御赐,自然独特,臣弟谢过。”说罢再是一杯酒猛的下肚,看来是怨气难消。
鹿峰钰见状不由得脸色微微一僵,瞬即便撇开了眼看向吴世勋问他说:“王妃,景王爷对你
如何?”
鹿晗闻言稍稍一怔,眉头拧紧但也没有说话没有看向吴世勋,然而却听到了这样一声细语:
“回皇上的话,王爷待我十分好,谢皇上关心。”
鹿峰钰闻言只能挑挑眉,不过也再次深看了吴世勋一眼,真是个惠心惠质的人儿,容貌也是
倾国倾城直冒,这可惜是个风尘中人,不然他也可以将他收了。“既是这样,朕便放心了。”
他微微含笑,盯着吴世勋的绝美面容再瞧了一眼,内心还是觉得甚是可惜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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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垂下头,吴世勋再没碰酒,而鹿晗听了吴世勋的答话也并无表示,然这时却听到了宁王爷鹿
景希的笑声了,他对着吴世勋坦然一笑说:
“原来是小嫂子身上的香味儿啊,我哥哥好福气啊。”
他的话里不带一丝带刺的语气,完全出自真心,这样的坦率的语气吴世勋有好些年都不曾遇见
过了,不由得便抬头多看了一眼鹿景希,他模样也生的俊美,只是比上他的几位兄长稍微生的
线条硬朗了一些,就跟他整个人给人的豪爽气质一般,素来这个鹿景希在民间便有侠王的称号
,如今得此一见便知传言不假了。稍稍对他心生了一些感激,吴世勋便淡淡回了他一个礼貌的
浅笑。可是却换得了身边人的一声不屑的冷嗤,吴世勋垂了垂眼睛,也不甚在意,在意多了,
他可就真的没法儿活了。
家宴大约在晌午过后才结束,这一结束鹿晗就撇下了吴世勋迅速乘车回了王府,吴世勋见了也
没有任何怨言,只是叫小厮将马车赶慢些,他想这会儿鹿晗走那样急,大概是不想看到自己吧
,那么他就慢些回去好了,一路风景吴世勋无心欣赏,这偌大的金碧辉煌的皇宫此时就在自己
身后,他的人生在此得到了巨大的转变,可是他知道或许这次的转变也会是另一场苦难的开始
,但是受的苦难多了,也就不那么在意了不是吗?随性,认命,这是他早已妥协的心,或许该
说在许多年前,心便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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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22
【一】
吴世勋回到王府时意外地见到鹿晗在自己房里,他以为他一步都不会踏进自己这里的,怔愕
了一会儿便忙行礼:“王爷福安。”
鹿晗只端着茶喝了一口,凉凉道了一句:“起吧。”
微微屈身,吴世勋便站了起来,他是正妃本可不用这样礼遇,可是他时刻谨记着自己的身份
,在外他是个王妃,可在这府里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他清楚的很,静默等着鹿晗的话语,他
谨守少言的本分。
“今日在皇帝面前多谢你为我说话了。”鹿晗的语气依然凉凉的。
吴世勋又是一番怔忡,忙应道:“是奴家本分。”
鹿晗冷笑一声说:“你倒是识趣。”
吴世勋垂了垂眼答道:“是,奴家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不会王爷徒添烦恼的。”
“你是个什么身份?”问话问的讽刺,鹿晗嘲弄地盯着这个一直垂着眼睑的人,人可谓是美艳
群芳,即便是墨雪也不及他半分,他本出生风尘他也并无多少介意,只是他却抢了墨雪该有
的位置,那是许诺过墨雪的东西。
“奴才而已。”吴世勋狠心对自己说道:“王爷和墨雪一对璧人,不必介怀吴世勋,吴世勋自知
身份,从未要将自己当成这里的王妃看过。”
“记住你自己说的话。”放下茶盏,鹿晗冷眼扫过吴世勋便站起了身出了吴世勋的屋子。
鹿晗出去后,吴世勋才抬起头,面上不悲不喜的神色,叫一旁替他难过的暻秀为他倒了一杯
茶,再取了卷书过来独自看着,曾经在楼子里做这样的事情是件极为奢侈的事情,即便不接
客的时候,妈妈也会为他安排许多日程学这学那的,如今进了这王府虽然说不上是个好去处
,但是至少可以清清闲闲再不用赔笑过生了。
“公子,秀儿好替你难过。”暻秀扁着嘴看着吴世勋,想起刚刚吴世勋与鹿晗的对话他就想哭
,他们这些人从来都不曾了解过公子,何以这样说他,他们不可怜公子的际遇也罢了,反倒
还如此踩压。
吴世勋放下书卷微笑说:“有什么好难过的,这些年不都这样过了吗?凡事忍忍便过了,我
们争不过人家,就不要让人去笑话了才好。”
暻秀点头,吴世勋说的这些个道理他都懂,可是这府里的人都是狗眼看人低,一心都只巴望
着那个墨雪侧妃,因为这天凉下来了,他家公子体质不好,他刚刚去找管事想要些银碳来,
让公子夜里能睡的舒适点儿,可管事见公子不得势便百般推脱,最后只给了些他去年的陈碳
,还是些用不得的黑炭,这些个碳末他一看便知是生火就会有烟的东西,这东西怎能放屋里
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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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23
这事儿他还没敢跟吴世勋说,他怕吴世勋听了难过,看着如今他这样受排挤的样子,他想着
公子还不如就待在楼子里呢,起码吃穿住行个个都不敢怠慢。
“秀儿,你在想什么?”看了会书,吴世勋发现一向藏不住话的暻秀这会儿竟沉默了这般久,
便随意问了句。
暻秀闻言忙收起了伤心的神色笑答着:“不,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公子趁着这几日天气不
错,您什么时候再去踏青?”在楼里的生活的吴世勋并不自由,最后他的名声日渐高涨,妈
妈也不得不看在他名声的面子上讨好便每月许了他两天的假,任他随意出入,而吴世勋最喜
欢在这两天里便是去城郊的一处不知名的小河畔边散心,那边有绿油油的草坪,有艳丽的花
丛,河水清澈,无风的时候有如光洁的镜面,幽静的鸟鸣虫吟让他能无限放松心情,觉得十
分美好,在那里他才觉得自己是个鲜活的人。
吴世勋放下书想了想,一向无波澜的琥珀一般美丽晶莹的双眼里闪出了一些渴望的光,但是
最后他有暗下了自己的心思对暻秀道:“秀儿,以后我怕是不会再去那里了,王府不比楼子
里,如今我也不是那个吴世勋了,常出去会惹闲话对王府声誉不好。”
“哼,公子尽知道为这王府上下着想,可他们谁又曾想过公子。”暻秀心疼吴世勋这般委屈自
己,愤愤不平道。
吴世勋淡雅一笑安慰说:“秀儿,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你也是最明白我身份的人,所以不
必为我难过,至少现在我不用再费尽心思再去讨好那些个楼子里的人,你该为我高兴,至少
我从此以后不再背负妓这个称呼。”
暻秀红了眼眶,听着吴世勋的话他更加心疼了,最终却只能是沉沉叹息一声,然后只说:“
公子,我服侍您休息一下吧,这天还早。”
吴世勋点点头,也想让这孩子转移下注意力便同意了,其实他此时毫无困意。服侍吴世勋睡
下后,秀儿边说:“公子,我见这碧春轩有间小厨房,你身子不好,那些个厨子也不见得有
多尽心,今后我便在那里为您做饮食可好?”
吴世勋点点头,为了让这孩子稍稍心情平顺点儿他也就没有拒绝了,不过暻秀说的也没错,
他身子不好,有许多饮食是要忌口的,若是吩咐厨房去做,以他这样的身份也不见得厨子会
上心,还是让暻秀负责妥当些,也省了些不必要的麻烦,暻秀是个直性子,就受不得自己受
半点儿委屈,若是因为自己的饮食他也必然会在今后与那些个厨子发生口角,他还是就同意
了暻秀了的好。
傍晚时分,暻秀便端了准备好的晚膳打算让吴世勋引用,吴世勋的肠胃不好便只能食些清淡
的饭菜,而且还得遵循少食多餐,一点腥辣刺激的东西都用不得。只是二人刚要用膳的时候
,雪梅阁那边便传来了话,说是侧妃想请吴世勋过去一起用餐,吴世勋微笑在暻秀不赞同的
目光下应下了说道:“好,替我转告你家主子,我换身衣裳便过去。”
传话的丫鬟走后,暻秀就不满地嚷了起来气呼呼地说:“他这算是哪出,示威吗?他不过一
个侧妃,不亲自来见公子你,反倒是叫公子亲自去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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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羽翼
时间:
2014-4-8 14:23
吴世勋自己挑了一身银色罗织绸缎做成的上只点缀着些许桃花的衣裳,特意让自己穿的素雅
点儿不引人注意,这般也是想告诉墨雪他不会和他争夺王爷,能叫他放心的意思。与暻秀一
同往雪梅阁走着,他锁住的碧春轩比较僻静,所以要去墨雪的雪梅阁便要绕过前方的花园才
能到。然就当吴世勋小步快速走着的时候就听见了一声愉悦爽朗的叫唤:“唉,小嫂嫂,小
嫂嫂,等等我。”
吴世勋定住脚步往后一看,原来是上午见得的宁王,手里抱着两坛酒正朝他这里跑来,来到
吴世勋身边,宁王鹿景希便笑道:“小嫂子好巧啊,这会儿是要往哪里赶?”
吴世勋微微施礼回道:“回宁王爷话,奴家是去侧妃墨雪那边。”
闻得吴世勋的答话,鹿景希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道:“小嫂子不必多礼,既已是一家人,嫂子
就不必这般客气了,如哥哥一样叫我一声四弟吧。”
吴世勋听后便只是浅浅一笑答道:“好,你不嫌弃我便唤你四弟吧。”
“怎会嫌弃,嫂嫂这边清丽脱俗,我还怕我的俗气折煞了嫂嫂呢!”鹿景希呵呵一笑看着吴世
勋,只觉得眼前这人总有种让人不得不疼惜的感觉。
吴世勋微微一笑也不做他想,他知道这宁王口中对他此时说的话无一点儿戏耍的成分,他为
人这样坦诚率真,道让他觉得十分喜欢,或许他有这个福气可以和他做个朋友。“四弟,这
是来找王爷的吗?”
“是呢,哥哥说见我难得回来,便请宴叫我过来,这不我手里的两坛酒可就是为哥哥准备的
,一会儿嫂嫂也并然逃不过,今日上午闻得皇兄说你沾酒便会散发香气,我可好奇的很呢!
”宁王的话语并无一般人的轻佻,所以吴世勋也不在意他的言语直接。
“只怕要让四弟失望了,我肠胃不好,不易沾酒和荤腥还有辛辣之物。”吴世勋含着浅笑看着
这个对自己的话微微有些失望的人,真是个直率的人,什么表情都写在了脸上。
“唔——那可真是可惜了,我还想再闻闻那好闻的香味呢。”宁王扁扁嘴孩子气的失落。
吴世勋捂嘴浅笑说:“四弟若喜欢香,那日得空我送你一只香囊可好?”
鹿景希闻言大喜一般笑道:“好啊,闻不得小嫂子的香味,有小嫂子送的香囊也总算能稍稍
平复一下我失落的心了,小嫂子你可千万不能食言哦。”
吴世勋被他逗得咯咯笑了起来,连连点头应着说:“一定不会,做好后,我会叫秀儿送到你
府上的,这阵子你会一直在府上的对吗?”
鹿景希想了想回着:“嗯,这半年内暂时都不会在出京了,那小嫂子我们可说好了,我可等
着。”再次孩子一般怕吴世勋反悔确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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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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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23
吴世勋颔首而笑,鹿景希这才心满意足地对吴世勋说:“啊,小嫂子时候不早了,我们得赶紧
去雪梅阁了,哥哥说他今日就在那里请宴的。”
吴世勋点头,便就和鹿景希一前一后地朝雪梅阁走去。
【注: 文中墨雪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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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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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23
【二】
一路还未到雪梅阁便闻得一阵清香,这样的时节以少花开,然却清香阵阵,向来是用了香粉
吧,看来这墨雪是个喜香之人,而鹿晗对他的喜欢和纵容也是常人无法想象的,进入雪梅阁
前院便见得一些个树枝有一簇簇绣的类似梅花的香包至于树梢之上,着香味儿必然是从那里
传出的,而这样走的话费也必然不少。
吴世勋默默跟着鹿景希身后进了前厅,那里已经摆好了宴席,鹿晗正和墨雪亲昵说笑,也不
知他对墨雪说了什么,墨雪笑的极为快乐。
“哥哥这么开心,看来小弟来的不是时候啊。”鹿景希一进屋子就见到了鹿晗与墨雪的调情玩
笑道。
“王爷福安。”吴世勋微微施礼,而墨雪依然没有起身对他行礼,他也不在意。
鹿晗只稍稍看了他一眼,然后笑颜转向鹿景希说:“这么大人了还是这样的每没个正经。”
鹿景希耸耸肩无所谓地笑着坐下,然后看向吴世勋说:“小嫂嫂也坐啊。”
吴世勋一愣,看了鹿晗一眼,见他点头他才坐下,鹿景希见他坐下才又和鹿晗说话:“哥哥
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个粗人,在边疆和士兵们混惯了,可不会什么正经东西,唯一会的就是
战场杀敌。”
鹿晗淡笑为他倒了杯酒说:“你这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不然以后看谁家的人敢嫁你。”
“哼,哥哥少来,不要以为自己才娶了两房妻妾便可有理说我了,我可想好了,如果遇不到
两情相悦的,我宁愿一辈子一个人过。”鹿景希豪爽干了手中的酒,看了这酒才将刚刚被搁
置一旁的酒扔了一坛给鹿晗说:“哥哥,今日来我可是来求醉的,这两坛酒可是我从塞外特
意带回来的烈酒,你一定得陪我。”
“一直听说宁王爷嗜酒如命,今日得见还真如传言中一般。”这时是墨雪浅笑柔柔开了口,看
向宁王鹿景希。
鹿景希闻他这样一说便笑了笑回说:“哈哈,我这人生平爱好不多,唯独对酒情有所钟,小
娘子不要见怪。”(注:此处正妃才能被弟兄以嫂姨相称,妾及以下都弟兄都只得以娘子来称呼,以示身份有别)
鹿景希的一声小娘子叫墨雪微微闪了下眉头,但也是很快笑了出来说:“宁王爷说的哪里话
,妾身怎敢见怪。”
鹿景希未察觉墨雪的不悦,他自行先开了酒,然后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色微微蹙了下眉头问道
:“哥哥,这桌上怎都是些辛辣的东西?”
鹿晗答道:“墨雪喜辣,所以就多做了些,我记得你以前也能吃的,怎么,难道你忌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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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羽翼
时间:
2014-4-8 14:24
鹿景希闻言朝墨雪微微看了一眼,然后笑道:“我自然是什么都能吃,可是哥哥,我今日想
吃些清淡的,你可以再叫厨房多做些来吗?”
鹿晗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便也无所谓地点头吩咐小厮再去厨房传了几道清淡的菜肴来,本想叫
人摆在鹿景希的面前,可是鹿景希却大笑说:“唉唉唉,不要都放我这边嘛,去去,在小嫂
嫂那边也放点儿,他那儿可空着呢,小爷吃东西喜欢地方宽敞,全堆这儿小爷我施展不开。”
小厮们依言恭敬地将饮食放到了吴世勋面前,对于鹿景希这样的举动鹿晗稍稍多看了一眼吴
世勋,只见他任然是眼观鼻鼻观心安静地坐着没有任何举动,只是这鹿景希的举动明显是在
护着吴世勋,这倒是有点儿奇怪了,不过鹿景希素来也这样大咧咧,做出这样的举动也不奇
怪,所以他也就没有什么起疑的了。
吴世勋看着面前摆着的一些个清淡的菜肴,不由得心里对鹿景希很是感激,坐下时他才发现
这桌上的菜肴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如果不是鹿景希帮他解围,他想今日这一顿晚膳用了,他
必然是这一晚上都别想睡了。
见菜色都以上来,鹿晗便对众人说可以用餐了,吴世勋埋首只慢慢挑着一些面前清淡的菜肴
吃着,他吃的也极慢,大夫曾说过,他吃东西不宜快不宜多,若是吃快了或者吃多了,他的
胃也必然不会饶过他,这都是这些年在楼子里时常饮酒而烙下的毛病,所以若不是逼不得已
,他对自己的饮食是十分注意的。
墨雪看着一旁吴世勋吃的极为缓慢和秀气秀美一敛再松开,含笑问道:“王妃是不喜这些菜
色吗?见王妃食得极慢,不知是不是这些菜不对王妃的胃口。”
吴世勋抬眼对上墨雪含笑的眸子浅笑说:“不,味道很好,只是我肠胃一向不好,大夫嘱咐
我只能慢饮慢食,二位王爷和娘子不必顾忌我。”
墨雪听了稍稍回了一句说:“是吗?可是我曾听闻王妃曾经喝酒从未遇到过敌手,若真是肠
胃不好,又怎会放任自己那般饮酒呢?”
吴世勋的背微微一僵便笑说:“身不由己。”说罢便送了一小口白饭在嘴里,咽下心里的苦涩
,看来今后这位墨雪侧妃是不会让自己好过的了。
鹿晗对于墨雪有些欠妥当的言语并未出声阻挠和责怪,他一向疼惜他,自然是舍不得,而一
边鹿景希闻言却微微蹙了眉头看了低首细嚼慢咽的吴世勋一眼,再看向墨雪说:“小娘子说
这话是也想饮酒么?我这里可是上好的酒,要不我给小娘子也斟一杯?”
墨雪微微撇笑说:“王爷好意自然不能恭却。”于是纤指递上酒杯。
鹿景希为他斟酒,然后端起自己的酒杯对鹿晗及吴世勋说道:“弟弟敬哥哥嫂嫂还有小娘子
白首到老,相敬如宾。”说罢自行一饮而尽,然后对吴世勋说:“嫂嫂不能喝酒便只吃菜便好。”
吴世勋点头微微一笑,他想此时若不是鹿景希再此,今日这一关还不知如何能过,不禁对鹿
景希又是一阵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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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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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雪见了也只是一个极淡的冷笑,与鹿晗同时端上酒杯再一饮而尽说:“宁王爷长居塞外一
定不知道王妃曾经与满京城吧,或许该说誉满全国!
吴世勋握着筷子的手稍稍一紧,闭了闭眼然后便又松开了筷子,告诉自己不必在意,这样的
事情早已是人尽皆知,只当是今后少了个朋友而已。
“怎会不知,可那又如何?小嫂嫂风华盖人,身份这样的东西本王才不在乎,再说小嫂嫂才
华横溢我哥哥能娶得他也是福气。”鹿景希丝毫不在意的话语让墨雪一时语塞,也让吴世勋
一惊,眼眶温热,他忙再将头往下垂了垂,心中划过一阵暖流,他以为再不会有人这样看重
他了。
“好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还说这些做什么,我相信我哥哥自然也不是那种只认身份不懂
得识人的人,喝酒吃饭!”鹿景希不想再谈论这样的话题,对于吴世勋的安静他觉得心里有
那么一点儿疼,这个人怎么就不知道反驳一下,好歹对方也只是一个妾,即便再受宠身份也
不如他,但这毕竟是鹿晗的家事,他也说不得多。 ”
接下来墨雪倒也安静了下来,他心中稍稍有些气恼,这个宁王明显在偏袒吴世勋,不过一个
妓而已,值得他为他这样半百袒护吗?看他跟前的那些个清淡的菜,他鲜少动筷子,反倒是
吴世勋吃的稍稍多了些,明显就是为他叫的。
鹿晗与鹿景希二人愉悦喝着酒,畅谈甚欢,吴世勋吃罢后便借着身子不爽快便早早告退了,
心中一默,墨雪何必视他为眼中钉,王爷明明对他丝毫不看重,他更不可能威胁到他,若真
是觉得自己做了这个正妃惹了他的眼,他也大可叫王爷请旨将他逐出王府。
“公子,此次多亏了宁王爷,不然看着那一桌子的辛辣你只怕是要遭罪了。”出了雪梅阁暻秀
才拧着眉头对吴世勋说着。
吴世勋微微一笑说:“是啊,多亏他了。”
“哼,那个墨雪仗着王爷的宠爱竟胡乱奚落公子,实在太过分了。”暻秀又是一阵不平。
吴世勋摇摇头淡然地神情看向暻秀说:“秀儿,不必生气,他说的都是实话不是吗?”
暻秀语塞,可心里就是气愤,谁都没有资格说他家公子,他家公子即便是沦落青楼也比所有
个大家闺秀名门才俊要清白和高洁的多,那些个只知道游玩作乐的千金贵重,谁尝过他家公
子受的一天的苦,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还那样恬不知耻地嘲弄公子,他们真是太可恨了。
“秀儿,扶我到前面亭子里坐一下吧,今日月色尚好我想看看。”吴世勋细声吩咐着。
暻秀闻言便立刻扶着吴世勋朝前方听子走去,在石阶处吴世勋便叫暻秀停了下来,他只为自
己垫了张手帕便坐了下去,像小时候的模样双手撑在膝盖上支着下巴望着天上明月,小时候
父亲早出晚归,他总是坐在石阶上闻着娘做饭菜的香味等着爹从衙门里回来,小时候爹爹回
来后就会立即慈爱地将他抱起来搂紧怀里对他说:“勋儿这么乖,又在等爹爹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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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世勋会高兴地抱着他爹大声说道:“是,勋儿最喜欢爹爹了。”
那个时候一家三口日子虽然过得不富贵,可也不至于清苦,爹爹是个县衙的县令,受百姓爱
戴,是个好官,可是好官却命不好,因为不想和那些个贪官威武,掠夺百姓财物便被陷害入
了狱,在他十五岁那年,他还记得,那时他和母亲一起在家里等了父亲好久,也是这样一个
月圆的晚上,父亲过了平时回家的好几个时辰也没有回来,天亮了忽然家门被官兵撞开,一
团子人围住了他们母子,父亲就被押在其中浑身是伤,当时他就要扑过去,可是却被人一脚
踢开,母亲抱住他直哭,那时的事他一想起便觉得自己心疼的几乎要死掉一般,他们在他家
肆意翻砸,屋子最后还被一把火给烧掉了,父亲因为死也不肯交手里握着他们手里贪赃枉法
的证据而被当场打的半死,母亲因为被他们拿来要挟父亲而被当场杀害。
父亲和他一同被压入了当地牢房,每日打刑,最后父亲被生生含冤折磨而死,而他也被判了
妓籍,从此生命里一片黑暗,可他还真切地记得父亲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孩子,好好活
下去,长平湖桂花树下,我为你准备了一坛桂花甜酒,记得去喝。”
在吴世勋十八岁的时候,他已经获得了第一名妓的称号,获得了两天的自由,他那时才能去
取父亲说的桂花甜酒,可是取出却叫他痛哭流涕了整整两天两夜,那是父亲和母亲用命和血
守住的那些个贪官污吏的证据,一叠叠账本就藏在酒坛里,而酒坛的另一边方有一个小坛子
那才是父亲说的桂花甜酒,吴世勋取了账本便将酒坛再深深埋了起来,他要等到为父亲沉冤
得雪地那一天再拿出来喝,以谓父亲和母亲在天之灵。
“公子更深露重的,你身子不好,早些回去吧,着凉了可不好。”暻秀看着吴世勋蹙眉神思他
方,心中又是一抹疼惜,他知道吴世勋只有在思念老爷和夫人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神情出现
。
吴世勋摇摇头对暻秀说:“不碍,月色很好,我想多呆一会。”
暻秀也不勉强只是对吴世勋说:“公子,我回去为你取件披风来,你在这里等我可好?”
吴世勋淡笑颔首,暻秀便飞快往回跑着。这时鹿景希已经和鹿晗用完膳出来,要出府便要经
过这花园,远远的吴世勋便听到了他们二人交谈的声音,吴世勋忙进了亭子里,不想让二人
看见他,倚着亭子的围栏坐下仰首望着空中圆月,面色沉静,缓缓闭上双眼,梦中爹娘还在
,而他依然懵懂幸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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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公子,公子……”朦胧中听见有人呼唤自己,吴世勋幽幽睁开眼便看见了暻秀手臂上挂着一
件披风对自己蹙眉看着自己,原来是睡着了,这小管家必然在怪自己不懂照顾自己吧。将披
风为吴世勋披上,湖蓝色的绒质披风在月光的银辉上更衬得吴世勋肌肤赛雪,美丽地叫人移
不开视线。
为吴世勋系着束带的暻秀怔忡站在原地呆呆望着吴世勋绝美的脸颊,公子面上的笑容好温柔
,公子身上好香……
“秀儿,你在看什么?”吴世勋看着暻秀难得呆傻的模样轻笑道。
一抹银辉印在吴世勋轻展笑颜的玉面上,暻秀闻声脸孔一阵发热,他赶紧为吴世勋系好束带
侧过身站着说:“没,没什么。”
吴世勋的手揉了揉他的发,秀儿的个子如今也差不多和他一般高了,算算他今年年尾便会满
十八,是个好年纪,只是和他在一起苦了这孩子了,拉着他的手对他说:“秀儿,我们回去
吧。”
暻秀被吴世勋握在手里的手有些紧张,低首跟在吴世勋身后走着,他知道公子从未将他当下
人看过,之前他要跟着他进楼子的时候,他想尽了办法将自己撵走,不是他自己很想留在楼
子里,可是如果他不跟着进去,那公子还会有谁来照顾,老爷和夫人都不在了,公子那么可
怜。
“秀儿,你看天上的月儿又圆了,爹和娘应该是不是正在上面看着我呢?”吴世勋边走边不舍
地望着头顶的圆月。
暻秀闻言眼眶一热忙应道:“嗯,老爷和夫人一定在看着公子的。”
吴世勋笑了笑说:“如果他们看不到该多好。”他这个样子实在愧见他们。
“公子不要胡想,老爷和夫人在天之灵一定会为公子您高兴的,如今您不是做了王妃了吗?
该高兴了。“暻秀哽咽地安慰着吴世勋,他知道吴世勋的心思,这个人对于自己经历的一切
心里总是自卑又觉得自己很肮脏,可是他多想告诉他,他是世界上最干净的人。
吴世勋不再说话,他只是拉着暻秀快步地走着,再不走眼泪就要掉下来了,这样的东西不值
钱,也不是他流的起的,他该笑,他只能笑,哭泣是罪,楼子里的妈妈曾经这样对他说过,
所以他没哭一次他就会被打一次,后来渐渐地他不哭了,哭是罪。
回到屋里,屋中冷清,小丫头不尽责的连盏灯也没点,看来是连这些个府里的丫头也知道他
是个能不用尽心伺候的住,暻秀见了就打算发作却被吴世勋止了下来,他说:“秀儿,明儿
个就对总管说说退了那些丫头吧,我这里不用人伺候,秀儿,我只要你一个人就够了。”
暻秀闻言眼泪就簌簌落了下来,他点着头说:“好,公子,我明日就退了那些丫头,我一个
人伺候您,省的您看见了心里不舒服。”
“我没有不舒服,只是我不想让你见了动气,我们这样的人浑身也只有身体金贵了,气多了
对身子不好,所以你也要看开些知道吗?”吴世勋伸手,微凉的手指为暻秀抚干了眼泪说:“
不哭,这没什么,以前在楼子里我们什么苦都熬过来了不是吗?”
“嗯,公子我不哭也不气,我去为您烧水,您身子有些凉,沐浴了在歇下吧。”暻秀吞回眼泪
然后就扶着吴世勋坐下,让吴世勋先靠着休息一下。
半个时辰后,暻秀便提来了热水,吴世勋要去帮他,可是被暻秀给制止,他说吴世勋本身就
身子不好,这样的体力活他一个人做就好,吴世勋只能站在一旁心里疼着,这个孩子跟着自
己这样受苦,或许老天还待他不薄,留给了这样一个好的暻秀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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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水温刚好,您先泡着,我去给您取衣裳。”暻秀拭了拭汗对吴世勋露出一个童真的笑
颜说道。
吴世勋点点头,然后就走进了屏风后面褪去了衣裳,无暇白皙光洁的身子就整个没进了水温
适中的浴桶中,盘起的发丝被热气熏湿了几缕缠在脖子上,闭目养神一般地将头枕在浴桶沿
上,脑中放空,这夜里好静,也屋里也不甚明亮,可是真好!没有了夜夜笙歌,没有了酒肉
迷醉,没有了那些个盈盈笑语,他终于获得了这样奢侈的平静,再不用去对千人笑万人好,
他可以活的稍微不那么累了,再等些时候,爹爹的冤屈得雪他就此生无憾了。
握着方巾的手擦拭着自己的身子,水声哗哗安静地在屋里响起,水渐渐变凉时吴世勋才从浴
桶起身,裹了湖蓝色的真丝浴袍才出来,乌黑如绸的长发上被水染湿了一些,这样的他看上
去十分诱人,就如画中勾人的妖精一般,可是又带着几许纯美。
暻秀为他擦拭着头发,他跪坐在铜镜前,一头长发垂下,姝立若斯,只可惜他自己鲜少去照
镜子。
“公子要去歇息了吗?”暻秀为吴世勋擦干了头发问道。
吴世勋轻吟一声站了起来,便穿过多彩琉璃珠帘走向自己的床榻躺下,暻秀为他盖好锦被,
然后便去了外屋的小塌上躺着,夜里只要吴世勋有需要他只稍微唤他一声他便就能醒来。
一夜平静无梦,吴世勋舒逸地睡了一个好觉,许久都不曾有过这样的安静了。
早晨他才起,暻秀就已经准备好早膳了,素菜清粥和简单的鸡蛋煎饼,几个可口的下饭小菜
,会心一笑,这个孩子总是这样的体贴,门口听到声音,是暻秀端了洗漱用的东西过来,他
将他放置一旁的架子上将竹盐和漱口杯递给吴世勋说:“公子,漱漱口吧,昨夜睡的可好?”
吴世勋清浅一笑点头取了些竹盐放在嘴里,在和着水漱了口,暻秀将漱口的东西放好后就立
刻拧了方巾给吴世勋让他擦脸,吴世勋接过对他柔声说道:“秀儿,跟你说过了,你不必这
样手把手的伺候我,这些事情我自己做便好了。”
暻秀摇摇头对吴世勋说:“公子,您就不要说了,为您做这些我才能安心。”接过吴世勋递给
自己方巾才拧了一把递给他含笑说:“公子,今儿您有什么打算?”
吴世勋略微想了一下,想起了昨日答应要给宁王鹿景希做香囊便说:“做个香囊吧,昨日个
答应了宁王要给他的。”
暻秀嘻嘻一笑说:“好,只要公子不得空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吴世勋闻言嗤笑嗔了他一眼道:“就你胡说。”
“秀哪里有胡说,公子本就是只要得空就会胡思乱想。”暻秀佯装不满地回嘴,然后看了一眼
桌上的饭菜对他说:“公子用膳吧,不然凉了吃不好。”
吴世勋颔首便与暻秀一同入了座,吴世勋把暻秀看做是自己的亲人,所以二人在无人的时候
从来都是同桌用餐。
就当二人早膳刚用完时,鹿晗的贴身小厮子墨来到这边对吴世勋说:“见过王妃,王爷说叫
王妃穿一身轻便点儿的衣裳,然后与他还有侧妃一同去赴皇上的约,一行去围场秋猎。
吴世勋闻言便应道说:“好,我即刻就到。”
子墨没有表情地再屈身行了礼便退了出去,暻秀听后便对吴世勋说:“公子,那个墨雪也在
王爷身边,秀儿怕您吃亏。”
吴世勋淡笑安抚他说:“我又不同他说话,而且他和王爷在一起,必然也不会在意我的。”
暻秀仍是不放心,只拉着吴世勋对他说:“不行,公子你一会儿一定在我身边,您去哪儿我
都得跟着,不然我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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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被他紧张的模样逗笑了说:“墨雪又不是豺狼虎豹,又不会吃了我,不要太紧张,不然
别人瞧见了,还以为我这个人矫揉造作呢。”
暻秀撇撇嘴就是担心这个吴世勋,吴世勋无奈只好叫他为他选衣裳,不必娇艳,素一点儿好,
可是暻秀却说:“公子风华正茂,为何总挑些素裳来穿,真是白白浪费了一番美貌。”
吴世勋淡笑不语,他这样也不过是不让人误会罢了,若是自己对暻秀这样说,他定又要簌簌
叨叨了,索性就不说了,暻秀挑了吴世勋最喜欢的湖蓝色的衣裳来穿,简单的海棠印花,看
上出低调又清丽,其实以吴世勋人容貌,即使只穿一身粗布麻衣也是遮掩不了他的光芒的。
穿好衣裳最后只叫暻秀为他用了一只海棠白玉簪绾住了头发便再无装饰。
走到府上前门时,鹿晗和墨雪也恰好同时到达,他施然向鹿晗行礼,各种礼仪他遵行的滴水
不漏,鹿晗牵着几乎盛装打扮的墨雪走向了前面那辆马车,而他和暻秀一同默默上了另外一
辆,跟在鹿晗马车的身后缓缓前行,吴世勋一路安静不语,直到到了围场便由暻秀扶了下去
,走到了鹿晗和墨雪身边,众人只稍一看便知吴世勋的身份便如一个笑话一般,各种戏谑对
他看过来。
而这时只有宁王鹿景希走过来对他笑着问好:“小嫂嫂你今日也好生漂亮。”
吴世勋低首浅笑对他回道:“宁王爷过奖。”
闻言鹿景希便不依地皱着眉头说:“小嫂嫂好生见外,我昨日不就是说了我们是一家人,你
随我哥哥一样叫我四弟便好。”说罢眉目往周围环视了一遍,仿佛是在警告众人谁也不许欺
负吴世勋一般。
吴世勋再次感激地回以他一个微笑说:“多谢四弟。”
“走吧,皇上还等着我们去觐见呢。”一旁沉默的鹿晗此时发了话,他看了一眼鹿景希和吴世
勋。
吴世勋轻声答了声是便跟着鹿晗朝鹿钰峰坐着的地方走去跪拜,然后便与鹿晗一同入席,本
应是吴世勋要坐在鹿晗身边的,可是吴世勋主动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墨雪,他说自己不太舒
服便移向了后座,鹿晗也没说话便是默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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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席上鹿钰峰坐于正位之上,他朝鹿晗与墨雪坐的地方扫了一眼,眼神微微暗淡些许,他和鹿晗是同胞兄弟,自小喜好几乎相同,最后就连喜欢的人也喜欢上了相同的,他和鹿晗爱的都是墨雪,可是墨雪爱的却是鹿晗,他说哪怕自己做妾他也愿意嫁给鹿晗,所以鹿钰峰一怒之下就下旨将吴世勋这当朝名妓赐给了鹿晗做正妃,可是做后他才发现自己并未开心,他其实并不想让墨雪难过,可是金口玉言他收回来也不成了。
吴世勋在后发只是安静地吃些水果,酒是丁点儿都未碰,这时鹿钰峰站了起来,一袭戎装,取了他的弓箭,然后对着自己的众兄弟和众大臣及家眷说:“今明两日秋猎,围场中不分君臣,不分男女,不分尊卑,猎物多着朕厚赏!”
君者风范举起自己的弓箭便携着众兄弟和大臣朝外面走去,此时兵卒已将马匹准备好,鹿钰峰率先骑上自己的御马风驰,然后众臣子及家眷便也纷纷翻身上马,只有吴世勋一人与暻秀一同站在一边,吴世勋不会骑马,所以他婉拒了与这些个王公大臣的涉猎,其实这场射猎他参不参与并无多大关系,若是以往想是怕会有人来缠他,可是他如今是鹿晗的王妃,虽有名无实,可毕竟身份再次,令一些个人也不敢唐突贸然上前。
坐在一旁树荫的吴世勋缩了缩肩上的披风,他受不得太多的寒气,这样的天对平常人来说还不算太凉,可是对他来说却已经凉起来了,他的瑟缩让暻秀看到了,立刻去一边找了些干柴对他说:“公子,我生些火让你能暖和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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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点头,他也确实不想让自己受冻而生病,看着暻秀生活的身影,吴世勋嘴角不由得再次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个爽朗熟悉的笑声说:“小嫂嫂,你好悠闲啊。”
吴世勋回头便笑了出来对他说:“四弟,你怎么来了,不是应该在打猎吗?”
鹿景希闻言笑答道:“年年都狩猎,可却从未这样清闲地在这里坐过,所以今年想试试这样的滋味儿。”看着暻秀生起的火不禁问道:“嫂嫂冷吗?”
吴世勋点头回答:“嗯,我怕寒。”
鹿景希看了吴世勋一眼,稍微有些唐突地右手食指与中指搭在了吴世勋的手腕上,吴世勋的手往后一缩却被鹿景希制止说:“嫂嫂莫慌,我在边疆呆的久了,常年征战受伤难免也就自学了些医术,我只是想为你号号脉而已。”
吴世勋看着鹿景希,心里又是一阵暖流划过,低首轻道了一声:“谢谢。”
鹿景希微笑然后闭目精心号脉,时间越久眉头便拧的越紧,许久才睁开眼看向吴世勋,眼中流露出一些个不忍和心疼来,他问着吴世勋:“嫂嫂是否一直睡眠不好,畏寒,时常头疼?”
吴世勋点头,看着鹿景希关切的神情笑说:“四弟不必担忧,我无大碍,时日久了也习惯了,好生注意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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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景希蹙起眉头说道:“秀儿,明日射猎结束后,你便去我府上,我开个方子到时候你去给你家主子抓药按我说的让他服下,好生照料休养一年身体便会稍稍好转,他的病看似不打紧,可若不注意,自己不爱惜,常此下去便会酿成大患。”
暻秀闻言忙喜颜感激地对鹿景希行礼回到:“是,王爷。”他真心感激这位王爷,在这些个王宫贵胄中,只有他对公子毫无偏见,处处照顾。
“嫂嫂,你脾胃虚弱这样不好,时常要多为自己弄些滋补的,身体要好好养着知道吗?”鹿景希对听话的暻秀微微一笑,然后便再将目光看向吴世勋,他闻言嘱咐着,这个人一身的毛病,怎么自己还不知道好好惜着,还说什么习惯了的胡话。
除了暻秀近些年来再无谁对他说过这样关切的话语,吴世勋别过头,眼眶微微有些湿润,他点点头强忍着哽咽对鹿景希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四弟。”
鹿景希只是浅浅微笑,看着吴世勋的侧脸,这样美好的人,怎就有着那样一个叫人疼惜的命运呢?于是解下了怎就的披风搭在了吴世勋的身上对他说:“看你烤着火,面色都被冻的这样难看,这个就披着吧。”
一阵暖意顿时袭遍周身,吴世勋双手拉着披风仰头望着站起来俯视着自己的鹿景希,他点点头再次说了一声:“谢谢。”
鹿景希耸耸肩对吴世勋说:“嫂嫂你不要总对我说谢谢好不好,我脸皮虽然厚,可就是经不得人对我说谢谢。”
吴世勋被他逗的笑了出来只对他说:“好,不说谢谢,那明儿个回去了我就开始给你做香囊,让它早些到你手里也算是表达谢意了。”
闻言鹿景希朗朗一笑回道:“这个好,嫂嫂若是得空多做几个给我,我换着花样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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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你所说。”吴世勋眯着眼第一次展露了毫无顾忌的欢颜。
鹿景希被吴世勋这样的笑容给惊艳到了,本就知道他美,可不想这样笑出来却叫他有一种惊为天人的美丽,心不由得失了几拍,转过身别开脸,有几分心虚地不敢去看他。吴世勋对鹿景希突然别过身慌张的举动显得有些疑惑,不禁问道:“怎么了吗?”
“不,不,没什么,小嫂嫂,我去那边看看,你先坐会儿,我顺便去给你猎只兔子回来。”鹿景希离开时的模样简直能用落荒而逃来形容,
吴世勋这时还没开口,暻秀倒是疑惑地嘟囔了出来说:“王爷这是怎么了,公子?”
吴世勋摇摇头,拉紧了披风安静的坐着看着远方,湛蓝的天空,碧蓝如洗,有些光秃的树枝大有直冲天空的意思,看上去壮观又有些萧条,一行大雁南飞而过,成群结队的好不欢乐,吴世勋微眯着眼然后将头枕在了坐在他身旁的暻秀的肩上,他说:“秀儿,我有些困了,来人了叫我。”
暻秀闻言嗯了一声,吴世勋便闭上了双眼。
当鹿景希回来的时候,吴世勋这边已经有不少官眷也来这里休息了,这些人多半都是些高官位重的人家的子女,他们离吴世勋站得比较远,眼神偶尔会飘向吴世勋这边眼露不屑,吴世勋揉揉眉心,被打搅睡眠而醒他头有些疼,秀儿见了本要为他揉一揉被他阻止了,这样的场合他若显得太娇气又会招人笑话,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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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官眷围在一起好不欢乐,偶有几句碎语会落入吴世勋耳中,无非是说他不知是修了几世的福分嫁给了景王爷做王妃,有难听点儿的说他还不知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才得此身份,众人肆意那他取乐,他也不会所动,只是手里握着一根树枝撩拨着面前的火,吹着头微风拂过,一缕发丝散落在左脸颊上,妩媚有清新。这些个官眷的说三道四他听了不少,可是他以前更听过不少,如若要生气,他恐怕早被气死了,也不是不生气,可是生气有什么用,所以时日久了也就只当他们是在说别人了。
暻秀忍着气,心疼地看着垂头拨火的吴世勋,他家公子总是这样息事宁人别人才总会这样欺负他们,从前还未有什么名号的时候,楼子里的那些个人见不得公子好也是处处为难,他们说的一些个话比此时这些人说的话更是难听,可谓是不堪入目,可是公子还是忍了下来,公子说不必为了这些人去生气,可是夜里他总能听见自己公子低低啜泣的声音,从来以为是公子胆小怕事,可是有一次楼子里的人因为迁怒而打了他一把,公子那时便发了火,公子第一次发火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他下厨。
他为了自己不惜和那个人不顾形象不顾身份地厮打,他多心疼公子,那夜公子被妈妈不分青红皂白地关进了楼子里关押那些不听话的人的黑屋子里,他进不去,只听说过很多人都说那里面甚是恐怖,他在外面守了一夜,第二天清晨公子被放了出来,他连忙扶住他,之间那时公子面色惨白,身子是止不住的颤抖,可是他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是:“秀儿,别哭。”说罢便是在一边呕吐不止,他不知道他家公子在里面遭受了什么,公子只字未提,只是自那天后便足足昏睡了两日,高烧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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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暻秀便知道自己就算再气也不能够和人家胡乱起冲突,他家公子是忍得了自己任何委屈,可是就见不得他受一分委屈,哪里有这样护着奴才的公子,他家公子真傻。
“够了,你们在胡说些什么东西。”这时一声怒斥打断了那些个官眷越来越放肆的话语。 吴世勋微微一愣抬起头来,原来是鹿景希手里提了一只雪白的野兔回来,他满面怒容地呵斥着那些个官眷,原来是他!吴世勋淡淡一笑,也的确只有他一人能为他说话了,真是难为他了。
“宁王爷福安。”那些个官眷个个面色惊惧地赶紧福身行礼。从来知道宁王爷为人谦和,可是也向来公正严明,最不喜的就是有人人前人后的嚼舌根,常年武将在外,他的性子又极为耿直,有时候连皇上都那他没法子,只要不是太过火,皇上也是会有着他性子的。
“哼,你们个个都好大的胆子,平日里无事可做在自己家里闲言碎语也就罢了,今日在这皇家围场里也敢搬弄是非,你们个个是有几个脑袋,还是要本王叫人一个个把你们的嘴都缝上好让你们知道这世上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还有,我哥哥景王爷还没死呢,这会子你们就开始踩着他的头顶欺负起他的王妃了,你们是嫌命太长还是活活的不耐烦了,我哥哥不在这里,你们当我也死了吗?”
“妾身不敢,王爷恕罪。”官眷们个个惶恐模样低首,心里也是鼓鼓作响,也纷纷心中不平起来,那吴世勋凭什么让王爷这般护着他,不由得心底所想也越加的难听了,只不过都不敢说出来。
“滚,都给本王滚的远远的,再敢给本王嚼舌根,本王可就不顾什么你们夫家的面子,通通拖去拔了你们的舌头。”鹿景希再是一声怒喝,众官眷便纷纷走远。
鹿景希再次瞪了他们许久才走到吴世勋身边将手里地兔子递给他说:“小嫂嫂,他们这么说你,你怎么就不知道骂骂他们。”
吴世勋接过兔子,摸了摸它的耳朵笑对着金景希说:“四弟,下次猎了兔子如果想要活的千万不要再提他们的耳朵,兔子最脆弱的地方就是耳朵了,捏坏了兔子可就要遭罪了。”没有去答鹿景希的话,他有为他出头的这份心他就满足了。
“小嫂嫂,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得学会反击知道吗?不然别人会以为你好欺负。”鹿景希皱着眉看着这个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人都不爱听那些个难听的话,他就不信这个人真的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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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26
吴世勋再次微笑说:“反击就能让他们从此不说我了吗?不会的,反击了只会让他们越说越厉害,若是不理会,时日久了他们自会觉得无趣。”抚摸了一下兔子的毛茸茸的小脑袋他再对鹿景希说道:“只是你今日为我这般严厉地对待他们,我虽不懂朝廷中的事情,但是也深知一点这人情之说……”
“这不打紧,本王向来有话直说,他们也清楚,如若觉得本王说的不对了,本王也大欢迎他们带着自己的夫家来本王这里讨个理说。”吴世勋话还未说完,鹿景希就打断了吴世勋的话,心中有些无奈。看着吴世勋总是微笑逗弄兔子便也更是在心里叹息了,他什么时候才能让自己活得真正为自己着想一下。岔开话题鹿景希又问道:“小嫂嫂怎知兔子的耳朵提不得?”
“小时候我养过两只兔子,我爹那时候告诉我兔子的耳朵是它们用来散热的,如果捏坏了,它们可能会死,那时我还小,不懂更深的缘故,只知道自己不喜欢这么可爱的小兔子死掉就记住了爹爹说的兔子的耳朵不能提的话。”吴世勋随意在身边掐了一颗青草放在兔子的面前,可是兔子不吃,它们通常在自己不熟悉的环境下警惕心都是十分强的,将兔子递给了暻秀对鹿景希继续说着:“四弟,谢谢你,兔子我很喜欢。”
鹿景希挠挠后脑勺笑了笑说:“你喜欢就好。”
吴世勋站起了身将披风还给了鹿景希说:“天色不早了,想他们狩猎也该回来了,披风还给你。”如果待所有人回来见他披着鹿景希的披风说不定还会有更多难听的话出来,他倒无妨,只是如今他的身份是景王妃,他便不可让人连带着景王也一起说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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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第一个回来的是皇帝鹿钰峰和他的贴身侍卫祁冥,眉宇间含着显而易见的愉悦,从他侍卫手
中替他拿着的猎物来看收获颇多,而他这时走到了鹿景希和吴世勋身边,鹿景希和吴世勋还
有暻秀忙忙行礼。
“皇上圣安。”三人一行行礼。
鹿钰峰面上仰着笑对三人说:“平身。”再看向鹿景希笑道:“四弟,以往的狩猎你可是永远都
跑第一的那个,今日怎么倒安静坐下来了。”
鹿景希闻言爽朗一笑回道:“皇兄说哪里话,我臣弟今日运气不好,就猎了只兔子回来,有
些累了才想先回来歇息一下。”说罢指了指暻秀怀里正抱着的兔子。
鹿钰峰闻言依然含笑,目光便转向了一旁静默地吴世勋,这个人可真一点儿也不像传言那般
,这般沉默,低眉顺首的模样,若不是清楚底细,只怕他会认为他美丽到出尘脱俗的仙子一
般,问向吴世勋:“王妃只坐在这里等我们,必然让你觉得有些枯燥了吧。”
吴世勋微微施礼答话说:“皇上言重了,奴家并不觉得枯燥,秋高气爽的天气,这里风景也
极好,奴家怎会无聊。”
鹿钰峰浅笑道:“既是这样那边好,朕还怕叫你一同过来让你埋怨了呢。”说罢便大笑了两声。
吴世勋恭敬回答:“奴家不敢。”
“听闻景王妃舞艺冠绝天下,不知晚宴时分朕可有幸得见?”鹿钰峰话锋一转,深含笑意的眼
凝视着吴世勋,真是个举世无双的美人,精致的脸孔,曼妙的身段,即便是打扮未曾精雕细
琢也别有一番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的韵味。
鹿景希想要阻止,皇兄怎可有着这般轻佻的举动,而吴世勋却微微屈膝抢在他之前允诺了:
“皇上不弃,只要皇上吩咐,奴家做什么都可以。”看见了鹿景希的举动,都暻秀才忙忙应下
,不想他为自己去忤逆皇帝的意思。
鹿钰峰大笑说:“好,朕之幸也。”说罢便与侍卫祁冥离开。
吴世勋几人施然行礼,皇帝刚走鹿景希便看向他说:“你为何要答应,如今你大可不必做这
样的事情。”
“四弟,不过是支舞而已,我知你是真心将我当作你嫂嫂看待,但是正因为如此,我才不愿
意你因为我去忤逆皇上。”吴世勋淡淡而笑继续说着:“放心,我没事。”
鹿景希看他一副无谓的模样又是一阵心疼,这个人总是为别人着想,那他人又有没有为他着
想呢?皇兄明知道哥哥对吴世勋已经颇有成见,如今再要他当着文武百官亲王献舞岂不今后
让哥哥对他的成见越来越深?
“好吧,你跳舞也行,反正到时候我也在场,必然不会让你吃亏。”鹿景希想了想只好顺着吴
世勋。
吴世勋微笑说:“多谢四弟。”
“又来了,嫂嫂,你若再对我说谢谢,便要再送我一个香囊咯。”鹿景希不喜欢听到吴世勋口
中的谢谢。
吴世勋噗嗤一笑说:“好。”看了看他又玩笑说道:“你要那么多香囊做什么,既不能耍着玩,
又不能当做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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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景希努努嘴道:“我拿去卖啊,嫂嫂的手艺必然天下无双,月俸一月不多,我多多开辟财
路才能养活一家老小。”
暻秀在一旁听得也笑着跟着说:“王爷可真是慧眼,我家公子做的香囊绝对是世间仅有的好
手艺,别人千金难求。”
“哦——那我可更得多讨些了。”鹿景希闻言嬉笑看着吴世勋没个正经。
吴世勋佯怒嗔了他一眼说:“真没个正经,你哥哥可一点儿都没把你说错。”
鹿景希却笑了出来说:“嫂嫂这么快就站在我哥哥一边了。
吴世勋闻言面上一红,只轻斥了一声:“胡说。”
“哪有胡说,嫂嫂本就是哥哥的王妃,自然就站在哥哥一边了,可怜我一个孤家寡人,唉—
—没人疼的。”鹿景希耍着无赖笑。
而这时身后却传来了刚回来的鹿晗的声音,他身边跟着墨雪:“你只要早些订下婚事,自然
有人来疼你。”
吴世勋和暻秀一见鹿晗回来连忙福身请安:“王爷福安。”
鹿晗淡淡睨了一眼吴世勋说:“起来吧。”
“谢王爷。”吴世勋与暻秀一同起了身,而一旁鹿景希却看不下去了就看着鹿晗嚷着:“哥哥,
你有必要弄的这样隆重吗?一家人而已,礼数这样周到,到时候我可不敢再去你府上了。”
眼神再飘过墨雪说:“小娘子今日这身打扮可真是美艳动人啊。”
墨雪闻言掩嘴浅笑说:“王爷谬赞了,只是寻常打扮而已。”
鹿景希扬扬眉毛做出一恍然大悟地模样笑说:“噢————寻常打扮,这寻常打扮也可算是
精益求精了吧。”
吴世勋站在一边听了这话倒是没有任何反应,而暻秀毕竟还小,他站在吴世勋身后只敢低着
头,拼命忍着笑,着宁王真是说话太损了。
墨雪面色微微一滞,随即讪笑道:“王爷说笑了。”目光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吴世勋,心中不
免妒忌,还不是因为这个人的美貌在他之上,他虽心知鹿晗心思全在他身上,可是指不定就
会被这样美丽的吴世勋给勾去,而且在那样地方待过的人,勾人的功夫也不能小觑。
鹿景希只是淡淡一笑再没理会墨雪,反而是看向鹿晗和吴世勋说:“哥哥嫂嫂,小弟就不打
扰了,先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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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晗颔首,吴世勋对他微笑行礼,再面向鹿晗的时候,吴世勋便也对鹿晗行礼说:“奴家不打
扰王爷了,先行告退。”
“慢着,你就在这里,一会儿官员们回来你要与本王一同入席今晚的晚宴。”鹿晗冷冷叫住了吴
世勋。
吴世勋闻言便福身说了声是,便站在原地不语了。
墨雪站在一旁拉着鹿晗说话,鹿晗柔颜笑语,吴世勋也只是视线在别处,对于这里的亲昵他丝
毫没有别人所想的嫉妒与不平。
臣子们携着家眷也都一一回来,手里也可真提着自己的猎物,但是也有空手而归的,一些个武
将在此时要比文臣笑的更欢了一些,这些可都是他们的拿手好戏。经过鹿晗身边时他们都一一
行礼问安,而此时一些个为晚上休息和娱乐的帐篷也已经在逐个搭建起了,鹿晗携着吴世勋与
墨雪与官员们一同进入到了帐内,同时鹿钰峰也进来了,所有人都跪拜圣安。
在一行人入座后,鹿钰峰便传了酒席,然后再命人计算着各位官员的猎物的数量,好计算奖赏
。他端起面前的一杯酒对着在场所有人说道:“朕今日十分开心,吾臣子个个骁勇,实乃我国
之幸也,朕之福也,朕敬各位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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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皇上。”重臣皆举杯,因为是皇帝的敬酒,所以吴世勋也不得不端起酒杯将其喝下,喝下后便立刻帐内都弥染了他身上的香味,朝中有些大臣自然知道这是何缘故,有些竟还那样直直朝吴世勋看去,可是吴世勋一直都低着头,这样的香味让他的心微微有些沉重,这就仿佛是用一把刻刀在他身上雕刻出的血肉模糊的不可磨灭的他曾经是妓的印记。漠然地面对种种视线,他的手却在袖子里钻地紧紧的,难看他也会有,他也会觉得,只是从不会有人当回事,他便也只好不当回事。
“好香啊,皇上您可是吩咐人在这帐内洒了香粉?”坐在鹿晗身边的墨雪闻得这样的香味心底一声冷笑,面上却笑地十分懵懂看向坐于上座的鹿钰峰。
吴世勋心一紧,他几乎已经能听到一些个嘲笑的声音入了他的耳里,深深呼了一口气,他努力平静自己的心情,然后面上立刻又是一片淡然。鹿钰峰闻言却笑了出来看向吴世勋对墨雪说:“我怎会有这样精细的心思,这香是景王妃身上传出的,据说王妃喝的久越多这香味便会越浓。”
墨雪闻言恍然看向吴世勋笑问:“原来王妃身上还有这等奇事,我倒是不知,真羡慕王妃,我们都要往自己身上洒香了还不见得有这样的效果,我们难得才能办到的事情,王妃只稍喝少许酒便可解决,真是令人羡慕。”
吴世勋静静听着墨雪的话,抬起头时带着浅笑回说:“娘子言重。”
墨雪轻笑一声对着身边的鹿晗说:“王爷,王妃身子这般神奇,想是今后我们真个王府都可以免去熏香了。”
暻秀站在吴世勋的身边,心里只想生出一把刀子来刺烂那墨雪的嘴,他竟然这般轻贱他家公子,看着自家公子泛白的脸色,他心里就疼的想哭,看了一眼四周,宁王鹿景希不在此,也不知他去了哪里,此时他不在,这里也无一人为他公子说话,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禁对鹿晗也生了不少埋怨,这个王爷真是太无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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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说的哪里话,偌大的王府怎可不用熏香,小娘子不见得这般小气为省王府开支而想
让我小嫂嫂去负责这熏香的事儿吧,再说了,这王府开支用度似乎小娘子也无权来管吧。”
这时帐外就见鹿景希抱了两坛酒进来,面上带着笑可眼里却无丝毫笑容盯着墨雪说道,与墨
雪对视时眼里闪过一丝讽刺,真不知他哥哥和皇兄怎都会看上这个人,明明一无是处。
“皇兄,为了晚上的晚宴,我去取我的两坛好酒,对不住我来晚了,皇兄不会怪罪于我吧。”鹿景希嬉笑看向鹿钰峰问道。
“四弟说笑了,朕又不是不知你脾性,不过当今也只有你敢在朕的宴会上迟到早退,罢了,又不是第一次了,朕要怪你的话,你这板子都不知道挨了多少回了。”鹿钰峰玩笑斥着他。
暻秀对于鹿景希的及时赶到内心充满了感激,果真是只有他才会真正关心他家公子,有时候他会想为何公子下嫁的人不是宁王爷,而是这个无情的景王爷。
“嗯——好香啊,嫂嫂你不仅国色天香,还清香馥郁,我哥哥可真有福气。”坐下后鹿景希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对着吴世勋含笑说着,面色柔和,再看向鹿晗对他又玩笑说着:“哥哥,这么好的王妃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鹿晗闻言只是淡笑算作是他的回答了,他心里其实也有些疑惑,鹿景希虽然为人随和,可从不这样亲近和体贴一个刚认识的人,可是他却对吴世勋百般维护。
鹿景希端起一杯酒敬向吴世勋说:“嫂嫂我敬你一杯,不过你身体不宜饮酒,便以果奶待之吧。”
说罢他又看向鹿钰峰笑问道:“皇兄,嫂嫂身体不宜饮酒,臣弟可否命人将他的酒换成果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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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钰峰点头应允便命人将吴世勋跟前的酒壶和酒杯撤走换上了只有皇家之人才能饮的果奶,他
看向吴世勋问道:“景王妃身子不好不宜饮酒怎不和朕说,这会让四弟说出来,倒让朕显得有
些招待不周了。”
吴世勋闻言忙屈身答话说:“奴家惶恐,奴家身体不宜饮酒,小饮几口还是可以的,所以也就
没有早些禀报皇上了,还望皇上恕罪。”
鹿钰峰见吴世勋紧张模样立刻大笑出来说:“王妃莫紧张,朕说笑而已,快请入座。”
吴世勋福身再次入座,暻秀已经为他斟上了果奶,闻着果味又混着牛奶的沁香他心头一热,朝
鹿景希看去,只见他也正对着只见笑,吴世勋低下头喝了一口,满嘴香甜,这样的味道一喝便
让他喜欢上了,不禁多喝了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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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墨雪坐在鹿晗身侧有些闷闷不乐,鹿晗在一旁给他倒了一杯酒轻声问道:“怎么了?”墨雪睨
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但眼里却盛满了委屈。
鹿晗微微一笑握了握他的手说:“别放在心上,四弟就是这样心直口快的人,我知道你的好便好了。”
闻言墨雪点了点头,心里仍是觉得十分委屈,鹿景希明显偏心吴世勋,此番奚落不算的话,
他对吴世勋袒护也不止这一次了,可他就想不明白了,那个吴世勋有什么好,除了空有一副
美貌之外,无丝毫个性,胆小,怕事,总是沉沉默默的怪样子,不过也就是因为他这个样子
,他才不担心鹿晗被他抢去,鹿晗最不喜欢的就是像他这样唯唯诺诺,毫无个性之人。
“鹿晗,一会儿宴席结束后陪我去外面走走好不好?”墨雪拉着鹿晗甜美笑着。
鹿晗轻笑颔首往他面前的瓷碟里夹了一小块香辣羊肉对他说:“多吃点儿,这是你最爱吃的
香辣羊肉。”
墨雪低首浅笑点头,柔情万种,二人的你侬我侬让座上的鹿钰峰看在眼里极为不是滋味儿,
但是也别无他法,他已经答应将墨雪嫁给鹿晗了,于是他眼神放在他们身后的吴世勋身上,
便带着深意的笑容对他说道:“勋王妃,朕素问你舞艺冠压群芳,是否可以在此地为朕和众
臣们表演一番呢?”说罢便看向鹿晗笑问着:“不知二弟可否愿意让王妃献舞呢?”
鹿晗闻言面色微微一凛,看向鹿钰峰时却笑了起来说:“皇兄言重了,只要皇兄高兴,有何
不可。”
握着筷子的手狠狠一紧,这话听过无数次了,只要某某大人大爷高兴,有何不可……是没有
什么不可,更何况这次是跳舞给皇上还有一些个王爷们看,比之前那些个人至少身份要高贵
的多,不在意地走出了席位,吴世勋对众人施然一笑,百媚众生的说法说此时的他一点儿都
不为过,可是只有暻秀和鹿景希看到他这样的笑容心里咯噔一下的疼,暻秀索性闭上了眼,
他家公子在出嫁的那一天曾经对他说过:“秀儿,从今以后我便可以不再对人以色示好,以
媚惑人了对不对?我可以想笑便笑,想哭便哭了对不对?”可是今日,他不想想下去,他家
公子的心此时有多么的悲凉和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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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27
“好啊,小嫂嫂跳舞,那我便为他吹箫助兴吧,不知皇兄和哥哥是否介意呢?”鹿景希握了握一早便准备好的箫站起了身对着满帐篷那些个看戏的神色的人正直笑着,看着中间的人明明心里在哭,可脸上却还在笑,他就恨不得拉着他走出这个帐篷,不愿意可以说不啊,笨蛋!
鹿晗闻言面色没有任何改变,可是心里却又在思杵鹿景希再次维护吴世勋的原因,明明所有人都袖手旁观,可独独他总是对他挺身而出,鹿景希虽然为人正直,可是也是个从来不插手这样让他看似复杂又难缠的事情的人,不禁视线在落在了吴世勋的身上,他在笑,满室异样的眼神可他却笑的云淡风轻,他的那双晶莹剔透的水眸仿佛是在看满室所有的人,可是却又像是谁都没看,只有在看向鹿景希的时候微微露出一些个感谢的神色。
“不必,本王昨日正好得了一支紫玉制成的笛子,若是王妃不嫌弃本王替你伴奏如何?”也不知怎的鹿晗忽然站了起来,他看着吴世勋手里握着的是刚从身上拿出的那紫玉笛。
吴世勋站在原地微微一愣,他从没想过鹿晗会站出来,可是既然站出来了,不论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他都感谢他,于是对他微微福身说:“多谢王爷。”
“既然哥哥站出来了,那我便只好收了我的箫了。”说罢他还稍微装作一副可惜的模样悻悻坐
了下去。
鹿晗朝鹿景希淡淡一笑,问向吴世勋:“《爱莲说》如何?”
吴世勋对于这样的鹿晗还是微微有些不习惯,但也还是迅速点了点头,而这一切看在墨雪的
眼里却是十分窝火的,稍稍瞪了一眼吴世勋,却又不敢久瞪,所以他也只好装着大度无事一
副欣赏姿态看向鹿晗和吴世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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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30
笛声婉转,吴世勋跟着节奏舞出绝美的舞姿,让在场所有看戏的人惊艳地睁大了双眼,再无戏谑,鹿景希看着这样的吴世勋,一袭素蓝色衣裳,一支海棠玉簪因舞动而略略松垮下来,青丝飞扬或贴面,柔情万种的动作和笑容,不禁竟痴痴轻喃了一句:“好美。”
后醒悟,看了看四周幸好无人注意他这样的言语,他再次沉醉在吴世勋绝美的舞姿里。
座上鹿钰峰也无一例外痴看着吴世勋,帐内幽香馥郁,而吴世勋一个个柔美温柔的动作,纤细地手臂和手指配合地让若那便是一朵朵莲花绽放在了一座深幽平静的蓝色湖水里,一个眼神足以令人神魂颠倒,风情,温柔,妖中透着纯美,莲一般温柔,兰一般的幽静,脱尘脱俗。一时间忘乎了一切,只要眼前的人还舞着那么便无心再想其他。
一舞毕,吴世勋福身低首等着皇帝鹿钰峰接下来的言语,可是帐内一片寂静,吴世勋依然只是低垂着头,因为舞过,面上便稍稍染了些绯色,白里透红的面色让他看起来更添了几分艳丽。
“皇上,吴世勋已经舞毕是否先让他回座歇息一下。”
此时帐内怕是只有鹿晗与墨雪是清醒的了罢,他不轻不重的语气唤醒了微微有些失态的痴迷地鹿钰峰。
鹿钰峰回神立刻笑赞道:“妙妙妙,绝妙啊,勋王妃绝代佳人,一舞倾城,朕今日可算是长了见识,你且先下去歇息吧,劳累你了。”
吴世勋依然低首福身道:“谢皇上。”然后便轻步回了自己的座位。
鹿晗同时也坐了下来,墨雪看着他,他便含笑握着他的手仿佛懂他一般的说道:“我只在乎你。”微微一笑安抚起了这个似乎吃味一般的人。
墨雪颔首一笑,也是一片柔情,他对他说:“你要记得你今日说的话。”鹿晗虽是这样保证,可是他内心还是难安。
鹿晗点头轻笑,再与他喝了一杯酒,墨雪夺过了他的紫玉笛对他撒娇一般地说道:“这支笛子很漂亮,送给我可好?”
“你喜欢便是你的。”鹿晗宠溺地看着墨雪微微骄纵的表情,他就喜欢这样的他,偶尔温顺,偶尔刁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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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坐下去后便接过了暻秀递上的果奶,抬眼看了他一眼,暻秀满眼都是心疼,吴世勋微微
一笑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慰,喝了口果奶便放下杯子,他今日喝的有些多了,虽然味道极好
,可他不能贪口,不然便要遭罪了。
鹿钰峰宴中偶尔会将眼神飘向吴世勋这边,这么长的时间里他似乎一直都这么沉默,连抬头的
次数也是少之又少,仿佛是将自己缩进了一个小小的牢笼里,别人进不去,他自己也出不来。
真是个奇怪的人,他生平还是第一次见到像大家这样封闭自己的人,可是这样的他又怎样得到
那样的艳名的呢?在青楼的他是不是也总是这样沉默?
宴席结束时,已经是繁天满星,而今日狩猎的头名也已经揭晓了结果,是景王爷鹿晗,皇上御
赐了一把精致的七彩石匕首,这是邻国进贡,乃世上罕见七种不同颜色宝石镶嵌而制成,刀锋
锋利,削铁如泥。鹿晗谢恩接下了匕首,转眼便送给了墨雪,只要是他想要的,鹿晗都会给他
,毫不吝啬。
出了宴会的帐篷,吴世勋让暻秀陪他一同在附近走走,星辰极美,他寻了个空旷的草坪坐下,出神地望着天空,心思飘远,没人能看的出他在想什么,他眼神空洞。
然在不远处,鹿晗与墨雪也一同到了另一边,墨雪娇柔地靠在鹿晗的怀里,鹿晗搂着他轻问着:“怎么了,不高兴吗?”
墨雪摇摇头对鹿晗说道:“晗,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鹿晗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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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30
“怕你有一天会不再属于我。”墨雪再将头抵在鹿晗的肩上,鼻息中透出浓浓的委屈的意味。
“不会的,我只爱你。”鹿晗搂紧了他柔柔笑着,此生他只爱墨雪,为了得到他不惜与他最尊敬的皇兄几乎反目,他此生定然不负他。
“那你今日为何要为吴世勋伴奏?”墨雪眼里已经挤满了委屈的泪水,他以为鹿晗一定不会对吴世勋施以任何援手。
“那是权宜,若当时真让四弟为他伴奏了,而我却在一旁袖手旁观,今后遭人笑话的不是他,反倒是我们了。”鹿晗笑声安慰,他就知道他一定会不饶他地和他算账的。
墨雪闻言终于笑了出来,他对他说:“原来是这样,不过鹿晗,以后你可不要再帮他了,我会难过的。”
鹿晗揉了揉他的发点头说:“没有以后了。”
“回去吧,天有点儿凉了。”心中的郁结得到了纾解,墨雪便也能心安的与鹿晗一同回去了,他当初拒绝了皇帝的册封硬是要求嫁给鹿晗,为的就是不愿与宫里那些个莺莺燕燕争风吃醋,不惜为妾也只愿嫁给鹿晗,因为他知道鹿晗娶他后必然不会再娶,吴世勋虽然颇具盛名,但是鹿晗不是个以色视人的人。
他们走后,吴世勋的眼依然望着那漫天的繁星,不悲不喜,只有暻秀却瞪着那空了许久的地方,那个墨雪着实可恶。因为吴世勋所在的地方有一丛小小的灌木挡住了他们的身影,所以鹿晗没有察觉到他们,可是他们的对话却让他一句不漏的听在了耳里,不是故意要听,而是若是当时起身就走的话,反倒惹人说个偷听的嫌疑。
“景王妃何以这般好的雅兴在此观星?”身后传来细琐的脚步声和温和的声音。
吴世勋闻声赶忙起身回身行礼对来人金峰玉请安:“皇上圣安,奴家只是因为有些睡不着才出来散散心。”
鹿钰峰闻言笑了笑说:“王妃心情不好吗?”
吴世勋浅笑回答:“回皇上话,奴家没有心情不好,只是看今晚星辰明亮,很是美丽便起了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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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31
鹿钰峰颔首站到了吴世勋的身边,吴世勋便稍稍往后退了一步不与他并肩而站,于理不合。鹿
钰峰看了却笑说:“景王妃可是在怕朕?”
“是,皇上贵为天子,必然是敬惧圣威的。”吴世勋如实回答。
“好个敬惧圣威。”鹿钰峰闻言大笑。吴世勋垂首恭敬立在他的后方,与他保持着距离,而这
时鹿钰峰却伸出右手食指挑起了吴世勋的下颚,让他不得不同他对视着,看着眼前眼里闪过
一丝惊惧的吴世勋,他微笑着说:“真是一张艳丽脱俗的脸,倾城的容貌,倾城的身姿,世
人称你为雪芙蓉可真是一点儿都不为过,朕觉得你较之那雪芙蓉更加的美丽动人。”
吴世勋慌张再次退后了几步,忙福身低首对鹿钰峰说道:“奴家惶恐,皇上请自重。”
“自重?”鹿钰峰淡淡一笑,他走到吴世勋身边却没有再次动手,只说着:“你艳名在外,声名
远播,朕好奇以你这般待人冷漠的态度,如何能让你艳名远播的,还是你在那里面并不是现
在这个样子,那时的你是个什么样子呢?”
吴世勋垂着头,紧紧咬着嘴唇,鹿钰峰的问话让他心里扎着疼,何以这些人都能这般轻贱他
,就因为他是一个众人口中的妓吗?他缓缓抬起头,即便再隐忍也忍不住那眼中泛起的薄雾
,那忍不住的泪在眼眶里打转,可是他霍然地盯着鹿钰峰对他一字一声清晰地答道:“以前
的我放荡,对千人笑万人好,为生计为保命以色事人以媚惑人,皇上可否满意这样的答案。
”一直告诉自己不在意,一直告诉自己凡事忍忍便好,可是今日却怎么也忍不下去。
眼前的人一道圣旨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他没有任何抱怨反倒是有点感激他,虽然只是他与别
人之间一番赌气,他不过是这场赌气的牺牲品,可是他仍然抱有感激,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
得以脱离妓籍。可是纵然千般感恩,万般感激,心中依然会有一根芒刺扎心,他的一生就如
那不值钱的落叶,随风摆弄。谁心里没有那么点儿傲气,可是他可以有吗?有了又能如何?
何苦再这样作贱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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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31
一滴泪没有忍住就那样生生迅速滑落没入草丛中,吴世勋睁大了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鹿钰峰,
鹿钰峰被吴世勋这样的一滴泪生生震得退了一步,那双泛红的眼眶里迸射出了无尽的恨意,可
是又有种错觉,那恨不全是指向自己,他的心里到底在恨些什么?平时为何丝毫都感受不到,
而这恨这泪竟让他有种心疼的感觉。
不禁咽下一口唾液,鹿钰峰看着他问道:“吴世勋,你可是在恨朕,恨朕为你赐婚?”
“不,我不敢,同时还感激着您,这一道婚书虽然是您和王爷赌气而赐,可是却让我从此摆脱
了妓籍,我不恨您。”说这话时吴世勋的表情又以恢复了平静,眼中的那恨意和心痛的神色也
已经消失不见,不等鹿钰峰再说什么,他便已经福身对鹿钰峰说:“皇上,恕奴家无力,奴家
先行告退。”
说罢便带着暻秀一同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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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31
【七】
夜色和着星光璀璨,鹿晗在帐内与墨雪共枕而眠,身边墨雪已经是睡得沁香,他却缓缓睁开了眼,也不知怎的,闭上眼便是那一片湖蓝灿若莲花,有些郁躁便小心掀被起了身披了件衣裳出了帐外,却见星光璀璨之下独独站了那湖蓝色的身影,双手合于胸前,闭目像是虔诚在许着什么心愿,那般虔诚稍稍仰头的姿态,一头青丝无一丝点缀,风吹过便飞扬于夜色之中。过了许久那双仿佛凝了水的眸子才缓缓睁开,他回身时见了鹿晗,微微一怔便迅速福下身去请安道:
“王爷福安。”
鹿晗走近他对他说:“起来吧。”
“谢王爷。”吴世勋垂眼恭敬站在了一旁。
鹿晗看着他这样想起了他和鹿景希有说有笑的情景不禁笑了笑说:“看来你只和四弟谈的来。”
吴世勋闻言稍显怔忡看了鹿晗一眼,那嘴角浅淡的笑容让他有些愕然,但是也并未做多想他只低头答话:“宁王爷人好,常与奴家来交谈,王爷若是不喜欢,奴家自会在以后多回避一些。”
“不,本王没有这个意思,四弟虽然性子和善,却也极少与人亲近,他待你不同,便是与你投缘,不必回避。”鹿晗双手背于背后淡淡说着。
“是。”简单答了一字,吴世勋便再次沉默。
鹿晗看了看吴世勋,见他始终低首一副恭敬有礼的模样,心里一阵索然,便想果然是个无味之
人,“时候不早了,夜凉露重,你早些回去歇息。”
“是。”吴世勋屈了屈身再说道:“奴家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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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32
鹿晗摆了摆手,忽而脚下蹿出了一团雪白的东西,而吴世勋在走之前却恰好看到,心中一惊
忙弯腰要去将地上那雪白的东西抱住,鹿晗定睛一看,原来是指雪白的兔子,可是兔子狡猾
,在吴世勋弯下身前就又已经蹿到别处了,而这时暻秀也跟着跑了出来,没有注意到鹿晗只
叫唤着吴世勋:“公子,公子,白玉刚刚不听话跑了出来。”话刚落下就见了鹿晗忙惊愕福身
心里:“王爷福安。”
鹿晗挑了挑眉对他说:“起来吧。白玉?”疑惑地补了一句。
“回王爷话,是今日宁王爷猎来的送与公子的白兔。”暻秀答着话,可眼珠却滴溜溜地瞅着四
周,看见吴世勋正在追着兔子跑的身影便再对鹿晗屈了屈身:“王爷恕罪,小人得去帮公子
捉兔子,公子身子不好,不能走得太急。”说罢也不管鹿晗的反应,便直直朝吴世勋跑了过
去。
瞪着那一前一后围着那只叫白玉的兔子的两主仆,鹿晗站在原地动也忘记动了,忽而只听得
温柔一声叫唤着:“玉儿,乖,不要乱跑,若是被抓了你可就会被人当做明日的早膳的。”见
那湖蓝色的身影已经温柔蜷缩着那只小兔的身子,再见他嘴角那柔和的笑容,笑面桃花也不
过如此
。
吴世勋抱着兔子走了回来,却见鹿晗还在,挂在嘴边的笑容便立刻消了下去,眼底浮动着意思尴尬和无措,他以为他已经走了,所以才那般大胆地四处追着兔子跑,鹿晗见他笑容消下,心底闪过一丝遗憾,他该多笑笑,他笑起来很美,看了一眼他手里抱着的兔子问道:“为何取名白玉?”
作者:
依~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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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32
吴世勋低首看了看手中的白兔回答:“只是随意取的罢了,它皮毛胜雪,又仿若有玉的光泽便
取了这名字。”
鹿晗点了点头说:“倒也雅致。”
吴世勋微微一笑便再是沉默,鹿晗看了看天便说:“时候不早了,你和暻秀早些去歇息吧,明日还需早起。”
“是,奴家告退。”吴世勋屈身便带着暻秀一同回到了自己的帐内,叫暻秀取了个早些时候向御厨那边讨来的挑菜用的竹筐将白玉反扣在了里面,顺便再放了些采摘的青草进去,兔子一般夜间吃东西要比白天多,他记得他爹曾经说过,兔子一般都是在夜间活动。
安置好白玉后,吴世勋这才在暻秀的服侍下睡下。鹿晗在吴世勋离开后也回了帐篷之内,躺在床上也来了睡意便也睡了过去。
清晨天不过朦胧亮,吴世勋便再睡不着,起了床自己穿了衣裳,不想扰了暻秀的睡眠便轻轻出了帐外,刚出帐外迎面一股沁凉,吴世勋缩了缩身上的披风,可风中浮动的着的自然的清新让他又舍不得缩回帐内。往远处走了走,他来到了一出湖边,四下无人他看着逐渐泛黄的树叶飘落在湖中,一支树枝在手蹲下身去搅着一湖安静的湖水,湖面清晰倒映的他秀美的脸颊也被拨弄的层层涟漪打散。
身后忽然传来有树叶被人踩的咯吱轻响的声音,吴世勋还来不及回头细看便已经被人猝不及防地推入了湖中,他惊恐地连连扑腾呼救,而他推他的人已经不知所踪,他不会水,四下无人,心中陡然一片冰凉,可每当要要放弃的时候,只要想起自己的爹爹沉冤未雪他便不敢让自己放弃,只得大呼:“救命——”声音越来越弱,力气就就快消失殆尽,顾不上被水呛得肺和头都刺疼的疼痛,他眼中流出了不甘的泪,他一家终究要这样永远含冤而去吗?
再无一丝力气,身子已经越来越沉,最后只得放弃,放任自己被湖水吞没,身子越来越冷,如寒冰在刺,谁也不会来救他……他不过是个妓而已,花得起钱便可叫他笑,叫他哭,任人摆弄……谁会愿意救他这样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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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股强硬地力道将他猛的拉起,耳畔传来了一声声担忧和隐隐哭泣的声音:
“嫂嫂,嫂嫂……”
“公子,公子……”
声音好生熟悉,是秀儿吗?对的是秀儿,秀儿别哭,别哭……可是还有一个声音,他是谁?为何也会如此担忧他,他是谁?嫂嫂又是在唤谁?
是呢,他好像奉旨嫁给了景王鹿晗,景王有个弟弟是宁王,宁王是这里除了秀儿以外对他最好的人,总是帮他,总是为他解围,他很感激他,自从家变后除了秀儿还从未有谁对他这样好过。
“怎么回事?”这边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鹿晗闻讯也立即赶来,看见鹿景希抱在怀里的人面色苍白,浑身湿漉漉地不省人事,不由得就拧紧了眉头。
“王爷,我醒来时没见到我家公子,我便四处寻他,可是怎么都寻不到,最后见到了正在练
武的宁王,他便与我一同来找,幸好是他来了,不然我家公子肯定肯定就……”暻秀抽咽着
说不下去了,如果不是宁王轻功到处寻找,他家公子肯定就已经沉入湖中了,后果不堪设想。
鹿晗闻言立刻将自己肩上的披风取下来裹在了昏迷不醒却在浑身发抖的吴世勋身上,然后将
他抱起对鹿景希说道:“四弟,谢谢你,你也去换身衣裳吧,这里交给我便好。”说罢回头又
对自己的随从子墨说道:“子墨,你去请旨皇上叫御医在帐篷里候着,本王马上就到。”说罢
便立即抱着吴世勋朝营帐走去。
所有人都匆匆跟随鹿晗回到营帐,然这湖边待一行人离开后,一个黑色的身影便从书上飘然
而下,他愤怒的美眸怒瞪着众人离去的方向,恨恨在地上跺了一脚便也纵身离开,吴世勋被
鹿晗抱入营帐的时候,皇帝鹿钰峰也和御医一同等在了帐篷之内,众人见了便要问安却被鹿
钰峰阻止,他直直朝鹿晗那边走去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可怜的吴世勋便蹙眉问道:“怎么回
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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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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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33
鹿晗将吴世勋放在了床上,所有御医便赶紧为他号脉诊治。鹿晗回头对鹿钰峰说道:“还不知
道,只知道他掉入了湖中,被四弟救起。”
鹿钰峰闻言看了看床上昏迷不醒地吴世勋,便问着一旁刚诊完脉的御医:“景王妃情况如何?”
“回皇上的话,景王妃幸得宁王爷救得及时,暂且没有生命之危,只是这天寒,景王妃身子本
就身子虚弱,如今在那冰凉的湖水中一泡又呛了水,必然要好生调养,不然今后王妃的身子必
遭大罪。”老御医拱手恭敬回答。
“不惜任何名贵药物,好好医治景王妃。”鹿钰峰看着那面色苍白的人,想起了昨夜他满含泪水
对自己说出的那样的话,心里不由得抽了一下,怎么好好的一个人会掉入湖中呢。
鹿晗也抿唇盯着床上昏迷不醒地吴世勋看,而这时他们身后都传来了一声娇切地声音:“鹿晗
,怎么回事?”来人是墨雪。
鹿晗回身拉过他对他说:“吴世勋掉入了湖中,御医正在诊治。”语毕后忽而又问道:“你刚刚去
哪里了?”
墨雪闻言浅浅一笑说:“我就在外面随意走了走,回来时就见这里的围满了人。”再看了吴世勋一眼问道:“他怎这么不小心掉入了湖中?”
鹿晗拍了拍他的肩没有说话,紧锁的眉头望着床上躺着的人不省人事,他怎么会掉入湖中,他
还不是那般不小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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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33
【八】
因为吴世勋落湖昏迷不醒,今日的狩猎也已被鹿钰峰下旨取消,因御医说在吴世勋未醒之前他都不宜被移动,所以此时围场的帐营便都还未撤,因为是鹿晗的王妃,所以鹿钰峰便让鹿晗陪在了吴世勋的身边。已经换好衣服重新来到营帐的鹿景希在听了御医的说法后便也一声不吭地出了营帐外,他遇见了端着早膳的墨雪。
“宁王爷安好。”墨雪微微福身。
鹿景希只对他浅浅一笑说:“小娘子不必多礼,小王承受不起。”
墨雪直起了身子对鹿景希微笑问道:“宁王爷这是要去哪儿?”
“去湖边。”鹿景希蹙眉一答看了一眼墨雪又说:“小嫂嫂落湖本王觉得有些蹊跷,他不像个不谨慎的人。”
墨雪闻言瞳孔一缩便笑道:“这可说不好,所谓马有失蹄人有失足,再谨慎的人也总会有不小心的时候。”
鹿景希淡笑回说:“也是,不过本王再去瞧瞧也无碍,小娘子是为我哥哥端的早膳吧,快端进去吧,凉了再送可不好。”
瞪着鹿景希离开的背影,墨雪脚下又是奋力一跺,何以这个人这般护着吴世勋,听到帐外有动静,鹿晗便掀开帐帘出来一看见到是墨雪正端着膳食瞪着空无一人的方向便笑了笑问道:
“是谁又惹到你了。”
见到鹿晗,墨雪负起地将手中端着膳食的托盘就硬塞到鹿晗的手中没好气地道:“还不是你那宝贝弟弟宁王。”
鹿晗闻言只能无奈地笑着,一手端着托盘,一手牵着墨雪的手对他柔声说道:“我弟弟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要太和他计较知道吗?”
墨雪扁着嘴,眼里满是不甘跟着鹿晗进了营帐,见暻秀正和两个御医一同照顾着昏睡的吴世勋,他满身湿掉的衣裳已经被换下,一头乌黑如绸的秀发也以被擦干散落在红色织锦的枕头上,面色苍白嘴中却还在胡乱呓语着什么,暻秀在一旁听的眼眶又不由得泛了红,可这些话也只能是他听得懂。
吴世勋处于噩梦之中,他不安地拧着眉头,头也因为像是极力要摆脱这些个恐惧一般而左右摇动着,暻秀忙唤了太医说:“大人,我家公子这样该如何是好。”
御医忙忙对暻秀说道:“王妃心神难宁,怕是落水受了惊吓,老夫给他施一针好稍稍让他暂宁心神。”
暻秀连连点头,看着御医一针针施下去吴世勋逐渐安静下来,这才心里舒了口气担忧再问道:“大人,我家公子何时才能醒?”
太医思索了一下才回道:“服了药,王妃大概未时左右便会醒。”
暻秀这才真正放下心来,能醒就好,能醒就好了……
“晗你还未用过早膳,快些吃吧,因为出行在外,也就简单了些。”墨雪看着鹿晗也在仔细听着御医和暻秀的对话,不由得心中一紧拉着鹿晗看向他这边。
鹿晗柔柔一笑说:“我现在还不饿,一会儿再吃吧。”说罢又将注意力放在了那边御医和暻秀的对话上。
“我家公子时常头疼,睡眠也不好,时常失眠便是一整宿,曾经有大夫为他诊治过,大夫嘱咐公子要好好调理,放宽心事才能好,我家公子一直心里有事放不下,药没少吃,只是这心里放不宽也就见不得好了,反倒越来越重。大人,您可一定要帮帮我家公子,帮他好生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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暻秀跪下对那太医恳切求道。
御医连忙扶起暻秀回答:“老夫自当竭尽全力。”
暻秀再次谢过,御医又为吴世勋诊了一次脉再叮嘱道:“王妃脾胃虚弱,平日里饮食也要多注意,少食多餐,细嚼慢咽,切勿记得少食辛辣和油荤,这饮酒也不宜过多,还有王妃畏寒,这样的天日里寒气虽然还不重,可是对于王妃这样的身子已经要开始注意好好保暖了。”
“是,暻秀自当都记下,多谢大人。”太医虽然说的都是曾经大夫说的话,可是暻秀依然感激应下,他没有打断老太医的吩咐也是想让御医的话让鹿晗和墨雪都听到,以免今后他们会在饮食上难为吴世勋,毕竟他还是记得曾经鹿晗宴请宁王时的那满桌子辛辣。
鹿晗听了御医的话,这才回想起那日鹿景希在府上用膳的时候为何硬是要让厨房弄些个清淡小菜,只是那日他们才是第一天见面,何以鹿景希就这样清楚了?
鹿晗回神才开始用着墨雪端来的早点,这会儿已经有些凉了,墨雪说要拿去重新去热一下,但是被鹿晗拒绝了,他只说:“还温着,就不要来来回回的跑累着了。”
墨雪听着鹿晗这样温言关切的话心里才稍稍满足,今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去了吴世勋那边,见着鹿钰峰自他进来后竟然是稍稍看了他一眼便整个精力放在了吴世勋的身上,他心里就不是滋味儿。鹿钰峰出帐时竟还嘱咐待吴世勋醒后便叫人通知他,他怎这般担心他了?
未时左右,吴世勋果然幽幽转醒,而此时鹿景希还有鹿晗、暻秀都在这边,他惶惶睁开眼,身体难受的刺疼,眼珠转了转看着正看向他的三个人,目光落在鹿晗脸上的时候稍稍顿了一下,最后便落在了暻秀身上对他口涩地道:“秀儿,水。”
“公子,您稍等我这就去倒水。”暻秀闻言终于立刻出了笑脸。
“嫂嫂,你可醒了,可把我们都吓坏了。”鹿景希见了也露出了笑脸,当时他见到吴世勋的身子就那样那往下沉就半只手露在了外面,不得不庆幸自己去的早,不然吴世勋就那样沉下去只怕是再找到的时候即便是大罗神仙在世也难救了。
吴世勋闻言虚弱一笑说:“谢谢你救了我。”他眼眸里凝着水光,满是感激。
“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叫御医。”鹿晗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交代了一声便出了营帐。
暻秀捧来水杯便小心扶着吴世勋靠在他肩上喂他喝水,待吴世勋喝了水,鹿景希才蹙眉看向吴世勋问道:“小嫂嫂,你是怎么落入湖中的?”
吴世勋躺下后依然没有什么力气地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我是被人推下去的,可是我没看见是谁推的我。”
鹿景希拧着的眉头越来越紧,而暻秀则是心疼地叫了一声吴世勋:“公子。”
吴世勋对他摇了摇头说:“秀儿,没事了,我不是被四弟救了吗?”
暻秀跪在了吴世勋的榻前握着他的手对他更心疼的说:“公子,这次多亏了宁王爷。本以为出了楼子公子便可不用顾忌那些个暗算勾心斗角,可是谁想却还是不得清闲。”
听了暻秀的话,鹿景希心又一紧,只站起来发誓一般地说着:“嫂嫂放心,我必然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还嫂嫂一个公道。”
吴世勋含笑点头对他说:“难为你这般为我【操】心了。”
“嫂嫂说的什么话,幸好嫂嫂没事,不然我必然要将那丧心病狂的人碎尸万段。”鹿景希心里恨恨,这些个在他面前耍手段玩阴谋的人最让他看不过眼。
“谢谢你,四弟,咳咳。”说罢一阵咳嗽便让吴世勋苍白的脸显出了几份异常的绯色。
“这怎么又咳嗽上了,一定是落入湖中受凉了。”暻秀见状忙为吴世勋再掖了下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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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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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御医已经被鹿晗请了进来。
太医为吴世勋诊脉,对鹿晗说道:“王妃已无大碍,只是因为落水而受了凉,我再加几味药,
王妃服下好生调养身子,便会逐渐康复的。”
鹿晗颔首,再看向吴世勋对他说:“你再好好歇息一下,晚些时候我便会告诉皇上,你以无碍
,我们便可回府了。”
吴世勋点头,再对鹿晗说道:“谢谢王爷。”
鹿晗不再看他,只对暻秀说了一句:“好生照顾你家主子。”
“是。”暻秀起身微微福身答道。
鹿景希见鹿晗也出去,这处他不便久留便也起身对吴世勋告辞说:“嫂嫂,我不便久留,如若有事叫暻秀知会我一声便可。”
“嗯,去吧。”吴世勋微笑。
鹿景希走后,吴世勋便再次感到乏力地入了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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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34
【九】
大约申时过后,日落时分,鹿钰峰才下旨回朝,鹿晗这回便是为了吴世勋舒坦一些让墨雪去了后面之前吴世勋来坐的那辆马车,让人将吴世勋抬上了他的马车,软被铺了好几层,吴世勋上车时他只叮嘱他好生歇息,不用说话。
吴世勋力乏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因为受凉浑身忽冷忽热的,他浑身也疼的厉害,太医开的药力有安眠的成分,他也就随着马车的摇摇晃晃再睡了下去。
到了地方时他也未醒,醒来时天已黑,他也已经安睡在了自己的房间里,屋子里只燃了两只蜡烛,暻秀就靠在他的床边浅眠着,额上覆着的是暻秀为给他散热交替敷着的冷毛巾,睡了一觉身体里倒是没有那么疼了,他推了推睡着的暻秀,看他一脸疲惫心疼地唤他:“秀儿,秀儿……”
暻秀闻声猛的睁眼,看见吴世勋醒了便忙关切问道:“公子,怎么醒了,是渴了吗?”
吴世勋见他慌张模样拉住了他对要摇头微笑说:“不,秀儿,我是想说我感觉好些了,你去榻上歇着吧。”
暻秀摇摇头说:“不行,公子你还未好,我不放心。”
吴世勋却安慰说着:“秀儿,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是也总不能为了照顾我把你自个儿身子累垮了吧,不然到时候你我都病着了可怎么办?”
暻秀用手探了下吴世勋的额头,发热是退下去了,吴世勋说的也不无道理,眼下这里只有他一人在吴世勋身边伺候,若他也病倒了,到时候他们两人都无可依托之人,他倒不打紧,可公子若因此而遭罪是万万不可的。“公子,那我听你的,但若是有什么事您必然得叫我一声。”暻秀放下手里握着的刚取下的方巾对吴世勋叮嘱道。
“嗯,我知道,去睡吧。”吴世勋浅笑应着。
暻秀将方巾放好,才去了自己的小塌上和衣睡上,若是吴世勋有事叫他,他也好能迅速起来。但一想到这里又有人又存心想害吴世勋,他心里就难免担忧,眉头紧锁地在榻上翻转了好久才睡下去。
吴世勋或许是因白天睡了太多,到了这时他便怎么也睡不着了,只是睁着眼巴巴望着床顶,每一次的眨眼便是一段往事在目,一晃时光荏苒,他已年二十,父亲和母亲去世已经五年之久,而他也做了五年的妓,心事却还未了,那满满记录着那些陷害他父亲官员的贪赃枉法的证据在去年不小心落入了楼子里妈妈的手中,他一直无法取回,他知道那是她握着的要挟他的筹码,她那样一个精打细算的人就算在他出嫁的时候也未将那个东西还给他,是料定他不得宠,还是料定了他以后还会回楼子里任她鱼肉呢?
这些先不提,只是今日有人推他入水,是谁呢?谁要害他?闭上双眼,一抹哀痛被掩盖,为何他总要深陷于这些个阴谋算计之中,他不过只是长着一颗平常心,渴望着平常人平淡的生活罢了。
斜月已低至半窗,夜已经深了,吴世勋深深一声叹息,再次闭上了眼眸,辗转许久才得以再次浅眠睡去,想要有个好梦得到安慰,却发现梦是梦到了,却不是个好梦,楼子里的笙歌艳舞,那些个荒唐又叫人笑也带泪的岁月竟又回到了自己的梦中,惊醒,才发现是虚惊一场,他如今已出了楼子,在了景王府,恍若如梦。
“秀儿,秀儿。”心悸地连连唤了两声,才惊觉刚刚的一梦已经让自己遍身冷汗涔涔。
“公子,怎么了。”暻秀闻声立刻醒来鞋都未穿好就来到了吴世勋的身边。
吴世勋拉着他的手问他:“秀儿,我可是真的出了楼子了?”
闻言暻秀心一紧,看着满额是汗的吴世勋心疼地点头说:“是,公子,如今您已经真的出了楼子了。”取了一旁熏了香的帕子为吴世勋轻柔擦拭着额上的冷汗怜惜地问道:“公子,可又是做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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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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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35
吴世勋点头,握着暻秀的手对他说:“秀儿,我真的很高兴我自己能出了那里,可是秀儿我还是忘不了那里,那里是我的劫难。”
暻秀听后只好搂着吴世勋对他一遍遍说:“公子,不要再想那里了,如今您已经是景王妃了,那里再不敢对你怎样了。”
吴世勋点头眼里却带着泪说:“是啊,怎么说都是有了个可以见人的身份了,出去了即便再让人笑话,别人也只敢戳着我的脊梁骨笑我,却不敢再如往常一样一些个银子砸下来,叫我笑便笑,叫我哭便要哭了。”
“公子,何以这样说,谁也不敢取笑您了。”暻秀知道今日吴世勋是伤了心才会说出这些个平日里闷在心里的话,出了楼子里还有人要害自己,明明就只期待着有着平静的生活,可是一次次还是破灭了幻想,怎么能不伤心。
“秀儿,不必安慰我,外面的那些人怎样看,我还是知道的,我没事,只是做了个不好的梦,心里堵的想找你说会儿话,这些话也从来只能说给你听。”吴世勋松开了暻秀对他安慰一笑。
暻秀有些难过地看着吴世勋,这些年来,吴世勋睡眠的时候几乎都是噩梦连连,这也是他睡眠不好的原因,每次见他这样辛苦,他都恨不得自己替了他。
“秀儿,天色还早,你再去睡会吧,我又扰了你睡眠了。”吴世勋轻轻抚摸着暻秀的头,眼神温柔。
暻秀颔首,便再扶吴世勋躺下对吴世勋安慰道:“公子,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挂在心上了,往后您是断然再不会回去的了,安下心来,御医也说要让您放宽心思,这样您的身子才能好。”
吴世勋颔首对他浅柔一笑,便闭上了双眼,暻秀再为他掖好了被子,然后便再香炉里燃了佩兰(又名:薰衣草)熏香,好助吴世勋安眠凝神,妥当后才又何以睡上。
次日清晨醒来,秋阳才刚刚崭露头角,吴世勋身子还未愈,力乏便只得安躺在床榻之上,暻秀服侍了他简单洗漱便去了小厨房去做早膳,在走之前怕吴世勋多想便应吴世勋所要求为他去了一本书来看,吴世勋坐靠在床上,手握书卷,面色还泛着病态的白,偏着头正对着书本出神,全然未发现鹿晗已经进了这屋里。
他看着吴世勋病态娇弱,而着屋里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便不由得蹙了蹙眉头,疑惑着这里怎一个人都没有,于是轻咳了两声好提醒吴世勋这里来了人。
吴世勋闻声立刻侧头望去,一见竟是鹿晗他不由得想慌忙放下书卷起身请安,鹿晗见了阻止他说:“你身子未愈就不必多礼了。”
“是,多谢王爷。”闻得如此,吴世勋还是在坐在床上微微躬了躬身,然后便不再说话。
室内一时沉默,鹿晗便问道:“这里怎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就连他平日的贴身小厮暻秀也不见。
“秀儿去做早膳了,所以才没人,王爷莫怪。”吴世勋歉意说道。
“府里未遣人过来吗?”鹿晗再次问道。
吴世勋浅浅一笑含着虚弱道:“有的,只是我喜清净,所以便回了总管,除了秀儿便不再用什么人了。”
鹿晗闻言便没再说什么,看了看吴世勋又说道:“皇上吩咐了太医说是每日为你请脉,直到你康复为止。”
微微一怔,吴世勋便再次躬身回说:“多谢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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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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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35
本帖最后由 依~羽翼 于 2014-6-19 14:59 编辑
“你且先休息,本王就先走了。”说罢鹿晗便转身离开。
吴世勋对着他背影说道:“恭送王爷。”
鹿晗出了吴世勋的碧春轩,在屋子待了一会儿他这才想起屋里的冷清,便吩咐了身后的子墨:“子墨,一会儿叫秦顺为吴世勋屋里多送些银碳去,他身子畏寒,还有多送些厚一点儿的锦被和衣裳。”
“是。”子墨恭敬回道。
“你去吧,办完后去雪梅阁找本王即可。”鹿晗挥了挥手便大步朝雪梅阁墨雪那边走去。
进到雪梅阁,扑鼻便迎来一股子熟悉的梅香,墨雪最喜爱的香,集冬日初雪后绽放的梅花所制,会心一笑便叫人免了通传他进到屋内时墨雪已经起床梳洗打扮了,轻轻挥退了正为墨雪梳头的丫鬟,鹿晗接过了她手里握着的白象牙制成的梳子轻柔地为他梳着头,看着铜镜里墨雪那柔柔浅浅的笑容鹿晗就对他说:“雪儿的头发越发的乌亮好看了,柔软的跟丝绸一般。”
“你就知道哄我。”一声纤柔的娇嗔,墨雪面上的笑容笑的愈发娇灿。
鹿晗从他的梳妆盒中为他选了一支金累丝衔珠蝶形簪别于发髻之上问他:“可喜欢?”
墨雪垂首低笑点头,然后站起身看向他说:“你今日早晨去了哪里,我起来就不见你了。”
鹿晗拉着他的手往外走,外厅已经布好了早膳对他笑说:“去看了一下吴世勋。”
闻言墨雪便皱眉看着他对他说:“晗,我不喜欢你去看他。”
鹿晗见状也不生气,只对他笑着轻捏了一下他的鼻头宠溺地道:“吃醋了?”
墨雪扁嘴诚实地点头,他双手拉着鹿晗的双手与他面对面地说着:“嗯,你是我的,只能看着我。”
“都依你。”鹿晗宠溺笑了笑便在带着他去了已经摆好精致早膳的桌前坐下,亲自为他撑了一碗早上他吩咐厨房做的燕窝粥对他说:“昨日见你气色不太好,我便吩咐了厨房今早为你炖些燕窝粥吃,这里还特意做了你最爱的玉面虾饺,还有这里的青梅糕……”
墨雪看着一桌子精心准备的早膳不由得拉着鹿晗倩笑道:“晗,你对我真好。”
鹿晗则是微微一笑说:“这世上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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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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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35
二人尽兴用着早膳,一边子墨也已经吩咐完秦顺这个总管为吴世勋那边按照鹿晗的吩咐去送
银碳和锦被了,衣裳也已经派了人去量尺寸,要临时制作便要还需再等上几日。
吴世勋与暻秀见到秦顺的时候,他是第一次见到府里的人对他恭恭敬敬地叫声王妃,往他们
身后一看才看见了子墨,他是鹿晗身边的贴身随从,听明了秦顺的来意,吴世勋便明了这恐
怕是鹿晗吩咐下去的,心里微微有些感激,秦顺走时他叫暻秀送人离开,他自己也微微对走
在最后的子墨坐在床上微微欠身说:“替我谢谢王爷。”
子墨微微点头,躬了躬身便离开了。
暻秀回来时,身后跟着鹿景希,见鹿景希手里提了一大堆东西冲他笑,他便也回以了他一个清浅的笑容说:“四弟,你怎来了?”
鹿景希将东西递给暻秀说:“我自然是来探望小嫂嫂了,我在我府里挑了些皇上那时赏的一些个名贵药材,那些可都对你的身子有用,而且你也知道那些东西对我这样的身体反倒是害,我还不如送给小嫂嫂呢。” 鹿景希坐下接过暻秀递过来的茶再笑问着吴世勋说:“小嫂嫂,今日身子觉得怎么样?”
吴世勋微微颔首说:“较之昨日好多了。”
“那就好,小嫂嫂,你且宽心养着,我必然会为你抓到害你的凶手的。”鹿景希闻言安心地再喝了一口茶道。
“有王爷这句话,我家公子便能安心睡下了,昨夜里或许是因为白天的惊吓做了一宿的噩梦。”一旁暻秀接了话,再接过鹿景希的茶杯再为他换了杯茶。
鹿景希闻言便蹙眉看向吴世勋说道:“小嫂嫂莫怕,我必然会早些找到那人,还你一个清静。”
“多谢四弟了。”吴世勋感激一笑。
鹿景希摆手说不用,看了看吴世勋这番可怜病态的模样便转了话题,以免再惹他伤心,便笑着岔开了话题:“小嫂嫂如今身子不爽快,只怕我那被许诺过的香囊也是一时是得不到了。”
吴世勋见他一副可惜的模样轻笑了出来说:“你这般着急,我虽躺在床上无力下床,可是拿针线的力气还是有的,你若不嫌我慢,我停停歇歇倒是可以给你绣一绣的。”
“哈哈。不急,我说笑呢,嫂嫂安心养好身子才是,不然为了我的香囊小嫂嫂再病了可就是我的罪过了。”鹿景希闻言大笑。
吴世勋点点头,便问道:“你来这里可先见过你哥哥了?”
“听下人说哥哥还在用膳,我来时已经用过就想先不打扰他了,我便先来看嫂嫂了。”说罢再问了一下旁人时辰,闻得便对吴世勋说:“我到时是辰时,现辰时以过了两刻,我想哥哥他们也应该用完膳了,那我先告辞了,嫂嫂你好生歇息。”
吴世勋微笑颔首目送他出去,说了多会儿话,他身子却是也有些乏了,便再躺下去小憩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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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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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35
【十】
日子平淡而过,转眼便是吴世勋落水后的七日后了,一样是个秋阳高照的天气,吴世勋的身子得意皇帝派来的御医精心照料也逐渐好转,今日见天气好便叫暻秀在藤椅在上面铺了软被搬到了院中,闻着甜腻地桂花香味,他闭着双眼沐浴在阳光之下,暖暖的,手里握着的是暻秀给准备的手炉,睁开眼是见脚下有动静,一看才发现是鹿景希送的白兔白玉,这些日子它已经和他混熟,吴世勋只要将手指伸到它面前它便会细致热情地舔着,兔子是个通人性地可人动物,你只稍对它好,它便会对你喜欢,无分贵贱。
吴世勋弯腰将它抱在了身上,轻轻抚着它的柔软的白毛,白玉温顺地缩在吴世勋的怀中,柔顺地一动不动地懒洋洋地任吴世勋给它最温柔的抚摸,暻秀给吴世勋端了茶出来就见到吴世勋这样悠闲逗着兔子的样子,欣慰地嘴角浮笑走到吴世勋身边放下茶盏还有一盘新准备的桂花糕对他说道:“公子,我准备些您喜欢的桂花糕,您要不要尝些。”
吴世勋摸了摸白玉对暻秀笑说:“嗯,我一会儿再吃,今日太阳好,你陪我在这里坐会儿吧。”
暻秀依言在一旁地凳子上坐下,伸手要去抱吴世勋手里的白玉,却只见那小家伙机灵的蹿着跳出了吴世勋的怀抱逃到了一边去,暻秀见了直撇嘴对吴世勋酸酸地说:“这小家伙可真没良心,昨日只稍稍骂了它几句,这会儿就不和我亲了。”
吴世勋微笑说他:“你昨日那骂它的气势它可是记在心里了。”
暻秀委屈地扁嘴道:“可谁叫它不知轻重地竟在公子身上方便了,这般放肆。”
吴世勋嗤笑说:“它不过是只兔子,吃喝拉撒都随性。”
“可是也不能这样唐突了公子。”暻秀还是不依,也就他家公子心性好。
吴世勋再柔柔笑了笑对他说:“好了,秀儿不必再计较了,你再和它这样计较下去,它必然这辈子都见了你就躲。”
暻秀微微哼了一声,往四周环视了一边却不见了白玉的身影忙问道:“公子,玉儿似乎不在这院子里了,我去各屋里转转找找它,以免它又到处撒野了。”
吴世勋点头应允。
作者:
依~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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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36
府小花园中,各色菊花团簇,桂花香味扑鼻,墨雪在婢女小厮地簇拥下在花园里独自赏花,他着一身石青弹墨藤纹云锦大袖衣衫,衬得他肌肤赛雪,容貌俏丽又不失端庄。微微俯身鼻尖落在一蹙菊花上对身边说:“取把剪子来。”
“娘子好眼光,这花开的极好,将它放在屋里等王爷回来瞧见也一定喜欢。”身边雪梅阁掌事王海对墨雪谄媚讨好地说着。
墨雪闻言淡笑说:“王爷喜爱雅致的东西,这秋日里也没什么可人的东西,也就只有这满园的菊花了,桂香虽肆意,可甜腻的很,远远不及冬日的梅花来的清新雅致。”
“娘子说得极是。”王海堆着笑附和。
采了些娇艳的菊花,墨雪再四处悠闲地走着,只见脚下忽然蹿出一个雪白的东西惊得墨雪差点就摔倒,幸得王海扶得快,他恼意一斥:“刚刚那是什么?”
身后有人朝那边定睛一看便立刻回道:“回娘子,那是王妃养的白兔白玉。”
“是吗?难怪了。”轻蔑地哼了一声朝前走去,而身后的王海却对身边的两个小厮使了眼色,那二人意会便默默朝白玉的蹿走的方向走去。
“秀儿,玉儿可找到了?”见暻秀出来,吴世勋便稍稍坐起了身问道。
暻秀面色有些焦急对吴世勋说:“公子,各屋都找了白玉都不见影子,怕是趁我们不注意蹿到外面出了。”
吴世勋闻言便紧紧蹙了眉头忙站了起来对暻秀说:“去了外面,外面的人见了它可就不好了,秀儿你去外面找找,记得小心些。”
暻秀颔首,昨儿个虽然因白玉撒野而斥了它,可终究还是喜欢它的,对吴世勋屈了屈身就往外面急急走去了,边走边四处寻着还唤着它的名儿:“玉儿,玉儿……”
这一路走得急,暻秀也只顾着低头寻找,便没注意到前方走近的墨雪,他一下子不小心撞到了,墨雪一声怒斥惊得他连连往后一退忙跪下对墨雪请罪:“暻秀无心,娘子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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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大力的巴掌还未等墨雪说话就狠狠抽在了暻秀细嫩地脸颊上,迅速嘴角就渗出了血丝:“狗奴才,你没长眼睛嘛,这样唐突冲出来,你是故意惊吓娘子的吧。”
“娘子,暻秀无心,因心急找我家王妃的白兔,才不小心撞了娘子,娘子恕罪。”暻秀叩首请罪。
又是一个大力的巴掌甩过来,暻秀另一边脸颊也是一样迅速肿起,顿时那清秀的脸庞看上去可怖的厉害,墨雪只冷冷站在一边赏着身边的菊花,一旁王海见了便越发的大了胆子地抽打暻秀,暻秀紧紧咬牙忍着硬是一点儿声音也没发出,心里想着的是幸好吴世勋这时没有出来,不然若是叫他家公子出现在这里,指不定还得受什么屈辱。
好不容墨雪回过身见暻秀几乎算是面目全非,脸颊红肿,嘴角的血丝也是渗人,便稍稍一个冷笑说:“罢了,王海,只不过是无心之过而已。”
“是,娘子仁厚。”王海立刻停了手,停手后还不忘狠狠补了一脚将暻秀踹得倒在了地上。
“走吧,我今日也乏了,王爷这会儿也该下朝回来了,一会儿他去了雪梅阁我不在又该四处寻我了。”墨雪淡淡扫了一眼伏在地上的暻秀,冷笑一声便领着人回了他的雪梅阁。
暻秀在人走后才咬着牙起了身,走到一边的人工湖前用凉水不顾疼地连连浇着水,他这个模样若是回去,公子必然又会如在楼子里那次一样,可眼下如果再为他发难一次,后果一定不会如楼子那样的后果一样,只怕会更严重,他忍着泪,被王海刚刚踹的那一脚恰好揣在了他的胸前,一阵闷疼。
吴世勋在屋里等了好久见暻秀还未回来就不免有些担心,身子还未好的他便在屋里找了一件水红色裘皮底制的绸缎斗篷就出了屋子,身子为好以致他走路时脚下还有些虚乏,小花园中担忧叫着暻秀的名字:“秀儿,你在哪里?”
小湖边暻秀耳尖地听到了吴世勋的声音,慌忙擦了擦脸就站起来疾步小跑着去寻吴世勋,他身子不好可不能这样疾步劳累了。
暻秀找到吴世勋的时候只低垂着头担忧问道:“公子,你怎出来了?”
吴世勋拉着他对他面带关切说:“你出来的时间太长,我不放心。”见暻秀一直低着头不看他,吴世勋便忙抬起他的头,一见便立刻红了眼眶,颤着声音问道:“秀儿,你的脸这是怎么了,谁打的,谁打的。”一滴心疼的眼泪就那样迅速落了下来,他的手此时甚至都不敢抚上暻秀那红红高肿充血到可怖的脸颊,一下子将暻秀拥在了怀里自责道:“秀儿,我不该让你跟着我的,不该让你跟着我的。“
“不,公子,我没事,我们回去吧,你身子受不住这样的劳累和伤心,秀儿跟着你从未觉得苦和后悔过。”暻秀扶着吴世勋也忍不住落泪。
吴世勋看着他,心里是钻心地疼痛,他拉着他问:“秀儿,告诉我,是谁打的你,告诉我。”
“公子,不必知晓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秀儿只要您好我便好了。”暻秀紧口不肯说。
“你这般紧口,又这般为难,你不说我想我也该猜到是谁了。”吴世勋眼神哀痛,何苦这样苦苦为难,他一忍再忍无非也只想涂个安宁,平静过完此生,这是硬要逼他不得清净吗?“秀儿,走!”吴世勋拉着暻秀便要朝雪梅阁的方向走去。
暻秀一见便立刻跪在了地上拖出了吴世勋苦苦哀求道:“公子,不要啊,公子,秀儿知道您疼初儿,可是秀儿更不愿见您为了维护秀儿而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欺辱,公子,秀儿求您了,不要去,秀儿受这点儿委屈没什么的,公子,我们回去吧。”连连叩首额头也跟着红肿了起来。
吴世勋揪心地连连扶他,最后也只好忍着泪吞了所有的苦楚往心里咽对他说:“好,秀儿,我跟你回去,来日方长,我必然为你报仇。”
暻秀闻言便带泪笑了出来,起身扶着吴世勋对他说:“是,公子,我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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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吴世勋扶着暻秀往回走着,边走泪边流,他咬着的唇止不住地颤抖着,眼神里迸射出来的某种的坚定越发的深了,回到屋里,他让暻秀好好坐着,他去了厨房去舀水来,还煮了几个鸡蛋,他不顾烫地剥着鸡蛋壳然后用丝巾裹住为暻秀敷脸,眼里是未干的泪,止不住的心疼。
“公子,别难过,秀儿没事。”暻秀见吴世勋这样心疼他的模样实在不忍心。
“秀儿,别担心,以后我决不让你再因我受这样的折辱。”吴世勋噙着泪的眼坚定地看着暻秀。
暻秀闻言眼中立刻就落了泪,他拉着吴世勋的手对他连连摇头对他说:“公子,秀儿不值得,秀儿不能让您再过像楼子里一样的生活。”他太清楚吴世勋这样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当初若不是他受了这样的欺负,吴世勋也不会豁出了所有的矜持他咬牙含恨地成为了楼子里的头牌,这条路他家公子走得屈辱,走得胆战心惊,到达顶峰的时候只剩下无尽的悲凉。
吴世勋对他微微一笑摇头说:“秀儿,不是我想过那样的生活,只是老天给了我这样的命,躲不过,避不开。”吴世勋含泪一笑,又说:“别担心,如今好歹是王府,争好了我可一辈子荣华富贵,受人景仰。”
“可是公子,您并不在乎这些不是吗?”暻秀心疼的喊着。
“是,不在乎,可是不在乎也有人逼我在乎,秀儿,别怕,我会保护你的,谁给你的,我会好好还给他!”吴世勋拧了个帕子为暻秀擦脸。“楼子里,我能活着走出来,那么这样一个王府我还能走不出来,什么腥风血雨都经历过了,他如今给的不过是些小孩子的把戏,要斗我便陪他。”为暻秀细心擦着脸,看着那红红充血地五指印,吴世勋心里是止不住的揪疼。
“公子,为了秀儿不值得,秀儿不疼,公子不要为了秀儿而放弃了眼下难得的平静好不好?”暻秀握住了吴世勋为他擦拭脸颊的手,他看过吴世勋以往在楼子里是如何和人家斗的,那样胆战心惊的日子他不想让吴世勋再过一回,好不容易离开了,又怎么还能过回去。
“秀儿,谁说你不值得,你值得,此生只有你待我最好,你若不值得谁值得,何况重新过回那样的生活,也并非是我想,只是不得不这样,即便我息事宁人,可那边的人却不肯,我不能看着你每次为了白白受人欺负,你知道看见你受伤要比我自己受伤心疼百倍。”吴世勋眼中含恨。
听了吴世勋的话,暻秀无法辩驳,他也清楚吴世勋所说,即便是吴世勋息事,可那边却未必肯宁人。他只好靠在吴世勋的怀中对他说:“公子,平静地过日子对我们来说真的就这么难吗?”
吴世勋抱着他抚摸着他的头,嘴角浮着浅浅无奈的笑意:“是吧,风尘滚滚,下去了就再难脱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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暻秀止不住泪流,咬着牙关,眼里满是无奈和悲凉,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可总有那么一件是如意的,可他家公子连一件如意之事都没有,老天当真绝情。“公子,秀儿帮您。”他直起身从吴世勋怀里起来,如那年一样他要与吴世勋荣辱共担,同进同退。
吴世勋点头却心疼笑看着他说:“秀儿,我本心极不愿你为我做到这般,可是我身边除你之外再无可用之人,可无论怎样我都会保护你。”
“公子,秀儿赴汤蹈火都是心甘情愿,只愿公子平安无忧。”暻秀摇摇头对吴世勋真切说着。
“好,秀儿,有你我此生足矣。”吴世勋拥着他,内心悲哀。
“公子,你打算这第一步如何去做?”暻秀不忍看吴世勋悲凉的神情,那样落寞的笑容叫他心疼不已。
“正位。”吴世勋收拢起悲哀的情绪对他说:“我本不想争这个什么正妃的名分,可是如今这样我不争是不行的,既然皇上赐了我金碟玉帛,即便我出生再低微,我也绝不辜负。”吸了口气再说道:“但,欲先正位就必得景王的宠爱。”
“不错,即便皇上给的金碟玉帛再好,也不如王爷的宠爱来的名至实归。”暻秀附和,他看向吴世勋,隐隐担忧说道:“公子,景王爷与墨雪可是两情相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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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37
吴世勋闻言却笑了说:“秀儿,你要记得,这世上最不可信的便是情这个字,尤其是在这样富贵有权重的人家里面。”那些个常常进出楼子里的人,有哪些不曾是对他们的妻子许过我心只为一人的话,可看见他们时,谁人不是眼直而薄情。
“我懂,公子,我知道了。”暻秀闻言眼也跟着一暗,情薄是人的天性,他以往可曾少见?
“好了,既已决定我们便不再说这些了,日后见机行事便是,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吴世勋面上的严肃立刻化作了关切。
暻秀摇摇头安慰笑着说:“我没事了,公子你身子不好,既然往后要那样去做,那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将您的身子养好。”
吴世勋点头,对暻秀说:“听你的,不过得先给你的脸敷了药再说。”说罢又要起身给暻秀拿药却被暻秀给拉住了说:“公子,我自己来就好,你看你刚刚为了我忙进又忙出的,脸色要比先前难看许多了,您先歇着吧。”
吴世勋听了只得无奈一笑说:“好。”看着暻秀去取药的眼,立刻又蒙上了一抹惆怅,未来的路又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暻秀这会儿刚抹完药,就闻得了鹿景希来的声音,还只在门口就听见他叫:“小嫂嫂,小嫂嫂。”
吴世勋闻得便轻笑浮挂在嘴角起了身就见到了鹿景希进来,他微微屈身对他施礼道:“四弟。”
鹿景希却笑着摆了摆手笑道:“小嫂嫂,我今日可是一下朝就找哥哥来你这里讨早点吃呢。”说罢他就指了指慢了他好几步刚进来的鹿晗说。
吴世勋见到鹿晗微微一愣但也很快行礼对他说:“王爷福安。”
“起来吧,四弟说你这儿暻秀做的东西好吃,就硬缠着要来,你且叫他准备些。”鹿晗淡淡说着。
吴世勋心里滋味百般看了一眼鹿晗,然后微微再屈了屈身说:“是。”
暻秀从厨房过来,见鹿晗和鹿景希都在也惊愕了一下,看了一眼吴世勋,吴世勋对他微微一笑,他点了点头就走到鹿晗和鹿景希面前垂头请安。“给景王爷宁王爷请安,王爷福安。”
“秀儿,你的手艺叫本王今日都舍弃了自家的厨子,今日你可得再露一手,不然本王可不依。”鹿景希抬手叫暻秀起了身对他朗声笑说。
暻秀依然只是恭敬地低着头,对鹿景希恭敬答着:“是。”吴世勋在一旁也是默默垂着头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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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景希看着暻秀今日一直这样低着头,失了平日的灵气,平日里虽然话也不算多,可这些日子与他混熟了些,有时候还会顶上几句嘴,可今日这样沉默还只低着头便愈发的可以,狐疑地看了一眼吴世勋,也是一样默默垂着头,面色悲伤和隐忍。不由得皱眉看向暻秀说:“秀儿,你总低着头做什么?抬起来。”
暻秀摇了摇头,对鹿景希赶紧福了福身说:“二位王爷稍等,奴才这就为二位王爷做早点。”说罢就要逃出去。
可是暻秀越这样,鹿景希就越觉得可疑哪里会放他走,只一手拉住了他,面色一正说道:“秀儿,不许走,抬起头来。”正色后的鹿景希威严尽显。
暻秀却死命地往后躲摇头不肯抬头,鹿晗在一旁看着这样模样,不由得也蹙紧了眉头说:“暻秀,抬起头来。”
暻秀咬着唇,怯弱含泪的模样将那即便是用了鸡蛋揉过和上了药却仍高肿指痕清晰触目惊心的脸颊抬了起来,见鹿晗和鹿景希都愕然睁大了双眼的样子他忙对二人福了福身说:“王爷们稍等,早膳很快就会好。”
“站住,你的脸是怎么回事,不说清楚,本王这早膳也不必用了。”鹿景希见了内心就一股火腾腾而起。
鹿晗紧紧蹙着眉头同样也看着暻秀,虽没说话也能见得他眼底升起了一抹怒意,他看向吴世勋只见他双手紧紧搅着衣襟,一滴泪清晰地挂在下颚然后落在了地板上。
“王爷还是不要问了,秀儿不打紧。”暻秀听了立刻又要走。
“不许走,本王说了,这事不说清楚,你哪儿都不许去。”鹿景希用力拉住了暻秀的手腕,让他丝毫不能动弹。
暻秀无奈只好扑通一下跪下,连连对鹿景希和鹿晗叩首哭着说:“秀儿求求王爷不要再问了,秀儿没事,秀儿只不过是个下人,不值得二位王爷过问。”
见他如此鹿景希便不由得更加气愤,头一转便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吴世勋对他问道:“小嫂嫂,秀儿不说,你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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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咬着唇已是满眼满脸的泪,抬起头看向鹿景希和鹿晗一步步走向跪在地上直哭的暻秀,将他小心扶起来对他们二人忍着哽咽说:“王爷,四弟,此事不必再提,多提无益,我与秀儿只求安宁渡过此生,若二位王爷怜惜初儿便请为秀儿寻一位好的大夫来看看便可。”
“可是……”鹿景希见了还想再说,看见吴世勋那满脸泪痕委屈的模样,他的心也跟着一紧。
“四弟,我知道你是真心当我你嫂嫂,我很感激,所以若你真的对我好,便不要再提此事。”吴
世勋别过头对金景希再次劝道。
一直沉默的鹿晗这时发了话,对身后的子墨说:“子墨,去请大夫。”
“哥哥,难道这事就这样算了吗?”鹿景希闻言内心十分不平。
鹿晗却说:“此事我自会去查。”说罢他再看向暻秀问道:“你今日可还能做膳食?”
暻秀点头。鹿晗颔首便说道:“那为宁王去做些早点。”
“是,二位王爷稍等。”暻秀恭敬行礼便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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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精致的糕点膳食和汤粥,暻秀很快准备好了,一一摆上时就让鹿景希大叹:“秀儿,你这样的手艺怎不去宫里做御厨。”
暻秀腼腆一笑回到:“王爷说笑了,秀儿雕虫小技,怎能和宫里的御厨相提并论。”
鹿景希只笑了笑说:“你可不用谦虚,御厨的东西本王可都之过,可就及不上你做的东西味道好。”
暻秀微微一笑躬身对鹿晗和鹿景希说:“秀儿告退,请二位王爷用膳。”
鹿晗颔首便看了一眼在一旁的吴世勋说道:“你可用过了。”
吴世勋回着:“用过了,奴家不宜多食,不能陪二位王爷用膳了,还望恕罪。”
“小嫂嫂在自己家里何必这样拘谨,哥哥不会怪你的。”鹿景希对吴世勋含笑说道,他觉得吴世勋就是太过守规矩,这规矩守的太疏离。
鹿晗略微颔首,吴世勋浅淡一笑走过来为鹿晗和鹿景希二人盛粥看了眼桌上的膳食说道:“王爷可先尝尝秀儿做的珍妃鱼糕和汤包,这些都是他拿手的。”将盛好的粥一一摆放在鹿晗和鹿景希的面前,手纤细而修长,皮肤润白如玉透,鹿晗稍稍瞟了一眼便对身边的另一小厮说道:“取库房中一对红珊瑚手镯来。”
“是。”小厮恭敬应道便去了库房去取。
鹿景希闻言含笑饮了一口粥便说:“真是清爽可口,哥哥福气真好,娶了个娇美王妃。”
鹿晗夹了一小块珍妃鱼糕对他淡笑说:“你若觉得好,也可去娶一房妻妾,也就不用日日在这里眼馋我了。”
鹿景希大笑说:“哥哥你还是不要取笑我了,我这样一介粗莽武将,谁想嫁我?”
鹿晗淡笑回着:“我可闻得尚书之女莫清兰可是对于钦慕已久。”
鹿景希讪笑忙又一个汤包放进了嘴里,连连低头尴尬不已,好不容易吃完才说:“哥哥,莫提,莫提。”那莫清兰倒也容貌清秀,可就是性子彪悍,十足的母老虎,却偏偏对他一副非君不嫁的模样,他真是惹不起躲得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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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38
鹿晗嗤笑,便不再说话,每年宫中大事官员凡可带家眷入宫,那莫清兰必然会缠着他爹莫尚书一定带着他,那时只要鹿景希在,她便就死缠烂打一般的缠着鹿景希,让鹿景希头大不已。
“奴才给二位王爷王妃请安。”这时屋外有小厮过来请安。
“何事?”鹿晗放下手中的青花瓷镶嵌的银筷问道。
“回王爷,娘子吩咐厨房送来一盅热汤来给王妃用下,娘子听闻王妃脾胃不好,便说多饮些热汤有好处。”门外小厮恭敬答着,手里端着的是一盅热汤。
鹿晗闻言看了一眼吴世勋便对那小厮说道:“端进来吧。”
“是。”小厮恭敬进来,将热汤放好便要出去,鹿晗看了一眼便问道:“你不是侧妃身边的人?”
“回王爷,奴才是厨房的人。”小厮躬身答着。
鹿晗挥手说:“下去吧。”
“是。”小厮退下。
鹿晗示意吴世勋坐下对他说:“既然墨雪有心,你便坐下喝些吧。“
吴世勋微微颔首,面色无常坐了下来,暻秀过来打开那热盅,大惊,面色顿时惨白,而吴世勋则已经失了礼数忙夺门而出扶住了院中的一株桂树脸色泛白止不住的呕吐,盛着树干的手指用力地掐着树干,玉儿!心中一痛,果然是遭了毒手了。
“公子。”秀儿紧跟了出来,他扶住吴世勋心疼唤了一声。
吴世勋猛地蹲在了地上依然做着干呕,面色甚是难看,鹿晗和鹿景希也连忙出来问道:“怎么回事?”
然而暻秀却闭着唇不敢说话,而吴世勋则是抬起泪眼看向鹿晗颤着唇许久才说道:“没事!”福了福身对鹿晗和鹿景希。“王爷恕罪,奴家身体不舒服不能侍奉二位王爷用膳了,娘子美意,奴家暂不能消受了。”说罢便对秀儿说:“秀儿,你且在这里服侍二位王爷用膳,我回屋里歇一歇。”
暻秀颔首,眼里却是满满地担忧,跟着鹿晗和鹿景希回到了屋内,这时取手镯的小厮已经过来将东西呈给了鹿晗,鹿晗取了便递给暻秀说:“这个一会儿替本王给你家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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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38
“是,多谢王爷。”暻秀双手接过便屈身行礼。
“秀儿,嫂嫂何以这样,他身子不是已经好些了吗?”鹿景希想起刚刚吴世勋那模样,那行泪水倒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一般。
“回王爷,王妃身子确实是已经好多了。”暻秀恭敬答着。
“那何以还会这样?”鹿景希疑惑问着。
暻秀闻言沉默垂眼不再多说一句话,只是目光稍稍瞟了一眼鹿晗又连忙垂下了头沉默不语。
“你照实说。”鹿晗面无表情命令道。
暻秀闻言便跪了下去对鹿晗据实回道:“回王爷,这盅热汤是兔肉汤。”说罢便又是一阵缄默。
鹿景希闻言眉头一挑又问道:“怎的?嫂嫂食不得的兔肉?”
暻秀闻言立刻摇头再看了一眼鹿晗越发深沉的脸道:“不是,只是这只兔子是王爷您送与王妃的那只,白玉。”
“什么!”鹿景希闻言惊怒一喝腾地一下站起了身,手掌一拍桌子都有些摇摇晃晃的了。
暻秀面色一白,而鹿晗则是看了暻秀许久,然后再拉下鹿景希说:“四弟,你先坐下。”
鹿景希眉头蹙的死死地看向鹿晗怒道:“哥哥……”
“我自会处理,你不必多言。”鹿晗阻断了鹿景希的话,站起了身对暻秀说道:“好生照顾你家主子。”然后便出了碧春轩。
鹿景希怒气未消,尤其是在他又看到暻秀被人打的红肿的脸颊的时候,他走到暻秀面前对他问着:“你告诉本王,你这脸上的上是不是也是那边给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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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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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39
暻秀低头不语。鹿景希见了更是怒声哼了一声,这时子墨已经带着大夫来了,他对鹿景希行了礼,便开始让大夫为暻秀瞧伤,而当鹿景希听到暻秀胸口上还有伤时,他便气的就差一掌劈了那已经摇摇欲坠的木桌了,“欺人太甚!”
大夫开了药,再多嘱咐了几句,子墨去送大夫出去,鹿景希瞪着暻秀问道:“这还是我和哥哥今日能看见的,我和哥哥看不见的,这欺负你们受了多少?”
暻秀低头摇头,再抬起头时对鹿景希说道:“王爷不必动怒了,我家公子没事才好。”
“哼,你们倒是好心性,人家都爬到你们头上撒野了,你们也能忍,是不是哪日他叫人杀了你们,你们到了阎罗殿也跟阎王爷说也忍了?”鹿景希生平最见不惯这样的恃强凌弱,尊卑不分的事情。
暻秀缄言,而鹿景希则是气地在屋里不能自制地到处走来走去,最后他恍然只对暻秀说了一句:“本王再去那个地方看看,你好好照顾你家主子,还有若再受这样的欺负,别怕他,直接告诉我哥哥,再不济告诉本王也行,本王可不管这是不是哥哥的家事,本王最见不得的就是有人尊卑不分。”说罢就飞一般地冲了出去。
暻秀屈身行礼送着鹿景希,然后就朝吴世勋睡的屋里走去。
鹿晗一路直奔到雪梅阁,正见墨雪在院中独自弹琴,鹿晗看着他一袭碧绿如水的衣衫,姣好的容貌,那似有若无的唇角柔笑,淡淡叹了口气便走过去唤道:“雪儿。”
墨雪抬起头来,却是眼泪盈盈,鹿晗一见忙上前问道:“怎么了这是?”
墨雪却只是低头垂泪,鹿晗将他圈在怀里低声柔问道:“怎么了,何人惹你伤心了?”
墨雪抬头便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之相说道:“厨房的人今日送来一些兔肉汤,我吃了觉得味道甚好,那日又听闻御医说吴世勋他气血不好,而兔肉又有补中益气的功效,我便差人叫厨房也给吴世勋去送一碗,可是我却不知那是他养的兔子,晗,我……”
“好了,此事不怪你,都是厨房的那些个下人糊涂,我自会处置,不要再哭了好不好?”鹿晗闻言便立刻闻言安慰,听了墨雪的言语,他再紧紧拥他入怀,心里也有少少的安慰,原来只是误会一场。然又想起暻秀脸颊上的伤,他便再问道:“雪儿,吴世勋身边小厮暻秀脸上的伤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墨雪闻言一阵错愕看向鹿晗问道:“他的脸怎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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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40
鹿晗盯着墨雪看了一会儿说:“他被人打了,脸上的伤甚是严重。”
墨雪闻言只是摇摇头对鹿晗说:“你上朝的时间我去花园赏花,刚好碰见了他,那时他都还好好的,怎会被打呢?而且谁人这样胆大。”
鹿晗稍稍沉默,而一旁忽然有人跪下来:“王爷娘子恕罪。”
鹿晗一看蹙眉道:“王海,你何罪之有?”
“回王爷娘子的话,暻秀的脸是叫奴才给打的。”王海叩首神情悲切。
“什么?”一旁墨雪惊呼盯着王海道:“你为何打他。”
“娘子,暻秀他胆大冒犯,在花园冲撞了娘子,险些让您摔跤跌倒,您仁厚不与他计较,可是奴才看不过,娘子是王爷最重要的人,怎能如此被人欺负,所以奴才斗胆便掌嘴了暻秀,还望王爷娘子恕罪。”王海又是几个叩首。
鹿晗又是沉默看了跪着的王海许久,再对墨雪问道:“暻秀可真冲撞了你?”
墨雪浅笑摇摇头说:“还好,他只是不小心,走路太急或许是没有看见我,我也没有大碍,不想与他计较。”
鹿晗拦着他的肩膀对他微微颔首一笑人,目光便看向王海说:“虽然你是心疼你家主子,可是对于暻秀的无心之过却也责罚太重,念你也是护主,下去自领杖责二十再回来伺候。”
“是,谢王爷。”王海叩首领命。
鹿晗带着墨雪进了屋子,进来后便看到桌上的膳食还未动便问道:“你还未用膳?”
墨雪摇摇头说:“每日几乎都是等你下朝回来一起用膳,你还未来,我又怎会一人用膳?”微微一笑又说:“再说了,我素来也不喜一人独自用膳。”
鹿晗闻言面上稍有愧疚之色才说:“今日四弟下朝便硬要拉我去吴世勋那边常常暻秀做的东西便没能来陪你了,以后见我迟来也不要再等我了,饿坏了怎么办?”
墨雪柔笑说:“宁王爷素来与你亲近,他也难得回京,我怎会计较,你吃了也无妨,只要你陪着我就好了。”
鹿晗微笑带着墨雪入座对他说:“那我再陪你吃些吧。”
墨雪颔首莞尔一笑。鹿晗与墨雪一同用着膳,子墨回来是他便吩咐了他说:“子墨,去厨房看看今日是谁做的兔肉汤,杖打二十逐出王府。”
墨雪闻言面色微微一颤,但也迅速恢复对吴世勋柔和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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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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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40
【十三】
暻秀送走了鹿景希便稍微打探了鹿晗对于墨雪那边的处置,他回去不满地将鹿晗的处置告诉了吴世勋,而吴世勋听了却只是淡淡一笑,暻秀见了就愈发的不满了。
对于鹿晗没有仔细追究墨雪,吴世勋是在预料之中的,所以在暻秀对他抱怨的时候他只是淡笑安慰对他说:“秀儿,这样的情况也是我早先料到的。王爷对墨雪有情,自然内心是护着的,只要墨雪那边解释合理,他也便不再追究,如果他再留下几滴泪水,便也就足以叫王爷心疼,心疼了,还怎么忍心责罚。”
“可是公子,玉儿就这样没了,秀儿好不甘心,秀儿好恨。”暻秀咬牙,早知道他昨日就不去骂它了,那么它今日见了他也不会跑,也就不会遭此横祸了。
吴世勋将暻秀拉在自己身边坐下,对他摇头笑了笑说:“玉儿死的冤枉,它是跟错了我,可是放心,玉儿不会枉死的。”
暻秀闻言点了点头,看着吴世勋还是有些病白的脸颊对吴世勋说:“公子,您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刚刚他吐的那么厉害,他实在担心。
吴世勋摇摇头笑了笑说:“我哪里那么娇弱。”
暻秀也对吴世勋微微一笑说:“公子你要赶快好起来,所有的病痛都没有了才好。”
吴世勋的手轻柔扶着暻秀的发丝含着浅浅的微笑,神情恬静。
十一月二十六日这天,天阴却不十分暗,晚秋的风已经越发的寒冽,这一日是皇帝鹿钰峰的寿辰,普天同庆的万寿节,所以一早吴世勋带着暻秀就随着鹿晗以及墨雪一同进宫来贺寿。皇帝的寿宴分成国宴和家宴,上午时分他和墨雪一行以及其他重要的亲贵家眷一同在皇后的未央宫一同庆祝,下午他们便在皇后的携领下与一些个嫔妃一同入了皇帝的家宴宴席,这一次吴世勋坐在的是鹿晗身边,而墨雪则是坐在他们的身后,因为是在宫中所以礼数必然要比在外面要紧些。
鹿钰峰将目光放在了坐在一旁低头饮酒的墨雪身上,见他独自一人坐在那里,心中一紧,再看向吴世勋那不悲不喜地模样坐在鹿晗身边,一声低低的叹息在心中响起,看来他真是做错了,问向吴世勋:“景王妃身子可大好?”
吴世勋闻言微微躬身回道:“回皇上,臣妾已大好,谢皇上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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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弟敬您,愿您福泽万年,身体康泰。”鹿景希一边端起酒杯对鹿钰峰说道。
鹿钰峰端起酒杯含笑回道:“四弟,难得你今日在朕的宴会上没有迟到早退。”
鹿景希笑答:“皇上说笑了,今日是您的寿辰,我怎敢迟到早退。”
鹿钰峰大笑一口将酒饮尽,鹿晗此时也端起了酒杯对鹿钰峰说:“皇上臣弟也敬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鹿钰峰再次含笑将酒饮尽。
“皇上,臣妾也祝您与皇后福泽万年。”墨雪这时柔声笑起举杯。
鹿钰峰闻言微微笑了出来,心中有些苦涩,但也还是举杯与皇后相视一笑对他说:“雪儿自嫁了人后便就越来越会说话了。”
皇后王蕊闻言也是附言笑道:“是啊,侧王妃嫁人后越发成熟了,皇上,看来他和二弟是恩爱有加啊。”
鹿钰峰淡淡一笑。
吴世勋对他们的话语没有兴趣,无趣地夹了一块面前的鸡块放进嘴里,咽下后便才微微蹙起了眉头,里面有酒!顿时一阵扑鼻的清香便从他身上散出,因为是鸡肉中的酒,所以也不太醇了,幸得是这样,他身上散出的香味也不浓,但是身边的鹿晗和临近的人还是闻到了。
鹿晗喝了一口酒便问他:“你饮酒了?”
吴世勋摇摇头说:“不,我不知道这鸡肉中也有酒。”
鹿晗闻言淡笑说:“这是烧酒鸡。”
“难怪了,可闻起来却没什么酒味。”吴世勋微微蹙了蹙眉头,有些懊恼。
鹿晗瞧见了鲜少地对他露出了一抹柔和的笑容说:“还好,不是很浓郁,不用担心。”
吴世勋依然还是蹙着眉头,没有注意到鹿晗柔和的笑容,点了点头便饮了一口果奶。鹿晗看着又已经见底的那杯果奶问他:“你很喜欢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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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微微一怔,稍稍红了脸颊点头说:“很甜,很香。”
鹿晗看了又一笑说:“暻秀看了你好几回了,是不是想劝你不要多喝?”
吴世勋闻言神色一窘便低垂着头不敢抬头,暗杵着今日这鹿晗是怎么了,这般多话!看着面前宫人又给斟满的果奶,他其实还是挺想喝的,可是身后站着暻秀,身边坐着一个鹿晗都在看着他,他也不太好意思了。
彼时宫宴歌舞已起,吴世勋的注意力被那边吸引了,他看着那花团锦簇一般的女子,妖娆着身姿,拈花微笑,各个俏丽容颜。吴世勋却不想去欣赏,欣赏多了只怕会多想起自己曾在楼子里如此的往事,他对身边鹿晗轻轻说了一句:“王爷,我胸口稍微有些闷,想出去透透气。”
吴世勋颔首问他:“需要看太医吗?”
“不用,只是这里人多,我有点闷而已,透透气便好。”吴世勋淡淡答道,鹿晗再次颔首他便带着暻秀出去了。
身后墨雪看着他出去的身影,手里握着的酒杯十分用力,他将目光放在前面的鹿晗身上,眼神微微有些黯然,心里微微一叹:晗,你可千万不要负我。
吴世勋出了畅音阁,胡乱走到了一个不甚当风的地方,秋凋零萧索,即便是在这壮观艳丽的皇宫也是一样,参天的古木枝丫光秃,暻秀为吴世勋披上一件厚暖的绒皮所制的紫色斗篷道:“公子,这天冷风大的为何要出来?”
吴世勋寻了一块好坐的石块坐下对暻秀说:“笙歌艳舞,我怕触景生情。”
暻秀颔首,站在了吴世勋身边便没再说话,而此时身后传来了鹿景希的声音:“嫂嫂。”
吴世勋和暻秀同时回身,暻秀行礼:“王爷福安。”
吴世勋笑了笑对他说:“四弟,你怎出来了?”
鹿景希微微一笑说:“宫中宴会无非就是歌舞助兴,常年都是老样子,我便出来透透气,顺带有事和你相商。”
“何事?”吴世勋浅笑依然浮于精致的面颊之上。
鹿景希从怀里取出一只梅花白玉簪递给吴世勋说:“这是我再次去了那日落湖的地方在一棵树旁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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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接过只是淡淡一笑说:“四弟,这样的东西还是你来保管吧,今日我只当是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说罢又将东西递给了鹿景希。
鹿景希接过只问道:“你这是打算不追究吗?”
吴世勋摇摇头说:“我已经好了还追究他做什么,只是日后若四弟觉得是时候还给他了,就还给他吧,你还的话他会感激,而我还的话,弄不好只怕还会担个不好的说辞。”
鹿景希闻言挑笑这才将簪子收好对吴世勋说:“那弟弟就为嫂嫂代劳了,只是今日是皇兄寿辰,还是弟弟再寻个日子还给他吧。”
“你做主便好。”吴世勋淡笑。看着鹿景希,吴世勋从袖口里掏出了一个葫芦形状水蓝色上绣着些竹叶的香囊递给鹿景希说:“四弟,前些日子我一直在病中,所以答应你的东西也到现在才迟迟做好,我手艺不精,望你不要介意。”
鹿景希一见接过拿到鼻尖一嗅便笑说:“好香啊,嫂嫂,里面都是什么香?”
“苍术、山奈、白芷、菖蒲、藿香、佩兰、川芎、香附、薄荷、香橼、辛夷、艾叶,还有少许的苏合香。”吴世勋微笑答着。
“嫂嫂好手艺,这香料也配的好,闻起来味道好极了。”鹿景希忙忙将香囊挂于腰间,看了又看,他今日穿的是一件银色的袍子,配上着水蓝色的香囊可谓是绝配,他对吴世勋玩笑说:“嫂嫂,这以后我可就不取他下来了。”
吴世勋闻言噗嗤轻笑说:“胡说,以后你若娶妻了不取也得取了。”
鹿景希努努嘴道:“我一个武夫莽汉的谁愿意嫁我。”
“你可不要这样妄自菲薄,你人这样好,自然多是的人想嫁你,只怕是你看不上人家罢。”吴世勋手指捻起身边的一根枯草笑道。
鹿景希摊了摊手甚是无奈说:“也非我看不上别人,只是我身边的人几乎个个都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也个个知书达理,可是他们那样的都缺少了些真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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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摇摇头淡笑说:“日后若你遇到了好的,你便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
鹿景希闻言一笑说:“也是,不过若是遇上一个也如嫂嫂这样的,我必然想也不想的就娶他回家。”
吴世勋一愣,撇过头嗔道:“胡说,我这样的有什么好的。”
鹿景希也惊觉自己失言便立刻赔不是说:“嫂嫂,我并无唐突之意,只是我想我若今后要娶妻子也要找个像嫂嫂这样温柔善良的。”
吴世勋叹了口气对鹿景希微微一笑说:“我没怪你的意思,只是我并没你看的那样的好。”
“嫂嫂何以如此说,嫂嫂是我此生见过的最美好的人,嫂嫂说我不该妄自菲薄,你又如何能,若嫂嫂还在介怀以往的身世,我可不依,身世好坏又如何,我可从没将它看重过,嫂嫂此后也不必自轻,你真性情如何,我自是知晓。”鹿景希蹙眉不赞同吴世勋的说法。
吴世勋听着鹿景希的话,心中不动容那是假的,自他进到那楼子里后,他便此生再没有听过这样的话语,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鹿景希一眼,然后释怀一般地笑了出来说:“多谢四弟了。”
“嫂嫂记得我今日的话便可,如今你已经是景王妃,往事已矣,就不要再多想了,如若谁人再敢拿你的以前说事,你可重办他,也可告诉哥哥和我,都必然予以他颜色。”鹿景希见吴世勋稍稍释怀了些也终于是笑了出来,他看了看天色便对吴世勋说:“嫂嫂,我出来有些时间,就先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去,天冷免得着凉。”
吴世勋微笑颔首,福身目送他离开。
“公子,宁王爷当真是性子不一样。”一旁暻秀待鹿景希走后才淡笑说道。
吴世勋颔首,绕着手中的枯草对暻秀说:“今后嫁给他的人必然会一生幸福。”
暻秀点头附和道:“是啊,宁王爷是秀儿此生见过的最好的富贵权重的人。”
吴世勋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说,站起身对暻秀说:“秀儿,我们也回去吧。”
暻秀扶着吴世勋才走没多久,前方便遇见了皇后王蕊对他含笑的身影,吴世勋和暻秀连连下跪行礼道:“皇后娘娘金安。”
“快起来吧,听皇上说你身子不好,就不要这样多礼了。”皇后亲自上前扶他起来。
吴世勋起身后微微屈身恭敬答道:“谢皇后,臣妾身子已经大好。”
皇后淡淡含笑看着他,对他指了指前方不远的墨守亭说:“能陪本宫去那边亭子坐下吗?”
吴世勋微微颔首,便随着皇后一同去了墨守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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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皇后带着吴世勋一同到了墨守亭,对身后的人吩咐了声:“你们都下去吧。”
“是。”宫人们都恭敬退下。
皇后看了看吴世勋身后的暻秀,吴世勋便微微一笑对暻秀说:“秀儿,你也先下去。”
“是。”暻秀福身便也退了下去。
吴世勋这时便看向皇后含笑问道:“不知皇后找吴世勋何事?”
皇后眉眼含笑甚是亲切对吴世勋说:“景王妃天姿国色本宫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本宫觉得景王妃的美貌绝非天姿国色四字能形容的。”
吴世勋淡笑微微福身说:“皇后娘娘谬赞了,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臣妾愧不敢当。”
皇后端过身边的茶饮了一口看向吴世勋问道:“本宫听闻景王妃在景王府中一直受制于墨雪侧妃?”
“受制与不受制仁者见智,臣妾却并不觉得自己受制于娘子。”吴世勋淡笑。
皇后阁下茶盏取了丝绢擦了擦嘴有道:“是吗?那是本宫听误了,景王妃如此天姿国色要比墨雪侧妃美丽许多倍,自然不会受制于他,不是吗?”
吴世勋微微躬身笑答:“容貌如何不重要,贵乎于心。”
皇后含笑点头说:“说的在理。本宫记得,皇帝还有景王爷和墨雪侧妃自小要好,如若墨雪不是庶出,想必他此时必然已经坐在了本宫的位置上了。”
吴世勋浅笑回答:“皇后便是皇后,无关小时候的情分,娘娘和皇上伉俪情深,又蒙天恩赐,这等尊荣必然不是小时情分就能比的了的。”
“你倒是很会说话。”皇后微笑看向吴世勋。
“吴世勋所说都是实话。”低首吴世勋面色恭敬。
“你就没有想过要得到景王爷宠爱,以你的出身,即便是身为王妃,若是得不到王爷的宠爱,在王府的日子依然也不会好过。”皇后明了与吴世勋说话不能迂回对待,便直接问了他。
吴世勋却是淡然一笑回以皇后说:“王爷与侧妃本是天生一对,我这样的身份的人又如何能插足。”
“你若愿意,本宫愿意帮你。”皇后再次饮了一口茶缓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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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42
吴世勋却摇摇头对皇后笑答:“多谢皇后美意,只是吴世勋自知身份配不上王爷,只求有个栖身之地平静了此残生,其他别无所求。”
皇后闻言嘴角挑起一抹极淡的笑容说:“王妃这般淡然的性情,本宫自愧不如,既是如此若王妃今后有什么难处只管告诉本宫,本宫一定竭尽所能帮你。”竭尽所能四个字皇后稍稍加重了力道,她十分深意地笑看着吴世勋
吴世勋站起身微微福身对皇后施礼道:“臣妾多谢皇后垂爱。”
皇后微笑颔首便也起了身,这时有宫女走过来扶她,她对吴世勋再说了一句:“王妃,这天寒风大,如果歇息好了便早些回去,以免着凉,本宫还有事便先走了。”
“谢娘娘关心,恭送皇后娘娘。”吴世勋跪地行礼。待皇后走远后他才起身,唤来暻秀,嘴角浮笑,暻秀问他:“公子,皇后娘娘对您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只不过是关心的话罢了。”吴世勋心里叹了叹墨雪的人缘,墨雪得罪了皇后,这日后也必然得小心谨慎些,再环顾了一下四周,他便对暻秀说:“秀儿,我们也回去吧。”暻秀颔首便扶着吴世勋往回走。
皇后被宫女扶着,她身边的掌事宫女七巧边走边小心问着皇后:“娘娘,景王妃不知好歹竟拒绝您的好意,您怎还笑的这样开心。”
皇后王蕊的凤眼淡淡稍稍瞥了一眼七巧笑说:“哼,景王妃这般聪明的人,即便不与本宫合作,那墨雪往后的下场也必然是被景王抛弃。”
“奴婢愚昧,还望娘娘指点。”七巧扶着她躬身问道。
皇后昂首朝前走着,凤姿威仪:“景王妃灿若夜明珠,即使丢在深海里他也会灿灿发光,你说墨雪小小一块的不值钱的璞玉岂能和明珠想比较。”
“娘娘圣明,奴婢佩服。”七巧恍然。
皇后轻笑:“何合不合作倒无所谓,本宫要的是结果。”说罢便抬脚踏进了畅音阁的门槛,此时皇帝正在和墨雪说话,皇后淡笑走了过去对鹿钰峰请安,鹿钰峰将目光从墨雪身上收回便笑道:“胸闷可好了?”。
皇后施然淡笑回道:“好多了。”扫了一眼正盯着刚进来的吴世勋看的墨雪,不由得再次愉悦笑了出来,当真是年纪小,情绪都不能完全隐藏,反观之吴世勋走进来是的从容镇定,心里便已有了结果,墨雪输定了。喝了一杯酒,他与皇帝鹿钰峰说了个笑话,逗得他开怀大笑,这个男人即便不属于她一个人,可也一定不会属于墨雪。
宴席结束后,鹿晗和鹿景希一同带着吴世勋和墨雪出宫,鹿景希走到墨雪身边对他玩笑说道:“娘子今日这洒金珠蕊海棠绢花的头饰好漂亮,是新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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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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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雪闻言低首含笑点头说:“是,前些日子我最喜欢的簪子不见了,王爷便重新命人为我做了这个头饰。”
“哥哥待你可真好。”鹿景希笑了笑看向吴世勋,吴世勋也只是淡淡一笑回他,暻秀也抿嘴淡笑。
几人一行到了宫门外,鹿景希便向他们辞别,而这时墨雪则眼尖地看到了鹿景希腰上系着的香囊便问道:“宁王爷何时有了心上人,这香囊做的这样别致。”
鹿景希微微一怔,看着身上挂着的香囊便笑了说:“娘子真会说笑,我哪里有什么心上人,这香囊是我托嫂嫂给我做的。”说完便有大笑。
墨雪目光移向吴世勋,微微一笑却又见他神色从容,便只说:“王妃好手艺。”
“娘子过奖,四弟看的起不嫌弃才好,我这样的手艺只能是自己闲暇无事把玩罢了。”吴世勋依然从容答着。
墨雪淡笑看向鹿晗说:“晗,王妃这般好手艺,不知我可不可以让他也为我做一个。”
鹿晗面上看不出任何神情只是看了一眼吴世勋,吴世勋便笑了笑说:“娘子不嫌弃,我明日为你做一个便好。”
吴世勋淡淡颔首,然后便与鹿景希说:“四弟,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鹿景希抱了抱拳对鹿晗说:“好,那我先走了,哥哥和嫂嫂也好走。”
鹿晗点头,便与墨雪一同上了马车,见吴世勋往后走,他便叫住了他:“你也上来这边吧。”
吴世勋看了一眼墨雪便福身笑答说:“谢王爷好意,奴家还是和秀儿在后面坐着吧,无妨,虽已夜深但王爷在前面,奴家不怕。”
鹿晗闻言微微一笑也不再多说,便也上了马车。
车上暻秀对吴世勋微微一笑说:“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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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43
吴世勋对他微微颔首轻笑拍了拍他的手背,二人一切尽在不言中。到了王府,吴世勋与鹿晗行礼拜别便回了自己的碧春轩。
次日吴世勋刚起,屋里就进来了,两个小厮和两个丫头他们一同跪拜吴世勋说道:“奴才/奴婢给王妃请安,王妃福安。”
吴世勋和暻秀都微微有些怔忡,暻秀替吴世勋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回王妃,奴才们是王爷今早吩咐总管安排过来的,奴才百来。”
“奴才松青。”
“奴婢翠珠。”
“奴婢环佩。”
四人跪地叩首,恭敬地给吴世勋请安道:“王爷说王妃屋中只有暻秀一人伺候,恐有顾不上的时候,所以还望王妃收下我们四个,替暻秀分忧。”
吴世勋闻言淡淡一笑便叫他们起身说:“王爷美意我怎能恭却,你们都起来吧,往后你们好好做事,我必然不会亏待你们。”
“是,奴才/奴婢们一定竭尽全力照顾王妃。”四人异口同声答着。
吴世勋与暻秀二人相视一笑,随后便道:“好了,你们且先下去吧,一会儿秀儿会告诉你们各自该做些什么。”
“是。奴才/奴婢告退。”四人恭敬退下。
见他们都出去后,暻秀才欢喜地看向吴世勋说:“公子,王爷这是不是开始注意咱们这边了?”
吴世勋微微颔首说:“是吧,秀儿今早我想吃些瘦肉粥。”
暻秀闻言嘴角的笑容扩的越发大了些:“公子稍等片刻,立刻就好。”
吴世勋点头说:“配些小菜便可,不必做其他了。”
暻秀嗯了一声便出了屋,他家公子若真要争起来谁又能比的过,而且如今他家公子也还未怎么去动心思,王爷就已经开始往这边来看了,墨雪这个侧妃估摸着能得意的日子便也不多了,他想想都能从梦中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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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43
百来这时来了厨房见暻秀笑得如此开心便问道:“秀掌事,什么事这样的开心,说说让笑的也开心开心。”
闻言暻秀微微一愣看向百来问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秀,秀掌事啊,您是王妃身边的人,这碧春轩上下都归您打点,王府规矩您便是这屋中的掌事。”百来有些惶恐地答着。
暻秀闻言便笑了出来对他说:“呵呵,这样啊,第一次听人这样叫我,我有些不习惯,不过这掌事还是不要叫了吧,你们直接叫我秀儿好了,我们都是一样的,只要好好伺候好王妃就是了。”
“是,秀儿。”百来见暻秀这般随和,来这边开始提着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想当初吴世勋刚进王府的时候,他们这些下人可个个都求过总管不要将他们派到着碧春轩,且在平日里吴世勋他们出来的时候没给过什么好脸色,以为这回被送来一定会被好好惩治,可王妃和这暻秀似乎都不记仇。
暻秀微微一笑,毕竟是跟久了吴世勋的人,在楼子里他也知道不少收买人的手段,加上都是下人,也不必多为难,他们也不过是想攀个好主子罢了。
“百来,可以帮我生下我火吗?王妃想喝粥。”暻秀看着百来笑着问道。
百来见暻秀又这样亲切不禁憨笑着说:“生火而已,秀儿你不用这样客气。”说罢便卷了袖子开始生活。
暻秀闻言只是笑了笑,与他闲聊一般:“百来你是哪里人啊,今年多大了。”
“我是本地人,今年十九,你呢?”百来送着柴答着。
“我是邻县春阳县的人,今年十八,按说你还比我大一岁,你要不嫌弃我叫你一声百来哥吧。”暻秀淘好米便将米倒入锅中笑说着。
“这可怎么敢当。”百来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暻秀却依然无所谓地笑着:“怎么不敢当,你比我大,叫你一声哥哥是应当的。”
百来挠挠头笑了笑:“那,那我就担着你这声哥哥了,不过你放心,这王府我不敢说大了,下人里头我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今后若有用得着的地方,你只管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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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44
暻秀连连点头对他笑着说:“谢谢百来哥了。”手里切着菜又说:“我和公子初来王府,一切都不熟悉,公子身子时常又不好,今日你们来了,我看得出来公子高兴,所以我也跟着高兴。”
“秀儿,不用担心,今后我们都会好好照顾王妃的。”百来是个耿直的人,吴世勋的遭遇其实他们也看在眼里,说来都不是坏人,也都有同情,暻秀这样一说他便就更加同情这对主仆了。
不过多时,暻秀将早点做好,也顺便为今早他们刚来的百来四人留了份出来说:“东西不是很好,你们不要嫌弃才好。”
百来四人连连答谢,暻秀笑着让他们先吃了东西再做事,不必等吴世勋吃完了再用膳,他还说这碧春轩没有那么多规矩,嘱咐四人只用做好本分的事便可休息了。说罢他便端着东西进了屋,吴世勋见他一脸喜悦就知道他一定做了收买人心这档子事情问道:“四人如何?”
“百来,环佩二人都是直性子,单纯,松青和翠珠二人稍稍精明一些,再稍微观察一下便可。”暻秀将东西一一摆好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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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44
【十五】
转眼一晃又是半月已过,这天已经入了冬,这一日便迎来了冬日的第一场雪,吴世勋却无缘欣赏,前几日不小心染了风寒在屋里躺着,鹿晗请了宫里的御医来,吴世勋说是不必大费周章,可鹿晗还是不声不响地将人请来了,屋里的温度也保得跟暖春一样。据说前几日吴世勋做好的香囊送到墨雪,听人说他很喜欢,还日日都带着,在他的香囊上吴世勋绣了他喜欢的梅花,他还对鹿晗说吴世勋手艺很好,梅花绣的跟真的一样。
鹿晗偶尔过来这边看他,对他说起这事还对吴世勋说了谢谢,吴世勋只是淡淡一笑,这些日子墨雪倒是安分了许多,不知是不是上次白玉那件事让他止了对吴世勋不利的心思,这日子也就这样平静的过了这么多了。
这冬日一到,便近年关了,屋外暻秀掀了厚厚的挡风的帘子进来,捧着双手止不住的哈着热气,一张小脸被冻得红扑扑的,可面上的笑容却怎么也消不下去,他一进来就来到吴世勋身边:“公子,外面的雪好漂亮,今年的初雪可真大。”
吴世勋微微一笑,目光方向窗外说:“是吗?说的我也想出去看看了。”
“公子,你身子才稍微好点儿,还是不要出去了吧。”暻秀倒了杯热茶端给吴世勋说着。
吴世勋眼里含着少许失望,接过暻秀给的茶说:“可今年第一场雪,我在门口看看也不行吗?”
见吴世勋说的这样委屈,暻秀噗嗤一笑心疼吴世勋地说道:“好,那也容我去给您取件厚一点儿的披风来,还有您得捧着手炉才能出去。”
“好,小管家,看你今后谁敢嫁你或是娶你。”吴世勋喝了口茶便好笑地看着暻秀。(注:这里的男子在还未婚配之前,都是可嫁可娶的,大家就当做是现代的做法吧,性取向不同罢了。)
暻秀闻言扁着嘴恼意看了眼吴世勋说:“公子就会取笑人,秀儿不嫁也不娶,这一辈子都跟着公子。”
吴世勋放下茶盏笑了笑说:“等你遇上中意的了,你就不会再和我说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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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45
暻秀不依地朝吴世勋皱了皱鼻便去柜子里取衣裳了,吴世勋见着依然只是摇头含笑,秀儿也是到了该婚配的年纪了,若是那日能寻得好人家,娶也好,嫁也罢,他定也不会亏了秀儿,私心里他倒还是希望秀儿是娶个好人家的,不过这一切还得看秀儿他自己。
这时秀儿取了一件裘皮底子制的宝蓝彩绣牡丹织金锦的斗篷给吴世勋披上,并为他带上了斗篷上的帽子,发丝垂在两侧,吴世勋肌肤赛雪,因在病中更衬得白皙,被这宝蓝色的斗篷衬的脸也越发的精致,往吴世勋手里递了一个手炉对他说:“公子,只能在这门口附近走走,时间也别太长,若是又着了风可就不好了。”
吴世勋露出愉悦的笑容连连说好就急急出了屋子,一片银装素裹,分外妖娆,脚底的绛红弹墨并蒂莲织锦缎棉鞋踩在门前的雪里咯吱咯吱的响,这会儿松青正在和百来扫雪,见了吴世勋出来就忙忙要请安,吴世勋却笑着说:“不必多礼。”
吴世勋满院子地瞅了瞅,出了楼子的第一场冬雪,分外的叫他愉悦,以往只觉得雪美,总是少了一分心情,如今出了那个地方,心思也大不相同,心情开阔了些,见到原本就喜欢的雪自然也多了几份心情。
“百来,松青,你们这是要将雪铲到哪里去?”见百来和松青正在铲雪吴世勋便问道。
“回王妃,是要将雪送到花园的湖里就好。”百来躬身答着。
吴世勋想了想边说:“嗯,这旁的雪就不要铲了,只弄出条供人好走的路就好了。”
“是。”百来和松青含笑躬身答着。
在雪地里吴世勋玩味一般地踩着雪玩,带着几分孩子气,暻秀这时见了就忙叫着吴世勋对他说:“公子,这旁边不是有好的路吗?您这样踩在雪里,鞋子湿了染了寒气怎么办。”
吴世勋一听便努嘴抗议道:“好不容易下回雪,我就不能多玩玩吗?”
暻秀没好气地走过来拉着吴世勋走到了没雪的小道上说:“可您身子不是还没好吗?”
“大夫说我已经好多了,就稍稍有点儿咳嗽。”吴世勋难得孩子性起和暻秀拌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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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46
暻秀却眉头皱的死死的,仿佛就是在责怪吴世勋不懂得爱惜自己,在二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鹿晗这时带着子墨进来了,见了这素日里十分要好的主仆这样互瞪着便不免错愕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吴世勋见了倒是赶紧知道行礼,可是暻秀却因为担心吴世勋而一下忘了行礼就直接看向鹿晗对他告状一般的说着:“王爷,您来评评理,公子身子还未全好,就要踩着雪玩,秀儿只不过担心公子的身子,让他挑些没雪的地方走便好,他反倒还嫌我多事了。”说罢嘴还噘的老高。
吴世勋听了秀儿的告状不由得也委屈地驳了一句:“可是这雪好看嘛。”
“雪好看,看看就好了,还要踩上去玩,鞋子湿了又病了的话,我可比您自己还心疼。”暻秀闻言立刻又辩了回去。
这一回吴世勋被咽的没话说了,站在一边只好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垂着头,确实如此,每次他一病着,暻秀就心疼的睡不好吃不好的。
见这两主仆这样的模样,鹿晗倒还是第一次见到,主子被奴才说的没话说,不过两人倒也可爱,鹿晗便笑了笑说:“想走雪地里又怕鞋湿,这件事倒好解决。”说罢对身后的子墨说:“子墨,将前些日子本王得的一双皮靴让下人改做成王妃脚的尺寸后送过来。”
“是。”子墨令命便退了出去。
鹿晗便对着吴世勋笑了笑说:“以后有了那双皮靴子,你想走多深的雪,鞋都不会湿了。”
“谢王爷。”吴世勋躬身淡笑谢礼。
暻秀闻言也立刻欢笑了出来对鹿晗说:“还是王爷有办法,公子时常孩子性起,秀儿也好生为难。”
“这才告了一状,又要告状了?”吴世勋不满地看向暻秀。
暻秀扶着吴世勋回嘴说:“如果公子知道好生照顾自己的身子,那秀儿也就不用时时见着王爷就告状了。”
吴世勋轻轻一哼,鹿晗则是淡淡笑着对吴世勋说:“你身子不好,还是进屋里去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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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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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46
吴世勋颔首退了几步让鹿晗往前,暻秀再扶着他跟着进了屋,进屋后翠珠便立刻奉了茶上来,是桂花茶,打开杯盖便是扑鼻的馥香,饮了一口甘甜爽口便笑说:“里面加了蜂蜜?”
吴世勋点头说:“是,秋日里的时候见院中桂花好,便叫秀儿存了一些下来泡茶喝,我肠胃不适合喝茶,便只能喝些花茶了,王爷觉得味道怎么样?”
“甚好,香甜不腻。”鹿晗端起来再饮了一口,看了一下吴世勋的屋里便问道:“冬日里可还却些什么吗?”
“不缺了,总管送过来的东西都足量且还有多。”吴世勋坐在炕上的另一边与鹿晗回着话。
吴世勋点头又说:“过些日子便要过年了,三十那天宫里有家宴,你看看你是不是还需要添些衣裳,需要的话就让秀儿去秦顺(王府管家)那边说说,让他给制备下来。”
吴世勋颔首,这时环佩端着药碗进来,见了鹿晗便对他请安:“王爷福安。”
鹿晗扫了她一眼说着:“起来吧。”
环佩谢礼起身后便对吴世勋说着:“王妃,该吃药了。”
吴世勋有些无奈,但为了让暻秀不再叨念着自己,他也只好对鹿晗微微一笑然后对环佩说:“端过来吧。”
“是。”环佩恭敬地将药碗递给了吴世勋,吴世勋接过一口都不停的就那样喝了下去,越喝眉头就皱的越紧,直到一口气喝完他的眉头皱的就跟快要打结了一般。
鹿晗见他喝药这样一鼓作气便笑道:“你这样喝药真不知道是要让病快点儿好,还是要再病一场,就不能停一下再喝吗?眉头皱的都要打结了。”说罢又叫人端来蜜饯给他。
吴世勋漱了口取了一个蜜饯放进嘴里,苦味儿减了大半后才回鹿晗的话说:“如果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这药我喝一口就定然再喝不下第二口了。”
鹿晗颔首笑着说:“你若知道这药哭,就该要注意好好保养着自己的身子。”
吴世勋泛起了愁色看向鹿晗说:“我身子底子不好,就算是注意了也还会如此,也打紧,这些年也习惯了。”说罢便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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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47
鹿晗听着他的话,心里稍稍有些说不上的不是滋味儿,也不知怎的就拉住了他的手说:“日后好好调理,御医也说了,你的身子只要在日后好生调理便还是会好起来了。”
吴世勋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被鹿晗握住的手,微微有些不知所措,最后还是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微微一笑说:“是,谢王爷关心了。”
看着被吴世勋收回去的手,鹿晗也没有过多的在意,因为此时听人通传鹿景希来找他了,他让人将鹿景希领到这里来就好。
鹿景希来后见鹿晗在吴世勋屋里,心里仿佛也在替吴世勋高兴一般,便对二人问道:“哥哥和嫂嫂在聊什么?”
“说他身子不好要注意休养和调理。”鹿晗坐正了说话,吴世勋则是在一旁微微浅笑。
鹿景希闻言也赞同地看向吴世勋说:“嫂嫂是要多注意些,前阵子才见气色好些,谁想又惹了风寒。”
吴世勋听了也只是淡淡笑了笑,然后站起身便对二人说着:“王爷和四弟先聊着,我与秀儿去弄些东西来给你们尝尝。”
“你身子不好就不用去了,叫秀儿去弄便好。”鹿晗让他再坐下来,暻秀闻言便立刻福身就出了屋子。
吴世勋重新坐下,他本是想让他们两兄弟在这里好好说话,毕竟他们之间的谈话有些是他不便听的,但既然鹿晗这样说了,他也就不必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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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47
【十六】
“你找我何事?”鹿晗问着鹿景希。
鹿景希闻言只是笑了笑说:“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借哥哥这里躲一躲。”说罢便挠了挠后脑勺,不太好意思的样子。
鹿晗眉峰一挑,语气也拐了个弯:“躲一躲?”好整以暇地盯着鹿景希,眼神询问着:你又惹什么事了?
鹿景希讪笑着,看着鹿晗忙大笑说:“哥哥放心,我绝对没有惹事,只不过你知道那莫尚书家的小姐莫清兰自上次万寿节见我回朝后,便日日在我王府门口茶棚等着我,我就想躲躲,躲躲……”
吴世勋听后就噗嗤笑了出来,见鹿景希这样一幅头疼的模样就知道那莫清兰真是难为这位宁王爷了,鹿晗看了吴世勋一眼,他这一笑没有任何疏离和平日里的礼数周全,这样一看较之平时还清新自然了许多,让他为之一愣才看向鹿景希说:“你若不喜欢她回了她便是,你这样总躲着她耽误了她也耽误了你不是吗?”
“哥哥,你这话可就错怪我了,我不止是回了她,我连她爹都回了,可她还来,一副非我不嫁的样子,若是战场上遇到这样一个胡搅蛮缠我一刀砍了她便是,可是谁让她还是个千金小姐,我就没主意了。”鹿景希闻言大呼冤枉。
吴世勋稍微低垂着头浅浅笑着,鹿晗眼神也时不时看他,鹿景希还是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仿佛鹿晗不让他躲躲,他今日就会命丧黄泉一般。
“你怎么看?”忽然鹿晗问向正在独自偷乐的吴世勋。
吴世勋愕然一抬头,浅笑还挂在唇角来不及收回,这幅模样美艳中带着几分纯真,鹿晗只觉得心里被像是被某种柔软又温暖的东西滑过了一般,望着吴世勋的眼神里稍稍多了一层他还不自知的晦涩的情意。
吴世勋也没有发觉,只是看向鹿景希,鹿景希双手合十十分讨好的模样拜托着吴世勋,吴世勋便笑了笑对鹿晗说:“既然四弟他有难处,你便暂且收留他几日吧。”
鹿晗点点头说:“也好,可我这里只有青菜豆腐给你吃,你可到时候别嫌弃。”玩笑地补了一句。
鹿景希却嘿嘿笑了一声:“我到时候天天来嫂嫂这里找暻秀要东西吃,我才不嫌你的青菜豆腐呢。”
鹿晗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鹿景希却还是呵呵直乐,这事儿成了,那莫清兰这几日可真是让他受够,碍于他爹的情面,他对她骂又骂不得,打又打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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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48
暻秀这时端了些小吃进来,鹿景希连呼来的真是时候,暻秀有礼地将东西摆在他们面前就退了下去。
雪梅阁中,墨雪安躺在软榻上,香炉中燃着是上好的沁梅香,是他精心调配的香料,里面有他钟爱的梅香,王海正跪在地上对他说着打探来的鹿晗的行程,墨雪纤手紧紧抓着柔软的绣墩,面上的笑容却依然柔和。
“娘子,王爷这几日在都会往雪梅阁去,您看这该如何是好。”王海面色有些担忧的看着墨雪。
墨雪嘴角轻轻挑着笑对他说:“如何是好,能怎么好,他是王爷的王妃,我只不过是侧妃而已,那能管得了王爷和王妃的他们如何是好。”
王海一听忙谄媚道:“娘子不能说这样的丧气话,娘子在王爷心目中的分量我们这些个奴才可都是知道的,王妃是什么,不过王爷当初没办法娶回来的摆设罢了。”
“哼,你倒是如今还这样说,只怕如今这府里再说这样话的人也不多了。”墨雪微微一笑,稍稍挪动了一下身子要站起来,王海见了立刻起身便去扶他。
被王海扶着走的墨雪走到院子里说:“这冬雪也来了,想来这梅花也该开了,到时候拣几株好的插到屋里。”
“是。”王海躬身谄媚的笑容挂在脸颊上。
墨雪走到院子里又有下人来说:“娘子,刚刚奴才听说王爷让人打扫了玉兰轩,说是宁王爷要来这里小住几天。”
墨雪嗅着梅花成形的花骨朵儿挑了笑说:“宁王爷可真是与他这位哥哥亲厚,自己被那莫清兰缠的没了办法便来这里躲难,王爷也就会惯着他。”
小厮没有说话,墨雪便往一边走去对他说:“找几个得力的人去玉兰轩好好伺候宁王爷。”
“是。”小厮意会地躬身应着,知道是墨雪想安排些自己人进去。
“王海,你说这过几日过几日梅花便会开了,那些个文人雅士是不是会办些个什么赏梅大会出来。”他拨弄着花骨朵儿眼里含着浅淡的笑容。
王海闻言答着:“自然会,每年他们不都是会做些这样的事情吗?一是为了自己的仕途,二是为了能更好的结交权贵。”
“那么你说如果王爷做他们的上宾他们会如何?”墨雪摘下一株花骨朵儿放在鼻尖轻绣。
“他们自然会受宠若惊。”王海在墨雪身后小心地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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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到时在场的必然会是家眷陪同,你说如果王妃也跟着一起去,那情景又会是如何?”墨雪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厚。
王海闻言恍然大悟一般立刻笑答着:“娘子英明。”赏梅大会上文人墨客虽然众多,吴世勋艳名远播,如若他陪着鹿晗一起去,文人墨客必然会骚动一般,各种心思的都有,鹿晗贵为王爷,带着这样的一位王妃出席,无论谁对他尊敬有加,可是吴世勋在侧,他曾经的名号都会叫他觉得有些难堪的。
墨雪轻笑说:“那还不快去办。”
“是,奴才这就去。”王海立刻退出了雪梅阁,神色欣喜地就出了王府。
墨雪目光再次移向手中的还未开放的梅花的花骨朵儿,指甲已经掐入了花蕊之中,叫来了身边的婢女萍儿说:“去请王爷过来,说我有些不舒服便好。”
“是,娘子。”萍儿恭敬地退了出去,墨雪回了屋子便又安躺在了榻上闭目养神,这些日子他没理会吴世勋就是为了等这一天。
鹿晗和鹿景希正吃着暻秀做的糕点,有说有笑,吴世勋在一旁安静坐着听他们说话,偶尔会插几句进来,暻秀看着屋里这样的情景心里也满是安慰,虽然公子不是王爷心中所爱,但至少如今王爷偶尔会关心公子了,他们在这里的日子也不那么难过了。
“王爷,雪梅阁的萍儿过来了,说是娘子身子不爽快请王爷过去。”松青这时从屋外进来对鹿晗说着。
鹿晗闻言便立刻起了身说道:“你告诉她,本王这就过去。”
“是。”松青应后便退出去回话了。
吴世勋起身福了福身对鹿晗说:“王爷快过去吧。”
鹿晗对他点了点头说:“你身子不好,你不要去外面吹多冷风了,等身子好了再去玩雪也不迟。”
吴世勋闻言面上微微带着些羞恼,鹿景希则是诧异的模样看向吴世勋说:“嫂嫂也这般孩子气,这么大人了还要玩雪?”
鹿晗轻笑出声就出去了,吴世勋则是稍稍嗔瞪了一眼鹿景希,鹿景希摸了摸鼻头挑了一块芙蓉糕放在嘴里,眉眼含笑的,手不自觉的抚上了腰间的香囊。
暻秀送鹿晗出了院子回来就看见鹿景希和吴世勋在有说有笑,他走了过来对鹿景希说:“王爷,秀儿再给您添被茶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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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48
鹿景希听了这才发现他自己的茶杯见底了,于是便笑着将茶杯递给了暻秀说:“嫂嫂,秀儿这般心细,想他今后婚配的时候,你定然会舍不得他吧。”
“那是自然,可是他总会要婚配的。”吴世勋柔柔一笑。
鹿景希对着这样柔和的吴世勋总会有那么一丝的闪神,他接着话又说:“那是,不过秀儿手艺这样好,等他婚配的时候,本王一定准备一份厚礼送上。”
“公子和王爷就知道那初儿取笑,看以后秀儿还给你们做好吃的。”暻秀微恼地看着二人。
鹿景希见了大笑对吴世勋说:“秀儿好脾气,这就恼了?”
“哼。”暻秀轻轻哼了一声。
吴世勋只是纵容的淡笑着对鹿景希说:“你看看他,今天早上还学会在你哥哥面前告我的状了。”
鹿景希听后便来了兴趣笑问着:“他告你什么状了?”
“公子他身子不好,就踩着雪玩,我说他他还不乐意了,到时候身子不好又头疼脑热的,可就有的他受了。”暻秀还不等吴世勋说话,就又不满地接了过去。
鹿景希哈哈一笑说:“秀儿,做的好。”
吴世勋闻言便再不满地嗔了二人一眼,暻秀则更得意地看着吴世勋。
鹿晗去了雪梅阁后,就见墨雪躺在软塌上,身上只搭了个小被褥,他眉头皱的死死的便对屋里的人叱道:“谁在这里伺候的,娘子身子不爽也不知道劝他去床上躺着。”
“王爷恕罪,娘子说是想等王爷回来,所以……”一边小厮婢女忙跪下答话。
“你们倒有理了,即便是不去床上躺着也该给盖个厚点儿的被子,这么冷的天,你们不知道冷热吗?”鹿晗将墨雪扶起抱在怀里斥着跪着的下人。
“晗,不要怪他们,是我没让他们那样,何况我不冷。”墨雪靠在鹿晗的怀里柔柔说着。
鹿晗依然还是皱着眉,手心探向墨雪的额头问道:“是哪里不舒服?”
“也不清楚,就是感觉身子有些疼,可能是着了风寒了吧。”往鹿晗怀里缩了缩,墨雪淡笑答着。
“怎么这么不小心,我叫人请大夫来。”鹿晗对他关切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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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49
墨雪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晗,王妃的身子好些了吗?”
鹿晗闻言淡笑说:“好多了。”
“那就好,听闻他身子弱,这冬日里又容易着凉还是让他多注意的好。”墨雪窝在鹿晗怀里体贴的说着。
鹿晗柔声说:“自己都这样不注意,反倒关心起别人来了,什么时候也该好好注意一下子啊。”
墨雪抬起头巧笑一声说:“我有你关心着,自己就不用太多注意了啊。”
鹿晗闻言宠溺地责怪一般请捏了一下他的鼻头说:“这次怪我不好,没照顾好你。”
墨雪摇摇头说:“你对我已经很好了,晗,此生有你我足矣。”
鹿晗用着墨雪柔和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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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50
【十七】
终于又来了一场雪,在这京中,如初雪时一般的大,而这时吴世勋身子已经完全好,他带着暻秀在院子里穿着鹿晗给的那双皮靴子在雪地里踩着,一袭翡翠色暗花蝶纹雨花锦衣裳衬得他明艳而娇媚,一头乌黑如绸的长发上随意绾了一支扭珠点翠蝶形玉步摇,虽是简单的装束却丝毫掩不住他夺人的风采。
“王妃,您慢着点儿,这雪地滑。”环佩也跟在他们身后,看着吴世勋那明艳艳的笑容心生羡慕却也为之担心,担心吴世勋脚底下的雪花。
“环佩,你们就和秀儿学的这样仔细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不会有事的。”吴世勋蹲下身去捧了一捧雪在手上捏圆,他看了看秀儿不赞同的眼神就坏坏笑了一下对暻秀说:“秀儿,我来堆一个像你的小人儿好不好。”
“公子,你要堆一个像我的人不打紧,可是这小人儿由我们几个堆,您看着就好了。”说罢暻秀就走到吴世勋身边将他手上的雪球取走,将手里一直捧着的手炉放进了吴世勋手里。
吴世勋望着那被暻秀无情夺去的雪球,再看了看手里的手炉,虽是温暖可是还是有些不乐意,他身子好了玩玩也不行吗?众人见了吴世勋这样哀怨看着暻秀的眼神就不由得都笑了出来。吴世勋放下了手里的手炉就再次捧了一捧雪说:“秀儿,我身子好了,你不能再这样说我了。”
正当暻秀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见鹿晗这时进了院子,暻秀忙忙和环佩他们一同行礼:“王爷福安。”
“都起来吧。”鹿晗淡笑说着,走到吴世勋面前时便用手扶着他阻止了他的行礼,对他说:“不必多礼。”
吴世勋微笑颔首,鹿晗对他说:“去换身衣裳,和我去一趟景中梅园举办的赏梅大会。”
吴世勋闻言稍稍怔愕了一下,本不想多问却还是问了一句:“墨雪娘子呢?”
“他身子不太舒服,所以我就让他在屋里休息了,我在这里等去换衣裳,快些出来。”鹿晗对吴世勋柔和笑着。
吴世勋点头便和暻秀一起进了屋里,他让暻秀挑了一间樱桃红刻丝并梅花雨丝锦的衣裳,配着鹿晗给的那加绣了金丝孔雀祥云的黛色皮靴,一件水银色皮球素软缎斗篷,头发梳了一个简单的倾髻,一支衔珠梅花金钗别于发髻中,一朵镂空牡丹形红珊瑚头花安在斜鬓之间,双素白如玉的手腕上各自带了鹿晗前些日子给红珊瑚手镯,美丽而端庄,妖娆而不艳俗,款款出来时,鹿晗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着重了打扮的吴世勋,素来知道他美,可是今日见了便越觉得美了,美的叫人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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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51
“王爷。”见鹿晗看着自己,吴世勋微微有些无措他低声唤着他。
鹿晗仿若未闻,只看了他垂着的手上戴着的那对手镯子,这是他送他后,他第一次带,果真是极配的,那双白皙的手陪着那鲜红的手镯,美言不可方物。
吴世勋温婉笑看着他,鹿晗才惊醒,他刚刚是怎么了,稍稍撇开眼才转过身对他说:“走吧。”
吴世勋颔首跟在他的身后,鹿晗心里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知道吴世勋在他身后走着他嘴角也渐渐拂开了笑容,原本稍快的步伐也渐渐放缓他,最后在上马车的时候他亲自拉着吴世勋的手上了车,那红珊瑚手镯子又呈现在了眼前,仿佛有喜悦渐渐在心底蔓延开,不动神色地好好坐好,他看向吴世勋只低垂着眼睑面色柔和,并不看他,心里微微有些失落。
“你甚少这样打扮,果然这样好看。”吴世勋看着鹿晗说着真心赞美的话语。
吴世勋低低浅笑说:“谢王爷夸奖。”
鹿晗也柔和一笑说:“你该这样常打扮的。”
吴世勋只是轻轻点头并没有多话,在他心里打扮与打扮都是一样的,打扮是为给自己喜欢的人看的,这是小时候他娘对他说过的话,可是这些年来他精心打扮过无数次,可次次都不是为自己喜欢的人打扮的,那时身不由己,出了那里后他便一次也未打扮过,永远都是素雅的模样示人,他觉得自己此生都将是如此度过,毕竟他这样的人再怎么去喜欢一个人,最后得到必然都是伤心满怀。今日之所以会稍稍打扮,是因为这样的赏梅大会必然会有不少高官显贵都去,他不能让鹿晗失了面子,这是他的本分。
车内一时又沉默了下来,鹿晗发觉吴世勋只要与他在一起的时候话就少的可怜,但是他和鹿景希在一起的时候,话虽然也不多,可有时候兴致好了,他也会和鹿景希主动说说话,这样一想来,鹿晗心里便稍微有些不是滋味了。
吴世勋看了看鹿晗问道:“王爷,今日赏梅大会我需要注意些什么吗?”其实这样的大会他以往也参加过,只是那时他是为人助兴去的,歌舞琴艺而已,其他无需他关心,而这一次他是座位上宾的亲眷去的,他想他还是多问些的好。
鹿晗安慰一笑说:“没什么要注意的,你跟着我便好。”
吴世勋轻轻颔首,既然是这样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了,咬了咬唇再多问了一句,稍微有些小心翼翼:“王爷,为何要带我来,王爷不知曾经我也是参加过这样的大会的吗?那时……”
“往事不必再提,如今你是本王王妃,只稍记得这个便好。”见他微皱眉头,鹿晗便是心里一滞,这个人似乎对他自己的过去比任何都要介怀,而他也不想一些个楼里的人,一心想要攀附他们这样的人,即便是嫁了进来,也不见他又任何沾沾自喜骄纵的姿态,他总把自己想的这样的卑微,不免心疼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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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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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51
吴世勋闻言眼眸凝水一般地稍稍抬了一下又迅速垂了下去,嘴角含了淡笑点头说:“是。”
鹿晗朝他稍稍坐近了些,问道:“你可还有家人?”
吴世勋一怔,嘴角最后浮出一丝无奈又哀伤的笑容摇头说:“在我十五岁那年父母就去世了。”
鹿晗眉头微微一皱,为何哀伤到如此还要笑?“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没什么,王爷无需挂心。”吴世勋对他淡淡一笑说。
鹿晗沉默,这时马车已经听了下来,外面赶车的子墨对车内的鹿晗说道:“王爷,景中梅园已经倒了。”
鹿晗对吴世勋说了一句:“下去吧。”
吴世勋点头跟着鹿晗下了车,开始搭着鹿晗的手最后也被鹿晗紧紧握在了手里,吴世勋见了心里虽然在惶惑,可是也没有挣脱,只任由鹿晗牵着走,到了梅园门口就见有人过来恭迎他们,举办这次赏梅大会的京城首富是京中三朝元老恒国公吴青的孙子吴亦凡。
“小人奉我家主人的之命在此恭迎景王爷和景王妃,王爷王妃福安。”一大约是总管打扮的人过来为二人来引路。
鹿晗淡淡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家主子吴亦凡呢?”
“回王爷的话,我家主人在园中招呼客人,主人吩咐王爷和王妃来后便先请二位到主厅休息,他立刻就到。”管家恭敬不失礼仪地回着鹿晗的话。
鹿晗颔首,再对身边的吴世勋说道:“吴亦凡是恒国公的孙子。”
吴世勋点头,他知道吴亦凡这个人,曾经这个人还不少照顾他,可一点还好,他是个正人君子,到了他那里只是点歌听曲儿的,偶尔会让他跳支舞给他看,并没有其他的举动,对于吴亦凡这个人吴世勋没有十分反感,只是今日却想不到还会这样遇见他,稍稍瞥了一眼鹿晗,最后索性也就不做任何想法了,顺其自然罢了,何况他的事情人尽皆知。
到了主厅,立刻就有人奉了茶上来,上好的龙井,可鹿晗见了却叫人换了杯花茶上来,吴世勋心中感激对他说了声:“多谢王爷。”
鹿晗柔和一笑摇头,须臾间吴亦凡已经爽声笑着走进来,连连抱拳躬身请安:“吴亦凡见过王爷王妃,王爷王妃福安。”
鹿晗玩笑对他说:“吴少爷这样大礼本王怎敢当?”
吴亦凡却说:“王爷说笑了,王爷贵重身份,吴亦凡一介草民,王爷若不敢当,吴亦凡岂不是死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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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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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51
鹿晗淡笑,吴亦凡目光放在了吴世勋身上,便对他笑说:“王妃近来可好?”
吴世勋浅含笑容回答说:“一切都好。”
吴亦凡颔首而笑,再不多看吴世勋一眼只对鹿晗说:“王爷王妃请随亦凡一道走过,此时梅花开的正艳,已有不少文人政客在恭候着王爷大驾了。”
鹿晗点头再次牵起吴世勋的手与他一同走着,这样牵着他的手是为了向所有知道吴世勋过去的人示警,若人识相便不会在今日提及吴世勋的过去,如今他的身份只是他的王妃。
吴亦凡精明地看到了吴世勋被握在鹿晗手中的纤手,淡淡一笑,吴世勋只是正好与他视线相对,他也微微一笑,吴亦凡眼中对他露出了祝福的意思,吴世勋收回视线,专心跟着鹿晗走着。
到了梅园中央,梅树个个绽放俏丽,在白雪的印衬下各色梅花都显得极为娇艳,尤其是那枝头抱雪的红梅,吴世勋来这院中无数次,可真正含着欣赏的心思的只有这一回,鹿晗和吴世勋一出来便有人行跪拜礼。
鹿晗最后只叫人随意,让在场所有人尽情抒发,最后他必然公平公正地评选出头名,让他名正言顺地获得吴亦凡所准备的千两白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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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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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52
【十八】
赏梅大会举办的并不拘谨,少年才俊和各家千金也纷纷在此,来这里的这些人也不分别都是来夺这头名的,有人只是想借这样的机会能找到一个可以与自己共结连理之人,他们吟诗作对也只是为了吸引自己中意之人。
梅林中鹿晗牵着吴世勋小心走着,看着他脚上穿的是他给他的皮靴便笑了笑说:“这鞋改的可合适?”
吴世勋温婉笑答:“合适,他们也多用了一番心思绣了金丝彩雀上去,装点的更漂亮了。”
鹿晗见吴世勋是真心喜欢也就满意的点了点头,吴世勋看着身边的梅花,走到一株梅树前对鹿晗盈盈笑着,今日是真心的高兴了他才会这样的对他笑,他说:“王爷,这一树树红梅好别致,白雪照应着它更显娇俏了。”
鹿晗跟着他走,嘴角浮笑颔首,脑海中想起了另一个钟爱梅花之人的倩影,对吴世勋笑说着:“雪儿也钟爱梅花,甚爱红梅。”
吴世勋也没在意,只顺了他的话接了下去:“王爷定然十分喜爱娘子了吧。”
鹿晗淡笑说:“是,雪儿与我还有皇兄二人三人几乎是一同长大的,我和皇兄见到雪儿的时候,那时他才六岁,也是这样的冬雪皑皑的天气,他站在一株红梅树下,那时我和皇兄因为没有认真读书,被罚跪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偷偷看着我们,我那时就和皇兄说那个小家伙是哪里来的,可怜的像只小狗一样。最后他爹已经是当朝丞相的墨正安过来找他,他牵着他爹的手,最后在要走的时候竟然甩开了他爹的手在我们手上分别递了一副暖手袖套和一个小手炉,他看着我们说:‘天冷,你们用着。’说完他就自己小脸被冻的红扑扑地跑会了他爹身边。我那时和皇兄看着我们手上的东西都有些哭笑不得,我们在罚跪怎么可能用这些东西,若是被父皇看见了,肯定会责罚的更重,最后只敢将东西叫人又拿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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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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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52
“记得在第二次见他的时候,是在他家里,那时他爹是算是我和皇兄的老师。那时再见他的
时候他已经八岁了,已经会读论语之类的书籍了,他很聪明,也很乖巧,但是他不多话,他
上头还有几个哥哥姐姐,他并不和他们亲厚,后来我们才知道,他是庶出,他娘后来也不得
宠,哥哥姐姐总是会欺负他,他却不声不吭的,有时候会望着院中的桂树发呆,我们那时问
他是不是喜欢桂花,可是他却摇头说他喜欢梅花,我和皇兄那时便只觉得他怪,明明不喜欢
桂树却偏偏要时时望着桂树发呆,问他时他只说等着一个哥哥来接他玩,我们不知道那个哥
哥是谁,时日久了他也没有说起,我们也便没问了。”看了看吴世勋温和一笑说:“雪儿小时
候在十三岁那年不知为何开始学武,我们问他,他只说要好好保护自己,那时他娘已经去世
了,是自缢在房中的,我和皇兄去看他的时候,他只是静静坐在那里,眼泪就在眼眶里,他
将眼睛睁得大大的,就不想让眼泪流下来,我们叫他,他也不理我们,只是一个劲的叫着娘
和哥哥,我们后来去问了他爹问他是不是还有个哥哥,可是丞相告诉我们说他除了现在家中
的几个哥哥,再没有哥哥了,问他哥哥是谁他也不说。他娘出殡后,他便再也没有提及过他
常唤的哥哥,也不再在桂树下发呆了,越发的偏爱梅花。”
吴世勋静静地听着,鹿晗继续幽幽说着:“墨雪小时候不愿和人太近亲,但是却愿与我和皇
兄亲近,他的歌唱的很好,高兴了就会拉着我和皇兄让我们为他伴奏他唱歌给我们听。这一
切的时光都还很美好。但在我十八岁那年,皇兄十九,雪儿十六,宫中发生了一件小的变故
,那一次的变故险些让我和皇兄丧命,是雪儿和他爹拼了命将我和皇兄救了出去,在三天后
父皇平定了这次变故才将我和皇兄接回去,那时他爹便被封为了丞相,在那三天里或许也是
第一次见到雪儿的时候,我和皇兄都对他有了情意。皇兄登基后一直想纳雪儿为妃,可是雪
儿却一直推辞,因为雪儿是庶出所以不能担当后宫之主,而我也钟爱雪儿,便向皇兄请命要
取雪儿为王妃一生钟爱,雪儿也对皇兄说非我不嫁,或许是这样一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皇
兄才会逼的怒极,才下了旨让我纳你为正妃。其实我看得出在事后皇兄是有后悔的。”
吴世勋听完只是默默的笑着,许久才对鹿晗淡笑说了一句:“王爷情意深重,墨雪娘子很是
幸福。”
鹿晗也浅笑回以吴世勋的说法,对他说:“你可恨我和皇兄,将你置身于这样尴尬的地境。”
吴世勋摇摇头只向前走着,目光怅然悠远说:“不恨,反而还有感激吧,以为此生会没有尽
头地在楼子带着,最后被皇上那样解救了出来。”
鹿晗看着吴世勋,最后也只是浅淡柔和一笑说:“你这样真不像是在那个地方待过的人。”
吴世勋回望着他对鹿晗说:“王爷怎觉得我不像,王爷又不曾见过我以前的样子。”清浅一笑
,吴世勋低首嗅眉。
作者:
依~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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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52
鹿晗没有说话,依然只是凝望着吴世勋,他这个人心里了许多事,或许是藏了不少的苦楚罢。“你在府里,今后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说,本王一定都满足。”
吴世勋柔和一笑微微屈身对鹿晗说:“谢王爷。”
二人在往前走了走,子墨这时对鹿晗说:“王爷,吴公子的人过来说评诗的时候到了。”
鹿晗点头对吴世勋说:“我们也回去吧。”
吴世勋微笑将手放在了鹿晗伸过来的手中跟着他往回走着,面上的表情依然是淡淡含笑,经过众人身边时也没有任何骄纵和傲然的模样,他表现的从容而淡然,众人投向他的眼神各种各样的,他已经习惯的坦然接受。
鹿晗坐在上座,吴世勋就在他身边,以往都是这些台子上的人看他如何以姿色技艺取悦他们,今日他却坐在这样的位置上,看着吴亦凡请来的歌舞以姿色取悦这众人之一的他,心中没有平静也么有怅然,只是觉得真是世事难料。
歌舞曲毕,吴亦凡便站了起来对已经围聚起来的文人政客们宣布着:“各位今日赏梅大会不分品级贵重,才高者得奖励,鄙人不才,略备千两纹银助兴。”
台下闻言便是一阵骚动,许多人都跃跃欲试自信满满。吴亦凡对鹿晗恭笑说道:“请王爷燃香开始。”
鹿晗起身将一支香点燃放进香炉中,对众人说:“此次时长为一个时辰,各位才子佳人均可踊跃一试。”(注:古时一个时辰为现代的两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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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晗刚宣布完毕,一些个人便已经纷纷站在了事前布好的桌案上,提笔疾书,将自己的作品写好后便交给身边的小厮,有他们保管最后在评选的时候由人一一念出在统一评选,自然在这些才子佳人作诗的时候,一旁观看席上也不会冷场,莺歌燕舞,也美得吸引人的眼球,这样的赏梅大会自然是让人赏心悦目,愉悦不减。
吴世勋坐在鹿晗身边,对这样的场景并没有多大的感慨,始终含笑,此时鹿晗对他极为维护,一些个原本或许是曾经得到消息他被鹿晗冷落的人,在开始想来取笑于他也停了想法。这一点吴世勋是感激鹿晗的,如果今日不是他始终牵着他的手,温柔对他笑着,他想他的处境必然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吧,即便他背着王妃的头衔。
一个时辰在吴亦凡精心安排的节目下很快就过去了,一些个参赛者也已经搁笔欣慰期待地站在了一边,等待着评选结果。
小厮们所有诗词整理好,交由了万花楼请来的花魁百合手中,今日所有的诗词将由她来为众
人念出,知晓她的人都知道她有一副比夜莺还美丽的嗓子。
百合取了一页诗篇,娇柔笑着环顾了所有人一眼,含笑的眼在淡然坐着的吴世勋身上稍稍停
了一下,便媚眼扫了一眼手上的诗篇如歌一般的念着:“第一首是城西李启铭公子的佳作,
名《山园小梅》。众芳摇落独喧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擅板共金樽。”念罢便淡笑收了
起来赞道:“李公子好文采,梅花的高洁全然在您笔下了。”(注:《山园小梅》作者:林和
靖 唐 这里是原作借用的不要介意kk )
李启铭微微拱手,眼中充满傲气和自得,众人也私下细细品着,确实这不失为一首好诗。
鹿晗私下轻问着吴世勋:“你觉得如何?”
吴世勋淡淡一笑说:“挺好,梅花的高洁与秀丽都在笔下呈现了。”
鹿晗轻笑颔首说:“你可愿意也作一首?”
吴世勋一怔说:“王爷看重我了,我哪里懂这些。”
鹿晗却笑的不以为然说:“我可听说你也是才艺一绝。”
吴世勋淡淡一笑答道:“王爷都已说过往事不再重提,何故又再提起。”
鹿晗一愣,随后便轻声笑了出来对吴世勋说:“我可还不知道原来你也这样会捡话挑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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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眨了眨眼重新安坐好,不是不作诗,只是今日他不是主角,所以也不想占了这样的嘘头
,免得遭人闲话。百合时不时朝他投来的目光,多有深意,他十分熟悉那样的目光,可也就当
做没有看到,兵来将挡,他也只是顺其自然等着罢了。
而此时在众人正兴浓平时的时候在远远暗处的一角,正有着几双不怀好意的目光朝吴世勋这边
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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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53
【十九】
百合一首首念着参赛者的诗篇,一边打量着吴世勋,她嘴角挂着娇媚的柔笑,心里讽刺着吴世勋的好命,她今日是收了景王府侧妃墨雪的好处要好好奚落吴世勋,让他当场难堪,同是沦落风尘的人他吴世勋凭艺色嫁到了显贵之家,本来他们这样的身份能在这样的人家里面做个小小的侍妾便就应该知足了,可他却这般命好,不仅嫁了进去,还做的是他们这样的人连做梦都不敢想的正妃。
当最后一首诗念完时,她施然朝众人一笑看向吴世勋屈身行礼当着在座所有人说道:“众人皆知景王妃色艺双绝,文采出众,奴家斗胆可否请景王妃也为我们献诗一首,这里我想曾经也应该有不少人见识过王妃的文采,大家必然也十分怀念吧。”
百合说完底下开始一片沉默,紧接着便是一片低声的悉索,照今日情形来看,外界传言景王爷丝毫不在乎吴世勋这事儿还有待考究,他们都亲眼看见吴世勋自进来就是被景王牵着进来的,二人偶尔笑语交谈,十分亲密,这一点也不像外界的传言景王爷对这位曾经艳名远播的景王妃十分冷淡,如今这样看起来倒还显得十分宠爱,所以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但百合如此点名道姓,他们也都各自暗暗抱着看好戏的心情。
吴世勋闻言却淡淡含笑,面色镇定无丝毫尴尬看向百合说:“百合姑娘近来可好?”
百合微笑屈身礼数倒十分周全回答:“劳王妃挂念,百合一切都好。”
“那便好了,以前你我见面也难得说上几句话,今日你主动来找我,我又怎能拂了你的好意。”吴世勋嘴里笑着,眼里也含着他十分熟悉的笑容,无论从哪一边去看都十分的完美,今日这样端庄打扮的他此时在众人眼里就如今日傲雪枝头的红梅一般灿若明珠,美的不可方物。
“那百合在这里谢王妃赏脸了。”百合径自站起了身柔柔笑着,眼里却不如吴世勋平静。
吴亦凡此时已经叫人准备了笔墨纸砚放到了吴世勋面前,吴世勋朝鹿晗淡笑看了一眼,然后站起身,可就在这时一支叫人猝不及防的利剑已经朝吴世勋这边射来,见到时已经来不及躲了,好在吴亦凡手快地稍稍推了一下吴世勋,可吴世勋还是中了箭,梅园内立刻一阵慌乱。
吴世勋闷哼了一声,痛楚袭来还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事就倒在了鹿晗的怀里,他胸口的鲜血立刻染湿了他今日穿的樱桃红的衣裳,耳边只听见暻秀还有鹿晗甚至还有吴亦凡的叫他名字的声音。
“公子——”暻秀立刻就红了眼眶,几乎晕倒,一声公子唤的哀戚,憾痛人心。
“吴世勋——”鹿晗紧紧接住吴世勋,抱他在怀里,那胸口迅速染开的一抹触目惊心的嫣红,叫他心惊又慌乱,一口吴世勋叫的也失了往日镇定的方寸。
“勋儿——”吴亦凡大惊,面色一白他看着就这样生生往下倒的人儿,悲痛万分,然又立刻吩咐园内侍卫:“立刻封住所有出口,在园中的人都不可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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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声急切又焦躁和心慌的声音吴世勋似乎都听不见了,他只能用最大的力气想着谁要害他,他怎么能死,爹娘冤屈未得雪,他这个时候死又怎么能瞑目。嘴里吐着鲜血,晕眩眼黑的疼痛侵蚀着四肢百骸直达骨髓,他带着珊瑚手镯的手因为用力紧紧抓着鹿晗衣服更加显得白净,看的却越叫人心慌,他艰难地对着鹿晗唤道:“秀,秀儿……”他的眼前已经模糊成一片,看不见任何东西,他不能就这样死去,即便是要死也要将未了的事情交托给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暻秀闻言立刻跪倒了他的身边抓住了吴世勋的手,泪如雨下回道:“公子,我在这儿,公子你不会有事的……”他心里悔恨心疼交加,为什么刚刚中箭的不是他,为什么?为什么?
“秀儿……账本,证……证据……在,在妈妈那里,记,记得替我……替我伸冤。”吴世勋的话说的他自己都不知道是身上疼还是心疼了,熬了这么多年,没有想到最后他自己是这样的结局,飘零一生,忍辱一生,偷生得来的还是这样的结局,悲凉一滴滴侵入骨髓,绝望又觉得自己此生可笑的狠,苍天负他!一行含恨的就就生生滑落,滚烫灼心,恨不得为父母早日沉冤得雪,如今这般田地他又如何能面见九泉之下死不瞑目的父母。
“吴世勋,不要说话,我们立刻医治,吴亦凡已经去请大夫了。秀儿和子墨取了本王的令牌赶紧进宫去请御医,把所有的御医都带出来。”鹿晗看着这样孱弱苍白的吴世勋,他的心感觉像是在受凌迟一般,疼到不能自抑,他要救他,这是他此时唯一的信念,忽而发现自己对吴世勋似乎已经动了心,他不想就这样失去他!
暻秀、子墨闻言也立刻一刻都不敢耽误,二人驾着来时的马车就直奔皇宫,暻秀泪眼模糊驾不了车,子墨就让他在车里坐着,到了皇宫子墨也是量了令牌就往宫里冲,直奔太医院,而暻秀则是去向皇帝请旨,二人合作迅速,到达宫门口时,皇帝的口谕也拿到了,不敢多耽误又直接去了景中梅园吴亦凡的别院中。
景王府雪梅阁中,墨雪坐在软榻上,王海这边兴冲冲地跑进来就对他说:“娘子娘子,大喜啊!”
墨雪眉眼微抬问道:“何喜之有?
“娘子,真是天助您啊,吴世勋遭人暗杀,生命垂危啊。”王海面上堆着喜悦的笑容。
而墨雪闻言立刻腾的一下惊愕站起叫道:“什么?”瞪着王海,眼神一时之间叫人捉摸不透,震惊和悲伤。
“娘子,吴世勋生命垂危……”王海见墨雪面上无丝毫喜色不由得忐忑回道。
“闭嘴!”墨雪厉声叱道,心中微微有些慌乱,许久后他有重新跌坐回了软塌,左手死死捏着绣墩的一角喃喃道:“这样也好,也好……”眼神迷蒙哀戚,闭了闭眼,哀声一叹后便挥退了王海和屋里所有的人对他们说:“你们都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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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54
众人依言退下后,墨雪眼神微微有些呆滞,盯着被关上的红漆雕花木门,心思不知,只有一行眼泪默默的从眼眶中流淌出来,他重新安睡在小塌上,心里想着,这样的结局或许也是好的,就这样吧,从此山水不相逢。
这边景中梅园中,京城最好的大夫和御医都齐齐聚在了这里,吴世勋躺在床上,嘴里鲜血一直吐个不停,此时的他已经面色苍白,满头大汗,若不是他凭着自己的一股精神力撑着,或许早已经魂归西方了,嘴里只是一遍遍的喊着梦语叫着他的爹娘:“爹,娘……”一次次就要陷入黑暗,可是一次次都硬忍了过来,他不想死,也不能死,他死了,都家的冤屈这一辈子就得要背着生生世世了,若真是如此结局,当初还不如在被逼为娼的时候就选择一头撞死,何必要苦苦挨到现在。“秀儿,秀儿……”焦急又虚弱地叫着暻秀,他今生唯一还能指靠的人。
“公子,您忍忍,太医来了。”这里已经乱作一团,太医和大夫们都纷纷聚在一起看着吴世勋分析他的伤势,最后屋里只留下了太医和鹿晗,吴亦凡在房外也焦急地走来走去,心里一直怨恨着自己,他就知道当初自己就该狠下心将他带出那楼子的,可是吴世勋不肯接受他的好意,他也就勉强不得了,如今这时他可真真是后悔莫及。
“啊——”一声惨烈的叫声,叫疼了鹿晗的心,也让暻秀差点儿就惊吓到昏迷过去地摔倒在了地上。
御医下了狠心为吴世勋拔箭,麻服散等不上去煎了,伤在那样的地方,箭多留一分便多一分危险,所以在鹿晗咬牙闭眼的允许下他们就这样硬生生拔了箭,止血上药,厨房煎药,房内进进出出的人众多,吴亦凡不方便入内只得在外面等着干着急。
鹿晗在里面紧紧抱着吴世勋,一边紧紧握着他的手,一边对他安慰打气说:“吴世勋,你要坚持住,知道吗?”
恍恍惚惚吴世勋已经完全意识不清了,连叫秀儿都没有了力气,可是那细微的声音中却还是能听到那令人心疼的呻吟:“救救我,我不能死……”闭着的双眼里顺着眼窝流淌着微凉的泪,他不能死啊,至少现在不要让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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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54
秀儿已经哭成了泪人,而鹿晗听得也心疼的泛红了眼眶,那一句救救我他想他是不是曾经咬牙呼唤了无数次,可每次喊出来的声音都是这样微弱的。“本王一定会救你的,吴世勋,你不要睡知道吗?”鹿晗用力握着吴世勋的手,这双手今天才带上他送的红珊瑚手镯,还那么好看,他希望今后他能常带着给他看。
“王,王爷,求求你,我爹,我爹是,是被,被冤枉的……”仿佛又恢复了些意识,吴世勋抓着鹿晗,睁开的眼里含着最后的渴求和希望。
“你说什么?”鹿晗有些没有听清,吴世勋的声音太过虚弱。
“王妃请您先不要说话,保存气力。”这时宫中资历最深的张太医轻声嘱咐着。
鹿晗闻言立刻也让吴世勋听话:“吴世勋,先不要说话,一切等你好了再说,好不好。”
“不,王爷,我爹,我爹是被冤枉的,求您为他伸冤,伸冤……不然,不然我,我死不瞑目啊!”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吴世勋的话语刚一说完就立刻晕了过去。
鹿晗一慌忙叫道:“张太医,吴世勋他……”
“王爷放心,王妃只是晕过去了,我们已经用药护住了心脉,只要王妃意志够坚定,想是能挺过这一关的。”张太医立刻安慰,他年迈的脸颊上也已经是布满了细汗,为吴世勋施针下药。
时间在这样的时刻过得分外的慢,鹿晗一步也没离开过吴世勋,房内房外的人进进出出,鹿景希听到消息立刻赶来,看到这满室的人进人出,那一盆盆被鲜血染红的水看的他是心惊胆战的,进了屋,鹿晗坐在床边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吴世勋看着,而暻秀已经是伤心地哭不出声了,他急的只得忙抓住一个人问:“王妃怎样了?”
“王爷,王妃经医治尚在昏迷之中。”那人战战兢兢地回答。
鹿景希闻言立刻就走到了鹿晗身边,看到吴世勋时他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奄奄一息,又惊又怒地问道:“何人这么大胆。”
鹿晗看向他说“四弟,吴亦凡已经将这梅园封锁起来了,原本在园内的人一个都没能出去,你去好好地查查,务必找到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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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57
鹿景希看着吴世勋心疼不已,这个人为何总是这样多磨难,他拱手抱拳就急急走了出去,找了吴亦凡他们就一行去了暂留那些园内人的地方,到那时所有人都惊慌不已,有人甚至站起就喊道要出去,他们不能这样关押他们。
鹿景希被嚷的烦不胜烦,一声威严喝止:“都给本王闭嘴!”
常年边关训练士兵,鹿景希的威严厉声立刻就叫在场的人个个都颤抖禁了声,他们惶恐站在一边,再不敢那样熙攘吵闹。
“你们最好给本王好好配合,如敢有丝毫隐瞒,本王就下令当场杖毙!”鹿景希想起吴世勋那副苍白到令他心惊的面孔喝道。怒眼扫视了在场所有的人,严厉且冰寒,周身散发着一股浓烈叫人胆寒的肃杀之气,即便是镇定如吴亦凡见此也不免心颤了几下。“是谁要谋害景王妃,又是谁放的箭,你们若识相,就给本王自己站出来,本王倒可考虑留你们一个全尸,若是叫本王将你们给揪出来,本王保证将你们凌迟了去喂狼。”此话一出便吓得一些个文弱书生当场就跌倒在地上,连连说:“王爷,不关,不关我的事啊。”
“关不关你们的事,本王自会查清楚,不过你们也放心,本王只想找出凶手,无关之人本王自然也不会牵连。”鹿景希只淡淡扫了一眼那懦弱到底求饶的书生严厉说着。
吴亦凡的小厮将刚刚从吴世勋身上拔出来的箭取来,吴亦凡将它递给鹿景希说:“王爷,这是王妃所中之箭。”
鹿景希接过握在手里一看,眉头不由得一紧,这箭的制法出自朝廷!狐疑尖锐的目光不由得再次扫视了在场的所有人,抿着唇不发一言,最后他将箭重新给了吴亦凡说:“好好收好,本王一定将这幕后的主谋和凶手一并擒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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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58
【二十】
鹿景希命人搬了椅子过来,他就那样面色严肃冷然地坐在那大门口,他还招来了骁骑营兵马将这个屋子围得水泄不通,所有士兵都表情严肃,不怒而威,右手个个都搭在左侧腰间的刀柄上,仿佛随时都会出鞘斩下人的头颅一般。
而在这里进来的几乎都是文人和富家千金,小也只小到小家碧玉和温柔书生,自小来个个都是娇生惯养,众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着,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立刻就有人扛不住让身边的丫头和小厮扶着都有些站不稳,个个都害怕地低着头任谁也不敢对上宁王那双透着冷冽杀气的眼睛。
吴亦凡如墨的双眼也仔细地扫视着这屋里所有的人,期间还问着身边的人:“确定是所有人都在这里了是吗?”
小厮点头恭敬答道:“都按主人的吩咐,王妃中箭后就立刻封锁了所有出口,即便那人长了翅膀,也是难以逃走的。”小厮说这话一点都没说大,吴亦凡在京中身份虽无品级,可是因着是首富和家中爷爷的身份他身边也是养了一些高手的,今日也怪他疏漏,本想都是些文弱书生和千金小姐,这防卫的措施便没做的那么仔细。
时间一分一分的流逝着,屋内鸦雀无声,鹿景希最后干脆好整以暇地坐下和吴亦凡攀谈着:“吴公子贵为恒国公的孙子,想必也听过我朝不少逼供的方式吧。”
吴亦凡闻言淡淡挑笑,一双锐利的丹凤眼就那样轻轻飘过所有人的身上说:“王爷说笑了,爷爷从未对在下说过这样的事情,不过王爷既然提起了,那么在下倒愿意洗耳恭听一番。”
鹿景希一声冷笑看向众人,众人几乎人人瑟缩,低垂着头更加不敢发出声音,鹿景希唤来身边的跟班若凡说:“凡儿,去刑部取刑具过来,我来一一为吴公子和众位好好讲解一番!”
“小姐——”鹿景希说完立刻就闻得一声惊呼,原来是有柳家小姐经不住惊吓昏倒了。
吴亦凡看了一眼就吩咐说:“来啊,送柳小姐下去休息,找人好好看着,大夫现成的也有,好好照顾,不要有任何怠慢。”
众人一见这样的阵势,心里都明白,看来是今天揪不出真凶谁都别想从这里出去了。可是这好大一会儿时间都过去了,真凶也还未出现,这里鹿景希还去了刑部请刑具,不由得个个内心都惶然不安起来,额上和脊背上在这大冷的天气里都不由得冷汗涔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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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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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58
亦凡行事很快,刑部的东西大部分好拿的不好拿的他都叫人给弄过来了,那些个狰狞有冰冷的刑具就那样硬生生哗啦啦地被扔到了地板上,那金属碰撞的声音仿佛都如一个个索命勾魂的利器一般叫人心惊胆颤的,众人看着地上的东西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不支惊吓的已经摇摇欲坠,最后吴亦凡索性每人给他们弄了一张椅子坐下。鹿景希也不急,直直冷眼扫过那地上的棍、夹、鞭、铁刷、刀、锥……各种可怖的刑具,拣了其中的铁刷对吴亦凡笑了笑说:“吴公子可只这是何物?”
吴亦凡眼中也是噙着冷笑对鹿景希淡淡一笑说:“不知,还请王爷赐教。”冷眼仔细睨着座下的人,不放过他们一丝一毫的举动,稍有破绽他就能将他们给逮出来。
“铁质的铁刷,可是这东西的行刑却有个雅致的名,叫梳洗。”顿了顿利眼扫视着下面那些个面色已经惨白的人,往后一望,其中两个人的眼睛里噙着的似乎不是懵懂的恐惧,而是一种了然的惊惧,见鹿景希利眼正望着他们便立刻慌乱的低下了头。
鹿景希和吴亦凡相视一眼,残忍一笑,吴亦凡也是发现了那两个人的,立刻就端起了茶杯眉眼也不抬的吹着杯面的茶叶对身边的小厮心儿说:“心儿,你今日这差可当的真不好。”语气平淡,却慑人的威力十足。
心儿一旁立刻就慌张跪了下去回答:“主人恕罪,心儿疏忽大意。”
吴亦凡放下茶盏冷笑就看向那已经慌慌颤抖的两人又对心儿说:“心儿起来,主人我在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将那两个眼生的刺给挑出来。”
“是,谢主人。”心儿赶忙起身也是带着几分犀利就朝众人锐眼扫去,果真就眼尖的看到了两幅生面孔,今日赏梅大会打的虽是来人不拒的旗号,可是能来这里的人又怎会不是眼熟的人,所以生面孔只稍一眼他们这些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至于为什么没有在王妃遇害前被发现,必然是他们早有预谋的隐藏。使了眼色,身后的人立刻就将那两个人拖了出来,众人一见此时有人被拖出来,各自心里都沉沉舒了一口气,可看二人惶恐模样立刻也都不由得将心再次提了起来。
这次倒不用鹿景希再说话了,吴亦凡是这里的主办人,这事儿也是出在他的地界上,自然得由他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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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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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59
“吴少爷,吴少爷恕罪啊,小人是冤枉的啊。”两人被连拖带拽地牵了出来,连连叩首求饶。
吴亦凡却是眉毛都不抬,他们这样的人,虽然无官无职,可是也不是发不了狠的,家里坐着一位太爷,自身也是个招摇的首富身份,什么没见过,见得光的,见不得光的,也不是没做过,也不是什么乡下来的土财主,随便两句冤枉落两滴眼泪就忍不下心了。“冤枉不冤枉,少爷我问过了才知道。”吴亦凡想起如今还生死未卜躺在床上的吴世勋,心里就不禁恨得牙痒痒。
二人噤声,听了这话也许是心知此次逃不过了,但谁不想活着,嘴硬的就是不敢承认,可是事情已经败露,即便是回去那也是死,那边的正主也不见得比这边好,说不定更加残忍,说不定连家小妻儿也会连累,不由得心里一片沁凉,最后干脆也只好不约而同的互相看了一眼,怜悯着对方,这一生他们也只能是这样的命,狠心一咬,牙缝中一直藏着的药丸就那样破裂了,这毒那边正主说,会给他们一个痛快,果真!连想的心思都没有,二人就立刻毙命了,七孔流血十分恐怖,一些个丫鬟小厮立刻护住的用身子挡住了那恐怖景象。
吴亦凡和鹿景希一见立刻眉头蹙紧,然后就命人将这两个人抬了出去,鹿景希这时站了起来对在座的所有人拱手,面无表情透着慑人的威严对在座所有人说道:“各位公子小姐,本王今日如此也是迫不得已,各位受惊了,小王再次给各位赔个不是,但谋害王妃,此事兹事体大,本王不得不如此谨慎行事,在这天子脚下就有人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谋杀王妃,本王若不严办,朝廷如何能以天威震天下,皇上何安,百姓何安。”
“今日二人畏罪服毒自尽,本王知道这其中定然还大有文章,但凶手已经自尽,各位也自是清白,小王这就让吴公子放行各位回家,诸位也请早早回家,今日之事不得妄论,皇上自会明断。”鹿景希威目扫过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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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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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4-8 14:59
“是,王爷英明。”众人闻得鹿景希如此一说便都纷纷松了口气,这才敢慢慢去体会鹿景希的一番话,谋害王妃,确实兹事体大,还是在这样公然的场合,要么是深仇大恨不要命了,要么就是公然挑衅皇权,依然是个不要命的做法。可是鹿景希明言叮嘱了,不得妄论,他们也都只能各自将今日事藏在心里,朝廷自会给个交代。
“王爷劳累此番,接下来的事便交给吴某吧。”吴亦凡这时也站了起来,拱手对鹿景希说道。
鹿景希微微颔首,吴亦凡便带着浅笑对众人说:“各位,今日赏梅大会便就此结束,让各位受惊实属吴某安排欠妥,这里给各位赔罪了,吴某这就遣人护送各位回家。”
众人闻言便纷纷行礼就急急出去了,一刻都不敢再多待,今日赏梅大会就差赏去了他们各自的半条命,这今日受的惊吓还不知道需要多少日子才能平复,素来只知道宁王是武将,虽不同景王风雅可景王严厉不苟言笑,可是却不想这宁王手段也这般厉害,市井流言说宁王随和不拘小节,可今日这样这样的流言到底有几分可信他们回去还真得仔细斟酌。
而那吴亦凡吴公子,从来也只知风雅玩乐,虽然经商是一把好手,可平日里与谁都笑笑嘻嘻的亲切模样,今日也没想到这样离开,可真真也当得起他白玉笑面虎这名号了。
鹿景希与吴亦凡送走了这群公子小姐便立刻去了那边自尽的二人那里,鹿景希叫人剥了他们的衣裳,右边臂膀上果然有个青狼的标志,都是些死士,可偏偏这样死士要查头,就十分难查,他们不过都是收人钱财为人卖命而已,死了就是真的死无对证了。
鹿景希咬牙负气不由得重重捶了一下墙面怒道:“可恶!”
吴亦凡见此也是暗暗气到不行,何人要这样费尽心力的杀害吴世勋,这次的谋害显然是针对吴世勋而来,若真是要挑衅朝廷,一箭射中鹿晗岂不是更好,他贵为亲王,又是当今皇帝同母所生的胞弟。
鹿景希最后不甘地重新回到了鹿晗陪着吴世勋的地方,虽然一切救治用药都已经弄妥,可是太医在一旁仍然不甘怠慢,而鹿晗坐在床边是自开始起就一动没动地陪着。
鹿景希进到屋里便关切地问了鹿晗:“哥哥,嫂嫂如何?”
鹿晗摇摇头说:“太医说,如果子时能醒便是好的,如果子时不能醒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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