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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艺兴的脸色愈发地泛白了,他躲到柜台后边假装埋头找东西,吴亦凡却凶着脸地折回来,勒令他这个娇弱的老板提前关了店门,把俩人拖到了附近小巷里的一家咖啡馆内。张艺兴始终被吴亦凡搭着肩推着往前走,黄子韬看他们这般亲昵,诚惶诚恐地跟在后头,头顶烈日还扛着一大包行李的,可是却不敢喘出一声气。
文艺且偏僻的咖啡馆内永远不会是拥挤的,空间不大,装修也精致得不显累赘与花哨,头顶上方的广播源源不断地流泻出一首首bossanova,深情款款却不觉腻味。三个人找了最靠里面的位置坐下,吴亦凡二话不说就把张艺兴按到自己左边的座位上,让黄子韬跟他的行李坐到对面。
张艺兴听话地坐好,可一直垂着脑袋太过拘谨了些,吴亦凡想着要表现得强势点,威胁下黄子韬,也对张艺兴有十足的保护欲。这光有表情还不够,但是兄弟般的勾肩搭背显得太不自然,手一摆到桌下就更不知所措了,他是去握张艺兴的手还是把手搭他腿上——不,这样就得乱套了。最终他拽紧了张艺兴的衣角,像是怕人会在半途落荒而逃似的。
“我们要好好谈谈。”吴亦凡目光炯炯地盯紧了黄子韬。
黄子韬大概是心情已经麻木了,他放空地望着这个在张艺兴身边、素不相识却能清晰地喊出自己名字的男人,眼眶不知不觉又泛了红。
他抢在吴亦凡之前,一口气把话全倾倒了出来:“不用了,我知道是我孬,我任性,拴不了人自己先跑了,早就没关系了我还厚脸皮地爬回来,打扰了对不起。”
“哎不是……”
黄子韬起身,急冲冲地就拎起背包要走了,对面的张艺兴才歪过头来问吴亦凡:“你怎么知道他叫黄子韬的?”
“这……”吴亦凡佯装迷糊地拖长了尾音,心里冷笑一声,呵呵,还不是鹿晗那大嘴巴,怪谁?怪老板你交友不慎!
黄子韬立马又转过身来指着他质问:“你是谁?”
吴亦凡指指张艺兴说:“给你小男朋友打工的。”
“擦!”黄子韬一捶桌子,整个咖啡馆瞬间静谧,连广播里的音乐都仿佛暂停了一刻儿。
板寸倒八眉,你是我的敌人。
黄子韬觉得被耍弄了,气恼地放下了包重新坐回去,避开吴亦凡的视线,也顺手推开了他递来的菜单,说除非是他请客。吴亦凡“嘘”地吹了个短促的口哨以示可惜,就将菜单转到张艺兴面前,玩味儿一笑,“点吧老板,我请你啦。”
黄子韬听着他油里油气的声音,脸色阴沉地望着窗外蠢蠢欲动的树影,在倦意侵袭下恍恍惚惚地翻了个白眼。
保持矜持的张艺兴也腼腆地摆着手,不劳吴亦凡破费了。这么一来,吴亦凡成了最尴尬的人,他故意干咳两声,自顾自叹道:“啧,不解风情,果然气味相投。”
吴亦凡只好给自己点了杯拿铁,自我沉醉在浓郁的甜香中。许久的缄默间,他右手端起瓷杯小啜了一口,左手手指在桌上有频率地轻轻敲着,透过朦胧的热气瞥了眼同张艺兴一样垂头丧气的黄子韬,无奈地一冷笑。
黄子韬早就在这如坐针毡的时间里不安得涨红了脸。
和事佬吴亦凡品尝完毕,终于还是由他打破沉默:“啧,这到底是个什么事儿?”他冲着黄子韬扬了扬下巴,“你,究竟有多天大的事能让你把感情都抛了的?咳……”
“不是啊……”黄子韬支支吾吾起来,“我……”
吴亦凡不理会他的话,伸着手肘顶了顶张艺兴,“你也说说,你也真是的,趁着年轻不好好丰富这大好时光……”
张艺兴也别扭了,“我……你不懂啊……”
吴亦凡赶紧飞快地接上话:“得了,你俩都打住吧,借口都别再找了,这镜子还没破,好好把它收起来吧。天天看着咱老板魂不守舍的,我还得提心吊胆,黄子韬你回来得正是时候,看这人还是完完整整健健康康的,没半点受损的,不用你赔钱啊。”
黄子韬“扑哧”一下笑出来,眼眶里憋了好久的泪珠也顺势滚落,他一抽一抽地愈发控制不住了,笑变成了哭。他不断地抽着桌边的纸巾擦着满面的泪痕,可怎么也擦不干净,即使紧闭上眼也堵不住泪水的泉涌。
好吧,他在心里悦然叹气,有些执着的事是时候该放一放了。
吴亦凡汗颜地仰头望向天花板,而张艺兴愣愣地打量起对面那滑稽的黄子韬,眼里渐渐散开了一股温情。他虽然迟钝了些,但这时候却是万分确信——心中那点逃避的念头,破灭了。
那是比热牛奶更助他安眠的人,亦是比咖啡因更催他振奋的人。
那些历经跋山涉水之后依旧毫无遮拦的狼狈,是他带给他最珍贵的纪念品。
一出咖啡馆,吴亦凡就匆匆告别先开了溜。浓烈的阳光透过繁枝茂叶,星星点点地在眼前闪躲,弄得人不敢睁开眼。张艺兴迅速地与黄子韬交换了个眼神后,羞窘地转过身不停挠搔着脖子,他单薄的身子颤颤巍巍地,摇摆起轻浮的幅度。
黄子韬不吭声,凑过去,握上了他垂在裤缝边空闲的左手,轻而易举地就牵起他朝着那条熟悉的小路上迈开脚步。刚从开足空调的地方出来,那手心仍是如溪泉在山涧涌动时一般冰凉,但却是干干的不带一点水汽。
一只右手牵着张艺兴,鼓囊囊的背包只能压在黄子韬的左肩,因此他努力地耸起左肩来以撑住背包的重量,体态尽显崎岖失调。张艺兴看在眼里,没走几步便停下来,从黄子韬手上接过来那只背包,可是突然一沉,带着整个身子都倾下去了些。黄子韬咯咯地傻乐了,帮张艺兴拎起背包的一条肩带,扎扎实实地握了个紧。
黄子韬洗完了澡出来,走到厨房,悄悄地从后面拥抱上正在切菜的张艺兴。头发还湿漉漉地往下滴着水珠,突然一下贴上张艺兴的颈子,不由地令他一缩,皮肤上一点酥酥痒痒的感觉,很快蔓延至了心里。
张艺兴瘪着嘴嗔骂道:“吓死人了,我这儿还拿着刀呢,也不长点心?”
“我宁愿为你挨刀子。”黄子韬嘟起嘴一字一顿地说着。
“艾玛我的天!你在外面遇到坏人了?”张艺兴的双眼立刻瞪得老大,差点没克制住地要抬起来手上的菜刀敲敲他脑袋。
黄子韬傻笑两声,手又将人圈紧了些。
“好了好了,当心一会儿我真拿你手当猪蹄子剁了。”
黄子韬似乎把这话当耳旁风,接上一句不搭调的话:“我想回学校走走。”
张艺兴挑了眉,“怎么在想这个?”
“就是想了。”
“那你把头发吹吹干再出去。”菜刀重新切在菜板上振出“笃笃笃”的响声。
黄子韬吸了下鼻子,“跟你一起去。”
张艺兴不得不再次停下来,舒一口气,把粘湿的左手在衣角蹭了蹭,然后伸上去疼溺地轻揉了揉他乱七八糟的头发。
“吃完饭就去。”
黄子韬嘟囔着又问:“腰还疼吗?”
“你再这么勒着我,就不是疼不疼的问题了。”
黄子韬总回想起大雨淹城的那天,学校停了课大家便都窝在寝室里,他怨念地帮着张艺兴按摩腰部,手法不到位了还得被张艺兴的哭叫折磨。一来二去地黄子韬不耐烦了,手掌抽了那没什么膘的腰后就收回去干别的事,语气横冲地尽责怪张艺兴,自己腰长成那样可怨不得别人。张艺兴委屈了,说谁晓得那天澡堂子里地板能滑成那样,他还在冲着头发就一不小心摔倒了,险些落个残废,自己没得到什么赔偿,还不允许叫唤了?听他那么一说,黄子韬倒故意发了问:难不成是有人拿肥皂抹了地板?
想着,语气就放缓和了下来,“我至今还是忍不住想象你洗澡时滑倒的样子。”
“嘭”,菜刀重重砸上菜板,张艺兴顿时冷着张脸面对黄子韬狡黠的目光,趁其不备,向后一顶臀,黄子韬立马喷出一声轻巧的“噗”,唾沫星子都快溅出来。
张艺兴叫着:“松手松手!”
“不松不松!”
张艺兴举起菜刀晃了晃,“我可是有刀的!”
“你有本事切菜板,你有本事砍我呀!”
“我不砍你,我插你肾。”
“哟,谁插谁呢……”说罢,迎来的就是一巴掌。
盛夏的南城过了晚上八点才会渐渐天黑,但通明的灯火早就在两小时前溢满全城了,如果站在南城的最高点北山山顶俯瞰,这璀璨的城市和着夕阳拖长的赤色尾巴,看起来就像一颗钻石默然地灼烧在滚烫的烟火中。
两个人在曾走过无数遍的田径跑道上,又一圈一圈地看一双影子忽短忽长。体育场边上硕大的照明灯忽然乍放了,张艺兴出神地凝望,那明晃晃的光束下,细碎的尘埃如雪花般清冷飞舞,旋转着、跳跃着,转眼就能将自己围堵个严实。
阔别多年又回眸了,黄子韬也觉得有些许不适,他想再靠近张艺兴一点,再搭一下他的肩,可在此刻却僵化了肢体。即便是在这偌大的了无旁人的体育场,连相视一笑都显得那么尴尬。
不再是生活在学生时代了,曾经那些可以张弛自如的心情,渐渐都变得小心起来。
谁都不会忘记每学年末,学校都会在这体育场上举办的音乐会,然而形式更像是比赛,全场表演结束后依旧是不改中国学校特色的,民间投选。
大三那年LOL乐团第一次争取到了入场券,张艺兴兴奋地在黄子韬的床铺上打着滚,一晚上躁狂得不停歇,几乎要引起民愤了,黄子韬便一把抱住他,将枕头甩在他身上然后按倒在床,火速地关了灯再一骨碌挤上床去,深深的唇齿相抵才冷却了张艺兴的热情。室友们自然是哀声满载,突然间黑灯瞎火搞懵了人不说,他们还在那暗中过分秀激情,可谓十足地欠揍。
第二天成员们聚集在一起讨论要表演的曲目,张艺兴早就把几首五月天经典的小众曲目想了好几番,可一听贝斯手得来的情报,说另一个与他们实力、人气都不相上下的City Hall Band也有五月天的作品在列,只是暂时还不清楚具体是哪几首,张艺兴顿时泄了气。
“不是五月天的,你能唱不?”贝斯手问他。
张艺兴懵了一阵,“唱可以唱,但是我都不熟悉啊。”
“英文的,One Republic?Oasis?”
张艺兴无奈地摇头,“没听过,英文歌都没听过几首。”
“你说啊,一直以来以翻唱五月天出名的,不也就我们吗,这下子别人也来凑热闹,那还有什么看头……”
黄子韬戴着耳机在一旁,翻动着手机里的音乐列表。等他们统统发过了牢骚、讨论过后没头绪了,留下沉寂一片,他才悄悄凑到张艺兴身边塞给他一只耳机,按下了播放键。
“不见不散,谁跟谁相遇那个臂弯;不见不散,明知道灵魂它没有港湾;不见不散,这期盼终于长出枝蔓;攀附着天生的贪婪,直到爱变成了一场灾难[1]……”
张艺兴眼前一亮,抬头睁大了眼望着黄子韬,“要唱这个吗?”
“这首算是小众中的小众了,我觉得他们应该不会选中这首,而且你的声音也合适。”
可即便如此还是抵挡不了他的沮丧,“可是……我们还需要三首,既然有人要来竞争,就不能再唱五月天了……”
黄子韬思前想后,最终向自己内心妥协,召集了大家过来,打算让张艺兴只演唱一首《不见不散》,其他的要么找人顶替,要么他自己来。大家虽然都抉择艰难,但那却是当下最优的方案了,于是冲破矛盾,除了张艺兴外,都很快点了头答应。张艺兴在那会儿定是心凉的,他站得离他们疏远了些,一个人垂着头掩饰住寡欢的神色,半晌后才从鼻间挤出一声压抑的“嗯”。
为此张艺兴自然而然地板起脸,同黄子韬冷眼相对了几日。不去他寝室闹腾,也不主动发短信打电话,每次排练完自己那部分就急忙早退,过程中也不与黄子韬做过多的交谈。
成员们劝黄子韬好好哄哄张艺兴吧,谁都别把面子拉那么大了。而黄子韬只是揉揉太阳穴,说他明白张艺兴的心思,但他必须留给他点时间自己把利弊想清楚,黄子韬绝对不会是一个可怜张艺兴的人。
五月天《不见不散》,Oasis《Stop Crying Your Heart Out》,One Republic《Lullaby》和Coldplay《Yellow》——这即是LOL乐团将要在音乐会上表演的全部曲目。
正式演出前三天,乐团空降了一名替补主唱白贤,是黄子韬意外在校园BBS上发现的好声音。一首浪漫的男声版《Imagine Me Without You》被改编成了轻快的民谣风,音频上传之后点击率虽是寥寥无几,却紧紧攥住了黄子韬的双耳。网络上没有白贤的照片,等见面之后黄子韬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那个白白嫩嫩、笑得像小仓鼠般的男孩,就是嗓音比自己还成熟稳重的白贤。
张艺兴得知此事后,更是在背地里咬牙切齿,一狠心打算与黄子韬恩断义绝了。不过他还是笑盈盈地克制了自己,不多怨言,只管认真做好自己的任务,不让黄子韬看出半点破绽。
演出那天,张艺兴在后台对着镜子不断练习着笑脸,调整了好多次面部肌肉的变动,终于是换上了不错的心情准备登台。可他千看万看,偏偏没发现黄子韬就在他身后,将他的一举一动研究得清清楚楚。
《不见不散》表演完毕,换来台下女生们的高呼,张艺兴心满意足了,为自己鞠躬谢幕,转身便跑下了台。黄子韬捏了把汗,迫切地想追过去把他拉回台上坐着,但碍于手中还握着鼓槌,而在面前,白贤也已经跨步上前,握住麦克风做好准备了,黄子韬只能收回目光专心在自己的架子鼓上面。
“哒哒哒哒”,起奏了,可手上的力气却相比之前弱了些。
连着的两首《Stop Crying Your Heart Out》和《Lullaby》一恍然地也结束了,似乎是看白贤是新人,台下窃窃私语的人不少,然而欢呼声也并未因此有多少减退。黄子韬忍着所有灯光浮华,虚弱地抬起手背蹭了蹭额头的汗,随后眼前就出现了白贤递来的话筒。
到自己了。
架好了话筒在合适的位置,他灌了口水,背过身沉重地清了清嗓。
“Look at the stars, look how they shine for you. And everything you do, yeah, they were all yellow. I came along, I wrote a song for you. And all the things you do, and it was called yellow[2]...”
黄子韬的眼神始终飘忽不定着,他一再企图在舞台边缘能寻找到那只孤傲的身影,却终是无果。
那本是黄子韬要唱给他的歌,本想瞄准他浓情满满的双眼,目不转睛地吟唱完,不论他是否听得懂歌词的含义。
在某一刻唱到动情处,鼻子偷偷泛了酸。
明朗的黄,忧郁的蓝,神秘的紫,清新的绿,脆弱的白……
五颜六色就这样彼此深深融合着,镶嵌成生命的索链,令人拍手叫绝。
而只有一小部分人怕它们转瞬即逝,于是执起笔来,绘出了一道道如彩虹般遥远的向往。
只可惜我的眼里有太多云雾,太多暴风雪,才阻碍了多彩的光影投射入这平凡的世界。
但我仍要寻你,你在哪里。
[1]出自五月天《不见不散》。
[2]出自Coldplay《Yello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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