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狐狸尾FoxTa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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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尾FoxTa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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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楼

发表于 2014-7-27 03:38:08 |只看该作者

============Chapter.3================

今天的夜，黑得很纯粹。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没有云，只有一片黑从头到脚把人困牢在里面，就像被人关进了一间黑房里，摸不到灯的开关、伸手不见五指。

趴在桌上，白贤看著那枚挂在项鍊架上小奖牌，细细的金色在银色的项鍊衬托下更显耀眼。纤细的指尖轻戳著那悬著的金属，牵连出一阵晃动，像钟摆。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左，一下一下的回荡在回忆的大钟里，细算著光阴的流逝。

他的尽力让他再一次触及了成功的边际。站在颁奖台的中间，高起的台级让他的视线较旁边的人高、也较自己平常的视线高。借著鲜有触及的高度，他微昂起头看著天空，蓝天白云似乎离他近了一点。可是，当他伸出手时，还是碰不到天空的边际。

天空的靠近只是一种美丽的假象，跟距离、机会、成功、人心……一样，看似贴紧，却总是在人放手一搏时完全擦不上边，换来的只是摔落在地的伤和痛。

收紧手指，把奖牌握在手心，停止了那无止尽的晃动。金属的微凉贴在带温的掌心上，似乎能为脑海中燃烧得滚烫的回忆降下温度。

轻吁了口气，他闭上了眼睛。身体似乎休息太久，一下子还没适应运动的感觉。他不想动，就想这样趴在桌上。

任凭回忆烧得火热、溢出，他也不想反抗，就让被囚禁多时的回忆翻箱倒箧的淹没自己。

黑夜中的静谧让微弱的呼吸显得更清晰，胸口带节奏的跳动敲开了回忆的大门。

回忆，那年，那夜，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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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楼

发表于 2014-7-27 03:38:52 |只看该作者

或许，从一开始，灿烈客套、讨好与白贤诚实、做自己的对碰就注定了他们往后的纠缠不是呈水平向前伸展，而且像麻花一样互相交搭、彼此交缠。

比起俊绵和艺兴的温暖安慰，灿烈的字字句句来得更直接、更冷漠。但是，那强硬却像一双手，用力地紧扼著白贤想要放弃的念头，硬生生把那在内心疯狂叫嚣的怪物扼至窒息而死。

然后，他重生了。

每天坐上最早的一班铁路，在空荡无人的车厢中看著窗外景色快速飞逝，双目捕捉的幻影印证了自己向著目的地的极速前进。

回到空无一人的公司，他独自在那间小小旧旧、已经没什麼人在用的练习室，一遍一遍的跳著老师教的每套舞步。

练习室很老旧，木质的地板似乎因为潮气而有点浮起了，踩下去总有点空洞的『咯吱——』声。白色的天花被岁月抹上了一片淡灰，挂在天花的两排灯光只剩下一排还能亮起，暗暗的灯火为这一室添上一点古色。这里没有新式的电脑播音系统，只有一台带著锈迹的唱片播放机，不过，或许太久没有使用，打开机器总传来『喀、喀——』的声响。墙上的全身镜不像其他练习室那样宽阔，动作大一点也会超出镜子的反射范围。

这样的练习室，其他人总是嫌弃它的破旧、它的匮乏、它的不足，练习生怕它局限了自己的发挥，已登舞台的人对它更是不屑一顾。

可是，对白贤来说，成败与否从不取决於地方，而是在於人自身。一个人若然尽力了、努力了，即使他奋斗的地方只是一个破地方，他还是可以步向成功的舞台。同样地，一个人若然倦怠了、放懒了，即使他身处在一个设备多完善、多完美的地方，他还是看不到成功的光芒。

不管这个地方是否破旧、是否不够好，他需要的只是一个空间，可以远离纷扰，专心练习。

除了公司安排的训练课和集体练习，其余的时间，白贤都会一个人躲在这个小小的地方，时而跳舞、时而练习基本功、时而唱歌。

他用心地、努力地、尽力地想要追上其他人领先的步伐、想要与其他人并肩而行、想要向灿烈证明自己的存在价值。

见证著他的进步、他的努力，其他人都给予了肯定的目光、赞赏的笑容、窝心的鼓厉，惟独灿烈在那一天后，接近两个月也没有再跟自己说过一句话。

他不知道灿烈的想法，但他也没有打算去厘清，毕竟时间是该花在提升自己的能力之上，而非追究别人的认同。

所以，他日复日的做著相同的事。风雨不改。从早到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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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楼

发表于 2014-7-27 03:39:16 |只看该作者

时间总在人不知不觉之间流走，只留下变更的天色作为偷窃光阴的证据。

那夜，他像平常那样从早上开始练习到晚上体力乾橾。

倚著墙，他坐在地板上。豆大的汗水已经爬满额头，他拿著喝掉一半的水瓶，大口大口的喘著气，双目远放在室内唯一一扇小窗。

窗户只有两只手并排的大，局限了视线也阻隔了灯光的照进。放眼过去，属於夜色的蓝填满了窗户的中央，配上氧化了的银框，像一幅名不经传的画作。

一室的空灵，让细微的声音显得特别清楚，像他的喘息、他的心跳和门外渐渐靠近的脚步声。

可是，沉醉於夜色的白贤似乎没有发现那参杂在细碎中的脚步，以致於练习室的门被打开时难以掩饰脸上流露的讶异。

走廊外的凉气从屏开的门扉流进，翻搅著一室的闷气。空气在占据室内的人和开门而进的人之间缓缓流动，不著痕迹。

天花上那排孤独的暗灯微弱地照著两人的脸庞，淡然的映出了相同的神色。

「你…怎麼还没回家？」率先找回自己声音的，是白贤。看著灿烈那双倦怠的眼睛，他轻轻的皱上了眉心。

白贤的声音敲破了他的静默，他眨了眨眼睛，「明天……要验收舞蹈…」不经意的轻叹泄露了内心的力不从心。

轻皱的眉心更朝中间收紧，他的背离开了墙面，认真的看向了灿烈，「验收？怎麼我没有收到通知？」

灿烈回避了白贤的直视，把焦点落到木地的地上，勾动了左边的嘴角，划出一线苦涩的弧度，「因为…只有我需要去…还以为这里一定没人，可以不用被人知道我四年的练习期原来只是换来如此不及格的舞蹈…..」轻笑著，他晃了晃头，「你想要笑，随便笑吧。」

昏暗的灯光让灿烈少了平常走在强光下的光芒，身上带著的刺也被包裹的阴霾磨去了尖锐，他的侧脸烙进白贤的眼底，勾起了心底的一阵涟漪，「我为什麼要笑你？」

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灿烈向白贤投放了不解的目光，「你不是应该看我不顺眼吗？」

晃了晃头，「我从来没有看你不顺眼，我只是不喜欢你的客套...在我眼中显得有点不够真心而已，」他自然地把手上的水瓶放到一边，「而且，我没有资格取笑你，我不觉得我能比你表现得更好，所以我为什麼要笑你？」空出的双手借著地板撑起了整个人，他站直了身，双手轻拍著裤子的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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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楼

发表于 2014-7-27 03:39:49 |只看该作者

他们的距离因著白贤的站来而有所拉近，虽然灯光不够明亮，但灿烈还是能看见铺在白贤额上的汗和被汗水沾湿了的浏海，「你呢…一直在这里练习？」

顿首，「嗯，没有排课的日子都会来…」双手自然地互相拍了拍，把沾在掌心的微尘驱赶到空气中。

「那…我不打扰你，我去找别的练习室好了。」他垂下眼眸，脚步向著后方挪了一步。

「没关系…你用这里吧，」他明白灿烈的想法。验收，一般来说是只限於新人，对於一个练习了好些年的人来说，被要求进行验收，等同直接指出了他的技不如人。那一种辛酸，并不是一种风光的象徵，反而是一种无地自容的难堪，「如果，你不想我在，我现在就走吧…」笑了笑，白贤转过身，一把抓过自己的水瓶，把它放进了背包。拉好了拉链，他把背包甩到肩上。

「都已经被你知道了，我还会怕你看见吗？」轻笑著，他把脚步向前踏著，利落的走入了练习室的范围，顺手把门关上了。他伸手阻止了白贤把另一边的肩带拉好的动作，空出的手把自己的包包搁在地上，「而且，你最近表现那麼好…能帮帮我吗？」他们的靠得很近，是不曾有过的近距离，是只要白贤抬起眼睛就能对上那双明亮的眸子那麼近。

微垂下头，他看著灿烈的手轻抓著自己还没拽好的肩带，愣了愣，他淡然的笑了，「我不知道我能帮你多少，」抬起了眼睛，准备地看进他眼底里的幽黑，「但我尽力。」

然后，他们一起在那狭小的房间内舞动著。

两人的脚步踩在那松脱的木板上奏起了『咯吱、咯吱…』的声响，成为这静夜的唯一音源。

汗随著他们的运动而无法停止的冒出，爬满了脸庞、身体、什至手脚，在承受不了地心吸力的拉扯时，失去控制地直坠地板。

练习室内没有时钟，他们也没有手表，所以他们没有发现，时间在他们挥洒汗水时已悄然流逝。

夜色渐浓。

体力也随著他们的劳动而慢慢流失，最后成就二人无力地躺在地板上喘息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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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楼

发表于 2014-7-27 03:42:43 |只看该作者

静谧的空间只流转著两人的重喘声，被汗水沾湿的衣服紧贴在身上，随著他们的喘息而扰攘出一阵起伏。

片刻，两人的气息渐趋平稳，灿烈打破了一室的寂静，「你要回家了吗？」他把脸微侧向左边，看著白贤闭著眼睛休息的侧脸。

「我想…这个时间地铁的尾班车已经开了，大概没车回去了，」微笑著，他张开眼睛，看向右边的灿烈，「你呢？要回去了吗？」

不经意对上的目光让灿烈不自然地别开了脸，「我也没车了。」他没有看时间，也没有去求证那辆只要二十分钟就可以回到家的公车到底是不是已经开出了尾班车。那时的他放弃了追究这样说的原因，只单纯地把这举动归到感谢白贤的彻夜陪伴之上。

白贤没有深究他的话孰真孰假，他没有怀疑，也不想怀疑。

然后，两人再没有说话了。

安静的环境让早已倦透的白贤不知不觉地沉入了睡梦，轻透出的鼻息回绕於室内、悄然溜进了灿烈的耳门。

灿烈转过眼看著他的侧脸，薄汗让他的脸铺上了一层淡然的亮，内双的眼睛乖巧的闭著，眼睫毛偶尔会因为眼珠的移动而在空气中轻颤，鼻子按著平稳的节奏呼吸著，双唇自然的微微张开。

纯真如孩童的睡容。

「谢谢你，卞白贤…」他说得很轻、很柔，像梦呓一般。

斩断了眼睛於白贤脸庞的流连，他把焦点转移到灰色的天花上。轻吁了一口气，他闭上了眼。

空气中飘荡著汗水的味道，有点刺鼻。地板的坚硬让他不太习惯，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更让他无法如白贤一样安睡。

但是，他笑了。

他嗅到了久违的味道，那种为了梦想而拼命的味道，那种自己不再是一个人的味道。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