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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黄子韬的手机老式铃声响了起来。
按开解锁键，苹果巨大的屏幕在夜色中泛着莹白色的光，屏幕上明确的显示着“吴世勋”的名字。
吴亦凡一把抢了过去。
“喂！”。
电话那头似乎也觉着声音不对，顿了片刻，轻笑道：“黄总，人也绑到了，要怎么处置？”
“黄子韬？”吴亦凡瞪过去。
黄子韬摊手，“不是我。”说着想将电话接过去。
吴亦凡紧攥着，不给。
“我总得问问他们在哪吧。”
吴亦凡这才将电话递过去，不忘吩咐道：“别耍花招！”
黄子韬一瞬间恨不得将手机摔在他脸上，他深呼吸，接过电话，“你们把人绑哪了？等我过来再说。”
说完挂了电话，又重新靠了回去，报出个地名。
“城外东大仓库。”
“果然是你！！你要对世勋做什么？”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当然是报复他呗，谁让他把车祸爆炸赖在我头上？”
“你说谎！你不可能出这么低劣的手段。”吴亦凡重新启动了汽车，“绑架是谁指使的？为什么要陷害你？”
黄子韬望着他忽然笑了，“不知道，我这几天一直忙着投标的事。”
心狠手辣就是我？低劣的手段我不屑用？你还真是高估我了。
你果然永远不信我的真话。
“他们为什么要陷害你？”
“挑拨离间呗，全世界都知道你我有矛盾。”酒精导致黄子韬的伤口疼的几乎要炸开，他闭目忍耐，不想多说。
“你不会要告诉我，这是吴世勋自编自导的一场戏？”
“帮主，你终于正常了一回，我还以为这些年你万花丛中过，把脑袋给弄昏了呢。”黄子韬唇边自带一抹笑，声音听不出任何异样。
吴亦凡皱眉。
车驶到东大车库的时候，天已然黑透，尽管天气已经回暖，夜晚还是凉风阵阵。车库门口路灯挺多，映照着前面的一片空地几近白昼，车库前方有一排带拆的危楼，后面就是郊外的一片尚未开发的树林。
枪声几乎是在俩人关上车门，刚刚站定的瞬间响起的。
黄子韬耸肩，“看吧，我不可能雇凶杀自己吧。”
吴亦凡俯下身，冲黄子韬打手语暗号，多年未用，也没多少生疏。
“看来你的宝贝真想置我们于死地。”黄子韬添油加醋，掏出随身携带的手枪。
枪声却在这时停了下来，仓库的门缓缓打开了，吴世勋衣衫不整地跪坐在仓库正中央，口里被绑着绷带，一个黑衣男人用手枪抵着吴世勋的头。
“哈哈，吴帮主也来了，黄总交待的事……”
“老大！”
黄子韬举着手枪正准备行至吴亦凡身边，惊慌中从后车镜中瞥见斜后面危楼中的狙击手正在瞄准，那不是他安排的人。
消声器……
吴亦凡没有回头。
他只是在脑中小小感叹了一下，黄子韬这小子多久没喊他“老大”了。
风驰电骋的一瞬间。
黑衣男还在说话。
吴亦凡架势标准的抽出别在后腰的枪，精准地爆了他的头。
黄子韬贴上了他的背，让他一瞬间仿佛回到了过去，俩人背对着背厮杀的那段日子。
顶着黄子韬坚实的背脊，吴六感到无比安心，他叹气，突然心底有个念头，想要忘记过去那段恩怨，与黄子韬重新开始。
思及此，他从容地向吴世勋走去，想去问个清楚。
血渍迅速从黄子韬的白衬衫上蔓延开来，他淡定从怀里掏出本来应该包在头上的绷带狠狠地缠了两圈，然后用颤抖的手指将西装扣好。
没打中要害，他深吸了一口，眼观八方，果然有许多不是他的人混杂在其中，刚才那个开枪的人已经被他的人干掉了。失了吴亦凡的后背，他差点没站稳。
可是头上的疼痛竟然可以完全掩盖枪伤所带来的闷痛。
“老大快走，还有其他人！”打点好一切，他转过身冲着仓库里的吴六大喊。
“我骗了你……我是风雨堂的少主……但这一切真的不是我做的……”吴世勋期期艾艾地小声哭泣，死死地揪着吴亦凡的袖子。
吴亦凡听闻外面黄子韬的喊声，一把抄起吴世勋就跑。
仓库外已然围上来一些人，在互相厮打，双方吴亦凡都不认识，显然是黑吃黑。
黄子韬紧紧跟在他们身后，一行人跑进了位于仓库后方的小树林。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在仓库门口停稳，高跟鞋先从车内迈了出来，黑色大波浪卷，一袭火辣的裹身银色小礼服外搭黑色垫肩小西装外套，来者正是吴薛。
“大嫂？”
“二当家？”
双方看见来人，纷纷停止了厮杀。
黄子韬想以彼人之道还治彼人之身的计划固然告诉了她，她想借此除掉吴世勋也不无不可。
“吴世勋呢？”她拢了拢外套，掏出口袋里的女士香烟，点了一根。
“跑了……”
“吴亦凡呢？”
“也跑了……”
她眯了眯眼，用快得难以看清的速度夺过了汇报人的腰间的手枪，抵在了男人的额头上，“按计划行事，先干掉吴亦凡，然后吴世勋，你们干什么吃的？”
“可……”
“没有什么可是！”她甩掉手里的眼，怒目圆睁，枪已上膛。
她突然瞥见地上的血迹，她正站在刚才黄子韬站过的地方。
“你们打中了？这是谁的血？”
“黄……黄子韬……的……”
“谁他妈的要你们打他了？”女人用枪把狠狠敲了敲男人的后脑勺。
“是……是他自己跑出来挡的……”
吴薛蹲在地上，闷声说道：“要追的人回来吧。”
她可不想让黄子韬太难过。
黄子韬紧紧跟在男人背后，冷汗已经迷蒙了他的双眼。
男人没有回头。
他的怀里抱着吴世勋。
他永远不曾回头看一眼他。
这么多年，他不记得有多少次望着他的背影，一路追赶，从仰望他的背脊，到与他并肩战斗，迎接他的永远都是背影。
他一路追逐奔跑，跌跌撞撞，起先会喊痛喊累，起先他会回头安慰；后来久了，他就烦了；慢慢地，他不再喊痛喊累，他也不会再回头了。
黄子韬按住伤口，鲜血似乎透过绷带，西装外套已然昏开了朵朵血渍，他缓缓停了下来，眼前黑雾渐渐弥漫，他笑了起来，眉目弯弯。
真好。
再也不用看他的背影了……
脑中迷迷糊糊浮现以前的种种。
吴亦凡抱着他哥哥冲进医院的样子……吴亦凡抱着吴世勋冲进医院的样子……
眉目间的关切焦急。
永远争不过死人么？
而他，是跟在他身后的那一个，要在一切结束后面对他的猜忌与怀疑。
我怕再被你质疑，哪怕只有一点点，我无法忍受你再对着别人露出那个关切懊恼的表情，然后回过头对我露出怀疑的神色。
“黄子韬，你给老王打电话，让他们派人来增援！”吴亦凡走在前面冷静地吩咐道。
背后没有回音。
怎么可能没跟上来。
“黄子韬？”吴亦凡疑惑地回头。
只见黄子韬扶着不远处的树干，朝他笑，眉目弯弯，一如当年的纯净，他手里拿着手机，手上的血染红了苹果的外壳。
他说，“大哥，我看不到键盘了，打不了。”
他说，“对不起。”
吴亦凡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那时的场景。
他的心脏猛地爆发出一阵剧痛，仿佛被万箭穿心。
他娘的黄子韬那小子一定是在报复他！
吴亦凡怔怔地走了过去，吴世勋不知什么时候清醒过来，又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
黄子韬将手里的手机递了过去，“不好意思。”
他的眼睛变得无神空洞，却笑的一脸无辜。
“你眼睛怎么回事？”
“你中枪了？”
……
黄子韬安详地闭上了双眼。
“黄子韬……黄子韬……你怎么了？”
这局棋虽然有点偏，效果确实出乎意料的好。
吴亦凡，这么多年了，我得让你明明白白看清自己的心，从此逃离不出我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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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7-10 23:14: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