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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锤子砸在戏台上,有松木断裂的吱吱声。一下一下停不下来地砸。
嘶!
布帷被猛地扯下,光秃秃的板墙像正遭受凌辱的女子,惊慌地看着自己的衣衫被撕个净。
椅子被踢到一边,顾不得整齐不整齐,只为了把这戏楼里的东西都毁个彻底。
艺兴看着眼前的一切似都放慢了动作,一片残破狼藉,耳后是弟妹们一声高过一声的哭泣,小凤仙冲过去阻拦却被硬生生推倒摔坐在地上,小豆子再冲上去坐到椅子上不下来,却被汉子们连同椅子一气搬起摔到墙角。师傅急红了眼瞪着王胖子小声说着话,却被王胖子一脸不屑地瞪回来。
“如此下场,到底是谁过错,你应该心知肚明吧林玄均!”
艺兴觉得自己的头好重,心里像被几十只鬼爪子来回撕扯着疼,眼前迷迷蒙蒙、跌跌撞撞往前跑去,向着戏台子,一个大汉正扬起斧子朝着先帝御赐的那块牌匾砸去。
牌匾已传了几代,黑色原木早已被腐蚀,显得陈旧不堪,只那几个金色大字在灯光照耀下还不失颜色。
林玄均总让张艺兴抱着这块匾,即使从北平聂少辉的那次晚宴上匆忙逃出来的时候他也仔仔细细用最先的那块黄布包着用麻绳缠好。
艺兴总觉得这块匾又老又旧也没有三庆班的名号,看不出什么名堂,背着也是累赘。可林玄均却总骂道:
“鬼崽子,懂什么!这可是祖传之宝,无价可标!”
师弟师妹们像拼了命一样地投入到这场保卫战中,只为了守护自己心里最后的尊严。一个戏子永远不容人践踏的领域。
戏比天大。
四个大字明晃晃的刻在牌匾上看着戏楼里的这场闹剧。
以前权当自己全是为了那个人才学的京戏,却不知这十几年岁月流逝,这六方戏台也早已融到自己的骨血中,拆了戏台,便是在拆自己的血肉,砸了牌匾,便是斩了自己的命。
张艺兴三两步飞奔向戏台,一个跃身猛地摘下牌匾抱在怀里。
于是,又回到逃离北平的那个晚上,风嗖嗖的吹,自己抱着重重的牌匾在马车上颠簸着,根本睡不着,于是就偷偷撸了点黄布下来,看这匾上金灿灿的字,来回摸着,好像就真的懂了些这里面的深意。
刀光利刃,来不及躲闪,艺兴缩着身子只为了护着那块匾,像护着最心爱的东西,除了鹿晗之外,最心爱的。
“师哥!”
尖叫声撕心裂肺,冰寒彻骨,喊的人毛骨悚然,即使在白天也叫人凭空打一个激灵。
“怎么了晗儿?炉火烧的不够旺?”
鹿晗接过母亲递过来的杯子,盘算着最后的资产负债表。
“没有,就不知怎的,身子呼呼冒着冷风。”
“许是穿得太少了,我再去给你拿件毛衫。”
鹿晗看着账册。刚刚,又有一个丫鬟推辞说老家托人捎了口信,说父母病重要回去见最后一面,不得不请辞。
怕受牵连,也是人之常情,鹿晗没做多问,算清了银钱交予她便让她走了。
这几日又拉下脸来继续找了几户父亲的旧相识和自己在警校相识的富家校友,勉强借了些,再加上老夫人那边寄过来的积蓄,还差一点才能让停工的工厂恢复运营。鹿晗仔细看了所有的明细账和采购入库出库单,近几年来混乱不堪,填写粗糙,以南京的尤甚,以为天高皇帝远便放松了管理,再加上最近运输产业陷入军事纠纷,还能似以前的顺利才是有鬼了。
哎。
合上账册。鹿晗走到窗边,想着最后这一点资金从哪能筹到。
书房的窗帘也是墨绿色天鹅绒的材质,如城东百货大楼楼下咖啡厅的一模一样。睹物思人,脑子里顿时便全是聂少辉跟自己说的话。
“你这样试探过他,现下还同他这般好,竟不觉的羞愧么?”
“哼,那不过是你设的陷阱,我为何羞愧,我真心待他,他也真心对我,我们更胜从前!”
“哦?真心待他?如若真心,岂能有所隐瞒?若不是鹿少爷当真动了试探的心思,只怕张艺兴也不会当台自刎吧?还是…………鹿少爷想让聂某代劳相告呢?”
“你!警局并非聂司令管辖,司令何苦天天过来‘看’我,现下北方战事逼紧,不是应该支援兵力么,怎么却在我们身上下功夫,未免太过…………吃饱了撑的没事做!”
“你不让我告诉也可以,只要你离他远远地,不再见他…………我听说,鹿氏集团最近也不好过吧?聂某自认交友广泛,筹得一点钱不是问题,怎么样,这样够公平的吧?”
“这就是聂司令所谓的公平么?哼,在我看来不过是威胁吧?筹钱的事不用司令费心,鹿家祖上积德,自会渡过难关。”
“哦?口气倒是不小,既然鹿少爷不肯合作,那也就别怪聂某要做些一直想做的事了!”
“你…………”
那姓聂的说话似是下了毒一般,每回回想起来,鹿晗都暗自担惊受怕一阵,竟真的听信了他的话不敢过多地和艺兴见面。其实,只不过是自己心虚吧。就这么一直等待着他所说的一直想做的事是什么,却也没什么动静,不免有些虚张声势之嫌。这几日为着家里的事忙的不可开交,现在总算有了点眉目,也许再努努力,最后一点款子也能凑齐了。那日戏散之后,家里的小厮过来通报父亲心疾复发,也未好好和艺兴道别,今日想来也该去看看。
才开了书房的门,通报的下人就迎面撞上来。
“怎么搞的,这么莽撞!”
“是……是……是是是她………………”
才爬上楼梯的小姑娘艳红的衣服上蒙了厚厚一层土,头发上也脏兮兮的,眼泪和灰尘混在一起白白花了张俏脸。
“小凤仙?!怎么?出什么事了!竟弄成这样!”
小姑娘跪在地上,隐隐看到棉衣上沾着点点血迹,鹿晗心上一颤顿觉后脑勺一沉险些往后仰去。
“鹿少爷,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们,救救师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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