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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1
自从离开那些留恋的所有,我以为我们都能在下一个明天,开始崭新的人生。
捧着几大筐的葡萄,小JO走在队伍最前面,回头喊着口号,“咦,白贤哥哥怎么走不动了,快跟上啊。”
“噢……。”
朴灿烈停下脚步,等卞白贤满头大汗地走上来,有点吃力地抬了抬手上的箩筐。
“刚刚玩的多疯,现在知道累了?”
“难得嘛……”卞白贤把箩筐放到地上,“不行了,我申请原地休息十分钟。”
“嘁,”嘴上不情愿的样子,也还是跟着把东西放下,朴灿烈从口袋里拿了包纸巾,“擦擦。”
卞白贤有点惊讶地看着递到自己面前来的手,随即又云淡风轻地说了句“不谢。”
度庆洙在远处喊了一句,“你们休息完自己回来。”便跟着金俊绵带着小JO晃晃悠悠地走了。
“没良心。”卞白贤索性一屁股坐到路边的小山坡上,双手架到膝盖直喘气。
放眼望去,坡下便是来时成片的水杉。
“来的时候就想说,阳安真美。”
“恩。”
“那,你说,是阳安美,还是雾里美。”
“都美。”只是美的意义不同。朴灿烈坐到他旁边,眼前的景致的确明亮动人,却也比不上那个雾氤腾腾的小镇。
“是吗。”可我还是觉得雾里美,卞白贤瘪嘴,躺倒在绿丛里,“真想去海边啊。”
“你不是怕晒黑?”
“冬天的阳光正好。”冬日的暖阳,总能让我忆起一些温暖。
“想去普吉还是塞班?”
“你不会浪漫地想一个比如马尔代夫之类的名字?”
“都一样。”朴灿烈两只手围在膝盖上,握到一起,“都是凡人爱去的地方。”
“谁不是凡人……”天上的暗灰逐渐聚成团,他闭起眼,“其实,S城的海边应该也很不错。”
“恩。”
朴灿烈还记得,那一年,他曾经带卞白贤去过公寓附近新开发的江边花园,在傍晚的时候,沿着河堤散步,直到天色渐沉,那时,路灯都还没来得及安,晚上光线昏暗,也没有什么人路过,他们就一起坐在高高的沿岸堤上,看着江面上来来往往的小货船,幽幽慢慢地前行,一点也不似游轮那样,灯火通明五光十色。
它们只有船头一盏暗橘黄的指明灯,和孤独的掌舵人。
“他们在黑漆漆的江面上不会怕吗。”
“怕什么。”
“江中怪物什么的。”
“你以为是拍电影,哪来的这么多怪物。”朴灿烈握着他的手,“怎么手这么凉。”江边的风还是大了些。
“风吹的吧,我身上不冷。”
“你说冷吧。”
“哈?”
“这样我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抱你了。”
“哦——我好冷哦——”
朴灿烈嘴角含笑,趁着夜色朦胧,把卞白贤搂进怀里,上下摩挲着他的手臂,看着对面的码头上星星点点的光,“也许码头有人等,他们就不怕了。”
那些形单影只的船舶,在一望无际的江面上流浪久了,自然就会找到它们该停靠的港湾。
“恩……”闻着江面吹来湿漉漉的淡腥气,还有他头上淡淡的洗发精味,卞白贤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转头帮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下次带我去海边吧。”
“好,等我学了车就带你去。”朴灿烈侧过身把卞白贤抱在胸前,“怎么忽然我也好冷。”
“是吗。”伸手抱住他的后背,“那就抱紧点。”
回忆的声音很响,响彻云霄。
“下次再来阳安,会有草莓摘不。”卞白贤幽幽地开口。
“有——”微风抚过他的耳廓,带来一阵林间的甘味,朴灿烈失神地望着天空里几朵淡灰色的云,“好像要变天了。”
卞白贤仰起头看了会天,又侧过头,朴灿烈额头上细碎的刘海轻柔扬起,后颈因为抬起的姿势有微微褶皱。
他看了很久,在对方快要回过头的一瞬间又扭了回来,“唔……是啊,刚刚还是大太阳。”
“秋天总是善变的。”朴灿烈站起来,拍拍衣服,“走吧,等下雨就来不及躲了。”
“反正我身上也没什么干净地方了。”
“我可不想洗衣服。”
“……大少爷。”
“你说什么?”
“没什么,走吧。”他一个侧身手撑着地站起来,不自然地揪着耳垂,“说我休息够了。”走到箩筐前蹲下抱起来朝前走“你有没有觉得,小JO跟苗苗有点像。”
“他比苗苗黑一点,更瘦一些。”
“如果苗苗能说话,应该也是那种声音吧,水水嫩嫩的。”
“恩——”
“还有,他搬家的时候……有没有……”他原本想问的是有没有说什么,可是,苗苗不会说话。
“……没有”朴灿烈低头垂下眼帘,只能答上这么一句。
“哦……”
有些人,你想他的时候,往往他不在身边,以后也会跟着时间,渐渐地忘记想念。
夜晚,朴灿烈捧着杯子望着窗外的乌云出神,小JO走到他旁边拉了拉他的衣袖,“灿烈哥哥,上次的故事你还没讲完呐。”
“小JO乖,下次讲吧。”蹲下来摸摸他的头,朴灿烈抱歉地笑了一下,“今天我有点累了。”
“噢……”
“小JO,你到点睡觉了,”金俊绵走过来拉起他的手,“爸爸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唔……”小JO看见刚洗完衣服的卞白贤从洗衣房里走出来,跑过去拉着他的手,“白贤哥哥,不如你给我讲吧。”
“好啊——”虽然他不是个会说故事的人,但是哄哄小孩子睡觉应该还是能应付,卞白贤跟金俊绵打了个招呼,把小JO带到楼上,等他躺好便拉上被子,“小JO想听什么故事?”
“想听灿烈哥哥上次没说完的故事……”说起来还是有点失望的语气,“才讲到一半呐。”
“那你告诉我,他之前讲了什么?”卞白贤觉得自己编故事的能力还是不错的,或许可以胡乱扯一些。
“说有一个男孩从小的时候开始,每年冬天都在他家的楼下搭一个雪人……”卞白贤忽然愣住了,小JO不明所以,继续说着,“那个雪人,每次都会变成一个精灵,陪他玩耍,一年一年,一年一年。”
一年一年,一年一年,男孩长大变成了少年,从少年变成了男人,精灵却还是他儿时见到的摸样。
“为什么我在变,你却一点也不变呢。”他对着雪人说。
雪人不会说话,雪人只会笑,雪人过来拉他的手,却被男人躲开了。
“你不能也长大吗。”男人背过身离开了雪人,把他留在了原地。
一天一天,一天一天,每天上下班经过的时候,男人都能看见雪人笑着朝自己招手,却不再走过去和他一起玩了。
等到春暖花开,大地回温的时候,他的孩子告诉他,雪人化成了水,蒸发到天上去了,他走到窗口望下去,鼻子很酸,忍了很久才没有哭出来。
“雪人好可怜,白贤哥哥,你说是不。”小JO侧过身朝向卞白贤坐着的地方,“为什么他不跟雪人玩了呢。”
“因为他知道,雪人是永远不会长大的,精灵没有岁月,但是他有。”他伸手抚过孩童的耳鬓,轻轻地说,“想不想听下文?”
小JO猛力地点了点头。
“再后来,男人再也没有搭过雪人,等到他垂垂老矣的时候,从抽屉里翻出了一大推雪人的照片,他看着那些照片哭了,哭完又笑了。”
“哭什么?又笑什么?”
“他呀,”卞白贤顿了一顿,手放到小JO的额头上,“哭的是自己太傻,居然喜欢一个时间永远都不会走的精灵,笑的是,很快,很快他们就又能见面了。”
“好浪漫呀,”他睁着亮亮的眼睛,“那,雪人知道吗。”
“会知道的……”卞白贤趴到床上,撑着下巴。
男人走向天堂的时候,问上帝雪人在哪里,上帝不愿告诉他,他就自己找。
找啊找,找啊找。
“那最后他找到了吗?”
“恩,找到啦。”
雪人站在天堂的尽头等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笑着,“这么晚?我等你好久了。”
男人笑了,原来雪人的声音真如他想象的那样好听。
“多好的结局,”小JO想了想又问,“那为什么灿烈哥哥上次不说完呢。”
“也许,是他没有自信吧。”
“自信?”
“恩……乖,小JO,该睡觉了。”卞白贤把被子压到小JO肩膀,“晚安。”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噢……白贤哥哥晚安。”他闭上眼睛。
卞白贤站起来,走到门口轻轻关上门,倒了一杯水走回客房,打开台灯坐到床上,他发觉自己是如此的口干舌燥,原来讲一个很久以前的老故事,会这么累。
他拿起水杯,耳边却忽然响起巨大的轰雷声。
“哐嘡——”杯子摔到地上碎成一片片,他呆在原地。
过了一会房门被推开,朴灿烈跨了进来,“怎么了?”
“没怎么……我又干坏事了,嘿嘿。”他笑的心虚,站起来又蹲下,手伸出去的时候被握住了。
“捡什么,伤着了怎么办。”
朴灿烈一本正经皱眉的样子真好笑,他想,把手缩了回来。
“那怎么办。”
他走到浴室,拿了块毛巾,盖在碎玻璃上,“等天亮了再扫。”
“噢——”更大的雷声传来,卞白贤条件反射地捂住了耳朵,过了好一会才放下。
“还怕?”
“这是想改就能改的吗……”
“早点睡吧。”朴灿烈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等等——”
“什么?”
“可以的话,陪我待一会吧。”他抬着头,眼神可怜巴巴,“就一会。”
“……知道了”
“哎?”居然答应的这么爽快。
“你去刷牙。”
“刷刷刷牙?”
“恩,直接睡,我等你睡着,行了吧?”
“哦哦!那你等我一下!”
卞白贤虽然有些惊讶,还是快速进到浴室换了身睡衣,等他刷完牙回到卧室,窗帘被朴灿烈“哗——”的一声拉上了。
“下雨了?”透过厚厚的窗帘布,间歇划过的闪电还是让他有些心惊。
“恩……别想了,睡吧。”
卞白贤拉开被子钻了进去,朴灿烈便搬了一张凳子坐下。
“你……”卞白贤迟疑了一下还是没问出口,“不困?”
“还好——别废话了,快睡。”
“不如你也给我讲个故事吧。”
“你几岁?”
“再小也比你大。”
“嘁——”他摇摇头,“那你刚刚跟小JO讲了什么故事?”
“不告诉你。”
“肯定是什么小美人鱼之类没营养的。”
“你才没营养。”他掀开被子,瞪大眼睛,一脸不甘心的样子。
“这会又不怕了?”
卞白贤又老老实实地把被子盖好。
时间停滞的几秒后,他闭上眼,隔了一会还是睡不着,“好像……还是不行。”
“小朋友。”
轻不可闻的叹气声过后,卞白贤感觉有一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背脊,叫他无法动弹。
在仿佛被浸湿的空气里,朴灿烈隔着被子,一下下地拍着卞白贤的背,外面的天空闪烁不断,隔着厚厚的玻璃也明显阻隔不了轰隆隆的雷声。
卞白贤没有说话,朴灿烈也没有出声。
虽然隔着薄被,他好像还是能感觉都对方掌心的温度,还有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响声渐渐盖过了外面的震雷。
他好久都不曾感到如此安心。
[朴灿烈,你说,一个人的温柔到底有没有长短,尽头又在何处。]
卞白贤睁开眼,流连在对方深不见底的眼眸,朴灿烈愣了一下,手停下来,“还不闭眼?”
“哦……”
“哦什么哦,闭眼。”
卞白贤拽着被子的手心有些潮湿,他觉得自己的鼻息忽然变沉重起来,却还是乖乖地闭上了眼。
雨声渐轻,直到床上的人呼吸变淡了,频率也规律起来,朴灿烈才撑着床直起身,走到碎玻璃边上,用盖着的毛巾轻轻把碎片推到墙角。
走到门口,手搭上门把手的那一刻,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卞白贤埋在被子里的半张脸蛋,和轮廓分明的耳际线。
【我以为,我们的过往已经似落叶一般,平淡地止住声息,谁知它还是会掀起我心里层层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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