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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小说] 无非【灿白/中长/完结】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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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7 09:50:58 |只看该作者
Chapter 13

初秋,看你如孩童般的笑颜。
让我分分钟需要你,分分钟想你。

“老爷!”卞白贤穿着棉质格子睡衣从浴室里冲了出来,手里还拿着木头梳子。
“怎么了少爷?”朴灿烈揉揉脑袋一脸迷茫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走过来伸手帮他压下了翘起来的几缕头发丝。
“我掉发严重!”举起梳子在对方面前晃了一晃,把上面的头发扯了下来捏成团,“才梳了几下就掉那么多!”
“换季么,很正常啊——”打了个哈欠,拿起卞白贤手里的梳子往自己的头发上顺了两下,“你看,我也不比你少。”
“哎真的……”他把两簇头发放到一起比了比,“怎么会……”
“少爷,这叫正常的‘新陈代谢’”
“你的发质比我的硬哎。”
“这是重点吗!”不轻不重地敲了下他的脑袋,朴灿烈走到浴室挤牙膏,卞白贤想了想,跑到房间里,从抽屉拿了之前去同事婚礼上带回来装喜糖用的银铁盒,把两簇头发一起放了进去。

朴灿烈刷完牙走了进来,“干嘛呢。”卞白贤摇了摇铁盒挑挑下巴一脸得瑟,“把我们的新陈代谢收起来。”
“其实我一直好奇一件事,”朴灿烈走到他身后抱住他的腰,下巴无力地靠到他肩膀上,“一根头发的保质期到底有多久”
到底我们的发丝在成千上百万年以后,会不会化作尘埃,或者是一直沉在尘土里不腐朽,不死。
“等我们老了,估计也等不到它们变质的那天……”他转过身摸了摸朴灿烈的脸,“瞧你油光满面的,去洗洗。”
“油光满面也是你亲爱的。”抓住他的手腕面对面吻了过去,口齿间的薄荷味便散到两个人的嘴里,轻轻吮过薄唇,忽然牙齿被敲了一下,卞白贤嘿嘿嘿的笑,跟往常一样使坏咬住了朴灿烈的下唇。
“嘶——小坏蛋!”手从对方臂弯里穿过,他一个使劲把卞白贤提了起来,让他坐到柜子旁的高台上,又再一次抬头凑了上去。

夏日的余韵已经消散的丝毫不剩,他轻轻环住了对方的肩膀,任由他一寸寸撬开自己的牙齿,也任由自己沦陷在浓浓的牙膏味里。

“走吧,一起去洗脸。”一吻结束,朴灿烈揉了揉他额前的碎发,把他抱了下来,“记得今天我们要做什么吧。”
“记得,”卞白贤嘴角翘翘地看了他一眼,“带苗苗去画画。”

苗苗名叫周淼,今年6岁,是他们公寓隔壁家俩夫妻的孩子,先天性失聪,当然,也不会说话,因为公务原因,小俩口经常不在家,苗苗又因为自身的原因暂时没有找到合适的幼儿园,只能闷在家里,于是忙季便把苗苗托给他们照看。

而今天是他去小区里图画班学画的日子,朴灿烈决定带着大苗苗和小苗苗两个小朋友一起去。

大苗苗,自然是卞白贤。

说来好笑,苗苗跟他们认识和之后最粘卞白贤,一天起码往他们家跑两次,出门上班的时候一次,下班回家的时候一次,有时候卞白贤加个班还会赖着不走,非得等他回来扑到他大腿上玩一会才作罢,一回两回还能接受,跑了一两个月之后朴灿烈不干了,让卞白贤跟小孩三令五申,周末陪他去画画,换工作日不打扰他们二人世界,当然卞白贤转达的时候没有加上最后那句。

“大男人跟小孩儿吃什么醋呀,”卞白贤点他的脑袋嗔怒地瞪了一眼,“苗苗多可爱。”
“可爱是可爱,就是有事没事也跟你一样,老瞪我。”苗苗原来跟自己一样,独占欲强的很呐。“他是小苗苗,你就是大苗苗。”

于是卞白贤大苗苗的绰号也就这么坐实了,朴灿烈一副家长姿态牵了他的手走出家门,苗苗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小小的脸蛋和短短的齐刘海紧贴在额头上,蓝衣衬衫加嫩黄色的小斗篷,朴灿烈把卞白贤拉到他旁边对比了一下,“像,真像,”过了几秒又补上一句,“就是眼睛没苗苗大。”结果肩膀得到了对方重重的一拳。

苗苗自然看不懂两个大哥哥在说什么,跟着笑眯眯的来回望,卞白贤把手伸过来,他就高高兴兴地把自己的手递上去。

“啧啧啧,你也牵牵我呗。”朴灿烈把手放到卞白贤手心里。
“你也跟苗苗一样大?”
“嘁,不明摆着嘛。”别人面前说不准,但在你面前我可不就是三岁小孩。他一副‘你耐我何’的样子抓得更紧,卞白贤笑着拍了他一下。

最后三个人并排着浩浩荡荡地走进了电梯,无奈门太窄,朴灿烈差点被挤了,让大小苗苗嘲笑了一路。

等五彩调色板被整整齐齐地放到桌上,卞白贤便拉着苗苗的手挑着颜色,朴灿烈在纸上随便涂了两笔,几个女孩子看见便围了上来。

“大哥哥画得真好。”
“大哥哥也给我画一个吧,”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大眼睛问,“给我画朵花。”
“要什么花?”
“太阳花!”旁边的孩子凑到他耳朵边七嘴八舌的说,“喇叭花”“茉莉花”“牵牛花”
“别挤别挤,大哥哥透不过气了。”朴灿烈听着叽叽喳喳的声音头疼欲裂,赶紧一把拉过卞白贤的衣服下摆。“白贤哥哥也会画的。”

“胡说,我哪会,”卞白贤把苗苗抱过来坐到他腿上,把画笔拿起来放到他手里,“你才是学画画出身呐,我不班门弄斧。”

“那上次谁趁我睡着时候,在我的脸上画胡子?”画的倒不错,有模有样的,走出去还能以假乱真。

“胡子就两撇,跟能花花草草的比?”瞥了他一眼,把笔塞他到手里,“画!”
朴灿烈咧了咧嘴,捏起笔提起画板勾了两下,“那画向日葵吧。”

中间一个圆,紧密的花瓣盘在外面,绿色的梗亮橘色的花瓣,卞白贤看了一眼笑了,跟自家窗帘上的一模一样。

苗苗在旁边看着也开心,跟着鼓起掌来,女孩们更高兴了,一个个把自己的画板递过来,喊着让大哥哥再画点什么。

卞白贤把画着向日葵的板拿过来放到左手边,又抓住苗苗的手画了两笔,“苗苗,咱们画什么呐?”

苗苗自然不会回答,一门心思地盯着卞白贤好看的手指,他想了想,落笔在上面画了个屋顶,添了墙,窗,还有长长方方的门。

“这是我跟灿烈哥哥的家,好看不。”

朴灿烈在一边哄孩子,笑地既灿烂又温柔,他的酒窝,白瓷般的牙齿,对他来说,都是如同太阳一般的存在。

“还有大树。”从小就觉得,屋子旁边应该有大树,有石子路,还有太阳。他统统都添了上去,虽然画地幼稚。“画好了。”
苗苗回过头做了一个手势,是问他,“白贤哥哥,你画完了?”
点了点头,跟他比了一个“OK”
苗苗转过头拿起笔又画了一个人,两个人,一个圆圈和几根小线条,最后画了三个人在上面,歪歪扭扭的写了“白”“苗苗”“灿”上去。

“画什么呐?”朴灿烈好不容易让孩子们都回到座上去画画,走过来摸了下苗苗的头,“这几个火柴人是我们?”
“怎么,不满意?”
“把我画那么瘦,当然满意。”朴灿烈一把把苗苗抱了起来,跟他比了一个大拇指,“画得真好。”
苗苗指指画里的房子,再指指卞白贤,这是白贤哥哥画的。
“白贤哥哥画得也很好,是不?”
嗯!
“那有没有奖励?”
苗苗亲。
卞白贤把脸凑了过去,苗苗吧唧一下亲个正着,朴灿烈也趁乱凑过去亲了一下,满足的抿了下嘴巴,被踹都认了!

他似笑非笑的眉眼朝自己瞪了一下,又转头看看这个场景有没有落到别人眼里,“你什么时候能改改这个坏习惯。”
“什么坏习惯?”
“人前还不知道分寸的坏习惯。”
“什么叫知分寸?”
“就是,大厅广众不要动手动脚。”卞白贤趁朴灿烈不注意,拿沾着颜料的手指在他脸上抹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跟在一旁玩耍的孩子嚷嚷,“你们瞧,绿的黄的,像不像印第安人。”

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过来,跟着哈哈大笑跑来跑去,混乱中,却不知是谁,拿沾了蓝色颜料的手整个抹到卞白贤的脸上,换朴灿烈指着他笑破肚皮。

“笑什么笑,”他伸脚没踹到,扑过去假意使劲掐着他脖子,“很好笑吗。”
“不笑不笑,”把双头放在头上讨饶,又拉住对方的双手低下头,朴灿烈用别人都听不见的音量在他耳边说,“做一对小土著,感觉还不赖。”

卞白贤觉得耳朵痒得发颤,面上一红,大步跨到一米外,“我我我去洗个脸。”说完朝房间外快步走了出去。

“跑什么呀,”洗手间里,朴灿烈走到他身后,手伸过来也沾了水,往脸上擦了两下,“这颜料还挺好擦的。”转头看看卞白贤脸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哪个没分寸的孩子哟,半张面都变成小蓝脸了。”又伸手把他的脸掰了过来,“你擦的太用力了,脸都红了。”

用湿漉漉的手轻轻擦过他脸上的颜料,卞白贤不服气,下巴抬得比天高,“怎么明明是我带的头,到最后吃亏的反而是我?”
“放心,我不记仇。”朴灿烈拿纸巾上手擦了擦,“没了。”
“谁管你记仇不记仇,”他嘟囔着嘴,往对方额头点了一下,“下次我要报复回来。”
“行吧,你要打脸我就伸给你,谁叫你是我小祖宗。”说完捧着卞白贤的脸低头亲了一口,“怎么嘴唇上还有颜料味。”再亲一口,“还有,”继续亲,这次干脆捧着他的脸细细亲了起来,从左边到右边,又轻轻吸住他的上唇,亲完了还一个劲嘿嘿地笑。

伸手不打笑脸人,卞白贤无奈的把手伸进他衣服袋子里拉了一下,“别亲了,再亲也还是有颜料味儿。”
朴灿烈过去把他抱在怀里,深吸一口气,两个人身上的颜料味还不淡,笑着拉起他的手,“那回家拿香水抹个遍。”

回家的路上朴灿烈一手牵着大苗苗,一手拉着小苗苗,买了三支棒棒糖,哼着小曲走到一半,卞白贤停下脚步,有一片枫叶落在了他白色的鞋面上。

朴灿烈低头看了看,蹲到他面前,把枫叶拾到手上,站了起来。

“秋天的落叶怎么这样好看。”
“有什么好看的——”
“明明这么好看。”把落叶举到他面前,“回去当书签。”
“还说我喜欢破玩意儿……”卞白贤挑挑嘴角,“你比我更喜欢。”
“拜你所赐,我也越来越有浪漫情怀了,是不。”朴灿烈搂过他肩膀,“走,回家。”

因为是在浪漫的秋天,深绯色的枫叶也变得煽情起来,衬得他脸庞温柔无边,头顶摇曳的枫树哗哗作响,卞白贤抬头望了一眼正在一片片下坠的枫叶,深深地把它印在了脑海里。

“嗯,回家。”

跟我爱的人一起回家,不怕牛奶过期食物变质,不怕洗脸没人递毛巾。
跟我爱的人一起回家,一年四季有他,分分秒秒有他,风风雨雨,都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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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7 09:51:16 |只看该作者
Part 2

吻遍你的后颈,记住你掌心里的每一条线。

把苗苗送回了家,卞白贤两腿一瞪侧躺在沙发上,Mousse跑过来扑他个满怀,胸口一沉,咳了两声。
“咳咳咳——Mousse你再重一点可以压断我肋骨。”Mousse脚踩在地上,上半身趴在他身上不肯动,他又大声喊了一句,“朴灿烈,我要吃葡萄。”
隔了一会换过睡衣的朴灿烈走出来,压到沙发背上,摸摸Mousse的头“好久没给Mousse洗澡了。”
“先吃葡萄。”
“先洗澡。”
“你要洗澡?那你去洗。”卞白贤装傻听不懂,一边揪着Mousse的耳朵啦啦啦唱歌。
“你不给它洗,别指望我给你洗葡萄。”
“混蛋!”卞白贤瞪了他一眼,扶着Mousse的身体放到地上,不情不愿地牵着它去阳台,拿了细水管给Mousse冲凉,小可爱一个激灵使劲甩了甩毛,把水珠子都溅到卞白贤身上去了。
“臭小子,每次给你洗澡都得落一身湿,”假怒地拍了拍它的脑袋,把洗浴粉倒出来抹到它身上使劲地搓。

朴灿烈挽着袖口把装着葡萄的碟子拿了出来,放到茶几上,拿了一颗走到阳台,伸到他嘴边,“呐。”
卞白贤张开嘴,“唔,甜!”
朴灿烈伸出手,“吐这儿。”把葡萄皮接到手里,走到厨房扔了,走回来又蹲到地上,“我来吧?”
“别,你不是刚换了睡衣,弄湿了还得洗。”卞白贤手绕过Mousse的身体上下抹了几下。“离远点儿,一会溅到你身上了。”

朴灿烈退到阳台外面关上玻璃门,蹲着看卞白贤的动作。

对方拍了下小可爱的屁股让它转了个身,拿水一边冲一边给Mousse抓痒,还挑了挑它的下巴,“居然跟一只狗耳鬓厮磨的,”朴灿烈咬咬牙,敲了敲窗大声朝他喊了一句,“等下我给你洗!”
卞白贤翻了个大白眼,拿水龙头对着玻璃,水柱喷到玻璃上流了下来,模糊了他坏笑的脸。“谁要你洗。”

朴灿烈透过玻璃,朦朦胧胧看到他微微湿润的耳鬓,发梢滴着的晶莹水珠,皱起脸的小表情,和笑起来唇角那颗淡褐色的小痣,喉咙又干又涩。

待卞白贤走出来的时候,朴灿烈走上去用力地抱住了他,也不管身上是不是新的睡衣会不会湿,一把扣住他的后脑勺深深地吻了上去。

“唔,你干嘛!衣服湿的!”卞白贤推了推朴灿烈的胸膛,对方不依不饶地把他的上衣掀了起来,黝黑的眼睛看着他,“脱了就不湿了。”
“大白天呐,别跟发情的大狗似的。”卞白贤身上被朴灿烈抚过的地方又痒又热,像火烧似的,还是竭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朴灿烈搂过他的腰,转身把阳台门合上落了锁,“哗”一声拉上窗帘,声音低沉又沙哑,“这样行了?”
“行什么行——喂你放我下来!”卞白贤忽觉身体一轻,整个人被朴灿烈抱了起来,放坐到沙发背上,又被带着滚落,陷进沙发里。
“朴灿烈……你想干嘛。”他咽了下口水,眉头皱到一块,又被朴灿烈轻轻抚平。
“你说,还能干嘛”
“我……我没准备好。”
“要做什么准备?”
卞白贤一时口干舌燥说不出话,但朴灿烈抓着自己手臂的手心滚烫,还有他深邃见不到底的眼睛也极具说服力。

他愣了一愣,泄气地放下了抵着对方胸口的手。

朴灿烈得到默认便整个人压了上去,快速掀落卞白贤的上衣,双手抱过他削瘦的身体,轻轻地吻上他胸前的锁骨,又从他的眉心吻到眼睛上。

卞白贤紧张地发抖,眼皮也在轻轻打颤。

两个人之前不是没有厮磨过,但从来都是理论没有实践,好几次擦枪走火都因为卞白贤的慌乱而半路停了下来。

“白贤……”朴灿烈很少只叫他的名,卞白贤睁开了眼睛。
“我爱你,虽然我常说,但每一次都说的很认真,你知道的吧。”朴灿烈重新凑上去轻吻他的眼睛,鼻尖,到嘴角,手指细细描过他的唇,轻轻淡淡地,摸着他的发鬓。

遇到你我不止一次的觉得幸运,成千上万的人里面,也只有你能让我孤注一掷地去爱。他看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的眼睛里面有让我沉醉的湖泊,或者是一颗蓝宝石,那光芒耀眼夺目得叫我移不开一步,像中了毒落了咒一样……你是有魔法的吧,卞白贤。

他听完,伸出双手摸上朴灿烈的脸,向自己拉了一把,闭眼,吻上他的唇,“我知道,我都知道……”卞白贤有没有魔法他不知道,但他这辈子最大的魔咒就是让朴灿烈死心塌地的来爱自己,却也跟着他丢盔弃甲义无反顾,深深地陷到了泥潭里。

朴灿烈微笑,用嘴打开他的牙齿,细细吸允过他舌尖的幽香,像绽放的花朵一样娇嫩,那滋味又像甜酒一般迷人心智。

他一路轻舔到卞白贤的胸膛,腰腹,到了肚脐,使坏的轻轻咬了一下,又虔诚地摩挲着他光滑如瓷的肌肤。

“喂,朴灿烈!”卞白贤觉得身体很烫,心里面好像有一把火在灼热地燃烧。“别舔了,痒死了!”
“舒服吗?”朴灿烈坏笑的拉下他的裤链,手伸了进去。

“你!等等!”他像受惊吓的小猫瞪大了眼睛,挣扎着撑起上半身,想从对方的怀里解脱出来,下一秒却被堵上了嘴。

朴灿烈竭力取悦卞白贤不是一次两次,离开他的唇,把胳膊撑在对方身体两侧,不断摩挲卞白贤微颤的身体,“别怕,”又探下头去亲吻,“有我呐。”

“谁怕了,”他可不是胆小鬼,一下咬住朴灿烈的舌头,“我卞白贤天不怕地不怕。”

他只怕岁月有尽头,怕日有长短月有圆缺,怕,爱可浓烈,亦会减淡。

青色的微光从室外透过窗帘照了进来,这个午后的时光能有多短暂,又有多漫长。

双手点燃了他全身的肌肤,缠绕过他的呼吸,灼热地烫在他的后颈,珍惜地吻上了他如同月牙般的背脊,拂过他每一寸白皙的肌理,他们紧紧地拥抱,深刻地沉沦。

进入他的身体,是下午三点五十分,朴灿烈轻柔地抚过他的额头“疼么?”

“不疼……”他抱住了朴灿烈的脖子,把头埋进他肩窝里,快要落泪。

其实被对方带起的每一下都很疼,但被朴灿烈深爱的代价不就是交付自己,从身体到心灵。
沙发的布料一下下摩擦着他的背脊,他知道自己的手指已经在朴灿烈身上掐出了好几道红痕,对方驾着他的手臂上也满是浮汗,他咬住牙关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其实那种隐隐约约的低泣更能催化朴灿烈的情欲,不知不觉间撞击的力道又大了几分。

“朴灿烈,我疼——”竭力不让眼泪浮出眼眶,只能抱紧他的脖子求饶。
他的动作慢了下来,找到卞白贤的手掌紧紧贴了上去,“咬我。”
“不咬……”他可是一点力气都没了。
“不咬就继续。”
“等等……”他张开嘴轻轻咬到朴灿烈肩上,好像疼痛的确缓解了一些。
“那我继续了?”
“嗯……”
除了沉溺别无他法,因为他们是这样小心翼翼,亦步亦趋,又十指紧握地纠缠在一起。

最后他们躺倒在沙发上,盖着薄毯,卞白贤被温柔地抱在对方怀里,汗已经浸湿了他额前的碎发,朴灿烈吻过他的后颈,摸了摸他的发尾,又把他的手举到眼前,捏着他淡粉色的指甲盖。

“你的手指真好看。”
“在你眼里我什么时候不好看……”
“不让我在别人面前亲你的时候”
“那你也有不可爱的时候”
“什么时候?”
“仗着比我高动不动就亲我的时候。”

朴灿烈呵呵呵地笑,坐起身来穿上睡衣,用毯子把卞白贤清瘦的身子包了个严实,一把抱了起来。

“这样有没有好点?”
“好什么”
“不是比我高了么——”对准卞白贤微张的嘴又吻了下去,“以后你再嫌我高,我就这么抱你。”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有本事放我下去,我们单挑。”
“哦?”朴灿烈挑了挑眉,“放你裸着下去?”作势要放手,被卞白贤一把搂住了脖子。
“等等!”他脸上红潮升到耳朵根,嗔怒地瞪了朴灿烈一眼,在对方看来又有万种风情,“等等等我穿好衣服。”

“不给穿,”他收紧手臂朝房间走去,“刚才沙发太挤,我们换宽敞点的地方再来一次。”
“谁要跟你再来!”
“反对无效,驳回上诉。”走进卧室,腿朝后一伸,“啪嗒”一下关上了门,也把盎然的春色关在了房间里面。

此刻,客厅是静悄悄的,只留下刚才他们温柔缠绵过的沙发,和阳台里已经熟睡的大狗。


【拉着你的手,我总以为下一站是天涯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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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7 09:51:35 |只看该作者
Chapter 14

普通的日子还是普通的过,而这些日子都会变成你我的旧日。

冬日的阳光再强烈也都是干涩湿冷的,卞白贤用力地搓了搓手,在冰冰凉凉的键盘上继续打起字来。最近公司为了节省开支把暖气温度降低了,对他来说就是折磨,在办公室里连大衣也不敢脱。

“白贤,主编说稿子今天一定要交哦,辛苦啦。”穿着高跟鞋的女同事把文件放到他桌上,对他温柔无比地笑了一下。
回以苦笑,卞白贤撑着腮帮,拿起一边的手机发了条短信,[今天又要加班:<]
过了一会那边也回了一条,[我也是……参赛截稿日提前,今晚可能要睡办公室……]
[记得吃饭!]
[你才是,胃不好的那个可是你!]
[谨遵老爷教诲]卞白贤捏了捏太阳穴把手机放下,跺了跺脚,对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发起呆来。

从吴亦凡说要给朴灿烈升职机会开始,两个人就过着聚少离多的日子,一方面,年底报社出刊频繁,另一方面,朴灿烈一直往来于外省市参加室内设计比赛,出差的次数也渐渐多了起来,他也并非不能理解,只是没有朴灿烈在身边的日子,自己总是变得不安罢了。

年少又不顾一切的时光总是短暂,而他们都是要为生活而忙碌的人,他也有很努力的说服自己。

晚上八点敲过,卞白贤把手里的稿子在桌上敲了两下叠到一起,对着灰白的荧光屏盯久了,眼睛有点疼,一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没有未读短信。

揉了揉头发,关上电脑拎着包走出办公室,跟着人群一起熙熙攘攘地朝地铁站走去,到超市买了个便当,在站头的椅子上坐下来。

打开便当盒盖,忽然就变得没有食欲,筷子搅了几下又扔了进去,站头涌出的人群,在他旁边坐下又走的人,在他眼里都变成慢镜头不断重复,恍恍惚惚中,他也不知道上的是不是对的地铁,下的是不是对的站,路过熟悉的建筑,走到自家公寓楼下抬头看了一眼。

一片明亮里的黑暗特别刺眼。

慢悠悠地坐上电梯,看着自己苍白地脸印在光滑如镜的门上,卞白贤手里拿着钥匙轻轻地晃悠,门口窗台上的盆栽也好久没浇水了,他低下头来研究了一下疯长的芦荟,转身旋开了门。

Mousse坐在面前朝着他晃脑袋,他看见小可爱忽然也提起了一点精神,上去抱着它的脖子晃了两下。

“傻小子,忘了还有你在给我等门呐。”
“你的臭爹地没良心,丢我们两个在家里小眼瞪小眼,”摸摸肚子,“我还什么都没吃呢。”
他站起来走到厨房打开冰箱看了眼,只有牛奶可以喝,倒了小半杯放进微波炉里转了转,打开电视盘腿坐到橙色单人沙发上。

喝了一口热牛奶,唔,暖和,他舒服地往后一靠,Mousse走过来趴到沙发旁,电视机里清明的女声在念着新闻,内容是明天晚上会有几百年一遇的流星雨。

“怎么这么多‘百年不遇’的流星雨……”总有那么些人喜欢强调流星雨的稀奇,一年也总有那么几场的‘百年不遇’。

他拿出短信给朴灿烈发了[饭吃了没?我在喝牛奶]过去,好一会也没有动静,把手机随意塞到沙发缝里,又忍不住隔一会看一眼。

牛奶喝完了朴灿烈也没回只字半语,他赌气地按了关机,走到水池边洗杯子,之后又调了几个频道,看不着顺眼的电视节目,索性关了直接去洗澡。

本来每天晚上可以和朴灿烈看很久的电视,从八点档偶像剧到深夜档侦探剧,从言情文艺到爱情喜剧,几乎没有看不进去的东西,他一边搓着头发上的泡沫一边愣愣地想,原来如果不是跟朴灿烈一起看的话,再吸引人的电视剧都变得没有味道了。

躺到床上,移到原本朴灿烈的位置,闻着他枕头上的味道,是熟悉淡淡的绿茶香,他侧躺着又没出息的开了机,朴灿烈的短信便一条接着一条的涌进来。

[吃过了,汉堡可乐垃圾食品,你呢?]
[刚刚去开会了,你人呢?]
[怎么不回我?]
[喂你不是生气了吧……]
[居然关机!回家收拾你!]
[别生气啊少爷,我给你卖个萌,汪汪——]

卞白贤捧着手机扑哧笑出声,真要说起来,“汪汪”也是有个故事的。

曾经有一次,他们吵架吵的急了,自己摔门打算离家出走,走到一半发现只带了手机,偏偏忽然下起零星小雨,而且渐渐大了起来。
他被淋的措手不及,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但没走几步,忽然就有一把伞撑到自己头顶。
抬起头是朴灿烈欠揍的笑脸。
“少爷,别生气了呗。”刚刚才吵过架的人怎么能一下子又笑眯眯的,他怒不可支。
“不想看到你”把脸别到一边,他继续往前走。
“我给你赔罪还不行嘛。”
“不用。”
“下这么大雨呐,别闹了。”
“你说谁闹?”
“你现在不就跟我闹脾气?”
“你滚!”
朴灿烈笑容一僵,伸手想拉他,被用力地甩到一边,“需要我重复吗,我说,你,滚。”
“卞白贤,你说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让我滚。”
“你滚你滚你滚你滚”一步步向前一下下推朴灿烈的肩膀,也逼着他一步步后退。
“卞白贤!你犯什么神经呢!”对方急了便大声地吼,没想到卞白贤反倒瘪起了嘴。
“你现在也会吼我了?”
“我……”
“你走吧……”卞白贤握紧了拳头,“我们都冷静一下。”
“不走。”朴灿烈盯着他的眼睛语气坚定,“不走不走不走。”
“别说了……”捂着耳朵蹲到地上,卞白贤从来没有觉得脑海里这么混乱过,“我不想听。”

隔了几秒像几世纪,忽然有一双大手抱住了自己,雨伞被丢到一边,冷冰冰的雨滴就顺着两个人紧贴的脸颊滑到地上。

“不用耳朵,就用心吧。”朴灿烈的声音真是有很浓重的蛊惑意味,卞白贤放下手,对方轻轻地贴着他耳朵说道,“你让我走可以,但我要是真走了,谁给你撑伞呐——”

原来人缴械投降真的是一瞬间的事。

那次是卞白贤第一次为了朴灿烈的一句话流眼泪,低下头捂住了眼睛。

“哎……你别哭。”他连忙跪在地上去抓卞白贤的手。
“别看我,丢脸。”
“在我面前还管丢不丢脸呐,别哭了。”你哭比我自己哭还难受,朴灿烈喉头酸涩,双手抓住了他的肩膀带进怀里。
“我没哭……”
“是,你没哭。”
“我也没错。”
“当然。”只要卞白贤开心,他可以认一辈子的错。
“以后不许吼我。”
“再吼你名字倒着写!”
“不止,还要倒着走路。”
“行,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还要扮大狗”
“汪——汪——”他立刻老老实实地蹲在地上,吐了吐舌头。

“哼,一点都不传神。”朴灿烈拉着他站起来,伞被撑到两个人头顶,“以后我会学着怎么能更像大狗——嘿嘿”然后牵起他的手扣住,“都淋湿了,回家吧。”

看着他膝盖一片泥泞,自己先忍不住笑出声来。“真是脏兮兮的流浪狗。”

“我只是卞白贤专属的。”骄傲的抬起下巴,圈住他的肩膀,“是你一个人的大狗。”

说起来自己从来都是任性的那一个,卞白贤从回忆里清醒,手机又震动起来,他嘴角一挑按了接听。
“怎么不接电话!”
“刚刚手机没电了——”才不承认自己故意关了机。
“晚饭吃过了?”
“恩。”喝了牛奶也算吧。
“电视别看太晚,有好片子等我回去一起看。”
“知道啦,你明天可以换休吧?”
“恩,大概一早回去,你早点睡吧。”
“还早呐……”
“那再聊会儿。”
“朴灿烈,什么时候去看电影?”
“下个月?交稿以后就有长假了。”
“等你放长假去旅游吧。”曾经说过去雾里的计划,也因为一年年的工作耽搁下来,好像休假去旅游也变得很奢侈。
“知道你想什么,”朴灿烈拿着电话走到窗口,眺望着远处似真似幻的景观灯,“明年一定能去雾里。”
“恩……等等,我有电话进来了,一会打给你。”
“好,挂了。”

朴灿烈合上手机,把眼睛摘下来揉了揉鼻梁,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恩,还是没有我家少爷泡的好喝。

窗外一片宁静,他忽然想早些回家,能抱抱卞白贤也好。

另一边。

卞白贤放下电话,走到阳台打开门,一阵寒风便刮了进来,猛的卷起窗帘,又轻轻落到地上。
他失神地坐到地上,望着天空暗淡的星光,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想回打给朴灿烈,半途又作罢。

Mousse走到他旁边蹲了下来,把头靠了上去,“Mousse,你说,冬天什么时候会过去。”

你说,如果等天亮起来的时候,在阳光重新照到地平线的那一秒,是我们还可以无忧无虑相爱的时间,是不是还太短暂。

晚上,卞白贤晕晕乎乎地做了一个梦,梦见那场大雨将他淋地浑身冰凉,朴灿烈远远地撑伞走来,伸出手说,“跟我回家吧。”

他还没来得及把手抬起,刺目的光便从头顶罩下,对方的脸也变得模糊一片看不真切,他一边往前探一边摸索,走着走着绊了一下,沿着长长无止尽的台阶滚了下去,摔在地上也不觉得疼,再抬起头,朴灿烈已经不见了。

“朴灿烈,你在哪?”他幽幽地对着一片雨雾开口,游荡在耳边的也不过是自己的回声罢了。

“朴灿烈,你别走,雨还没停呢……”

猛地睁开眼睛,卞白贤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朴灿烈就躺在自己身边,看了看床边的淡蓝色荧光时钟,凌晨三点半。

他伸出手紧紧揪住了朴灿烈的睡衣,把头靠了过去,紧贴着他的下巴。

似乎是感觉到了动静,对方的胳膊伸过来摸了摸他的头发,把他整个身体搂进自己怀里。

“怎么了?”耳边是似梦非梦的嘟囔声,卞白贤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醒着。
“你不是睡办公室?”
“办公室的沙发太硬……”朴灿烈已经一半思绪进入了睡眠状态,自然是不能告诉他自己加快了画稿的进度,匆匆忙忙赶回家来陪他睡觉的。

“哦……那睡吧”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脸廓,卞白贤把身体蜷到一起。

“没事吧……”他的手臂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自己的背脊,“做噩梦了?”

“恩……没事,睡吧。”卞白贤强忍着眼眶酸涩,轻轻地摸到朴灿烈的手握了上去。

【如果有一天,你怀里抱着的是另一个人,是不是还会像哄我一样的哄他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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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7 09:51:51 |只看该作者
Chapter 15

我以为遇见你是神的恩赐,但神说,世上并没有两全其美

冬日流连在我脸上的大手,有着我熟悉的温度,一觉醒来的时候,他坐在床边看着我,直勾勾的,我不好意思地伸手推了一把,“看什么呀。”

“看你呀。”朴灿烈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好看的牙齿,还有嘴角的小漩涡,总让人觉得暖阳都不及他万分之一的灿烂。
“别看了,脸还没洗呐。”
“我也没洗。”
“为什么不洗?”
“我在等你呀,”他拨开我的刘海笑着说,“等你起床和我一起洗。”

他总是这样,不经意的一句话就能让我感动万分,但现在的我只想告诉他,朴灿烈,别再等了,别等到等待变成习惯,想改就来不及了。

我坐起身来,低头穿上他帮我摆正的棉拖鞋,一个淡淡的亲吻便落到我发顶上,我抬头只看见他若无其事走远的背影,和嘴角弯弯。

突袭亲吻是生活的调味剂,这句话是他说的,当然我也很乐于被偷袭,虽然我面上一直吼他没分寸,也不知道怎样表达我已经依赖于这种不经意的温柔。

走到洗手台前,照样已经有挤上牙膏的牙刷躺在我的杯沿,拿起来不紧不慢的刷牙,他站到我身后,抱着我的腰,下巴抵在我肩上,“昨天晚上做噩梦了?”
“唔,”算是吧,我点点头,他又抬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怎么好像有点烫。”
我拍开了他的手,漱了漱口,“是有点晕。”不知道是不是梦里那场雨淋得我发了烧。
“昨天晚饭吃什么了?”
“唔,牛奶。”我老实回答,额头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他手指一下,冰冰凉凉的。
“不听话是吧,平时胃口挺大,净挑我不在的时候犯浑。”他把我身子移到一边,利索地挤了毛巾在我脸上温柔地擦了两下,我享受地眯起了眼。
“你是猫科动物来的?”他把毛巾挂好过来牵我的手,拿了电话塞过来,“给你们主编打个电话。”
“干嘛?”
“请假!还能干嘛”一边走到床头柜的第二格抽屉里翻温度计,“给你量量,严重的话去医院看看。”
“不去,”我撅起嘴,“又不是什么大病,躺一阵就行。”他拿着温度计走进浴室用凉水冲了冲,等我挂完电话,正好塞进我嘴里,“舌头压着。”
“我有常识……”
“还回嘴!”
“哼——”我怪怪地闭上嘴不说话,大咧咧地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Mousse过来摇摇尾巴,我拍拍旁边的位置,他蹦跶一下就跳上来趴着,我们小可爱真乖,我摸摸他的头。

过了几分钟,朴灿烈伸手把温度计拿了过去,37度5,低烧,可以控制,又转头跑去拿退烧药。

“别忙活了,药吃多了脑袋会变笨。”我朝他吼,他却充耳不闻。
“不吃药就已经那么笨了,多吃两粒没事。”
“不要仗着我生病就挑战我极限啊你。”
“不要仗着你生病就胡闹啊你。”
“嘁——”我斜了他一眼,一条毯子带着绿茶香味扑到我脸上,盖好,他说,我怪怪把它披到肩上,歪着头看他在厨房里忙东忙西的样子,一会探了个头出来,问我,“电饭煲煮粥要放多少水啊?”
我骂了他一句大傻个儿,从沙发上裹着毯子伸手去拿手机,“我上网查查……”
“……我就不该问你。”

折腾了好一会热腾腾的粥终于出炉,我坐定,但懒得动手,“啊——”
他吹了两口气就递到我嘴里,明明清淡无味,我却尝出了轻微的甜味,你放糖了?我没问出声,又张嘴喝了两口。
“能喝不?”
我点点头,舔了两下嘴唇,他凑过来想亲我,被我躲了过去,“传染给你怎么办。”
“我不怕。”
“你不怕我怕,最终评比还没结束呢,到时候小心没力气上台领奖。”如果可以,我想看着你得奖。
“你就这么有把握我能拿奖?”
“恩,”他朴灿烈的本事我可是看在眼里的,上次给我搭的埃菲尔铁塔的模型还摆在房间里,可好看了。
“得奖了有什么奖励没?”
“给你亲一口。”
“才亲一口?”他瞪了我一眼,“现在想亲也能亲。”
“别别,我真的怕传给你。”
“知道了,”他揉乱我的头发又慢慢顺了回去,“等下再回去躺会儿。”
“不要,”陷进黑暗里的感觉一点也不好,我把粥往前一推,“不喝了,”转过头看着他,“我们去散步吧。”
“这个身体还去散步?!”被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头,朴灿烈环着我,把我从椅子上提了起来,“给我乖乖待在家。”
“就楼下走走嘛,带Mousse一起散散步。”我几乎恳求的眼神落到朴灿烈眼里,他马上口气就软了下来,“怎么突然想散步?”
“难得我们两个白天都在家,Mousse也很久没有出门了。”我摇了摇他的衣摆,“就半个小时,恩?”

最后还是拗不过我的必杀技,虽然我的撒娇在别人眼里是最拙劣的小把戏,在他那里可是一击即中。

他把我最厚的外套拿了出来,穿到我身上,把纽扣一个个地扣紧,还有围巾,手套,口罩,一个不落,穿戴好以后又把帽子套上来,把我翘在外面的头发压了进去。

“真暖和。”我仰着头咯咯笑,心想没有比这更温柔的事了。

“要是这样还不暖和,我就一个个打电话到制料厂那里去投诉。”他捏了捏我的鼻子,牵起我的手又牵着Mousse。“走吧。”

坐着电梯走到花园里,秋日半枯的树藤早已统统变成干瘪瘪的枝条,路上也没什么人经过,有些荒凉颓然的模样,尽管隔了好几层衣料,刺骨的寒风还是让我眼睛痛瑟不已。

走过一长条石子路,跟带着幼童出来玩耍的老人打过招呼,经过旧木长椅,我便耍赖说走不动,一屁股坐到上面,把手套卸到旁边,他跟着坐下来,一边拉紧我松垮垮的围巾,一边担心地伸出手指摩挲着我的脸,抓过我的手拉放在他掌心里握紧,“干嘛脱手套?不冷?”
“不冷,走了几步热得很……”

况且有朴灿烈在的日子里,卞白贤从来也没有觉得冷过。

“那再坐一会就回去,慢点热度升高了怎么办。”
朴灿烈,不要对我这么好。
“对了今天晚上好像有流星雨,不知道阳台上能看见不。”
朴灿烈,不要对我这么温柔。
“晚上吃什么?”
“朴灿烈——”
“恩?”
“手伸出来。”
“干嘛?”他不明所以地看了我一眼,还是老老实实得把手伸到我面前,“不会是要咬我吧。”
“你干嘛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我把手抽了出来,“闭眼。”

他紧紧地闭上眼,我就从口袋里拿出先前偷拿的手表,扣到他手腕上,“生日礼物。”
他睁开眼睛,把手腕抬到眼前晃了一晃,“这么老土?”
“你敢嫌弃试试!”
“我还没说完呐,老土的东西最适合我了。”他笑着摸了摸表面,“可是我生日还没到啊。”
“今天氛围好,就先送你了。”我猛力地拍了两下他的背,自己却咳了两声,担心在他的脸上越发浓重,我笑了笑,“好像还是太冷了,我们回去吧。”

我真不适合冬天,那只会让我过分贪恋朴灿烈身上的温度,甚至可以不需要阳光。

怎么办呢,如果你现在多问我一句,究竟为什么要提前送你生日礼物,也许我就会回答你,也许我会把真相告诉你,但你就是这样,从来不问我理由,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回去的路上我还是不肯戴手套,一定要让他握着我的手,因为我手心滚烫滚烫的,传达到他手心里的温度就是我爱的热度,他会感受到吗。

“你说今年冬天会不会下雪。”
“会,”他把我的手揣到他口袋里,“到时候我们一起看,Mousse也喜欢。”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他的笑容闪亮得叫人晕眩,“走,上楼。”
“恩。”我知道此刻我的笑容和他一样,一定是幸福的不像话。

幸福不是人能伪装的假象,它只会深深埋到你每一个表情里,叫别人心里也暖起来。

夜里,我果然烧得更厉害,朴灿烈放了两块毛巾在冰箱里,隔一会拿出来敷到我额头上,我只能抱歉地朝他努力微笑,“唉,难得的假期让我毁了。”
“乱说什么呐,”他把被子盖到我肩膀,用力压了两下,“要不还是去挂急诊吧?”
“小毛病挂什么急诊。”我摇摇头,把手伸了出来,“热……”又被他塞回了被子里。
“乱动什么,汗捂出来烧才会退。”
“朴灿烈,流星雨什么时候来啊?”
“好像要九点吧,”他举起左手看了一眼,“还有一会。”
“我想看。”
“怎么看?”
“你把窗帘拉开,我们在房间里看呗。”
“行。”我知道,即使我们住的楼层再高也是看不见的,因为今天是个阴霾天,但他还是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然后走回来躺到我旁边,用身体包裹住我,“这样看的见不?”

“恩……”
灰黑色的云朵挡着月亮,隐约透出的光也脆弱不堪地照到房间的木头地板上,我头晕极了,视线也迷迷糊糊,他就把自己凉透的脸贴过来,“舒服点没。”
“恩,像冰块。”
“以后不要再生病了。”
“恩,你也是。”不要生病,不要让我也像你担心我一样,提心吊胆地担心你。
“我可比你强壮千百倍。
“不见得。”
“不然你亲我一口试试,看我会不会被传染就知道了。”
“那,亲一个脸吧。”
“真的?”他把我扶正,把脸伸到我嘴边,“这里。”

我吧唧亲了上去,他忽然把头转了个方向,我干涸不已的嘴唇便和他的贴到一起,柔软的触感让我情不自禁红了眼眶,所幸床头灯的暖橘色是淡淡的。

“又偷袭我——”无力跟他争辩,把头靠进他怀里,“传染了不怪我。”
“同甘共苦才是好老公。”
“去去去,瞎说什么呢。”
“说我是你老公啊,你也是我老公,老公老公,最后就一起变成老公公了。”
“谁要跟你一起变成老公公……”捏了一下他环在我腰上的手,“到点了吧,流星雨该落下来了。”
“恩,已经落了。”我们一起抬头看着灰靡的天空,连半点星光都看不见,“许愿吧。”
我有好多愿望要许呐。

“在雾里的时候我许过了,不许了。”他把头靠到我头上,蹭了两下。
“我没许,那我许呗。”
“恩,让给你了。”
“朴灿烈赚大钱,朴灿烈得大奖,朴灿烈买大豪宅……”朴灿烈安康,朴灿烈快乐,朴灿烈
幸福。
“怎么都给我许了,你自己呢?”
“你好不就是我好。”你安康我才安康,你快乐我才快乐,你幸福我才幸福。
“也对。”他低沉的笑声在我的耳边萦绕不去,我轻轻地闭上眼。

外面的月色如此昏黄不清,流星雨啊,它会听见我的心愿吗。

【神啊,请怜悯我的自私,我只希望能在这停止的时间里,多抱他24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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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7 09:52:09 |只看该作者
Chapter 16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
所以别对我说谎。
告诉我,怎么样才能挽救你的心

卞白贤离开公寓的时候,是朴灿烈从洛城出差回来的那天,他原本应该迟一天回来的,只不过是鬼使神差的提前坐上了火车。

一路上风尘仆仆,途径楼下的花园,绿色的嫩芽已经从枝头探出脑袋,整片大地都在渐渐回暖的模样。

他拎着行李打开门,看见客厅里放着已经打包好的大纸箱,一个陌生男人正从他和卞白贤房间里拖出行李箱。

对方穿黑色的长风衣,有着凌厉的眉眼,小麦肤色,看见他略微愣住,把行李箱拖到他面前站定。
“你是谁?”他现在可不想先入为主的认为,自己变成了电视剧里悲情的男二号。
“你好,金钟仁。”他友善的伸出手,却被对方无视,朴灿烈径直绕过他走到房间里,看见卞白贤合上了衣橱右边的门。

“卞白贤,你怎么回事?”
卞白贤看见他先是错愕了一下,往后退了两步,站定,直视他淡淡地说,“你都看到了,”拎起床上的行李袋走上前,“搬家。”
“搬什么家,搬去哪?”朴灿烈此时已经头疼欲裂,早上从火车站下来直奔回家,几乎没有停顿休息,未干的晨露还挂在衣衫上。

“搬去张艺兴那里住。”
“你在跟我开玩笑?”
“我看上去像开玩笑的样子?”
“为什么?”
“没为什么。”他低下头看着朴灿烈鞋尖上的灰尘,拎着行李袋的手指紧了一下,“你忘记换鞋了。”
“你生我气了?”
“生什么气?”
朴灿烈一时之间也回答不出来,但他理所当然的认为,对方这种行为一定是自己无意中做错了什么。
“你没做错任何事,”卞白贤抬起头,笑的温柔又悲哀,“错的是我。”

他错在以为只要年少,就能战胜一切,错在以为只要相爱就可以无所畏忌,错在,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和朴灿烈待在只有两个人的象牙塔里。

“我们分手吧。”他松开紧握的手指,但看见对方惊愕又疲惫的表情,心里还是一阵苦涩。

“为什么。”这是朴灿烈第二次问了,语气变得很卑微。“卞白贤,你知道,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所以不要对我说谎。”
“因为我不想再这么下去了,我好像……不爱你了。”
“说不爱就不爱了?”
“是。”
“如果我不提前回来呢,你打算就这样偷偷逃走?”
“是。”
“你说好跟我一起去看电影的。”说要和我每天面对面醒来,和我一起去旅行,和我一起变老的人,也是你。
“是我失信了。”
“你现在说这些有用吗?”

其实朴灿烈想说的是,我已经请了长假,我想和你一起去雾里,我想一步步实现对你的承诺,可是他现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的喉咙是那样无力疼痛,甚至无法呼吸。

“我知道没有用。”
“那就别走”眼睛里的酸涩逐渐累积,朴灿烈皱着眉,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悲伤。

卞白贤往前走了两步,摸上他的脸,抚平他的眉头,“我们就这样吧,朴灿烈。”又垂了下来,绕过对方的身体,一步步走了出去。

“卞白贤。”朴灿烈回过头拉住他的胳膊,紧紧的,手指几乎要掐进他皮肤里,“你说谎。”
“怎么我跟你说谎的时候你当真,我认真的时候你却当我在说谎。”

“我从来不觉得你是会说谎的人。”哪怕你是开玩笑,表情里也是认真的,认真的跟我撒娇,认真地跟我吵架,认真地跟我约定每一件事。
“那这次也不是。”
“到底你的哪一面是真的?”
“你看不见的那一面。”
朴灿烈,你不知道,多数人都是有两个面的,因为你从来就只有一面,从开始就毫无保留地暴露在我面前。

“你是不是……生了什么不好的病?”
“你跟我在一起三年,我身上有没有病你不知道?”
“那是为什么?!”这是他第三次问自己了,卞白贤把手放到他的手背上。
“因为我不爱你了。”
“如果你说的是实话,为什么我那么不相信你。”
“因为你想骗自己。”
“卞白贤!”
“放手吧……”不要让我再直视你的眼睛,那迟早会让我奔溃瓦解。
“不放!”

这时金钟仁走向僵持的两个人,把卞白贤手里的包提了过去,“我先把东西搬到楼下,车已经等着了,你直接下来吧。”转头走向门口。

忽然,朴灿烈放开抓着卞白贤的手,冲上前,把包狠狠地拽到地上,朝他的脸挥了一拳,金钟仁站不稳便顺势倒下,朴灿烈又上手去抓他的衣领,“你是什么身份,凭什么站在这里指手画脚!”
“朴灿烈!”一双手斜斜伸到他眼前,抓住了他的手腕。“放开他。”

他看着这双纤细的手,就是这双手,曾经无数次被自己握在手里,也曾无数次紧紧抱着他。

而曾经戴着戒指的那只手指,现在却已经空了。

“卞白贤,你当真一个理由都不给我?”
“没有理由,从来就没有理由,朴灿烈,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虽然你不止一次的说我幼稚。“拿得起,放得下,你说是不。”
“你让我怎么放下。”朴灿烈摇摇头站起来,走上前轻轻地抱住他,和在雾里的那天晚上一样。
“卞白贤,你走了,谁给你每天晚上热牛奶呢。”
“我可以自己热。”我以后不会再喝牛奶了。
“谁给你递毛巾,谁给你吹干头发?”
“我一个人也可以”
“谁陪你散步,谁陪你看天空看星星等流星雨。”
他回答不出来,朴灿烈的眼泪滚烫地灌进他的脖子里。
“还有,你走了,以后谁给你撑伞呢……”

卞白贤心里面的刺痛有多深刻,只有他自己知道,只差一秒,差一秒。

“你说得对,的确没有人给我撑伞,但是……以后会有其他的人。”
会有其他的人站在你伞下,会有其他的人享有你无边无际的宠爱,会有其他人填补我在你生命里的空缺,也会有其他人……跟我一样的爱你。

尽管我一点也不希望会有其他的人。

“不会有了,”沉闷的声音从自己颈间传来,腐蚀着他的喉管,心脏,“这个世界上,朴灿烈只有一个。”
卞白贤,也只有一个。
“对不起。”从他怀里退了出来,卞白贤拿起地上的包,跟着金钟仁走到门口,“当我亏欠你的吧,如果有机会,我会还上。”
“所以,你说过的话都忘记了吗?”每一次跟我说一辈子,每一次跟我说永远,都是哄骗人的把戏吗。
“对,我忘了——你也忘记吧。”如果可以,我也想忘的一干二净。
“你就没有其他话要对我说?”
“有。”别恨我,别让我后悔,卞白贤走到门口顿了一顿,深深地闭上了眼睛。

对不起,看着你的眼睛我说不了谎,就让我再任性这么一次吧。

“再见。”朴灿烈只看见,他背对着自己,没有再回头,反手关上了门。

时间不知道静止了多久。

朴灿烈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客厅里,看着被收拾干净的茶几,卞白贤带走了上面他爱看的杂志。
他走到浴室里,牙刷杯只剩下一个,自己的毛巾也孤零零地挂在架子上。

他拉开衣橱,卞白贤的衣物都被带走了,关上橱门,他苦笑了一下,笑卞白贤把所有的东西都带走了,却没有带走他最爱的衣橱。

橱门上面还贴着照片,一张是他在刷爱心墙,一张是他在水池旁边洗碗,一张是他牵着Mousse在前面走的背影,一张是他戴着眼镜画设计稿的侧脸。

还有一张两个人的手交叠在一起的照片,戒指上的银光异常耀眼。

这么多照片里,却没有一张有卞白贤。

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到他掌心里,却缓解不了他心脏里针刺一般的疼。

外面响起一阵轰隆隆的雷声,雨幕急速落下,朴灿烈转头看着忽明忽暗的天空,迈开腿跑了出去。

他冲到楼下,跑过刚刚还觉得生气盎然的花园,熟悉的路灯,每一个转角,都是他跟卞白贤牵手走过的地方,踏过水塘,溅起的水花很快便打湿了他的裤管,一直到车辆急速穿行的马路旁,他才不知所措地停下。

雨水重重地打下,浸湿了他的发梢,他的衣服,也浸湿了他无名指上的戒指。

绝望从心底涌上来,他不知道自己该往哪个方向追,也不知道卞白贤坐的是哪一辆车,他甚至没有察觉到一丝卞白贤要离开的征兆,他不愿意相信,自己只是对方手掌间被丢弃的玩偶。

眼前只有红绿灯不停交叉闪烁,路过的行人和车辆也都行色匆匆,谁都不会注意到一个傻瓜,大雨滂泼也不撑伞的傻瓜,低着头站在车来车往的路边一动不动,站了很久,很久。

灰蓝色的天空,雨云像墨迹一样浓重,挥之不去,这场雨,下的是那么合适宜的悲伤,卞白贤侧头看着不断被雨帘冲刷的车窗,摊开手心露出戒指,心里忱了一下,又握起来放到口袋里。

微凉的手搭上自己肩头,转过头的瞬间,虽然喉咙堵塞的难受,他还是带着笑意的说,“怎么了?”
“没事吧?”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金钟仁的嘴角好像有点青了,“他下手是不是太重了?”
“小意思。”对方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又伸手轻轻拨开他长长的刘海,看了看他额头上已经淡去不少的伤疤。
“好多了,再过几天就会看不见了……”
“嗯。”他还是不习惯除了朴灿烈以外的人触碰自己,稍微避开了对方冰凉的手指,卞白贤低下头抱着行李袋发呆。

“雨下的真大……”金钟仁透过另一侧的窗户,看着面对面驶来的车头灯一个个模糊的圆晕,“好像会下很久的样子。”

“总会停的。”

卞白贤抬起头,玻璃上的水汽如同眼泪一样,冰冷又苦涩。

过了一会,他又喃喃自语起来,“总会停的。”

【如果我的爱被你丢弃,那么,便只剩下背着空壳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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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7 10:11:51 |只看该作者
番外 1

我们的故事在别人眼里,
不过是一张张无声照片,
翻过,便了无痕迹。

我叫周淼,曾经住在南城小区155号1206,我的爸爸是个工程师,妈妈是个会计师,因为职业性质的关系,在我小的时候,他们一直忙于奔波,也无暇照顾我,记忆里,大部分的时间我都是一个人被锁在家里,翻着各种各样的童话书。

直到6岁那个夏天的下午,白贤哥哥和灿烈哥哥提着一袋的杨梅走到我家门口,摁响了门铃,也彻底改变了我的生活。

那天妈妈很热情的把他们领进门,白贤哥哥看见我,便走过来摸摸我的头,他笑起来俏皮又温柔,眼角弯弯,明明是大哥哥吧,怎么看起来也像个小孩子。
“你好呀,嗳,你叫什么呢?”
我拉住他的手,掰开他的手心,在上面写了两个字,“苗苗。”

“你叫苗苗?”
我点点头,我的全名太难写,还没学会呐。

“的确挺像小苗苗的。”伴着笑容走过来的是灿烈哥哥,他和白贤哥哥不太一样,笑容是大大的,会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让我想想,嗯,有点像童话书里的太阳公公。
“哪里像?”
“穿的嫩绿嫩绿的,不是小苗苗是什么。”他蹲下来揉了揉我的头发,把我一把抱了起来,指着白贤哥哥说,“这是白贤哥哥。”又指了指自己,“灿烈哥哥。”

我听不见声音,只能模模糊糊去辨认他们的口型,最后还是白贤哥哥找了张纸,把他们两个的名字写了上去。

白贤哥哥,我笑,走过去拉他的手心,谁叫他的眼睛里有我喜欢的光芒。
“哎呀,不得了,苗苗对你一见钟情呐。”
“那是,我魅力无边。”
“啧啧啧,你怎么和张艺兴相处久了,脸皮也跟他一样厚了。”
“嘁,是实话你不爱听。”
这时妈妈把杨梅洗好了摆到桌上,白贤哥哥拉着灿烈哥哥坐下,我跑回房间拿了童话书,递到他手里。

灿烈哥哥拿了一颗杨梅塞给白贤哥哥,白贤哥哥又拿了一个塞给我。

“苗苗喜欢看童话书?”他接过书看了一眼封面。
我点头。
“那我们陪你看好不好?”
我惊喜万分,点头的力道也加重几倍。

于是他把我抱到他腿上坐着,灿烈哥哥也凑过来,一起陪我看童话书。

说真的,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耐心和安静地陪着我做一件事,哪怕只是短短的一个小时。

那个童话故事的内容,我现在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是一个善良的人类,和他亲手用雪堆做的雪人的故事。

等故事看完了,我回过头,看见白贤哥哥和灿烈哥哥对视着笑,当时我还太小,不清楚这个笑容的意义,我只认为是这个童话故事太温暖了,能让人从心底里笑出来。

我摸摸白贤哥哥的脸,让他看着我,然后跟他说,白贤哥哥,能认识你真好。

灿烈哥哥把头凑过来“我呢我呢。”被白贤哥哥用手指推了回去。

我无声的笑了。

从此以后,我便成了灿烈哥哥口中的粘人精,敲他们家的门变成了我的习惯,特别是周末的时候,学完画画也经常赖着不肯走,趴在沙发上看白贤哥哥和灿烈哥哥一起打扫屋子。

有时白贤哥哥会踩着灿烈哥哥的肩膀去擦落地窗,有时擦地板头会撞到一起,见白贤哥哥一脸吃痛灿烈哥哥就伸手过去揉,和我撞到桌角的时候妈妈给我揉膝盖差不多。

擦桌子的时候是两个人一人一半,洗碗的时候也互相斗嘴,尽管我听不见,也会被他们的表情感染,不自觉的咧开嘴笑个不停,对了,他们家的大狗也很可爱,每在阳台给它洗澡,都会把身上的水统统甩到他们身上,可好玩了。

太多太多的往事,我也不知该如何去一件件描述了。

其实,我一直认为他们是感情很好的哥哥弟弟,直到有一次,我看见灿烈哥哥偷亲在沙发上睡午觉的白贤哥哥。

他亲完才意识到我在后面,转头把手指竖在嘴唇上“嘘”了一下,我也模仿着他的动作,把他给逗笑了。

他走过来把我抱到大腿上,拿了张纸跟我对话。

[刚刚的事不许告诉白贤哥哥,不然打屁股]
[苗苗要吃糖]糖字我不会写,就歪歪扭扭地画了一颗。
[给你买一箱]
[好!]

他点点我的鼻尖,又拿起笔,[灿烈哥哥想跟苗苗学手语,行不?]
我点点头。
[我永远爱你,怎么说]
我老老实实的左手握拳,右手摊开在左手上面转了两圈,指了指他,最后伸出右手小指,在下巴上点了一下。
他跟着我做了一遍,满意地摸了摸我的脑袋,接着举起两个大拇指弯了两下,谢谢,他说。

不客气!我捧着肚子笑得开怀,被他一把揉进怀里。

下午等白贤哥哥醒了,我坐在地板上垫着茶几画画,他就躺平垫着灿烈哥哥的腿,仰头捧着书看,看啊看的忽然念出来给灿烈哥哥听,然后两个人再一起哈哈大笑起来,等我画完画,他们又在面对面坐在沙发上,中间垫着报纸,灿烈哥哥捧着白贤哥哥的手,给他剪手指甲。

妈妈说,一个人的两只脚有时候也会互相磕磕绊绊,但想想认识他们以来,白贤哥哥和灿烈哥哥却极少有过争吵,就算拌嘴,也总是转身拉拉手就和好了,他们一直就像相处多年亲密无间的家人一样默契,也叫人羡慕。

等白贤哥哥撑着下巴转过头来看我,我便对他露出了有史以来最大的笑容,因为我打心眼里为他们感到幸福,即使那幸福与我无关。

晚上,我们三个人一起去逛夜市,我一手拉着一个,走到半路两个大哥哥使坏地把我提到半空,刺激又有趣,然后我们逛到一家卖宠物鱼的店铺,白贤哥哥拉着我们走了进去,挑了一条红黄相间的大金鱼,灿烈哥哥觉得一条太寂寞,又给它找了个伴,一起放进了袋子里。

回家的路上,灿烈哥哥牵着我,我牵着白贤哥哥,白贤哥哥牵着小金鱼,月光把我的影子拉地很长,当然,他们的影子更长,到了楼下,管理员叔叔告诉我们电梯坏了,白贤哥哥的眉头皱到一起,还是硬着头皮跟我们一起往上走。

可我们才走到一半,他就扶着楼梯急喘气。

我摇摇头,把金鱼从他手上提了过来,拍拍灿烈哥哥的腿指指楼梯,灿烈哥哥背白贤哥哥上去吧。

“你这个小不点”灿烈哥哥俯身,又乱揉我的头发,揉脑袋真是他的坏习惯。
然后他走到白贤哥哥前面蹲了下来,“上来吧,大少爷。”

白贤哥哥嘿嘿笑,倒是不客气地趴了上去。

当时的我觉得白贤哥哥怎么这么柔弱,我这么小都能一个人爬完十二层。

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后我才明白,那只是一种固定的相爱模式,一种两个人相互依赖的习惯,而并非真的是白贤哥哥爬不动楼梯。

在那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时不时的梦到自己仰着头,看着长长的楼梯上交叠在一起的背影,那画面总能带给我胜过春天一万分的暖意。

6岁的夏天,我认识了白贤哥哥和灿烈哥哥,冬天过生日还跟他们一起吹了蜡烛。
7岁的时候,跟他们一起在花园里散步,逛闹市,跟大狗玩,那年我的生日愿望是,我们三个人能永远在一起。
8岁的冬天,灿烈哥哥好像工作很忙,经常看不见人,白贤哥哥回来的也很晚,有时候我想等着他们回来再去敲门,但是往往等着等着,我就睡着了。
9岁那年,我的生日还没有到,白贤哥哥忽然就不见了。

没有人告诉我他去了哪里,爸爸妈妈也不知道,灿烈哥哥也不再带我一起去画画了。
但我偶尔还是会执着的去敲1208的木板门,尽管从来没有人来给我开门,妈妈也让我不要再去了。

她说,不会再有人来给我开门了。

可是,我还是留着一点幻想,想着是不是有一天白贤哥哥就回来了,跟灿烈哥哥一起带我去画画,叠纸飞机,他白贤哥哥答应过我,等我长大以后,要和我一起玩遥控飞机的。

就这样等啊等,我也还是没有等到他回来。

直到那一天晚上,我出门帮妈妈倒垃圾,回来的时候,便看见灿烈哥哥站在家门口呆呆地望着地面,瞬间的惊喜扯着我走过去,他却没有意识到我就站在他身后。

是不是他也像我一样听不见了呢。

我顺着他的眼睛向下看,原来是屋子的钥匙掉在地上了,我等了一会,但他还是站在昏暗的灯光下低着头一动不动。

我把钥匙捡了起来,递到他手里,他这才回过神,望了我一眼,默默把钥匙拿起来塞进门锁,就在他快要进门的时候,我猛地拉住了他的衣摆。

灿烈哥哥,为什么你不看看我呢。

他楞了一下,回过头,隔了片刻伸手想摸我的头,却忽然好像想到什么,触电似的把手又缩了回去,转身走进了屋子。

等等,等等啊——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哭了,哭了很久很久,久到楼梯间的灯全部都暗下来。

我忽然憎恨自己为什么不能说话,而在此之前,我也从来没有对这件事感到过自卑,现在才了解,原来“有口难言”,真是世上最痛苦的事情。

虽然哭不出声,我的喉咙却很疼很疼,像被绳子用力扯住那样疼,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或许是因为灿烈哥哥对我是从未有过的冷漠,又或许是因为白贤哥哥不在那间屋子里,他的伤痛便统统转移到了我身上。

而那间屋子,我曾经对它那么熟悉,那么喜欢,那么留恋,可如今,那暖黄色的灯光却好像一下子凉透了,无法再燃起曾经的温度,也无法再点亮我的心。

最后妈妈走出来找我,把我抱进家门,一下又一下地拍着我的背脊,我却哭得更伤心。

我伤心的是,我哭了还有妈妈哄我,可灿烈哥哥哭了,又有谁来哄他呢。

在那之后,我便不再去敲隔壁的房门了,原来人如果深刻地痛过一次,真的是会成长的,我忽然觉得自己一下子长大了很多,也坚强了很多,可以一个人去画画,和正常的孩子玩到一起。

而我曾经以为灿烈哥哥和白贤哥哥是我唯一的朋友,之后却也渐渐地能和其他人亲昵起来。

但我还是会在每天晚上对着天空里的星星许愿,希望灿烈哥哥能等到白贤哥哥回来,然后像以前一样,快乐地生活下去。

再后来,妈妈为我在邻市找到了一家很有资历的特殊学校,我们便举家搬了过去。

搬家的那天,我在角落找到了那本当年我们三个人一起看的童话书,书的封皮已经掉了,书页也都泛了黄,我拍了拍上面落的灰尘,走到隔壁,蹲下来放到了门口的地上。

明明知道不会有人回答,我还是敲了两下门。

一下是再见。
另一下是谢谢。

谢谢你们温暖过我,谢谢你们让我明白爱。

如果有一天,灿烈哥哥不难过了,我想告诉他,爱是一辈子的事,不是人不见就能消失的。
如果有一天,白贤哥哥回来了,我也想告诉他,是你教会我,爱一个人不是用嘴说,不是用手比划。

爱一个人,是要用心的。


【纵使隔了千日,我们的爱还在旧屋,并未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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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7 10:12:07 |只看该作者
Chapter 17

如果爱是一枚良药,那么恨,就是一场瘟疫。


Part 1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月色很凉,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他们的相遇,相爱,到分开,好像都在昨天发生,真实的,酸涩的,眼泪也不知不觉地落湿枕头,抬手揉了揉眼角,他坐起身来,视线定格在床边微微的塌陷上。

梦里,好像有一双手抚上他的额头,不确定是回忆还是现实,也还是让卞白贤心里有些酸痛。

掀开被子把脚放下地,撑着床沿揉揉太阳穴,门却打开了,他回过头,除了朴灿烈还有谁。

“……你醒啦。”
“不然我是在梦游?”
“好点没?给你倒了杯牛奶……”他右手拿着杯子的姿势真不自然,卞白贤想,抓着床单的手指慢慢收紧。
“你还举着干嘛,给我啊。”他伸手想拿杯子,却被对方避了过去。
“刚热好……有点烫。”
“没事,我正好觉得肚子里凉飕飕的。”
“胃疼?”他把杯子放到床头柜上,手探过来,朝自己的肚子上揉了一揉。

揉了几下,两个人都觉得气氛僵硬,朴灿烈又不自然的收回了手。“喝点热的会好些,早点睡吧。”
“不想睡。”他撅嘴,看着地板,两只脚交叠着晃了两下。
“很晚了。”
“是吗?几点?”
朴灿烈举起手表,“快一点了……”才想起这块表的来历,故作镇定地又放下。
“唔,还早啊。”
“明天不想上班了?”
“没说不上……”他抬起头,“就,忽然想看电视了。”
“你头不晕啊?”
“不晕不晕,不都躺过几个小时了么。”他干脆穿上拖鞋,拿着牛奶就走出房间,朴灿烈叹了一口气跟上去,腹诽卞白贤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沙发前,卞白贤一屁股坐到地上盘起腿,打开电视,捧起牛奶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喝了起来,一会又抬起头看着站在一旁踌躇的朴灿烈,“要不要一起看?”

其实朴灿烈想了很久,要不要和卞白贤认真地谈一谈,尤其是见到他做梦的时候迷迷糊糊流着泪,也实在很难找个借口糊弄自己。

[最应该哭的那个是我吧。][为什么先离开的人现在却一副伤心的样子。][后悔药是想吃就可以吃的吗。]

如果可以,他一定会揪起卞白贤的领子质问[凭什么回来],[当初丢下我不管不顾现在又想赎罪?]
换做一年前,他的确会这么做……但时间改变了太多事,冲动的细胞全都分裂成了理智。

即使无力再去想前尘往事,但偏偏却在卞白贤再次出现的那一刻,回忆渐渐苏醒。

卞白贤盘腿坐在沙发前,朴灿烈不由自主地坐到过去,和他并排看着电视,和以前不同的是,现在的卞白贤,已经没有理由待在自己怀里。

电影里,一男一女走在林荫道上,头上那些红透的枫叶衬的天色有点忧郁的气息,踩着落叶,他们一边散步,路过一些晨跑的老人,和路边漫步的野猫,最后停在木桥上,看着一对拥抱在一起的情侣调侃起来。

“看,陷在爱情里的人是不是傻瓜,这么粘着也不会腻。”
“的确很傻,谁叫他们迷糊着呐。”
“你说,爱过以后再分手,跟不同的人继续拥抱,重复几次之后,还会有心去爱吗。”
“人都是一样的,最后追求的都是没有热情的安定感。”
“没有热情?”
“嗯……没有热情。”

卞白贤把牛奶喝完,转过头去看朴灿烈专注的侧脸。
[你有没有再和其他人拥抱。]
[你有没有再给别人热过牛奶。]
[你有没有再牵别人的手给他温暖。]

“无论爱过谁,无论换了几个人,最后都会变成同一张脸。”

[是这样吗,我们分开以后,你的心也冷却了吗。]

“所以,和谁在一起并不重要。”

[但我觉得很重要,你呢?]

他们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来,女主角走到对方面前蹲下,捡起了掉在他鞋面上的红枫。

朴灿烈一怔,转过头,对上卞白贤的眼睛。

荧光照到他左半边脸上,另一半陷在阴暗里,但是他的眼睛还是如此的清澈明亮。

电影里的对白还在继续。

“你说和谁在一起不重要,我却不这么认为。”
“嗯?”
“我能表达出来的,就是我的热情,可以对那个人掏空自己的全部。”
“嗯?”
“把热情都掏出来,不正是我觉得安定吗。”

[我把热情在四年前都掏给你了]
[我曾经以为我们会是彼此永远的港湾]

“卞白贤……”他轻轻地开口。
“怎么了?”咫尺间卞白贤的呼吸很轻,还有淡淡的牛奶香气。
“枫叶……”
“嗯?”
“我……好像弄丢了。”
“是吗……”卞白贤苦笑一下,转过头把杯子放到桌子上,犹豫了一下又拿着站了起来,“你可以不用告诉我这个。”

朴灿烈伸出手想拉住他,又垂了下来,望了一眼电影里对视微笑的主人公。

[卞白贤,你看,别人的幸福明明是演技,却这么真实,我们曾经的幸福明明那么真实,却像一场戏。]

我们曾经走过的街道,我们一起看的电影,我们一起点燃的烟火,在并肩路上经历过的种种,相爱过的证据,都一件件地都被我们弄丢了。

“不要对那些恋爱麻木论那么确信——以后,你总会遇上那个让你甘愿付出全部热情的人,”女主角戴上手套,朝对方挥了挥手,“再见啦。”

卞白贤走到厨房把杯子洗的干干净净,可是湿漉漉的手也不记得擦,走回房间,门把手上流下透明的水滴。

电视里的女声在低低吟唱,分手的恋人各奔东西,他朝着现在的爱人跑过去,揉了揉她头发,搂住她的肩膀。

那个人,已经有了全新的幸福,但他的心里,还会空着某一块地方,让过去的那个人驻扎停留吗。

关上电视,走到窗边,那浓浓的月色通过落地玻璃窗,在木质地板上镀上一层光亮,他伸手“哗”的一声拉上了窗帘。

卞白贤,你忘了说晚安。

“晚安。”


【我们不断在回忆和现实里兜兜转转,却没有去辨清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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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7 10:12:41 |只看该作者
Part 2

有人说,时间是治愈伤痛的魔法师,你相信吗。

“然后你就睡了?”张艺兴盘着腿坐在自家的沙发上,伸手给了卞白贤一个糖炒栗子。
“不然呢?”
“我给你创造了这么好的机会,可不是让你这么白白浪费的。”
“喝醉了,说不出来那些……”况且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开口。
“酒后吐真言,不是吗。”吴亦凡拿着杯子走过来,放到张艺兴手里,“客户送的水果茶,你尝尝。”
张艺兴放到嘴边吹了一吹,咽了一口,“太甜。”转手递给卞白贤,“你试试。”
他摇摇头,靠到沙发垫上,“或者我不应该回去。”
“离开是你的决定,回去也是你自己选择的,你怎么这么别扭!”把杯子放回吴亦凡手里,靠了过去,揉乱卞白贤的头发,“真的那么难开口?”
“嗯……”
“我去说吧。”
“别,万一他有了新的……”新的爱人,他发现自己很难说出口,因为这是他最不愿意接受的。

“这样吧,你去问问”拉了拉吴亦凡的衣服,张艺兴朝对方使了个眼色,“打探下那个小度是什么人呗。”
“我一个堂堂CEO,去打听下属的私事?”把他的脑袋揉进怀里,吴亦凡表情有点不爽,“我才不像你那么八卦。”
“靠,再弄乱我发型我跟你没完啊!”
“那你为什么弄乱他的头发?”
“你跟他能一样吗。”
“哦?”吴亦凡皱了下眉冷哼一声,“哪里不一样?”

“没没没……我意思是他自然不能跟你比,嘿嘿。”自己还要靠大老板吃饭,嘴上暂且服个软,张艺兴又回过头看卞白贤,“有机会,你找小度面对面谈?”

“我什么身份啊……随随便便找他的朋友谈天说地?”
“前任也是有话语权的,电视里都这么演。”
“吴亦凡你闭嘴!”很好,张艺兴和卞白贤终于有战线一致,异口同声的时候了。

“得,我认输。”吴亦凡翘起嘴角,朝着闷闷不乐的卞白贤说,“不过那个小度,我可以打听到他的联系方式,你要不要?”

“还是不要了吧……”

“要!干嘛不要!”张艺兴瞪了他一眼,又对吴亦凡笑的灿烂,“那就交给你啦。”

【阳光心理诊所】

卞白贤拿着名片,站在白色外墙的小楼底下踌躇了一阵,还是抓了抓耳朵走上了楼梯,中途和几个表面与常人无异的病人擦肩而过。

他站到前台附身说:“麻烦找一下度医生。”

“稍等。”前台小姐在电脑上敲了敲,“半个小时以后没有预约,请在候客室等一下吧。”

他点点头,走到房间里的棕色沙发上坐了下来,看看诊所的内室,的确显得有些陈旧,也没什么人气的样子,墙纸上的常青藤让人觉得舒适放松,他便闭起眼睛假寐了一会,不久觉得有人轻轻推着自己的肩膀,睁开眼,度庆洙就穿着白色大褂站在他面前。

“真睡着了?”对方把手插进大褂的口袋,坐到旁边,“天凉,可别随便在外面打瞌睡,容易生病——你找我有事?”
“就……找你聊聊天啊,上次吃了你一顿饭,还没表示感谢呢,嘿嘿。”卞白贤心想,总不能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你是不是朴灿烈的新欢’吧。
“哦?”
“我请你吃饭吧?”
“再看个电影好了。”
“哎?”
“忽然想看了,”度庆洙站起来走到房间门口,和前台同事笑眯眯的说,“今天不接病人了,让我偶尔也翘个班。”

脱下白大褂的度庆洙眉眼间倒是有点柔情的样子,没有穿着工作服那么冷冰冰的,跟某人正相反,卞白贤缩了缩脖子,初秋的凉风果然还是有点不太适应。

“要降温了,”度庆洙踢了踢树上掉下的一片绿叶,“看样子,马上就会变天了。”

“嗯……好像是,对了,小度做医生多久了?”
“不久……也就一年多吧。”他想了想,觉得这个日子总是让人有些敏感的,便换了个话题,“听说你现在跟灿烈是同事?”
“他告诉你啦,我的办公室在他隔壁。”‘灿烈’,叫的真顺口,自己以前也很少只叫朴灿烈的名字。
“唔……他没给你脸色看吧?”
“习惯了……”卞白贤走到一家餐厅面前停下脚步,“吃日本料理怎么样?”
“可以啊,我不挑食,倒是你,好像不吃的东西挺多。”
“朴灿烈连这个也告诉你?”
“是,也不是……”度庆洙神秘兮兮的笑了一下,拉着卞白贤走进餐馆,“既然是你请客,我得吃饱些。”

席间,卞白贤旁敲侧击倒是问出不少度庆洙自己的事,从什么医大毕业,喜欢吃甜食,爱看文艺片,总听演唱会,可一问到朴灿烈的事,他就开始打岔,扯着一些八卦新闻跟他打擦边球。

最后卞白贤叹着气坐在黑漆漆的电影院里,陪度庆洙看了一部慢节奏的文艺片,虽然已经是初秋,电影院里还是冷气十足,自己只穿了一件单衣,冻地四肢都快僵硬了。

究竟要不要来,在做出决定之前自己也踌躇了很久,直到张艺兴的一句,“如果想挽回,这不就是你应该做的么。”

只是“勇气”,并不是每个人都有。

电影看的浑浑噩噩,情节模糊到记不清,只记得最后那场雨下的痛快淋漓,好像洗刷了一切前程往事,天空就会彻底放晴。

散场后,大步走到室外,卞白贤才算活了过来,度庆洙觉得好笑,“早就听说你怕冷,没想到怕成这样。”

“我不是怕,是不喜欢。”卞白贤瘪瘪嘴,走在前面,看来今天是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事了。

路边橘色的长灯打到石板地上,度庆洙走在他后面不远的位置,卞白贤干脆调转身体,小步后退着走,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开口。
“小度,你跟朴灿烈……”
“你想问我,跟他是什么关系?”
“……是,我很八卦吧。”
“我早知道你想问了。”
“……”
“不想那么快回答你罢了。”
“为什么?”
“替朴灿烈不值。”
“是吗……”

“卞白贤,”度庆洙停在原地,天上沉沉的夜色压住视线,“有人说,时间是治愈伤痛的魔法师,你相信吗。”

“不相信。”

“他也不相信。”

卞白贤的脚好像钉在地上,看着对方低下头一步步走过来,“他说,时间过的再长,卞白贤也是块永远抹不掉的疤。”

不会痛,不会痒,不会发炎化脓,也不会消失。

“他说,卞白贤一年四季都喜欢吃冰激凌,即使胃会痛。”
“他还说,卞白贤喜欢旅游,即使他一次也没带你去过”

卞白贤喜欢喝牛奶,每天晚上不喝会睡不着
卞白贤喜欢听鬼故事,却不愿意看恐怖片。
卞白贤喜欢拍照,拍了很多很多的朴灿烈,却不知道拍自己。

还有。

卞白贤不喜欢夏天,一到夏天就光着脚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卞白贤也不喜欢下雨,每次打雷都会捂住耳朵。
卞白贤最不喜欢朴灿烈,约定的事情统统都食言了。

“他告诉我,卞白贤是一个,让他爱的死去活来,最后却不要他的人。”

度庆洙走到卞白贤面前,告诉他,朴灿烈是自己的第一个病人,长时间的失眠让他神经衰弱到几近崩溃。

把和你一起看过的电影买回家,一部部连着看,一直到天亮。
每天下班要在地铁站里坐上很久,看下一个走下地铁的人是不是你。
不停打你的电话,就算另一边告诉他是空号,还是指望哪天真的可以被你接到。

“他控制不了自己,不能不去想你,等待已经变成他的习惯。”
“那张沙发是我逼他扔掉的,只有把你的东西扔掉,他才能找回自己。”
“但是你最喜欢的衣橱,他怎么都不肯扔。”
“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卞白贤,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度庆洙转头走到街上,“希望这是你要的答案。”

直到对方的身影没入街角,头顶上树叶摇晃的唰唰声才提醒着他,该回去了,风吹到他的脸上,带着生息被燃烧的气味,让他的眼睛灼热不堪。

如果一场大雨能够冲洗掉心里的伤痛,该有多好,卞白贤想着,迟迟也不知道怎么迈开脚步。

夜的深渊里,手指轻轻推动门锁,朴灿烈坐在沙发上打开冒着热气的锅子,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

“这么晚才吃东西?”卞白贤把钥匙放到桌上,走了过去。
“嗯,加班。”
“吃什么呐。”
“泡面啊……”他拿起筷子搅了两下塞到嘴里。
“经常吃多不健康,我给你煮饭吧。”卞白贤挽起袖子走向厨房,把电饭煲打开,又拉开下面的橱门找米。
“不用,我都吃了,何况……”何况你也不会煮饭。
“我已经学会怎么煮饭了,不会搞砸的。”放到水池里加水,手伸进去淘了两下,最后停在冰凉凉的水底。
“真的不用了。”

透明的液体滴到水面上,惊起淡淡的涟漪,很快就消失不见。

“哦……那,我明天给你煮吧。”
朴灿烈楞神,看着厨房里卞白贤低着头的背影,不知道该回答“好。”还是“不好。”
卞白贤抬起头闭上眼睛,止住酸痛,回过身笑着又问了一遍,“明天我来煮饭吧?”


[朴灿烈,我很久不喝牛奶了,但我还是讨厌夏天。]
[朴灿烈,每到下雨天我就想回到你身边,因为我怕别人代替我站在你伞下。]
[朴灿烈,我还是那么任性,擅作主张地离开,又自说自话地回来。]
[但是,你怎么可以说我不喜欢你。]


“好。”朴灿烈听见自己的声音。


【最后我披荆斩棘回到你身边,却不希望今后你还为我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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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7 10:13:05 |只看该作者
Chapter 18

有些习惯不是你故意记起,有些往事也不是你能刻意遗忘。

走在白色的大理石地面上,卞白贤捧着一大叠资料,敲响吴亦凡的办公室。

“boss早,我来交会议资料了。”走过去放到桌上,瞄了一眼吴亦凡笔挺的深蓝色西装,好像以前没见过,“今天有重要会议哦?”

“家庭聚会,”他直起身敲了两下桌子,“干嘛,帮张艺兴盯梢?”
“家庭聚会?”卞白贤疑心地上下打量一番,“什么类型的?”
“卞白贤,你好像有点越权了。”吴亦凡紧了紧领带,把会议资料往前一推,“到会议室放好吧,今天给你打下手的人没来。”

“哦……”他把资料又捧到手上,“你跟张艺兴说过了吗?”
“什么?”
“家庭聚会的事。”
“我也不用事事都跟他报备吧……行了,我有分寸。”他挥了挥手,“你出去吧。”

卞白贤瘪瘪嘴,拿着资料走到会议室,推开门,朴灿烈正大大咧咧地翘着腿坐在里面看杂志,听到动静抬起头跟他对视了一下,“今天小王没来?”小王自然是那个给他打下手的。

“好像吧,不清楚。”他把资料一份份放到桌上,走到朴灿烈身后的时候看了眼杂志内容,是这次在美国的一个设计评比,他在电视里看过广告。
“上次你们说的比赛就是这个?”
“嗯。”
“你作品报上去了?怎么样?”
“初选过了,等复选过后要提交新的。”
“难怪天天加班”
“你昨天晚上去哪了?”朴灿烈放下杂志看了他一眼。

“没,没去哪儿。”看来度庆洙嘴巴还挺紧,他摆摆手,把资料递给朴灿烈,“呐,自己拿着。”

“没去哪还这么晚回来,”又觉得自己语气太意义模糊,“我可不想睡着了被人吵醒。”
“你昨天也没睡啊。”
“我是指以后,”朴灿烈回过身,靠在椅背上翻起会议资料,“晚归超过十点罚款。”

“朴灿烈,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财奴的,”他把对方放在桌上的杂志拿起来,“借我看。”
“房东当然要学会精打细算——拿去吧。”朴灿烈挥挥手指,这时吴亦凡推门走了进来,看见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咬耳朵,不禁挑了挑眉,“卞白贤,你怎么还不走。”

“我不是在等你大老板批准吗。”抱着杂志走到门口,朝他勾了勾手指,吴亦凡纳闷,微微倾下身,“干嘛。”
“我刚刚给张艺兴发过短信了。”他对着吴亦凡的耳朵说完这句话,吐了吐舌头大步踱了出去,留大老板一个人在后面不计形象的怒目而视,“卞白贤你找死!”

脚步轻松地走回办公室,打开杂志仔细看了看比赛的细则,卞白贤打开电脑查了一下这个比赛的资料,拿起笔记本抄了几个要求下来。

电话响了,他看是张艺兴的电话,接起来没好气的“喂”了一声。
“白贤,吴亦凡在干吗呢?”
“开会啊——怎么了?”
“没,没怎么。”对方的声音怎么听都有些有气无力的样子。
“张艺兴你还在工地上?”
“是啊,今天有个项目结题,看来要开夜班。”说完那边又顿了一下,“吴亦凡,没什么特别吧?”
“没啊,能有什么特别,每天都一样的拽。”刚刚不过是他跟吴亦凡开了一个玩笑,他的私事自然是不能多嚼舌根的,可是张艺兴的态度不能不让他多想,“你怎么了?”
“没什么……挂了。”电话挂断之后,他对暗下来的手机屏幕呆了几秒,隔了一会又打回去,没人接。

他想了想还是发了条短信过去,[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等了半天没有回复,他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圈,还是觉得不对劲,拉着门打开,正好碰上朴灿烈开完会回来。
“吴亦凡人呢?”
“出去了,说有事。”
“什么事?”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把资料放在桌上打开电脑,朴灿烈戴上眼镜揉了揉头发,卞白贤才注意到,他已经剪过刘海了。

“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没吧,怎么了?”再傻的人也能听出他语气里的急迫,朴灿烈放下笔,“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不知道,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卞白贤把手机拿出来看了看,还是没有张艺兴的短信,干脆拿起来拨给吴亦凡,也是电话通了没人接。

“别打了,吴亦凡应该是有重要的事,不会接的。”
卞白贤也没回答,直接跑到吴亦凡秘书那儿问他的行踪。

“吴总好像是去隆盛了。”隆盛是S城最大的酒店,卞白贤自然是不会陌生。
“好姐姐,你告诉我,他去那里干嘛?”对方眼看是磨不过他的耐性,便告诉他吴亦凡大抵是参加了家里安排的相亲,自己也是找他签字的时候,听他打电话的时候说的。

“好像是哪个名媛吧,叫许苒。”
他果然没猜错,张艺兴肯定是从哪里知道了这件事,卞白贤失神的往办公室走,看见朴灿烈急急忙忙冲过来拉住他。
“张艺兴出事了!”
“什么事!?”卞白贤见他语气凝重,差点红了眼圈,朴灿烈赶紧伸手拍拍他的背。
“你先别急,不是什么大事,走吧,我们路上说。”

原来是张艺兴在工地作业的时候无缘无故走了神,下楼踩住搭外围的竹竿摔了下来,所幸也没几层台阶,只是撞到了头流了点血,身上擦破点皮。

卞白贤听了更急,因为他知道张艺兴原本凝血功能就差,流血不像一般人那么好止。

吴亦凡不会接电话,他发了条短信过去,[张艺兴出事进了医院]

意简言骇,谁叫他是罪魁祸首,吓唬吓唬也是应该的。

朴灿烈一边开车一边还要转头看卞白贤紧张到发白的脸色,抿着嘴没说话,只是加大油门提了提速。

等他们两个走到急诊室里,张艺兴穿着工作服坐在床上,头上贴着一块纱布正冲他傻笑呢。

“嘿嘿,我让他们别打给你,工作时间不好擅离职守吧。”
“张艺兴你要不是有伤我肯定揍你。”
“别别别,我错了。”张艺兴今天穿了深蓝色的T恤,领子处有几滴暗红色的血迹已经干了。
“叫你不接我电话!”
“我这不是正忙着么。”他抬了抬手算是跟朴灿烈打过招呼,撑着床沿直接下地,“别待这儿了,消毒药水够难闻的,我们走吧。”
“手续呢?不用住院?伤口都处理好了?不会再裂开吧?”
“卞白贤,你真的很啰嗦。”张艺兴捂住对方喋喋不休的嘴,“不流血了,都包好了,拿了药付了钱就能走。”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一声不吭的朴灿烈发了话,“我去吧。”大步跨了出去,留下卞白贤和张艺兴待着。

“你怎么回事,在工地这么危险的地方也走神。”卞白贤仔细看了看他头上的纱布,确认没有血再渗出来才放心,转身坐到他旁边。
“你知道了吧……”
“什么啊……”
“吴亦凡相亲的事……”
“恩,你是怎么知道的?”
“还能怎么知道,他妈打电话给我了呗。”
“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你不是也知道那些老剧本么,换了对方的父母来说,杀伤力倒也不减弱。”
“恩……”他喉咙一阵苦涩,搭上张艺兴肩膀,“别想了。”

“能不想么,他堂堂一个大公司的总裁,跟我一个没前途没家底的小市民在一起,换做谁都不能接受——况且我还是个男的。”张艺兴冲卞白贤笑,“你说,我们这辈子怎么就不能一路顺畅走到底呢。”

卞白贤没说话,他听着张艺兴说。

张艺兴说吴亦凡的新西装是自己给他挑的,早上看他穿上还夸他帅呢。
他说自己上网查过那个名媛,人漂亮也温柔贤惠肯定是个好妻子,他又说人果然不能太快乐,过了头就容易忘乎所以。

“白贤,你花了一年时间才能回到朴灿烈身边,你们一定要重新和好,这样我们两个里面,起码有一个能幸福。”

“你们曾经那么相爱。”

朴灿烈拿着药快走到房门口,正好听见最后一句,也不敢掐着话题进去,转身靠着白色的墙发呆。

曾经那么相爱又如何。

过了阵,他才咳了一声,表现出刚刚才回来的样子,把袋子塞到卞白贤手上,“走吧。”他说,张艺兴又恢复了笑嘻嘻的面孔,把胳膊架到卞白贤的肩膀上。

“我不想回家,去你们那儿吧。”
“我不想被吴亦凡追杀。”
“他才没空追杀你呢,就收留我一个晚上,恩?”
“那你自己跟他说。”
“行啦,还是你对我最好。”伸脖子想亲卞白贤的脸,却被他一脸嫌弃躲了过去,张艺兴哈哈大笑,头好像也不晕了,逗卞白贤玩可真是件可以忘忧解愁的事儿。

于是三个人也没人有心情回去复工,一路开回了朴灿烈的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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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7 10:13:31 |只看该作者
一进门,张艺兴看见Mousse就眼前一亮,蹲下来又亲又抱,卞白贤嫌弃地踹了他屁股一脚,把Mousse从魔爪下解救出来,朴灿烈走过来把它牵去小阳台,顺便给拌了点狗粮。

卞白贤到厨房把昨天晚上浸在水里的米放进电饭煲,插上电源,张艺兴见了,坐在沙发上对朴灿烈嚷嚷你看啊卞白贤都学会煮饭了,多么的惊天地泣鬼神啊!

朴灿烈扶额,按着张艺兴想拿遥控器的手,“你不觉得,现在你最需要的是好好躺着休息?”
“哎哟朴灿烈我早就听说过你贴心,没想到贴心到这个地步,好,那我躺会。”张艺兴把鞋子脱了平躺下来,侧着身脸朝着沙发背,没闭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卞白贤拿出冰箱里的速食拆开,放到盘子里转热,“午饭吃得简单点没事吧?”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便走去倒了点热水,再把一包包药拆开了,让张艺兴先起来,吃完饭吞了药再睡。

等饭熟了,朴灿烈到厨房拿了三个碗出来盛了点饭,把热好的咖喱鸡块分了三份盖在上面,桌上放了两份,一份给张艺兴递了过去。

他接过使劲扒了两口,扒着扒着就不动了,眼里掉到碗里,皱皱鼻子,笑着说,“这咖喱真辣。”

笨蛋,这咖喱不辣的,卞白贤想笑,笑不出来,干脆拉着朴灿烈离得远点。

“他没事吧。”
“没事,缺爱的都这样。”
“你不也挺爱哭的。”
“我哪有……”
“以前看人狗情缘都会掉眼泪,不算?”
“不算”他哼了一声,把饭塞到嘴里,这时手机在口袋里大力地震动,他一看是吴亦凡打来的,慢悠悠地等快到一分钟才接起来。

“张艺兴人呢?!”
“你不去问问你工地上的负责人,问我干嘛。”
“别跟我废话,哪家医院!”
“你猜。”
“再跟我耗下去马上炒朴灿烈鱿鱼。”
“……他在我家。”

那头也没再回答直接掐了线,他努努嘴把手机放到桌上,朴灿烈撇了一眼继续吃饭,“吴亦凡打来的?”
“恩。”
“等下把能砸的东西都收起来。”
“朴灿烈,你挺幽默的。”
“多谢夸奖。”

结果能砸的东西一件都没被砸,吴亦凡一进来就直奔张艺兴那儿,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查看了个遍。

张艺兴本来睡的挺香,一下就被吵醒了,他坐起身子刚想开骂,吴亦凡就一把抱了上去。

“你傻啊,我怎么会穿着你挑的西装去跟别的女人相亲。”
“是不是我妈又打电话给你了?怎么不告诉我。”
“我就是去跟她们摊牌的。”
“张艺兴,我这辈子就摊上你了,你得对我负责,不许再出事了!”

他说的很急,好像要把整颗心都掏出来给张艺兴看似的,张艺兴也听地一愣愣,反过来拍着吴亦凡的背安慰他。

“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别急。”
“算我们扯平了。”最后张艺兴捧着吴亦凡的脸亲了一口,轮到两个围观的人尴尬了。

卞白贤踢了踢朴灿烈的脚,意思把空间腾出来,朴灿烈点点头心领神会,跟着他走出门。

“白替他俩担心了。”
“真没想到吴亦凡也有这一面……”
“也就认识张艺兴之后才开始的,矫情。”
“你我以前不矫情?”

卞白贤停住脚步,朴灿烈一个刹车没站稳撞了上去,“怎么了?”
“没怎么……”卞白贤侧过头看见朴灿烈的肩膀,不自然地往前走了两大步,“走吧。”
“去哪儿啊?”
“……菜场逛逛吧。”
“你只能出这样的馊主意?”
“不如你说说看?”
“算了——”

朴灿烈叹了口气,跟着卞白贤朝小区后面的菜场走去。

虽然一天发生了很多事,卞白贤还是觉得有点欣喜,毕竟很久没有和朴灿烈说那么多的话,也很久没有逛过这间没怎么变的老菜市场,他走到卖蔬菜的摊子上买青菜,两个鸡蛋,一把葱,笑眯眯地蹲下逗经过的流浪狗,抬起头又问朴灿烈要不要买几个番茄。

“忽然想吃糖番茄了。”他说,拿起一个红番茄在脸边晃了一下。
“我随便。”朴灿烈走到旁边,挑了一个大的,放进袋子里。

卞白贤把自己挑的也放进去,两手把袋子口一束,伸长了递给摊主,“阿姨,我们买那么多东西,给便宜点呀。”
“知道啦,阿姨送你们点小番茄吧,很甜的。”
“好,谢谢阿姨。”
卞白贤把袋子接过,自己拎着往前走。

朴灿烈疾走两步,想把他手上的东西拿过来又作罢,插着口袋边走边看着前面步履愉悦的背影。

他忽然觉得,好像如果再这么走下去,之前的时间缝隙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卞白贤还是那个把什么东西都往自己手上放的卞白贤,朴灿烈还是那个把他宠上天的朴灿烈。

如果把形容词都去掉,就是。

卞白贤还是卞白贤,朴灿烈还是朴灿烈。

一如当初。

走出菜场的时候,他无意识地从卞白贤右后方走到左边,替他挡去熙攘的人群和路过的自行车。

路过楼下花园,卞白贤用手肘顶了顶他的胳膊,“去坐坐吧。”他笑着说,“怕是他们两个还得黏糊一会。”

朴灿烈点点头,走到花园里的石板长凳上坐下来,旁边有几个老伯在下棋,卞白贤把东西收拾到一块儿,便蹦蹦跳跳去看人家博弈,他忍不住想揶揄,你哪里会下象棋,又怎么会看得懂。

但卞白贤好像真的看得懂的样子,摸着下巴看两方激烈的对战,兴奋起来还合着围观群众一起鼓掌。
“将军!”

忽然,他转过头来和自己哈哈大笑,朴灿烈也不由自主的跟着扯起了嘴角。

可能夕阳的晨昏照在卞白贤乱糟糟的头发上,让他觉得有点温暖吧。

“朴灿烈,我们帮老伯把凳子搬回家。”
怎么又多管闲事了,朴灿烈以前总说他莫名其妙的对小动物爱心过于泛滥,没想到不见了一年,对老人家也关爱起来,他把东西提到手上,远远地跟在抱着小板凳的卞白贤,和拄着拐杖步履瞒珊的老人后面。

“小伙子,以前没见过你啊。”
“老伯是新搬来的吧?”
“我搬来,也有大半年了。”
“那是没见过,我一年多前还住这儿的。”
“哦?走了还回来?”
“恩,没地方去啊。”
“那,还有人给你留着房子呐?”老伯停下脚步,别有深意地望了朴灿烈一眼。
“他是我房东来的,嘿嘿。”卞白贤回头又转过来,对老伯笑。
“你真幸运,有些人啊,走了很久又想回来,回来以后才发现,这里再也没有人给他留着地方了。”
“没关系的,那就等等吧。”
“等?”
“恩,再等等。”

不是你等我,就是我等你,如果一个人先放弃了,只要另一个不放弃,那么就有再见的可能。

卞白贤微笑着把凳子放在老伯的家门口,朝他挥了挥手,“有机会我们单独下一次棋。”

老伯也提了提手当做答应了,关上门才想起忘记问他,那如果,两个人都放弃了呢。

等待,虽说只有短短的两个字,但要做到,谈何容易。

【如果两个人都放弃了,那就是一辈子的错过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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