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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小说] 无非【灿白/中长/完结】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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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7 09:46:46 |只看该作者
Chapter 7

在喜欢和爱恋中兜兜转转,傻傻地偷望试探
我们都以为,彼此跟别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S城坐落于南方沿海,冬天基本与雪绝缘,但昨夜却突如其来地降了一场小雪,但雪片并非像北方那样有漂亮的棱角和形状,而是伴着点淅淅沥沥的小雨,滴落在柏油路上。

青灰的天空下,偶尔经过一层冰霜冻在表面的水坑,朴灿烈缩紧了脖子,抓着伞的手指好像已经冻地僵直,离开公司的暖气,他就变成离了水的鱼一样。

街角的咖啡店外面几把孤零零的椅子和遮阳伞,有一些褪色的叶梗落在上面,他快步跑到门口,收起伞努力用胳膊推开了门,环视了一下清冷的室内。

角落里的卞白贤安静的低着头看书,穿着咖啡色厚羊绒外套,袖子里灰色的线衫略长,盖过他一半的手指,桌上放着他厚厚的米色围巾和棉手套,装备齐全的样子。

“咖啡点了没?”

他走过去敲敲桌子,卞白贤抬起头大大的笑了一下,把书签夹了进去,合上书放到桌上。

“没呢,等你一起点。”
服务员已经拿着单子走到他们桌前,朴灿烈一边解开外套的扣子,头也没抬,“蓝山半糖加奶,谢谢。”
“我要热巧克力。”
“来咖啡店喝热巧克力?”

卞白贤把桌上的书和围巾手套叠到一块儿放到旁边空着的凳子上,再把朴灿烈的包也放过去。

“我不喝咖啡的,太苦。”
“那你不早说。”
“但我喜欢喝热巧克力啊。”
朴灿烈觉得逻辑哪里好像不对,又说不上来,“你看什么书呢?”
“职场宝典,《杜拉拉升职记》”
“……卞白贤你耍我呢吧。”
“哎?你怎么知道,不好玩。”
“我真的特别想配合你……”
“难为你了灿烈弟弟。”卞白贤倾身把手放到桌上,撑着下巴笑眯眯看他,让他叫一声哥可是这一个月以来自己挖空心思的目标,可惜从来不见成效。

这时咖啡和热巧克力被端了上来,朴灿烈拿起来喝了一口,卞白贤则是两只手捧着纸杯啜了一下,满足地舔了舔嘴唇,半透明的白色热气冒上来迷乱了视线,温暖的室内有一把沙哑的嗓子在歌唱。

卞白贤仔细听了听音乐跟着摇头晃脑起来,朴灿烈看着他勾起唇角,“你不是说很喜欢唱歌,什么时候唱个给我听听?”
“必须啊,让你听听哥哥我的实力。”
“要是吹牛了就跳个舞,老年迪斯科之类的。”朴灿烈靠到沙发背上笑地灿烂。
“绝对不可能有那个机会!”卞白贤放下杯子,拿过纸杯垫,掏出了黑色水笔,写了个地址上去。
“这周六晚上八点,我乐队的朋友新酒吧开张,我们有开幕表演,你来吗?”把杯垫伸到他面前,疑问的口气眼神却说着“你敢不来试试!”
他哈哈笑了两声,接过来看了看,放进了外套口袋,“没问题,我一定到。”

卞白贤笑着眯起了眼,满意的继续捧起杯子喝了几口,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

说起来两个人渐渐相熟,不过是每天来回发的短信。

一来,朴灿烈在公司经常跟张艺兴打照面,少不了寒暄几句,寒暄完就忍不住要告诉卞白贤张艺兴今天又挨骂了,吴亦凡今天又给他派了个难缠的客户,张艺兴今天居然在吴亦凡面前发飙甩脸色给他看,诸如此类的小报告,通常得到的是一通言语上的奖励。

“我请你吃饭”换来的是一张饺子的照片。
“我唱歌给你听”换来的是CD封面的照片。

诸如此类虚无缥缈的奖励比比皆是,朴灿烈每次哭笑不得之后,还是老老实实地保存到相册里。

偶尔会收到各个角度天空的照片,他好像开始有点能体会,究竟学文科的人有什么样的艺术情怀,有时是临近黄昏,淡橘色的夕阳和灰色的云,有时是半个太阳从一片云雾里散出的辰光,再或者是阴沉的天色下斜斜的电线杆。

他把这些照片统统都存到一个目录下面,每天或者隔几天换一张手机壁纸。

而自己看到好玩的东西和挖到有趣的设计,也会拍张照发给卞白贤,来考考对方的设计敏锐度之类的,反正猜不出用途他也会耍赖,“朴灿烈你欺负我不懂设计,你歧视非专业人士!”

总之第二天卞白贤也会把正确答案再发过来,朴灿烈也懒得去揭穿他求助张艺兴这个明眼人都看得出的事实,也表现出对这个游戏乐在其中的样子。

除了这点,卞白贤也是个话很多的人。

多到什么地步呢?

从“你说今天会不会下雪?”“公司食堂的咖喱鸡排好难吃:<”到“原来我们部门的某某某和那个新闻主播有暧昧。”“我们的头头离过婚哎。”这些与他完全毫不相干的八卦。

那次为了回报对方的热情,自己就讲了个“一块面包走着走着,觉得太饿了就把自己吃掉了”的冷笑话,引得卞白贤大笑不止,一条短信写满了“哈哈哈”回了过来。

见自己的幽默颇见成效,之后朴灿烈居然破天荒的在网上搜索起“冷笑话”的关键字来,每天换着花样的给卞白贤讲一个,而卞白贤每次都能开心个半天,心情舒畅不已,他曾经转发过一条给张艺兴,得到的结论就是“大冬天的你是嫌我不够冷么。”

“呸——张艺兴你的人生没有乐趣,你彻底失去了活着的意义!”
“还好我的人生没有冷笑话……不然我早冻死了。”
“你不是我的知己!”
“那谁是?”
“不告诉你。”
“等你变成冰块儿了,可别求我点火给你加热。”
“嘁,谁稀罕。”
总之不管张艺兴如何冷嘲热讽,卞白贤照常把这些短信统统移进“朴灿烈冷笑话”这个文件夹下面。

从什么时候起,每天早上习惯收到“早安”,睡前习惯说“晚安”,一来一往不咸不淡,像认识很久的老友。

从什么时候起,看到冷笑话就直接编辑短信发送,看到形状漂亮的云和清朗的天空就拿起手机拍照,如果遇上了设计古怪的东西就忍不住上手研究一番。

这些习惯都是从哪里移动过来的,或者这本来就是自己的习惯。

卞白贤不知道,朴灿烈也不知道。

他们平平淡淡神交了一个月,在朴灿烈邀他喝咖啡的那一天,终于坐到了同一张桌子前的两个沙发上,居然也可以吵吵闹闹地聊天。

窗外的云层层叠叠的聚拢到一起,又被风吹散,夹着小雨的雪渐渐停歇,一丝暖色从天空里透了出来,两个小时对他们来说好似分秒,等咖啡杯都凉透了,玻璃上的雾气也散尽了,才站起身来收拾东西。

卞白贤走到门口,把围巾一圈一圈围上颈子,套上手套。

“这么大人了还戴卡通手套。”朴灿烈失笑,自己是从来不带手套的,太碍手碍脚。
“我这叫童心未泯好吧,你不懂。”
“是是是。”
把包拎在手上推开了门,一阵冷风吹到脸上,他也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

“哈哈哈哈,叫你装酷,要风度不要温度!”卞白贤举起手指着他,可惜手套把整个手包在里面,怎么看都像哆啦A梦,伸手不见五指。

朴灿烈看着对方只露了两只眼睛在外面,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还差个帽子,才算全方位的保护。”
“本来有的,上次挤地铁的时候落下了……”
“迷糊也是你的特长之一?”
“我这叫不拘小节。”
“狡辩!”
卞白贤翻了个白眼也懒得跟他争,朝右面抬了抬下巴,“我走那边,你呢?”
朴灿烈看看相反的方向,嘴里说出来的又是另一种说辞,“我跟你一起——”说完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哦。”他低下头走前面,朴灿烈抓了下头发跟了上去。

刚下完雪的地有些湿滑,卞白贤走地有些跌跌撞撞,时不时蹭到自己的肩膀,朴灿烈低头看了看他发顶的漩涡和薄薄的耳朵骨,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

显然对方被吓到了,蹬着眼睛回过头,朴灿烈便换了个姿势,改成握住他的手腕。

“穿那么多还重心不稳,摔倒了要连累我,我可没随身携带跌打药的习惯。”
“算你穿了防滑鞋了不起!”卞白贤回过头继续走自己的,也没挣脱也没觉得别扭,一直就着这个姿势走到地铁入口。

自然而然松开手,他把手插进口袋,跟在卞白贤后面走下楼梯,又走到地铁进站的地方,抬头看了看站牌,其实咖啡馆附近有一辆公交可以直接到自己家门口,鬼才知道他为什么没说实话——算了下等下坐地铁要绕一个大圈的时间,也只能扶额了。

“你头痛?”
“没有没有,你到哪站下?”
卞白贤低头用下巴夹住手套脱了下来,指着站牌,“闹,体育馆那站,挺长的……大概十几站吧,你呢?”
“我跟你一样。”糟糕,又说太快!
“哎?这么巧?”
“我正好去,恩,办点事。”
“哦?”卞白贤还想追问,地铁已经进站了,朴灿烈挥挥手让他赶紧上车别废话。

车厢内冷冷清清,看来严冬带走的人气可不止一点,两个人一起坐到一排座位的最右边,正对他们的液晶屏里放着宣传广告,偶尔受到信号干扰画面定格,还会发出嘶嘶的声响,朴灿烈看他一点都没有把围巾摘下来的意思,禁不住好奇,“暖气这么足,围巾不拿下来?想捂出痱子啊。”
“不要,我怕冷。”
“有‘这么’怕冷?”
“就有‘那么’怕冷。”他挑衅地把脖子往围巾里又缩了几分,猛力地靠在椅背上。

朴灿烈瘪了瘪嘴斜眼看他,也不说话,拿出手机塞上耳机开始听歌,卞白贤则把包放在胸前环抱着,头软软趴趴的半靠在上面,被暖气烘的睡意渐浓,眼皮止不住的直往下掉,还没过多久,他就感觉肩头一沉,偷偷侧过脸,对方几乎整张脸埋在围巾里,呼吸一沉一沉的,左手便小心地伸过去,把那条围巾向下轻扯,露出卞白贤的鼻子嘴巴,防止他闷着自己。

卞白贤大概是觉得舒服,所靠的地方柔软度和温度都太过适中,微微抬起头换了个姿势,侧脸蹭了蹭朴灿烈的衣服,继续放心的打瞌睡。

被蹭的朴灿烈背脊一阵僵硬,过了一会才放松下来,肩头往上提了提。

他已经听不清耳机里的是哪首歌,但近在咫尺的呼吸声就却好像听得见。

空旷的车厢里灯火通明,扶手跟着行驶的速度微微晃动,途经隧道里那些巨大的广告版,连续一晃而过几道光影,中间有几个学生跑上来靠着门聊天说笑,过了几站又打打闹闹地下了车。

而卞白贤却一点也听不到的样子沉沉睡着,身体右边被填满的温度是绝对静谧的。

好像才过了几秒,报站的声音就提醒自己,目的地马上就要临近了。

他不舍地推了推卞白贤的胳膊,转过头轻轻说了句“起床啦。”
卞白贤的眼睛睁开时,幽黒的瞳孔迷茫地对上了自己的,短暂的断开了他千丝万缕的思绪。
“快到了?”
“恩。”

等意识到自己是靠在谁的肩上,卞白贤楞了一下,揉揉眼睛坐起身,摸摸脸上压出来的印子,又小幅度地伸了伸胳膊,转头不好意思地看着他。

“肩膀有没有麻?”
“托你的福。”
“嘿嘿,暖气太足了——哥哥下次请你喝奶茶”
“我请你喝咖啡,你就请我喝奶茶啊?”
“我又没流口水在你身上——”
又是什么神逻辑……朴灿烈第三次想揉额头,手伸到一半放了下来,帮卞白贤把包扶正。

“到了,走吧”
“哦——”两个人跨步走出地铁,卞白贤把手套重新戴上。
“我去换线,你上去吧。”
“嗯那我走啦……路上小心!”他笨拙地摇了摇手。
“我能有什么不小心,该小心的是你吧,走慢点,别摔着了,老爷爷。”
“敢这么对哥哥说话?”
“你想踮脚来教训我吗?”
“哼,朴灿烈你一点都不可爱!”
“快走啦走啦!啰嗦!”
卞白贤走出几步又回头。
“周六你不会迟到吧?”
“……当然。”
“哥哥请你喝酒。”
“……再见!”

等到卞白贤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尽头,朴灿烈才敢大幅度地转转肩膀扭扭脖子,“看上去瘦瘦的,脑袋瓜还挺沉。”

他走向另一侧等车,看了眼长长的站牌使劲叹气。

【事实证明,大脑短路是不受理智控制,不被现实左右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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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7 09:47:04 |只看该作者
Chapter 8

我是傻瓜,被你捆在爱情的石柱上,不得动弹。

隔了几日,拿着杯垫站在POLESTAR前面,朴灿烈看着黑白基调的招牌,觉得这个酒吧也未免太不像酒吧的样子,沉稳的暗木门框,走廊里的灯是沉静的橘色,他在专业上的直觉告诉自己,门口那只最不和谐的幼稚小狗雕像,一定是卞白贤挑的。

他笑着摸了摸雕像的头,跨步走了进去。

长长的走廊尽头是旋转楼梯,两面都是镜子,配上幽蓝的灯光倒也有几分魅惑的味道,走到室内,白色大理石地面上有淡灰色的纹路,吧台跟地板连成一体,别致又赏心悦目,楼梯上深蓝的灯光一路延伸到室内,渐变成淡淡的蓝,有几盏白炽灯混在里面,这种搭配奇异的冷色调仿佛有着镇定人心的作用。

今天的开张party看来已经吸引了不少人,各自围成几个小团体坐在一起闲聊,朴灿烈走到吧台前坐下来,酒保走过来问他喝点什么,他摇摇头,“先不点,有人要请我喝的,”四处张望了一下,“今晚的演出什么时候开始?”
“大概还有半小时吧,在准备了——那有需要了再叫我。”
“好。”

打开手机给卞白贤发了一条短信。
[我到了,演出加油。]
谁知隔了几秒就有回复,[知道了,记得给哥哥应援!]
[……赶紧好好排练吧你]
[一会尖叫可要比谁都大声]
[我会管住我的嘴]

等了一会没有回复,朴灿烈无聊的用手机看了会新闻,过了十分钟正对吧台的舞台已经开始调试音响,他放下手机稍微直了直身子,见人群蠢蠢欲动的向舞台靠近,便站了起来也跟着走过去,插着口袋站在舞台左侧。

平日里朴灿烈很少参加这种活动,,正觉得尴尬,肩头被轻轻拍了一下。

“记得鼓掌啊——”
转头看见卞白贤的脸,朴灿烈忽然说不出话来,只能机械地点点头,对方笑了一笑,抬脚走上舞台。

黑色皮衣贴身的裤子,浓烈的眼线和金色眼影,刘海全分到一侧,连平时不戴任何首饰的右手食指也套了一枚指环。

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和生活里的卞白贤完全不是一个味道。

他瞬间甚至怀疑,究竟那个坐在咖啡馆里喝着热巧克力,捧着书看的沉静入神,学生气未脱的卞白贤究竟是不是真的。

舞台下的人已经开始发出小小的惊呼和尖叫,卞白贤拿起话筒清了清嗓子,笑容几乎快要把人吸进他唇角的弧度里。

“欢迎来到POLESTAR,这里的名字是照着我们乐队起的,很没创意是不是?”
周围笑声合着掌声响起来,不知是不是朴灿烈的错觉,对方的眼睛刚刚好像瞥了一下自己。
“希望以后POLESTAR越来越好,为了庆祝今天开门大吉,来的客人统统免单!”
顿了两秒又补上一句,“是不可能的!”

朴灿烈觉得他欠揍的样子也很可爱,鼻子尖上面好像有光。

“但至少可以打个八折。”卞白贤笑着示意音乐起,台下的欢呼声越来越大,他又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人群安静下来,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原来他出其不意地挑了一首温柔的慢歌做开场,台下的人也不再熙熙攘攘地说话,全神贯注地站在下面静静地听。

耳边,他浅浅的低吟慢慢响起来,眼前昏黄的灯光一点一点地打在他衣服的褶皱里,室内的温度好像在升高,朴灿烈深吸了一口气。

并不是没有听过动人的歌。
但从未有过如此震撼他的心灵。

卞白贤双手握着话筒,唱到副歌的部分会习惯性地闭上眼,每个指节都因为用力而微微突起,从朴灿烈的角度望过去,正好能看见他右脸好看的下颚线,淡薄的唇线,斜斜的鬓角,和仿佛也会歌唱的眼睛,煽情又致命。

一曲终了,所有人都在鼓掌,而他只能定定地站在原地,待音乐停地彻底,卞白贤睁开眼睛,毫无偏差又准确地望了过来,眼里盈盈的笑意闪烁着,如星如辰,带着自己的心脏一下又一下的跳动。

朴灿烈还来不及回应,卞白贤身边的吉他手已经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下一首歌可以开始了,他只够时间匆匆转头,对自己做了个口型。
“等我!”
把手从口袋里抽了出来比了个“OK”的手势,慢慢后退靠在吧台边上,他撑着下巴回过头努力抚平剧烈的心跳,又假装若无其事地转过身来看表演。

但后面几首快节奏的歌他几乎都没听进去,卞白贤在台上唱得有多卖力,他就在台下看的有多入神,直到表演全都结束,他的注意力也只集中在对方抬手慢悠悠整理麦克风的动作上,此时晶莹的汗珠也已经将他头发的一大半都浸湿了,有几滴顺着他的下巴径直落下。

跟乐队里的朋友打了个招呼,卞白贤一边脱了外套朝他走过来。
“掌声都没有,小气。”
朴灿烈啪啪啪象征性的拍了几下手,又从包里拿出纸巾递过去。
“都是汗,擦擦。”
“不谢。”他接过去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侧身坐到椅子上,招手让酒保过来,“两杯Scorpion”
“好,稍等。”

看他只穿了件单衣,朴灿烈皱起眉,“不冷吗?把外套穿上。”
“有暖气呐。”
“可你出过汗了,会着凉。”
“我吹的是热风不是冷风。”
“有区别吗?”
“朴灿烈……你很像保姆。”
“我是不是应该叫你一声大少爷?”
卞白贤瘪瘪嘴,把外套披到肩上,“哪里有在保姆面前这么没威严的大少爷……”
“你的Scorpion。”
酒保把两个杯子放到他们面前,里面的液体一半橙色一半柠檬黄,上下隔开,朴灿烈拿起杯子好奇的嗅了一下。
卞白贤失笑,“你怎么一副没见过市面的样子。”
“没喝过酒很异类吗?”
“嗯。”他很严肃的点了点头。
“哦?那你酒量一定不错?”
“再差比你好。”他举起杯子,过来碰了一下自己的,“没什么酒精的,尝一下吧。”
朴灿烈郑重地喝了一口,有点酸涩的柠檬香和柳橙的味道,倒的确是没有什么酒味。

“对我的表演没有要夸奖的吗?”
“唱的不错。”
“就这样?”卞白贤忍住自己转身就走的冲动咬着牙。
“好吧,说认真的,我最喜欢第一首。”其实是只听进去了那一首。
“真的?”
“这又不用说谎。”
“喜欢哪里?”
“嗯……歌词吧,”朴灿烈把杯子放下,手指互相摩挲着,“虽然曲调很温柔,词却有点决然的意思,可能更深入人心一些。”
“你真这么觉得?”
“嗯,怎么了?”
他骄傲的仰起头,笑着对朴灿烈说,“歌词,我写的。”
“你还会写词?!”
“喂,拜托,我是文科生好吗。”
“好吧,写的很好。”
“我明明是用唱的,居然被人夸歌词写的好……好失败!”
“喂,我是发自内心的。”
“我信你。”卞白贤大力地拍了下自己的背,拿起杯子喝了几口,衣服因为动作滑下左肩膀,朴灿烈没说话,抿着嘴唇帮他提了上去。
“对了,过两天我要去北方的一个小镇做报道,公司派我跟进一个大新闻。”
“什么时候回来?”
“唔……不知道,大概一个月后吧。”
“哦……也挺好的,当休假了。”
“那我跟你换换?”
“如果你们老板同意的话。”
“那我的奖金可就要泡汤了。”卞白贤一张苦瓜脸扶着下巴,“下个月MAYDAY有演唱会,希望不会错过。”
“你喜欢MAYDAY?”
“喜欢啊……因为我是五月生的嘛。”
又是鬼逻辑……
“那,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去看吧。”抓着杯子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了些。
“唉唉?真的?”他眯着眼睛朝朴灿烈贴过去,对方一动不动直视着他。
“卞白贤……”
“嗯?什么?”!”
“你眼线晕开了……赶紧去擦擦。”
“朴灿烈你不要转移话题,不许抵赖!我都听见了的
“你先去卸妆再说,熊猫眼丑死了——”
“朴灿烈!”

深夜,朴灿烈走进家门,把身体甩到沙发上,靠着沙发背垫的脑袋有点晕乎,但耳边好像还是断断续续传来那充满魔力的声音,那些词好像深深地刻在他的记忆里,不断重复。

【让我像羽毛一样飘进你的窗】
【让我像走进坟墓一样,走进你的胸膛】
【把我的双手锁上,把你的心门紧紧关上】
【从此往后世界便只剩我们,一起迷失,一起沉沦】
【最后一起头破血流的搁浅在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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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7 09:47:21 |只看该作者
Part 2

第二天早上,朴灿烈睁开眼睛,除了床头忘记关上的台灯,连衣服都忘了换,清了清嗓子发现喉咙干涩无力,便步履瞒珊走到洗漱台前面照镜子,吓了自己一跳,脖子和手臂上好几块大大的红印子,再摸摸额头,好像有点发烧。

糟糕……左想右想,也只有可能是昨晚喝的那杯东西在作怪,他打开水龙头随便擦了下脸,脑袋却越来越沉的样子,只能匆匆硬撑着去医院挂号。

诊室里人头攒动,孩童的哭啼远远传来,他半靠在待诊的长凳上,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鼻腔,半热半冷之间,他也不知道还有几个人才轮到自己,迷迷糊糊地低着头,竭力去听广播里的数字。

823823823,他喃喃自语,拿着病历卡的手指都开始不听话的微颤起来。

“823号朴先生。”
他一听马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前却一阵发黑,只得手臂猛地撑住墙壁——忽然有一只手伸过来扶住自己的胳膊,那人身上还有刚从室外带进来的冷瑟空气,伴着他的动作扑到自己面上。

他微微惊讶,站定,回头看了一眼。

“你怎么……”

卞白贤显然是急匆匆赶来,围巾还来不及摘下,呼吸急凑地喘着气。

“哈……张艺兴打给我说了你请假的事。”
“地址呢?”
“他告诉我的,正好我今天休假……况且你家附近就一家医院,想找不到也难。”
“哦……还以为你装了GPS在我身上……嘿嘿”
“还笑?快进去问问医生是不是脑袋也烧坏了。”卞白贤右手把围巾拉了下来挂在手臂,左手扶着勉强站直的朴灿烈,“你这样累不累啊,靠过来一点。”
“我很重啊……”
“小看我?我可是学过跆拳道的。”
“小学的时候?”
“……喂!”
“好啦好啦,你力气最大了,快进去吧。”

本来觉得不太好意思,但朴灿烈现下太阳穴还是有些跳痛,便只能顺着他了。

二人走到里间,带着眼镜的白大褂问了病症,听了听心率,让朴灿烈把袖子挽起来,无奈他手上使不了力,卞白贤就伸手帮他把左手的袖管一点点折了上去。

“还起疹子……昨天吃什么了?”
“唔,除了三餐,就喝了杯酒……”
“什么酒?”
“没什么酒精的……酒。”说完朝着坐身边的人看了一眼,卞白贤便小心翼翼的开口,“是不是……跟酒有关啊?”
“的确是酒精过敏了。”
“哦……”

卞白贤有些愧疚,无意识地扯着手里的衣摆,压根没发现自己搅的是朴灿烈的衣服,倒是被扯的人不以为然,反而觉得生个病也没什么损失,还能正大光明休个假。

过了一会医生面无表情的在病历卡上写了“酒精过敏”四个大字,配了一些没人看得懂的药丸,又补充道,“想要烧退的快点就吊个盐水,等测过体温再去领。”
“啊,好的,谢谢医生——”
卞白贤把病历卡和一堆单子接过来折好,陪着笑,把朴灿烈的袖子拉好,便扶着他的胳膊站起来。
“你可以不用扶我……”
“病号还知道害羞啊?”
“……我是怕我太沉。”
“刚刚说的还需要重复一遍吗?别废话了。”

朴灿烈苦笑一下不说话,忽然间好像心率也没有刚刚那么急促,平稳了不少,量完体温卞白贤就扶着他到挂盐水的房间里坐好,“在这里等我,我去交个费。”
“哦……”看着他站在不远处的交费窗口前,抬着头看上面的注意事项,朴灿烈混沌的脑袋倒是清明了些,歪着头打量着他。

今天卞白贤穿了一件灰色的呢绒大衣,黑色羊角扣,固定的牛仔裤和白色球鞋,手缩在袖管里,大概是因为暖气并不充足,只留了一小截指尖捏着药单,跟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一样。

他忽然发现在卞白贤身上就没有见过除了黑白灰以外的颜色,不知道是因为喜欢,还只是懒得挑别的颜色。

这时卞白贤已经拎着袋袋走到他面前,还带来了给他打吊针的护士,看着那细针扎到自己手背上,朴灿烈抬起头,又见卞白贤把吊瓶挂高了些,把滴液的速度调慢了一点,拿起药盒仔细看了看说明。

没想到原来一向自认与病痛绝缘的自己居然也有被人照顾的时候,还是看上去不太会照顾人的卞白贤,他拉了拉卞白贤的衣角,嘴角咧开了努力地笑,“你坐呀——”
“会客气了啊?”
“那是,小弟一定知恩图报。”
“你不怪我就好了,怎么样也是我请你喝的酒……”
“哪里哪里,是我不知道自己过敏来着。”
“以后可不许喝了!”
“遵命!”

卞白贤噗嗤笑出声,把白色的塑料袋塞到他怀里,又拿出里面的几个盒子,指了指上面的标签。“呐,这个是退烧的,你吊完盐水大概会退的快些,回去吃一天就行了,这个是消炎的,得吃到疹子退下去,明白了不?”
“我识字的……”
“你说一句‘听明白了’会死哦?”
“是是是,听明白了!”
“这还差不多。”说完,他侧身凑到朴灿烈面前,掀了掀他的衣领,“好像没刚刚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心里作用。”又转身坐正了靠到椅背上。

朴灿烈是不会承认刚刚那瞬间自己是屏了一口气的。

“对了,你是不是还没吃早饭?”
“早饭不吃有什么问题。”
“问题可大了!等下要是你饿晕了我可扛不动你。”
“卞白贤我有那么虚弱吗!”
“哎呀,朴妹妹现在有力气了啊,说话声都大了。”卞白贤站起来挥了挥手,“刚刚看见门口有卖包子的,我去给你买两个。”
“自己没吃早饭就直说……”
“朴灿烈你就不会装感动哦?——我去去就来。”

卞白贤迅速地跑到医院大门口,买回来两个包子和朴灿烈一人一个坐在凳子上啃,挂在诊室顶上的电视机放着一部美国喜剧电影,放到女主角踩到牛粪上的镜头他便笑着使劲拍大腿。

朴灿烈吊着盐水精神也渐渐好了起来,把包子放下伸手过去,揪住他的衣领让他把身体坐直。

“卞白贤,多大的人了,看个电影需要那么卖力吗。”
“你不懂,这个女主角可倒霉了,等下那辆车还会掉到水塘里。”
“你怎么知道?”
“我看过啊——”
“看过你还看?还笑地那么起劲。”朴灿烈朝天翻了个大白眼。
“好看的电影无论看多少遍都不会腻的。”他认真地答到,盯着电视里那个穿着棕色高跟鞋的女主角。“她可是我最喜欢的女演员,肤白貌美又有内涵。”
“我也肤白貌美啊。”
“……朴灿烈,你真是我见过脸皮第二厚的人。”
“不用问,第一厚肯定是张艺兴。”
“聪明!”

朴灿烈懒得跟他贫嘴,也认真看起这部电影来。

那是一个假戏成真的故事,两个偶然相遇的男女在一次奇妙的旅行中产生了爱情,即使那个漂亮的美国姑娘已经有了未婚夫,却还是无法抑制地走向了彼此。

当电影的结尾,他们在夕阳下的山谷尽头亲吻的时候,卞白贤都要忍不住站起来鼓掌了。

真是个美好的happyending。

“卞白贤你说实话,这是你第几次看这部电影了。”
“嗯……五次以内吧。”
“虽然很好看没错……但有必要看多少次都还是那么兴奋吗。”
“因为美好的结局总是令人羡慕的呀。”卞白贤转头看看差不多已经滴尽的吊瓶,站起来走到他左边弯下腰,轻轻帮他揉了揉因为吊着水而冻到僵硬的手指。

“每个人看到happyending的时候总会觉得温暖,不是么。”

比如亲吻、求婚、套上戒指、和漫无目的地去环游世界,即使这些都是最恶俗老套的结局,也还是会引着你一遍又一遍的回味。

“你很向往?”
“因为现实里没有发生过,所以才向往。”
他把控制挂水速度的开关合上,摁了一下旁边的呼叫按钮,笑的灿烂。
“吊完了。”

朴灿烈却觉得刚刚退了烧的脑袋,再次因为对方一个和煦的笑容而变得高热起来。

思路从来都是直来直去的他,第一次没有弄明白自己,是因为卞白贤不被人知的心思细腻,不断表现出来的特别,还只是因为那明朗可爱的笑容而已。

但无论是哪一点,都只需一瞬,就足以让他悸动不已。

【想了解他,想走到他的世界里去,想……抱抱他。】

朴灿烈对自己居然产生了这种“逾矩”的想法而浑身战栗。

穿着白色护士服的漂亮天使把针头从他的手背里拔了出来,比扎进去的时候疼一些,也不能让他完全恢复理智。

“走吧,”机械式地站起身体,朴灿烈看着卞白贤走到自己身前,两个人面对面,视线正好对准他低垂的睫毛,甚至连那双眼睛的一张一合也放慢了速度。

卞白贤把戴来的围巾围到他脖子上,一圈,两圈,最后用纤细的手指灵巧地打了个结。

他偷偷吸了一口气,好像嗅到了薄荷的清香。

“好了!”
“打的什么结,丑死了。”
“没打死结就不错了。”
“你不怕冷了?”
“吊了一瓶盐水你就痊愈了吗?啰嗦。”
“我很感动,但……下次研究个好看的打法吧……”
“喂,别得寸进尺啊。”

回家的路上,街道旁那些清晨冻结的冰霜已经融化,旭日的阳光映在脸庞,手腕上挂着的袋袋因为走路的幅度哗哗作响,朴灿烈歪着头和卞白贤说话,不知不觉间两只手臂几乎贴在一起。

“你什么时候出差?”
“明天……”
“这么快?”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今天休假呀?”
“坐动车?”
“嗯,北站。”
“几点?我去送你吧。”
“心领了,烧还没退全呢就想再病的重一点是不——”
“东西都收拾好了?”
“除了衣服也没什么要带的。”
“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带纪念品给我。”
“想要什么?”
“有什么带什么呗。”
“泥土,还是自来水?”
“卞白贤你就不能用正常的大脑来思考问题?”
“带芬芳的空气给你吧。”
“……我还是选泥土……”

和暖的光把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像在他们的身上涂了一层金边,耀眼明媚。

“早点回来吧,我还得请你看演唱会呢。”

“冲着这个也会快去快回的。”卞白贤微仰着头,朴灿烈再次确定,他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两颗俏皮的小虎牙,半眯的眼睛也像极了偷懒晒太阳的猫科动物。

“嗯,我等你。”

【爱情总是悄然而至,别问它是偶然经过时驻足,还是命中注定要来到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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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7 09:47:38 |只看该作者
Chapter 9

错觉天地间一片混沌无声,
满世界的光都打到你身上,
美轮美奂。

[冬天好像马上就要过去了]这天,朴灿烈坐在办公桌前给卞白贤发短信。
距离他去雾里出差,已经有二十次的太阳升起。

雾里,是那个北方小镇的名字。
卞白贤刚踏上那里小小车站的石板地,就忍不住给朴灿烈发了信息。

朴灿烈,这个小镇的名字真特别,雾里雾里,跟席慕容的诗名一样。
席慕容是谁?
……
哈哈哈卞白贤你信了?我逗你玩呢。
混蛋!

从卞白贤那里收到的短信,统统连在一起可以列成排比句。
朴灿烈,雾里真美,傍晚会有粉色的雾罩在半空,像做梦一样。
朴灿烈,雾里的阳光是金色的,一点杂质都没。
朴灿烈,他们说,春天的时候,这里会开出成片的金鱼草。
朴灿烈,你说春天什么时候会来。

每次走到路上,他都会对着这些稀奇古怪的句子发笑,然后抬头看看树上的新芽是不是又长了一些,绿色是不是又冒出来了一点。

原来对春天的向往也是可以被传染的。

直到某一天,他收到的短信是一张照片,里面有一望无际的绿草地和镶着白云朵的蓝天。
而卞白贤写的是:朴灿烈,雾里的春天已经来了。

等红灯跳过,他便穿过那繁华的十字路口,街上的人在周围聚了又散,相互推搡,又各自奔往不同的方向,走到地铁口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向下涌去,他莫名其妙的就觉得压抑起来,有这样的感觉是第一次,被堵塞的喉咙甚至好像窒息那样不能正常呼吸。
也许是气温升高,也许是铁轨里列车轰鸣而过的声音太过吵杂。
也许是他忽然记不清自己要奔赴的方向。
也许,是因为没有人走在身边摇摇晃晃,让他抓着手腕。

没有人。

确切的说是,没有卞白贤。

有一种强烈的渴望渐渐渗透到脑海里,他握紧了手。

于是第二天朴灿烈以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请了三天假,坐上了开往雾里的火车。

列车一直一直朝北走,远离喧闹的城市,经过一大片荒芜的稻田,穿过长长蜿蜒的山内隧道,又从人烟稀少的村庄里行过。

车厢里几乎没有人,他读着乘务员递过来的杂志,再抬头望看外面的风景,从他的视野里,能看见铁路两旁高高的白杨树,山谷间幽幽的小径,和无边的淡蓝湖泊。

这下他好像能明白,为什么卞白贤会沉迷于雾里,因为这一路上的景致就已经能叫人忘忧。

夜晚,听着车轮在轨道上有节奏的敲打声,他躺在床上,一张张的翻开卞白贤以前发给自己的照片,停在那张紫色花瓣白色花蕊的金鱼草上面,想到以前自己从来都不曾留心过路边花园里的那些花花草草,这一刻却忽然想象了一大片金鱼草盛开的景致,并且有了向往的心情。

如果能跟他一起行走其中,一定是美好的,这个好说不上来是哪种好,如果是自己一个人走又太冷清,但有他陪着的话,感觉兴许还不错。

到达雾里空旷无人的车站,是凌晨五点半,他把行李袋放到旧木长凳上,又坐了下来,清晨的雾气浓郁地飘浮着。

跟卞白贤形容的一样,雾里是个仿若梦境的地方。

拿起手机想给他打电话,想想这个点对方一定睡的甘甜,便发了条短信过去。

“我在雾里车站前等你。”

然后他坐了一会,街边的小摊铺就已经开始摆上了热腾腾的鸡蛋饼,因为早春的寒气还是很重,便过去要了两个,一个用来填肚子,另一个用来暖手,才吃了两口,远处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朴灿烈?”
“这里这里!”

朴灿烈看着他走近时,被风吹过的微微盖住眼睛的刘海,很疲倦的样子,跟短信里元气满满的卞白贤好像不是同一个人。

“你怎么来了?”
“这话我问你才对,这个点你怎么醒着,是早睡早起还是一夜没合眼?”朴灿烈低头戳戳他乌青的眼袋。
“写稿子呐,来这里以后我已经习惯了日夜颠倒……”卞白贤说完打了个哈欠,坐到凳子上,磨蹭了下转过头来看他。
“你还没回答我,怎么过来了?工作呢?”
“我请了假啊。”
“这不是重点好吧……”
“主要是来看看是不是真有你讲的那么美,就,顺便当休假了……”为了看看雾里的春天,为了看看你说的金鱼草,为了看看你。
“是吗?……”
“不说这个,”朴灿烈转身把袋子里的红色纸盒拿出来,“我带了蛋糕,你要巧克力还是芒果?”
“巧克力~”
“你真是巧克力的最佳代言人……”
“那还用说……”他接过盒子打开,“好像……有点扁了。”而且坐一夜的火车真的不会坏么,卞白贤吐了吐舌头,“上面有杏仁哎,我不爱吃……”
“你真的是很挑食。”朴灿烈叹了一口气,把盒子拿回来放在膝盖上,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把巧克力蛋糕上点缀的杏仁一颗颗挑了出来。

卞白贤盯着他认真的样子忍不住咯咯笑。

“朴灿烈,你以后一定是个贤夫!”
“我谢谢你。”
“不谢。”接过有点塌陷的巧克力蛋糕,他张大嘴巴咬了一口,“还好没坏。”
“你不是应该说好甜才对嘛”
“甜甜甜,甜到心里。”
“好没诚意的敷衍——”

暖黄的辰光从东面照过来,驱散了雾和寒气,也照到嘴角沾着巧克力奶油的卞白贤脸上。

“还有一块,你吃了吧。”
“你不吃?”
“我有鸡蛋饼。”说完把袋子举到他面前,“吃了一个,还有一个。”
“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卞白贤眯了眯眼,把另一块拿到手上。

“你住这里附近?”
“雾里本来也就不大,老板给我租的房间就在两条街后面。”
“有多余的被子给我盖不?”
“没——有——”
“那我委屈点,跟你盖一条呗。”
“去去去,挤着不热啊。”他拿起朴灿烈手里的纸巾擦了擦嘴,“再说床也不够大。”
“得,被嫌弃了。”对方鼓着脸,破天荒地扮了回可爱。
“谁叫你长手长脚的,睡我那张小床岂不是委屈你了,要不,给你找间干净点的酒店?”
“不要,在你那打地铺也行嘛,住酒店多没意思,聊天的人都没。”
“这……”卞白贤放下盒子,皱了皱眉头,“好吧,不过我那儿有点乱……”

“你这儿岂止是‘有点’乱啊——”单间的居室并不大,只有客厅、小小的厨房和卧室。
朴灿烈看着一地的旧报纸,已经拆开的几个泡面盒堆在角落的箱子里,桌子上落了一层细灰,沙发旁的灯还亮着……忍住伸手敲他的念头,用鞋尖踢开了客厅中间的报纸,把包放了下来,挽起袖口。

“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居家适用男。”
“我怎么听着那么想笑呢。”
“看我那么能干,你应该哭。”
“那我看着,你来展示展示。”卞白贤倒是真好奇,加上熬夜思路还不清明,便大步跨到浅蓝的棉布沙发上半躺了下来。

朴灿烈对他挑眉,转身开始动手整理租房,先是把报纸摞到一起扎好,在将零食袋和垃圾统统都扔到箱子里,又倒了水擦了灰抹了地板,最后拉开米白色窗帘,把房间的窗户打开。

望到远处,能看清对楼那黄色的墙和白色窗棂,和他们这幢是一样的。

回过头来,卞白贤已经抱着毯子在沙发上睡着了,便悄悄走过去蹲下。

睡觉时总是会卷曲的唇角和沉甸甸的呼吸声,柔软的发梢还有盈盈的黑睫毛,伸出手帮他把刘海拨到一边,朴灿烈微微笑了一下。

从上到下怎么看都是小孩的模样,好睡的挑食的邋遢的,有时候也还算会照顾人,他盯着看了一会,对方忽然轻轻的哼了一声翻过去朝天躺着,一截白皙的手臂露了出来。

虽然没有要醒的意思,却还是让他做贼心虚了一秒,等了等见卞白贤还是没动静,他才小心地把那手臂提起来放到薄毯里,掖了掖毯子的角。

卞白贤醒来已经是下午,风从窗口吹进来,伴着北方特有的味道,房间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杂乱无章,桌上地上的垃圾也都不见了,仔细听,厨房里有轻微的响动。

他坐起身,把毯子叠好放到一旁走了过去,朴灿烈背对着自己正在洗碗,挽着的衬衫袖口也湿了一片。

“咳咳——”
“你醒啦~”
“我怎么觉得,我才是客人呐。”他走到水池旁,看着朴灿烈用修长手指洗碗的模样,还真有几分家庭煮夫的味道。
“有人犯懒,碗也不洗,我能怎么办。”
“那田螺弟弟不如把饭也做了?”
“你想的美。”
“不会做就直说,我不会嘲笑你的。”
“你的饭不也是房东太太给做的。”
“……你怎么知道?”
“刚刚出门倒垃圾的时候碰见她了,还告诉我超市怎么走——”他把碗用干净的抹布擦了一遍,叠到旁边的台子上,“顺便拜托她给了我一把备用钥匙。”说完拿出口袋里的钥匙得瑟地抖了一抖。

“房东太太真没眼力见,要是你是坏人怎么办呐。”
“房东太太说看长相就知道我是好人。”
“房东太太一定是深度近视。”
“胡说,她都没戴眼镜。”朴灿烈笑,甩干了手,打开冰箱拿出一个装满熟食的袋子放到桌上,“喏,这些热一热就能吃了,为了奖励我,晚上你带我夜游去吧。”
“唔,要游哪里?”
“夜市?”
“这里没有夜市……观夜景怎么样?”卞白贤随便在袋子里拿了包塑封的火腿片,找了剪刀剪开了袋口,拿了陶瓷碟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今天镇上正好有烟花会,房东太太说在楼上屋顶就能看的见。”
“烟花会?闹新春?”
“你能不能用稍微高雅点的词。”
“贺新年?”
“……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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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7 09:47:55 |只看该作者
房东太太今天很高兴,因为暂住在203的那个小伙子,既没有拜托她帮忙做饭,也没有拜托她帮忙洗碗,下午在楼顶上晾衣服的时候,还看见先前遇上的高个子小青年拎了一大袋子的东西回来,他笑起来眼睛亮亮的,真讨人喜欢。

几乎是哼着小曲儿擦着地板,房东太太因为那个有礼貌的青年而心情大好,过了一会门铃响起来,她愉快的打开了门,是那个高个儿,后面跟着203那个瘦瘦的小伙子。

“房东太太,能不能卖给我们几把烟火?”小伙子从后面探了个头出来,嘴角翘翘的。
“当然可以啦,要什么样儿的呀?”
“不要有声儿的,就最简单的那种一根根的。”那个高个子学着她北方的口音,可爱极了。
“行,我给你们拿吧。”她转身从自家的纸箱子里抽了两把仙女棒出来,又拿了一盒火柴。
“我家那口子不抽烟,就只有火柴~不打紧吧?”
“没事儿,打火机我也用不来,嘿嘿。”高个儿笑着把东西接了过去,手伸进裤子口袋要掏钱。
“不用了不用了,我送给你们的,”房东太太摆摆手一脸笑意,“这烟花会啊,参加的人是越多越好,新春放烟火,既驱鬼辟邪,又能保平安,对了,你们两个记得要许愿啊。”
“谢谢房东太太~”那个平日里,白天有一半时间在睡觉的小伙儿居然也有这么精神的时候,房东太太眼角的笑意更浓了。
“不谢不谢,一会儿八点准时放,别迟了~”
“好!”他们把东西收到怀里,转过身上了楼梯。

“灿烈弟弟你说北方话太逗了。”
“有趣儿不?我多说两句?”
“别别,我肚子疼。”

等目送两个小青年的背影走远了,房东太太才想起一个问题,他们是兄弟么,怎么长得一点不像啊。

朴灿烈拉开天台外面的门把手,微凉的风抚过皮肤,他回头问了一句“冷么?”
“不冷,我外套挺厚的。”

卞白贤走到天台上,在中间的地方立了一个小鸽子棚,有几只信鸽在周围走来走去“咕咕”的叫。

他玩心大起,忽然小跑步地冲了过去,受惊的鸽子便飞了起来,朴灿烈无奈地把烟火放在墙沿上,一把拉过卞白贤的胳膊。

“又幼稚了是不。”
“嘿嘿,好玩嘛。”
“你问过鸽子的意见嘛,人家可不觉得好玩。”
“鸽子告诉你了?”
朴灿烈失语,不愿承认自己好像嘴上从来都输给他这个事实。

卞白贤乐不可支,拿了手机出来看了下时间,“还有五分钟,可以准备了——”
“我们是一根根点还是一把把点?”
“……一共就两把你要怎么‘一把把点’?”
“好吧……”朴灿烈拿出火柴,划了一下,没着,又划了一下,还是没着。
“之前是谁说我是大少爷呀,拿来吧老爷。”卞白贤把火柴盒夺了过来,“把烟火举好了老爷。”
“我这个老爷好命苦,还得听大少爷指挥。”
“老爷你再废话就过点了。”
“大少爷你倒是点啊,我手酸。”

卞白贤用手指捏着火柴轻轻划了一下,点燃了烟火,朴灿烈拿着另外一根凑上去,点着以后递给他。

此时,小镇里的烟火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刚刚被卞白贤吓跑之后飞回来的鸽子,受到惊吓又扑腾出去,绕着旧楼一圈一圈地盘旋。

卞白贤在火花飞溅之余,又拿了好几根出来一起点燃,两只手握着满满的,在朴灿烈面前甩了甩。

火焰散出耀眼刺目的银黄,恍惚看去周围还有一圈红色的光晕,映在卞白贤的脸上又好像是金色的,朴灿烈看的出神,手上的烟火都燃尽了也不知道。

“老爷你发什么愣呐,又该重新点了。”对方瞪了他一眼,看看自己的也都灭了,只能把秃秃的杆子放到墙沿上,又拿了一些起来点燃。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是不。”朴灿烈问。
“恩——你的确是赶上好时候了”
“要许愿的吧?”
“赚大钱住别墅娶娇妻,随便许。”
“我有这么俗嘛。”
“你也千万别许‘岁月静好,现世安稳’这样的,更俗。”卞白贤把烟火合在手心里,嘴里念念叨叨,“我嘛,今年比去年过的开心些就好,我不贪心。”

还有,朴灿烈也开心就好了,他在心里默念着。

远处有一座高塔,那附近的烟火最是热闹,五彩斑斓各有姿态,卞白贤望着发亮的塔尖,那些旖丽的火光便落到他眼睛里。

朴灿烈看着他的侧脸,心脏急跳,深深地闭了下眼。

“你不贪心……那就我来贪心吧。”他睁开眼睛,把再一次燃尽的烟火放到墙沿上摆好,跟之前的那些排成一排,数了一下,一二三四五六……一共二十八根。

“我希望从今天起,之后的二十八年,和再之后的二十八年,每一个春天,都可以和你一起放烟火。”他看着卞白贤因为惊讶而略微瞪大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二十八加二十八是五十六,也就是说,至少到八十岁,我们还能在一起。”

卞白贤手里的焰火掉到了地上,残余的火苗闪了两下便灭了。

“什么八十岁……到时候岂不是老不死么。”他呵呵笑了两声,转过头去找火柴盒,手却被握住了。
“卞白贤,你是真傻,还是装糊涂。”朴灿烈稍微加力地扣住他的手指,“你当真以为我坐了一夜的火车,只是为了找你看风景?”
“不然呢?”
“我以为我讲的很明白了。”
“我不明白……”
“那我再说一遍。”
“朴灿烈”他使力把手挣脱了出来,“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做什么。”
“起码,我比你更清楚明白。”
卞白贤愣住,而对方坚定的眼神也不像是玩笑,“我们,不能就这样下去么……”朋友对我们来说,才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不能”不能只是站在原地,不能只做你的朋友,不能……不喜欢你。

此时,烟火已经陆续停了下来,天台上的几盏白炽灯太暗,照着两个人的脸暗淡不清,表情也难辨,朴灿烈站了很久,卞白贤只是低着头看着黑漆漆的地面,没有得到回答,他失望地转过身去。

“我一直以为,我不是一厢情愿的。”

走到门口,手搭上把手,衣摆却被拽住了。

“不许走。”
“卞白贤,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了?”
“嗯……”
“答应我了么?”
“嗯……”
“除了嗯没有别的?”
“朴灿烈,是你先过界的。”
“是”
“过界了,就没有退路。”
“我没想过退。”
“但我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做到。”

“只要你卞白贤能做到,我就做得到。”回过头,手轻柔地抚过卞白贤细碎的发,把他揉到怀里,朴灿烈笑了。
“笑什么。”耳边传来闷闷的声音,他的头发散着迷人的青草香。
“笑我当真赶上好时候了。”

卞白贤没说话,靠在朴灿烈的肩膀扯起了嘴角。

雾里的天空是深蓝色,雾里的烟火是炫目的银,雾里的朴灿烈和卞白贤依偎在旧楼的天台,雾里的月色沁凉如梦。

【我能把我的全部都给你,如果你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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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7 09:48:11 |只看该作者
Chapter 10

第二天清晨,天上挂着大太阳,房东太太拿着厚棉被到天台上晒,刚打开门就看见昨天的高个子把毯子挂到绳子上,旁边203的小伙子抱着白色的棉被,乖乖地站在一旁。

“这么早就来晒被子啊”她走了过去,把一条被子放到椅子上,踮起脚来挂另一条。

“是啊是啊——房东太太,我来吧~”高个子看她吃力的样子大步一跨,接过她手里的棉被挂到绳子上,又弯下身拿另外一条也挂了起来,因为重力,粗粗的麻绳也被压弯了,一晃一晃。

“哎哟真是谢谢你了,昨晚玩儿的开心吧。”她眯眯眼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太阳太刺眼太晃人,高个子和小伙子好像都红了脸。
“挺开心的,”小伙子用手肘撞了下高个子的胸口,“咳咳——烟火很漂亮!”
“开心就好,”她拍了拍自家的棉被,又转头问道,“你们等等再下去吧?”
“嗯,好久没晒着春天的太阳了。”小伙子伸了个懒腰。
“那阿姨出去买个菜,你们帮我看着点儿,那边的鸽子烦人的很呐,就怕它们弄脏我的被子。”
“没事儿,我们看着呐。”高个子笑着揽过小伙子的肩膀,“我们办事你放心。”得了小伙子的一个白眼。

于是房东太太一边念叨着“这两兄弟感情真好”一边下楼买菜去了。

卞白贤等她走远,从朴灿烈胳膊下面钻了出去,回头想踹,被他逃开了。

“朴灿烈你找死,人前还搂。”
“有什么,我还要搂到你八十岁呐。”
“不害臊。”
“真害臊我就不来了。”
“还不快帮我把被子挂上去,手酸。”卞白贤把被子放到朴灿烈身上。

“可是……好像没地方挂了。”朴灿烈苦瓜脸看看刚刚帮房东太太挂的两条被子,和最先挂的一条毯子,想了想,把毯子拿了下来,把卞白贤手上的被子接过来挂了上去。

“那我的毯子呐。”
“也挂着呗。”
“挂哪儿?”
把卞白贤两手撑开摆平,朴灿烈把毯子挂了上去“挂这儿,纯天然衣架。”

卞白贤又瞪,他失笑,把毯子拿下来展开披在肩上,靠着天台旁矮矮的墙,朝对方伸出手。

“过来。”
“不过来。”
“不过来等下没饭吃。”
“又不是你做饭。”

朴灿烈眉头一挑,走上前,面对面环住他身体,又退后靠到墙上。“唔,这样不就能晒了,真暖和。”
“不热吗你”
“我也怕冷的。”
“哼。”卞白贤靠着朴灿烈胸口,两只手不知道往哪儿放,只得垂在身体两侧,朴灿烈又握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腰上。
“不会好好抱呀。”
“朴灿烈你好烦。”
“我也就烦你。”他眯起眼睛笑得狡黠,胳膊故意搂得更紧。

春日的阳光总是温暖,楼下叮呤当啷骑车经过的送报人,摊点上小贩的吆喝,阿姨婆婆走路去买菜,聊着昨天的新闻和旧事。但这些声音远远传来,都不如朴灿烈的心跳听地真切,卞白贤觉得抱着他的手指紧绷绷的,是空气太干燥吗。

“我这样是不是你就晒不到了。”头顶上传来的声音让自己心跳又差点漏拍。
“哈?”
“应该这样。”朴灿烈转过身,让卞白贤翻了个面,朝着太阳,又从身后抱住他。“你比毯子更需要晒晒,杀菌。”
“你说我身上有细菌?”如果他说是,一定要打扁他的鼻子。
“日夜颠倒也是病,是病菌不是细菌。”朴灿烈将下巴靠到他肩上,发梢蹭着他的脖子痒痒的,“昨天你黑眼圈都掉到颧骨了,这几天晚上不要熬夜了,给我准时睡觉。”又伸手过去,轻轻捏着他的指节,“还有,你刘海长了,我们下午去剪剪吧。”

“哪里长——”
“都盖住眼睛了还不长,等下问问房东太太,哪里有功夫好的理头师傅。”
“怎么听着你好像要给我剃光头。”
“行啊,剃两个吧,凑一双。”
“也好,省了灯泡钱。”
“喂……我开玩笑的。”
“嗯,这么巧,我也是。”

卞白贤偷笑,阳光下白皙的皮肤像抹上了一层金,青细的血管也清晰可见,朴灿烈歪头,抵着他的脑袋。

卞白贤抬手拍了一下他的头,“小心房东太太突然回来。”
“买菜要讲价呐,没那么快~再过一会。”或许她还要回家给老公孩子煮个早饭。
“贪心——”
“嗯,我就是贪心,昨天晚上已经说过了。”
“再给你抱十分钟,后面的要收费了。”
“小气。”

朴灿烈把毯子换了个面,裹到两个人头上,卞白贤发现暖和的阳光被挡住了,好奇的回头望了一眼,恍惚间,轻轻的吻就落下来,在他的嘴角,浅尝即止。

“费用我交了。”
“……”好像哪里不对,说不上来,也不能说是自己吃亏。
“可以再多抱十分钟吧,不够我再交。”
“算了!”想抱多久就抱多久吧。
“你说的啊”把毯子披到肩上,抱着他的肩膀,朴灿烈觉得在昨天之前还全然陌生的小镇,如今却有家的熟悉和温度。“雾里真美,是不。”
“嗯。”
“你说的金鱼草什么时候开花?”
“早着呐,房东太太说要四月。”
“不如我们留到四月?”
“我倒是想……”
“那,等明年四月,我们再来。”
“好。”

年轻的时候,我们总贪恋着热烈的阳光和拥抱,总希望每时每刻都沉溺在爱情的大海里。
在日记里写下心事,在爱浓时埋下光阴的种子。

好像待它长成参天大树,我们的爱,就能在泥土里根深蒂固,无法撼动。


Part 2

房东太太拎着菜走进楼道的时候,203的小伙子正抱着她家的被子站在门口。
“哎呀你怎么站在这里,很重的,来来,拿给我。”
“一点都不重。”小伙子笑起来原来有两颗小虎牙。
“你等我一下啊——”把门打开,菜放到厨房的桌上,房东太太从小伙子手里接过了被子放到房间里面,过了一会走出来,笑眯眯地又递给他一个红袋袋。
“喏,现在的草莓最好吃了,拿回去跟你弟弟分着吃。”
“噗,”小伙子手抖了一下差点没抓稳,手捂着嘴笑得灿烂,“好,谢谢房东太太。”又把袋子放到手上抱着。
“对了,房东太太,附近有理发店么?”
“想剪头发啦?”
“嗯,我弟弟说我刘海有点长了。”
“后面巷子里有一家,有一个姓李的师傅手艺挺不错的,你们找他吧。”
“好,我们一会儿就过去——”
“有时间带你弟弟好好逛逛。”
“我们想看金鱼草呐,可惜还没到花期。”
“等你们四月过来再看,夕映开的可好了。”
“好,那房东太太我先下楼啦。”
“去吧去吧。”

卞白贤跟房东太太挥了挥手,下楼回到屋里,朴灿烈刚把被子叠好,放到床头压了两下,他跑过去得瑟地把袋子提起来晃了一晃。

“呐,房东太太给的草莓。”
“免费的?”
“我说我弟弟会去给钱的。”
“谁是你弟弟。”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尖。
“房东太太都说你是我弟弟。”
“那哥哥,去把草莓放到冰箱里,等下回来再洗。”
“你也承认我是你哥哥啦。”卞白贤把草莓放到他手上。“哥哥手酸,你去放。”
“那一起去。”朴灿烈左手提着袋子,拉过他的手一起走到厨房,把冰箱打开。“你问房东太太了没,哪里有理发的。”关上门,换左手牵着。

“当然问了,房东太太说在后面的巷子里。”
“那报房东太太的名字给打折不?”
“小市民!理个头发能要多少钱!”
“就知道你没问。”抬手作势要敲他的脑袋,最后变成揉他的头发,“走吧哥哥,去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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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巷里的石板墙上映着树影斑驳,走出理发店门口,朴灿烈站到卞白贤面前,伸手拈走了他脸颊上的小碎发。

“现在干净多了。”
“我还是觉得头发长些好,显得我成熟稳重。”
“成熟稳重得像个小老头。”
“你说谁小老头。”抬脚又踹,朴灿烈不躲,被踹了个正着,实际倒也没什么力道。
“哎哟,腿断了。”
“装吧你就。”
“不管,你要负责,背我走吧。”说完压到他背上。
“你这么大个子想重死谁。”
“那我背你?”
“谁理你。”卞白贤把手收到连帽衫的口袋里,大步走到前面,被朴灿烈一把拉住帽子,顺势又盖到自己头上。
“幼稚。”大大的帽子盖住了他的大半个头,朴灿烈使劲咧嘴笑。“看不见路?来来,我牵着你走。”说完抓起他的左手,放到自己口袋里,“今天去哪儿逛。”
“去夕映塔吧?”
“夕映塔?”
“嗯,昨天天台上看见的,最高的那个。”卞白贤伸出右手把帽子掀到脑后,又抬起来比了比“那里到四月的时候,周围会开出很多很多的夕映来,所以叫夕映塔。”

“很高?太高我爬不动……”
“朴灿烈你体虚哦?”
“也不知道昨天晚上谁枕着我的胳膊靠了一个晚上,现在手都麻着呐。”
“切,明明你自己要给我垫脑袋的。”
“好吧我认栽,”硬是要说卞白贤得势他肯定嘴巴上不会放过你,朴灿烈把口袋里卞白贤的手指张开,用自己的手紧紧扣住。“顺便买点纪念品回去。”
“唔,回去找个瓶子装泥土。”
“我可以选择别的么。”
“不可以。”
“那买金鱼草的种子回去种吧。”
“南方跟北方气候不一样,这里能养好,带回去就浪费了。”
“不管!总之你给我买!别的也行!”
“知道啦,朴灿烈你掐我手干嘛,好疼呀呀呀呀。”

夕映塔坐落于雾里的中心地带,只有天清气朗的时候才能看的着塔尖,平时都被雾罩着,卞白贤举手遮着阳光抬头看了一眼惊人的高度,此时还是日头最热的时候,他想了想决定不爬了,朴灿烈也乐的自在,带着他在闹区里逛了一圈。

途经手工店朴灿烈拉他进去,看见眯眼的小狗玩偶拿了一个,在卞白贤脸上比划了一下挂到自己包上,“这个好,多像你。”
“去你的,”卞白贤不甘示弱,蹲下来挑,找到个小泰迪,“这个是你,眼大无神。”
“比你有神。”
“小而聚光你不懂?”卞白贤掏钱递给老板,“眼睛大有什么用,只会放空。”
“卞白贤,我一直想问,今天到现在,你眼睛到底睁开没。”
“朴灿烈!”

就这样两个人一路打打闹闹回了租房,晚上卞白贤租了几部讲猫猫狗狗的韩国电影塞进了影碟机,朴灿烈帮他把草莓洗了拿过来放到沙发前的小茶几上,两个人关了灯并肩坐在电视机前的地板上靠着沙发,这电视机有点旧了,荧幕也一闪闪的,连电影的色调都泛了黄。

朴灿烈原本以为讲猫猫狗狗的电影一定是温馨派,没想到让卞白贤动了伤感之情,他红着眼眶用手擦眼睛,也没掉眼泪,但朴灿烈却有点难受了。

他把卞白贤的手拽过来,转过头去帮他揉了揉眼眶,“别难过了,不就是电影么。”
“我没难过……”
“是是是,你没难过。”拿起草莓递到他嘴边,“吃草莓。”
卞白贤就着他的手咬着吞了下去,“有点酸。”
“毕竟是春天了。”
“还要一个。”
朴灿烈又伸手递了一个过去。
“好点没。”
“没有。”
“要不……要不我让你咬”一脸英勇就义地把胳膊伸到他嘴边。
“不咬,你还没洗澡呐。”
“……得,又被嫌弃了。”
“你洗过我再咬。”朴灿烈最后也没把手伸回来,过了一会卞白贤把头靠了上去,把他的胳膊夹在下巴和膝盖的缝隙里。
“明天一起回去吧。”
“你稿子写完了?”
“前天就写完了……”
“可惜,还想跟你多待两天。”
“你没请几天吧。”卞白贤把头歪过来看他。
“请是请了三天,路上耽误两天也不是不可以。”
“不怕吴亦凡追杀你?”
“我只是个小喽啰,他哪有时间来顾我。”
“还是不要了,”他自己伸手拿了个草莓吃,又拿了一个塞到朴灿烈嘴里,“反正稿子写完了,早点回去领奖金。”
“回去以后,”朴灿烈把脸凑过去,“我们怎么办?”
“能怎么办。”
“不管怎么样,”从刚刚开始拉着他的手就没松开过,“我不会放手的。”
“嗯。”
“嗯什么嗯,说人话。”
“说你缺根筋。”

还有,前路有你不怕,你不放,我也不放。

“今晚一起睡吧?”
“床还是不够大呀。”
“昨天在沙发上半躺了一夜我骨头疼。”言下之意就是你也不心疼心疼我。
“明天回家有的你好睡!”
“一起睡嘛睡嘛睡嘛”
“滚!”

第二天房东太太被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的朴灿烈吓了一跳,卞白贤则一脸精神的把钥匙递了过来,又压着朴灿烈的脖子一个劲的给她鞠躬道谢。

奇怪,她也没做什么呀。

“有机会一定要四月再来啊。”不是她吹,雾里春暖花开的风光最是宜人
“一定一定,到时候还来找房东太太租房子!”高个子强撑着眼皮,大大地笑了一个。
“说定了啊,那我送你们到巷口吧。”好歹小伙子在这里也快住了一个月,说走就走还真有点舍不得呐。

最后两个小伙子拎着行李,哦,准确的说是高个子拎着一个又拖着一个,小伙子跟在后面。
跟她挥手道了别,渐渐地走远了。

她站在路口望了很久,直到两个人影完全看不见了,才想起家里烧的水火还没关,匆匆转身往原路走。

几年以后的某一天,房东太太在烧水的时候忽然想起了那年的高个子和小伙子,也不知道他们过的怎么样了。

尽管这些年以来,她都没有等到他们再来敲自家的门,向她讨两把烟火。

但她还是觉得,他们是会再一起来雾里的,也许某一年的四月已经来过了,也许,只是忘了找她叙旧罢了。

【爱情最初的起点我们从来都不曾忘记,而它只会被岁月磨砺,更刻骨地印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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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7 09:50:03 |只看该作者
Chapter 11

笑我痴傻吧,
笑我小心眼吧。
你的眼睛只能看向我,
你的唇只能被我吻上。

Part1

金色的暖阳照在他眼角的笑纹里,看着纤细的手指把油纸折了一下,又一下,翻过来卷起一个角,再把两只手伸进去,撑开。

“做好了,低头。”朴灿烈笑着把头顶递了过去,卞白贤就把三角帽戴到他脑袋上。“好像小了点。”
“不小,我觉着挺好。”耍帅地挑挑眉,他站起来把油漆桶拎到一旁。
“这面墙要什么颜色?”
“恩……紫罗兰。”
“会不会太浓?”
“太浓就重刷嘛”
“说的轻松,当免费劳工的可是我。”朴灿烈动了动脑袋觉得帽子有点碍事,拿下来扣到卞白贤头上,对自己来说有点小,却盖过他的眼睛。“你戴着好看。”
“超市送的宣传册,哪里好看”
“你戴着就好看。”

套上粗麻手套,朴灿烈站到木梯子前,拿起刷子跨了上去。
窗外吹来的空气有点潮湿,这两天天气逐渐闷热了起来,树上也开始有了隐隐的蝉鸣声。
“快到夏天了”卞白贤把帽子往后移了移,盘腿坐在塑料纸上撑着下巴。
“恩。”

距离卞白贤跟朴灿烈“私奔”已经快一个月,期间二人无处可去,就匆匆找了间旧楼的老房子搬了进来,家具要重买,现下马上就要到盛夏了,墙面也是急赶慢赶地重刷。

“免费劳佣没有奖励的吗?”刷了两下朴灿烈回头撅嘴。

“专心刷墙。”抬脚踢了下梯子脚,对方假意重心不稳晃了两下,卞白贤咯咯笑了起来,“表现好,晚上就去吃大餐。”
“我还挺喜欢吃泡面的。”反正都是自己掏钱。
“那不去了。”
“别啊,我一定表现好。”朴灿烈站到梯子的最高层,抬手顺着屋檐刷了起来,淡紫色渐渐盖过原本发黄的墙面。
“纯色的是不是太单调?”
“不然你给我画个巴黎圣母院或者埃菲尔铁塔上去?”
“你不怕我画成小山丘?”
“我开玩笑的。”
“这里还有大红色。”朴灿烈挪了下来,到角落里翻了一小桶红色的油漆出来。
“怎么还有这个颜色。”
“特地问老板要的。”
“想干嘛。”
“等等你就知道了。”把梯子挪到墙面中间,拿着刷子重新站了上去,小心翼翼的左一下,右一下,再把中间填满。

卞白贤无语,站起来去伸手去掐他的腰,“紫色配大红,你到底是不是学设计的。”
“视觉上的冲击才有效果。”说完朴灿烈在旁边又加上了几个大大小小的爱心,卞白贤差点翻白眼。
“搞定,就这一块,有特色吧。”露出招牌牙笑给他看,“给我拍张照纪念一下呗。”
卞白贤挑起唇角,拍了一下他的腿,跑到房间里拿出立拍得,“但我还是喜欢埃菲尔铁塔。”

“你喜欢?下次我用公司里做模型剩的材料给你搭一个。”拍完照朴灿烈爬下梯子,把手套摘了下来放到旁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这油漆真好闻,你闻闻。”说完把他抱了个正着。

“哪里好闻”
“恩,真的好闻。”抱着左右晃了两下,嗯,卞白贤头发上有香草味儿,好闻。
“对了,窗帘我要上面有向日葵的。”
“好。”
“床越软越好。”
“下午去挑一个最好的。”
“冰箱要三开门的。”
“……咱家放不下。”
“那双开门。”
“行,把桌子往旁边挪点应该就有地方了。”
“再买个不粘锅,我好学做菜。”
“成,别把厨房点着了就行。”
卞白贤觉得自己真像被宠坏的大少爷,自己说什么朴灿烈都答应。
“你就不能偶尔反对我一下?”
“为什么要反对?”
“算了。”卞白贤扶额,从他怀里钻了出来,“这面好了还有那面,我陪你一起刷。”
“大少爷也有自己动手的时候啦,”朴灿烈弯腰把漆桶挂到他手上,“走吧大少爷,小的跟在你后面。”

最后还是朴灿烈站在梯子上刷墙,卞白贤拎着油漆桶站在下面抬着头看,当甩手佛爷,他站了一会觉得脖子酸,便退后抬起身体坐到木头桌上,把漆桶放到一边,两只小腿晃啊晃的。

“大少爷,坐的可舒服。”朴灿烈刷了半天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把刷子随便一扔就坐到他旁边。
“怎么慰劳我?”
“我买了杨梅。”
“就这个?”朴灿烈不服,转头凑了过去。

这时楼下传来一阵阵的钢琴声,卞白贤把手竖到唇上“嘘”了一下,仔细听了起来。
“真好听。”

风吹在他咫尺的脸庞,细碎的发丝轻轻扬了起来,朴灿烈带着笑意地望了他一眼,跳下桌子站到他面前,盖上他撑着桌面的手背。

“气氛这么好,亲个嘴呗。”没等到回答,朴灿烈就已经吻了上去,轻轻咬上他的嘴唇,细细尝过他唇齿间的香甜,钢琴声的节奏忽快忽慢,光照在他的发顶,他的背脊,手触及的地方温暖平和。

原来这美好的小爱情,真能叫人融化在阳光里,让心灼热。

“去拜访下邻居吧?”朴灿烈戳戳他的脸蛋。
“要怎么介绍我们的关系?”
“家里人呗。”
“你当人人都跟你一样的傻。”
“你不想去就不去了。”
“我也没说不去……”只是如果可以,我愿意一直和你待在象牙塔里。“那再去买点杨梅吧,冰箱里的不多了。”
“好。”

“在这之前,先把别的墙都刷了。”
“大少爷你好过分。”
“我来刷也不是不行。”卞白贤双手按着朴灿烈的肩膀转了个方向,让他背对自己,“你背我。”
“……那样我更累……”
“你说什么?”
“我说,太好了我可以休息了。”
卞白贤偷笑了一下,蹲下拿起刷子又趴到他背上。“上去点,我刷不着。”
“你踩着我肩膀也刷不着天花板……”
“朴灿烈你找打!”
“不敢不敢!哎,别拧我腰,痒的——”

窗外暖风吹落几片绿叶,鸟儿在如海般浩瀚湛蓝的天空中飞翔,他们听见幸福的声音。

【爱你眼角的每一个褶,统统都想收进我的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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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7 09:50:20 |只看该作者
Part 2

下午,朴灿烈拉卞白贤去看家具,挑了一个鞋柜,一套沙发,一张桌子,还有一张大床,又到电器城订了电视和微波炉,看冰箱的时候,卞白贤在旁边用计算机摁了几窜数字,赶紧拉住朴灿烈的胳膊。

“冰箱不要双开门的了,单门的就行。”
“不是你说的?”
“想了想我们两个还都不会做菜,买那么大没用。”
“帮我省钱呢吧?”
“去去去,我意思是小点儿还能省电。”
“那买个高一点儿的?”
“嗯。”

挑完冰箱挑洗衣机,卞白贤把帐一笔笔的都记在本子里,朴灿烈好笑的勾着他肩膀,“你不是文科生?怎么干起理科生的活儿来了。”
“大手大脚怎么过日子。”
“还真有小媳妇儿的架势。”
卞白贤面上一红,回身又踹了他一脚,“谁是你媳妇儿。”
“踢人真是你的爱好……”朴灿烈摸摸小腿,跟在后面,看了看洗衣机的标价,“不如买半自动的,手洗一半,机洗一半。”
“你自己发明的?”
“居然没有吗。”
卞白贤懒得理他,一个个标签看了过去,找了个售货员问了几句,点点头,回头跟朴灿烈说,“就要这个了。”
“买!”

待家具都挑得差不多了,两个人背着夕阳走回家,卞白贤一边看着本子一边走路,几次都差点撞着电线杆,朴灿烈叹了一口气,把他的右手牵住一步步走,“回家再算。”
“回家就忘了。”抬手摸了摸额头的汗,呼了一口气。
“你热不热?”
“不热。”
“渴不渴?”
“不渴。”
“累不累?”
“你想干嘛。”卞白贤收住脚步回头,“累的话你背我?”
“又背?——”朴灿烈一脸苦相,把卞白贤手里的本子合上,“给你买冰激凌吧。”
“没到夏天吃什么冰激凌,”四周望了一眼“这里也没有小卖铺。”
“刚刚路过的地方有一间便利店,你等等我,我去买。”卞白贤站在原地呆呆地看他跑远的背影,扯起一个微笑。

我的爱人是个傻瓜,他怕我冷怕我热怕我累,怕我这个怕我那个的,自己却总不知疲倦的为我奔波。

朴灿烈拎着塑料袋回来的时候,卞白贤给了他一个灿烂的微笑,“什么味儿的。”
“唔,香草,还有巧克力。”拎在手里晃了一晃,“可能摆在冷冻柜里的时间长了,有点硬,化开些再吃吧。”
“恩。”

这个季节树上的叶子已经不是油亮亮的绿了,却更茂密,太阳隔着叶子照下来都是一小个一小个的圆点,那里面有让他暖和的温度。

过了一会朴灿烈把巧克力味的冰激凌递到他手上,自己拆了香草味的。
他咬了一口,有点冻牙,但够甜,侧过身看着对方手里的,“你那个给我尝尝。”

朴灿烈撕开包装纸,伸过来给他咬了一口,“嗯,也甜。”说完,视线正对的木框子玻璃橱窗引起了他的注意,“朴灿烈你看,这衣橱真好看。”

陈旧的颜色和木雕的纹路旋转着,锈金色的把手镶在正中间,朴灿烈看了一眼,“老古董么不是,这么破,你也喜欢?”
“嗯,喜欢,”卞白贤咬了一口冰激凌推开了店门。

老李是这家店铺的主人,正用绒布擦着老祖宗留下来的旧怀表,擦完悠悠地拧上了发条,这时门被推开了,进来两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还拿着冰激凌,踩上吱吱呀呀的木地板,场景有些怪异。

“老板,我想问问橱窗里那个衣橱的价格。”
“你喜欢?”老李眼神里的不可置信不是说谎,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们,怎么看都是少年的模样,“怎么会看上我店里的东西。”
“说不上来,就是喜欢,”卞白贤把本子放到朴灿烈手上挂着的袋子里,踱步走到那衣橱前,摸了摸它的棱角。“感觉应该有个故事的样子。”
“哪里感觉出来的?”推了推老花眼镜,把手里的怀表放到透明柜台上,站了起来,“年纪轻轻喜欢老古董,好像不太可能啊。”
“我也觉得不太可能。”朴灿烈插了句话,被卞白贤瞪了回去,瘪嘴拉了拉他的衣袖。“你喜欢,咱就买。”
“你不是说破。”
“你喜欢的东西,再破我也买。”
“嘁”了一声,卞白贤抬了抬下巴,又对着老李说“我是真心想买。”
老李把手背到后面,绕着衣橱看了看,“它没有什么故事,只是立在这里几十年了,可能在等有缘人。”
“我会好好对它的。”他郑重地强调了一下,朴灿烈却忍不住笑出声来。
“别打岔!”朴灿烈收口,默默抬头看店里挂着的各样钟表。
“呵呵呵,”老李拍了拍朴灿烈的胳膊,“小伙子跟我年轻的时候有点像啊。”
朴灿烈低头看看老李微驼的背打了个冷颤,跟着笑了两下。
卞白贤捂嘴笑了一会,踢了踢朴灿烈的腿,“掏钱。”
“老板,这个多少钱?”别太贵啊刚刚我才刷了好多钱呢,朴灿烈语带哭腔。
“你们能喜欢它就是有缘,我给你们最低价吧。”老李拿出计算器按了个数字,朴灿烈看了倒吸一口凉气,咬咬牙,买!

卞白贤咬着冰激凌,抬头看大大小小的时钟滴滴答答走着,每个表里发出来的声音频率相同,步调一致,一下下地敲击着,说沉闷也动人。

“这里为什么这么多老时钟?”忍不住好奇,还是开口问了出来
“因为听着他们分秒和齿轮转动的声音,才提醒着我时间在走。”
他踱到柜台前,拿出另一块银白色的怀表擦了起来,上面已经沉了一层陈旧的锈,被擦了再多遍也不会重新亮起来。
“那如果不走了呢。”
“如果上了发条还不走,那就真的是破玩意了。”他把怀表放在桌上,拿出本子,“把你们的地址记上,下午我找人送过去”
“朴灿烈你过来写。”
他心疼的把卡放进钱包里,磨磨蹭蹭走了过来,低下头写地址,最后添上大大的“卞白贤收。”
抬起头,卞白贤把冰激凌递到自己面前,“不想吃了,”得到个鄙视的眼神对方又补充,“中午吃的太饱。”
“我要吃你剩下的东西么。”
“扔了嘛……在外面等我。”
他对老李耸耸肩,无奈地拿过剩下没多少的冰激凌走到室外。

卞白贤赶紧拿出口袋的几张皱巴巴的人民币丢到柜台上,“老板,这点钱够买哪块表?”
“买来送他?”
“不然呢……”刚刚想了很久才想到这个方法把他支开的,虽然看上去,这把戏有点蹩脚。
“不怕不吉利?”
“‘表’跟‘钟’区别还是很大的我觉得”
他拿出了一块棕色粗表带的简单手表“呐,这块吧,款式不会旧,经典。”收了钱拿零钱找了出去,“但我怎么感觉他不太会喜欢的样子。”
“他敢。”

把零钱都收到口袋里,卞白贤对老李笑的灿烂,“我送的,他不会不喜欢。”

对方摇摇头坐了下来,“走吧,”把眼镜扶正,“把衣橱弄坏了我可饶不了你。”
“坏不了,”卞白贤走到门口推开了门,门上的铃铛响了起来,回头挥挥手,“我会珍惜。”说完转身走了出去,投到温暖的阳光下,朝远处等着他的背影一路前行。

“整什么幺蛾子呢。”
“问老板衣橱的故事呀。”
“那他说了没。”
“嗯。”
“是什么是什么。”好奇的把耳朵伸了过去。
“是……”他微微踮起脚凑了过去,“秘,密。”
“又耍我,”朴灿烈转过头对着笑意盈盈的卞白贤,禁不住也跟着笑,“不说我也知道。”
“你知道?”
“嗯。”拉过他的手,“一定是爱情故事。”

世界上最悠长、最古老、最不可细数的故事,不是爱情故事,还会是什么呢。

老李把怀表打开,里面有张破烂不堪的旧照片,他摸了两下,叹了口气。
老太婆,你最喜欢的那个衣橱让人买走了。
看到他们,总叫我回忆起刚和你认识的时候。
现在,我已经把跟你的回忆一件件都卖了,好像还是忘不了你。
你说,等有一天它们真的再也不走了……
是不是,我们就会再次相遇。

【我们要落到世界的地缝里,相依为命地走完这一生,才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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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7 09:50:37 |只看该作者
Chapter 12

这个夏天,我没有觉得太枯燥
因为你在我身边,站在我看得见的地方

周日上午,卞白贤睡到自然醒,摸摸枕头边,朴灿烈不见了踪影,他伸了个懒腰从厚厚的棉被里钻出来,低头找床底的拖鞋,把脚伸了进去。

起身关上空调,换上黑色背心走到客厅拉开窗帘,打开阳台的落地门,探出头,闷热的风一阵阵吹了过来,他皱皱眉关上门,回头喊了一声“朴灿烈,”没有回答,厨房不见人,也不在浴室,他莫名,揉了揉头发走去洗漱。

黄色的牙刷是他的,朴灿烈的是蓝色,挤了点薄荷味的牙膏在牙刷上,他刷着牙回到房间,把被子随意铺了一下,这时传来门打开的声音,他抓着牙刷柄走到外面。

朴灿烈穿着白色背心及膝短裤,牵着一条硕大的狗站在他面前,朝他大大地笑了一个,狗狗则是吐着舌头不停哈气,厚厚的毛发把眼睛挡了个严严实实,乖乖地蹲坐到地上。

“这这这这是什么!”
“生日礼物。”
“要不要这么大手笔!”
“不花钱,我同事的表哥家移民了,托人照顾呢。”
“……你说很贵我会更开心。”
朴灿烈把大狗牵过去栓在阳台门上,转头走到他身后推了一把,“先去把口漱了。”

卞白贤顺从地把牙刷完,打开水低下头洗脸,闭着眼睛伸出右手,朴灿烈就挤了洗面奶在他手心上。

“你说给它取什么名字。”
“唔,叫慕斯吧,”把脸冲了,他仰着头等朴灿烈把毛巾盖过来,伸手上下抹了几个来回。“Mousse,怎么样。”
“你说什么就叫什么,挺可爱的,”等卞白贤把毛巾过了水,朴灿烈就接过来挂到架子上,“但你除了吃的脑袋里还有别的东西吗。”

“有啊……”一前一后出了浴室走向客厅,摸了摸Mousse的头,“还有喝的。”
朴灿烈一副早已习以为常的神情,搂过卞白贤的肩膀,“得,少爷,快中午了,一会咱下楼吃馄饨。”
“嗯,顺便再给Mousse买点生活用品。”卞白贤走到沙发前,把遥控器从沙发垫子底下捞了出来,打开电视随便调了个频道。
“我也要。”朴灿烈撑着沙发,把卞白贤围在怀里。“你生日哎,蛋糕要吃的吧,再去超市买点零食。”

“外面很晒……”虽然人们总说生日一年只有可贵的一天,但其实每一年的生日都是普通的日子普通的过,重点是,艳阳天出门很艰难。
“那打伞。”
“大男人大晴天打什么伞,”敲了敲他的脑袋,卞白贤转过身对着电视。“你不怕晒黑?”
“大男人怕什么黑。”朴灿烈的确也有认认真真考虑过把自己刻意晒黑这件事的。
“我怕!行不行呀!”算你白白白白白白。
“打伞你不干,晒黑又不愿意,”把他的脸转过来对着自己,“不然我给你亲一口?”
“噗,谁要亲你——”一巴掌不轻不重地推开他的脸,卞白贤笑了出来,最后还是磨不过朴灿烈的死缠烂打应了下来。

“叮铃铃,”朴灿烈右腿用力一蹬,自行车摇摇晃晃上了路,卞白贤抓着他的后腰哭笑不得。
“我真怀疑你以后能不能开车。”
“开车和骑自行车没关系,开车需要的不是平衡力,是技术。”车头左右晃的厉害,他只能更用力的踩着脚踏板。
“我说……你最近是不是沉了。”
“大概是昨天晚上吃的红烧肉没消化。”
“前天吃的童子鸡也没消化呢吧。”
“你还可以再嫌弃我一点。”
“嘿嘿,不敢,多轻盈啊。”朴灿烈快速地踏了起来,湿热的风吹过面颊,卞白贤拍了一下他的背。“骑慢点!等下又该出一身汗了。”

白色的自行车在散着热气的街道上穿过,几乎没有什么云雾的蓝色晴空罩在头顶,经过一条种了晚樱的街,树上的花朵现下已经不剩多少了,一阵风吹来,又稀稀疏疏地飘下一片。

后座上的卞白贤伸手抓了一下,没抓住,便把落樱留在了身后。

他回头看着渐渐变小的樱树,脑海里闪过一句话,“樱花坠落的速度,是每秒五厘米。”比人的步行速度慢上许多,却仍然难以握在手心。

于是他微笑着跟晚樱道了别,许下今年生日的第一个愿望,来年一定要在樱花盛开的季节,和朴灿烈来这里散一次步。

“抱紧点,一会把你颠下去了。”
“也不嫌热。”卞白贤偷偷扯起嘴角,右手绕过他的腰勾得紧紧。
“朴灿烈。”
“嗯?什么?”声音从身后传来听不真切,过了一会背上有指尖的触感,乱七八糟写了一堆东西,“瞎写什么呢,没感觉出来。”
“两个字。”
“说爱我呢吧”
“是‘傻!冒!’”
“卞白贤你等着看我一会怎么教训你。”

盛夏朝他们招着手,两个少年骑着脚踏车一路晃晃悠悠前行着的场面,比起风景画来还要夺目上几分,卞白贤觉得这个夏天虽然让人措手不及,但比起往常一到五月就异常闷热烦躁的心情,能和朴灿烈一起逛逛超市的话,也就烟消云散了。

“今天煎牛排吧?”朴灿烈撑着推车扶手,在冷冻柜里挑了一块速冻牛排,看了看生产日期。
“上次是谁,把香酥猪扒煎成黑椒肉饼。”卞白贤伸头看了看包装,又挑了另外一个牌子的,“这个牌子好像更好些,上次张艺兴给我推荐来着。”拿了两块丢到推车里,“你不要动手,让我来煎。”

“你确定你可以?”朴灿烈的原意是我都不行的事你大少爷怎么做得到,碰见对方微抬的下巴和略挑衅的眼神又把话悻悻收了回去。

其实两个人的厨艺半斤八两,家里的火灶都没开过几回,连刷碗都变成了一周难得有一次的运动。
“不要看不起我,”反正牛排过熟或者过生都能吃,卞白贤伸手拿了自己常喝的牛奶,半路被朴灿烈拦住,拿过来看看了生产日期放了回去,又低头在里面找了个日子最近的。

“每次都不看生产日期,上次买回来快过期的忘记了?”
“不是有你嘛。”
卞白贤嘿嘿的笑了两声,两只手把牛奶盒拿过来放好,和朴灿烈一起推车走到零食区,想拿上层货架的东西。
朴灿烈知道他够不着,就站在旁边等他回头。
卞白贤看着他指着上面的饼干“我要草莓味的。”
“不给拿。”朴灿烈挑眉。
“又想让我撒娇?”卞白贤赌气一个人推着车往前走,“大不了不吃了,哼。”

走了几步对方追上来贴到自己身后,把饼干盒丢进车里,环抱着他四只手交叠着一步步往前走,“平时让你撒个娇比登天还难,亲我的时候怎么不害臊。”

“朴灿烈你注意点影响,”用手肘推了推他的前胸,“好歹还在公共场合。”好在四周没什么人,“那不是在家里么,想亲就亲呗。”

“那怎么不撒娇?”被推的胸口疼,朴灿烈无奈地走回他左边一起推车。
“喂。”他敲敲左手边朴灿烈的手背,“买不买巧克力?”
“买!那等下蛋糕要什么味道的?”已经习惯卞白贤不经意把“撒娇话题”扯开,只能给了杆子顺着往下爬。
“蓝~~~~~莓~~~~吧!”他‘嘻嘻’笑了下,眯着眼睛看他,“这样算不算撒娇?”
“……你还是别撒娇了。”
“又皮痒了是不。”
朴灿烈笑了下,抬头揉了揉他的头发,左右看看没人凑上去亲了一口,“你这样我都觉得可爱,我是不是吃错东西了?”
“没,我觉得你没吃药的可能性大点。”冷哼了一下若无其事地走远,朴灿烈舔舔嘴跟了上去,没亲过瘾!

买完东西,两个人大包小包地走出门口,卞白贤抬手遮了遮阳光,太阳晒得自己头晕,跨了一步回头叫朴灿烈跟上,对方却忽然伸长胳膊拉住自己。

“看着点车。”一辆私家车从右侧快速驶过,他绕过卞白贤走到右边。
“噢……”卞白贤有气无力的叹了一声,把袋子伸过去,“重。”
“你啊——”刮了下他的鼻尖,把袋子拎过来,其实本来就只有些纸巾之类的日常品,哪里沉。

他们绕了两步,走进了一家宠物店买了点狗粮和新的绳子,卞白贤挑了些自己觉得Mousse会喜欢的零食,统统塞到怀里。
“你是给Mousse买还是给自己买?”朴灿烈把超市的袋子放到地上,拿钱包出来结账,“小姐,顺便看看有没有比这绳子更粗更结实的。”
“你要干嘛。”卞白贤走过来,把东西摊到结账台。

“把你栓住了!”把钱包拿回来放进口袋,勾着他的脖子,朴灿烈使劲地揉了揉手下的脑袋。
卞白贤挣脱着从对方怀里钻了出来,对店员偷笑的表情视而不见,“朴灿烈我告诉你你再黑我身高我就跟你没完!还有,要栓也是我栓你!等下我骑车你跑步,当遛大狗。”便拿着递给自己的袋子大步走出了门口。

“好啦别生气,我给你卖个萌?”朴灿烈追上去冲他鼓着腮帮子,倒着走了几步。
“走远点!”卞白贤伸腿,踢。
“嘶——你又踹我。”
“就踹你怎么了!”
“幼稚!”

打打闹闹已经是固定模式,路上朴灿烈仗着东西沉说骑不动,反正几条街的距离硬是要走回家,便把东西都挂到车头,推着往前走,卞白贤就从袋子里拿了包手指饼干啃,顺便逗逗朴灿烈来消遣,走到半当中,路过一条小巷,朴灿烈看见挂着的“手工作坊”的招牌,停了车拉着卞白贤走进去。

看见各式各样的情侣对戒对方拉了拉他的衣摆,“我们也自己做一对吧。”
“两个大男人做什么对戒啊……”况且别人肯不肯给你做也是个问题,卞白贤说的小声,抬头瞄见店员探究的目光,更是觉得有点尴尬。
“有什么。”朴灿烈拉过他的手挺直身体,朝着上下打量他们的店员有力地说了句,“我们也要做对戒。”
卞白贤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店员楞了一愣,倒也镇定,微笑地把样本薄拿了出来,“那就请选一个式样吧。”
“唔,你挑。”卞白贤看了一眼觉得眼花,把本子推了过去。
“就最简单的吧。”朴灿烈凭直觉指了一个,“你觉得呢。”
“不错,对了,我要在里面刻字的。”
“刻什么?”
“生日吧,0506和1127,反着刻。”
“那不就是印在手指上了?时间久了会变纹身吧……”
“变成纹身才好呐,”卞白贤伸手摸摸他的无名指,“一辈子都刻在你手指上。”

朴灿烈楞了一下,觉得能从对方嘴里说出这么“浪漫”的话实属不易,赶紧一把勾住了他的小指。
“那说定了,一辈子,”举起手来晃了两下,“拉钩。”
“谁跟你拉钩,矫情。”他收紧了一下小指,再装模作样地甩开,好像前一秒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一般,和他对视着笑了一下。

瞧瞧,这就是口是心非的最佳典范。

一个小时后,他们走在回家的路上,卞白贤把手举得高高,看着橙黄色的阳光照到银色的戒指上,又摘下来看看里面的刻字,“好像还是刻地太小了。”戴久了也不会在手上留下痕迹的样子。

“可能刻太大烙在手指上会疼吧。”
“这样就不会有纹身了”
“笨蛋,怎么样都不会有纹身啊……”过了一秒又补充,“反正一辈子不会摘的。”有没有痕迹,会不会刻在无名指上,都不重要。
他停下来,右手撑着车把手,左手伸出来比划了一下,“哎你看,我的手指跟你比起来粗好多。”
“有吗?”卞白贤把戒指戴了回去伸到他旁边,被一把抓住,朴灿烈拽过他的身体,低下头,一个吻便准确无误地落到他唇上。

站定在无人行走的街道,只有偶尔匆匆呼驶而过的汽车,也并未有人会留意这毫不起眼的一幕。

因为这是对这个世界来说太过微小的吻,静悄悄的,一秒即逝。

“戴了戒指觉得身体重好多。”
“嗯?为什么?”
“因为连你一起戴在身上了。”
卞白贤不好意思了,捂着眼睛咯咯地笑,“你不是还嫌我重。”
“越重越好。”朴灿烈把他的手从面前拨下来,郑重地说,“我会把你的一辈子都抗着,所以越重越好,让我逃不走,躲不了。”

卞白贤看着他的眼睛想,有人说,承诺就像空气,看不见又摸不着,那他心里沉甸甸的重量是从何而来。

“好。”他听见自己这么说,感觉到他们相握的手很紧,那戒指就好像要镶到皮肤里去,和血肉溶到一起。

【我给你的爱在单行道,它只懂孤独无畏地前行,并且无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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