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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6
张艺兴缓缓睁开眼的时候，首先看到的就是鹿晗近在咫尺的精致睡颜。时间尚早，他索性稍微动了动脑袋，找到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枕着对方的手臂，然后带点淘气地开始数这张精致的脸上最有代表性的长睫毛。数着数着手也不安分起来，修长的食指忍不住轻触上那细微颤动的眼睑，果不其然被缓缓握住了手，然后看近在咫尺的男子睁开了灿若星辰的眼睛，清澈的瞳孔中瞬间满满当当映照了自己。
“就知道你装睡。”
微微扬了扬下巴，张艺兴一脸小得意的表情。鹿晗低笑起来，一边握着张艺兴的手紧扣住垂到身侧，“啧，搅人清梦还有理了，是不是要来点‘惩罚’？”
“喂喂——”
嘴上嚷嚷着实际上却没有拒绝鹿晗俯身压过来的吻，张艺兴抬起另一只手，轻轻环住了对方的肩。没有任何征兆，也不需问为什么，只是最自然也最熟悉的亲密从友情悄然升级成了爱情。
仿佛一切都在甜蜜中变得愈加微妙，但又好像，其实什么都没变。
“EXO！！EXO！！”
“鹿晗！鹿晗！”
“Lay！！张艺兴！！”
记不记得那年初登台？
那时的少年，青涩紧张，忐忑的不安中又隐隐爆发了压抑许久的兴奋期待。而今出道快两年，面对人山人海的歌迷和巨大的应援牌，听台下的欢呼带着团队和自己的名字，还是忍不住从已然渐渐习惯的稳重中缓缓释放了被尽力压制住的感动。鞠躬致谢时站成一排牵起手，张艺兴和鹿晗随大家一起深深偃下身体，一边身侧是自己的恋人，另一边是珍惜的队友。同样的交握姿势与力度，彼此传递着相似的鼓励与温柔，而他们又是多么庆幸，在共同站在舞台中央的这一刻，在梦想再度被欢呼和掌声肯定的当下，恋人与队友都在身旁，一同分享快乐，享受荣光。
“所以我不会放弃。”
张艺兴轻声道，因为坐在回程的车上而没有长时间注视鹿晗，但是后者明白他的意思，微微笑了起来，小心地伸过手，将他的手牢牢握紧。
那天晚上，他问张艺兴的问题，怕不怕雪藏，怕不怕退队，张艺兴在当时，就给了他最坚定的回答。
“鹿晗，你说梦想是什么？”
鹿晗当时觉得，张艺兴的反问，是不是有些多余。毕竟，他们不远万里来到异国他乡，以不同的方式默默隐忍并发狠努力，咬牙熬过那些漫长的时光，最终都是为了那个早就根植于心中的梦想。
“不是的鹿晗。”
……不一样啊。
“鹿晗，你看，如果公司发现了我们的关系，被雪藏甚至退队，这是不是爱情和梦想冲突了？那我们该怎么办？我记得以前看到网上有人问过一个问题，如果爱情与梦想冲突，你会选择哪个，我看到有人说，真正的爱情，是不会阻碍我的梦想的。鹿晗，我不知道那种说法对不对，因为我们都知道生活中有太多迫不得已和无奈。”
“但是鹿晗，走到今天，好像我们都忘了一件事。”
没错，站在渴望已久的舞台上，为一群支持并挚爱自己的人尽力展现最好的自己，是他们努力了这么久而最终达到的目标，亦是他们的梦想。但是那只是最直接的表象，并不是他们历经的那么多艰苦岁月所涵盖的真正意义——
世人之所以赞美梦想推崇梦想，并不止是因为那克服万难达到目标以后的成就感，更重要的是梦想背后所传递的毅力与执着，那为了心中憧憬的美好而历经挫折也依然逆流而上的坚定与勇敢，是一种多么真实而强大的力量。与其说因为梦想而坚持走到了这里，不如说是凭借因为梦想本身散发的信念与坚强，才一步步走到令自己感动和骄傲的地方。
“所以鹿晗，对我来说，和你在一起，是爱情，站在舞台上，是梦想，而这两者，没有本质区别，都是我要坚定要执着去守护的——就像当初为了出道而努力那样。或者说，鹿晗，我们的爱情，也是我的梦想。如果都是我的梦想，即使起了冲突，我也不会妥协而放下任何一个。”
如果妥协和放弃，那么就违背了梦想所传递的直面和勇敢，“鹿晗你知道吗，如果我为了能继续当艺人而和你分开，那我当初就不会答应你，因为一开始就没必要开始，都藏在心里就好了。可是我既然做出决定既然和你在一起，我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去承担。雪藏也好退队也罢，只要我还能跳还能唱，哪怕离开公司，我也一样会继续去追寻自己的梦想。没有这个舞台，我会去找别的舞台，哪怕规模小哪怕没有现在这么荣耀，甚至我可以去尝试自己的音乐创作。总之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我也会为自己感到骄傲——因为我始终，都没有放弃过我最爱的梦想，那就是舞台，和你。”
在张艺兴说完那段话的时候，鹿晗几乎是控制不住地紧紧抱住他，红了眼眶却没让眼泪掉下来。在那一刻他说不出话，也没必要再说，因为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经也说过那么一句——
“而张艺兴，同样也是我的梦想。”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们早就已经在彼此都还没意识到的时光里将对方刻入生命，实实在在地，以自己的未来为承诺，去承载了对方的重量。
然后融为一体，共享荣耀与悲伤，再也不分开。
“鹿晗，下车了。”
张艺兴的话打断了鹿晗对昨夜的回忆，条件反射般下车以后才发现面前不是宿舍楼，“哎？怎么……”
“刚才司机大哥转达经纪人哥哥的话，你都没听吧？”
略显鄙视地瞥了难得游离于状况外的鹿晗一眼，张艺兴倒是对自己难得能这般训话鹿晗而感到得意，“因为K队那边一直抗议着想去玩呢，而且演出也结束了，所以经纪人哥哥也就同意让我们自由活动了。”
“这不是刚才在想你吗……”
瞥见队友们已经四下散开活动了，鹿晗这才悄声嘀咕道，不过张艺兴显然没听清也懒得计较，拽了拽他，一脸兴致勃勃，“喂，我突然想溜到公司去看看。”
“嗯？”
鹿晗还没来得及表示疑惑，就被张艺兴拽着向前走了。当然，眼下已经是大势艺人的他们，私底下不敢明目张胆地在公司外徘徊，所以张艺兴拽着鹿晗站在不远处的一条小巷口，仰头望着气势宏大的公司大楼。夜幕下的霓虹灯与公司大楼自身亮起的灯光交错会织，反而在一片错杂的光线中愈发模糊了公司的招牌和轮廓。不时有三三两两练习生进出，只看得清还在成长中的少年少女身形而看不到脸，但张艺兴和鹿晗都能想象，那是一张张怎样青春稚嫩的脸庞，和当初的他们一样，因为怀揣坚定的梦想而显得动人明亮。
不自觉环住张艺兴的肩，鹿晗扭头望去，正迎上张艺兴温柔的目光。相视无言，他们都知道此刻不需要任何言语表达。那些进进出出的练习生在灯光下模糊成愈发遥远的影像，但初到韩国寻梦的记忆在二人的脑海中却愈发清晰。日子还很长，还会发生很多事情，其实他们何尝不和这些练习生一样，同样不知道未来的道路是怎样。但是既然选择既然认定，就只有继续走下去，幸运的是他们终究有彼此陪在身旁。彼时他们还不认识对方，站在这幢将改变他们命运的大楼前怀揣稚嫩的憧憬和向往，而此时他们紧靠在一起，以共同的平静勇敢审视曾经和未来的方向。
庆幸尽管一路磕绊，却最终还是将梦想牢牢握紧。
庆幸尽管受尽苦难，却从来不曾忘记最初也是最真的自己。
他们眼下安然站在这里，爱情友情恰到好处令人满意，相视之时无声的笑意蔓延——
而最庆幸的是，遇见最好的你，然后携手同行，初心不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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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25 16:45:5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