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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呼吸
金俊绵把他的头抱进怀里,半天说不出话来,眼眶红红的,灿烈着急了,挣扎出来哑着嗓子问:“爸!你们说话啊!伯贤呢!他现在怎么样!”他的声音本来就低沉,这样听来就像是一种酷刑,折磨的人万劫不复。
都暻秀拉住他:“别冲动,灿烈,伯贤还在抢救,已经请了最好的医疗团队,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我不信!偶妈,爸,我没事,快带我去看他,我要守着他。”
一名医护人员冲进来:“家属!谁是边伯贤家属!”
灿烈跳下去揪着那人肩膀:“我是!我是他弟弟!”
“病人现在颅内大量出血,需要做开颅手术,家属过来签个字。”
灿烈愣了愣,金俊绵和都暻秀也跟过来:“开颅手术……医生,这手术危险大吗?”
“没时间墨迹,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如果不做,病人的存活率连百分之零点几都没有。”
“我签!我签!医生!麻烦你们快一点!”灿烈夺过手术单在上面签了名字,医生戴上口罩急匆匆赶了回去,三个人也跟了过去。
伯贤,你不想知道的那三个愿望,我现在说给你听好不好:
一个小时:
那年缘分像一扇门
上面画着你的手纹
相遇让我成为路过的人
你推开门,留住了缘分
第一个愿望:伯贤,我不想再当你的弟弟,很莫名其妙对吧,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喜欢把小小却又成熟的你抱在怀里,呼吸你身上熟悉的甜蜜,苦涩。
两个小时
那天雨下的太认真
却遮不住你的眼神
温柔的你撑一把伞一路跟
我用一生为你而转身
第二个愿望:伯贤,我想能以爱人的名义,陪你哭陪你笑,从四岁到四十岁,再到下一世,请原谅我的自私,我想住进你的心里,然后把门锁上,这一辈子,除了我,谁都进不来。
三个小时:
那时候牵了手
甘愿被岁月看透
让缘分跟着走
相濡以沫到最后
第三个愿望:伯贤,我希望,在以后的每个冬夏,你都会站在我面前,笑靥如花。
神啊,不要和我们打赌,这个赌注太沉重,我们谁都负担不起,我承认我很贪心,如果,你真的听得到,请你帮我跟他带句话,请帮我告诉他,伯贤,我会等你。
整整五个小时过去,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灿烈从椅子上坐起来的时候差点摔过去,主治医生李敏镐和金俊绵是老朋友,他叹了口气,说:“俊绵,伯贤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
“只是什么?!”
李敏镐看向灿烈:“能不能熬过去就在今晚,他失血过多,现在生命迹象极其微弱,需要家属在其身边进行精神刺激,唤起他的求生意识,只要过了24小时,那他的苏醒率将提升到百分之六十。”
“好,谢谢医生,我们这就去。”
看着灿烈远去的背影,李敏镐叹了口气,转身和金俊绵都暻秀说道:“俊绵,实话和你说,就算醒过来,这孩子的也可能只是个植物人,他的脑损伤程度不容小觑,轻则会损伤一些神经中枢,重则……”
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金俊绵眼眶红的不像话,都暻秀已经控制不住,眼泪在肆意地打着转,右手捏紧的拳头也因用力过大勒出道道血丝,不过,就是一个上午的时间而已。
“有事就叫我,今晚我不回家了,陪你们守着他。”李敏镐按了按有些涨疼的太阳穴,转身回了办公室。
病房内,伯贤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平常因为嘴唇经常干裂,所以一直有涂抹唇膏而闪闪发亮的粉粉的双唇,起了一层层死皮,和病态苍白的皮肤连在一起,看不出哪里是哪里,好看的下垂眼一动不动,连睫毛也不曾颤抖一下,气息微弱到呼吸罩看不出任何起伏,灿烈抓着他的手,连自己也没有发现,内心已经颤抖道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看着他干流眼泪,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床上睡熟的人,仿佛下一秒他就能坐起来掐着他的脸和他打闹说他只是在开玩笑。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灿烈一直不曾放开两人紧紧相扣的左右手,用支离破碎的嗓音唱他最爱听的歌,金俊绵问他要不要休息一下,这里还有我和你偶妈,我们一起呼唤他,一定会醒过来的,灿烈瞪着通红的双眼摇头:“没关系的,我没关系。”
伯贤,你知道为什么雨后会出现彩虹吗?
那是因为天空对阳光的爱慕,水滴眷恋着天空,但它却用支离破碎的自己,绽放了阳光的七彩,彩虹的爱情传说,是因为牺牲而唯美。雨的落下,是天空在哭泣,水滴为了天空,宁愿放弃自己,换来转瞬即逝的绚烂,唤醒万物,共同见证他们的相爱。
就像我和你,如果我愿意放弃那些自私的愿望,你是否也愿意成全我这卑微的祈求,如果你愿意再次睁开眼睛,我会在你的身后默默守护你,哪怕你会就这么忘记我,哪怕,我会自此从你的心里消失掉。
伯贤,我想在你的窗前种一片三叶草,或许你又会嘲笑我一定会拉着你在里面寻找幸运草,因为那时候的我们在外婆的花园呆了一个下午也没有找到,但是你不知道的对吧,我想给你的,是最简单不过的一件东西,是我拼尽全力也想给你的:三叶草的花语————幸福。
三叶草又叫幸福草啊,我想要在你的窗前种满幸福,它会蔓延到你的心里,带着我最小心翼翼的心事。
你一定不知道,早在我第一次亲吻你的时候,就下定决心守护你一辈子,虽然年少的情话往往太过轻薄,但是十二年的坚持,早就把那些醉人的梦话刻成信仰,最后默默地刻骨铭心。
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金俊绵握着伯贤右手,断断续续地给他讲小时候的事情,他说伯贤你醒过来之后我们就再也不回来了,真的,再也不回这个地方,伯贤我没有告诉你的是你爸其实早就进了监狱,你醒过来我就带你去看他,伯贤,你只要挺过这关我们答应你送你去你最喜欢的音乐学院读书,爸就是拼尽所有也会把你送去读书,我不会反对你了。
都暻秀一会抱着灿烈,一会过去安慰金俊绵,还要不时地和伯贤说几句话,忙的焦头烂额,一家人谁都没有说要休息一下,这种情况下,谁还能闭一下眼。
好在有惊无险,24小时说快不快,但是对于这家人来说,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许多,李敏镐进来给伯贤检查了一下,通知他们已经度过危险期,只要耐心等待他醒过来就可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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