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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大约申时过后,日落时分,鹿钰峰才下旨回朝,鹿晗这回便是为了吴世勋舒坦一些让墨雪去了后面之前吴世勋来坐的那辆马车,让人将吴世勋抬上了他的马车,软被铺了好几层,吴世勋上车时他只叮嘱他好生歇息,不用说话。
吴世勋力乏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因为受凉浑身忽冷忽热的,他浑身也疼的厉害,太医开的药力有安眠的成分,他也就随着马车的摇摇晃晃再睡了下去。
到了地方时他也未醒,醒来时天已黑,他也已经安睡在了自己的房间里,屋子里只燃了两只蜡烛,暻秀就靠在他的床边浅眠着,额上覆着的是暻秀为给他散热交替敷着的冷毛巾,睡了一觉身体里倒是没有那么疼了,他推了推睡着的暻秀,看他一脸疲惫心疼地唤他:“秀儿,秀儿……”
暻秀闻声猛的睁眼,看见吴世勋醒了便忙关切问道:“公子,怎么醒了,是渴了吗?”
吴世勋见他慌张模样拉住了他对要摇头微笑说:“不,秀儿,我是想说我感觉好些了,你去榻上歇着吧。”
暻秀摇摇头说:“不行,公子你还未好,我不放心。”
吴世勋却安慰说着:“秀儿,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是也总不能为了照顾我把你自个儿身子累垮了吧,不然到时候你我都病着了可怎么办?”
暻秀用手探了下吴世勋的额头,发热是退下去了,吴世勋说的也不无道理,眼下这里只有他一人在吴世勋身边伺候,若他也病倒了,到时候他们两人都无可依托之人,他倒不打紧,可公子若因此而遭罪是万万不可的。“公子,那我听你的,但若是有什么事您必然得叫我一声。”暻秀放下手里握着的刚取下的方巾对吴世勋叮嘱道。
“嗯,我知道,去睡吧。”吴世勋浅笑应着。
暻秀将方巾放好,才去了自己的小塌上和衣睡上,若是吴世勋有事叫他,他也好能迅速起来。但一想到这里又有人又存心想害吴世勋,他心里就难免担忧,眉头紧锁地在榻上翻转了好久才睡下去。
吴世勋或许是因白天睡了太多,到了这时他便怎么也睡不着了,只是睁着眼巴巴望着床顶,每一次的眨眼便是一段往事在目,一晃时光荏苒,他已年二十,父亲和母亲去世已经五年之久,而他也做了五年的妓,心事却还未了,那满满记录着那些陷害他父亲官员的贪赃枉法的证据在去年不小心落入了楼子里妈妈的手中,他一直无法取回,他知道那是她握着的要挟他的筹码,她那样一个精打细算的人就算在他出嫁的时候也未将那个东西还给他,是料定他不得宠,还是料定了他以后还会回楼子里任她鱼肉呢?
这些先不提,只是今日有人推他入水,是谁呢?谁要害他?闭上双眼,一抹哀痛被掩盖,为何他总要深陷于这些个阴谋算计之中,他不过只是长着一颗平常心,渴望着平常人平淡的生活罢了。
斜月已低至半窗,夜已经深了,吴世勋深深一声叹息,再次闭上了眼眸,辗转许久才得以再次浅眠睡去,想要有个好梦得到安慰,却发现梦是梦到了,却不是个好梦,楼子里的笙歌艳舞,那些个荒唐又叫人笑也带泪的岁月竟又回到了自己的梦中,惊醒,才发现是虚惊一场,他如今已出了楼子,在了景王府,恍若如梦。
“秀儿,秀儿。”心悸地连连唤了两声,才惊觉刚刚的一梦已经让自己遍身冷汗涔涔。
“公子,怎么了。”暻秀闻声立刻醒来鞋都未穿好就来到了吴世勋的身边。
吴世勋拉着他的手问他:“秀儿,我可是真的出了楼子了?”
闻言暻秀心一紧,看着满额是汗的吴世勋心疼地点头说:“是,公子,如今您已经真的出了楼子了。”取了一旁熏了香的帕子为吴世勋轻柔擦拭着额上的冷汗怜惜地问道:“公子,可又是做噩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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