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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小说] 重生之把你掰直【灿白/连载】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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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 年 9 月 12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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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3-29 21:51:59 |只看该作者
---0-0--- 发表于 2014-3-29 21:50
一会再发哦。。

嗯嗯,期待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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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3-29 23:52:09 |只看该作者
4、第四章 新来的插班生

  吃完饭,将妈妈给他准备好的饭碗装进口袋里,饭碗里是生米,放在学校食堂里蒸熟,到中午了自己去拿,菜蔬另带,午饭就在学校解决了。
  卞白贤每每想起小时候在食堂里蒸饭的经历就觉得有趣,常常有人认不清自己的碗,与别人的混着拿了,没想到如今还会有这样的经历,简直是太好了。
  
  卞白贤看了一下,装菜的搪瓷杯子里有一个荷包蛋,那是妈妈特意给他煎的。朴灿烈看了看卞白贤的菜,咽了咽口水。
  卞白贤装作没看到,朴灿烈家里穷,一年到头都是吃咸菜就白饭,难得见荤腥。却也怪,这家伙偏偏还长了那么高,这就叫人比人气死人,吃那么多饭都光长身子不长脑子吧。卞白贤恨恨地想。其实朴灿烈的脑子也不坏,他的数学成绩一向比自己好,要不是后来走了歪路,也应该是个读书的好料子。
  
  卞白贤想到这里,叹了口气,他真不想理朴灿烈,但是现在这个朴灿烈除了一股傻气,并没有戾气,他还没长歪。
  “小白我帮你背书包,你的头还没好。”朴灿烈自告奋勇将卞白贤的书包抢过来,挂在自己的右肩上。
  卞白贤也不跟他争:“那你就帮我背吧。”
  
  一路上都是上学的孩子,大家都挎着军绿色的斜挎书包,三五成群地边聊边走。学校在隔壁村子,上学有两里多路,都是镶嵌着青石板的土路,从村口一直延伸到学校,路面平整得很。晴天很好走,下雨天青石板四周的泥土就被踩得稀烂,到处都是泥水,经常是泥一脚水一脚的。
  
  路上好几个同学都跑过来一起同行,问朴灿烈为什么帮卞白贤背书包,朴灿烈自然不敢说实话,他怕同学向老师告状,就说是卞白贤生病了,自己主动帮他背的。
  卞白贤也不反对,他不至于跟几个孩子较真。男人在一起最爱干的事就是吹牛,小男人也不例外。
  卞白贤听着几个小屁孩吹嘘自己懂得多,家里谁谁谁有多厉害,争辩飞毛腿导弹和火箭谁快谁慢,原子弹和氢弹谁比谁威力更强,飞机和航空母舰谁更厉害,不禁弯起嘴笑起来,原来自己当年也是这么长大的。
  
  也明白了为什么一早出门,上课却总会迟到,因为有一半时间都停在路上争结论、开小差去了。
  卞白贤看看日头,天色似乎不早了,紧走了几步,朴灿烈没有跟上来,他站住了:“朴灿烈,赶紧走吧,要迟到了。”
  
  朴灿烈正在和几个同学讨论孙悟空和克塞谁更厉害,争得面红耳赤,听见卞白贤叫他,从几个人中挣出来,赶紧追上卞白贤:“小白,你说,孙悟空是不是比克塞厉害多了?”
  卞白贤翻个白眼:“孙悟空当然比克塞厉害,小鬼子哪里比得上我们中国人。”
  朴灿烈笑嘻嘻的跟身后的同学炫耀:“我也这么说的。”
  
  克塞是最近流行的《恐龙特急克塞号》里的主角,朴灿烈没看过,自然不会觉得克塞比孙悟空厉害。可是其他们那些同学看过,克塞正是他们的最新偶像,都能让时间停止,还有谁会比克塞更厉害,孙悟空自然也不例外。
  
  卞白贤一看那些人纷纷拉着朴灿烈要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连忙喊一声:“打铃了,迟到了。”说完撒腿就跑。
  几个人连忙拔腿就往学校跑,迟到要被罚扫地的,扫地的话,放学就没功夫出去玩了。
  
  卞白贤记得母校是一九九五年才翻修的,所以现在的学校还是原来那些土坯房,房子破破烂烂的,地面坑坑洼洼的,黑板都是缺了角的,课桌也是破破烂烂的,一坐上去便吱呀作响,条件非常艰苦。
  卞白贤几乎都忘记自己在哪个教室上课了,那五间教室他全都去读过,幸好有朴灿烈在前头带路,进了左边第二间教室。
  卞白贤站在门口看了一下,又忘记坐哪儿了。朴灿烈将卞白贤的书包放在自己位子前面那个座位上,喊他:“小白快点,老师马上要来了。”
  卞白贤想了起来,他坐在朴灿烈前头那一排呢。
  
  下晨读课之后,卞白贤和朴灿烈将米饭盒子送到食堂的蒸笼里,负责做饭的胖师傅正拿着水瓢给每个饭盒加水,看见他们进来,努力板起脸说:“下次再这个时候送来,就不给你们蒸饭了。”
  卞白贤笑嘻嘻的:“谢谢胖师傅。”
  胖师傅扬起水瓢奋力朝他俩泼水,被他俩灵巧地躲过,胖师傅佯怒道:“下次还叫我胖师傅,我非抓住你们两个臭小子扒皮不可!”
  
  两人一边躲一边跑,卞白贤脚下拌蒜,一下子撞在朴灿烈身上,朴灿烈没提防,身体往前一扑,一下子撞到了一个正进食堂的人身上。
  对方手里的搪瓷碗被撞得脱手而去,在地上响起“哐当”的一声脆响,白花花的米撒了一地。把卞白贤和朴灿烈吓了一跳。朴灿烈连忙将在地上仍在滴溜溜打转的搪瓷碗捡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
  
  卞白贤抬头一看,眼前是一个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她穿着白色的毛衣,套一条红黑格子背带裙,头上扎着两个粉红色的绸子蝴蝶结,大眼睛里泪水转动着,看起来极其可怜。
  卞白贤唬了一跳,眼前的可不是缩小版的沈小羽,但是朴灿烈看起来并不认识她。是了,沈小羽是他们班转学过来的同学,好像就是四年级时转来的,难道就是今天?
  
  胖师傅在后面幸灾乐祸地哈哈笑:“你们两个臭小子,叫你们跑,闯祸了吧,撞洒了人家的米,看你们怎么赔给人家。”
  朴灿烈傻眼了。
  卞白贤从朴灿烈手里拿过碗,对沈小羽说:“对不起啊,我赔给你。”将碗拿到厨房冲洗了一下,将自己饭盒里的米到进搪瓷碗里,递给了沈小羽。
  
  朴灿烈拉住他:“小白,你把米给了她,你中午吃什么啊?”
  卞白贤瞪他:“不吃了。走吧,回去上课了。”说完朝教室跑去。
  朴灿烈追上去:“小白,中午我分饭给你吃。”朴灿烈是个饭桶,饭量特别大,一顿能比别人多吃一半,今天居然肯将自己的饭分给卞白贤吃,实在是很难得了。
  卞白贤说了句什么朴灿烈没有听清楚,因为预备铃响了,掩去了他的声音。
  
  第一节课是语文课,铃声响过之后,一群猴孩子等来了一个陌生的女老师,老师穿着深紫色长袖旗袍,踩着略尖的半高跟皮鞋,头发烫卷了,看起来极其时髦,将一干没见过世面的学生看得睁圆了眼睛。
  女老师用略带本地口音的普通话说:“同学们,你们原来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陈老师因病休假。从今天开始,我担任大家的语文老师。我姓林,大家以后就叫我林老师。以后在课堂上请大家说普通话。若是谁在课堂上讲家乡话,我们就让他给大家表演一个节目,唱歌跳舞都行。”
  
  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小学生全都唬住了,他们从来都是只说家乡话,读书也是,谁也没有开口讲过普通话啊。
  林老师微微一笑:“没说过不要紧,学一学就知道了。说得好不好不要紧,关键是要敢说。好,现在我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说着去门口领进来一个女孩,就是卞白贤已经见过的沈小羽。
  林老师给大家介绍:“这位同学叫沈小羽,她是从镇小学转学来的,以后大家要好好相处,互相友爱。”
  
  沈小羽还是那身白毛衣格子裙,脚上穿着一双圆头的小皮鞋,她的穿着打扮就像是仙鹤掉进了鸡窝里,将一众野孩子全都镇住了。
  卞白贤清晰地记得当年沈小羽给自己带来的震撼,这个女孩就像是电视里的小演员一样,那么时髦漂亮,比谁都好看。
  沈小羽一来,便吸引了全班所有男生的目光,甚至是全校男生的目光。他还记得,朴灿烈第二天就为沈小羽和五年级的男生打了一架。
  
  卞白贤回头去偷眼打量朴灿烈,只见朴灿烈趴在桌上,将头埋在臂弯里,没敢朝讲台上看。可见是怕被沈小羽认出来,向老师告状。
  偏生林老师将沈小羽安排在最后一排,和朴灿烈同桌。
  
  卞白贤推了朴灿烈一把:“朴灿烈,起来了。”
  “干嘛,小白?”朴灿烈不情愿地抬起头来,看见了站在自己旁边的沈小羽,吓了一跳。
  卞白贤低声说:“老师让她坐在你旁边,你让人家进去。”
  “哦。”朴灿烈赶紧站起来,将沈小羽让进去。
  
  沈小羽感激地对卞白贤笑一笑,走进去,大大方方地用普通话对谈天说:“谢谢!”
  朴灿烈一下子面红耳赤,呆在原地。
  卞白贤转过头去,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出息!”他打定主意,这辈子一定要和朴灿烈、沈小羽这两个人保持距离,爱咋咋地,这辈子绝对不搀和他们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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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3-29 23:52:55 |只看该作者
5、第五章 有饭一起吃

  因为沈小羽坐在自己旁边,朴灿烈一直都处于紧张状态,他都忘了问卞白贤中午怎么吃饭了。
  到中午放学的时候,大家一窝蜂跑去食堂找自己的饭碗。卞白贤拿上自己的饭碗,准备回家去。想了想,将自己的菜拿出来:“朴灿烈,这个给你吃吧。”
  
  朴灿烈这才想起来卞白贤没饭吃的事来:“小白,你给我这个干嘛?走,我的饭分给你吃。”
  卞白贤摇摇头:“不用了,我回家吃去。”
  “那你来得及吗?你爸妈说不定不在家,没人给你做饭。”朴灿烈急忙说,“我们分着吃一点算了呗。”
  
  做饭倒是难不住卞白贤,上辈子沈小羽怕油烟不爱做饭,他则练就了一手好厨艺。他斜睨朴灿烈:“我吃了你的饭,你不怕饿?”
  朴灿烈摇摇头:“没关系,少吃一点饿不死的。走吧,别回去了,我们去食堂。”
  卞白贤点点头:“好吧,一起吃。”早上那事朴灿烈也是有责任的,吃他点饭也没什么。
  
  朴灿烈赶紧笑嘻嘻地跑去食堂拿饭去了,不多久同学们都陆陆续续地端着自己的饭回来了。朴灿烈个子高,腿长,比别人跑得快,虽然去得迟,回来却不比人晚。
  他将自己的饭用筷子拨出一半给卞白贤:“小白你够吃吗?”
  卞白贤用筷子弄出一块放回朴灿烈碗里:“我有这点够了。”
  朴灿烈将饭拨回去给卞白贤:“你吃你吃,我一会儿问朴灿阳要点去。”朴灿烈兄弟三人,大弟朴灿阳也在这学校上二年级了,小弟朴灿伟还在本村上学前班。
  
  卞白贤不再坚持,看了一眼朴灿烈碗里的蒸萝卜,将自己的荷包蛋分成两半,给朴灿烈夹了一半。
  朴灿烈受宠若惊,几乎感动得热泪盈眶:“谢谢小白。”他已经很久没吃上鸡蛋了,除了过生日那天妈妈给他煮了两个鸡蛋,不过那都是暑假的事了。
  
  边伯贤低下头吃饭:“吃吧。”心里叹了口气,这孩子未免也太可怜了,不过这还算是好的,等他妈出去之后,他们兄弟连咸菜都未必吃得上。他清晰地记得有一回去他家,看见他们兄弟三人用咸菜坛子里的盐水就饭。
  
  朴灿烈将半个鸡蛋吃得小心翼翼的,仿佛在品味这世上最美味的食物。吃到一半,突然对陈赞说:“诶,你说那个女的怎么没回来吃饭?”
  “谁?”卞白贤头也不抬地问。
  “就是今天来的那个。”他们这个年纪,正是懂得男女有别的时候,又隐隐知道了些男女好感之事,所以谈论异性都有些闪闪躲躲的。
  
  卞白贤明白过来:“你说沈小羽啊,她应该和她妈一起吃饭去了吧。”
  朴灿烈吃到一半的鸡蛋黄挂在牙齿上,摇摇欲坠,煞是可笑,他咽下鸡蛋:“你认识她妈妈?”
  卞白贤头也不抬:“林老师不就是她妈?”
  朴灿烈的眼睛瞪圆了,这是秘辛啊。“小白你怎么知道?这是真的吗?”
  
  卞白贤也愣住了,对啊,林老师并没有说沈小羽是她女儿,自己会知道,那是因为上辈子知道。他想了一下:“我去上厕所的时候听见数学老师说的。”
  朴灿烈不疑有他,只是对这个秘辛十分感兴趣,沈小羽居然是林老师的女儿,难怪普通话说得那么好。
  卞白贤瞥了一眼谈天,没有再说什么。
  
  放学的时候一群小屁孩的话题不再是各种国家大事,而是新来的林老师和沈小羽。
  “沈小羽长得真好看,比英红还好看。”桂小泉吸溜着鼻涕说,英红是五年级的一个女生,她还是学校的大队长,以漂亮闻名。
  “就是,以后学校的大队长说不定就是沈小羽了。”张超高兴地说。
  
  朴灿烈不以为意地撇撇嘴:“那可不一定,当大队长又不是只看样子,还要看学习成绩,说不定沈小羽的学习很差呢。小白你说是吧?”
  卞白贤有些意外地看着朴灿烈,他记得以前朴灿烈是十分拥护沈小羽的啊,如今怎么感觉有股敌意?他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别的不好说,沈小羽的学习成绩其实是一顶一的好,小学时如此,就算是后来上了中学,也是名列前茅的。
  张超不以为然:“反正星期六就是期中考试了,考了就知道了。”
  
  卞白贤回到家中,迅速做完了作业,然后提着篮子去打猪草。家里养了两头猪,他们家过年和姐弟俩的学费,都指着这两头猪呢。
  出了村子,在一口水塘边上遇上正在锄草的老支书,这时候支书并不十分老,五十多岁的样子,不过一直都在村里做支书,威望比较高,所以大家都习惯叫他老支书,五十多岁时如此,到了七十多岁还是如此。
  
  “三伯好。”卞白贤打招呼道,他们村叫卞家岙,以边姓为主,村里姓边的多半都是本家,老支书排行第三,大家都叫他三叔或三伯,辈分小的便叫三叔公、三爷爷之类的。
  “呀,小白这孩子真懂事,居然还帮着你爸妈打猪草。”老支书这不是嘴上客套,而是实实在在意外了一把,一般村里帮家里做家事的,只有闺女,儿子多半都是“耍仔”,只会玩闹,极少有会做家务的、肯做家务的。
  
  卞白贤羞涩地笑了一下,看见村里的刘二良迎面过来了,远远地就掏出了纸烟,一脸笑模样:“三叔,来抽支烟。”
  “哟,还是过滤嘴的,我尝尝鲜。”老支书接过烟,刘二良划了根火柴帮忙点上了。
  卞白贤看那烟,其实就是普通的香烟,价钱也不过块把钱一包,后来这烟都不生产了,不过因为它包装好,有一截黄色的过滤嘴,才显得档次高。
  
  “这烟其实就是看着好看,味儿太淡,不如卷烟够味。”刘二良笑嘻嘻的,说的倒都是实话。但是就算是便宜的味道淡的烟,也显得有档次啊。
  老支书吸了一口,道:“二良你这是打哪儿去呢?”
  刘二良堆上笑脸道:“我这是专门来找您的,三叔。你看明晚上咱们村不是要承包沙洲、果园和后山吗,我是想跟三叔讨个口风,这沙洲有多少人要包?大概什么价码能承包到?”
  
  老支书嘿嘿笑道:“这沙洲可是块风水宝地啊,大家都看着呢,据我所知,有五六家都来问过了。”
  刘二良搓搓手,又递上一根烟:“三叔,都有谁来问过了?”
  老支书将烟夹在耳朵上,嘴上吧嗒着香烟:“利麻子来问过,陈刚生来问过,还有好几个呢。”
  刘二良又敬上一支烟:“三叔,你看大概要多少钱才能承包得来?”
  老支书摆摆手,示意不用了,刘二良殷勤地将这支烟夹在老支书的另一只耳朵上,夹着两支烟的老支书显得滑稽可笑。他说:“我估摸着,没有万儿八千的,拿不下来。”
  
  “这么多啊!”刘二良感慨道。
  老支书喷了扣烟:“不多了,假设这沙洲每年出两千车沙子,算每车沙最低十五块钱,那就是三万块啊,稳赚不赔的买卖。这要是有懂行的人,估计出个一万五都不亏呢。不过一个人可拿不下来。”
  “这倒是个理,我再想想去。三叔您可别跟别人说啊。”刘二良搓着手走了。
  
  卞白贤低着头剔猪草,耳中却将这段对话听得分毫不漏。是了,从这一年起,村里的沙场、橘子园和后山的山林全都准备承包到户,但是落实了的只有沙场和橘子园。
  卞白贤知道,沙场挖了三年沙,基本上被淘得差不多了,成了一个荒草丛生的野洲;橘子园挂了五年果,后来老树都陆续死了,新树没有补上,就都变成了荒园子。
  
  唯有后山的山林没人要,山上长了不少杉木、松树、楠竹和油茶,说起来全都是宝,却没有人敢要,因为没什么直接经济价值。这里几乎家家户户在东山都有一块属于自己的林子,谁也不缺树木竹子。
  后山坡上连成一片的油茶有上百亩之多,是八零年前后种的。油茶种上之后,就田产承包到户了,油茶当时太小,尚无挂果,村里也就没有分它,自然也就没人去打理,杂草灌木比油茶长得还茂盛,到了该挂果的年份却没有挂果,自然更是乏人问津了,而当时承包后山的要价还不低,所以就流拍了。
  
  很多年后,后山上失了一场大火,草木都烧光了。有个外地的水泥厂看中了连着后山雁子山,那雁子山是石灰岩构成的,买了去开发,建了座大型水泥厂,挖光了雁子山上的石灰岩,将后山的主山体也掏空了,后山在几场大雨后就坍塌了,整个青山被毁得满目苍夷。
  卞白贤亲眼目睹了一场沧海桑田的变更,心里遗憾不已。这不仅是卞白贤的遗憾,也是家乡的遗憾,卞白贤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一下结局。
  
  其实油茶正处于挂果的最佳时机,如果承包下这座,将油茶林好好打理一番,应该就是一个会下金蛋的鸡。
  但是谁会承包呢?现在的油茶林,一亩地恐怕都产不了两斤茶油,一百多亩地,一年还产不了两百斤茶油,采油茶费时费力,太不合算了。而且现在的农村人都吃动物油,也没多少人看重这茶籽油。
  
  爸妈恐怕也不会愿意承包一座山的,毕竟一时间看不到产出,没有多少人会有耐性去等待的。这种投资,得需要有长远眼光的人才能做到,父母都是地道的农民,考虑问题根本没那么长远,自己也是重生过才知道这后山的价值。
  到底要如何才能说动爸妈,让他们包下这座山呢?卞白贤在心里盘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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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请叫我小灿

  晚上的时候,一家三口围坐在晕黄的灯光下吃饭。卞白贤一面扒饭,一面转着大眼睛,寻思怎么说才怎么开口,才怎么有说服力。毕竟他太小了,父母是不可能听信一个孩子的话的。
  卞昌隆开口夸道:“小白今天懂事了,还知道去打猪草了。”
  刘双双是个严母,并不夸孩子,她问卞白贤:“作业做了没?”
  卞白贤点点头:“做了。”
  “一会儿拿给你爸检查一下。”刘双双说。
  “哦。”卞白贤不以为然,就小学四年纪的作业,还需要检查么,他比爸爸妈妈的学历都高得多。
  
  卞昌隆道:“做了就行了,明天拿去让老师检查。我今晚还有事,要去和昌盛商量一下。”卞昌盛是卞白贤他二叔。
  刘双双看丈夫:“商量什么?”
  “老支书不是说沙洲和橘子园都要承包出去,我和昌盛商量一下是不是去承包一个果园。”卞昌隆说。
  
  卞白贤咽下一口饭:“三伯不是说后山也要承包出去?”
  刘双双看了一眼儿子:“你怎么知道?”
  “我今天打猪草的时候听见他和二良哥说的。”卞白贤答。
  卞昌隆很快吃完饭,放下筷子:“后山没什么用处,不会有人要的。”
  刘双双问:“那我们准备包橘子园还是沙洲?”
  
  卞昌隆喝了口水:“橘子园吧,昌盛以前在队里种过橘子,他懂得照顾。”
  “那得多少钱啊?”刘双双问。
  “橘子园每年能出产最少五六万斤橘子,多的一年能有□万斤,承包下来,至少也需要四五千一年。”卞昌隆算了个账,把刘双双吓了一跳。
  
  “要这么多钱,那能赚多少?”刘双双急忙问道,五千块几乎相当于这个家全部的积蓄了。
  卞昌隆分析说:“就算是橘子一毛钱一斤,产出九万斤的话,做得好,一年赚个三四千不成问题。”
  
  卞白贤在一旁一边吃饭一边说:“那还得要橘子结得多,并且价格不会跌,而且还没有虫害。”
  这说的是实话,他记得有一年上中学的时候,橘子的价格降到三分钱一斤,还是零售价,人们将橘子存放在家里舍不得卖,结果最后一整筐一整筐的烂橘子往外倒,做了肥料,本钱都回不来。
  关键是橘子树还有寿命,一般的橘子树只能挂十几年果,过了挂果龄,树都老化了,只能砍下来做柴烧。村里的橘子园顶多还只能挂三五年果,以后就都没了。
  
  这句话把卞昌隆夫妇俩说得一愣。
  刘双双道:“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吃你的饭。”转过头对丈夫说,“种橘子要冒风险,不如包沙洲吧。洲上的沙子那么多,肯定有赚不赔,我哥去年盖房子,买沙子都要十八块一车了呢。”
  
  卞白贤暗暗吐了吐舌头,还是妈妈有远见,挖沙子是体力活,不是技术活,除了涨大水不能挖,别的时候都能挖,这个买卖不吃亏。只是他记得当年沙洲是给村里的豪强利麻子带头承包了,利麻子一分钱没出,最后还赚个大头,起码有七八千,这是空手套白狼的典范。
  
  卞昌隆道:“沙洲是不错,但是那么大个沙洲,至少也需要五六千块。”
  卞白贤慢吞吞地说:“今天三伯跟二良哥说,至少要八千到一万,一万五都不会亏。”
  刘双双拿着筷子的手猛地一抖:“还是算了吧,要这么多钱呢,咱家所有的钱都不够啊。我看还是别承包了,今年卖了两头猪,明年再跟我娘家借点钱就能够盖房子了。”这个时候物价很便宜,一万块几乎都能盖四五间敞亮的红砖平房了。
  卞白贤又补充了一句:“我听说利麻子也要包沙洲。”
  卞昌隆和刘双双都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卞白贤小声地说:“爸,其实我觉得后山可以包下来。”
  卞昌隆颇有兴趣地看着儿子:“儿子你说说。”
  卞白贤说:“山上有很多菌,以后就都是咱们家的了。”
  刘双双笑起来:“小孩子家家,懂什么,那东西又不值钱。”
  
  卞白贤说:“谁说不值钱了?我老师说了,野生蘑菇在城里能卖大价钱呢。山上还有那么多竹子和茶树,还有那么多树,树啊、竹子啊、笋子啊和茶油都可以卖啊。”
  卞昌隆将信将疑地看着儿子:“小白,你怎么知道这些?”
  卞白贤低下头:“我老师说的啊。”
  
  卞昌隆锁上眉头,想了许久,点点头:“这些东西在我们山里是不值钱,但是到外面却能卖,前年我去省城,看到卖笋干的,三四块一斤呢。所以这个事也不是不可以做,只是要怎么做才好。”










  
  刘双双说:“别想得太美了,那茶树好多都没挂果呢,里面杂草比茶树都高,还有不少树都死掉了,一年能结几个茶子啊。”
  卞白贤小声地说:“那是因为没有人管理,当然不行了。”油茶树四五年挂果,挂果后至少有四五十年的挂果龄,有的是前途。
  
  卞昌隆也附和儿子:“就是,将杂草除一除,施点肥,过两年就能挂果了。”
  刘双双皱起眉头:“只是这么大的后山,得多少钱才能包得下来。要是四五千的话,一年不可能赚得回本钱的。”
  卞昌隆点头:“这么宽的面积,没有几千块哪里拿得下来,而且头年肯定赚不回本来,我估计这后山没几个人会要。”
  
  卞白贤知道承包的话,头两年是肯定回不来本的,但是若是承包下来,做长期规划,将那些杂草灌木都清理掉,在荒芜处种上油茶或者金银花,不出几年,产出绝对会有超值回报的。
  卞白贤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下:“爸,你若是觉得承包了不值,你出个比底价稍微高点的价就好,高了咱们不要,低一点咱们也不会太吃亏。”
  
  卞昌隆和刘双双都有些异样地看着儿子:“你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是底价?”
  卞白贤摇摇头:“我听三伯在跟二良哥说什么底价啊,底价是什么啊?”
  卞昌隆笑着拍了一下儿子的后脑勺:“你个小屁孩,底价是什么都不知道,你还叫你爹去承包后山。”
  
  卞白贤有些着急:“爸,那咱家到底包不包啊?”
  刘双双催儿子吃饭:“你别管那么多,吃饭,我还等着收拾桌子呢。”
  卞白贤嘟嘟囔囔:“包下来多好,以后山上的菌子就都是我的了。”
  卞昌隆和刘双双都无奈地笑着摇摇头,孩子想的就是简单,哪那么容易啊。就算是后山都承包下来了,菌子总不能不让人捡吧。
  
  第二天一早,卞白贤就爬起来跑步。刘双双已经起来了,正在刷牙。
  卞白贤向他妈伸手:“妈,给我两块钱。”
  刘双双含着牙刷瞪他,含糊地说:“要钱做什么?”
  卞白贤向他妈呲了一下牙:“我也要刷牙。”
  
  刘双双把牙刷拿出来,笑着说:“呀,小孩家家的,也知道爱好了,等下,我给你拿钱。”说完便用水漱口,将手伸进口袋里,摸了两块钱出来,“牙刷只要一块五,剩下的别乱花了。”
  “谢谢妈。放心吧,我不乱花钱。”卞白贤将钱揣兜里,蹬蹬蹬跑出门去了。
  
  朴灿烈迎上来,打着哈欠:“早啊,小白。我说了吧,我今天会跟你去跑步的。”
  卞白贤有些意外,这家伙吃了什么药,居然不睡懒觉起来跑步。卞白贤站住了,扭动了一下关节。
  朴灿烈惊奇地看着他:“你在做什么呢,小白?”
  “热身运动,活动一下筋骨,免得拉伤。”卞白贤面无表情地说。
  
  朴灿烈更加好奇了:“小白你怎么知道这个的?”
  “我姐教给我的。”乡村小学的体育课都是游戏课,老师也是主课老师兼任的,谁还会管这些个热身运动啊。
  也学着他的样子动了动,不过以好奇好玩的成分居多。
  
  开跑之后,朴灿烈撒开脚丫子就开始往前冲,两手大甩,跑得像只狗熊。卞白贤不理他,按照自己的节奏不紧不慢地跑着。朴灿烈甩下他一大截又倒回来:“小白你怎么这么慢?”
  卞白贤翻了个白眼说:“我又不跟你比赛,就是起来慢跑锻炼身体的。”
  “哦。”朴灿烈放慢节奏,跟着卞白贤一起跑,结果跑着跑着,又不自觉地加快了速度,将卞白贤甩下了一大截。
  
  朴灿烈只好又折回来陪他一起跑。卞白贤说:“朴灿烈你跑你的,有你自己的节奏就好,别管我。”
  朴灿烈干脆停下来了:“小白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卞白贤莫名其妙:“没有啊,你怎么这么说。”但不想搭理他是真的。
  朴灿烈有些委屈地说:“从我不小心弄得你摔下树之后,你一直都叫我的大名,都不叫我的小名了。”
  
  卞白贤蓦地站住了,对啊,在很久很久之前,他一直都是亲昵地叫朴灿烈为小灿的,后来他们各自上了不同的中学,两人相见不再有那么亲密无间的感觉,才改了各自的大名。这虽然是一种尊重,但也代表了疏离。
  朴灿烈的脸白白的,因为运动的关系,脸上泛起红晕,白里透着红,眼睛黑亮亮的,遗传了他妈妈的漂亮双眼皮,看起来其实一个怪精神的小孩。
  
  朴灿烈比卞白贤大一岁,卞白贤忆起自己小时候,其实经常是跟在朴灿烈屁股后头跑的,因为他会玩,各种新奇好玩的把戏他都学得很快,做弹弓、滚铁环、做陀螺、做滑板等,跟别人打架从没怕过,不管输赢,有点拼命三郎的架势。所以很多孩子都有点敬畏他,在一众小毛孩子中间,他算得上是只领头羊。
  自从自己重生之后,便想与朴灿烈保持距离、疏远一点,便带上了重生前的态度,没想到朴灿烈因为内疚,反而有点事事都恭维着他,像块牛皮糖一样黏了上来,两人的地位似乎有点反过来了。
  
  卞白贤掩饰地笑了笑:“我跟你开玩笑呢。小灿,赶紧跑吧,不跑我一脚踢得你滴溜溜转。”
  朴灿烈终于如释重负地笑了,小虎牙都露了出来:“好,看谁先跑到山脚下。”
  村庄离后山有一里多路的距离,跑一个来回,就有一千多米的距离,作为一个孩子的锻炼距离,是不多不少,正好。
  
  跑回家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开始有说有笑了。卞白贤在村口的小卖部买了把牙刷,朴灿烈看着他买牙刷:“帮你爸爸买的?”
  卞白贤摇摇头:“我自己买的。”
  “你也用这个?”朴灿烈有些好奇,大人才要刷牙,小孩子刷什么牙啊。
  
  卞白贤笑了起来,这个什么都匮乏的年代,小孩子是不注重这些的,不过后世的人讲究,很多小孩从三四岁乳牙刚长齐就开始刷牙了,从小就养成爱清洁的好习惯。“你的牙齿都换好了吧?正是需要刷牙的时候。现在不刷,等将来牙齿都黄了黑了,再刷就没有意义了。”
  “那我也问我妈妈要钱买牙刷去。”朴灿烈也动了心,其实在朴灿烈心中,刷牙其实就是学大人赶时髦,但是卞白贤都刷牙了,自己怎么能够落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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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3-30 12:12:53 |只看该作者
家有一直潜水看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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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3-30 14:28:01 |只看该作者
7、第七章 小灿的关心

  卞白贤吃完早饭背着书包出来的时候,看见朴卫民一手叉着腰,像把茶壶一样站在大门口骂人:“你个鬼崽子,天天喊要钱,昨天要钱买本子买墨水,今天又要买牙刷,你牙长齐了没有?刷屁刷,老子活了三十多年了,牙没刷还不照样吃饭。滚,老子又不造钱,捡都捡不到一分钱,天天喊要钱,有本事自己挣去!”
  
  卞白贤呲了一下牙,一辈子没刷牙,难怪这么老远就闻到口臭了。他心里默默为朴灿烈哀悼了一下,摊上这么个爹,还真是难为他了。
  朴灿烈背着书包,站在离家二十米远的地方,倔强地用袖子抹一把眼泪。
  卞白贤走过去,看见他左脸上还有些红印子,可见是被他爸打的。卞白贤拉他:“走吧,小灿,上学去。”
  
  朴灿烈吸了一下鼻子:“我碗还没拿出来。”
  卞白贤瞥见朴灿阳端着饭碗坐在侧门的门槛上吃饭,伸手招了招:“阳阳,过来。”
  朴灿阳端着比他脑袋还大的碗,吸溜着鼻涕过来了:“白哥,什么事?”
  
  朴灿阳虎头虎脑的,长得一脸憨厚相,但是这孩子却精明得很。他妈走后,他爸不管他,朴灿烈那时候已经做了混子,弄点钱给两个弟弟读书,后他出事走了,朴灿阳初中刚好毕业,没钱再读书,自己出去跟人学徒学艺,后来自己做了老板,日子过得很是红火。
  卞白贤很喜欢朴灿阳,比起来,朴灿阳比朴灿烈知恩图报多了,朴灿阳开公司时,让卞白贤帮忙想了个公司名,以后每年都给卞白贤送一份大礼。
  
  他对朴灿阳说:“阳阳,去帮你哥中午蒸饭的碗拿出来。”
  “哦,好。”朴灿阳悄悄溜到厨房,将他妈给他哥准备的装了米的碗端出来,“白哥,给你。”
  卞白贤笑起来:“谢谢阳阳,等下次白哥给你买糖吃。”
  朴灿阳笑得露出了缺牙:“谢谢白哥。”
  卞白贤摸摸他的头:“快吃饭,吃了饭赶紧上学,别迟到了。”
  “嗯。”朴灿阳用力点头。
  
  卞白贤拿着朴灿烈的饭碗:“小灿,走,去上学。”
  朴灿烈跑过来:“谢谢小白。”
  卞白贤将手里的碗递给朴灿烈,朴灿烈看了一下说:“糟了,没带菜。”
  卞白贤说:“走吧。中午我分给你一点。”就朴家的咸萝卜,确实没什么好吃的。
  朴灿烈吸溜了一下鼻子,笑起来:“你中午吃什么?”卞白贤家的伙食要比朴灿烈家好不少。
  
  “炒蘑菇。”
  朴灿烈笑起来:“有小鸡没?”
  卞白贤翻个白眼:“小鸡没有,你可以用你的小鸡鸡就蘑菇。”
  朴灿烈哈哈笑起来:“小白你好黄,居然耍流氓。”
  卞白贤感慨一下,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这红印子都没消,眼泪鼻涕都没干呢,就笑得这么欢畅,小声地嘀咕一句:“白痴。”
  
  朴灿烈想起自己今天没带菜的原因来,情绪低落下来:“我爸不给我钱买牙刷。”
  卞白贤想起朴卫民的模样,说:“小灿,你别问你爸要钱了,自己挣钱买吧。”
  朴灿烈两眼放光:“自己挣,怎么挣?”
  
  卞白贤说:“你别问,放学跟我走。不对,今天不行,明天一早咱们开始去挣钱,就这么说定了。”
  朴灿烈站住了,有些不太相信地说:“小白,你、你不是哄我吧,我们自己能挣钱?”
  卞白贤回过头来:“我说能就能。”
  
  刚到学校,两个人便被桂小泉和张超拉住了。张超说:“今天五年级的彭宇说要和我们打架,小灿你们也来吧。”
  卞白贤问:“为什么打架?”
  桂小泉说:“彭宇骂我们林老师还有班里的沈小羽。”
  
  “哦。骂什么了?”朴灿烈无所谓地问。
  张超说:“他骂老师和沈小羽是骚xx,都打扮得跟妖精似的,说沈小羽比英红难看一百倍。你们说气人不气人,我要叫班里的男生揍死他们。”
  
  卞白贤知道,在这个离时尚和审美还隔了很远的时代与地方,人们对美丽从来都是有着与生俱来的抗拒,谁要是打扮得漂亮一些、前卫一些,就会招来许多嫉恨跟谩骂。
  不过看来沈小羽很得人心,这才来第一天,班里的男生便要为她出头打架。他记得以前就是朴灿烈带头向五年级的男生发起挑战的,如今却成了张超。
  
  卞白贤摇摇头:“我不去。我今天有事。”
  桂小泉问朴灿烈:“小灿你去不去?”
  朴灿烈看看卞白贤,迟疑地说:“我也有事。”
  张超露出失望的神色:“小灿你太不够意思了吧,沈小羽还是你同桌呢。”
  朴灿烈说:“我又不认识她。”
  桂小泉鄙夷地说:“小灿你太假了吧,她是你同桌,你居然说不认识她。”
  张超也说:“就是,不想去就不想去。”
  
  卞白贤叹了口气,说:“打什么架,有什么好打的,要是气不过去告诉林老师不就行了,这是林老师的事,她自己会处理的。”在他看来,这就是一群小公鸡,为一只漂亮的小母鸡打架。
  几个人面面相觑。卞白贤说:“赶紧走吧,要打上课铃了。小灿,我们快去食堂。”
  朴灿烈回过神来:“哦。”赶紧追上卞白贤的脚步。
  
  回到教室,大家都在晨读了。林老师居然让沈小羽在讲台上领着大家读书,卞白贤皱皱眉头,林老师想让大家尽快学好普通话这没有错,但是让自己女儿带读,这未免有点偏袒她了,虽然大家还不知道沈小羽就是她女儿。
  
  沈小羽今天又换了件蓝色的百褶裙,穿着白色的紧身打底裤,看起来依旧漂亮动人。卞白贤看着教室里卖力扯着嗓子跟着读书的小男生,没有几个人是看书的,只是张嘴跟着读,眼睛都盯着台上的沈小羽看。
  
  卞白贤叹口气,将书本拿出来,开始自己看书。这些内容虽然简单,也有一二十年没看了,今天再回头看,还怪有意思的。
  过一会儿,一个人敲了敲他的桌子,卞白贤抬头一看,居然是新来的班主任林老师:“林老师。”
  林老师弯下腰:“你怎么不跟着大家一起读书?”
  卞白贤说:“我会背了,想自己预习。”
  
  林老师看了他一眼,拿过他的书,翻到他的名字,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卞白贤低下头继续看自己的书。
  朴灿烈的脚在桌子底下踢他,卞白贤扭过头看他,朴灿烈将手圈成筒状:“老师说你什么了?”
  卞白贤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晨读课结束之后,沈小羽从台上下来,使劲盯着卞白贤看了好几眼。要换前辈子,卞白贤肯定激动得热血沸腾,但是如今却有些不自在。
  第一节是语文课,林老师一来便叫人朗读课文。先是让一个同学读了一段,又叫沈小羽读了一段,接着又把卞白贤叫起来读一段。
  
  卞白贤不慌不忙地站起来,用极其标准的普通话顺利将课文读完了。惹得林老师多看了他好几眼,全班同学更是惊诧莫名,以前他们从没有说过普通话,就算是读书都是家乡话读的,谁知道卞白贤一开口就是标准的普通话,这怎能不令大家惊奇。
  
  朴灿烈更是兴奋得直伸大拇指,小白真是太棒了,什么时候学的普通话,真标准,比沈小羽都读得好。
  卞白贤在北京念了四年大学,毕业之后又在大城市工作,普通话说得跟北京人似的,岂会不标准,起码比林老师略带口音的本地普通话强多了。
  其实学好普通话并不难,只要有一个发音标准的拼音启蒙老师,日后说好普通话,就是轻而易举的事,而卞白贤恰好就遇上了一个好的启蒙老师。
  
  林老师非常惊奇:“卞白贤同学读得非常好,你从哪里学的普通话?”
  卞白贤撒了个谎:“跟着家里的收音机学的。”这会儿电视还不算普及,半导体收音机倒是很多人家里都有了,卞白贤家正好有一台,可以用来当借口,总不能说他天生就会说普通话吧。
  
  林老师笑起来:“很好,卞白贤同学非常好学,而且效果非常好,大家要向他学习。以后每天早上,就由卞白贤和沈小羽同学轮流领大家读课文,所以卞白贤同学以后早上可不能迟到呀。”
  卞白贤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觉得自己有点小心眼了,怎么能觉得是林老师偏心呢,她应该真的是想让大家都学好普通话吧。囧,这人变小了,心眼怎么也变小了呢。
  
  下了课,沈小羽非常主动地拿了练习册来向卞白贤请教,把周围一干小男生羡慕得不得了,在他们座位旁边撞来撞去的,想引起沈小羽的注意。
  卞白贤恭敬有礼地回答了沈小羽的问题,然后跑出去上厕所去了。朴灿烈赶紧追上来:“小白,你什么时候学的普通话啊?真是跟着收音机学的?”
  
  卞白贤踢了一脚路上的石头:“当然啊,要不然我怎么学的,做梦的时候?”
  “那我没见你听过收音机啊。”朴灿烈想不明白了。
  “我经常晚上在家听节目,七点钟的时候准时收听新闻联播,里面的播音员普通话可标准了,没有比他们说得更好的了。”卞白贤扯谎蒙谈天,他以前是没听过收音机,不过以后就会经常听了。
  
  朴灿烈将信将疑:“真的吗?听收音机能学好普通话,那我以后能来你家听吗?我也想学。”他家没收音机。
  卞白贤想了想:“行吧,不过每天只有半小时。”
  “好。就这么说定了啊。”朴灿烈兴奋起来。这年头,能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实在是一件时髦而有面子的事情。
  
  中午吃饭的时候,卞白贤将自己的蘑菇给朴灿烈拨了一些,两人就着少量的菜勉强吃完了饭。其实朴灿烈这家伙,没有菜,光吃白饭也是能够吃得下的,但有菜总比没有好。
  吃过饭,那群张超那小子又来撺掇朴灿烈去打架,因为朴灿烈是四年级的打架王,他要是不去,他们绝对是没有胜算的。
  
  卞白贤懒得理他们,借口睡午觉趴在桌子上考虑晚上可能出现的情况以及各种应对措施,大概孩子的脑容量只有那么大,一思考起来就容易疲惫,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直到上课了才被同桌和朴灿烈推醒来。
  卞白贤睁开眼,发现朴灿烈、同桌和沈小羽都关切地看着自己:“怎么了?”
  
  朴灿烈一脸关怀地看着他,“小白你生病了吗?”这群猴孩子除了夏季学校强制性午睡时会睡会儿觉,平时哪里会午睡。
  卞白贤摇摇头:“没有啊,有点累,睡了个午觉。”他心里有一点点感动,其实小时候的朴灿烈对自己还是挺好的,只是,哎!走错路真是害死人。
  “没事就好,要上课了。小白你要是不舒服你说啊,我背你去看医生。”朴灿烈又补充了一句。
  卞白贤摇摇头:“没事,不用。”心里感觉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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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承包后山

  这天放学后,卞白贤背上书包刚出了校门,就被桂小泉一把拉住了:“卞白贤,别走,一会儿我们去黄土山。”黄土山是他们学校附近的一个黄土坡。
  与他一路的朴灿烈也被张超拉住了:“小灿,走,去打架。”
  卞白贤明白过来,这些人还没有忘记打架的事呢:“还是别去了吧,当心被老师知道。”
  
  张超梗起脖子:“卞白贤,没想到你居然是个胆小鬼!你不去就算了,别拦着小灿。小灿你是我们的老大,你不可能不去吧?”
  卞白贤心里嗤笑了一下,一群小屁孩,什么老大,这顶高帽子还送得真好,朴灿烈必定被说动了。
  果然,朴灿烈犹豫了,他一向是班里的大哥大,如今打架居然不去,这有点损害自己的地位和形象。他看向卞白贤:“小白,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看。”
  
  卞白贤白了他一眼:“你们今天一打,明天等着叫家长吧。”
  这句话把朴灿烈又震慑住了,比起老大的高帽子来,朴卫民的威慑力更大,要是朴卫民被惊动了,朴灿烈肯定会有一顿胖揍。
  桂小泉说:“卞白贤你不去告状,老师怎么会知道?”
  
  卞白贤轻描淡写地说:“我当然不会去告状,只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们确信会没有人跟老师说?”
  朴灿烈犹豫了一下:“我还是不去了。反正我跟沈小羽又不熟,犯不着为她打架。”
  那边已经有人在叫张超了,张超跺了一下脚:“哼,胆小鬼,不去拉倒。以后班里的老大就不是你小灿了。”说完一阵风似的跑了。
  桂小泉也瞪了他们一眼,走了。
  
  朴灿烈失魂落魄地看着他们的背影,表情那个纠结,看得卞白贤都想笑,当个小老大就那么有意思么?
  卞白贤回到家,没有乱跑,他做完作业,然后开始做饭。做饭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原来并不会做饭,以前他会做饭,都是用电饭煲,淘好米放好水插上电就万事大吉,现在却要用炒菜的敞口锅做饭。
  
  灶台有一米多高,架两口大铁锅,一口用来炒菜,一口用来做饭,大锅之间还有个烧水的小鼎锅。
  卞白贤得站在小板凳上才能将米放进锅里,他加好水费力将沉重的木锅盖盖上去,开始烧火。卞白贤不知道其实烧个十几分钟就可以了,不断地加柴草,直到从锅里面传出来一股烧焦的味道,卞白贤唬了一跳,完了完了,烧糊了。
  
  刘双双正好提着一篮子猪草回来,闻到烧焦的味道,连忙冲进厨房,看见还够不着饭锅的儿子站在板凳上,一手提着巨大的木锅盖,转过被烟灰弄得黑乎乎的小脸,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妈,饭烧焦了。”
  
  刘双双连忙将锅盖接过来:“乖崽,下来,让妈妈看看。没关系,焦了就焦了,下次再做。来,妈妈教你做饭,你下次听见锅里开始咕噜咕噜响的时候,就赶紧打开锅盖用筷子在饭面上插几下,这样饭就会熟得均匀。不用煮很久,闻到有米饭香了就别添柴了。”她抽了双筷子给卞白贤做示范,无比耐心和温柔。
  
  活了两辈子,卞白贤第一次听见妈妈叫自己乖崽,当面夸自己,他心中有点酸软酸软的,在妈妈的指点下,也终于学会了怎么用敞口锅做饭。
  而这一幕也让刘双双记忆了一辈子,儿子多懂事啊,九岁就开始站在板凳上帮忙烧饭了,第一次不会做,还将饭烧糊了。这是母子俩温馨而又充满趣味的回忆。
  
  吃饭的时候,卞昌隆吃到了一口黑锅巴:“呸。刘双双,今天煮饭时想梦去了,怎么烧糊了?”他将黑锅巴吐了出来。
  卞白贤吐吐舌头:“爸,饭是我做的。”
  卞昌隆瞪圆了眼珠子,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儿子,你没发烧吧?”他们家条件虽然不好,但是孩子不多,也没要求帮他们做家务,女孩主动帮忙做家务,那是懂事,男孩就算是从不做饭,也没人要求做的。
  
  卞白贤嘿嘿笑:“老师说,好孩子要为爸爸妈妈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我长大了,以后会帮着爸爸妈妈做家务的。”他心里恶寒了一把,又把功劳归给老师了。
  卞昌隆点点头,笑得十分爽朗:“好,好,老师说得对。”
  卞白贤看爸爸高兴,趁机说:“爸,今晚我跟你去看热闹好不?”
  
  卞昌隆迟疑了一下:“可能会回得比较晚。”
  卞白贤说:“没关系,到时候我睡着了也不让爸爸背我回来。”
  刘双双看看儿子:“让他去吧,困了就早点回来。”
  “好吧。”卞昌隆答应了。
  
  “爸,咱家承包后山不?”卞白贤拉着父亲的袖子,迈大步子跟上父亲的脚步。
  卞昌隆说:“还没定呢,看情况。”
  卞白贤赶紧说:“爸,包下吧,不会亏的。”
  “那么大个山头,咱们也看不过来啊。”卞昌隆说出心中的考量。
  
  卞白贤说:“那就跟二叔一起吧。”卞白贤不担心将来跟二叔分不清帐,因为二婶是个极通情达理的女人。一般来说,兄弟在成亲之后起隔阂,多半是因为妯娌之间的矛盾。而卞白贤的妈妈和二婶却是一对相处得极好的妯娌。
  卞昌隆看着儿子:“小白你怎么这么关心承包后山的事?”
  
  卞白贤后背一阵燥热,爸爸终于注意到自己的不对劲了么。他想了想说:“我就想后山是我们家的。爸爸你不是老想做大事业吗,你把后山包下来,想种什么都可以啊。”
  这句话终于打动卞昌隆了,他的心气一向很高,当年他的学习成绩在班里是数一数二的,但由于家里穷,初中没上完便被迫辍学了,他看着那些原本不如他的同学一个个混得风生水起,心中颇郁郁不得志。
  
  卞白贤记得自己上辈子听见父亲感慨得最多的便是“要是当年我有书读,那我……”,总有种龙困浅滩的遗憾。卞白贤知道父亲其实是个有抱负的人,但是一直都在错过机会,一辈子都在一亩三分地上扒拉。当然,这跟他自己的性格也有关。卞白贤觉得父亲需要机会,还需要有人推他一把。
  
  卞昌隆问儿子:“小白你真的觉得把后山包下来要得?”
  卞白贤点着小脑袋:“我觉得要得。我们可以和二叔一起包,爸爸一定可以做出一番事业来的。”
  卞昌隆从儿子这处得到了鼓励,下定了决心,心里开始盘算怎么处理那些山地。
  
  这个年头外出务工的人很少,每个村大概只有极少数几个年轻姑娘和媳妇在外头打工,大家都呆在家里种地,所以开会时家家户户几乎都到齐了,场面极其热闹。
  也有小孩子跟着大人过来凑热闹玩耍,不过大会一开始,孩子们被禁止玩闹之后,他们就开始打瞌睡了。只有卞白贤睁大了眼睛,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场地中央的老支书和村长看着。
  
  老支书说了一席话,无非是动员大家承包果园、沙洲和后山。然后开始承包,首先承包的是沙洲。沙洲是位于河心的一片陆地,被河流日积月累冲击而成的,不知道存在有多少年的时间了,洲上都是泥沙。早些年都是土坯建房的,人们用不上沙子,也就没打它的主意。
  
  这些年大家都开始烧红砖盖房子了,沙子的用处就彰显出来了,烧砖、砌墙、造房顶、粉刷墙壁、铺地板、修场院,哪个都少不了它,需求量只会越来越大,所以大家便将目光集中到了沙洲上。
  村长报了个六千的底价,大家都热闹起来,开始和自己家人商量底价,场面顿时闹哄哄的。
  这时有一个人站出来:“这沙洲我们包了,一万块。还有比我们出价更高的没有?”
  
  闹哄哄的场景顿时安静下来,说话的人是村里的人王陈有利,因为满脸麻子,外号叫利麻子,知道他大名的很少,大家都只知道他的外号。
  他家兄弟三人,虽然不多,但个个如狼似虎,尤爱打架,以他为长,在村里横行霸道,欺男霸女。加之村长是他的堂叔,村人是敢怒不敢言。这种优势要持续到十年后他一个兄弟犯事被抓、一个兄弟病死之后才稍稍有些收敛。
  
  利麻子说了要沙洲,别人就不敢要了,就算你出价比他高,承包下来,你也别想顺利地将沙子运出去,他会百般阻挠搞破坏的。
  一时间大家了无了话,村长清了清喉咙:“既然陈有利出一万块承包沙洲,那就过来这边交定金签合同。”
  
  卞白贤看见刘二良欢天喜地往灯下挤过去,从肋下拿出一个布包,他明白过来,刘二良这是傍上利麻子了,与利麻子兄弟仨合伙,他出定金,利麻子出面承包,卖了沙子再交余下的承包款。
  
  利麻子要了最赚钱最不用冒险的沙洲,接下来包橘子园他就不掺和了,承包过程也就正规多了。大家写了价钱,交到村支书和会计那儿,挨个唱票,价高者得。
  最后橘子园由几个村民合伙承包了去。包完橘子园,有不少人散去了,也有不少人继续留下来看热闹。
  
  村支书清清喉咙:“这余下的最后一项,是后山的承包。后山的面积是四百九十多亩,一百亩杉树林,七十亩松树林,四十多亩竹林,还有二百四十亩油茶,四十多亩荒地,按底价每年每亩十块起包,承包时间是三十年,承包下来之后,先要交一整年的定钱。”
  
  支书的话刚一落音,全场哗然,就算是按底价承包下来,也意味着至少要一下子拿出将近五千块。包下这座山,长期下去,会不会赚钱不知道,但是至少头两年是回不来本钱的,等于拿着五千块打水漂了,后面几年回不回得来本,还要看运气,所以是很冒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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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开始赚钱

  卞昌隆已经和弟弟商量好了,就按五千块的价钱承包下来。卞昌隆写票的时候,卞白贤发现有一个人交了票,他的眼皮猛然一跳,上一世明明是没有人承包这山的,难道自己重生过后,这其中也发生了一些变数?但是沙洲和橘子园都还是那些人承包,并没有变啊。
  
  卞昌隆也瞥见了那个交票的人,心中一紧,为了保险起见,又加了五百块。等他交上票后,发现就只有两个人交票。
  村支书开始唱票:“卞昌隆、卞昌盛出价五千五百块,另一位是……”老支书打开另一张纸,上下翻了几遍,上面是张白纸,支书竖起了眉,“那个短命鬼崽子在耍鬼把戏,交了张白纸上来!”
  
  全场一片哄笑声。卞白贤也有些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上辈子他并没有参与承包的过程,是以不知道有这么个小插曲。
  自然,这后山被卞白贤爸爸和二叔包了下来。这年头,他们村的收入好一点人家的也就在两三千左右,卞昌隆兄弟俩花钱承包了一座没什么产出的后山,怎么看也是亏本买卖,让许多人都不看好。
  
  刘双双本来是家里小事她做主的,大事听丈夫的。这家里一般没大事,可是这一件事就让丈夫办坏了。她哪里气得过:“卞昌隆你作死是不是,明明和昌盛说好了是五千块,为什么最后又加了五百,钱是铳打来的?那么容易赚啊?明明除了你,就没有人要那座破山。我辛辛苦苦养一头猪,一年最多也就只能卖得五百块,都白让你糟蹋了。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卞白贤有些同情地看着爸爸,他知道爸爸是有心要包下这座山,要做一番事业,按他们原来商议的,就五千块,能拿下就拿下,不能拿下就算了。但是谁知道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为了保险起见,他又多加了五百块。
  这五百块在后世看来不算什么,但是在九零年,它却是一个家一年四分之一的收入。卞白贤一年的学费也不足一百块呢。
  
  卞昌隆埋着头任由老婆骂,不做声,卞白贤悄悄地对爸爸挤眼:“爸,我支持你。”
  卞昌隆朝儿子眨了一下左眼:“谢谢儿子。咱老爷们,是做大事的,不跟女流之辈计较,让她骂去。”
  卞白贤用肩膀撞了一下爸爸的肩膀,有些感慨地想道,原来父母这么多年能够和平共处,全都是靠了老爸的忍者神功。
  
  第二天一早,卞白贤继续起来跑步。朴灿烈没有在门口等着,卞白贤撇了一下嘴,就知道这小子三天打渔两天晒网,这才第二天呢,就起不来了。
  跑出几步,突然想起什么,站住了,扯着嗓子喊:“死小灿,不起来跑步了?”
  过了片刻,听见朴灿烈慌乱的声音从屋里响起来:“来了来了,就来了,小白你等下,马上就来。”
  
  屋里传来朴卫民呵斥的声音,似乎是在怪朴灿烈吵醒了他的美梦。
  卞白贤叹了口气。朴灿烈跑出来,衣服扣子都系错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小白,对不起啊,起晚了。”
  卞白贤扭了扭踝关节:“跑吧。”
  
  朴灿烈匆匆忙忙跟上去,一边跑一边说:“昨晚上我去大毛家看电视去了,《射雕英雄传》,真好看啊。”
  卞白贤恍然大悟,肯定是朴灿烈趁他爸去开会了,偷溜去别人家看电视了。地方台播的电视剧,没有广告,一整宿连着放,能放四五集,朴灿烈这家伙,一定是等到人家电视跟他说“晚安”才走吧。
  
  朴灿烈继续沉浸在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中,他喜滋滋地说:“小白你看过没有,郭靖和杨康……”
  卞白贤白他一眼:“不是郭靖和黄蓉吗?”
  朴灿烈哈哈笑一声:“嘿!原来你也看过,是郭靖和黄蓉,杨康是郭靖的结义兄弟。你在谁家看的?”
  卞白贤不仅看过83版的射雕,还看过金庸的原著,不过他后来被各种版本的翻拍剧搞得对电视剧都失去了兴趣:“忘了。”
  
  朴灿烈没有追问下去,这年头一个村所有的电视机用手指头都数得过来,按理不可能会忘的。朴灿烈继续沉浸在电视情节中,一边跑一边学着郭靖射雕的傻样。
  卞白贤也没有出声打击他,他自己以前比这更傻,拿着家里的床单当披风,还刨了竹鞭当九节鞭呢,到处挥舞充当大侠。咳,不是谁说来着,每个孩子心中都有一个武侠梦么。
  卞白贤想起自己做的傻事来,不由得噗嗤笑出了声。
  “笑啥?”朴灿烈问。
  “没啥。”
  
  卞白贤跑到后山,穿过油茶林,并没有停下来,直接进了松树林。朴灿烈跟上来:“怎么不回去?找什么呢?”
  卞白贤在松树根下找到一个蘑菇:“捡菌子。”
  “捡菌子吃吗?”朴灿烈也开始帮忙寻找起来。
  卞白贤将蘑菇放进带来的一个布口袋里:“不是,卖的。”
  朴灿烈睁大了眼睛:“卖?去哪里卖?”
  “上街卖啊,给你买牙刷。”
  朴灿烈一下子愣住了:“给我买牙刷?”
  
  卞白贤继续找蘑菇:“你爸不是不给你钱么,我们可以自己挣钱。每天都来捡蘑菇,晒干了,等多了,我们就拿到街上去卖。”
  朴灿烈有些像听天书:“这能卖吗?”
  
  卞白贤点点头:“应该可以,星期天我们上街去试试就知道了。”这个年代的人做生意的意识非常淡薄,很少有人愿意去做生意,如果把握住机会,从现在就开始做生意,将来肯定能够吃喝不愁。不是说,最赚钱的就是九十年代的个体户吗。
  
  “谢谢你,小白。”朴灿烈几乎感动得泪流满面了,卞白贤居然帮他赚钱买牙刷!
  这天早上,他们只捡了小半袋绿豆菌,因为赶着上学,没有多捡。
  
  到学校的时候,他们发现班里几乎所有的男生都站在走廊上,林老师正在训话,看见他俩过来:“卞白贤、朴灿烈,你们俩过来。”
  卞白贤和朴灿烈对视一眼,走到林老师跟前:“老师早!”
  林老师板着脸:“昨天放学后打群架,你们参与了没有?”
  
  “啊?”卞白贤吃了一惊,扭头去看班上的男同学,发现不少人鼻青脸肿,“怎么回事?我们不知道啊。”
  林老师狐疑地盯着卞白贤和朴灿烈:“你们两个昨天放学后没和张超他们一起去打架?”
  卞白贤摇摇头:“没有。我一放学就回家了。”
  “老师,我也没有,我和卞白贤一起回家的。”朴灿烈连忙说。
  
  林老师脸色稍稍好看了些:“没有就进教室去读书。”转过头满脸怒色对着一群男生,“太不像话了,没想到刚来这里就碰上打群架的,我以前在镇小也没碰到这样的事,你们这些人,放学了一个都不许走,让人带口信回去,叫你们父母来领你们回去!”
  
  朴灿烈听见林老师的话,冲卞白贤做了个鬼脸,幸亏没有跟着去打架,要不然自己就死定了。
  晨读课结束之后,班里那群打架的男生才被放进教室,有两个面皮薄的还流了猫尿,一个个哭丧着脸,看来林老师给了不少苦果子吃。
  卞白贤问前排的男同学:“怎么回事,林老师怎么知道了?”
  “昨天我们在黄土山打架的时候,被校长撞见了。”那个同学沮丧地说。
  卞白贤差点没笑出声来,他忍住了:“我说了,没什么好打的。”
  
  这件事最严重的后果,倒不是那群打架受罚的男生,而是这件事的诱因沈小羽。沈小羽因为这事名噪全校,班里的男生没有再敢跟她说话的,而女生几乎也没有几个愿意和她说话的。就这样,沈小羽被孤立了。
  
  沈小羽大概从小就习惯了鹤立鸡群的感觉,对这种被孤立显得很淡定,每天昂首挺胸地从容穿行于校园内,不亢不卑。
  卞白贤倒是瞧出了这个女孩的倔强和寂寞,偶尔在四目对视的时候,会善意地对她一笑,这倒令沈小羽有些受宠若惊。
  
  朴灿烈赚钱的兴致完全被调动起来了。又一天早上,卞白贤起床来仍然没有见到朴灿烈,他不敢再大声叫他,走到他家门口,于碧莲正在做早饭,看见他来,笑眯眯地说:“是小白啊,小灿说他先去跑步了,叫你去找他。”
  
  卞白贤估摸着谈天去捡菌子了,跑到松树林一看,那小子果然猫着腰在林子里搜寻菌子,看见他来,直起腰,将自己手里的兜子给卞白贤看:“小白你看我捡了好多。”
  卞白贤看着朴灿烈被露水打湿的头发,心里有些触动,他笑着说:“你来了很久了啊?”
  
  “有一会了,天刚亮我就到这里了。我想多捡一点,能早点买到牙刷。”朴灿烈觉得让卞白贤帮他捡菌子买牙刷,自己心里很过意不去,就自己早点来捡。
  “白哥,你看我也捡了不少菌子。”朴灿阳突然从几棵松树后面冒了出来。
  卞白贤吃了一惊:“阳阳你怎么也来了?”
  
  朴灿阳露出缺了的门牙:“我哥说你带他捡菌子卖钱,所以我也来了。”
  卞白贤笑道:“阳阳你也要买牙刷?”说着指了指他的缺牙,其实朴灿阳就比卞白贤小了一岁。
  朴灿阳连忙用手遮住他的缺牙:“我可不可也刷牙?”
  卞白贤点点头:“当然可以。”
  
  朴灿阳兴奋起来,将自己手里的布兜给卞白贤看:“白哥你看,我捡的菌子也不少。”
  卞白贤看了一下:“还真捡了不少。”
  朴灿烈高兴地说:“一会儿就拿回去晾晒起来,你说到星期天会不会干?”
  卞白贤心中一动,以前上超市买菜,卖蘑菇的用塑料袋将蘑菇包起来保鲜,要不自己也用薄膜纸将蘑菇包起来,应该能保鲜到周日吧,卖新鲜的总比干的好。“小灿,阳阳,走回去了。”
  
  朴灿烈直起腰:“还早呢,这么早就回去?再捡会儿吧。”
  卞白贤说:“不捡了,我们回去想办法将菌子保鲜,等周日了咱们再去街上卖。”
  “你说我们卖湿菌子?用什么法子可以保鲜?”朴灿烈来了兴致。
  
  “嗯,我觉得湿的应该比干的好卖些,等我回去想办法。”卞白贤赶紧拔腿往回跑,朴灿烈和朴灿阳连忙跟上去。
  卞白贤在家找了半天,终于翻到一个白色的塑料薄膜袋子,大概是装饼干或者白糖的内袋,他将菌子倒进袋子里,用绳子系紧袋口。
  
  刘双双见儿子翻箱倒柜找东西,走过来问:“小白你做什么呢?”
  “妈,这菌子是小灿和阳阳捡的,他们要卖钱买牙刷的,你别吃了啊。”卞白贤跟妈妈打招呼。
  刘双双笑起来:“你捡了菌子用塑料袋装起来干嘛?”
  “老师教的,试试看能不能保鲜。好了,妈别碰我们的菌子啊,顺便帮我转告一下爸爸。我吃饭上学去了。”卞白贤将塑料袋扎好,保证不通空气,郑重其事地交待好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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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3-30 14:30:46 |只看该作者
一般更三章。。不过今天多一章。。。
10、第十章 谣言

  到了学校,朴灿烈还在问:“小白,菌子真的放到星期天不会坏吗?”


  卞白贤有些不太确定,也许能保鲜一两天,今天才周三,不知道到周日会不会坏:“等今天回去看看就知道了,要是坏了,我们明天采的还是先晒干吧。”


  “好。”朴灿烈点点头。


  跟在他们的身后的朴灿阳突然叫起来:“哇,快看,有人在跳舞。”
  
  卞白贤和朴灿烈抬头看去,只见沈小羽正在学校的小操场上踮着脚尖转圈儿呢,她的百褶裙被旋转起来,十分漂亮。她转了一圈,又向前跨了一大步,一边跳一边往教室去了。看样子似乎是从食堂出来。


  这个时候快要上课了,大部分同学都进了教室,没有多少人注意到沈小羽的举动。朴灿烈站在原地不动了,引颈追随着沈小羽的身影,十分惊讶地说:“那是沈小羽?”


  
  朴灿阳目不转睛地看着:“白哥,那个女生是你们班的吧?她的裙子真好看。”


  “是的。阳阳喜欢,叫碧莲婶婶给你也买一条吧。”卞白贤调侃谈阳。沈小羽会跳舞的,卞白贤是知道的,她从小就学跳舞,来到村小后断过一年多,上了中学之后才又重新练起的。不过确切算起来,这确实是他第一次见到沈小羽跳舞,很让人惊艳。


  朴灿阳皱起鼻子:“我才不要呢,我是男生,男生是不能穿裙子的。”
  
  卞白贤想纠正他,男生不是不能穿裙子的,苏格兰的男人都穿裙子呢。不过这都是小问题,没必要和个孩子较真。


  朴灿烈拍了一下弟弟的肩膀:“别看了,再好看你也不能穿。赶紧去食堂蒸饭吧,一会儿要打铃了。”


  三个人笑笑闹闹去食堂了。
  
  朴灿烈自从见过沈小羽跳舞之后,就时不常地转过脖子去偷偷打量沈小羽。卞白贤心中暗笑,看来朴灿烈这个榆木疙瘩终于发现沈小羽的美丽了。
  
  下午放学之后,卞白贤发现早上用塑料袋装起来的蘑菇依旧新鲜,看样子并没有坏,决定继续用这种方法保鲜。


  卞白贤做好饭之后,左等右等爸妈都没有回来,直到天快黑时,才看见父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了。
  
  刘双双放下手里的柴刀,咕咚咕咚喝下一大瓢水,重叹了一口气:“累死了,这么大的山,要什么时候才能清得完啊?”


  卞昌隆一屁股坐在门槛上:“等明天你去叫你兄弟姊妹来帮忙,人多力量大,就快多了。”


  刘双双嚷嚷:“谁家没事啊,凭什么来帮我们的忙?要叫你去叫,我不去。”她本来对承包后山就不乐意,这会儿自然要发泄心中的不满了。
  
  卞白贤一看爸妈这架势,又像是要吵架,连忙打断问:“爸妈,你们在你说什么事啊?”


  刘双双没好气地说:“我今天跟你爸去后山砍了一天的柴,结果累得半死还只清了一丁点地方。那么大的山,要几年都清不了,真不知道包下来做什么!难道每年花几千块买一堆柴!”


  卞昌隆也不高兴了:“我想做一点事,你都不支持,你不愿意做就别做,我自己去!”
  
  卞白贤连忙说:“爸妈,为什么不叫大家去帮忙砍柴呢?”


  刘双双没好气地说:“叫谁去啊?出不起那个工钱。”


  卞白贤说:“咱们不用花钱请人,让大家帮忙清山,柴火谁砍了归谁,你们说大家会不会去?”卞白贤记得前世的某一年,离家比较远的东山被清过一回,那一次全村出动,大家都兴致勃勃地上山砍柴,东山的杂树灌木被清得干干净净。
  
  一句话将卞昌隆和刘双双都说愣了,过了好一会儿,刘双双迟疑地问:“那柴不要了?”柴就算是不值钱,但是拉到集市,也能卖一两块钱一担呢。


  卞白贤笑了起来,刚刚妈妈还嫌花钱只买了一堆柴呢,现在却又舍不得了。他说:“爸,妈,吃饭吧。吃了饭再想办法。”
  
  吃饭的时候,卞白贤问爸爸:“爸,那些荒地要种什么的?”


  卞昌隆将嘴里的饭咽下:“我跟你二叔还在商量呢,不管种什么,这山地都得清出来。”


  卞白贤想了想,没有做声,他上辈子是在食用油生产公司做管理的,知道茶油是四大木本食用油之一,其不饱和脂肪酸含量要远远高出花生油、菜籽油和豆油,而维生素E的含量甚至比橄榄油都高一倍,是最健康最营养的植物油之一。
  
  在目前这个大家还在为温饱问题挣扎的年代,大家尚未注意到饮食健康问题。但是到了九十年代中后期以后,尤其是进入二十一世纪之后,人们的生活水平大幅提高,对食品健康要求越来越高,所以茶油一跃成为食用油的宠儿。不过因为油茶的产量有限,好的茶油往往是有价无市,许多人想买都没处买。
  
  而且茶子全身都是宝,茶油不仅可以吃,还可以做润滑油,压榨后的茶籽粕可以做肥皂、饲料等,茶壳还可以制成活性炭,还是食用菌的优良培养基。


  如果将后山都种上油茶树,将来就可以发展成一条产业链,并且带动周围的人们都来种油茶,以后将这儿的茶油打造出一个大品牌来,甚至比后世的X浩茶油都响亮。
  
  卞白贤想到这里,不由得兴奋起来,以后咱们也可以不用外出打工,也能在家创造一番大事业了。


  刘双双先发现儿子不对劲:“小白,小白,你傻乐什么呢?”


  卞白贤猛地抬头,看见爸妈正满脸疑惑地看着自己呢,不由得嘿嘿傻笑了一声:“想起今天小灿做的一件很好笑的事来了。”
  
  卞昌隆吃着饭,突然说:“一会儿我和昌盛商量一下,去找老支书,跟大家伙说一下,让他们来帮忙砍柴吧,别伤着茶树就成,谁砍的柴归谁,咱们也不能将眼光局限在这点小钱上,时间耽误不起啊,这都是茶树开花的季节了,可是那片茶林一点动静都没有,我看啊,这两年都甭想挂果了。”
  
  刘双双也没有反对,虽然他们每天能砍好几担担柴,但是这一天十来块的收入,一年投入下去的几千块,可不能真就这么卖柴烧啊,而且这柴到后来也未必卖得出去。
  
  卞昌隆兄弟二人说干就干,第二天消息就发了出去。大家一听说可以免费砍柴烧,都捋起袖子,拿着柴刀、茅镰和扁担上山去了,现在不砍,以后再砍就要经过主人的同意了。
  
  这是个以柴草为主要燃料的时代,河堤上、田垄间的茅草芦苇都被割得干干净净。若是再迟几年,大家都烧煤去了,恐怕开山都叫不动人了。再后来,大家都烧电和煤气去了,更加无人愿意去劳动了,所以田间地头的杂草几乎都能没过半个人,成了野兔、黄鼠狼、蛇们的天堂。
  
  开山这天是周五,整个山村的男女老少都沸腾起来了,只要能走得动的,都上了山,不仅是为砍柴,更是为了好玩。只有那些要上学的猴孩子们心痒难耐,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后山上热火朝天的场景,恨不得能够放了假,也去玩上几天,可是不行,明天就是期中考试了。只好把心放飞到后山上去。
  
  相对于淡定的卞白贤,朴灿烈就显得急切得多:“小白,你爸妈怎么挑了个这样的日子让大家去开山啊,不能等到明天吗?”
  卞白贤白了他一眼:“你可以明天再去。”
  “可是明天要考试啊。等我们放学了,山上肯定开得差不多了。”朴灿烈记得抓耳挠腮,跟个猴子似的。
  
  卞白贤淡定地看书:“大人们是去砍柴,你又帮不上忙,你去干什么?”
  朴灿烈说:“你不知道,后山上好多兔子和野鸡,说不定还有野猪,要是能抓到一只就好了。”
  这话倒把卞白贤也说动了,对啊,这会儿山上应该还有不少小动物,可以抓一只来打牙祭。不过他到底还是沉得住气:“先上课吧,后山那么大,不可能一下子就开完了,明天考完试就可以去了。”
  “只能这样了。”朴灿烈遗憾地坐回去,他打定主意了,今天散学了就去。
  
  果然,一到放学,朴灿烈背起书包,连卞白贤也不等,就溜掉了,偏生今天是轮到朴灿烈和沈小羽打扫教室,沈小羽一看朴灿烈要开溜,便连忙开口:“你,你别走,今天轮到你扫地。”
  沈小羽又没点名,朴灿烈哪里知道是在喊自己,半个突都不打,人就不见了踪影。
  沈小羽看着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的朴灿烈,撅了撅嘴,但是也没有去向老师告状,而是默默拿起笤帚,开始打扫教室。
  
  卞白贤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板凳翻到桌子上,走出教室,想了想,又回过头来拿起笤帚帮沈小羽打扫教室。
  沈小羽有些吃惊地看着卞白贤,半晌才说:“谢谢你啊。”
  卞白贤无奈地笑了笑:“朴灿烈是我的好朋友,他今天有急事先走了,我帮他打扫。”
  
  一间教室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两个人扫了好一会才将教室打扫完。
  沈小羽大大方方地说:“谢谢你啊,你先回去吧,我就住学校,我去倒垃圾好了。”
  卞白贤知道沈小羽是最爱干净的,以前是连拖把能不拿就不拿的,更何况还是装垃圾的撮斗。他说:“还是我去吧,别把你的裙子弄脏了。”
  
  沈小羽的脸一下子红了,卞白贤提起撮斗,头也不回地出了教室。倒了垃圾回来的时候,沈小羽已经将桌上所有的板凳都放了下来。
  “不用帮他们放的,明天一早大家自己会将板凳放下来。”卞白贤随口说。
  
  沈小羽笑笑说:“我以前的学校,值日生打扫完了之后,会帮大家将凳子放下来。”
  卞白贤心说,那是你们学校穷讲究,想想后来自己上了中学了也是这么做的,便不做声了:“我先回去了。再见!”
  沈小羽灿烂一笑:“谢谢你,卞白贤,再见。”
  
  卞白贤刚出了校门,被张超和桂小泉拦住了。
  张超开口说:“嘿,卞白贤,你今天故意留下来,帮那个女的打扫教室,是不是你喜欢那个女的?”这个年纪,说谁和谁好是一件很了不得的大事的,而且是一件很羞人的事。
  卞白贤皱皱眉头:“我没有帮沈小羽打扫卫生,我是帮朴灿烈扫地。”
  
  桂小泉呸了一口:“你就是喜欢沈小羽,还不敢承认吗?卞白贤喜欢沈小羽!”
  卞白贤暗暗翻了个白眼,真无聊,拔腿就走。
  张超在他身后大声笑起来:“桂小泉,你看他不反对,那就是对的了。卞白贤喜欢沈小羽,噢,噢,卞白贤喜欢沈小羽。”
  桂小泉也跟着起哄:“卞白贤喜欢沈小羽!”
  
  卞白贤站住了,转过身来:“有毛病啊,你们自己喜欢就得了,不敢承认,拉我下水干什么?”
  张超和桂小泉不理他,互相攀着肩,一蹦一跳地走了,一边走一边喊:“卞白贤喜欢沈小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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