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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小说] 重生之把你掰直【灿白/连载】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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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8 17:01:09 |只看该作者
---0-0--- 发表于 2014-8-7 01:14
楼楼可以说想注册完了再发吗。。

OK,OK,等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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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12 15:06:53 |只看该作者
最爱鹿哥 发表于 2014-8-8 17:01
OK,OK,等你哦

算了,慢慢注册,我会在开学前,完结的。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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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18 17:46:54 |只看该作者
---0-0--- 发表于 2014-8-12 15:06
算了,慢慢注册,我会在开学前,完结的。放心吧。

楼楼,我后天就开学啦,你怎么还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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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24 11:36:58 |只看该作者
最爱鹿哥 发表于 2014-8-18 17:46
楼楼,我后天就开学啦,你怎么还不更。

忘了。。好多天木有上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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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24 16:31:40 |只看该作者
107、第一百零四章 挨个解决 ...


  朴灿烈和朴灿伟下来的时候,朴灿阳已经休息好了。朴灿烈看了下精神不太好的朴灿阳:“感觉好点了没?要不要我背你下去?”
  朴灿阳摇摇头:“没事,我能走。”
  朴灿烈点点头:“要是下去还没有好点,就去买点药吃。”
  “嗯。”朴灿阳老老实实应了。
  
  朴灿阳最主要就是体虚中暑,回去睡了一觉就生龙活虎了。第二天几个人又去故宫,像北京这样著名的景点,无论是假日还是非假日,无论是酷暑还是严冬,都是人满为患的,毕竟一个国家的心脏,哪一天都有来自全国各地的游客。
  就这么陪着玩了两天,大景点都玩遍了,又领着去逛街买了衣服,给家里人带了各色礼物,朴灿烈准备打发两个弟弟回去了。
  
  卞白贤将朴灿烈拉到卧室:“有个事一直没跟你说。”
  “啥事?”朴灿烈眨巴一下眼睛。
  卞白贤说:“阳阳说不想读书了,他想在北京找事做。”
  “什么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
  朴灿烈的嗓门大了起来:“他现在就辍学?不念了?”
  卞白贤点点头。
  
  朴灿烈喷出一口火:“我现在就去削死他!高中还有一年才毕业呢,他连个毕业证都没有,去哪里找事做?去快餐店送餐都没人要。他想去工地上搬砖,还是想去酒吧里做牛郎?”
  卞白贤满脸黑线,朴灿烈怎么知道牛郎这回事,他简直不得了了啊,卞白贤抬起一边眉毛:“你怎么知道酒吧里有牛郎?”
  朴灿烈没好气地说:“上网看看就知道了。切,就朴灿阳这样子,做牛郎人家也嫌他笨!”
  
  卞白贤踢了他一脚:“你就不能说点好的?阳阳又不是没高中毕业,他都考过会考了,过几个月就能拿到毕业证了。关键是他不想读书了,说读得脑袋疼。”
朴灿烈说:“那他能做什么嘛?什么技能都没有。”

  卞白贤说:“你过两天不是要去上海,带上阳阳一起去呗,顺便带他去义乌认认门路。”
  朴灿烈想想就这么妥协实在不解气,拉开卧室门,将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的朴灿阳喊了进去:“朴灿阳你过来!”
  
  朴灿阳慢吞吞地过来了:“什么事?”
  朴灿烈将门关上:“你小子不读书了?”
  朴灿阳低下头,小声地说:“明天我就出去找事做。”
  朴灿烈讥笑道:“你什么文凭都没有,又没有技术,只能去工地上做小工,做一辈子小工还不如回去跟着妈妈种油茶呢。”
  
  “我不会一辈子都做小工的,我先赚点钱,然后去学技术。”朴灿阳早就有打算,《知音》杂志也翻过几本,看过一些打工者写的励志文章,觉得只要自己肯花心思去做,肯付出努力,自己的前途会是一片光明。
  朴灿烈给气乐了,伸手拍了他的后脑勺一下:“你就读书读得那么痛苦?”
  “没劲,反正我是肯定考不上大学的,何必浪费这一年。”朴灿阳扭过头去。
  
  卞白贤问:“你有没有想过将来做一个什么样的人?”
  卞白贤这个问题比较宏观,朴灿阳愣了一下,他迟疑着说:“也没有具体想过,只是想先赚钱学技术,然后等钱够了就自己做老板。”
  卞白贤点点头,朴灿阳果然天生就是个商人。
  朴灿烈嗤了一声:“你以为老板那么好做呢?”
  “好不好做我不知道,反正我有这个目标。”朴灿阳毫不退步。
  
  朴灿烈说:“你真不回去把最后一年书读完?”
  朴灿阳眼珠子一转:“我怕管不住我的嘴,万一说漏点什么,我负不起那个责,所以我还是不回去了。”
  “你个死小子,敢胡说八道,看我不抽死你!”朴灿烈说着作势就想打他。
  朴灿阳抱着头,朝卞白贤眨眨眼睛。卞白贤转过脸去偷笑,朴灿阳真够狠的,拿捏住朴灿烈的死穴,朴灿烈就不得不让步了。不过他也很同情朴灿阳,以朴灿烈睚眦必报的性格,以后要在他哥手里做事,估计也要□练到死。
  
  朴灿烈说:“那好,你不愿意回去,跟着我干吧。”
  朴灿阳一头雾水,看向卞白贤。
  卞白贤说:“你哥现在和人做外贸生意,带你去熟悉一下市场。”
  朴灿阳笑起来:“真的啊?那谢谢哥!”
  “跟着我,就给我好好干!”朴灿烈面无表情地说。
  
  就这样,两天后,他们三个送走了一直瘪着嘴想哭的朴灿伟。朴灿伟来的时候就背了个书包,回去的时候,提了一个快一米长的行李袋,里面全都是卞白贤和朴灿烈给家里人买的礼物,他身上穿的也是在北京的运动品牌店里买的最新款的运动装。
  “小伟,路上小心,少和陌生人说话!到家了给我们打电话。”卞白贤再三叮嘱。
  
  朴灿烈看着站在门口不肯进去的朴灿伟,挥了挥手:“赶紧回去吧,一会儿车要开动了,别哭哭啼啼的。”
  卞白贤又安慰他:“回去也挺好的啊,以后就天天有菌子油吃了,吃完了就叫柯叔叔给你做。”从家里带过来的两瓶菌子油,大家都爱得不得了,没两天就吃完了,吃得最欢实的就是朴灿伟。
  朴灿伟听见卞白贤这么说,不好意思地笑了,跟大家摆摆手,进卧铺车厢里去了。
  
  卞白贤说:“菌子油的魅力真够大,以后不担心朴灿伟不能接受柯师傅了。”
  朴灿烈点点头:“说的没错。”
  卞白贤说:“我想到一个事啊,既然我们都这么爱吃菌子油,为什么咱们自己不做出来卖呢?菌子油要野生的菌子味道才最好,但若实在没有野生的,人工养殖的香菇也不错啊,用瓶子密封装好,然后送到虞叔叔这里来卖,我估计也能卖得出去。”
  
  朴灿烈点点头:“行,我回头打电话回去跟我妈和柯叔说一声。”
  卞白贤嘿嘿笑:“这个可以让柯师傅入技术股,又多了一笔收入来源,他保准愿意做。”
  这个决定是他们无意间做出来的,以后却也成为了本地的一大特色:上好的茶油和精选的香菇,再配上精致的辣酱,就是一道风味独特的佐餐美食,让吃过的人吃了之后就念念不忘。
  
  送走了朴灿伟,朴灿烈开始忙自己的第二笔外贸订单。这次克里斯提出要一些丝绸制品,这些正好不在朴灿烈上次采买回来的样品内,只得重新跑一趟。
  卞白贤认为,丝绸制品苏州那边应该比较多,不过既然是小商品,义乌肯定也有,就是不知道品质如何,反正有时间,就两处都去看看吧,顺便了解一下市场行情,也带朴灿阳去熟悉一下流程和行情。
  
  这一次卞白贤没有跟着去,虞彦不在北京,网吧总还得有个人去盯着才行。暑假里学生们都放了假,大学生多数都已经回家去了,留在这里的不是准备考研就是打假期工的,来上网的不多,只有社会人士和中小学生才有功夫来上网,但网吧上网需要身份证登记的,没有身份证的中小学生是上不了网的,所以主流客源还是社会人士。
  
  虽然假期客人比较少,管理却并不轻松,因为社会人士的素质也分三六九等。卞白贤对一些素质底下的人很头疼,但是既然开门做生意,就不能将人拒之门外,你要是拒绝了,就更给了对方找碴的借口了。
  
这天晚上,卞白贤去外面吃了饭回来,因为朴灿烈不在家,他也懒得回去做,随便在外面对付了一下。刚坐下,便有人进来了:“嗨,好久不见,卞白贤。”

卞白贤一抬头,居然是个熟人:“吴师兄,是你啊,来上网吗?”

吴亦凡点点头,看了下柜台上:“需要登记吗?”

  卞白贤点点头:“最近学校放假了,中小学生上网的多了,所以查的比较严。”
“这样啊。”吴亦凡从兜里掏出身份证来登记了。

  卞白贤给他递了一张网卡:“吴师兄你去vip那边吧,正好还有个空座。”
  
  “不用,我就在外面好了。”吴亦凡摆摆手,拿了网卡,将离收银台最近的一台电脑开了,然后回头来和卞白贤说话,“虞彦那小子去九寨沟玩去了,真有福气。”
  “吴师兄你还得守着大盘吗?”
  吴亦凡笑笑:“可不是,脱不开身,我决定要把股票都抛掉,开公司去。最近有个不错的项目。”
  
  “今年的股市行情似乎挺不错的啊,我看大盘指数一直在往上涨,抛掉不可惜吗?”卞白贤记得一九九九年的股市是个大牛市。
  吴亦凡意外地看着卞白贤:“你也关注股市?你不是不炒股了吗?”吴亦凡想到卞白贤有可能因为自己而关注股市,就忍不住心跳加速。
  卞白贤摇摇头:“我不炒股,虞彦妈妈不是一直炒股么,我听廖阿姨说的。”
  
  吴亦凡有些失望:“你和虞彦家里人都很熟?”
  卞白贤笑起来:“我最开始是认识虞叔叔,后来才认识虞彦的。”
  吴亦凡点点头,这些他是知道的,这也是他对卞白贤好奇的原因之一,他年龄不大,但却和老虞是忘年交,必定是有不少过人之处的,这个男孩身上有许多同龄人所没有的东西。
  
  吴亦凡说:“今年股市一片疯涨,我感觉有点失去理智了,最近好多高科技公司上市,一上市就涨得飞快,太疯狂了。我还是决定先退出来,见好就收。”
  卞白贤点点头,这个吴亦凡还真是挺冷静理智的,是个优秀的投资者,正好又来了一个人上网,卞白贤对吴亦凡说:“吴师兄,你的电脑开了,先去忙吧,等有空再聊。”
  吴亦凡点头,转过身去上网了。
  
  大概到了十点钟左右,从外面进来了两个光着膀子的年轻人,满身酒气,其中一个胳膊上纹了一只蝎子,他甩出一张老人头:“两个VIP座。”
卞白贤说:“对不起两位,VIP专区已经满了,只有普通区的位子了。”

  刺青男敲着柜台说:“赶紧让人让出来,老子给双倍的价钱。”
  “对不起先生,我不能这么做,我这里是明码标价,不提供特权。”卞白贤微微皱起眉头,这两个不是善茬。
  
  果真,后面那个光头男大声嚷嚷:“废话那么多,我说让就得让,不让我就砸了你的网吧!”说着长胳膊一伸,就想来抓卞白贤。
  卞白贤连忙往后一退,避开了对方的手:“先生,请不要在网吧闹事。”
  不少人都纷纷抬起头来看这边,吴亦凡第一个站起身来,走到卞白贤身边:“两位兄弟今天是不是喝得太嗨了,闹事也不找对场合,是不是想进号子蹲着?”
  
  光头男一顿,看了一眼吴亦凡,语气不善地说:“你是谁?关你屁事?是不是想替这小白脸挨揍?”
  吴亦凡捏了一下拳头,指关节啪啪作响:“你管我是谁?这网吧的老板是我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敢在这里闹事,就不要怕承担责任!”
  
  刺青男喝得还没算过头,他看了一眼柜台后面的墙上挂着的营业执照,又看了一眼吴亦凡,拉了同伴一把:“走,不给他做生意了,老子有钱,去哪里不能上网!”能在京城这地界开得起网吧的,自然都是有些后台的,这个网吧没有开在当街,他们开始还以为这里是个黑网吧,想来讹一把的。
  
卞白贤吁了口气,虞彦不在北京,要真出点事,还就只能找老虞了,没想到就轻而易举被吴亦凡化解了,他对吴亦凡感激地笑笑:“多谢吴师兄啊,今天多亏了你。”

  吴亦凡笑起来,眼睛弯得成了月牙儿,看起来有两分可爱:“没啥,这帮孙子就是欺软怕硬的,吓唬一下就可以了。下次有人再来闹事,你就像我刚才那样跟他们说,保准没人敢闹事。”
  
  “那能有用吗?”卞白贤将信将疑。
  “怎么没用?你看我刚才做的不就挺有效的。不管有没有用,先吓唬一顿就对了。”吴亦凡自信地说。
  卞白贤用手指挠挠额角,他不确定自己能说得出这样的狠话来,并且还能取得这么好的效果。
  
  吴亦凡问:“什么时候下班?下班了请你吃宵夜啊。”
卞白贤连忙说:“我请你吧,刚才多谢你了。”

  吴亦凡连连点头:“好。还有多久下班?”
  卞白贤抬头看了下墙上的挂钟:“十点半左右,也差不多了,你等我一下,我跟同事交接。”





108、第一百零五章 思念成灾 ...


  北京的夏夜是非常凉爽的,风从街巷穿过,凉爽异常,与白天的暴热似乎一点关系都没有。
  白天过去,属于夜晚的热闹来到,夜市火热起来,不少摆地摊的趁着城管下了班,都纷纷出来打游击,大排档也都纷纷扩张到了人行道上。这个时候,首都跟全国各地的任何一个城市都没有区别。
  
  卞白贤和吴亦凡在大街上走着,看着不少人光着膀子在烧烤摊上吃烧烤喝啤酒,行酒令的声音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卞白贤问:“吴师兄你想吃什么?”
  “这片儿我比较少来,你平时都在哪家吃的?”吴亦凡问。
  
  卞白贤一般不吃宵夜,朴灿烈偶尔会叫着去吃:“就那家罗记烧烤吧,他家的炭烧生蚝不错。”炭烧生蚝是沿海地区的常见小食,到了北京,身价就涨了好几倍,不过偶尔尝个鲜还不错。
  吴亦凡点点头:“好。”
  两人落了座,这个点吃烧烤的人不算太多,老板娘很快亲自来招呼,拿菜单让他们点菜。卞白贤将菜单递给吴亦凡:“吴师兄,你是客,你先点。”
  
  吴亦凡看着三十块一打的生蚝,觉得有点贵了,牛羊肉才一块钱一串,生蚝就差不多要三块钱一个了,本着省钱的原则,点了些牛羊肉。虽然他不在乎那三十块钱,但是请客的是卞白贤,不能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不是。
  卞白贤笑起来:“特意来吃生蚝的,怎么不点?老板娘,上一打生蚝。”
  吴亦凡说:“别,海鲜吃多了也不好,半打吧。”
  
  卞白贤看看吴亦凡:“行,就半打吧,也是尝个鲜。喝点啤酒吗?”
  吴亦凡摇摇头:“不用,我开了车过的来。”
  卞白贤点头:“那先来两罐凉茶好了。”
  老板娘点好菜走了,卞白贤回过头来对吴亦凡说:“他们家的生蚝说是从湛江空运来的,所以卖得很贵。”
  吴亦凡有点不相信空运来的生蚝会在这大排档上卖,不过生蚝这东西本来是海鲜,北京没有,要吃新鲜的,还多半都是外地运过来的,至于怎么运,谁都没看到,随便老板怎么胡诌。“你很爱吃海鲜?”
  
  卞白贤摇摇头:“还好,我朋友喜欢吃,这地方也是他踅摸到的。”想到朴灿烈,不由得微笑起来。
  吴亦凡心痒痒的,到底是什么朋友,让他一提起就笑得这么开心呢:“你女朋友吗?”
  卞白贤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吴亦凡,摇摇头:“不是,男的。”
  
  吴亦凡转着手里的茶杯:“卞白贤,有个问题一直想冒昧问你:你处对象了吗?”
  卞白贤点了点头。
  吴亦凡转茶杯的手一顿,里面的茶水泼了出来,他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然后问:“你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了?”
  卞白贤继续点头。
吴亦凡释怀地笑笑:“有空带他出来一起玩,我请你们吃饭。”

  卞白贤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这多不好意思,还要让吴师兄破费,到时候我们请你吃饭吧。”
  
“好。你们相处——有没有什么不自在的?有烦恼可以跟师兄说说,师兄给你解惑,毕竟两个同性相处跟普通男女朋友不一样,很多时候有了迷惑不知道找谁去诉说,憋在心里挺苦的。”吴亦凡自认为自己的情感经验要比卞白贤丰富,尤其又都是同志。

  卞白贤愣了一下,才想起应该是自己上次跟虞彦说的话他都转给吴亦凡了,而且吴亦凡也完全不掩饰自己是个同志,不由得尴尬了一下,原来男人八卦起来也不得了。但是看着一脸真诚的吴亦凡,他还是点了点头:“那就多谢吴师兄了。暂时没什么问题。”
  
  吴亦凡知道自己现在没希望了,干脆放开了心思,八卦心膨胀:“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卞白贤心想,难道现在要跟他出柜吗?他可是连虞彦都没说啊。吴亦凡见他不答话,自嘲地笑笑:“对不起,我多事了。”
  卞白贤连忙摆手:“是我还没准备好出柜,而且我不想让虞哥知道,我担心他跟虞叔叔说,然后又传到我父母耳中。”
  
吴亦凡点点头:“那行,我就不问了,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卞白贤犹豫了一下,说:“要是吴师兄能保证不跟虞哥说,我跟你谈谈也无所谓。”毕竟每个人都需要一些倾诉的对象,他和朴灿烈的事,就他姐和朴灿阳知道,他们不可能给他提供任何客观的建议。
  
  吴亦凡举起手:“我保证不跟虞彦说。”说完就笑了起来。
卞白贤想着这事虞彦迟早会知道的,到时候得跟他说一声去,省得他八卦给虞叔叔听见了。然后开始说:“我们其实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吴亦凡哇了一声:“竹马成双啊,真幸福!”
  卞白贤听见这个说法就囧了,红着脸点点头:“时髦一点的说法,是这样的。”
  
吴亦凡感叹说:“这样就知根知底了,再好不过了。不过也有一点不好,要是想出柜,两家都知道了,一点缓冲的余地都没有。要是父母反对得厉害,双方父母那边容易生矛盾。”还有一点吴亦凡没有说出来,要是他们以后分手了,那才叫尴尬呢。

  
卞白贤没有考虑到那么多,只模糊地知道以后出柜会非常艰难:“谢谢吴师兄指点,我会好好考虑一下这个问题的,找个最合适的方式。”这时候炭烧生蚝已经烤好送上来了,“尝尝,吴师兄。”

  吴亦凡用筷子夹起一个尝了,点头:“嗯,味道还不错,很浓的蒜香味。”
  卞白贤说:“北方人的口味比较重一点,所以烤生蚝放很多蒜末,其实原味的更鲜。”
  
  “你吃过原味的?”吴亦凡问。
卞白贤愣了一下,这辈子还没有吃过原味的炭烧生蚝,上辈子吃过,他给记混了:“嗯,去上海的时候吃过,那边的人口味比较淡。”

反正吴亦凡肯定不会找朴灿烈去对账。
  吴亦凡吃着烧烤,喝着凉茶,话渐渐多了起来,说他发现自己的性取向,先后谈了两个对象:“他们都没有跟我长久在一起的打算,都不想跟家里出柜。上一个还想叫我一起出国去,但也还是偷偷地背着我交女朋友。我只想找个人过一辈子,但是——太难了。圈里乱得很,全都是一夜情,混交,骗婚。卞白贤,你千万不要混到圈子里去,这样会让你对人生失望的。”
  
  卞白贤看着他,不由得对这个男孩同情起来,在同志圈里,找一个真诚的互相喜欢的人太难了,彼此都有着自己的目的,为了性,或者为了钱,也有为了感情的,但是总很难互相撞上,或者撞上了,两个人都不来电,只能继续错开,继续寻觅。
  
  吴亦凡又继续说:“卞白贤,你知道我多羡慕你吗?居然能有一个人陪着你一起长大,而且这个人又正好喜欢你,你也喜欢他。这简直是太幸运了,为什么我就没有这么好的福气呢?我那些发小,一个个都糙得不能再糙,就没有一个能够让我意淫一下的。”
  
卞白贤笑起来,自己是挺幸运的,不过这是重活了一辈子换来的幸运,他举起凉茶罐子和吴亦凡的撞了一下:“吴师兄,你别灰心,总会遇到那个命中注定的人的,真的,要有足够的耐性,命运会馈赠努力生活的人的。”

  “真的吗?我希望这一天能早点到来。”吴亦凡侧头认真地看着卞白贤,然后喝了一大口凉茶,明明一点酒精都没有,他觉得自己有点醉了的状态,感觉非常美妙,卞白贤是个让人感觉到希望的人。
  
  吃完烧烤的时候,两人又回到网吧门口,卞白贤去推车,吴亦凡说:“今天不骑车了吧,我开车送你回去。”
  卞白贤摇摇头:“还是算了,我骑车回去,明天还能骑过来,要不然就得走路过来,大热天的,走半小时路能要人命。”
  吴亦凡摆摆手:“那好,路上小心。”
  
卞白贤骑着车,才想起来一件事,吴亦凡开车到他们网吧来上网,他知道虞彦去九寨沟旅游去了,难道是特意来找自己的?不过今晚上那顿宵夜吃得值,总算让他死心了吧。想到这里,心情不由得分外轻松。吴亦凡还是个挺有风度的人,他肯定能找到自己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吧。

  抬头看看天上稀落的星子,朴灿烈和朴灿阳今天还在苏州,他们晚上在哪里住呢,现在是不是已经睡了?兄弟两个,会不会又生矛盾?
  
回到家,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明明只有四十几个平方,却觉得空旷得可怕,没有等着自己的那个人,多小的空间都会觉得很空旷,因为心的寂寥。

  卞白贤洗了个澡,还是没有睡意,大概是吃了宵夜的缘故,胃里胀满的,有点不太舒服,他决定去收拾一下屋子。地铺已经收了起来,客厅里空了一角,卞白贤想着是不是在屋里添一张行军床,这样朴灿阳就不用睡沙发了,毕竟那么大的个子,睡沙发总有些憋屈。
  
  卞白贤盘算了一下,又开始去清理自己从宿舍带回来的那个纸箱子,里面都是些书啊、本啊之类的小物件,还有自己的相册、相框,都没来得及摆放出来。
  他翻了一圈,将相框拿出来,摆在书桌上,里面是他和朴灿烈兄弟三个的合照,他们三个都笑得有点傻,只有自己一脸的严肃,有点不搭。
  
这照片是他们小学毕业那年拍的,学校请摄影师来给大家拍毕业照,另外还给大家拍私人照片,当然是另外收费的。当时的彩色照片刚好兴起,朴灿烈非要拉着他一起合影留念,自己将在一旁看热闹的朴灿阳和朴灿伟都拉了过来一起照。

  时间应该是四五月份,天气不算太热,都穿着长袖。自己穿了件白衬衣;朴灿烈穿了一件红色的棉毛衣,衣服袖子上还有两条白线;朴灿阳脖子上挂着一根绳子,上面是他家的钥匙,还有一个透明胶带圈,有点傻气;朴灿伟完全没长开,还挂着鼻涕,是个小不点。
  
卞白贤看着照片,笑了起来,把它摆放在桌上。又看见一个蓝色封皮的笔记本,拿出来一翻,居然是自己当初去一中时写的日记。

  卞白贤拿着日记本,坐在床边,翻开了第一页“1998年2月6日星期五雨今天是我来一中的第三天,心情很糟糕。中午下课的时候下雨了,没带伞,看了一圈,周围全都是陌生人,他们三两成群,共着伞走了,我没找到那个想看到的人。要是他在,他一定会非常神气地亮出一把伞来,说:‘嘿嘿,看我神机妙算。走,吃饭去!’就算是没有伞,他也一定会扯开自己的外套,将我们两个都遮起来,然后跑去食堂。他不在,没人为我送伞撑衣,我只好自己给自己撑衣,感觉糟透了。有点埋怨姐姐多事了。下雨了,那个傻子自己带伞了没?”
  
  卞白贤看着当初的日记,心有点酸酸的,吸了下鼻子,分外想念朴灿烈,可惜他们都没有手机,不能够说联系就联系。手机有点贵,要不还是买一个吧,至少能联系得上他。
  卞白贤翻了一下本子,每一页都写了,他现在特别想写点什么,站起来往纸箱里找了一圈,没有空余的本子。又看到旁边的一个纸箱,那里是朴灿烈的杂物,不知道他有没有新本子,便去翻看,有一个带了锁的本子,小小的锁旁挂了两片银色的钥匙。卞白贤笑起来,朴灿烈还像个小女生一样买带锁的本子呢。
  
  卞白贤拿着那个本子看了一下,不像是新的,但也不旧,不知道做什么用的。卞白贤看着那片小小的钥匙,犹豫了,开还是不开呢?
  卞白贤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好奇心害死猫,打开了那个小锁,他心里对自己说:要是真是朴灿烈的秘密,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好了。若是空的,正好拿来自己用。
  
  卞白贤打开那个浅绿色的硬皮封面,扉页上赫然写着“和小白分别的日子”,跟自己有关,卞白贤这下心安理得了,挨着床边坐在地板上翻看了起来。
  原来也是一个日记本,也是从98年2月份开始写的,不过开始的时间比自己晚了几天,第一页上是这样写的
  
  “98年2月11日星期三 半阴半晴
今天接到小白的信了,高兴死了。我把信从头到尾看了三遍,就说他在一中挺好的,老师也好同学也好,就不说自己好不好。我知道,他肯定过得不好,没有我在他身边,怎么可能过得好呢。我也过得不好。信里一个想念的字眼都没有,哼,说一句想我会少块肉啊!我想他想得要死,真想现在就飞到他身边去。

  今天晚上过节,元宵节,学校又不上晚自习,正好有时间给他回信,我一口气写了五张纸,还想继续写,但是怕他看到我写多了会批评我,说我花太多时间在写信上了,我只好把信上没写完的话写在日记里。
  教语文的曾老头说,元宵节是古代情人约会的日子,也就是古代的情人节,可是我和小白天各一方,连月亮都没有,不知道怎么传递相思。突然有点恨卞白巧,真多事,分明就是棒打鸳鸯嘛!”
  
  卞白贤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他们两个还真默契呢,居然都把当初那段缺失的岁月都记了日记。卞白贤一篇篇翻看下去,直到下半夜,才终于将那一百多页的日记翻完。
  看完后不禁心荡神驰,累得眼睛酸涩发胀,但是心却胀得满满的,趴在床上,搂着朴灿烈的枕头,嗅着残留在上面的淡淡气息,终于慢慢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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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第一百零六章 终于清静了 ...


  大概过了一个礼拜,朴灿烈带着朴灿阳风尘仆仆地回来了。出去了一趟,两个人都黑瘦了一圈。朴灿烈一见卞白贤,不顾朴灿阳在场,就扑上去搂着他亲了一下,朴灿阳吓得连忙转过脸去。
  卞白贤推了一把朴灿烈,拍在他手背上:“注意点场合行不行!”
  朴灿烈满不在乎地回头看了一眼朴灿阳:“切,我这是言传身教、以身作则,教他如何跟自己的老婆表达感情。我的英语老师就说了,爱要大声说出来,爱还要用行动表现出来,这样才能让对方感受到你爱他。朴灿阳听见没?以后你结了婚,生了孩子,都要常告诉你老婆孩子,你爱他们!”
  
  朴灿阳听着哥哥没皮没脸的话,耳朵都红了,赶紧冲到卫生间去逃避去了。
  卞白贤摸了一下额头:“你有点正行好吧,以后怎么在自己弟弟面前树威信?”
  朴灿烈睁大了眼:“不是你说的,要多交流多关爱吗,要用温和的方式引导,不能以暴制暴,我现在就在这么做啊。”
  
  卞白贤越听越不像话:“你给我严肃点行不行,以后在人前,不许拉拉扯扯、亲亲我我,这是在阳阳面前,没人说你什么,万一养成了习惯,在谁面前都没把门,我看你还要不要混了!”
  朴灿烈赶紧立正站定:“是,老婆大人!”
  卞白贤暴躁地说:“凭什么我是老婆,我是老公!”
  
  朴灿烈一看形势不对,可不能在朴灿阳面前讨论这个问题,赶紧往卫生间跑:“我要洗澡。朴灿阳你赶紧给我出来!”
  朴灿阳慢吞吞地开了门,也不看朴灿烈,低着头走了出来,朴灿烈赶紧将卫生间的门“哐”地合上了。
  卞白贤有些尴尬地搓搓手:“阳阳你渴了吧,我去给你端绿豆粥,早上熬的,现在都冰好了。”
  
  朴灿阳说:“哥,我去拿。”
  卞白贤发现朴灿阳有点不敢看自己的眼睛,知道刚才那事让小孩害羞了,他坐下来,等朴灿阳过来,拍了拍沙发:“坐吧,阳阳。你哥他就是人来疯,别搭理他。”
  朴灿阳点点头。
  卞白贤又说:“我给你买了张单人床,放那儿了,你晚上睡那儿好不好?”
  朴灿阳赶紧点头:“可以,白哥,我睡沙发、打地铺都行。”
  
  卞白贤笑起来:“打地铺只是应急,不是长久之计,等我们找到合适的房子了,再换个大点的,这样你就不用睡客厅了。”
  朴灿阳抬起头来看卞白贤:“白哥,我哥说以后让我去上海常驻,他准备在那边弄个办事处,好跟供货商和上海的外贸公司直接对接。”
  
  卞白贤有点意外,他顿了一下:“阳阳,你喜欢做这个事吗?”
  朴灿阳迟疑了一下:“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觉得我哥做的这个事有点意思,他说日后还会开外贸公司,先让我熟悉一下整个流程。”
  卞白贤还想说什么,朴灿烈在卫生间喊了起来:“小白,我没拿衣服,帮我递一下。”
  卞白贤没好气地说:“你洗澡不拿衣服,干脆裸奔算了。”话是这么说,还是站起来去卧室找衣服去了。
  
  朴灿烈嘿嘿笑:“我倒是想裸奔,就是怕朴灿阳看了自卑,为了不打击你们的自信心,我还是不裸奔了。”
  朴灿阳舀绿豆粥的勺子一抖,泼了好些在茶几上,他满脸黑线地扯了一张纸擦掉了,白哥跟着这样的老哥,想必乐趣很不少吧。
  
  朴灿烈洗了澡出来,朴灿阳进去洗去了。卞白贤问他:“你就准备让阳阳一个人去上海了?”
  朴灿烈用手扫了扫头发上的水珠:“我带他去见过王文俊了,王文俊答应会指点朴灿阳,我让他去那边先学着。”
  卞白贤犹豫了一下:“你放心啊?”
  朴灿烈嘿嘿笑,喝了一口绿豆粥:“有什么不放心的,朴灿阳这小子主意大着呢。你忘了,他以前上小学的时候就知道雇佣朴灿伟帮他打工了。做生意,我觉得他比我们两个都合适。”
  卞白贤想想也是,上辈子朴灿阳的生意就做得风生水起:“多学学也好。”
  
  “虞彦还有几天该回来了吧,到时候我们三个去一趟上海,给朴灿阳租个房子,把该添的东西都添上,以后我就要遥控上海了。”朴灿烈显然也是仔细考虑过了。
  “好。这次的样品已经给克里斯寄过去了?”
  “嗯,已经寄了。我想到时候给朴灿阳配个寻呼机,有什么时候也好找。”
  卞白贤想起手机的事:“我还准备让你买台手机呢,你出去了,联系也不太方便,有了手机,随时就可以找到了。”
  
  朴灿烈笑眯眯的:“是不是你想我了,想随时给我打电话?”
  这个打死也不能当面承认的,卞白贤说:“你给朴灿阳买寻呼机,你自己有个手机,找起来不方便得多?我有事想找你,也有个找处。”脸上却不自觉地起了红晕。
  朴灿烈赶紧顺势说:“好,买个手机,买两个,你也拿一个,这样就能随时随地联系了。”朴灿烈想着以后可以随时随地听到卞白贤的声音,就觉得兴奋,这次出去了一个多星期,可把他想死了。
  
  卞白贤摇摇头:“我不用手机,我也买个寻呼机吧,有事直接呼叫就行了。”手机贵得很,而且用惯了触摸屏的手机,再来花大价钱买这么个功能低下的手机,总觉得不值当,等等再说。
  “也好,等以后给你买个更好的。”朴灿烈继续笑眯眯。
  
  三个人将去上海驻点的事宜都讨论了一番,需要添置些什么,有些什么注意事项,一边规划一边嘱咐朴灿阳,毕竟再怎么样,到底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卞白贤还是担心他。并且一个人在那边,人生地不熟,卞白贤怕他照顾不好自己。
  但是朴灿阳很泰然,他从离开家那一刻起,就做好了独自打拼的思想准备,甚至连去工地上做事的心情都准备好了,没想到他哥会给他提供这么高的平台和起点,又是在上海那种地方,做的还是时下最时髦的外贸业务,朴灿阳有十足的勇气和信心。
  
  虞彦回来之后,已经是七月下旬了,卞白贤和朴灿烈兄弟赶紧去了上海。朴灿烈学校的军训是八月初开始,时间已经非常紧张了,幸亏卞白贤早就打电话过去托付姐姐和王文俊帮忙留意房子,看好了个一室一厅的小区房,价钱虽然有点贵,但是就外贸的利润来说,这点是足够承担得起的。
  克里斯那边已经将订单下过来了,这一次三个人亲自跑了一趟苏州的工厂下订单,接下来货物交接事宜都归朴灿阳负责了,此外还有外贸公司的品管把关,问题应该不大。
  
  安顿好朴灿阳,朴灿烈就得回去军训了。卞白贤的军训还要迟个半个月,他本打算让朴灿烈自己先回去,在上海呆几天,然后回家一趟。
  但是朴灿烈好不容易将灯泡都打发走了,军训之前还能抽得出两天空闲来,早就筹划良久,要和卞白贤好好亲热一下,所以怎么肯放他回家:“小白,等十一国庆节咱们再回去吧,到时候我妈结婚要办喜酒,我们一起回去,现在跟我回北京吧?”
  卞白贤看他满脸可怜巴巴的样子,笑了一下:“好吧,那就先回去吧。”
  
  朴灿烈像偷了腥的猫儿一样笑眯了眼睛。回去之后,过了两天没日没夜的操劳生活,卞白贤几乎就没下过床,吃喝都是朴灿烈弄好端到床边来的。
  卞白贤在床上破口大骂:“几百年没偷腥了一样,把老子给折腾得腰都要断了,你是不是想要我精尽而亡死在床上啊?”
  
  朴灿烈跟个小媳妇一样鞍前马后地伺候:“小白别生气,我这不是憋太久了么。你算算,我们上次在一起是什么时候?还是五一劳动节的时候,现在都八月了,足足三个月没吃到肉了啊,慌死我了。你难道不想吗?”
  卞白贤转过身去,将枕头压在耳朵上:“我才不想呢。年轻人要节制,不能荒淫过度,否则等着阳痿早泄吧!”
  
  “我这还不叫节制啊?三个月才一回,等下次起码要一个月以后了,我比大多数人可节制多了。像我这样,我起码到七十岁还能战斗得动。”纵欲过度?简直就是笑话。
  卞白贤噗嗤笑了出来,这人不知道哪里来的这无端的自信,脸皮厚得比城墙还厚了。
  朴灿烈爬上床,趴在卞白贤身上,吻着他的脖子:“别生气,小白,我明天就要去军训了,一个月都见不到呢,我会很想你很想你的。”
  
  卞白贤伸手推开压在身上的朴灿烈:“知道了。东西还没收拾吧,我帮你去整理。”
  “不用了,听说都不让带东西,衣服都是那边发的,全军事化管理。对了,手机我也不能带了,留在家里给你用吧,不知道那边能不能打电话,要是能打就好了。”朴灿烈换了个姿势,将卞白贤抱在怀里。
  
  “别想了,肯定不能。老老实实去军训吧,要不把防晒霜也带上?省得晒伤了。”卞白贤说。
  朴灿烈摇头:“我天生就黑,再黑也不怕了。倒是你得带着,你的皮肤一晒就伤。”
  卞白贤唔了一声,既不反对也不同意,一个大男生擦防晒霜,肯定要被同学耻笑的。
  朴灿烈终于去军训去了,走的时候三步一回头,留恋得很,倒是期待已久的军训显得失去了吸引力。
  
  朴灿烈走后半个月里,卞白贤居然还接到朴灿烈的一个电话,据说是跟教官混得熟了,磨了许久才得来的机会。卞白贤听着他欢快高昂的语调,就知道他混得不错。告诉他朴灿阳打电话过来,说货已经发了,他这边也将尾款给工厂打了过去,给克里斯的邮件也已经写过了,就等那边收到货打尾款过来。
  
  交待了这些,体己话还没来得及说,朴灿烈那边就断了。卞白贤看看手机,等了一会没见再打过来,回拨过去,响了许久没人接,估计是他那边有事情离开了,只得耸耸肩,看样子只能等开学时两个人才能碰面了。他自己也收拾一下东西,去学校军训去了。





110、第一百零七章 二人世界

九月初,朴灿烈从关了一个月的军营里终于被解放了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往家跑,结果吃了个闭门羹,朴灿烈心里那个失落啊。

不过看到落满了尘土的屋子,情绪又高涨起来,卷起袖子,哦不用,短袖没袖子可卷,拿着抹布和拖把开始打扫。他要用一个干干净净的家来迎接卞白贤,起码等他回来的时候就不用打扫卫生了。
  
卞白贤开学的时间和朴灿烈差不多,也没有去军营训练,只在自己学校。但是军训为了方便随时集合,要求大家都住在宿舍里,且不准擅自离校。卞白贤想着北京这天气,屋里三天不打扫就有一层浮土,这下子半个多月了,不知道要落多厚呢。


  他回到家,意外发现屋子里居然窗明几亮的,地板上干干净净,他临走前盖在沙发上的布已经被掀开了,茶几上也是纤尘不染。朴灿烈回来了,卞白贤心里一喜,一边脱鞋一边喊:“小灿!小灿!”
  
没有人应他,卞白贤走进卧室一看,没人,原来罩在床上的床单也不见了。又去推卫生间的门,里面没人,只有洗衣机在嗡嗡转着。

他肯定回来了,但是又出去了。

  卞白贤看了一下,好像整个屋子都是干净的,只有自己身上是脏兮兮的,这么长时间在学校军训,都没来得及好好洗个干净澡,便去衣柜里拿衣服洗澡。
  
  正洗着,朴灿烈打开门进来了,一开门,便看见了鞋架前多了一双鞋,嘴角不由得扬了上去,他回来了!在屋子里扫了一圈,没见到人,侧耳一听,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他在里面呢。
  朴灿烈蹑走蹑脚进屋,将东西全都放在厨房的地板上,然后走到卫生间门口,抓住门把手拧了一下,果真如他的风格,锁上了。朴灿烈粗起嗓子:“打劫!快开门!”
  
  里面的水声停了:“小灿,是你回来了吗?”
  “没有小灿,只有劫匪!快开门,我要劫色!”朴灿烈继续粗着嗓子说。
卞白贤哈哈笑起来,把水龙头再次拧开,玩兴大起,唱起了儿歌:“我不开不开就不开,小灿不回来,谁来也不开!”

  朴灿烈哈哈大笑:“宝贝儿,我是亲亲老公小灿,快给我开门吧。”
  
  卞白贤说:“要说‘老公,老婆回来啦’,我才会开。”
  朴灿烈在外面捏了一下拳头,为了接下来福利,忍了:“好老公,快给老婆开门。”
  卞白贤笑得肚子疼,伸手将门开了,朴灿烈冲进去,不顾头顶水花直流,一把将卞白贤抱住,压在墙上,狠狠亲了上去,一个月没见了,想死了!
  卞白贤颤抖着唇,启开了唇,承受着朴灿烈狂风暴雨式的掠袭。两个人的体温在温热的水下急剧升温,朴灿烈一边吻,一边脱自己的衣服,卞白贤也急不可耐地去扯朴灿烈身上的障碍物。激情一触即发,将狭窄的浴室点燃得火热无比。
  
  待平静下来时候,两个人躺在床上,朴灿烈让卞白贤枕着自己的胳膊,伸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卞白贤光裸的肩臂,闭着眼睛享受着此刻的宁馨,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自己这一个月的军训经历:“我们教官真变态,不许我们洗澡,一个月就洗了四个澡,整个宿舍都臭烘烘的。他们还说,这叫男人味!”
  
  “女生也这样吗?”卞白贤蹭着他的脖子问。
  “女生没有,她们可以每天洗澡。”朴灿烈撇撇嘴,“我们男生最倒霉,一礼拜洗一次澡,教官还说我们像女人一样娇贵。”
  卞白贤哈哈笑起来:“这是典型的秀才遇到兵!”
  
  两人说了一阵,卞白贤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朴灿烈听见了,摸了摸卞白贤瘪瘪的肚皮:“饿了吗?”
  卞白贤说:“能不饿吗?”刚做完那么耗体力的事。
  朴灿烈说:“那我起来做饭去。你想吃什么?我买了虾,还有牛肉。糟了,我买的虾忘记拿到冰箱去了,肯定都死了。”
  
  卞白贤虽然困得很,也没了睡意:“放多久了?会不会都臭了?”
朴灿烈嘿嘿笑:“就我回来的时候放那儿的,当时还是活的,一两个小时而已,应该不会臭吧。我去看看。”说完找了条短裤套上,跳下床跑到厨房去了。

  卞白贤也起来穿衣服,走到厨房里,只见朴灿烈蹲在地上,将已经死透的基围虾一只只捡到盆里,谄媚地扭过头对自己笑:“都死了,不过还没坏。我本来想吃白灼虾的呢,现在还可以吗?”
  
  卞白贤将已经拣出来的虾放到水龙头下冲洗:“没事,吃红烧的吧。”
  “老婆你做吗?我就只会做白灼虾。”白灼虾多简单啊,放滚水里烫一圈就行,蘸不蘸酱都无所谓。
  卞白贤说:“我来吧,红烧虾也简单。还有不许叫我老婆!”
  朴灿烈偷乐,不叫也是老婆,一边赶紧狗腿地帮忙打下手,淘米做饭、洗菜。
  
  卞白贤麻利地挑虾线。
  朴灿烈看着卞白贤的动作:“小白你怎么什么都会啊,在哪里学的?”
  卞白贤说:“上辈子学的,这辈子无师自通。”这说的全是实话。
  但是朴灿烈哪里会信,只是嘿嘿笑:“那我真有口福。我来切牛肉吧。”
  “嗯,记得横着切,切薄一点。”卞白贤低着头说。
  “得令!”
  
  第二天就开学了,两个人骑车从家出发,朴灿烈七八分钟就到了学校,卞白贤稍微远点,差不多要十来分钟的样子,都不算远,跟住宿舍差不多,还挺方便的。
  朴灿烈想着以后可以和卞白贤同进同出,便觉得生活真美好,以后还可以夜夜笙歌呢,爽死去。好吧,卞白贤肯定不会允许夜夜笙歌的,一个礼拜两次也行啊。性福的生活,我来也!
  
  他们都没退学校的宿舍,一年住宿费也才六百块而已,而现在租的这房子,每个月的房租都远不止这个数,所以宿舍退不退都无所谓了。退宿舍,还得去找班主任老师、辅导员、后勤处开证明,麻烦,不如留着床位,下午有课的时候,中午还可以在那边休息。
  虽然回家也不远,但是上课的时候,饭肯定都是在学校吃了,周末才回家做。就算在外面住了,学习照样还是不能放松不是。
  
  新学期,两个人除了早上一起起床去跑步,晚上在一起睡觉之外,别的时间都跟以前差不多。当然,周末也可以一起腻歪。周六晚上是两人约定的亲热日子,这是卞白贤要求的,不能过于纵欲,要有节制,每周顶多一次。
  周末则可以一起睡懒觉,一起去买菜、做饭,有时候去逛街、去网吧。朴灿烈那份家教本来不打算接了,但是孩子的家长说朴灿烈教得很好,孩子进步明显,非让他继续做着。那家长听说朴灿烈也做外贸生意,许诺他会给一些业内信息,朴灿烈觉得这条件不错,便每周三晚上和周六下午去一次。
  
  克里斯那边接到货,尾款便打到王文俊公司的账上了,朴灿烈军训期间没法要求转款,回来之后立即要回来了,这一次赚得更多,足有二十好几万。他给朴灿阳办了个账户,每月给他固定打过去一笔钱,让他在那边花用。剩下的钱除了留一部分做启动资金,余下的都做了购房基金,准备买房子了。
  
  朴灿阳到了上海之后就没闲过,先将上海市和上海周边跑了个遍,这是卞白贤告诉他的,要想在一个地方扎下根来,就得先熟悉和了解这个地方的环境。所以他就先熟悉上海周边,然后再往杭州、义乌等地跑,熟悉市场,这是他目前的首要任务。
  
  周六,卞白贤在网吧值班。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朴灿烈过来了,他是来接卞白贤回去的。他一进来,就一屁股挤进了卞白贤椅子里:“让让,我也坐坐。”
  “你自己去搬张凳子来。”卞白贤推搡他。
  朴灿烈悄悄地用手圈住他的腰:“等下再去,先挤一下。”
  卞白贤压低了声音咬着牙说:“一会儿给别人看见了。”
  
  朴灿烈满不在乎:“放心,没事的,好哥们挤一张椅子的太多了。”他说的其实是实话,两个要好的男生,揽肩膀、挤一张椅子,太常见了。
  卞白贤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即起身。但就是这一会儿,虞彦和吴亦凡从外面进来了,吓得卞白贤腾地站起来,但也被他们看见了。他刚才的动作,在他们看起来,完全就像是从朴灿烈怀里挣出来的。
  虞彦和吴亦凡都抬了抬眉毛,然后暧昧不明地笑了。
  
  卞白贤嘿嘿笑着掩饰:“虞哥,吴师兄,你们怎么来了?”
  朴灿烈的脸拉下来了,这个吴亦凡,怎么老是阴魂不散啊,他抬起头,跟虞彦打招呼:“虞哥来了啊?”
  虞彦趴在柜台上,朝卞白贤挤眼睛:“卞白贤,什么时候请我吃饭啊?”
  吴亦凡也附和:“对了,卞白贤你说过,要请我吃饭来着。”
  卞白贤连连点头:“下周六晚上吧,虞哥和吴师兄都来,我们在网吧汇合。”
  
  朴灿烈不乐意了,那天是卞白贤生日啊,那不该是他们两个单独相处的时间么。何况还要请这个情敌吃饭,怎么想都怎么不爽,欠了谁了啊!他刚想说点什么,被卞白贤掐了一把在胳膊上,乖乖地闭上了嘴。
  那两个笑嘻嘻的:“好,不见不散。好了,我们进去上网了,你们在外面慢慢玩。”
  朴灿烈怒目瞪着吴亦凡的背影,怨念深重。
  
  回去的路上,卞白贤坐在朴灿烈的自行车后座上,跟他说话:“你今天太不客气了吧,人家都看出你的恶意了。要记得喜怒不形于色,泰山崩而面不改色,这才是一个成功人士的修养。”
  朴灿烈嗤一声:“屁的修养,别人都抢走我老婆了,我还该面不改色吗?”
  卞白贤哈哈笑了起来:“就你一天疑神疑鬼的,我跟你说吧,我都跟吴亦凡说了我们俩的事了。”
  朴灿烈身子一僵,车龙头跳起了舞,卞白贤赶紧搂着他的腰:“稳点骑!”
  
  朴灿烈捏紧了刹车,将脚撑在地上,把车停下了,难怪人家今天笑得那么暧昧呢:“你什么时候跟他说的?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
  卞白贤跳下车后座,和朴灿烈慢慢推车往前走,一边便将吴亦凡帮自己救场的事说了。
  朴灿烈不甘地哼哼:“让丫走狗屎运,英雄救美了一回。”
  卞白贤啐了他一口:“滚蛋,你才是美呢。”
  “在我眼里,你最美。”朴灿烈一向认为自家的人最好看。
  
  卞白贤:“……”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我跟他说,我已经有对象了,找机会一起请他吃饭,这不,正好凑我生日那天,我想把我们的事也告诉虞彦。你说行吗?”
朴灿烈皱起眉头:“都告诉他们啊?”

  “这事瞒不长久,先跟虞彦打预防针,免得他说漏嘴,给虞叔叔听见了。到时候万一传到老家去了,那就完全不在我们控制下了。”卞白贤不敢跟朴灿烈说虞彦三番两次给自己拉皮条的事,怕朴灿烈生虞彦的气。
  
  “也好。下周六你过生日,要不干脆中午把他们叫来陪你过生日好了。”朴灿烈说。
  卞白贤摇摇头:“不用那么兴师动众,中午你陪我过就好了。晚上再请他们吃饭。”
  朴灿烈一听,眉心舒展,喜笑颜开,还是卞白贤想得周到。
  
结果那天也还是没能够单独过生日,中午的时候吴世勋来了,他提了些吃的喝的,来给卞白贤庆祝生日。

亏得他还记得这事儿,因为开学之后,吴世勋就没和他们碰过面。

吴世勋谈恋爱了,和男朋友正好浓情蜜意,是的就是男朋友吴世勋也弯了,他俩恨不得天天都黏一块儿,有了男朋友,哪里还有兄弟啊。
  
朴灿烈看吴世勋满面春风,不由得取笑:“好小子,谈恋爱了也不把人鹿晗带过来给我们瞧瞧,玩金屋藏娇呢?”

  吴世勋不理他:“你都老早说要带女朋友给我看了,到现在都没个影儿,先带你女朋友来给我看了,我再带他来给你们看。”吴世勋也不是没想过把男朋友鹿晗带过来跟兄弟们炫耀一下,但是一想到朴灿烈和卞白贤一个个的也都没带出来给自己看,自己也就不想先带出来,所以一直没带来。
  
  卞白贤对朴灿烈说:“小灿你赶紧去洗菜,把排骨剁了,鸡切了,好了叫我。”
  朴灿烈颠颠儿去了:“今天不劳动寿星公大驾了,我来做吧。”
  吴世勋说:“你行不行啊朴灿烈?”
  男人最忌讳的就是行不行,朴灿烈猛地一个转身,眼珠一鼓,额上青筋乍现,用手点着吴世勋的额头:“我行不行这还用说吗?小白知道我行!对吧,小白?”
  卞白贤被这句一语双关的话问得面上一热,赶紧掩饰地说:“行,你最行!行了吧,赶紧去洗吧,鱼我来做,别的都归你。”
  
  吴世勋看着朴灿烈哼了一声,气冲冲地走了,有些奇怪地笑:“他怎么了?我也没说什么呀。”
  卞白贤摇摇头:“别理他,发神经呢。快跟我说说你对象的事,啥时候带来给我们看啊?”
  原来吴世勋的男朋友是他们的同乡,是金阿姨同事的儿子,今年大四,听说吴世勋在北京上大学,她妈便想托付吴世勋互相照拂一下。两个年轻人在暑假里就见过面了,鹿晗玲珑剔透的,性格也很活泼开朗,又都是十□岁最易动情的年华,极易互生好感。所以刚一开学,吴世勋就给自己定下了目标,要把这个男孩追下来。
  
  这不,还不到一个月,吴世勋就已经把人追到手了。“嘿嘿,以后哥哥我就不是单身汉啦!”吴世勋得意洋洋,“卞白贤,你呢,今年的新生中有没有看上合适的?”
  朴灿烈本来竖起耳朵在听他们两个说话,这时候听见吴世勋的问题,刀子咚、咚、咚地剁响开来。
  
  卞白贤看了一眼厨房那边,笑了一下:“我已经找到了。”
  “啊?这么快,你够行的啊!她今天没来给你过生日吗?”吴世勋急忙问,“是不是她没在这边?”
  卞白贤笑了一下,正犹豫着要不要说呢。厨房里剁菜的声音没了,只听见哐当一声响,像是刀子放下的声音,朴灿烈系着围裙,旋风般从厨房里冲了出来,当着吴世勋的面,吧唧一口亲在卞白贤脸上,然后挑衅似的看着吴世勋,用拇指对着自己:“看到没?小白他对象,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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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24 16:33:00 |只看该作者
111、第一百零八章 一吐为快 ...


  吴世勋本来是准备将一粒葡萄塞进嘴里的,被朴灿烈的动作和话一刺激,葡萄塞偏了,一下子杵到鼻孔里去了,那颗葡萄停顿了片刻,滚到地下去了。吴世勋半张着嘴,机械地看着朴灿烈和卞白贤,那神情颇为滑稽。
  卞白贤略显尴尬地笑着,朴灿烈这么一闹,效果实在是太惊悚了,他踢了一脚朴灿烈:“赶紧滚蛋去做饭,这事儿我会跟吴世勋说,你少在这添乱。”
  
  朴灿烈朝还在发呆中的吴世勋挤了一下眼,转身离去。卞白贤抬起光脚,往他屁股上踹过去,朴灿烈似乎后脑勺长了眼睛,在卞白贤的脚到达屁股的那一刻跳开了。还转过身来朝卞白贤抛了个飞吻。
  卞白贤长叹了一口气,转过头来对吴世勋呲牙笑:“让你看笑话了。”
  
  吴世勋终于把嘴合上了,眨了好几下眼,终于才把焦距对准了卞白贤:“朴灿烈和我开玩笑呢?”
卞白贤笑了一下,摇了一下头,小心翼翼地问吴世勋:“你不会觉得我们很恶心吧?”

吴世勋皱起眉头,看着卞白贤:“你是说你和朴灿烈真的在一起了,我还以为你们是兄弟呢,不过这有什么好恶心的,鹿晗也是男的啊。”

这回轮到卞白贤说不出话了,他一直以为鹿晗是女生,没想到吴世勋也是同性恋。

吴世勋大大咧咧的问道:“你和朴灿烈是认真的?你们也是同性恋?”

卞白贤点了点头,又赶紧摆手说:“不过我只喜欢朴灿烈一个同性,不喜欢其他人。”

  吴世勋看着卞白贤有些泛红的脸,揉了一把脸,神色正常了起来,脸上现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是这样,我说呢,朴灿烈怎么像护犊子一样老护着你,原来是这么回事。”沉吟了片刻,又抬头继续说,“改天我带鹿晗一块出来玩吧,培养培养感情。”  
  朴灿烈从厨房里拎着刀冲出来:“嘿嘿,吴世勋,你真够兄弟!就这么办。”说着就要张开手来拥抱吴世勋。
被卞白贤一把拉住了:“你给我小心点,手上还拿着刀呢!”

吴世勋也被朴灿烈的热情吓得缩在沙发角落里了:“朴灿烈,我们不用提刀相见吧。我认你做兄弟,先把刀子放下,咱们有话慢慢说。”

  朴灿烈仰头哈哈一笑:“认兄弟就好,你们继续聊,我去做饭。哈哈!”
  
  吴世勋看着咋咋呼呼的朴灿烈,转头对卞白贤说:“真没想到,你们两个会发展成这样,我还以为你们两个就是好兄弟呢。”
  卞白贤尴尬地笑笑,他何尝又会想到会成这样,当初他还一心想掰直朴灿烈来着,结果最后自己都跟着弯了。
  “你们,怎么会想到在一起的?”吴世勋觉得很奇怪,自己跟他们认识的时间也有七八年了吧,但是从没有零星半点那方面的念头啊,假如现在让自己去喜欢卞白贤或者朴灿烈呢?不行,做朋友可以,做恋人,坚决不行!
  
  卞白贤笑:“我也不知道,喜欢了,就在一起了。当初也想着这样是不对的,都该去喜欢女生才对啊,可是看见他和别人在一起,把自己完全摒弃在外,就仿佛心被掏空了一样,想着以后可能谁也填不满那个空缺了,特别难受。你大概能体会那种感情。”
  
  吴世勋已经谈恋爱了,假想自己的男朋友和别人在一起的情景,不禁点了点头:“能理解一点。”他还没有觉得男友是不可或缺的,感情没深到那份上,毕竟才认识几个月而已,但是他能想象到卞白贤和朴灿烈的感情,他们两个从小到大几乎形影不离,那种感情和着骨血一起长的,恐怕不是普通人能够比拟的。
  
  “我记得刚上高中那阵子你们都不怎么说话,那时候是不是在闹别扭呢?”吴世勋想起自己在中间传话的那段经历来,他们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喜欢了吗?
  卞白贤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嗯。那阵子挺纠结的,想划清界线来着。没想到最终还是扯到一起去了。”
  朴灿烈拿着锅铲倚在门边,说:“吴世勋你还记得高一暑假那场大洪水吗?卞白贤被困在洪水中,我去救他,然后我们就在一起了。那场洪水成全了我们。”
  吴世勋叫起来:“哇哦,倾城之恋啊!够浪漫!”
  卞白贤轻摇了下头:“那时候差点连命都快搭上了,真没觉得多浪漫。”
  
吃过午饭,吴世勋就告辞走了,他下午还要去外语学院看鹿晗。卞白贤和朴灿烈也不强留,刚谈恋爱的人,巴不得每分每秒都黏在一起,他们太能理解了。

下午四五点的时候,两人动身去网吧和虞钮二人汇合,没想到他们一早就到了,并且等候多时,他们对这顿饭期待已久,当然目的不仅仅是为了吃饭。

  虞彦一看到他们就扑上来:“怎么才来啊?走走,吃饭去。饿死哥哥了。”
  
朴灿烈摸摸肚子:“大哥,我们中午吃的还没消化完呢,能不能晚点啊?”

  虞彦拍了朴灿烈的肚子一下:“我操,中午背着我们吃什么独食了,居然都不叫我!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朴灿烈被他拍得往后一跳:“嘿嘿,好嘛,现在就去吃饭去。”
  
  卞白贤看着吴亦凡:“吴师兄也没吃午饭吗?”
  “吃了,吃的泡面。虞彦说为了晚上吃大户,中午要简单一点。”
  卞白贤:“……”这都什么人啊,“那现在就去吃饭吧。”中午菜做得有点多,二人撑得到现在都还没有消化完,一点食欲都没有,早知道就叫上他们一起去家里吃饭了,顶多不说自己过生日嘛。
  
  到了餐馆,才五点刚过,这个点吃饭的人很少,虞彦大声嚷嚷:“老板,要个包间。”
  立即有人领着他们上包间,卞白贤知道一会儿必定有话要盘问的,所以也没说什么。落了座,点好菜,服务员出去了,虞彦站起身,将门关上了,回过头来对卞白贤挑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赶紧都从实招来!”
  卞白贤还没开口,朴灿烈问:“招什么啊?”
  
虞彦嘿嘿笑:“小灿,还跟哥装呢,你啥时候和卞白贤好上的?瞒得我们好苦!”

朴灿烈说:“我们什么时候瞒你了?你又没问过我,难道要我告诉你,我和卞白贤是一对儿,这不有病吗?”

其实依他的性格,早巴不得全世界人都知道卞白贤和他是一对儿,但是这个世道对他们这样的人是不相容的,所以他只好把炫耀的欲\望憋在胸口,这都憋了多少年了,今天终于可以一吐为快了,他此刻的肾上腺素急剧上涌,巴不得别人多问他几句,让他得瑟一下了。
  
虞彦见他油嘴滑舌的,知道这家伙不一定套得出话来,转头问卞白贤:“卞白贤,跟哥说说呗,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卞白贤用手挠了挠额头,笑道:“有几年了吧,高一暑假的时候。”
  他这一句话,让虞彦和吴亦凡几乎都跌破了眼镜,这两少年,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真够前卫的。
  
  虞彦捡起自己掉下来的下巴装回去:“那年你们来北京的时候,就已经在一起了?”
  朴灿烈搂着卞白贤的肩,优雅点头:“嗯哼。”
  “真是看走眼了。”虞彦拍拍自己的额头,不过仔细想想,也是有蛛丝马迹的,只是自己当初没往那方面想,还是先入为主的观念,以为两个乡下小子,怎么可能那么时髦,小小年纪就搅基呢。
  
  吴亦凡听得呵呵笑了两声,没有说话,除了羡慕,再也没有别的情绪了,从小一起长大,那么早就已经定情,如今正浓情蜜意,难怪自己半点机会也无。
  服务员敲开门,送上第一道菜,虞彦狮子大张口:“服务员,给我们来一打啤酒。”回头对朴灿烈狞笑,“先灌倒你再说。”
  
  朴灿烈连忙摆手告饶:“虞哥,你悠着点,我们中午还喝了酒的,晚上可不能再喝这么多了,来两瓶意思一下就好了。”
  虞彦用手指点了点:“你们俩小子,不要太浪漫吧,招人嫉妒啊,大中午的还喝酒,在家干坏事了吧?”笑得一脸暧昧。
  
  卞白贤脸上一热:“虞哥说笑呢,中午有个同学过来,一起喝了点葡萄酒。”
  “哟呵,还葡萄酒!”虞彦和吴亦凡更是笑得高深莫测了。
  朴灿烈一看越描越黑,索性说开来:“你们俩个别笑抽了,今天卞白贤过生日,吴世勋过来陪他过生日。”
  
  吴亦凡敛了笑容:“卞白贤你过生日怎么不跟我们说,好歹叫我们去帮你庆祝一下啊。”
  “就是啊,太不够哥们了,过生日也偷偷摸摸的。”虞彦嚷嚷道,“害我们连礼物都没准备!”
  卞白贤尴尬了,说实话,他也压根儿不知道虞彦的生日是哪天啊,吴亦凡就跟不用说了,过生日这事,除了自己拿它当个事,它就不是个事。
  
  朴灿烈嘻嘻笑:“今天不是还没过完么,正好告诉大家了。”
  虞彦一拍桌子:“好,今天是个好日子,先吃饭,吃完饭哥请你们去喝酒!”
  卞白贤哭笑不得,怎么还是喝酒啊。
  
  吃了饭出来,天已经全黑了,他们在饭桌上就已经干掉半打啤酒,虞彦说喝得不过瘾,一会儿还要继续去酒吧喝。
  出来后,吴亦凡打了声招呼:“你们先去,我一会儿就到。”就先走了。
  虞彦又带着卞白贤和朴灿烈往那条酒吧街走,这个点,酒吧街才刚刚苏醒过来,霓虹灯渐次亮了,街上行人寥寥,偶尔有几个也是形色匆匆穿着制服的年轻男女,大概是某个店里的服务生。
  
  “到了,咱们先进去,亦凡晚点自己会找来的。”虞彦率先走进了一家小门脸的酒吧。
  卞白贤抬头看了一下,门头上的招牌上用彩色灯饰装饰出“蓝鸢尾”三个字,卞白贤隐约记得,上次虞彦带他来的就是这里。
  朴灿烈是第一次上酒吧,充满了新鲜感,正好又在饭桌上被灌了两瓶啤酒,神经被刺激稍稍有点兴奋,他的胳膊放在卞白贤肩上,眯缝起眼睛说:“蓝戈尾?”
  卞白贤将他的胳膊扔下去:“丢人不丢人,别说我认识你。”还清华生呢。
  
  朴灿烈嘻嘻笑:“我是理科生,不认识这字很正常。这字念啥来着?”
  卞白贤说:“小学三年级就学了,你居然说不认识。”
  “是吗?我们早就学过了?”朴灿烈看了半天,想不起来在哪里学的,小学三年级时学的?他还未必真认识,那会儿自己多粗心啊,这么生僻的字,早就还给老师了。
  “那不是‘纸鸢’的‘鸢’么?走吧,别丢人了。”卞白贤一边说,一边拉着朴灿烈进去了,他在那仰头研究了半天,后面都有人将他俩当风景看了。
  
  虞彦已经在里头等了好一阵,看见他俩还没跟上来,又倒回来看:“你俩干嘛呢,怎么还不进来?”
  “来了,来了。”朴灿烈连忙答应,进了酒吧。
  酒吧里刚刚才营业,店里还没什么客人,只有调酒师和服务生在忙碌。
  
  虞彦领着他们入座,朴灿烈坐不住,他像个刘姥姥一样到处打量,跑到吧台边上看调酒师擦酒杯、调酒,又指着舞台上的架子鼓和键盘问调酒师:“你们这晚上还有演出呢?”
  “对啊。有乐队来驻唱,客人可以自己点歌。”调酒师年纪也不大,看见朴灿烈这么个大帅哥,态度甚是和蔼可亲。
  朴灿烈问:“你们这有吉他吗?”
  调酒师点点头:“有的,就在台子上。”
  
  朴灿烈眼睛发亮:“我可以试试吗?”
  “你会弹?”调酒师有些不太置信地说
  朴灿烈笑起来:“不像吗?我可以试试吗?”
  调酒师点点头,转头跟一个服务生说了一声,有个年纪不大的男孩领着朴灿烈上了舞台。
  
  卞白贤和虞彦坐在高背椅里说话,看朴灿烈一个人在那边玩乐也没说什么,一会儿没注意,便发现朴灿烈不见了,四处找了一圈,发现人已经在舞台上了。
  朴灿烈此刻手里抱着一把吉他,对着麦克风说:“今天是我家宝贝的生日,许久没有弹吉他,趁此机会送他一首生日快乐歌。”说完拨弄了一下琴弦,音符开始有些断断续续的,不太连贯,过了一阵子,音乐连续起来,朴灿烈也开始唱了起来,“祝你生日快乐……”
  
  虞彦在下面起哄:“哟呵,小灿这小子真会搞浪漫啊,难怪能把你追到手呢。”说着朝卞白贤挤眉弄眼。
  卞白贤呵呵笑,朴灿烈就是这点好,时不时搞点小浪漫,虽然看起来挺幼稚的,但是胜在有心啊。
  生日歌很短,朴灿烈弹唱了两遍,然后说:“亲爱的,生日快乐!”
  
  这时吴亦凡提着一个蛋糕盒到了酒吧门口,正好听见了朴灿烈的表白,不由得微微一笑,这个朴灿烈,还挺能搞浪漫的。他想进去,却被一个背着一个吉他的男生挡着了,那个男生背对着他,杵在门口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吴亦凡看了一眼对方的背影,身形瘦瘦的,从后面隐约可以看得见修长秀美的脖子。“朋友,麻烦让让。”
  那男孩似乎被惊醒了一样,赶紧往里走。
  
  朴灿烈说完那句话的时候,虞彦站起身鼓掌:“唱得好,小灿,再来一首!”一转头看见吴亦凡,“亦凡,你到了啊!小灿这小子居然还能弹吉他,今儿非让他给我们表演一首才行。《爱你一万年》怎么样,小白说好不好?”
  卞白贤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不能说不好啊,但是朴灿烈未必会唱。
  
  果然,朴灿烈苦着一张脸:“这歌我不会弹啊,我清唱?”但是清唱极有可能跑调,他在台上抓耳挠腮,往台下一看,便找到了救星,“张艺兴,真巧啊,在这里碰上你。你真是我的大救星,快来快来,帮我伴个奏。”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吧台前站着的那个背吉他的男孩。张艺兴漂亮的脸上扯出一个笑容来:“真巧啊,你也在。好,我给你伴奏。”





112、第一百零九章 失恋对失恋 ...


张艺兴怎么也没想到,在自己驻唱的酒吧会遇到朴灿烈,而且还听见他给他女朋友弹琴唱歌。尽管他知道朴灿烈有女朋友,但是从未见过,也就当那个人不存在,此刻亲耳听见朴灿烈表白,知道那个人终于出现,他的心不由得格外失落酸胀。

  更讽刺的是,朴灿烈居然还邀请自己为他伴奏《爱你一万年》。张艺兴心里苦笑,但是却不愿意拒绝他。
  
  虞彦看见张艺兴:“咦,这不是驻唱的那个歌手么,小灿认识他?看起来还挺熟啊。”
  卞白贤摇摇头:“不知道,你不是说他是清华的么,应该是小灿同学。”卞白贤的记性很好,他记得上次朴灿烈去爬长城,好像就是说和一个叫张艺兴的男生住一屋子。他眼睛不近视,舞台上的灯光还算明亮,所以把张艺兴的脸看得十分分明,长得挺好看的一男生。
  
  张艺兴弹吉他的水平显然比朴灿烈高出不止一个档次,和朴灿烈一唱一和,配合十分默契。卞白贤发现张艺兴弹吉他的时候,不住去看朴灿烈,心里不由得有些疑惑,难道真让自己瞎蒙对了,张艺兴喜欢朴灿烈?
  朴灿烈不用弹琴,唱歌就投入多了,把伍佰的《爱你一万年》唱得十分深情。一曲毕,虞彦带头鼓掌,刚进来的几个客人也很给面子地鼓起掌来。
  
  朴灿烈不知道跟张艺兴说了句什么,不一会儿两个人都从台上下来了。
  “小白,虞哥,钮哥,这是我同学,张艺兴。没想到他在这酒吧驻唱,真是巧了。张艺兴,这两个是我朋友,虞彦虞哥,吴亦凡钮哥;这个是卞白贤。”
  张艺兴跟他们打招呼:“你们好。”心里却暗暗有些奇怪,怎么没有看见朴灿烈的女朋友。
  虞彦对张艺兴说:“我在这里见你很多回了,原来你是小灿的同学啊,你的歌唱得真好,琴也弹得好。很高兴认识你,我请你喝酒。”说着便递了一瓶啤酒过去。
  张艺兴连连摆手:“谢谢,我现在不喝酒。一会儿还要去唱歌。”张艺兴低头看见桌上的蛋糕,“今天有人过生日啊?”他猜想朴灿烈的女朋友应该也在这里的,不然他刚才不会唱歌,应该是去上厕所了。
  
  朴灿烈拍拍卞白贤的肩:“啊,对,今天他是寿星。”
  张艺兴的心猛地一跳,抬头再打量了一下卞白贤,只见卞白贤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对自己说:“你的吉他弹得真好。”
  张艺兴的心突然疼痛难当,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滚了出来,他一直以为朴灿烈是个直男,没想到居然是个弯的,是喜欢男生的,原来自己那么小心翼翼、努力掩饰的一切都是白费的,早知道就该直接表白的。他有些控制不住嘴角肌肉的颤抖,但还是很努力地扯出一张笑脸:“谢谢。祝你生日快乐!”
  
  卞白贤说:“谢谢!吃块蛋糕吧。”说着拿刀子去切蛋糕。
  张艺兴退后一步:“不了,我现在要去唱歌了。”
  朴灿烈拍他的肩:“我们寿星过生日,不能不赏脸啊。”
  张艺兴咬着下唇看了一眼朴灿烈:“那晚点吧,我唱完歌再来。”说完转身逃也似的上了舞台。
  
  这个时间其实客人不多,有没有人唱歌都无所谓,平时这个时间张艺兴都是在后台休息或者练习,但是今天他不能不唱。他肠子都悔青了,神差鬼使的,今天居然来得早了些,来早了还算了,怎么从前门进来了,要是从后门进来,不就看不到朴灿烈了吗。不过他不确定自己听见朴灿烈的声音,能忍住不出来看。
  
  张艺兴坐在舞台上,一个人抱着吉他,轻轻地拨弄着琴弦,旁若无人地唱着自己的歌。吴亦凡是通音律的,他发现,张艺兴的音乐中比刚才多了一股淡淡的哀愁,他抬头往台上看了一眼,聚光灯下,那个男孩的身影显得单薄而孤寂。
  吴亦凡回头看了一眼笑语嫣然的朴灿烈和卞白贤,他们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么多。他拿起桌上的酒瓶:“卞白贤,生日快乐!”
  
  卞白贤举起酒杯来和他碰杯:“谢谢!”
  吴亦凡对着酒瓶一口吹,全都喝干了,将酒瓶倒转过来。
  虞彦拍手笑:“亦凡好样的,卞白贤你也要喝完啊。”
  卞白贤呲牙一笑:“我尽量。”然后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停下来喘息,被朴灿烈抢过酒杯:“我来。”
  
  虞彦说:“小灿,你小子行啊,会护着你媳妇。来,哥敬你!喝干了。”说着给朴灿烈递了一杯刚开封的啤酒。
  朴灿烈说:“虞哥,不带这么轮番攻击的,刚在饭桌上就灌了我几瓶了,看样子你今天想把我灌趴下啊。”
  卞白贤连忙说:“先吃点蛋糕吧,晚点再喝。”晚上吃饭的时候,朴灿烈本来就吃得很少,尽被灌酒去了。
  
  张艺兴本来想着一直在台上唱歌,捱到朴灿烈一群人离开再下去。但是下半场的时候,另一个乐队到了,那个乐队正好今晚有新歌要演出,所以他连在场上帮忙的机会都没有。他准备从台上下去,悄悄从后门出去,没想到他还没下去,朴灿烈已经站起来朝他招手了。张艺兴迟疑了一下,还是过去了。
  
  朴灿烈被虞彦和吴亦凡灌了不少酒,啤的白的都有,混着喝,纵使酒量再好,也容易醉,他已经喝得十分兴奋了,将蛋糕和啤酒推倒张艺兴面前:“吃蛋糕,张艺兴。”
  张艺兴不好拒绝,吃了两口。
  朴灿烈又说:“来,喝酒。今天谢谢你帮我伴奏啊,我今天特高兴,居然能在这里碰上你。”
  张艺兴端起啤酒,喝了一口。
  
  朴灿烈喝多了,满脸通红,醉眼迷离,搂着卞白贤的胳膊,将头枕在他肩上,看着张艺兴呵呵笑。
  卞白贤对张艺兴说:“我听朴灿烈提起过你,他的吉他都是你的教的,谢谢你啊。”
  张艺兴看着卞白贤,心里非常不是滋味,自己教朴灿烈弹琴,你谢什么啊,要谢也该朴灿烈谢,便举起酒杯:“没事,我跟朴灿烈投缘,所以才教他。今天你生日,我敬你一杯,祝你生日快乐!”
  
  卞白贤说:“谢谢!”说着端起已经喝了一半的啤酒杯来和张艺兴碰杯。
  张艺兴不干了:“我这杯是满的,你的怎么能是半杯。我给你满上。”
卞白贤无奈,只好满上:“干杯!”然后咕咚咕咚开始喝起来,喝到一半的时候,朴灿烈又抢过杯子:“小白,少喝点,我帮你喝。”

  张艺兴见状:“我还没跟你喝过酒呢,来,朴灿烈,我敬你一杯。”
  朴灿烈连忙又端起另一个酒杯:“应该我敬你才是,谢谢你教我弹吉他。”
  
  碰完杯,张艺兴又咕咚咕咚喝了一杯。虞彦看张艺兴居然这么豪气:“没想到清华还有这样的人才,琴弹得好,喝酒也这么厉害,来,来,我敬你,干杯!”
  吴亦凡看着张艺兴,他面无表情,只要有敬酒,便一饮而尽,但是眼神却一直躲闪着,不看卞白贤和朴灿烈,似乎猜到些什么,这个男孩,大概跟自己一样,也是还未恋上就失恋了,不由得叹了口气。
  
  喝到最后,朴灿烈完全趴下去了,烂醉如泥,没办法,任他酒量再好,也架不住被三个人轮番灌,还要逞强帮卞白贤挡酒。虞彦和吴亦凡是北方人,酒量大,所以也没什么大碍,就是脚步有些虚浮。张艺兴的酒量也不大,又喝得猛,也有了七八分醉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只有卞白贤最清醒,因为朴灿烈一直帮他挡酒,喝得最少。
  
  回去的时候,卞白贤去扶张艺兴:“张艺兴,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学校吧。”
  张艺兴睁开醉眼,看见卞白贤,甩开他的手:“不用你送,我自己回去。”
  吴亦凡说:“卞白贤,你带朴灿烈先走,我送张艺兴回去,正好顺路。张艺兴,我送你回去吧?”
  张艺兴抬了下眼皮,看见不是卞白贤,虽然有点不满意,但是也没有反对。
  
  卞白贤苦笑了一下,张艺兴八成是喜欢朴灿烈的,所以对自己有敌意呢。他点点头:“也好,那就麻烦吴师兄了。你今天没开车吧,去打个出租车。”
  “嗯,这我知道。走吧。”吴亦凡扶着张艺兴,替他将吉他挽上肩。
  卞白贤扶着朴灿烈,搀着虞彦一起出了酒吧,在马路边伸手拦了车,先将虞彦送走了,又拦了一辆车:“吴师兄,你们先走吧,我们下一趟。”
  
  吴亦凡的主人意识还是很浓,摆摆手:“不用,你们先走,我们离得近,你们先上。”其实说远近,卞白贤也远不了多少。
  卞白贤没有坚持,跟吴亦凡摆了下手,将朴灿烈推进后座,自己坐了进去:“吴师兄,拜托你了,再见!”
  
  吴亦凡招了一辆出租,正准备要上车,张艺兴“哇”地一声便吐了出来。吴亦凡躲闪不及,自己的鞋上裤子上被溅了好些污物,他连忙拉着张艺兴到垃圾桶旁吐,有人抢先上了他招的车,走了。
  吴亦凡强忍着自己胃里的恶心,无奈地叹了口气,替张艺兴拍后背:“好点了没?还想吐吗?”要吐就一次性吐完,省得再吐自己身上。
  
  张艺兴突然哗啦啦流起了眼泪,蹲□去呜呜哭了起来。
  吴亦凡吓了一跳,酒都醒了三分。“你哭什么啊?”
  张艺兴不答话,抱着他的吉他哭得肝肠寸断。
  吴亦凡手足无措,将张艺兴拉起来,要哭也行,别蹲在垃圾桶旁哭吧,刚才还吐了一滩在那儿呢。“走吧,张艺兴,我送你回去。”
  
  张艺兴摇头:“我不回去。”
  吴亦凡叹了口气:“那你去哪儿?”
  “我哪儿也不去!”张艺兴耍起了小性子,朴灿烈走了,撇下他和那个男的走了,他看都没看自己一眼,还帮那个男生喝酒,一起来灌自己。这个灌他,实在是冤枉朴灿烈了,分明是他自己一杯接一杯地敬卞白贤的酒,朴灿烈又帮卞白贤挡酒而已。
  
  吴亦凡这人爱洁,看着自己脚上和裤腿上的污秽,都恨不得剁了去,他真想把张艺兴就这么撂下不管了,看起来这么干净漂亮一男生,怎么发起酒疯来和酒鬼全无二致呢。
  吴亦凡见张艺兴耍赖不走,便撇下他自己走,走了几步,回头看见张艺兴又蹲下去了,抱着吉他埋着头,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干嘛,看起来挺可怜的。只好又回来:“张艺兴,算了吧。人家朴灿烈早多少年就和他男朋友在一起了,你犯不着这么失落。”
  
  张艺兴被吴亦凡戳中心思,有些吃惊地抬头看着他:“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句完整的话来。
  吴亦凡斜着眼睛看他:“我说错了?你不是喜欢朴灿烈么?”
  张艺兴将脸埋进双腿间,自己一直隐藏得那么深,怎么被个陌生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好了,很晚了,再不回去学校都关门了。”吴亦凡抬手看了下手表,马上就十一点了,赶回去估计都已经关门了。
  
  张艺兴撇了撇嘴,闷闷地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出来的呗。”吴亦凡笑了一声,这么单纯的一个人,那点小心思怎么骗得过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同志。
  张艺兴继续问:“我说你怎么知道他们两个在一起很久了?”
  吴亦凡想蹲下来,但是看着自己脚上的的污秽,无力地叹了口气:“走吧,一边走一边跟你说。今天不回去了,找个地方洗个澡去。”
  
  张艺兴试着站起来,腿脚软绵无力,起不来了。吴亦凡看了一会,伸出手来,托着他腋下一拉,将他拉了起来,然后伸手从肋下圈过,拖着他去打车。
  张艺兴靠在他身上,闭着眼睛问:“你也是个弯的?”
  吴亦凡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往前走。
  张艺兴闭着眼睛笑:“不说就是承认了,你喜欢谁?朴灿烈,还是他男朋友?嘿嘿,你也失恋了。”
  吴亦凡真想把张艺兴帚地上,闷声说:“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失什么恋,压根儿就没开始恋好吧。”
  
  张艺兴不高兴了,用力推了吴亦凡一把,没推开:“暗恋也是恋!”说着就撇着嘴要哭了。
  吴亦凡连忙告饶:“好好,暗恋也是恋,是失恋!”
  张艺兴不知道被触到哪根神经,呜呜呜接着又哭了起来。吴亦凡实在没招了,又哄又骗,总算是把张艺兴哄到车上,打车到了酒店的时候,张艺兴已经靠在他身上睡着了。吴亦凡叹了口气,倒了八辈子霉,怎么摊上这个祖爷爷了,将人从车里拖出来,背在背上,进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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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24 16:33:41 |只看该作者
113、第一百一十章 张艺兴欠债

  第二天一早,张艺兴睁开眼,发现自己头痛欲裂,更让他头痛的是,他现在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一扭头,旁边还有一个男,猛地低头看自己身上,胳膊光溜溜的,一摸身上,没穿衣服,张艺兴“啊——”地尖叫起来。
  吴亦凡猛地堵住耳朵:“叫什么叫,吵死了!”
  “你、你、你……你怎么睡在我床上?”
  吴亦凡说:“这是我的床。”
  张艺兴几乎要哭了:“我怎么在你的床上?”
  吴亦凡说:“昨晚上你喝醉了,说什么也不回学校,我就带你来这里了。你还认得我吗?”
  张艺兴猛地摇头,他对这人有点印象,昨晚上在酒吧的时候,和朴灿烈一起的,但是却不知道他叫什么。
  吴亦凡嗤一声:“就你这样的,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清华化工系的?高智商低情商,啧啧!”
  “你到底谁啊?我知道你是朴灿烈的朋友。对了,你昨晚上没有对我怎么样吧?”这最后一句话,声音都打颤了。
  吴亦凡掀开被子,拿起酒店提供的睡衣穿上:“我虽然是个同志,但是还没有到饥不择食的地步,放心吧,你的小菊花安然无恙。”虽然这家伙脱光了之后看起来很是可口,但是吴亦凡想到朴灿烈和卞白贤,还是没舍得下口去。
  张艺兴松了口气,往房间里猛地扫了一眼:“我的吉他呢?”
  吴亦凡愣住了:“你昨天自己没拿?”
  张艺兴抓狂,用手抱着脑袋:“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把我的吉他还给我吧!”他的吉他是他考上清华,叔叔从美国买来送给他的,值好几万呢,关键是他特别喜欢那把吉他。
  这责任实在不在吴亦凡,但是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责任,他答应卞白贤送张艺兴回去,结果人是没事,东西丢了,也不算是完全忠人之事了吧。“多少钱,我赔给你吧!”
  张艺兴满脸懊恼地看着吴亦凡:“一万……”
  吴亦凡心说,也不贵嘛。
  张艺兴继续说:“……美元。”
  吴亦凡忍不住“靠”了一声,一把破吉他,还要八万块钱。
  其实八万块的吉他对于玩这个的人来说并不贵,好一点的都要几十上百万呢。
  张艺兴说:“你赔吗?”
  吴亦凡说:“这也不完全是我弄丢的,我只负一半的责任,你那琴又用了一段时间,算一下折旧费,我赔你两万好了。”他是个生意人,绝不可能不讨价还价的。
  张艺兴撇撇嘴:“切,我还以为你多大款呢,说赔就赔。小心食言而肥!”
  吴亦凡一下子炸毛了,大声嚷嚷:“你说谁肥呢?赔就赔,不就八万块吗?老子还出不起吗?”
  张艺兴被吓了一跳,这人怎么了,肥字不能说?
  张艺兴不知道,肥胖这个词语伴随着吴亦凡度过了痛苦的童年和少年,那时候,他的大名几乎没人记得,所有同学老师都管他叫肥仔,受够了各种谩骂嘲笑。
  直到上高中时,他才发狠节食,加上运动,这才瘦下来,跟肥字彻底告别,不过以后对这个字眼也特别敏感,成了不能碰的禁区。
  出了酒店门,吴亦凡和张艺兴去琴行买吉他。吴亦凡个子高,腿长,没走几步,就把张艺兴落下了一段,张艺兴需要紧跑几步才能跟上。如此几次,吴亦凡发现问题,便放慢了脚步与张艺兴保持一致。
  张艺兴正想抱怨呢,发现对方已经慢下来了,心说:还行,有点眼力价。想起一个事:“吴亦凡,我好像记得你要跟我说朴灿烈和他男朋友的事。”
  吴亦凡说:“也没什么可说的,他们两个青梅竹马,隔壁邻居,朴灿烈从初中就开始喜欢卞白贤,高一时他们就在一起了。你还想知道什么?对了,他们现在在外面租房子同居。”
  张艺兴停住脚步,虽然知道朴灿烈有喜欢的人,但是知道得这么详细,心里还是感到难受,他们居然那么早就在一起了,难怪朴灿烈对他那么好。
  吴亦凡回头对张艺兴说:“算了吧,别肖想了,看开点,这世上又不止他们两个男的。”这话是在安慰张艺兴,何尝又不是安慰他自己。
  张艺兴幽幽叹了口气,慢慢跟上吴亦凡的脚步。
  卞白贤是被尿憋醒来的,睁开眼睛,看见朴灿烈依旧睡得呼呼的,估计连地震都震不起来。他起来上厕所,刚放完水,拉开卫生间的门,被闭着眼睛杵在门口的朴灿烈吓了一跳:梦游了?小声地叫:“小灿?”
  朴灿烈从鼻子里嗯了一声,与卞白贤擦身而过,准确无误地找到马桶,拉开裤头,哗啦啦地开始放水。
  卞白贤站在他身后打量,到底醒了没醒,他没梦游的毛病吧。“你醒了没?”
  “没,但是想尿尿。”朴灿烈的语音模糊,完全没睡醒的样子。
  卞白贤笑了起来,跟自己一样也是被尿憋醒的呢。“那你再睡会儿吧。”昨天的酒喝得实在有点多,下次再也不那么喝了。
  朴灿烈尿完,也不回房间,转身躺在了沙发上,继续补眠。卞白贤说:“要睡去床上睡去。”
  朴灿烈揉了把脸:“不睡了,再眯会儿。”
  卞白贤不再催他,去厨房把粥熬上,然后过来坐在沙发上:“你要不要打个电话去问问你同学,看他安全回去了没有?”
  朴灿烈闭着眼睛打哈欠:“打什么啊,一个大男生。”
  卞白贤想了想,把自己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昨天我发现他对我敌意不小,我觉得他可能喜欢你。”
  朴灿烈眼睛猛地张开:“不会吧,一大早你别吓我!”
  卞白贤看着朴灿烈笑:“昨天他拼命地灌我的酒,但是被你挡下来了,然后他一个人喝闷酒,喝了好多瓶。我说要送他回去,他不让我送,后来吴亦凡说送他,他才没有反对。”
  朴灿烈皱起眉头想了许久,没有印象,因为那会儿他也喝得差不多了。他坐起身,嘿嘿笑了一声:“不管怎么样,我对你的忠心日月可鉴。”
  卞白贤打了个呵欠:“我又没说你什么。所以让你问问他回去了没有。”
  “那我打个电话去问?”
  卞白贤说:“打啊。”
  朴灿烈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拨电话,挂断电话,表情有些呆。
  卞白贤问:“怎么了?没回去?”
  朴灿烈说:“给吴亦凡打一个?”
  卞白贤说:“打吧。”
  吴亦凡的手机接通的时候,他正在琴行里,那些优雅的、美丽的乐器在试音的人手下发出难听的不成调子的噪音,吵得原本就有些头痛的吴亦凡脑仁儿突突跳得更欢了:“喂,朴灿烈啊?你问张艺兴啊,他在这呢,昨天把他的吉他丢了,陪他来买吉他。找他有事?”
  朴灿烈胡乱扯了一句,赶紧把电话挂了,回头对卞白贤说:“张艺兴昨晚上没回去,跟吴亦凡在一起,现在在买琴。”
  卞白贤皱起眉头,然后眉心舒展:“没事就好。”谈情从买琴开始,不错。
  这边厢张艺兴看中了一款吉他,标价88888人民币,比他丢了的那把都贵,咖啡色的琴箱,打磨得溜光水滑,而且音色极好,令人一见倾心,张艺兴抱着就不舍得撒手了。
  吴亦凡说:“看好了?”
  张艺兴为难地看着他:“就是有点贵。”他本来就打算买个万儿八千的将就用一下就好了,但是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倾心的。
  “多少?”吴亦凡本着速战速决的原则,想要迫切地离开此地,“看好了就买吧。”
  张艺兴把价格亮出来给他看,吴亦凡暗骂了一声,这小子不是讹上自己了吧。
  张艺兴说:“我想要买这个,但是我没带钱,多余的部分你先给我垫上呗,回头我还你。”
  吴亦凡心说:这还差不多。“走吧,看好了就去结账,我去刷卡。”
  张艺兴屁颠屁颠地跟着去买单去了。
  出了琴行,张艺兴和吴亦凡交换了电话号码,小心翼翼地问:“借你的钱可能会还得慢一点,一个月只能还一千,没有关系吧?”
  吴亦凡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可以。”
  张艺兴笑了起来,小虎牙都露出来了,笑容如春花秋月一般明媚:“吴亦凡你是个好人,谢谢你了,再见!”摆摆手,背上新吉他,踏着轻快的脚步往公交站台走去。
  吴亦凡摸摸自己的脸,自己是个好人吗?他看了一下张艺兴纤长的背影,投资了8888元,是不是该收点利息回来呢。作为金融系的高材生,一个成功的投资者和生意人,亏本买卖绝对不做!
  十一黄金周的时候,朴灿烈和卞白贤回了一趟家,朴灿阳从上海往家赶,因为于碧莲要结婚,做儿子的一定要回去支持的,不然多给人说闲话。
  回到家,少不了寒暄,双方的父母都喜笑颜开,杀鸡宰鸭招待儿子。
  卞白贤这次回来,是想把自己打造全生态新农村的理念带回去给父母的,这些事情不是一朝一夕能做成的,得一步一步来。
  首先可以把有机肥料先推广开来,他们这里家家户户都养鸡鸭,有大量的鸡鸭粪,除了用做蘑菇培养基,其余的就拿来给油茶、庄稼和菜地施肥,减少化肥的使用,甚至都可以不用化肥,这样慢慢将土壤养回到有机状态。
生物农药的成本比较高,可以安装荧光灯灭蝇、蛾,这样就能减少喷洒农药的次数,有机是不可能一步到位的,那就慢慢来。

荧光灯灭蛾实际操作起来成本很高,因为你杀了这一片的蛾子,别处的就会继续过来,永远也杀不尽。但是卞家岙却有一个地理优势,他们村西面和南面都是被河围绕起来的,北面是村庄,只有东面是国道,国道那边是另一个村的责任田,所以荧光灯灭蛾,就只需要考虑东面和北面两个方向的蛾子进入,这大大降低了成本。

这几年卞昌隆和卞昌盛兄弟俩跑的地方多了,见识也广了,卞白贤和朴灿烈一说到这些新理念,他们就能心领神会,也很积极配合。并且还能想方设法解决问题。

卞家岙在本地已经算是龙头村了,他们是县里的油茶示范基地,带领大家发家致富,在其他方面也走在前面是很有必要的。他们愿意做吃螃蟹的人,也有吃螃蟹的本钱。

  卞白贤现在有足够的菌子油吃,因为油厂里又开辟出来了一个菌子油加工车间,生产出的菌子油和他们家的卞香茶油是同一个系列品牌。卞香这个品牌名字是卞白贤起的,因为茶油是所有食用油中保质期最长的,在常温下可以保质长达两年,茶油香浓,有愈卞愈香的意思在里面,而且他们家又姓卞,村子也叫卞家岙,起这个名字是再合适不过了。
  他们回来的时候,第一批菌子油正好加工出来,准备发往北京。卞白贤看着用玻璃罐包装得十分精致的菌子油,想到以后卞香将来可以形成一个大家族,就觉得前景分外美好。
  这个假期,卞白巧也回来了,她有一年多没回家了,听说家里变化特别大,特别想回来看看。正好学校放假,便回来了,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带着女儿一起回家,起码要过两年才能带回来。
  于碧莲和柯师傅举行了简单的婚礼,请了亲朋好友来吃一顿便饭,同时搬进了新房。房子是卞白贤建议的款式,楼下还是农村最时兴的开放式,楼上弄成了城里别墅一样的封闭式,这是卞家岙第一幢小洋楼。
  卞白贤看着柯师傅的新房,笑着对他姐说:“以后咱们村家家户户都会是这种小洋楼,跟城里的别墅也没什么差别。”
  卞白巧看着弟弟:“说得我也想回家来了。”
  卞白贤笑:“以后咱们家房子也要改成别墅式样的,给你和姐夫留一个小套间,随时欢迎回来住。”
  卞白巧喜得连连点头:“好。”心里却有种说不出感动。
  朴灿伟从北京回来之后,对柯师傅的态度有很大改善,现在也能和平共处了,卞白贤私以为最大的功劳就是菌子油。
  于碧莲带着三个儿子全都搬到了新房里。朴灿烈和卞白贤趴在新房的阳台上看风景,笑着对卞白贤说:“当初特别想盖新房,现在住进来之后,却想回原来的老屋去住,还是觉得那儿亲切,而且离你最近,一出门就能见到了。等以后我回家来,把老屋拆了,然后也盖一套小别墅,就咱俩住。”
  卞白贤笑:“我家就我一个儿子,你干脆住我家不就得了?”
  朴灿烈抓脑袋:“行,到时候我入赘到你家。”
  卞白贤斜睨他:“难道不是你嫁到我家?”
  朴灿烈用手圈住卞白贤的肩,哈哈笑:“好,我嫁到你家去,你家家大业大,我一点也不亏。”
  “你们两个笑什么呢,那么开心。”刘双双的声音冷不丁从后面响起来,这两天朴灿烈家里办喜事,刘双双在这边帮忙,她上楼来拿个东西,看见俩孩子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便随口接了一句。
  “妈!”卞白贤吓得身体一僵,便想从朴灿烈的臂弯中挣脱出来,却被朴灿烈牢牢圈住了。
  “别动,你躲得厉害,你妈越起疑心。”朴灿烈小声地说,又大声跟刘双双说,“婶子,我和小白在说,将来我们娶媳妇,那姑娘是觉得嫁给我比较赚,还是嫁给小白比较赚。”
刘双双笑得眼角鱼尾纹都起来了:“那还用说么,嫁给你们两个谁都不亏!”她儿子多帅啊,又那么聪明,自家条件又这么好,朴灿烈各方面都不比儿子差,就是家里条件稍微差点,但这孩子会赚钱啊,姑娘嫁给谁都不亏。

  朴灿烈朝卞白贤挤眉弄眼:“看吧,婶子也是这么认为的。”
  刘双双拿了东西下去了,一边感叹,一眨眼,儿子就长大了,很快就可以娶媳妇了呢,他会找个怎样的姑娘呢。   
              
  



114、第一百一十一章 红红火火

卞白贤好不容易回一次家,自然要去看望一下外公外婆、舅舅阿姨,回来的时候,正在读中专放假在家的刘冰洁也跟着来了。

刘冰洁现在已经出落得楚楚动人,是个漂亮的大姑娘了。卞白贤记得这个表妹以前很喜欢朴灿烈,心里很有些紧张,担心她还喜欢朴灿烈,而朴灿烈又不能回应,不仅徒生尴尬,还让人伤心。但是又不能不让她来自己家里。

刘冰洁长大了,看见朴灿烈虽然很高兴,但还是有了少女的矜持,只是很有礼貌地说话、问一些问题。倒是朴灿阳有点出乎卞白贤的意料,他很主动积极地去找刘冰洁说话,陪她一起玩,让卞白贤很是感动,朴灿阳真是长大了,懂得替哥哥排忧解难了。

卞白贤私心里想,其实刘冰洁和朴灿阳两个人才是年纪相当,性格也很登对,一个活泼、一个稳重,要是能成一对也不错。只是想到刘冰洁曾经喜欢过朴灿烈,要是做了一家人,多少还是有点尴尬吧。算了,还是顺其自然吧。

  刘冰洁明年就中专毕业了,学的是会计,学校已经不包分配了,得自己去找工作。卞昌隆倒是说过,要是刘冰洁不嫌弃,可以来他们家帮忙管账。但是刘冰洁年轻好胜,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和向往,想出去看看,不愿意留在家里,自然也就不能强留。
卞白巧在家这几天,也看清了几个年轻人之间的奥妙,主动提出等刘冰洁毕业了,如果想去上海的话,她可以提供住宿。

刘冰洁正在考虑要不要去上海。

十一假期结束之后,朴灿烈开始有了第三笔订单,这笔订单不是来自克里斯的,而是他做家教的那个家长介绍给他的,一个俄罗斯的客户。

  对方要一批服装,利润不是很大,大概只有百分之五十,在当下的外贸市场里,这个利润实在是有点低。朴灿烈也不拒绝,他们这是原始积累阶段,不仅是资金,更是客源,只要有赚,就愿意接单。朴灿烈一接下单,便和朴灿阳紧锣密鼓地忙了起来,开始去寻访货源。
卞白贤琢磨着是否该买房了,这个时候是买房最佳的时机,但是他们手头的资金有限,不能全额付款,这么一来就得按揭,虽然按揭每个月的数量也不大,但还是房奴一个。

  卞白贤对房奴这一词颇有微词,上辈子为了在城里定居,也做了房奴,一个月五千的房贷,像座大山一样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要不要买房呢?卞白贤犹豫了,若是能一次性付清就好了。但是他们手头的买房基金只有二十万,买一套六七十平的小居室倒是够了,但是既然是要买房,就应该买格局适中的,省得到时候又折腾。

大一点的话,一次性付款那还差个十多万,朴灿烈那边倒是有钱,但那是外贸启用资金,不能动,要不等等吧,等明年再买。但是等下去房价又涨了,实在划不来。

  朴灿烈是极力支持买房的,买了房子,就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家了。卞白贤知道朴灿烈对家的渴望,觉得这房子还是要买。若是开口向父母借点,也不是不可以的,但总觉得有点对不住父母,这是他们悄悄在打造一个自己的家,却还求父母支援,无论如何都开不了这个口。
  虞彦知道他们想买房子,便主动开口说借钱给他们:“买吧,买套幸福苑二期吧,差多少我借给你。我们一起做邻居,亦凡也在那买了一套呢,以后就可以一起出来打牌,不用担心三缺一。”
  幸福苑在三四环之间,位于北城,地理位置极优越,将来地铁也会从那里经过,房价会扶摇直上。现在只要三千五百一平方,十年后至少要三万五,买房要趁早。卞白贤点点头,吓了决心:“好,买!”
有点麻烦的是,他们的户口不能拿出来买房。虞彦说吴亦凡有办法,卞白贤便托了吴亦凡帮忙,跟他们一样,买了一套幸福苑二期的新房,一百平方,三室一厅的格局。房子还没交付,先付定金,等年底交付房子时再付尾款。

朴灿烈喜得抱着卞白贤猛亲:“小白,哈哈,我们有自己的家了。等交房的时候,说不定我已经把钱都赚回来了,到时候就不用借了。”

“嗯,就算是要借也借不多的,现在网吧每个月还有两万多的分成呢。”卞白贤也觉得特别高兴,他们终于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窝了。

现在网吧已经有一百台电脑,每个月的营业额在十几万上以上,按说钱是赚得不少,但是主要都用来扩大规模了,每个月只能分到两万多块,离交房还差两个月,到时候就只差不到十万块了。跟虞彦借一点,最好是朴灿烈又接一笔大单,钱就够了。

果然,朴灿烈跟俄罗斯的客户第一次交易很顺利,对方很快又发来了第二个订单,要一批皮制大衣。朴灿烈让朴灿阳去调查一下市场,自己也在北方留意厂家,发现济南有一家,朴灿阳说他在宁波也找到一家,对比一下价格,发现宁波那家更有优势,便让朴灿阳去采样下单。

  很快,这笔生意便敲定下来。他们的买房基金终于充足起来,乐得朴灿烈在梦中都要笑醒来。
  元旦节的时候,朴灿烈和卞白贤约了虞彦去看新房子。这一块儿基础建设还没有齐全,公交车还没到达这里,便搭虞彦的便车去了幸福苑,刚进小区,便看见有一辆别克从里头出来。虞彦猛按喇叭,放下车窗喊:“亦凡!”
  别克停下了,车窗放下来一半,可不是吴亦凡:“虞彦,你也来看房子?”
  虞彦说:“对啊,你都看好了?走吧,去我们的房子里看看,晚点一起去吃饭。”
朴灿烈也放下车窗,和吴亦凡打招呼,因为买房子是托了他帮忙的,他不再好意思给人脸子看。

  “不了,你们去吧,我朋友还有点事,要先走一步。”吴亦凡的车里还有一个人,戴着绒线帽子,脸遮了大半,并不朝这边看。
  虞彦看了一下,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哦哟,亦凡都带朋友来看房子了,看样子最近有大动作啊,怎么瞒着我们啊?不介绍给兄弟认识一下。”
  吴亦凡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车里的人,回头对虞彦说:“下次介绍给你们认识,先走了啊,拜拜。”
  卞白贤看他把车窗摇上去,然后驾着车缓缓驶出小区,不由得说:“他朋友也会弹吉他呢,我看见车后座放了把吉他。”
  朴灿烈说:“是吗?那以后应该就有话题聊了。”
  虞彦关上车窗,一边开车一边笑:“嘿嘿,看来这次亦凡真找到合适的人了,他自己也会拉二胡呢,从小学的,功底深着呢。他们肯定有共同话题。”
  “是吗?没想到吴师兄还有这样的才能,一点都不显山露水啊。”卞白贤感叹了一句。
  朴灿烈听见卞白贤夸吴亦凡,不高兴了,不发表任何意见,心说:早点跟别人琴瑟和鸣就对了,别来打我家小白的主意。
  两家的房子不在同一幢,一个东一个西,中间隔着一个小花园,总的来说环境还很不错。虞彦的房子比他们买的大,四居室的,照虞彦的说法:“以后我一间,孩子一间,保姆一间,爹妈来了住一间,刚刚好。”
  朴灿烈摸下巴:“我们没孩子,也不需要保姆,主卧室一间,客房一间,还弄个书房。正好!”
  虞彦哇哇叫:“我也要个书房!”
  卞白贤哈哈笑:“把隔壁的也买来,打通了一起装修。”
  虞彦摇头:“那还是不用了吧,我家已经一百五十平了,还打通啊,那不就成了足球场了。”
  朴灿烈出主意:“生一打孩子,组成个足球队,就不担心房子宽了。”
  虞彦踹了朴灿烈一脚:“你才生一打呢,比猪还能生。”
  几个人嬉闹了一阵,卞白贤说:“虞哥,现在房子还算便宜,你若是有闲钱,不如趁机多买两套,就当投资了。”
  虞彦摸下巴:“倒也有道理,等那时候,哥哥我不上班,光收租子就能过活了。天天拎个鸟笼子去公园遛鸟,不到三十岁就过上老大爷一样的生活。”
  朴灿烈啐他:“你干脆天天躺床上,脖子上挂个饼,饿了就咬一口,懒死你得了。”
  虞彦嘿嘿笑:“我真这么想过。”
  玩笑归玩笑,虞彦还真去动员他妈买了两套房子,他妈天天拿着钱在股市里冲浪,惊险刺激得很,年纪也渐渐大了,身体也不那么好了,还是投资买房子稳当些,省得天天去找刺激,影响健康。
  千禧年,卞白巧大学毕业,一毕业就和王文俊结了婚,没有立即办婚礼,因为毛毛都一岁多了,而按时间算,卞白巧才刚毕业一年,怎么说都不该有个一岁多的女儿了,干脆等两年再办。
  卞白巧在上海一家科技公司做程序员,果然如王文俊说的那样,忙得没日没夜的,毛毛跟着奶奶和爸爸,一天就只有早上能见上妈妈一面,差点都不认识了。
  王文俊跟小舅子打电话的时候,不由得感慨说:“你姐现在忙得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哪有功夫去生孩子,幸亏当初把毛毛生下来了。”
  卞白巧两口子在卞白贤的建议下买了房子,王文俊工作这两年,赚得也不少,这两年外贸生意好做,又都是拿提成的,收入就不必说了,还有朴灿烈这边时不时的分红,付个首期完全不成问题。
  卞白贤这边也给卞白巧支援了几万块,家里父母也给了卞白巧一笔钱,就当是嫁妆了,所以全款把房子买下了。
  网吧收入日渐稳定,虞彦准备开分店。卞白贤盘算了一下,分店也不是不能开,不过能赚的也就是这几年了,再往后大家都配备电脑了,网吧的生意就会萧条下去,只要及时收手就不是问题。所以大二这年暑假,他们的分店也张罗起来了。
这个暑假还有一件大事,朴灿烈的外贸公司也开张了,他以自己和卞白贤的名义,在北京合伙注册了一家外贸公司,上海的办事处由朴灿阳负责,朴灿烈还准备拉王文俊入伙,在上海开分公司。但是王文俊还在观望状态,毕竟目前的企业待遇极好,朴灿烈的公司新开张,一切都磕磕碰碰的,前途还是个未知数呢。

卞白贤和朴灿烈也讨论过是否真要自己注册公司,他们就算是不注册公司,业务也照样做,钱照样赚。不过这终归是小打小闹,而且将来就算是他们回家去创业,公司也不是没有人接手做,王文俊或者朴灿阳都可以。所以趁着市场环境好,先做起来。

  这个暑假,朴灿烈负责跑腿、找地方,卞白贤负责拟订公司章程、准备各种文件、添置办公用品,一外一内,倒是配合得有条不紊。公司开张了,吴世勋的女朋友小薇跑来兼职,又顺便推荐了她的两个师姐来做业务,就这样,一个简单的小贸易公司就开起来了。
  卞白贤本着开源节流的想法,准备报考会计证,每天下课和周末就在家里看书做题。朴灿烈看了笑眯了眼:“我开公司你管账,咱们天生就是一对。小白,你这样支持我的事业,我真是太感动了。”
  卞白贤将笔夹在耳朵上,一边翻书一边说:“那是自然,我要是不看着点,怎么知道你把钱糊哪儿去了。”
朴灿烈将他耳朵上的笔拿下,然后合上他的书:“你就是不看着,我赚的钱也是一分不少交给你的。走吧,我们下去打会儿球。”

  幸福苑的房子已经装修好,随时都可以搬进去。但是家离学校有点距离,公交车有好几个站,这个时候地铁还没有全修起来,要是住家里的话,就得每天挤公交车上下课。
朴灿烈抓紧时间去考了个驾照,买了辆大众,想每天接送卞白贤上学。但是两个人不在一个学校,课程根本就排不到一起去,实际操作起来有诸多不便。

  卞白贤说,要不干脆回学校宿舍去住吧,周末再回来。朴灿烈哪里肯,买了房子还不如租房子方便,还把原来租的房子继续租下来,新房子倒空置着了。卞白贤笑他钱多烧得慌,朴灿烈不以为意,为了两人的幸福生活,多花点钱算什么,赚钱不就是为了更好地生活嘛?要是为了省钱,生活质量下降,那还省个屁啊。
  小区里有一个篮球场,平时有不少小孩在那玩,到了晚上,虽然亮着夜灯,但是小孩都被家长叫回去了,热闹的球场就安静下来了。
  朴灿烈和卞白贤一起打篮球,投了几个球,朴灿烈说:“我今天在我们学校看见吴亦凡了。”
  卞白贤扭头看他:“他去找你?”
  朴灿烈摆摆手:“NO!你猜找谁?”
  卞白贤想了一圈,清华他认识的人就那么几个:“难不成是找张艺兴的?”
  朴灿烈笑眯眯的竖大拇指:“真聪明!”
卞白贤想起元旦那次偶遇,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原来如此。难怪他一直不肯带过来给我们看,估计张艺兴怕尴尬。”

  朴灿烈振了一下双臂:“突然有种找到同盟军的感觉,我们终于不再孤军奋战了。”  
            
  作者有话要说:朴灿烈摆摆手:“NO!你猜找谁?”
  卞白贤想了一圈,清华他认识的人就那么几个:“难不成是找张艺兴的?”
  朴灿烈笑眯眯的竖大拇指:“真聪明!”
  卞白贤想起元旦那次偶遇,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原来如此。难怪他一直不肯带过来给我们看,估计张艺兴怕尴尬。”
朴灿烈振了一下双臂:“突然有种找到同盟军的感觉,我们终于不再孤军奋战了。”


  提示:
  【关于房价的问题,搜到一个北京2000年-2010年房价表格,我滴娘啊,2000年时,北京最贵的房价才4000多点,10年后,已经四五万了,啧啧
  前文好像也提到房价问题了,写得比我现在写的稍贵一点,但是98年房价确实飙升过一阵子,也没有失实】




115、第一百一十二章 被人阴了

  他们大三这年,王文俊终于辞了外贸公司的职务,加入到了朴灿烈麾下,把上海的办事处扩大成为分公司。
朴灿阳对他哥和卞白贤说,自己想去开工厂。卞白贤大吃一惊,担心是自己姐夫的加入,让朴灿阳感觉不舒服,所以才要离开。亲自跑了一趟上海,和朴灿阳谈心。

但是朴灿阳的想法很简单,他就是想自己创业而已。去年他们接了一笔很大的外单,是做皮鞋的,那单生意从头到尾都是朴灿阳跟的,朴灿阳为了监督皮鞋的质量,在宁波的一家鞋厂吃住了两个月。就在那里,让他萌生了自己开厂子的念头。说到底,朴灿阳还是不太愿意生活在哥哥们的光环之下,他一直都想自己创业。

  朴灿烈和卞白贤知道实情之后,也没有反对,只是默默地给了朴灿阳几十万块启动资金。
朴灿阳也不客气,拿了钱从租用生产线开始做自己的事业,专门从事皮鞋生产外销,一边管理,一边学习整个制作流动,把控皮鞋质量。不出两年,他自己就开了一家厂子,有了两条生产线,还开拓出了专门的外销渠道,生意做得红红火火。

  他们的外贸公司生意也红火得很,业务员都发展到了十几个,朴灿烈还专门请了个经理来打理北京公司的事宜,不然自己又要上课又要开公司,实在是有点分|身乏术。
  虞彦毕了业,也没去找事做,就专门管理两个网吧,他还想继续开分店,准备弄连锁店。被卞白贤劝阻了,说你这样还不如把你爸的分店开起来呢。
  虞彦不大瞧得上他爸卖的那些农副产品,比起他开网吧坐着收钱,他爸那事明显要繁复辛苦得多,还有风险。
  卞白贤笑而不语,就这些农副产品,将来他们还要专门回去捣鼓呢。过几年,虞叔叔那公司说不定还要上市呢。
  事业顺利,感情也稳定,生活似乎一帆风顺了。其实也不那么顺利,至少学校的事就不那么顺遂。卞白贤所在的学校,培养的可以说是社会的精英,许多学生在未毕业时就已经定了去向,不是出国就是进入各大热门单位。
  卞白贤这几年在学校的表现一直可圈可点,成绩自不必说,发表的论文、文章不计其数,还在校刊担任编辑,深受校刊主编罗老师的器重。大四开学不久,某次校刊师生聚餐吃饭,卞白贤在洗手间洗手的时候遇到了罗老师,罗老师开玩笑似的对卞白贤说:“卞白贤,以后想不想留在学校校刊工作?”
  卞白贤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最后摸摸脑袋憨笑:“谢谢罗老师看得起我,但是我想去xx电视台做记者。”xx电视台是全国最有影响力的电视台,卞白贤看中了电视台的农业科技频道,他想进去历练一番,多积累一些这方面的人脉,将来若是回乡发展,应该还是很有用的。
  这几年他写过几篇农村调查报告,发表在一些刊物上,这也算得上一些资历吧。电视台每年都会来他们学校招收一批实习生,表现优秀的多半都能留下来,所以他想争取一下。
  罗老师略有些遗憾:“这样啊,你们快要实习了吧,到时候我替你向电视台写个实习推荐信吧,我正好有同学在哪里做主任。”
  “那就太感谢罗老师了。”卞白贤真是喜出望外,如果罗老师推荐的话,那就不用和同学去争取名额了,这简直是雪中送炭啊。
  两人出了洗手间,一扇厕所门打开了,秦愿看着洗手间的门,不由得冷笑了一下:xx电视台,野心还真不小。
  过了两天,卞白贤去校刊办公室值班,罗老师也在,他递给卞白贤一封信。卞白贤一看,是罗老师亲笔写的一封言辞恳切、赞美之辞溢于言表的推荐信,不由得喜出望外,给罗老师深深鞠了个躬。
  罗老师摆摆手:“我已经给我同学打了电话,你明天一早直接去电视台大楼找他,信封里还有他的联系方式。好好表现,你代表的可是我们北大啊。”
  “是,老师,我一定好好表现!”卞白贤珍而重之将信放进书包里,开始准备简历,明天去电视台面试。
  下午下了课,卞白贤没有立刻回去,他去了图书馆,将简历检查了一遍,再打印出来。看看时间还早,便去过期期刊阅览室查点资料。阅览室是不允许带书包进去的,贵重东西自己拿着,其他的便寄存在行李架上。
  卞白贤摸出手机和钱包的时候,看了一眼推荐信,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拿,将书包合上,举起来放在架子的最高一层,这样就不会被人随便翻动了。
  不知看了多久的书,被桌上的手机震动惊醒了,卞白贤一看来电显示,是朴灿烈打过来的,他赶紧接了,朴灿烈问:“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
  卞白贤看了下手表,已经九点四十五了,阅览室也快关门了,他捂着嘴压低了声音:“我在学校图书馆,你过来接我吧。”
  卞白贤赶紧将书放好,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出来,打开书包放钱包和手机,发现有些不对劲,仔细一看,丢东西了,书、笔和简历都在,只有那个牛皮纸的北大信封不见了,那是罗老师下午给他的推荐信,让他明天去面试用的。卞白贤惊出了一身冷汗,仔细翻找了一遍,还是不见了,他将所有的东西都倒在了地板上,仔细翻找,还是没有。
  卞白贤深呼吸了一口气,停下来慢慢思索,到底是哪里出错了,明明进去的时候还想着要不要带进去,但是想到一封推荐信而已,别人拿去也没用。难道是有人认为里面装的是钱,所以顺手偷走了?但如果发现不是钱,肯定会扔了吧。
  卞白贤想到这个可能,跑到附近的垃圾桶里去翻找,打开手机用显示屏的灯去照,找了三四个地方,都没有任何收获。
  朴灿烈的电话又来了,声音有点焦急:“你在哪儿呢?怎么还没看见你出来,我都等了十几分钟了。”
  卞白贤沮丧地说:“我就出来了。”
  朴灿烈看见垂头丧气的卞白贤,吃了一惊:“发生什么事了?”
  “我把老师给我写的推荐信弄丢了,我明天本来要去电视台面试的,关键是对方的联系方式也放在那个信封里。我应该早点存进手机里的。”卞白贤垂头丧气地坐进车里。
  朴灿烈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卞白贤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朴灿烈替他系上安全带,一边开车一边说:“晚点给你们老师打个电话,让他告诉你联系方式,明天一早打电话给对方,说你晚点再去,要是可以的话,还让你老师再帮忙写一封推荐信吧。”
  卞白贤叹了口气:“我只有老师办公室的电话,他家里的我没有。这个时间他应该已经下班了,我明天去找他吧。”说完又叹了口气,重重地将头靠在车座上,烦躁地说,“谁这么缺德啊,怎么什么东西都要啊!”
  朴灿烈摸摸他的脑袋:“别担心,明天一早去找你们老师,然后打电话给对方道歉,晚点再去。”
  卞白贤懊恼地说:“只能如此了。”想了一会又觉得气不过,“你说这人是不是故意的啊,故意拿走我的推荐信?”
  朴灿烈安慰他:“别担心,就算是有人故意的,让你明天去不了、爽约,那他不可能代替你去吧,推荐信上明明白白写着你的名字呢。放心,只是好事多磨。”
  卞白贤辗转了一整晚,第二天一早就跑到学校去找罗老师,希望能够在和对方约定的时间之前给他打个电话说去不了了。但不巧的是,平时总是按时上班的罗老师迟到了,他的老母亲病了,孝顺的罗老师请了半天假,陪老太太去看医生去了。
  快中午的时候,罗老师才到。知道卞白贤的情况,他赶紧打电话给他的同学,谁知道对方说,推荐的人已经见过了,表现得还不错,他们已经决定试用了。
  罗老师狐疑地看看卞白贤,然后把电话挂了,对卞白贤说:“卞白贤,有人顶替你去了,是你的同学,秦愿。”
  卞白贤只觉得这事荒唐不已,他活了两辈子,被人这么直接使绊子还是第一次:“对不起,罗老师,我真不知道事情会这样。”
  罗老师这人也十分耿介,他极力忍下了想要戳穿的念头,但不能当着他同学的面,说去的那个人其实是冒名顶替的,我给你介绍的人其实没有去。因为冒名顶替的那个人也是他们学校的学生,也在校刊当记者。作为一个老师,他得维护他们学校学生的利益。
  罗老师拍拍卞白贤的肩:“别担心,电视台每年都会来我们学校招人,学校会推荐一批学生去实习,到时候我替你争取一下。不过要稍微晚点,别着急。”
  卞白贤简直要感激淋涕,他再次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老师,给您添麻烦了,谢谢您!”
  罗老师叹了口气:“人心不古,纵使是我们这样的学校,居然也会培养出这种心术不正的学生。看来就算是高校,也不能光注重能力的培养,道德教育也同样要重视啊。”
  卞白贤想起上辈子在网上看到的层出不穷的高校惨案,中国的教育问题,从根子里就开始坏了,德育教育,似乎从来就没受过重视。
  下午没课,卞白贤不想在学校逗留,准备回去。朴灿烈的电话又来了:“事情解决了没?”
  卞白贤有气无力地说:“没有,我们宿舍有个人顶替我去了,那边还录用他了。”
  “我操!什么□人,太他妈恶心了。到底是谁啊,我带人去揍死他。”朴灿烈忍不住爆粗口了。
  卞白贤说:“算了,打了还弄脏了我们的手,他这种人,迟早会有报应的。”
  朴灿烈在那头忍不住骂了好一会儿:“你现在在哪?我来接你。”
  “不用,我现在回去了,休息一下。你下午下课后买点菜回来,我懒得去买了。”卞白贤说着挂了电话。
  朴灿烈听着话筒里嘟嘟嘟的声音,愣了一下,刚才自己好像一直在骂人去了,都忘记安慰卞白贤了。看了下桌上的书,将书一收,对宿舍的老大说:“老大,下午我有事,先回去了。老师要是点名帮我答一声。谢啦,明天请你吃饭。”
  卞白贤骑着车刚进家门口,朴灿烈就到了。卞白贤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你下午不是有课?”
  朴灿烈笑了一下:“翘了。走,我们出去玩去。”
  卞白贤瘫坐在沙发里,不想动:“哪儿也不想去。”
  朴灿烈走过来,将卞白贤抱在怀里:“来,我给你点力量。不就是个破电视台嘛,不去就不去,有什么了不起的,等老公以后给你办个电视台,你想当记者、主持人还是制片人?那不都随你挑!”
  卞白贤被他逗乐了,埋首在他颈间说:“其实不是电视台的问题,就是觉得被人摆一道,有点郁闷。还是自己同学呢,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以为那人就是刻薄一点,风骨应该还有点的吧,没想到这么下作。”
  “我呸!还风骨呢,这么好的词语不给他糟蹋了,我看他连肋骨都没有。别担心,去不了电视台还有别处,那什么《xx日报》不也是可以的吗?”
  卞白贤笑了起来:“也不是去不了,电视台还会在我们学校招实习生,罗老师说会替我争取名额的,到时候应该还有机会。”
  “那不就挺好的?还有机会嘛。到时候去了电视台,把那丫的挤兑死,让他瞧瞧什么是真本事。”朴灿烈给卞白贤鼓劲儿。
  卞白贤被朴灿烈这么一开解,顿觉心情晴朗起来,说:“我饿了,带吃的回来了没有?”
  “没。”他回得急,哪里还想到这茬,在卞白贤唇上亲一口,“走,带你去吃好吃的。吃完了去兜风去,这天气多好,秋高气爽,天高云淡,杏(银杏)□香,咱们都好久没好好去约会了。”
  “好。都听你的,走!”      




116、第一百一十三章 善恶有报

  半个月后,卞白贤和本校另外四个大四的学生一起去了电视台实习。卞白贤被分在新闻频道采访组,好巧不巧,他发现早去了半个月的秦愿居然在农业科技频道,卞白贤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新闻频道是电视台最热门的频道之一,对实习生来说,这就是个香饽饽。新闻频道的老大来得早,看着一干实习生的简历和代表作,就挑走了卞白贤一个。在一干尚未出校门的学生中,卞白贤的文章最客观老练,正好符合新闻频道实事求是的要求。
卞白贤是新人,上面怎么安排自然怎么做,出现场,追踪新闻,组稿,忙得不亦乐乎。刚进电视台不到一个星期,就得了一次上电视播新闻的机会,那次正好是去采访某奥运会场馆修建破土动工仪式,带卞白贤的那个女记者突然胃病发作,不能录像,卞白贤赶鸭子上架,第一次做现场报道。

虽然是第一次报道,但还挺像那么回事,一点也没有怯场的表现。尽管只有短短的一分钟,那也不得了啊,电视台那么多记者,有的一年也未必能露一次脸呢,这新闻一播,以后卞白贤留电视台的可能性就大了。

朴灿烈自从卞白贤进了电视台,就对电视格外钟爱起来,只要有空,就要去看新闻,看有没有卞白贤的身影或者卞白贤的名字,所以新闻一播出来,他第一时间就看到了。

看完新闻,他第一件事就是给卞白贤打电话,卞白贤没接,大概还在忙。朴灿烈又赶紧给虞彦、吴世勋这些朋友打电话,炫耀完,然后又跟王文俊、朴灿阳打电话,末了想,要不要告诉家里人呢,算了,还是晚点等卞白贤自己打吧,万一太热情,给怀疑了可不好办。

卞白贤下班的时候,好几个同学都来表示祝贺,卞白贤谦逊地笑了笑,只表示是自己运气好。一回头,便看见了秦愿,卞白贤的笑容并未敛去,秦愿脸上有些不自在,他点了一下头,将脸转到一边去了。

这是卞白贤丢了推荐信后第二次遇到秦愿,第一次是他来电视台报到的时候。虽然同在一个电视台实习,但是整个系统非常庞大,每个频道都有自己的楼层,不同频道的同事想要碰个面并不容易。

新闻频道又格外忙一些,几乎每天都要外出采访;而农业科技频道则是属于比较冷清的频道,节目多半都是全国各地的新闻站或者出差的同事录制好传回来的,总部的人一般都是在办公室里做些幕后工作。要是不刻意,还真不能随便碰上。

卞白贤准备去坐公交车,听见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朴灿烈打来的。

“往前50米,路口转弯处。”朴灿烈说完这句话就挂了。

卞白贤笑了起来,玩地下接头呢。抬了一下肩上的包,往前走去,朴灿烈的车果然在那等着,见他过来,按起了喇叭。

卞白贤上了车:“别按了,小心把交警招来。”市内是禁止鸣笛的。

“我这是鸣笛庆祝,罚个款也值了。”朴灿烈哈哈笑。

  卞白贤将安全带系上,满不在乎地笑笑:“有什么好庆祝的。”
朴灿烈说:“今天你上新闻了诶。你那个去了农业频道的同学什么表情?”他对这个比较感兴趣,报复卑鄙小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你能轻而易举得到他处心积虑想要得到的东西。

  卞白贤想了想:“没什么表情,严格说的话,算是有点僵硬吧。”
  朴灿烈哈哈大笑:“丫肯定气疯了。”
  卞白贤笑着摇了摇头:“其实他不知道,我最想去的就是农业频道。”
  朴灿烈说:“他要知道,肯定要气得吐血三升。对这样的人,就不该手下留情,狠狠掌掴才对!”
没过几天,朴灿烈的实习也要开始了,去的是一家大型日化集团旗下的一个工厂,在渤海湾附近,为期两个月,吃住都在那边。

朴灿烈老大不乐意去,要分开那么久啊。

  卞白贤得知他的实习单位,高兴得不得了,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不是天助他们么。去,赶紧去,不许想自己,要好好工作,努力学习。
  卞白贤为了安抚朴灿烈,不惜以身饲狼,光荣献身,把那家伙喂得饱饱的。大灰狼舔着意犹未尽的唇,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这一拨去电视台的实习生中,卞白贤的表现最为突出,新闻频道已经递出了橄榄枝,卞白贤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去呢。

新闻频道当然是最好的部门,能够结识各行各业的人物,但是新闻频道有一点不好,既然是新闻,那就得讲究时效性,在这个部门工作,脚步比人迈得快不说,心脏都要比人跳得快一些。而且新闻可不会朝九晚五按时来,那是随时都有突发状况,工作一忙起来,加班加点那是家常便饭。

  卞白贤并不想做工作狂人,他只想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有时间多和自己的家人相处。他可以想象得到,自己若是去了新闻频道,朴灿烈肯定会有很多怨言。
  朴灿烈人在渤海湾,每天都有一个电话打回来,比如此刻:“吃了没?有没有下班?”
“吃了,在回家的路上呢。”卞白贤看着外面阑珊的灯火,已经十点了,才刚交了稿子出来。

  朴灿烈心疼地说:“哎,又加班啊?”虽然知道他们加班是常态,但还是舍不得让他那么辛苦。
  卞白贤疲惫地嗯了一声,问朴灿烈:“今天新闻频道的主任问我愿不愿意留在这里上班,但是我想去农业频道。”
朴灿烈说:“那你去问问,能不能去农业频道?”

  卞白贤犹豫地说:“这样好吗?那些领导会不会觉得我不知好歹?”毕竟人人都挤破了脑袋想去的单位,自己还挑三拣四的。
“没啥不好。能去就去,不能去拉到,老公养你!”就这么个破班,他还不愿意让卞白贤去呢,累死个人。

卞白贤笑了起来,虽然他不喜欢老公这个称谓,但是有人愿意养自己的感觉真不赖:“那好,我找机会跟领导说去。”

  实习结束之前,实习生被召在一起开了个总结会,末了和各个部门的领导代表去聚餐。
  饭桌上,卞白贤挨个给领导们敬酒,敬到农业频道的领导时,卞白贤说:“汪主任,谢谢您这段时间对我的指导和教育,让我受益匪浅。”其实这个姓汪的副主任跟卞白贤就有过一面之缘,指点过他一个小问题。
  汪主任笑眯眯的:“小卞客气了。”
  卞白贤喝了酒又说:“汪主任,以后我想到咱们农业频道来跟继续您学习,您愿意收我吗?”
汪主任愣了一下,这一批实习生中,卞白贤是表现得最好的一个,新闻频道已经内定要他了,他为什么还想来农业频道呢,难道他本人还不知道?汪主任哈哈笑起来:“卞白贤,你可是个人才啊,真愿意屈才来我们农业频道这座小庙来?”

“汪主任您说笑了,我哪里有什么才能。我是来自农村的,一直都对咱们的三农问题比较关注,想要为我们新农村的发展做点什么,汪主任您愿意收留我这个新手不?”卞白贤说得很诚恳。

  汪主任看他不像是开玩笑,还真是想来自己农业频道,转头对新闻部的刘主任说:“老刘,你听见了,这是你手里的兵主动要来的我们频道,可不是我挖的墙角啊。”
  刘主任愣了一下,当初他们同卞白贤说留他的时候,卞白贤并没有表态,他以为卞白贤想去综合频道的,没想到居然要去最冷清的农业频道,实在有些出乎意料。
卞白贤举着酒杯给刘主任赔罪,说明自己一直想去农业部门的理由,刘主任拍拍他的肩:“小伙子,有理想,有志气,希望你能干出一番大事业来。”

卞白贤这事就这么在饭桌上定下来了,其他几个实习生几乎都跌破了眼镜,卞白贤居然放着香饽饽不要,而去啃冷馒头,实在是叫人匪夷所思。

秦愿更是眼睛都红了,当初他走后门提前进了电视台,罗老师的同学汪主任正好在农业频道上班,恰巧农业频道需要新人,就把他留下了。这跟他的初期计划有点出入,所以实习期未满,他就在积极活动,要去综合部或者新闻部。可就是这个他不愿意待的部门,卞白贤却愿意放弃最热门的部门跑到这个冷门部门来,这不是打他的脸么。

席间,卞白贤去上洗手间的时候,碰到了正在上厕所的秦愿。秦愿盯着卞白贤,眼睛都要冒出火来,卞白贤没说话,从镜子里对着他笑了一下。秦愿觉得这笑容就是对自己的讥笑,不由得怒火更甚了。

  卞白贤洗了手出来的时候,被秦愿挡在了过道里:“你笑什么笑?”语气颇为不善。
卞白贤抬头瞟了他一眼:“基本礼貌而已,从小我妈就这么教我的。”

秦愿的脸胀红了,这话是意思是说他妈没教呢,他捏紧了拳头:“卞白贤,我看你不爽很久了,你别欺人太甚!”

卞白贤皱起眉头:“这话怎么说呢,秦愿?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了?我文章写得比你好,这算是欺负?我成绩比你好,这也算是欺负?还是罗老师给我写推荐信,算是欺负你啊?”

秦愿咬着牙,脸都有些扭曲了:“你去农业频道,是不是故意想让我难堪?”

卞白贤叹了口气,说:“秦愿,你自己的心态就不端正,这世上比你强的人太多了,你何必盯着我呢?
就因为我曾经和你住一个宿舍?合着你的心眼和心胸都只这么点呢?难怪你要偷罗老师给我写的推荐信。

这事罗老师不说,我不找你算账,你自己还不乖乖地夹起尾巴做人,还想我把这事捅出事来呢?

还有,我去农业频道,跟你完全没有任何关系,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人各有志,也许你喜欢新闻频道,但是我就喜欢农业频道。要是当初你不偷走我的推荐信,我早就在农业频道了,何至于还要得罪刘主任?”

  秦愿捏紧了拳头,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拳头往卞白贤脸上招呼。
卞白贤不想再搭理他:“麻烦让让,借道!”撇下他匆匆回去了。

  秦愿捏着拳头咬着牙喘息了许久,才松开手走回吃饭的包间。
就在过道一边的盆景后面,有人喷了一口烟,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老罗,有个事跟你求证一下……”

  第二天,电视台就给这一期的实习生发了实习鉴定,一些表现优秀的实习生,由各部门颁发了聘书。
  包括秦愿在内的六名实习生,只有两名没有拿到聘书,其中一名就是秦愿,而另一个是早已定好了要回家乡发展的。也就是说,这一批实习生,只有秦愿一个人没被实习单位录用。
  而这之前,秦愿以为自己有七成的把握是去综合频道的了,即便是去不了综合频道,农业频道也是跑不了的。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毕业单位的事,一切还得自己重新跑。
卞白贤就这么进了农业频道

。有一回卞白贤不在,他的直属上司和大家聊天:“我当初还以为卞白贤是新闻频道不要,发配到我们这边来的,但是看他说话做事利落得很,还奇怪新闻频道这样的人才居然都不要。我昨天才从刘主任口里得知,人家是主动请缨过来的,新闻频道都没留住啊。”
“是吗?难怪我也觉得这小子够灵气的,新闻频道不应该不要才对啊。”一位老大姐说。

汪主任这时候过来了:“你们说卞白贤啊,这个小伙子本来一早就被我同学推荐过来了,结果被人阴了一把,偷走了他的推荐信,顶替他来我这儿报到。后来我们台里去他们学校招人,学校还是把他推荐来了。

人家在新闻频道受宠着呢,本来都是内定的了,但是那天晚上聚餐的时候,他主动跟我说来我们频道,说就喜欢关注三农问题。当时刘光明那脸可真精彩,五颜六色的,跟开了染坊似的,气坏了。哈哈哈哈,我还是头一回看见刘光明吃瘪。”
  一个比较八卦的女同事问:“顶替他来的就是以前跟着我干了一阵的那个秦愿?”
汪主任点点头:“就是他。”


  那个女同事撇了撇嘴:“我说呢,那家伙做事偷工减料的。我寻思他是走后门进来的吧,也就忍了,没想到还是个冒牌货。”
  又一个同事说:“小莉你可说错了,人家不是偷工减料,而是爬墙去了楼上部门,在楼上跑得可勤快,想要攀高枝儿呢。当初我都听说他要去综合频道了,最后怎么都没要他了?”
  汪主任笑:“这等心术不正的人,放在你身边,你放心啊?”
  “那倒是。”
  “就是。”
  大家一致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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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24 16:34:06 |只看该作者
117、第一百一十四章 老爸驾到

  人生中最快乐无忧的年代应该是大学吧,没有繁重的作业,没有升学的压力,更没有生活的重担,没有工作的繁复和琐碎,可以肆无忌惮地谈恋爱、打游戏、睡懒觉、翘课、做梦。
  如果可以,真希望能够上一辈子大学。这是大部分年轻人的心声,也是朴灿烈的心声,因为他可以和卞白贤你侬我侬,不必担心父母提女朋友和结婚的事,这样就不必想到出柜的压力了。
  朴灿烈的大学是相当圆满的,学业、事业、爱情各方面都丰收,那日子简直就是蜜里调油,滋润得没边了。所以临近毕业,他的毕业综合症犯了,坐在沙发上,抱着卞白贤的胳膊,枕着他的肩腻歪,拉长了声调撒娇:“小白,我不想毕业。”
  卞白贤拿着手机玩俄罗斯方块:“那你就去考研,或者考托福。”
  “咱们一起考托福!”朴灿烈对这个方案的可行性研究了很久,说实话,只要卞白贤愿意,还是可以出国的。
  卞白贤说:“我很爱国,我不想出去。”这个问题不是逃避就不存在的。
  朴灿烈叹了口气:“那就算了,我一个人出去干什么。反正还算好,我今年才22,可以再拖几年。等实在拖不下去了再跟家里摊牌吧。”
  “嗯。”卞白贤没准备那么早摊牌,等二十四五岁的时候父母大概会问到交女朋友的问题,到二十七八岁就开始催结婚了,再拖一拖,大概可以到三十岁左右再出柜。不过到时候父母年纪大了,心脏还承受得了不?
  朴灿烈问:“我们什么时候回老家去?”
  对,这是个问题,照卞白贤原本的计划,在外面工作个三五年,攒够了启动资金,就该回去了,要不然就错过机会了。卞白贤也想过把这事交给别人去做,但是交给谁呢,父母年纪大了,缺少一点闯劲和把握大局的宏观性,非年轻人不可,但是除了他们自己,还有谁会愿意回去呢。
  卞白贤蹭蹭朴灿烈的脑袋:“小灿,对不起啊,到时候我们还是得回去啊。顶多还有三五年就得回去了。”
  朴灿烈撒娇似的嗯了一声:“那到时候就得摊牌了?”若是不摊牌,就得偷偷摸摸的,两个人在家里,那么多双眼睛,除非完全不亲热,否则迟早是会被发现的。
  卞白贤歉疚地点点头:“只能这样了,地下情太危险了。对不起啊,小灿,要拉着你一起回去。”
  朴灿烈搂住卞白贤的腰:“说什么对不起,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不是你一个人的事,理应我们一起承担的。我就是担心你家里,我妈那边应该问题不大,她现在心思都在我妹妹身上呢。而且我家有三个儿子,我结不结婚倒是关系不大,只是你家里就你一个儿子,你爸妈肯定很难接受。”
  卞白贤的手一顿,游戏响起了结束的声音,他将手机一扔,往沙发上一靠,看着天花板,重重叹了口气:“是啊,真烦啊。”
  朴灿烈抱着他,开始亲吻他:“宝贝不要烦,咱们来爱爱,要懂得及时行乐!”
  不管怎么想留住时光,它还是面无表情地去了。卞白贤穿着学士服在校园里拍照,班上好多女生都涌上来要跟他合影。
  这些年他虽然独来独往,跟同班同学接触很少,但是他的彬彬有礼温文尔雅还是被人看在眼里,女生们都很喜欢这个漂亮的小帅哥,因为他的年纪比班里的女生差不多要小两岁,所以虽然有人有那老草吃嫩牛的心思,但是也没谁真正去下手。因为他不住校,低年级的师妹常常是无从追求起,这几年的桃花倒真是不算多。
  起码比朴灿烈要少多了。同样是帅哥,有的人天生就招桃花一些,比如朴灿烈。朴灿烈还是身在男女比例严重失衡的清华,但是桃花却没见少,每年都能碰上几个主动递情诗的师妹,不过都被他亮出手里的戒指一一打发了,不知道弄碎了多少少女的心。
  答辩完毕,照完学士照,吃完谢师宴,大学这一持续了四年的盛宴终于要散席了。校园里到处都是离别的愁绪,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出现无数出人意料的举动,毕业生们用自己的行为来祭奠这即将逝去的青春盛宴。
  谁也舍不得,什么都舍不得,但是却不能不舍,没有什么是能够永远拥有的,即便我们守在时光的隧道里不愿意挪步,但是时光它自己溜走了,带走了你曾拥有的一切,把你留下,独自留下,这就是青春,这就是人生。
  卞白贤和朴灿烈搬出出租屋,回到幸福苑那个他们共同经营的小家,这一次,他们再也不用想着搬家了。
  安顿好一切,两人相携去买菜。在小区门口,遇上了正开车进来的吴亦凡,吴亦凡的旁边坐着一个戴墨镜的男生,那男生皮肤很白皙,头发很柔软,脸上没什么表情。
  卞白贤伸手同吴亦凡打招呼,吴亦凡将车停在路边,探出头来跟他们打招呼,车里那个男生还是坐着不动。朴灿烈嘻嘻哈哈:“张艺兴,见了我们别装不认识啊,以后就是邻居了。”
  车里的人一脸尴尬,摘了墨镜:“朴灿烈你怎么那么烦人啊,你看见我戴了墨镜怎么还叫我,你不能装作不认识我?”
  卞白贤赶紧扭过头去偷笑。
  朴灿烈哈哈大笑:“小样儿,你摘了墨镜我还照样认识你。”
  吴亦凡跟他们摆摆手:“我先去把尧尧的东西放好,晚上一起打球啊。”
  张艺兴把脸转向吴亦凡,怒目相向:“我说了多少遍,别叫我尧尧,那是我奶叫的!”
  吴亦凡无辜地看着他:“那我该叫你尧子(窑子)还是童子?”
  张艺兴简直要抓狂了:“张艺兴,叫张艺兴!”
  “那太严肃了,不行!”吴亦凡一边说,一边把车开出去了。
  朴灿烈和卞白贤笑得都直不起腰来。
  卞白贤从还没毕业就开始在电视台上班了。朴灿烈系里倒是有不少来签人的单位和公司,无奈化工产业多半都是在比较偏远的地方,朴灿烈本来有心想去学点技术,好为家里的事业打基础,无奈在京里找不到对口的工作,索性不去了,回自家公司上班。先赚大钱,还怕以后请不到技术人员?
  他们的外贸公司一年的纯利润从最初的几十万已经上升到上千万,用一句调侃的话,跟外国人做生意,那是典型的“人傻钱多”,只要你的东西质量过硬,价钱不要太离谱,那签单就跟流水一样,外汇哗啦啦的往国内流,国家还会给你退出口税,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想不发财都难!
  卞白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进出口的东西不违法,到08年金融危机来临之前,外贸绝对是暴利行业,等金融危机来到的时候,他们应该已经在家里搞起了农家乐了,纯粹内产内销,完全不受危机影响。
  如果没有意外,他俩天高皇帝远的神仙日子过得那个逍遥自在,肯定会跟他们预期的一样,拖到四五年后再跟家里摊牌。到时候朴灿烈已经是个大财神爷了,膀大腰圆,财大气粗,说句话大人们起码都要三分思量,棒打鸳鸯这事儿估计也不会做得那么干脆。
  他们毕业这一年,朴灿伟参加高考,因为惦记着当年的箭扣长城还没爬,高考志愿填的一水儿京城的大学。
  这几年他们家境好了,妈妈再婚生了小妹妹,对朴灿伟也没以前那么上心了,所以虽然有朴灿烈和卞白贤时不时地敲边鼓,他的成绩也只算可以,拔尖算不上,成绩出来,只过了一本线不多,考上了林业大学。不过好歹也算是北京的大学了。
  朴灿伟本来是考完试就想往京城跑的,但是被朴灿烈勒令在家等通知,他的原话是这么说的:“你现在已经高中毕业了,以后就要去外地上大学,接着就是参加工作,能呆在家里的时间有多少?你看我,上了大学之后,有多少时间回家?所以你趁着现在有空,多陪陪妈妈,以后想要找时间也不容易了。”
  朴灿伟一想也算了,在家就在家吧,反正以后多的是时间在外面。正好跟比他小了十几岁的妹妹还算投缘,这个假期就在家做起了奶哥,妈妈和叔叔都忙,他就天天挟着个小人儿,晃悠来晃悠去,虽然心里诸多不满,但是被奶娃娃那一声声娇软的“哥哥”叫得心都酥了,是以居然也忍了下来。
  到了九月份,要开学了,朴灿伟提着妈妈替他收拾的行囊,准备只身一人上京城,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到了地头还有人来接呢。
  于碧莲想去送他,但是带着个小人走不开身,柯师傅想去送他,朴灿伟死活不愿意。最后卞昌隆说:“我要去趟北京,和小伟同路,我送他吧。”
  卞昌隆虽然和老虞做了多年的生意,但是还没有去过北京呢,这次老虞的分店开张,跟他们家下了一个大订单,顺便还力邀卞昌隆去北京游玩,吃喝玩一条龙全包。
  现下事情也不算太忙,卞昌隆想着就过去看看吧,看他家的卞香茶油、卞香菌子油、卞香菇到底怎么个畅销法,顺道还去看看儿子,这不又是大半年没见了么。他还准备玩过北京之后,绕道上海,去看看从没见过面的外孙女,虽然卞白巧说今年会带孩子回来过年,但是听毛毛叫了这么几年外公了,到底还是没见过面不是,抱都没抱一下呢,终归有些遗憾。
  他们从家里走的时候并没有提前告诉卞白贤,快到北京的时候,才给卞白贤打电话,说他们来北京了,还有两个小时就到了。
  卞白贤当时正在上班,一听说老爸来了,顿时手忙脚乱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想着回家去收拾屋子,别给老人家看出什么端倪来了。这天朴灿烈正好不在,去上海了,要晚上才能回来。他真是□乏术,叫个帮忙的人都没有。家里是没法去收拾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去接人。
  卞白贤跟领导请了假,自己开了车去车站接人。他的驾照是去年暑假考的,车是以前那辆旧大众,朴灿烈本来说要给他买新车,但是卞白贤说做人要低调,不能张扬,他一个社会新鲜人,还没怎么工作就开上车了,本来就挺招眼的,这要还开个新车,岂不是更惹眼了。
  朴灿烈嗤了一声,开新车怎么了,奔驰宝马也没啥啊,家里有钱,愿意给买,难道不行?
  不过最终还是卞白贤争赢了,心安理得开个大众去上班,这会儿正好自己有车去接他爸。
  卞白贤一边开车一边给朴灿烈打电话:“小灿,出事了,我爸来了!”
  “啊?什么时候到?”朴灿烈吓了一跳。
  卞白贤懊恼地说:“今天,一会儿就到,我现在去接他,和你弟一起来的。怎么办?”
  朴灿烈说:“家里没有收拾吧,千万不能带他们回去,先安排住酒店。五星级的,君越、香格里拉都行。”
  卞白贤说:“要不你今天别回来了,我想想办法,应该能瞒过去。”家里应该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朴灿烈昨天不在家,垃圾都倒了,应该没有套子。桌上有他俩的合照,这个要记得收起来,最麻烦的事,客房虽然有床,但是只有一个光床板,连褥子都没铺,看起来就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到时候怎么跟爸爸解释,他和朴灿烈睡一个屋,因为怕冷?
  朴灿烈在那头不置可否。
  等红灯的时候,卞白贤暴躁地拍了一下方向盘,一不小心拍中了喇叭,一个交警走过来,用戴着白手套的跟他示意,卞白贤孙子似的放下车窗主动跟人认错。交警同志见他态度好,摆摆手让他走了,毕竟不是长鸣笛,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卞白贤见到他爸,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把朴灿伟埋怨了一通:“小伟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昨天就该告诉我的,这么急匆匆就来了,我什么东西都没准备。”
  卞昌隆呵呵笑,摆手说:“是我故意不让小伟说的,要给你们一个惊喜。”
  卞白贤在心里哀嚎:爸,喜没有惊多!
  卞白贤将车开进车流中:“先送小伟去学校吗?”
  朴灿伟摇头:“我还有两天才开学呢,先不去学校,跟你们住一起。”
  卞白贤见拖延不行,又对他爸说:“爸,我带您去住酒店吧,家里没收拾,地方也不够。”
  “住什么酒店啊!北京的酒店贵得要死。你自己都买了房了,还三室一厅,那么大,难道还不够我和小伟住的?”卞昌隆一边看着窗外的景象,一边随口答话,他节省惯了,以前和昌盛出去出差,都是住很便宜的旅馆,这会儿要在北京住酒店,那该多贵啊。
  卞白贤面露难色:“爸,那屋子我和小灿一起住,其实也不宽。”
  卞昌隆说:“那有什么关系,我和你住一个屋,小灿和小伟住一个屋,不是正好,连收拾都不用了。”
  卞白贤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路过香格里拉大酒店的时候,卞白贤放慢了车速:“爸,住酒店吧。”
  卞昌隆看了一下窗外高耸的大厦,吓了一跳:“不住!这么好的酒店,一晚上好几千吧,住不起,住不起!”以他们的条件,绝对不是住不起,只是以农村人的朴素和节俭,住一个晚上花几千块,那真是要遭天谴的。
  卞白贤连忙说:“用不了那么多的,几百块钱就可以了。”
  “几百块也贵啊!不住!”
  卞白贤有一种想抽自己的欲望,怎么这么寸呢,怎么能听朴灿烈的去住五星级酒店呢,这不是将老爸往自己家里推吗?
  接下来卞白贤再说要住酒店的时候,卞昌隆死活也不同意了,他对京城酒店的印象已经定格在香格里拉那幢富丽堂皇的大楼上了,那怎么是他这种老百姓住的地方呢。那不是钱多烧得慌的人住的地方么,他们家虽然现在有点钱了,但也不能随便糟蹋不是,哪一分都赚得不容易啊。
  尽管不是饭点,卞白贤还是带着卞昌隆和朴灿伟去全聚德吃了烤鸭,毕竟在火车上吃的东西根本就是哄肚子,不能作数,而且能拖延时间就尽量拖延吧。
  吃饱饭,胃里暖意一上来,卞昌隆和朴灿伟两个经过长途旅行的人开始哈欠连天。卞白贤实在不忍心再折腾爸爸,只好认命地拉着他们回到了幸福苑。此刻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想死!



118、第一百一十五章 出柜

  卞白贤磨磨蹭蹭地将行李从后备箱拿出来,带着爸爸和朴灿伟上了电梯。朴灿伟惊喜地说:“哇,哥你这房子比原来那个要高级多了,有电梯诶。”
  卞白贤原来租的那儿是六层楼高的小区房,楼层低,没有电梯。现在这个是高层小区,带电梯的,他们的房子在12层。当初为了跟家里人交代,说房子是他买的,其实房产证上也确实只写了他一个人的名字,因为拿户口动静大,手续繁琐,就没有将朴灿烈的再弄出来了。朴灿烈自己也不介意,反正是他俩的房子,写谁的名字都一样。
  卞白贤提着行李打开自家房门,卞昌隆和朴灿伟还没来得及惊叹完,卞白贤就推着他爸说:“爸,困了吧?你先去洗个澡,洗了澡好睡觉。”
  卞昌隆想想也要得,都一天多没洗澡了,这种天坐火车还是很热的,非常配合地进了浴室。
  卞白贤如上了发条一般火速消灭各种罪证,朴灿伟看着他神速的动作,狐疑地问:“哥,你干嘛呢?”
  卞白贤说:“从现在开始,你什么也别问,千万别提到我和你哥的事,等我爸走了,我和你好好解释。记住了啊,千万别多嘴。你,现在去客厅看电视!”
  朴灿伟摸摸鼻子:“我哥他什么时候回来?”
  卞白贤愣了一下:“不一定,说不定晚上,说不定要明天了。”
  卞白贤将他和朴灿烈的照片收起来,抽屉里的东西也收起来锁好,打开柜子,找出被子床单枕头迅速将客房的床铺起来。他刚把客房的床收拾好,卞昌隆就出来了,卞白贤闭上眼睛松了口气:“爸,你就洗好了?先坐会儿,我给你倒水喝。小伟,赶紧去洗澡,一会儿也好好休息一下。”
  卞白贤倒水那一会儿,卞昌隆已经开始溜达着打量屋子了:“这房子大小还行啊。你和小灿一人住一间?”
  卞白贤:“嗯。爸,喝水。”
  卞昌隆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推开书房的门:“呀,还有个书房啊,里面书真多。嗯,不错,像个读书人的样子。”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是千百年来中国人根深蒂固的传统思想,卞昌隆也不例外。他兴致勃勃地打量着,儿子读了大学出来,现在就是个城里人了,这敞亮的屋子,装饰得这么温馨,家具这么漂亮,电器这么时新,书架那么满,比他妹妹卞小芳在县城的房子好多了,关键是房子还是儿子自己赚钱买的,以后回去慢慢跟老婆和兄弟姐妹们描述去。卞昌隆满意得笑眯了眼。
  卞白贤唯唯诺诺亦步亦趋地跟着老爸。
  卞昌隆又推开了主卧室的门,里面一张两米宽的大床,床上铺着简单大方的浅蓝色条纹的床单和被子,床头柜上还摆着一瓶鲜花,看起来十分讲究:“这屋子你住?”
  卞白贤犹豫了一下:“不是,小灿住这间。”他担心要是说自己住这间,他爸就必须得睡这一间,这屋子里的罪证太多了,太容易暴露了。
  卞昌隆点点头,心里有些狐疑,这间明明是主卧室,儿子说房子是他买的,朴灿烈借住在他这边,怎么主卧室反而让给客人住了。
  卞昌隆推开最后一间房门,看了一下,这屋子比刚才那间要小,格局也不如它,而且屋子里的卞设明显要简单得多,只有一个立地柜和一张床,床虽然也有一米五,但床头柜上只有一个闹钟,明显比不上刚才那间有生活气息,看起来倒像个临时居所:“你住这间?”
  卞白贤点点头:“是的。爸,你累了吧,先去睡一会儿吧,晚点吃饭的时候我叫你。”
  “好,我先睡一觉。晚饭不要太早了,才刚吃了不多久。”卞昌隆嘱咐完,进屋去睡了。
  卞白贤看他爸上床躺好,轻轻将门拉上了。他转身坐在沙发里,想着这事就茫然,这样能瞒多久呢?暴风雨会几点到?
  朴灿伟从浴室出来,看见卞白贤两眼发直地看着墙上的挂钟:“哥,你怎么了?”
  卞白贤机械地转过头看着朴灿伟,苦笑了一下:“小伟,洗好了啊?擦干头去睡吧,你哥住这间,你睡你哥的床。”他伸手指了一下主卧室。
  朴灿伟哦了一声,用毛巾擦头发,顺便坐在沙发里:“哥,你真行啊,居然在北京自己买了房子。我哥他什么时候能买这么大一套房子啊?”朴灿伟对这屋子比上次租的那个一居室的印象好得多,起码这才像是一个家的样子啊,有卧室有书房,还有这么大一个客厅,那边还有个饭厅。
  “哦,你哥也买了的,但是还没装修好。”卞白贤说。他们买了这套房子的第二年,这里的房价就涨了一千块一平方,朴灿烈说这房子涨成这样,日后肯定还得飞涨,正好手上有闲钱,再买一套放着,说不定将来朴灿伟来这边读书,还要来这边定居的。
  买了那一套房子之后,朴灿烈又花了两百万买了一间办公室,将自己的公司直接搬了进去,那办公室有将近五百平方,他们自己公司暂时用不了那么宽的地方,还租了一半出去。
  卞白贤对投资房产半点意见也没有,再过几年,全国人民都会感觉到京城地贵了。
  朴灿伟高兴起来:“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改明儿我去看看。”
  “嗯,你以后反正都在这边读书了,什么时候去看都行。小伟,有个事我要跟你说,你要是看到什么很奇怪的东西,觉得有疑问,千万别当着我爸的面问,那就是帮了哥的大忙了。记住了,一定要帮哥的忙。”卞白贤抓住朴灿伟的手,再三小声叮嘱。
  朴灿伟被他的郑重其事吓着了,他木然地点头:“好。”
  卞白贤笑起来,摸摸他的头:“谢谢。去睡觉吧,晚上吃饭时我叫你。”
  趁两个人睡了,卞白贤小心翼翼地消灭着蛛丝马迹,心里还是惶恐不安,生怕他爸看出什么不对劲来,他真没想这么早就出柜的。
  他躲在书房里给虞彦打电话,虞彦接到电话吓了一跳:“那怎么办,我现在去把叔叔叫出来?你等等啊,我现在就过去。”
  虞彦正在他爸的分店帮忙,这个分店也有他的股份。卞白贤听见电话里有人叫虞彦,知道他正忙着,说:“算了,你别忙活了,我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卞白贤又给吴世勋打电话,吴世勋正在某建筑工地上实习呢,他还有一年才毕业,不过目前要做的事就是理论联系实际,重在实践操作了。
  “你说什么?你爸来了,已经到你们家了?不会发现什么吧?可是我人在天津呢,赶不回去救场啊。”工地上机器轰鸣,吴世勋扯开了嗓门说话,把卞白贤的耳朵都震木了。
  卞白贤和他说了两句,把电话给挂掉了。
  这时朴灿烈的电话来了,卞白贤接通,朴灿烈说:“小白,我现在在飞机上了,一会儿就要起飞,天黑的时候我就能到家了,别着急,一切事情我们一起面对。”朴灿烈一接到卞白贤的电话,就火速去改签最早一班的机票,尽快赶回北京。
  卞白贤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他嗯了一声:“好,我等你回来。”
  朴灿烈说:“宝贝,别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
  卞白贤想了想,又拨了个电话给卞白巧,他爸最喜欢他姐,没准关键时刻,他姐能救他一回。他在电话里把这事和卞白巧说了,卞白巧也吓了一跳,怎么这么突然,难道现在就要被父母发现?“弟,你别着急,要是爸发现了,你就慢慢跟他说。等时机差不多的时候,你给我一个信号,我给爸打电话,我来劝他。”
  两人约定好,挂了电话,卞白贤想着到时候不知道还有没有工夫去给他姐打电话。
  最后一个电话,卞白贤是打给吴亦凡的。吴亦凡正在开会,他毕业那年弄了个房地产公司,现在正做得风生水起,卞白贤听见吴亦凡那边拉椅子的声音,犹豫了一下,这个电话是不是打错了。
  吴亦凡出了会议室,进了办公室,问:“有什么事,卞白贤,现在可以说了。”卞白贤一般不找他,只有有事的时候才会打电话,所以他才扔下一屋子下属去接卞白贤的电话。
  卞白贤说:“我爸来了,在我家。来得很突然,到了才告诉我。我担心他会发现什么,如果出柜的话,要怎么做?”
  “啊?”吴亦凡没想到事情这么麻烦,他想了想,“你要是不想出柜,那就先什么都不要认。老人家不一定会想到这方面去的,你自己要稳住,别乱了阵脚。”
  卞白贤想想也对,爸爸绝对不会知道同性恋是什么吧,这事应该能糊弄过去。
  吴亦凡如此这般再告诉了他一些技巧,才把电话挂了。
  天快黑的时候,卞昌隆醒来了,他睡得有点渴,想喝水,看见床头柜上有一瓶水,应该是卞白贤放的,他笑起来,拿起来喝了一口,自家儿子真细心啊,比闺女还体贴。
  他站起身,并不急着出去,走到窗台处打量四周的环境。这间屋子的窗户是朝西开的,此刻红彤彤的夕阳正准备往下滑落,西天上晚霞遍布,风景无限美好。卞昌隆想到一个问题,这屋子当西晒得厉害吧,夏天的时候,晚上怎么能睡得着,肯定装了空调的。想到这里,卞昌隆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空调,甚至连个风扇都没有。
  卞昌隆奇怪了,儿子从小就特别怕热,夏天的晚上要一直摇着扇子才不会闹,现在怎么不怕热了。他转身回屋,站在衣柜前,想了想,拉开了柜子,只有顶上一层放了两床棉被,最下面放了一个鞋盒,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卞昌隆皱起眉头,这完全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难道朴灿烈不住在这边?回头去看床上,被单好像也是新铺的,还有折痕呢。卞昌隆打开门出来,看见门边玄关处的鞋柜上摆着好几双大大小小的鞋子,分明就是两个人的鞋。他走到洗手间上厕所,看见里面挂着好几块毛巾,一个水杯里斜倚着两支同款式的牙刷,一蓝一绿,靠得很是亲密。
  卞昌隆心里的狐疑越来越大,这俩孩子,难道住一个屋子?都多大了,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呢。
  卞白贤从厨房里出来,吓了一大跳,原来卞昌隆正站在厨房门口,屋子里有点暗了,没有开灯,人站在那儿,轮廓模糊,有点黑魆魆的,他心里一直都有鬼,冷不丁便被吓了一跳。
  “爸,你起来了啊?”卞白贤强自镇定下来,“你先去看会儿电视,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卞昌隆看着儿子,状似漫不经心地问:“朴灿烈是不是没住在这里呢?”
  卞白贤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不,不是啊,他住在这里的。”卞白贤说完这话,立马就悔得肠子都青了,他应该说朴灿烈不住在这里的啊,万一有什么蛛丝马迹,就说是偶尔来借住留下的。
  卞昌隆点点头:“原来你们两个住一个屋啊,那你哄我说你住在这间屋。”
  卞白贤的脑袋差点当机,过了三秒钟,他反应过来:“没有,爸,我们不住一个屋。其实吧,我平时不住在这里,住在我们单位的宿舍里,那边上班近些,就是偶尔周末过来这边。小灿说我不经常住这边,客房没有空调,就把主卧室霸占去了。”他说完这话,背心都湿透了,不过心里却在为自己鼓掌,回答得简直太完美了。
  其实这回答很牵强,就算是不常在家住,柜子里也不可能什么都没有。
  卞昌隆点点头,笑了起来:“这样啊,我说呢,那间屋怎么看都不像是经常有人住的样子。”
  卞白贤心里哀嚎:爸,你都赶上福尔摩斯了!
  吃完饭,卞白贤领着他爸和朴灿伟下楼去转了一圈。经过两年的发展,小区的配套设施逐渐完善起来了,绿化、运动场、休闲场所都已经打造起来了,老人、孩子和年轻的父母在灯下悠闲地散步、嬉闹,看起来极其温馨。
  卞昌隆看得呵呵笑,不住夸这里环境好:“以后等你结婚生孩子了,我和你妈也过来帮你带孩子。”
  卞白贤刚收了冷汗又开始冒了:“爸,这还早呢。”
  卞昌隆不以为意:“不早啦,你已经大学毕业了,谈两年朋友,差不多就该结婚了,再过两年不该生孩子?你看你姐,婚结了,孩子也生了,然后去打拼事业,不也挺好吗?小伟你说是吧?”
  朴灿伟听得呵呵笑,一脸同情地看着卞白贤。
  卞白贤只觉得头皮发麻。
  回到家,卞白贤发现屋里灯是亮的,他心里一紧,糟了,朴灿烈回来了,好不容易圆了谎,这一下子不知道又该出什么娄子!
  朴灿烈急匆匆地将公事都扔给了王文俊,风尘仆仆地从上海赶回来,就是为了不让卞白贤一个人面对所有的狂风暴雨,要出柜,所有的责难都应该自己来扛才对。但是一回到家,屋里没有一个人,一切都整整齐齐的,没有半点风暴的痕迹,难道东窗事未发?
  正站在屋子里发愣,门开了,卞白贤陪着他爸和自己弟弟进屋来,每个人脸上都笑盈盈的,似乎还挺高兴,不过卞白贤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
  “卞叔,您来了啊?您来也不早点跟我们说,是想给我们一个意外惊喜吧?害得我还没能去接您,这真是罪该万死。”朴灿烈谄媚得卞白贤都起鸡皮疙瘩了,他真想踢他一脚,让他别忘了形。
  卞昌隆摆摆手,笑呵呵的:“不用那么客气,都是自己家里人,随意最好。”
  他这一句自己家里人说得朴灿烈心里那个爽啊,如六月天喝了冰汽水一样:“对,对,都是自己家里人,我就不跟卞叔见外了。”
  卞昌隆问:“小灿刚从上海赶回来?吃饭了没?”
  朴灿烈摸摸肚子:“还没有,我去下个面条,卞叔您先看电视。”
  卞白贤看着朴灿烈进了厨房,犹豫着要不要去帮忙,但还是忍住了,要是太亲密,老爸会起疑心的。结果没一会儿,朴灿烈涎着脸皮过来了:“小白,你前天买的面条我找不到了。”
  卞昌隆和朴灿伟都看着卞白贤,卞白贤只好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去橱柜里给他找面条。
  朴灿烈吃完面,陪着卞昌隆看电视聊天,说了很多家常话。聊着聊着,又说到两人的终身大事上来了:“小灿你谈朋友了吧?”谈朋友就是处对象。
  朴灿烈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谈是谈了。”
  “我听小白说你也买了房子,看样子就是为了结婚准备的了?我们小白也该谈朋友了,反正都已经毕业了嘛,现在谈,多处两年,也该结婚生子了。小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卞昌隆虽然是个男人,到底还是为人父母一样的心态,儿子工作好,事业稳定,房子也买好了,接下来可不就剩最大的人生大事——娶妻生子了?
  朴灿烈的笑容一下子僵掉了,很机械地点头:“是的。”
  卞昌隆满意地笑了:“儿子,听见没,有合适的该谈了。”
  “哦。”卞白贤耷拉着眼皮,应了一声。
  朴灿烈的脸都要绿了。
  半夜里,卞昌隆睡醒来,发现卞白贤还没回屋来住,便起来看看是怎么回事,这孩子怎么不爱惜身体呢,都不休息的。客厅的大灯已经熄了,只有小灯还亮着,有一道光线隐约从书房门口流淌出来。
  卞昌隆便准备过去催人,他没穿鞋,光着脚走在地上一点声音都没有,刚把手放在门把手上,便听见里面朴灿烈压低了声音说:“……你把我内裤收起来放哪儿去了?我在抽屉里没找到,在衣柜里摸了半天,翻出来一条,好像是你的,穿得紧巴巴的,勒得不舒服。”
  卞白贤的声音也不大:“你就将就穿下吧,要不明天自己去买去。我爸来得急,我一着急,把我们的东西都收起来锁柜子里了。你洗好了就赶紧去睡吧,我也要睡了,明天还要上班呢。你明天陪我爸和朴灿伟去玩啊,我今天已经请了半天假了,明天还旷工不太好。”
  朴灿烈嗯了一声:“你爸真会搞袭击,幸亏我们反应快,不然就露馅儿了。对了,要不还让你爸睡我们屋去吧,让他老人家睡客房我总觉得不太好。”
  卞白贤说:“哪那么多废话。我们那屋子里东西那么多,万一给我爸发现就死惨了。”
  “也是啊,你爸今天还要让你找女朋友呢,听得我头都大了,还不敢反对。他要是知道我们两个在一起,那不得——”
  卞白贤打断了他:“行了,别说了,不要想那么多,先拖着吧,拖几年算几年,实在不能拖了再说,事情总要解决的。都两点了,赶紧睡去,明天该起不来了。”
  朴灿烈不满意地哼哼,搂着卞白贤亲了一口,在寂静的深夜里,这声音清晰地传到了卞昌隆的耳中。
  卞昌隆整个人都呆住了,这俩孩子,是什么情况?
  卞白贤拉开门,看着门口的卞昌隆,几乎吓得魂飞魄散:“爸!”
  “卞叔!”朴灿烈也吓着了。
  卞昌隆慢慢地将视线对准了卞白贤,又看了看朴灿烈:“刚才,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
  卞白贤的嘴唇颤抖着,全身直冒冷汗,半天没说出话来。
  朴灿烈的背心也直冒汗,但是到底比卞白贤要镇定些:“叔叔,我们没说什么,在商量明天小白要上班,我陪着您出去转转。”这是实话,刚才他们说的就有这事。
  卞昌隆冷笑起来:“是吗?朴灿烈你现在翅膀硬了,张口就谎话连篇。我耳朵还没聋呢,你们两个背着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敢说吗?”
  卞白贤闭了下眼睛:“爸,我们刚才确实在商量明天让朴灿烈带你和小伟出去玩的事。”
  卞昌隆气得手都发抖了:“你们到底瞒着我什么事,什么东西要收起来怕我看到?你们两个在北京这么多年,一年就只回得一次家,天高皇帝远,我们谁也看不到,谁知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杀人放火,还是吸毒行骗?”
  卞白贤突然松了口气,原来爸爸还是没往那方面想:“爸,我们没有!”
  卞昌隆盯着卞白贤,喝了一声:“那你说说,朴灿烈说你们两个在一起是什么意思?!你还不愿意找女朋友!”
  卞白贤如遭雷击,到底还是让他听见了,他脚一软,噗通一声便跪了下去:“爸,对不起。”
  朴灿烈赶紧扶着卞昌隆进了书房:“卞叔,您坐。”又将卞白贤拉进来,将门关上了。
  卞昌隆不坐,两个臭小子现在都比自己高,站着本来就没气势,这坐下了越发没有气势了:“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卞白贤再次跪下去:“爸。”
  朴灿烈也紧跟着跪下去:“叔叔,对不起。我和小白互相喜欢,我们在一起了。”
  卞昌隆差点站不住,这是怎么回事,两个男的互相喜欢,在一起,有没有搞错?“朴灿烈你什么时候变成个姑娘了?”自己儿子是个儿子,他是知道的,难道朴灿烈是个女孩,当成男孩养的?不对啊,这孩子从小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时候穿开裆裤,小麻雀在外头晃荡着,谁都看见了啊。
  朴灿烈尴尬地看着卞昌隆:“叔叔,我们都是男的。”
  卞昌隆觉得这世界混乱了,这简直是他这辈子听到的最大的笑话:“男的还能喜欢男的?像男的和女的一样?”
  朴灿烈和卞白贤低着头不说话。
  卞昌隆看着面前沉默的两个孩子,终于把不适化作怒火:“胡说八道!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们在北京就学到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卞白贤,你给我起来,走,跟我回去!北京把你教坏了,我回去把你改回来!”说着就伸手去拉卞白贤。朴灿烈他管不着,那是别人家的孩子,他自己儿子,他还是有权力管的吧。
  卞白贤跪着不起来:“爸,我不是在北京学到这些的。我在家里的时候,就已经喜欢小灿了。”
  卞昌隆一听,怒火中烧,扬手便是狠狠一巴掌掴下去,朴灿烈眼疾手快,迅速转身将卞白贤护住。卞昌隆那一巴掌使足了十成的力气,抽在朴灿烈的半张右脸和右耳上,朴灿烈闷哼了一声,只觉得耳朵一下子嗡地听不见了,两眼直冒金花。
  卞昌隆吓了一大跳,教训自己儿子他还是理直气壮的,但是打别人家的孩子,却是他从来都不会做的事。他知道自己那一巴掌的力气,是以也吓得愣住了。
  卞白贤只听见那重重的一耳光,仿佛抽在自己心上一样,他抱住朴灿烈的头:“小灿,你怎么样?要不要紧?”声音都带了哭腔。
  朴灿烈睁开眼,摇了一下头,耳朵里还是耳鸣不止,他伸手压了一下耳朵,强笑着说:“没事。”
  卞白贤看着他的笑容,心里一酸,眼泪差点就落了下来:“爸,你别打小灿。要打就打我好了。”
  卞昌隆本来就有点后悔打到朴灿烈了,看着儿子的哀求,怒火也消了些,不由得长叹了口气。儿子从小就听话懂事,这些年家里的事业发展蓬勃,他一直都觉得和儿子的建议是分不开的,这虽然有点不可思议,但这是事实。所以卞昌隆对儿子,倒不像对女儿那样宠爱,倒有点像是朋友一样。
  “儿子,你怎么把路走弯了呢?你从小就懂事,什么事都自己拿主意,从来没让我和你妈为难过,因为我们相信你不会做错事。这些年我和你妈忙着赚钱,也没多少时间管你,没想到你最后竟会走到这一步去。看来是我和你妈错了,不该不关心你的。”卞昌隆说完仰天长叹。
  卞白贤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滴在地板上,很快就积了一汪水渍,父母对自己的放任何尝不是一种信任,自己却选了这么一条惊世骇俗的窄路来走,让父母难堪又伤心:“爸,对不起。这不是你和妈妈的错,是我自己的原因,我就喜欢小灿。”
  朴灿烈伸手去抹卞白贤的泪水,心里心疼不已,但还是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叔叔,不要责怪小白。您要怪就怪我吧,是我先喜欢他的,我太喜欢他了,觉得这样不对,也不愿意放手。叔叔,您骂我、打我都好,求您千万别让我们分开。”
  卞昌隆看着两个孩子,也止不住眼睛酸涩,他强压着自己的情绪:“你们两个蠢崽,说的什么蠢话呢?这个世界上哪个不是一男一女才能在一起,你们两个男的,怎么结婚生子?”
  卞白贤吸吸鼻子:“爸,我和小灿都不结婚,我们两个一起过一辈子。”
  卞昌隆听见这话,气得又忍不住扬手去抽他,朴灿烈要护着他,被卞白贤用力压住了,扬起头承受了父亲的一巴掌。卞昌隆恨恨道:“你简直要气死我了!”
  卞白贤白皙的脸上显出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很快便肿了起来,但他还是很镇定地忍着痛说:“爸,这世界上每个人的活法都不一样,我就想按照自己的想法活,我和小灿在一起,我们过得很开心,很好,我们不想为了世人的眼光去活。我知道,我选择这样的路,会让你和妈妈难过,也很丢脸,我对不起你们,但我还是不会和小灿分开,请你们原谅我们。”
  卞昌隆的情绪难以平复,他转过身去,在屋里快速走了一圈,这俩孩子,简直要气死人了,怎么都说不通呢:“小白,小灿,你们听我一句话,你们还小,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人生,也不知道什么叫人言可畏。趁还年轻,赶紧都死了心,分开吧。等你们找了女朋友,结了婚,会觉得你现在的想法不过是一时的冲动和错觉。”
  朴灿烈小心地伸手轻抚卞白贤的脸:“叔叔,我们不是一时冲动。我家里条件不好,爸妈又离了婚,别人都看不起我,但是小白一直都不嫌弃我,他真心实意对我好,帮助我,关心我的学习和身体,比我爸妈对我还好。我很早就喜欢小白了,那时候小白也和您现在一样担心,觉得这样不对,别人会看不起我们、骂我们、说我们,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他有很长时间不愿意理我,不跟我说话。我也想就那么算了吧,两个男的在一起多难啊,不能让他为难。
  “后来涨大水了,叔叔您还记得吧?小白被困在河边院子,我找不到他,急得都快要疯了。我划船过去找他,看见他一个人坐在猪栏背上,周围全都是水,那猪栏都快要倒了。他看见我就哭了,我当时就想,管它呢,天塌下来我也要和他在一起。我管别人的嘲笑和指点,我就想让他过得平安、快乐。叔叔,您相信我,我会护着小白的,不会让他受别人欺负的。”
  卞昌隆的眼眶也湿润了,这两个孩子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要好,如果不是这种关系,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多好啊。但是偏生不这样,这让当家长的多为难,他不说话,长叹了一口气。
  卞白贤擦了一下滚落下来的眼泪:“爸,我本来也不想和小灿在一起的,两个男的,在一起不是害了两个人吗?但是那年洪水滔天,我以为我都要被淹死了,没有哪个人发现我被落在洪水里。只有小灿记得我,他一个人划着轮胎就过来了,那么大的水,也不怕被冲走,就想着找到我。我就在想,这世界上,除了爸爸妈妈,还有谁会这么牵挂我呢,只有小灿,我那时候就下决心要和他在一起。对不起,爸爸,我辜负了你和妈妈的期望,对不起。”
  卞昌隆揉了一下眼睛,这件事一直是他做父亲的心病,自己当时就一心想着抗险救灾,却没留意儿子被困在洪水里,还是朴灿烈想着他,才发现他被困在水里。这实在是做父亲的失职。“你们总不能这样一辈子吧,你们不结婚,单位上的同事不说你?将来老了怎么办?连个端茶递水的人都没有啊。”
  朴灿烈说:“叔叔,这个不用担心。我们还年轻呢,现在三十好几不结婚的人在北京有好多。我自己开公司赚钱,现在一年能赚一千多万,过几年应该赚得更多,以后有足够的钱养老。等老了,我们就找保姆,去养老院,或者收养几个孤儿都可以的。”
  卞昌隆听见朴灿烈的话,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一年赚一千多万?你做什么生意?”朴灿烈开公司做生意他是知道,但是绝对没有想到能赚那么多钱,他才刚刚毕业啊,一年就能赚一千多万。自己在家承包后山,又开养殖场和榨油厂,现在还做加工,有了自己的品牌,每年最多也就赚个百来万,这还是做了十多年才有的成绩啊。
  朴灿烈说:“我是做外贸生意的。这个生意现在比较好做,容易赚钱。”
  卞昌隆的嘴半张着,这个朴灿烈,真会赚钱啊,同样是读书出来的,他以为儿子上XX电视台工作,就足够自豪的了,没想到朴灿烈现在都是个千万富翁了,真是想不到啊,这还是那个自己看着长大的朴灿烈吗?
  朴灿烈赶紧说:“叔叔,这公司是我和小白合开的,赚的钱都是我们两个人的,文俊姐夫也有一点股份。”
  卞昌隆心里瞬间平衡了,这还差不多,自己儿子从小就比朴灿烈聪明,要赚钱,应该也是儿子赚得比较多才对。一回头,看见朴灿烈帮卞白贤在抹眼泪,不由得又回归到现实问题上来,叹了口气:“看样子你们两个早就打算好了,房子也买好了,公司也开起来了,以后不打算回去了吧。”
  说到这里,不由得有些伤感,儿女长大了,翅膀都硬了,完全不用靠家里了,他们两个老的在家,还卯足了劲拼命干活,赚了钱做什么呢,给儿女吗?他们比自己可有钱得多,根本看不上自己这点小钱了吧。
  卞白贤听着爸爸有些伤感的话,不由得有些难过,他想了想,还是开口说:“爸爸,其实我和小灿是这么打算的,要是你和妈妈都接受我们的关系,以后我们还是想回去发展的。”
  卞昌隆看着卞白贤,有些不解:“回来跟着我和你妈种油茶?”
  朴灿烈笑了起来:“叔叔,我和小白想回去发展咱们家那边的经济。我是学化学的,我们那边是种油茶的,茶籽榨了油之后还有很多茶籽粕,油茶的茶壳也没怎么利用,茶籽粕里含有丰富的茶皂素、茶籽多糖、茶籽蛋白等成分,这些东西要是都好好利用起来,可以做肥皂、洗发水、饲料等等。小白还想将我们村那一片发展成有机种植,就是不用化肥和农药,种出来的东西都是健康的绿色有机食品,然后在我们那边推行农家乐,吸引城里人到我们那儿来旅游、买东西。”
  卞昌隆是第一次听见这个理念,不由得有些迷糊,他不知道什么茶皂素和茶籽多糖,有鸡还是有鸭的,但是似乎听起来很有搞头。
本来经过今晚上,想着儿女都不需要自己了,对自身的价值都有些怀疑,觉得没有再拼搏的必要了,现在听他们这么一说,不由得来了精神,他还有很多事可以做啊,尤其是带动本地经济发展起来,这不是一直都是自己的理想么。“那你们的工作和公司都不要了?”

卞白贤说:“我的工作辞了没有关系,我去农业频道本来就是去学习的,也是为了以后积累人脉的。朴灿烈开公司,本来也是为了赚钱回家开工厂、搞生产的,等赚够了钱,将公司交给姐夫去经营,我们就回家去帮你一起做事。以后等你和妈妈年纪大了,我们在家也能照顾得到。”

  卞昌隆听见儿子的蓝图,突然就想流泪,孩子的想法多好啊,但是就是他们两个的关系让人难以接受,况且要是回去了,全都是熟人,可让人怎么戳脊梁骨。他无力地抹了一把憔悴的脸:“好是挺好的,就是怕家里人说你俩的闲话。”要是在北京,大家把门一关,谁也不知道别人家在干什么,这样就好得多。但是农村不一样,十里八乡的全是亲戚朋友,也没什么隐私可言,人言可畏啊。
卞白贤和朴灿烈互相对视一眼,看来爸爸是对他们俩的关系让步了,这是好现象。卞白贤说:“没事的,爸爸,我们也不明目张胆。等以后时间长了,大家也就慢慢接受了。”

卞昌隆叹了口气,他这些年来叹的气还没有今晚上叹的多呢:“这个事暂时不说,以后再说吧。都起来吧。”

  卞白贤说:“爸,谢谢你对我和小灿的理解和支持。”
  卞昌隆摆摆手:“唉,你们执意要这样,我有什么办法呢。你妈那边,肯定是不会接受的,暂时不跟她说吧,有机会我慢慢告诉她。”
  卞白贤露出今晚上的第一个笑容:“太谢谢爸爸了。”
  朴灿烈扶着卞白贤站起来,两个人跪得久了,膝盖都麻木了,差点都站不起来。
卞昌隆也不理他们,背着手出去了。

卞白贤收拾好,回到客房,悄悄地爬上床,躺在父亲身边。黑暗中卞昌隆出声:“小白,多少年没和爸爸一起睡觉了?那时候你那么小,什么话都藏不住,都要跟爸爸说,现在大了,什么话都不跟爸说了,这么大的事,要不是我撞破了,你们准备瞒到什么时候去呢?”

  卞白贤哽咽了一下:“对不起,爸爸。”
卞昌隆叹了口气:“算了,睡吧。哪个孩子都要长大的。”

  黑暗中,父子俩睡在一张床上,彼此不说话,各自怀着心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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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24 16:34:42 |只看该作者
119、第一百一十六章 终章

第二天起来,卞白贤的脸还肿着,他给单位打了个电话,继续请假。朴灿伟看着卞白贤的脸,欲言又止,卞白贤对着他摇摇头,他识相地将话咽回去了。

  卞白贤惦记朴灿烈的耳朵,想陪他去医院检查一下,但是爸爸和朴灿伟都在,总不能带着他们去医院吧。正好虞彦打电话来救场,将卞昌隆接去玩,顺便把朴灿伟也带上了。
他们一走,卞白贤便拉着朴灿烈去医院。朴灿烈说:“不用了,好像也没什么大问题。”那一耳刮子挨得值,起码昨晚争取到卞白贤爸爸的同意了。

卞白贤哪里肯就这么算了:“去看看,好放心。”拽着他去了医院,各种检查都做了一遍,好在没什么大问题,卞白贤这才真的放了心。

卞白贤的脸消肿之后就回去上班了,朴灿烈和朴灿伟陪着卞昌隆又玩了一遍北京的各着名景点,期间那份细致和小心,完全就是在讨好岳丈大人。

  好几次朴灿伟听见他们翁婿两个对话都有些怪异,想开口问,被朴灿烈给唬弄回去了,想起卞白贤说的,等他爸走了之后再问,便只好把好奇心压下,暂时不问。
卞昌隆除了去各大景点游玩,还去参观了朴灿烈的外贸公司,他看着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员工们坐在电脑后面忙碌着,一会儿打电话,一会儿打电脑,井然有序,觉得异常欣慰,这么多人呢,都是给他儿子打工的。

  卞白巧知道卞白贤向爸爸出柜之后,每天都有一个电话打过来,催爸爸去上海玩,还让已经能说会道的女儿叫外公去玩。所以卞昌隆在朴灿伟开学和老虞的分店开张之后,就去上海看外孙女去了。
送走爸爸,卞白贤和朴灿烈都松了口气,虽然爸爸不再反对他俩,但是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总还是别扭的。

  十一国庆前一个周末,朴灿伟跑来了,他刚结束完军训,整个人都晒得跟一坨黑炭似的,只有眼白和牙齿是白的,看起来颇为滑稽。
  卞白贤笑他:“小伟你怎么比你哥还黑啊,都赶上印度阿三了。”一直以来,朴家三兄弟都是朴灿烈最黑,而这次朴灿伟形象大改,让卞白贤意外不已。
朴灿伟瞟了一眼朴灿烈:“我虽然黑了,但我还是比他帅!”

朴灿烈翻了个白眼:“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要说你长得比我漂亮,我还认了,你说你长得比我帅,那是不可能地。”朴灿烈是综合了父母的优点,浓眉大眼,轮廓分明,有一股英爽之气。朴灿伟则是更像妈妈多一些,大眼睛、长睫毛、尖下巴,多点阴柔之气。

  朴灿伟不高兴了:“什么漂亮,这就是帅!”
  朴灿烈从口袋里掏出两张老人头:“瞧你黑成那样,给你二百大洋,买点美白霜擦擦去。”
  朴灿伟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你才擦美白霜呢,滚蛋!”
卞白贤在一旁哈哈大笑。

  朴灿伟凑到卞白贤身边,伸出手来:“白哥,支援点赞助费呗。”
  卞白贤抬起眉毛:“你要去干嘛?”
  朴灿伟说:“我们宿舍的同学约好了十一去青岛看海。”
卞白贤点头:“行,去长点见识。”伸手摸钱包,拿出几张大钞来。

  朴灿烈把钱抢过去,瞪着弟弟:“凭什么要给你赞助费,要去玩,自己挣去。”
  朴灿伟斜睨他:“我跟我嫂子关系好,他愿意赞助我有什么不行,是吧,嫂子?”
  卞白贤一下子当机了,嘴巴半张着,看着朴灿伟,半天才说:“小、小伟,你、你叫我什么呢?”
朴灿伟嘻嘻笑:“难道不是吗?”

朴灿烈也愣住了:“你怎么知道的?”

  朴灿伟从朴灿烈手里把钱抢过去,抓起自己的背包,跑到门边回头说:“山人自有妙计!哥,干得不错,这个嫂子我很满意。多谢了啊,嫂子,这钱我先借去了,等我赚钱了还你们一次蜜月旅行!”说完拉开门,蹬蹬蹬地跑了。
留下卞白贤满脸通红地看着合上的门。

  朴灿烈嘿嘿傻乐起来:“臭小子,鬼精鬼精的。算你识相!”
  卞昌隆藏了心事,回家之后看着对着电话里的儿子嘘寒问暖的老婆,心里总觉得有块大石压着,沉甸甸的。
聊起在北京的见闻,除了说自家出色的儿子,卞昌隆也免不了夸一夸朴灿烈的事业,他不说那公司是卞白贤和朴灿烈两个人的,只说是朴灿烈的公司,有几十号人,一年能赚上千万。

  刘双双的惊讶和钦羡之情溢于言表:“小灿这么有出息啊,居然能赚那么多钱!那可是比咱们小白还厉害呢。碧莲真有福气,终于熬出头来了!”
卞昌隆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咱们儿子也不差啊,他在电视台上班,又和老虞的儿子合伙开网吧,一年也能赚个几十万呢。”

  “是倒也是,有这些钱也就够花了。不过比起小灿来,那还是差太多了。”刘双双叹息道,“小灿跟我们小白关系那么好,小时候小白还经常帮他,他没叫小白一起开公司啊?”
卞昌隆说:“小白自己有工作呢。不过我听说小灿开公司的时候是找小白借了点钱的,所以分了一点股份给小白。”

  刘双双笑起来:“小灿还是个很不错的孩子嘛。”
这边两个人也不忘慢慢渗透对方的妈妈,逢年过节,朴灿烈都会给卞白贤父母捎吃的喝的用的,都是从外国买回来的进口货。卞白贤也不忘给于碧莲和朴灿烈的小妹妹捎点从全国各地带回来的吃的用的玩的等新奇玩意儿。两人置办礼物都是一式两份,不厚此薄彼。

刘双双夸朴灿烈会做人,于碧莲夸卞白贤懂事。这俩孩子感情多好啊,关系多铁啊,两位妈妈拉家常的时候,都感叹说自家儿子生错了性别,要是两家是一男一女,互相结为亲家,这不就完美了,可惜啊。

卞昌隆在一旁听着,心说:就算是两个儿子,也能结亲家呢。

朴灿烈的外贸公司生意红火,可以以日进斗金来形容。在他们毕业的第三年,卞白贤和朴灿烈开始着手回家办工厂。对经济落后的内地来说,招商引资是头等大事,所以当地政府对他们这种主动回家乡创业办厂的有志之士是热忱欢迎的,并且给予了不少政策上的优惠。

卞白贤还上着班,朴灿烈只好一个人跑回去忙活,所幸还有家里的长辈们帮忙,不至于抓瞎。朴灿阳对办工厂有经验,也被朴灿烈叫了回来当参谋。

申请批文、选址、买地、建工厂、添置设备等等,把朴灿烈忙得四脚朝天。最难的其实不是这些硬件设施,而是人才引进,虽然朴灿烈自己也是学化工的,但毕竟只是学了点理论,实践经验相当缺乏,让他监管产品质量还成,但是具体怎么做,他还没那把刷子。

朴灿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花高薪从某日化集团挖了一个做高工的师兄来做技术总监,又在师兄的指点下,反聘了两位离休的老高工,又去学校招收了几个化工专业的毕业生,这个技术团队才勉强算是凑齐了。

他们的目的是从茶籽粕中提取茶皂素、茶籽多糖和茶籽蛋白,用来制作肥皂、浴液、洗衣液、、洗发水、护肤油等产品。另外茶壳还可以研磨制成活性炭。

  在当地政府的倡导下,他们县现在的油茶种植面积多达数万亩,并且还在逐年增加,这几年油茶都开始挂果,有大量的茶籽粕、茶籽壳等茶油副产品,不愁没有原料。
这一年朴灿烈在老家的时间特别多,他顺带还将家里的老房子推倒了,修了一幢三层楼的小洋房,说是要为娶媳妇准备的。

  刘双双看着朴灿烈像个小蜜蜂一样飞来飞去地忙活,那份羡慕就别提了,都是一起出去读书的,朴灿烈不仅在外头开了大公司,还跑回家来开工厂,这也太有出息了,现在他都是县里的名人了。这不,连小洋房也修了起来。
而且朴灿烈对自己的态度,依然是那么热情,一点都没有生分,完全没有千万富翁的派头,真是个好孩子。

  卞白贤给妈妈打电话的时候,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诸多艳羡,卞白贤就说:“妈,你把咱家的房子也扒了,照朴灿烈家房子的样子,也修个小别墅,三层楼的,就对着他家的院子盖。”
刘双双有点不好意思:“这样好吗?”

卞白贤说:“没啥不好,我看挺好。他那房子花了多少钱?二十万?不多啊,咱家修房的钱都我出,还都找给他家盖房子的师傅帮忙盖。修好了过两年我带媳妇回来给您看。”哼哼,盖房子娶媳妇,谁不会啊。

  刘双双听到重要信息,立即双眼放光:“儿子,你找女朋友了?”
卞白贤模糊地说:“嗯,找对象了。”

  “真的啊?姑娘是哪儿的人?”刘双双连忙追问,天下父母都是同样的心理,养大了儿女,送他们上学,上完学就该盼着他们结婚了,结婚了又该盼着孙子出生。
卞白贤笑了一下:“是我们家那边的。”

刘双双拍手:“好,还是我们这边的姑娘好,妈还担心你找个北方姑娘呢。”以后要是做了北方人的女婿,那差不多就等于做了上门女婿了,当妈的心里不是不疙瘩的,现在好了,不用担心了,“什么时候带回来给妈瞧瞧?”

卞白贤说:“现在还早呢,等稳定下来了,我就带他回来见你们。”这事要未雨绸缪,提前慢慢渗透才行,省得到时候要出柜了,一点征兆都没有。

厂子开起来了,位置就在栖霞镇,因为这里有一个火车站,以后高速公路也会从附近经过,交通便利一些。他们的工厂跟普通的化工厂不一样,主打绿色无污染产品,对环境几乎没有影响。招收的工人也都是本地人,经过严格培训后上岗。

开始两年,朴灿烈和卞白贤也没准备赚钱,先把产品做出来,品牌得慢慢推广。卞白贤也舍得花本钱,自己策划了一个广告,不仅给产品做广告,也给他们家乡做广告。广告做出来,先在地方台播了,等以后赚钱了再到中央台去播。产品出来之后,市场反响非常不错。到了第二年,工厂就开始有利润了。

朴灿烈这两年做空中飞人,北京和老家两边跑,生活质量严重下降。卞白贤看他人忙得瘦了一圈,心疼得很,咬咬牙,开始准备辞职了。虽然这边事业正处于上升期,但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啊。

  和朴灿烈商量了一下,朴灿烈眨巴着眼睛:“其实我早就想把外贸公司交给姐夫了,家那边的事情刚开始,好多都需要赶紧落实下去,不在那边守着不行。但是你在北京,我舍不得你,累一点也值了。”
卞白贤心下感动不已,朴灿烈知道自己喜欢电视台的工作,所以从不主动要求自己辞职,宁愿两地跑也不愿意委屈自己,得夫如此,夫复何求!“对不起小灿,这阵子辛苦你了。很快年底了,等我忙完这一段,我就辞职,我们一起回家去。”

  朴灿烈将他抱在怀里,轻轻吻着他的下巴:“回去的话,就得跟你妈摊牌了。”
卞白贤笑起来:“昨天我打电话回家,我妈还在跟我说‘小灿这孩子太好了,那么大一个老板了,还来给我背饲料,一点架子都没有。这要是哪个姑娘嫁给他,真是有福气啊!’我妈现在对你印象好着呢,没准没我们想的那么难。”

  “哈哈,你妈不知道,我这个大老板,其实是给他儿子当二老板呢。你说我能对我丈母娘不好吗?”朴灿烈笑眯眯的。
卞白贤顺势一扑,将朴灿烈扑倒在沙发上,一口咬住他的喉结:“是婆婆,不是丈母娘。对了,你什么时候躺下来让我上呢?”

朴灿烈一僵:“呃,这个……”

卞白贤眼露凶光:“别再跟我狡辩,我今天就要上你。”

朴灿烈装死:“我今天才刚回来,很累啊。改天吧,找个特殊的日子,等我们跟家里出柜了再来行不?”

  卞白贤哼哼:“那行,最近都好好休息吧,不要碰我,我要积攒精力研习技术,等着上你。”
  朴灿烈郁闷了:这么多年了,他怎么还惦记着反攻呢。
  到了年底,卞白贤果真辞了职,台里领导得知他要走,劝留了许久,到底还是没能留下来。朴灿烈也趁机将公司这边的事宜做了一些处理,公司的主要事宜都交给了王文俊。
本来朴灿烈和卞白贤的想法是,公司股份由他们和王文俊对半分,但王文俊坚持只要三分之一。卞白贤和朴灿烈商量了一下,最终的方案是他和朴灿烈每人占百分之三十,王文俊持股百分之四十,王文俊多出的那些股份算作管理股。

  工作处理好,二人又和北京的朋友们道别,虽然不是永久离开北京,以后再回来,恐怕也只是度假或者出差性质的了。
几个老朋友聚在一起给他俩送别,都依依不舍,虞彦最真性情,喝得脸红脖子粗的,最后眼眶都湿了。

  卞白贤安慰他:“虞哥,我们又不是不回来了。以后你们想体验世外桃源的生活,就来我们家,提前打电话给我,我和朴灿烈去接你们。”
  虞彦抹了一把眼睛,调侃说:“你们俩小子,真会享受,年纪轻轻就开始归隐,过上农夫山泉有点田的日子了。”
朴灿烈笑:“等我们回去将有机种植搞起来了,你们吃的喝的都我们包了啊,纯天然无公害的,特供级别,保准吃得放心。”

  张艺兴说:“那成本得多高啊,从你们老家运到北京,路费都够买好多了。”
  卞白贤笑:“这个就不用担心了,虞哥他家的商场每个月都要我们家供货呢,每年只要给你们发一车大米,就足够你们吃了。”
朴灿烈和卞白贤这话看似开玩笑,但是当食品安全问题频频爆发出来的时候,大家才意识到安全无公害的食品多么难得。

虞彦和吴亦凡果真以后只吃卞白贤家这边提供的大米,他们都恨不能连蔬菜都从他们这边运过去,无奈成本太高,只能每年休假的时候往这边跑,走的时候要搜刮好多吃的用的回去。当然,这都是后话。

回家的时候,是自己开车回来的,几千公里路程,开了两三天才到家,路上辛苦自不必说。但车是回家来也用得着的,又是去年才买的SUV,尤其适合家里这边的路况,就自己一路开回来了。

  跟着一起回来的还有朴灿伟,朴灿伟早就放了假,本来是可以早就回去的,但是卞白贤想着以后自己可能不在北京了,一切东西都要托付朴灿伟打点一下。比如旧车子就留给朴灿伟开了,自己的房子朴灿伟要是想来住也可以,不想住就按时过来打扫一下。
朴灿伟也拿了驾照的,就是技术还差点,卞白贤和朴灿烈开得累了的时候,就让朴灿伟换下手,顺便锻炼一下车技。当然都是在比较安全的路段才让他开,开的时候还有一个人在一旁盯着。

回到家的时候,都已经腊月二十六了。古老的村庄到处都飘着浓浓的年味儿,家家户户都在杀鸡宰猪准备过年。

  卞白贤家里的房子也翻了新,和朴灿烈家房子的格局一样,因为宅基地宽,他们家的房子比朴灿烈家的还宽一些,两幢小洋楼分立在院子的两端,有种对峙的感觉。
  邻居们聊天的时候开玩笑:“你们两家都把房子修得这么漂亮,是不是准备娶媳妇了?”
  朴灿烈快速答道:“对啊,就是为了娶媳妇准备的。”
知情人如卞白巧、朴灿阳、朴灿伟等就看着卞白贤呵呵笑,卞白贤偷偷翻白眼,谁娶媳妇还说不定呢。

  今年过年格外热闹一些,卞白巧一家子也从上海回来了。毛毛十分聪明可爱,已经上学前班了,说得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伶牙俐齿的,惹急了的时候会说家乡话,偶尔会冒一句上海话,把全家人逗得哈哈大笑,到处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毛毛很喜欢舅舅,经常偷偷地拉着舅舅一起说悄悄话,卞白巧都没这个待遇,惹得她十分眼红。王文俊就在一旁笑着说:“毛毛跟舅舅投缘啊,当初要不是她舅,没准还没有她呢。”

  卞白巧想起当年的事来,不由得弯起嘴角,轻轻地笑了。
  大年二十九这天,王文俊开着车带着老婆孩子回家去了,过年肯定是要回家过的,初二的时候再回来拜年。
  毛毛走了,家里显得清冷许多。刘双双在厨房里杀鸡宰鹅,洗菜切肉,砧板剁得咚咚响。
卞白贤看妈妈一个人忙活,便来帮忙,被刘双双摆手赶到一边:“去,看电视去,这都是油,弄脏你的手。”

卞白贤说:“没事,这些我都会做,在北京我都自己做饭的呢。”说着卷起袖子来帮忙。

  刘双双看着儿子,笑道:“你没和你女朋友住一起吧?”
  卞白贤愣了一下:“没呢,我和小灿住一起。”
  刘双双放心了:“你千万别告诉你女朋友你会做饭菜啊。以后等结了婚,让你媳妇做。”每一个母亲都是偏着自己孩子的。
卞白贤哈哈笑:“好。”

  刘双双又问:“儿子,你什么时候带女朋友回来啊?”
  卞白贤眨巴一下眼睛:“明年吧。”再有两天就明年了,今年是不能说了。
  刘双双高兴了:“妈就等着你早点结婚生孩子呢,我好有精力给你带小孩。”
  卞白贤笑:“妈你哪来的时间啊,你的那些鸡鸭都顾不过来呢。”
  刘双双闻言笑了起来:“说得倒也是。这些年尽忙活这些去了,不过带孙子的时间是一定要挤出时间来的。”
  卞白贤试探着说:“妈,要不我回来种油茶吧,你休息一下。”他辞职的事还没跟父母说呢,毕竟那么体面的工作,说辞了就辞了,老人家心里肯定一时接受不了。为了过好年,卞白贤和朴灿烈都决定将这些事压在过完年后再说。
  “说什么胡话呢,好好的电视台工作不做,回来给我种什么地,我和你爸都忙得过来,不用你帮忙。”
  卞白贤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年三十晚上,卞白贤家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吃年夜饭,老老少少,八/九口人,好不热闹。
  卞白贤刚放下碗,朴灿烈的短信来了:“出来吃烧烤放烟花。”
  卞白贤换了双鞋子:“爷爷奶奶,爸妈,叔婶,我去小灿那边放烟花去了。敏敏和峰峰去不去搞烧烤?”
  刘双双和张明丽正准备烧火炒瓜子,虽然超市里什么东西都有得卖,但是年三十晚上炒花生瓜子还是过年的保留节目,否则年味儿就不够足。刘双双说:“外头下雪了,多穿点。”
  “知道了。”
  两个堂弟妹也跟着一起出来了,他们俩也都是大姑娘大小伙子了,都在省城上大学,虽然年纪不小,但是玩兴不减当年。
  卞白贤知道放烟花只是个借口,不然大过年的,找什么理由出去呢。
  朴灿烈家的院门敞着,亮着大灯,灯光下,细碎的雪花飞舞旋转着,落到地上就化了,平添了几分年味儿。
  朴灿烈兄弟几个带着妹妹在院子里玩,朴灿烈在烧烤炉子边忙活,朴灿伟在点放烟花,朴灿阳抱着妹妹在一边看。朴灿烈兄弟仨吃饭在柯师傅那边,住在自己家这边,毕竟那边是母亲的家,这边是自己的家,自在。
  朴灿烈看见卞白贤,递给他一个鸡翅:“给你。”
  卞白贤眼利:“就给我个生翅膀啊?”
“嘻嘻,炭才烧起来,什么都是生的,叫你来帮忙的,余乐老早就喊要翅膀吃了,你帮忙烤个呗。”余乐是朴灿烈的妹妹。


卞白贤拿过来,站在上风向,将翅膀放在铁架子上,转头看天上绚烂的五彩花火,又看看满院子的小伙子大姑娘,说了一句:“都多大了,还玩这个。”


  朴灿烈摆了一下胯部,撞了一下卞白贤:“你不觉得放烟花挺浪漫的?”
  卞白贤突然想起那一年,自己过生日朴灿烈给放烟花的事来,不由得露出笑容:“嘻嘻,是啊,你从小就深谙此道。”
  朴灿烈心有灵犀,看了一眼眉梢都带着笑意的卞白贤,要不是顾忌着卞敏和卞峰在场,自己就要亲上去了:“你瞧,我从小就懂得浪漫,和我在一起幸福吧?”
卞白贤抿嘴不答话。


烟花再多也有放完的时候,不过这时候烤肉的香味也散发出来了,几个本来已经吃得皮带都松了两格的年轻人都涌上来要吃肉。其实不在乎肉好不好吃,最主要是烧烤这事本来就够好玩,带劲。


卞白贤和朴灿烈将架子让出来,两个人悄悄上了楼。一进房间,朴灿烈就将门反锁了,开空调,迫不及待地宽衣解带。


  卞白贤正把电视打开,回头看见那人要耍流氓,立即嚷嚷:“干嘛呢?”
  朴灿烈嘿嘿笑,将卞白贤扑倒在床边,解皮带,扒裤子:“好久没做了,你不想吗?今天过年,咱们庆祝庆祝。”
  卞白贤拼命往床上爬,想要挣脱他的束缚:“别闹,弟弟妹妹都在下边呢,被发现了怎么办?”
  “我都锁门了,朴灿阳和朴灿伟绝对不是吃干饭的,他们会替我们把门的。别闹,来,咱们速战速决。”朴灿烈扑上去,吻住卞白贤的唇。
  两个人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纾解了,所以稍微一撩拨,就如同秋茅点火一般猛烧起来。卞白贤也不挣扎了,干脆顺从自己的感官:“小心点,别弄出痕迹来了。”
  朴灿烈嗯了一声,摸出润滑剂就往手心里挤,手指直奔目的地,两个人衣服都没脱,裤子褪到一半,就做了起来。
  朴灿烈将裤子退到脚踝处,张开腿跪在卞白贤双腿外,捞着他的腰拼命顶撞。卞白贤被朴灿烈顶到酣处,闷哼了一声喷洒了出来,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怎么又被他攻了!
  朴灿烈很快也释放了出来,插在卞白贤体内趴在他身上喘息。卞白贤闷在枕头里恨恨地说:“谈小灿同学,你又违规了,说好了我上你的。赶紧出去,换我来!”
朴灿烈脸上露出狡猾的笑容:“你还要来啊?一会儿他们都上来了。等下次吧,等和你妈出柜了,我就让你上。”


卞白贤一扭头,狠狠咬在朴灿烈喉结上:“出尔反尔,越来越奸诈!”


  初二这天,卞白巧一家子来拜年,在家住了两天,准备回去了,刘双双给卞白巧收拾东西。每年子女从外面回来,当妈妈的都会准备很多特产给他们带走,草鸡蛋、咸鸭蛋、皮蛋、腊肉、腊鱼、干笋、干蘑菇、蜂蜜等等,恨不得将整个家都给他们带走。
卞白贤看见他妈给姐姐收拾东西,一边还把给他准备的收出来放一边,便说:“妈,不用收我的了,都给姐姐吧。”


  刘双双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你不要吗?”
  卞白贤说:“妈,我不去北京了。”
  “?”刘双双一头雾水,“怎么回事?”
  卞白贤说:“我把北京的工作辞了,不去了。”
  “!”刘双双惊得手里的腊肉都掉下去了,卞白贤眼明手快,赶紧接住了。
卞昌隆走过来:“怎么啦?”


  卞白贤说:“爸,我把工作辞了。这边工厂事情太多了,小灿一个人忙不过来。”
  卞昌隆点点头:“终于回来了啊。”这两年他看朴灿烈忙得跟蜜蜂一样,实在是辛苦,还想着卞白贤什么时候回来呢。
  刘双双盯着儿子:“你辞了电视台的工作来帮小灿做事?”又转头对丈夫说,“你刚说什么呢?你知道小白要回来?”
卞白贤不知道是不是该把话跟他妈挑明,他回头看了一眼卞白巧,卞白巧会意过来,赶紧去给朴灿烈打电话去了。


  卞白贤说:“嗯,妈,其实我早就打算回来发展的。现在时机到了,所以就回来了。”
刘双双心里急啊:“你说什么傻话呢?好好的电视台的工作不做,跑回来帮小灿做事!”这别的不说,面子上过不去啊,怎么能给小灿打工呢,虽然他赚得多,但是自己家里也不缺钱啊,电视台的工作多体面,好好的城里人不做,居然跑回来当农民,这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这时候朴灿烈从外面进来了,他是跑着过来的,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走到卞白贤身边。卞白巧看了一眼屋里,和王文俊带着毛毛出去了,顺手将门关上了。



朴灿烈笑着说:“婶子,其实是这样的,小白不是帮我打工,是帮他自己呢。厂子虽然是我回来办的,其实这个厂子是我和小白两个人的。”


“啊?”刘双双惊着了,“你们两个孩子,怎么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呢?”


  卞白贤苦笑了一下:“我这不是一直忙着呢吗,电视台的工作走不开,小灿他自己当老板,走动自由一些,所以这事就让他去跑了。”
刘双双连忙问:“那你哪来的钱?”


卞白贤说:“小灿开的那个外贸公司有我的股份啊。”


  “哦!原来是这样啊。”刘双双高兴了,原来她所羡慕的一切其实也是儿子的,这简直是太好了,“那你以后就在家里了?北京也不去了?”
  卞白贤点头:“嗯,以后在家陪你和爸爸。”
刘双双又想起个事:“那你女朋友呢?不是说她在北京上班吗?你回来了,你们两个不是要分开?”


  朴灿烈转头看向卞白贤,他什么时候冒出个女朋友来了。卞白贤看看朴灿烈,又转头看了一眼他爸,卞昌隆转过头去。卞白贤硬着头皮说:“妈,他也回来了,跟我一起在家工作呢。”
刘双双松了口气:“这样就太好了。她都回来了,你什么时候赶紧带过来给我和你爸看看呗。”


卞白贤说:“我爸其实已经见过了。”


刘双双不高兴了:“好啊,老头子,你居然口风这么紧,一句话都没跟我透露啊。”刘双双又问朴灿烈,“小灿,你也认识小白的女朋友吧?”


朴灿烈看看卞白贤,卞白贤轻轻地点头示意。朴灿烈说:“认识。”


  刘双双赶紧问:“哪家的姑娘啊,哪里的,离我们家多远?赶紧领过来给妈瞧瞧。”
横竖是一刀,卞白贤干脆一咬牙,说:“妈,我喜欢的人不是个姑娘。”


刘双双吓了一跳,脸色大变,愣了一会儿,才问:“那是个离了婚的女人?有孩子没?”语气明显冷淡多了,她心里不平衡啊,自己儿子多帅啊,模样、学历、财力,要什么有什么,找个什么样的姑娘不成啊,为什么会看上一个离婚女人呢。


卞白贤就知道是这样的效果,他尴尬地看着朴灿烈,朴灿烈用手摸了一下额头。卞白贤说:“不是的,妈,是他,小灿。”


刘双双的反应比卞昌隆当初好不了多少:“什么意思?

妈怎么没听明白呢?”

卞昌隆在一旁咳了一声:“你儿子喜欢的是个男人,他喜欢小灿。”

朴灿烈赶紧诚恳地说:“婶子,我喜欢小白,以后我就和小白在一起过日子了。希望你会成全我们,不要生气。”

  刘双双睁大了双眼,脸色惨白,人往后倒去,卞白贤和朴灿烈眼疾手快,慌忙伸手扶住她。
  “妈!”
  “婶子!”
“双双!”

屋里三个男人都慌了手脚,连忙将人扶到卧室的床上。卞白巧赶紧跑进来帮忙,卞昌隆给老婆掐人中,卞白贤赶紧去倒热水。

卞白贤焦急地叫:“妈,妈,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卞白贤心里慌得要死,妈妈怎么会这种反应呢,他前一阵子还让爸爸带着妈妈一起去体检过,血压心脏什么都没毛病啊。

朴灿烈连忙说:“我现在去把车开来,送婶子去医院。”

  刘双双被丈夫掐了几下人中,吐出一口浊气,慢慢醒转过来了:“不用去医院,我没毛病。”转眼看着正在用热毛巾给自己擦手脚的儿子,抓紧他的手,眼泪就淌下来了,“儿子,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病了啊,怎么说胡话呢?”
卞白贤的手一顿,低下头说:“妈,我没病。我就是喜欢小灿了,他也喜欢我,我们两个不结婚,不找女朋友,一起过。”

  刘双双抬起手抽打卞白贤的手背:“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叫不结婚,两个男的怎么过日子。你不是说你有女朋友吗?”
卞白贤说:“妈,我那是骗你的。”

  刘双双伸手拧儿子的手背:“你这个蠢崽,你都胡思乱想些什么呢。哪里有你这样的啊,你赶紧给我去找个女的结婚去。巧巧,正好你在家,你赶紧帮你弟介绍一个去。”
卞白巧为难地说:“妈,我弟和小灿在一起很久了,棒打鸳鸯的事我不干。”

刘双双咬紧了牙,抽打她:“你个死丫头,你也哄我,这么久了你都不告诉我!你这不是害你弟弟吗?”


这真是冤枉死卞白巧了,她说:“我也才知道不多久啊,我哪里舍得害他。再说这世界上像他们这样的又不少,在外国,男的和男的还能结婚呢。”


  刘双双被说得一愣,这事有点超出她的认知:“你胡说八道,诓我呢!”
  卞白巧说:“妈,我真没诓你。是真的,欧洲好多国家都允许男人和男人结婚,还有女人和女人结婚的呢。”
  刘双双混乱了,这个世界变化太快,她从来就没跟上过时代,现在就更加落伍了。
卞昌隆叹了一口气说:“双双,算了吧。他们两个在一起很多年了,分不开了,要分早就分了。”


  刘双双看着丈夫:“原来你也早就晓得,你们全都晓得,就骗着我一个人。”越说越委屈,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卞昌隆对儿女们说:“你们都出去吧,我陪你妈说说话。”
  卞白贤和朴灿烈出来了,卞白巧看着他俩,叹了口气。王文俊带着毛毛正在楼上客厅里看电视,王文俊问:“妈怎么样了?”这些事情他是知道的,但是从来没有对朴灿烈和卞白贤有过异样的眼光,这一点卞白贤很感激他。
卞白巧说:“哭了,爸在劝。”


  毛毛竖起耳朵,睁大了眼睛看着卞白巧:“外婆哭了?是妈妈不乖了?”
  卞白巧摸摸毛毛的头:“是毛毛要走了,外婆伤心,所以哭了。”
  毛毛说:“那我去安慰外婆。我把我的小毛熊给外婆,让小毛熊陪着她,她就不会哭了。”
  卞白巧抱着女儿:“先别去,外婆是大人了,她哭的时候不想被我们看到了,我们等一会儿再去。”
  毛毛懂事地点头:“嗯。”
  卞白贤和朴灿烈看着沙发上那温馨的一家子,转身进了卞白贤的房间。朴灿烈握着卞白贤的手,轻轻按揉着被刘双双拧出的淤痕。
  卞白贤将头靠在朴灿烈肩上,闷闷地说:“小灿,我难受。”
  朴灿烈亲了亲他的额头:“这是我们造的孽,让父母这么难过。以后要好好孝顺他们。”
  卞白贤嗯了一声:“你妈那边怎么样?”
  朴灿烈说:“我昨天已经跟我妈说了,被我妈赶出来了。”
  卞白贤吓了一跳,站直身与朴灿烈面对面:“你怎么都没跟我说?怎么一个人去了!”
  朴灿烈摸摸卞白贤的耳朵:“嘿嘿,我这不都解决了吗?”
卞白贤看着他,不说话,知道他怕自己受委屈,所以独自一人去面对了:“解决个屁,还不是被你妈赶出来了。”


  朴灿烈嘻嘻笑:“我妈那是尴尬,所以把我赶出来了。今天一早,她还让朴灿伟给我送早饭来了呢。过几天就好了。”
  卞白贤想到自己妈妈,没想到反应那么大,难过地说:“没想到我妈会晕过去。”
  朴灿烈说:“晚一点我们陪你妈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是什么毛病。”
  “嗯。你说我爸能把她劝好吗?”卞白贤问朴灿烈。
朴灿烈点点头:“会的。”


  两个人在屋里静默半天,看着窗外有些暗沉的天空下,层层梯田如书本一样缓缓叠上去,一直叠到青山脚下,野草在田野里晕开一团团绿意,天气虽然寒冷,但是却挡不住春天的脚步。一如他们的处境,虽然艰难,但一切都在慢慢向好的方面发展。
不知过了多久,卞白巧过来敲门:“小灿,你来一下,我妈找你。”


朴灿烈和卞白贤对视了一下,捏了一下他的手:“放心,没事的。”


卞白贤忐忑地坐在房里等着,抬头看着天上的云,被风席卷着,来去匆匆,去留无痕。

他不安的心慢慢沉静下来,青山还是那些青山,绿水也依旧绿着,他们的家乡还像原来那样,什么都没变,正是自己想要的。现在他回来了,他要使这些山更青,水更绿,他和朴灿烈的美好生活,会在这片美丽的土壤里生根发芽,长成葳蕤参天的大树,与这片他们热爱的土地一起天长地久。


不知什么时候,朴灿烈推门进来,面上带着笑容。


  卞白贤回头看他:“我妈说什么了?”
  朴灿烈比了个OK的手势:“你爸妈同意我做你家的女婿了。”
  卞白贤笑起来:“这绝不可能,是我爸妈同意你做我家媳妇了吧。”
朴灿烈走过来,伸出一根手指勾起卞白贤的下巴,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不管怎样,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有父母之命的合法夫妻,至于谁做媳妇,这问题还是让你爸妈和我妈去猜吧。”

卞白贤一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下去:“这话说得太对了。亲爱的,润滑剂我都准备好了,今天晚上,你给我好好躺好。我要上你,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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