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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小说] 第八轮 【全体/兄弟情/中长/完结】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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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3-4 22:01:36 |只看该作者
(9)

他最后的脆弱,就是一根针。


心脏早已鲜血淋漓的朴灿烈,早已感觉不到疼痛了,可是那根针却那么安静地戳在了他的心脏上,没有一滴血流出,扎得太深,动一下,就牵扯着,细微蔓延开那种让人觉得不适的痛苦。


手掌上剩下的标记,一个一个消失,现在只剩五个了。


他看到了度庆洙。


他看到的度庆洙,并不是之前和他在一轮,宁可不完成任务,也不要再做任何取舍的那个度庆洙。


是那个泪流满面,在刺目的光芒下遮挡住眼睛的度庆洙。


是那个喃喃自语着“钟仁”啊,满面泪痕的度庆洙。


是那个痛得太厉害,近乎于崩溃的度庆洙。


他看着度庆洙一点一点地走向崩溃的边缘,虽然外表可爱到治愈,庆洙却实在是一个坚强而执着的人,可是这样的度庆洙还是被卞白贤和金钟仁,无形中联手逼到绝望。


而他遇到的,就是已经毫无存活欲望,茫然不知所措的度庆洙。


——“对不起,灿烈。”


——“对不起,灿烈。”


——“对不起,灿烈。”


字字泣血。


那个曾经安静地抱着膝盖坐在自己身边的度庆洙,嘴上却什么都没有说。


朴灿烈现在仍旧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活了下来而对方没有,他已经无法像是正常的那样动脑了,混混沌沌的脑海里,那些迷迷糊糊的记忆被清晰的画面所取代,那张清秀的,有着大眼睛的脸上,那滚烫的泪水纵横的模样。

太清晰了,清晰到连泪水在空气中滴落发生的微小的形变,还有落在地面的“噗嗤”的微妙的声音,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耳朵。


“别哭。。别哭。。”


他颤抖着伸出那只淋漓着鲜血的手,想去抚摸一下同伴流泪的脸,可是手触摸到的只是空气,整个人向前“扑通”一声伏倒,连支撑身体的力量都失去了。


“不要哭啊。。他们都是坏人,丢下了你啊。。”


那张流泪的脸,即使是这样,也根本无法从脑中消失,朴灿烈喘着气爬起身,把背脊贴在窗户一边的墙壁上,哑着嗓子近乎于自言自语。


“自以为大公无私的卞白贤,自以为风流多情的金钟仁,他们丢下了你啊庆洙。。”


“可是为什么你要丢下我。。”


我从来都不是那个勇敢的人,我喜欢和别人呆在一起,我喜欢热闹的环境,我喜欢周围萦绕着朋友,庆洙啊,你不是知道我的么。。


你不是知道我。。讨厌独自一人的感觉的么。。


他已经哭不动了,但是想哭的欲望却依旧没有消退分毫。


就像是在上上轮,在倒计时声响起的时候,突然伸出手握住自己的手的度庆洙,那只冰冷的手上传递的温度,却让他觉得温暖。


那时候他觉得并不害怕,至少。。


至少无论在哪里,都有人陪着自己,那就够了。


你凭什么。。


谁允许你。。


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让我承受这些你们谁也不用承受的苦难。。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


他对着墙面一阵奋力的拳打脚踢,就像是在宣泄之前的那些痛苦的回忆一般,可是度庆洙的声音却依旧不依不饶响彻在耳畔。


“灿烈,对不起。。”


“为什么知道对不起我还要做!为什么选择我来当做后一个人!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为什么。。”


他逐渐失去了力气,慢慢地倒了下去,他浑身酸痛,嗓子干哑,清澈的一双眼睛,已然失去了焦距,空空地映着周围的世界。


“灿烈,对不起。。”


他匍匐着往前爬着,明明已经没有了力气,也没有了支撑自己的力量,可是他依旧在往前爬,就像是还有什么执念没有完成一样。


我是存活下来的哪个。


我却也是被抛弃了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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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3-4 22:02:11 |只看该作者
(10)

他颤抖着被动接受着关于鹿晗的那些信息,那些信息也源源不断地传进他的脑海里,一幅一幅的画面,就连鹿晗颤抖的睫毛也能看清。


那是关于鹿晗的记忆。


那个穿着宽宽大大的难看的高中校服的男孩子,戴着鸭舌帽,头发还是短短的,眉目飞扬,眼神清澈地奔跑在红白相间的跑道上,在他身边还有几个长相没有他出色,但是阳光灿烂的少年的身影。


他们谈笑着,身后是女孩子们叽叽喳喳,面带羞涩的议论。


他看着那个少年在堆砌着无数本书的桌子下边偷偷和隔壁班的朋友发短信,百无聊赖地转动着魔方,或者偷偷拿过身边人的作业本,抄上几道题,然后被同伴象征性地埋怨几句,依旧笑得阳光明媚。


他看着那个背着书包的少年喝着学校外边小卖部的奶茶,一路晃悠着挤上地铁,在下班放学的人群中穿梭,找到一个空荡的位置,耳朵里挂着耳机,摇头晃脑着听歌,跟着哼唱。


他看着那个漂亮的男孩子走进一户普通的北京人家,和厨房里忙着炒菜的中年女子——


他的妈妈说着话,菜放进油锅发出的“兹兹”的脆声,满屋香气扑鼻。


他背着书包进屋,从书包拿出厚厚的一叠试卷,皱着眉毛咬着笔开始写作业。


听到楼下父亲回来的开门声,伴随着“下来吃饭了”的招呼声,男孩子愉快地丢下笔,一路欢快地跑出去吃饭。


在后来,他的记忆里的声音渐渐的变了。


飞机的轰鸣声,一声一声站在安检口的叮嘱,母亲的抽泣。


他的记忆里的画面也变了。


拥抱着少年,父亲偷偷闪烁着泪光的眼睛,首尔的夏天,宿舍里眉清目秀的小舍友,春节包着饺子,打着电话,流着眼泪的四个孤独的男孩,同一个组合欢笑着的同伴。。
鹿晗的记忆里,过去是带着泪水的欢笑。


朴灿烈颤抖着摸了一把脸,他没有感觉到自己在哭,可是为什么摸到了一手的泪水。


那些平实而温暖的关于鹿晗的记忆,太美丽,美丽到即使朴灿烈自己没有经历,也觉得无端地怀念。


那是属于一个土生土长的中国男孩的记忆。


那是朴灿烈之前根本不可能了解的记忆。


即使鹿晗和他叙述,他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看得这样真实。


他看着这样的记忆,不知道为什么,就慢慢地平和了下来。


他喘着气靠在墙面上,听着鹿晗的记忆里蝉鸣的噪音,飞机的轰鸣,机场的通报声,母亲的哭泣声,还有之前蔬菜下锅的油花迸溅的声音,操场跑道和教室走廊上学生们的嬉笑声,看着那张一如既往,笑得明亮而灿烂的脸。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来自北京的男孩子,不像是同样来自中国的同伴们那样了。


他不像是吴亦凡那样故作老成,不像是张艺兴那样夜以继日,也不像黄子韬那样努力挣扎在“依赖”和“独立”之间。


因为他的少年时光,没有阴霾。






画面一转,脑海中浮现出来的是出道后的鹿晗。


他看着网站上诟病他的言论,脸色苍白,却在张艺兴进入房间之后迅速关掉。


他在机场努力维持着笑容,却还是被拥挤的粉丝推倒,他身边的卞白贤努力弯腰去搀扶。


他练习舞蹈浑身酸痛,练习唱歌嗓子干涩,倒在床上累得一动不动。


他站在舞台上,明明腿肚子都在颤抖,却依旧带着清亮的笑容,眼睛闪烁着星光,兀自强作镇定。。


鹿晗不是不会脆弱,鹿晗只是不善于让别人发现他的脆弱,哪怕是张艺兴,哪怕是吴世勋,也永远看不见他内心的世界。


那个记忆里永远带着欢笑的少年选择了出道,从此也选择了一条注定会让他流泪和疲惫的星光大道。


就像是一部小成本的电影,叙述着一个少年的成长,逐渐成为明星的道路,但是这条道路,却永远看不到尽头了。


主角已经退场,只留下朴灿烈,像是个傻傻的观众,依旧固执地等候着什么。


朴灿烈坐在地上,他已经哭不出声了,但是眼泪依旧像是宣泄一般流淌下来,满脸粘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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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3-4 22:02:38 |只看该作者
(11)










“肖卢哥,再见。”


“再见,诗心。”





朴灿烈的身体因为无法言表的悲伤而颤抖着,但是相比之前,他已经慢慢地镇定了下来。


他看着在属于吴世勋的离别故事里,那两个并肩坐着的少年。


同色的发,同色的T恤,同样的动作。


宛若双生。


鹿晗勾着吴世勋的脖颈,吴世勋的头安静地搁在鹿晗肩头,他们紧紧靠在一起,在一声一声的倒计时里,说出最后的离别赠言。


鹿晗眼神安静,吴世勋嘴角却似有笑意。


在最后的一声倒计时里,他们相互依靠的身体慢慢地随着魔方一同变成了碎片,消散在空气里。


最幸运的人,却是鹿晗和吴世勋,因为他们从不孤独,就算是离开,也有人陪伴。


吴世勋嘴角的那抹笑意,就像是一根针刺进朴灿烈的眼睛里。


那抹笑容,很温和,温和而平静,就像是无数次吴世勋面对着他们明明身为哥哥却做出让人啼笑皆非的幼稚事的似乎的笑容那样,无奈,无奈中带着温暖。


他的眼睛很不好,因为流了太多的泪,已经痛得快要睁不开了。


“世勋呐。。”


世勋呐,还是你,一直是最幸运的那一个。。


没有亲眼目睹同伴的死亡,没有孤独地一个人走上奈何桥,没有满身疮痍,满目悲凉,你安详地靠着你最喜欢的鹿晗哥的肩膀,就像是出道之前在拍画报那样。

那个幸运的吴世勋。


终究是没有拿出他的那份聪明继续活下去。


队伍里的小忙内,从来都是这样,做着随心所欲的事情。


心情不好了,就随意和哥哥们撒娇发脾气,在舞台上兴趣不大,舞蹈就跳得不如以往尽力,没有摄像机的地方,不自觉地翻出几个白眼表达自己的无奈,喜欢黏着鹿晗,所以就不管那些外界的眼光到底怎么看他,只是淡定地依旧黏在鹿晗身边。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


有什么声音,清晰地在脑海里响起,那是属于吴世勋的,独特的,软软糯糯的声线。


“我什么都知道。”


“我知道在组合里,我从来都不像是普通意义上的忙内。”


“哥哥们从不指使我干这干那,从不呵斥我,从不用“长幼有序”来约束我的行为,我不高兴的时候,甚至可以用拳头表达自己的心情,却从不被训斥,我甚至对着哥哥们直呼其名。”


“我是那么,那么,那么幸运的忙内。”


“我是那么,那么,那么幸运,可以遇到你们这样的哥哥。”


“你们宠着我,就像是我还是那个活在家里的小儿子那样,无忧无虑,可以任性。”


“第二轮的时候,白贤哥忍无可忍地训斥我的时候,我也知道,白贤哥对我的宠爱,和其他人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灿烈哥说,如果他是忙内,一定比我要乖,我也不得不承认。”


“我都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于是我依旧活在你们的陪伴保护下,乃至于张扬任性。”


“感谢你们,感谢你们这样爱着坏脾气,坏性格的我,把我当做弟弟疼爱。”


“感谢你们,让我在这时意识到,我是如此,如此,如此的幸福。”


“我爱你们。”


这是吴世勋心里的声音,一声一声,温柔平静,慢慢地就带上了哽咽之意。


这个弟弟一向是我行我素的人,朴灿烈曾经很羡慕他,而如今。。


他依旧那么羡慕他,羡慕他这个半个竹马的弟弟,即使是死,也至少。。至少遵从着自己的心意。


而他,却还要为别人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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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3-4 22:03:06 |只看该作者
(12)


他看到了黄子韬的记忆。


和鹿晗不同,他的记忆里,有一片海。


那是朴灿烈从未见过的海,属于黄子韬家乡的海。


霍然展开的那一片,就像是存在于梦境里的东西一般,因为太过于广阔,整个人就因此显得那么渺小,渺小到让人觉得无力的地步。


那是属于黄子韬的海。


他看见了一个少年的身影,少年戴着帽子,安静地走在海边,赤着脚,胡乱踢着海水,溅起片片水花,晶莹剔透地落下。


他看着那个少年青涩却坚毅的背影。


少年把双手举起罩在嘴边,在渐沉的夕阳里对着海的那一头大声地叫喊出声。


“黄子韬——加油——”


“黄子韬——这个世界对你来说,没有不可能——”


朴灿烈听不懂他在喊什么,但是他的声音就这样被海风刮走,消散在空气里,他喊得那么大声,一遍一遍,到最后,近乎声嘶力竭。


那是2011年,他看着那个少年带着对于海的依恋,独自坐上了飞往韩国的飞机。


一路挥洒着眼泪,通红的眼眶,他看着少年用结结巴巴的几句韩语在机场里对着工作人员比比划划,急出了一头汗,却依旧不知所谓。


他带着那么少的行李,拿着一本记录着简单韩语的小本子,就这样孤单地站在机场空荡的大厅,机场的人都行色匆匆,他们在那个少年身边经过,没有谁会去关注他,也没有谁会停下脚步,试图帮助他。


等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少年独自坐在公司分配的宿舍小房间的床上,看着简单的行李,摸出手机,拨打了跨国电话。

他只喃喃吐出了了一个“妈”字,眼泪就扑簌簌掉了出来。


他哭得那么无助,整个身体蜷缩起来,泪水大滴大滴落下来。


韩国渐渐沉黯的暮色里,窗外绮丽的晚霞透过窗,将整个小空间都晕染得极尽绚丽,少年的剪影被拉得斜长。


他哭得肆无忌惮,即使知道电话那头的妈妈无法安慰他,无法拥抱他,但是他似乎找到了这样的发泄的方式,可以尽情地哭泣,而不必顾忌。


朴灿烈记得,自己小时候出过一场车祸,不算很严重,但是很痛,肇事的司机在医院里关切地坐在他身边安慰他,但是哪怕是缝针的时候,他都倔强地没有掉下一滴眼泪。


但是当得到消息的父母赶到医院,在看到忧心忡忡的亲人的瞬间,他的眼泪就像是决堤的洪水泛滥,哭得声嘶力竭。


在有些人面前,我们不必故作坚强,只可惜,那只是很少,很少的一部分人,甚至有时候,身边并没有这样的人。


他看着那个远比鹿晗脆弱的少年在一天一天的离别里,在陌生的环境里逐渐擦掉了眼泪,麻木地习惯了目前的生活,更多的时候,他只是选择沉默地低下头,隐藏住眼底的泪光闪烁,


小时候,痛了累了委屈了,爬起来看看,如果身边有人,就哭起来。


长大了,痛了累了委屈了,爬起来看看,如果身边没有人,才能放心地哭出声。


但是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再狭窄的公司宿舍,在洒满汗水的练习室,在万人欢呼的舞台,在首尔的每一处地方,少年心里始终存在一个蔚蓝的角落。


那是他心底的一片海。


属于青岛的海。


壮丽的,在暮色里带给他唯一的心灵的寂静的那片海,海风吹散了他的声音,但是吹不散他心底的属于他的那些固执的梦想。


但是属于他的那些梦,随着少年掉落黑暗的身影,逐渐变成了海上的泡沫。


他只是为了成全最后一个活下来的人。


朴灿烈的眼睛呆滞地瞪着某个角落,他的眼底失去了焦距,只看着虚无,眼睛里没有泪,但是似乎听到了无数不知名的东西在心底破碎的声音。


十一个死亡,成全了现在他的存在。


尽管这成全从不是他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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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3-4 22:03:52 |只看该作者
(13)

他抬起眼睛。


周围是死寂,脑海里那些清晰的去不掉的画面也消散了,只剩下空落落的一片。


面前的那堵墙上,似乎是慢慢的浮现出了什么东西。


慢慢眯起眼睛,他似乎看出了那是什么。


那是。。第三轮的时候,他,金钟仁和吴世勋三人完成。。


或者说没能彻底完成的那幅拼图,因为少了最后一块边角部分。


但是他们依旧是侥幸过关了。


他看着那幅似乎从始至终就在墙上挂着的巨大拼图,半晌慢慢地支撑着身体站起来,踢踏着脚步,缓缓走过去。


十二个人的合影,除了他,其他的部分都是黑白的。


孤零零一个彩色的他,扎眼得紧。


但是朴灿烈已经哭不出来了,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大概已经不在胸膛里跳动了,因为无论再怎样的刺激,似乎对他而言都不重要了。


他盯着缺失的那个角,半晌茫然地想着,这个缺失的角到底去哪里了呢?只不过这幅拼图,看起来似乎比他们拼的那个。。


要小了不少,看起来就像是普通尺寸的拼图。


他伸出手想要去抚摸一下拼图的边缘,但是伸到半途,手上被他忽略了许久的纵横的伤口和血迹让他的瞳孔瑟缩了一下——


他几乎忘记了,他的两只手现在的触觉几乎都没有了,抓什么东西,都是那种古怪的,不算是疼痛的奇特感。


伤口一次一次地撕裂,鲜血不断地涌出来,永无止息,到现在因为冷静了一点,所以慢慢凝固,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他用脚踢了一下墙壁,依旧是原本的那种厚实感,毫无差别。

这拼图。。是什么意思?


到底现在他还能做什么?


他找遍了每个角落,没有丝毫的指令的痕迹,那个一路伴随着他的奇怪的提示音也迟迟不发声,就像是他被抛弃了一般。


他回忆起之前的一轮中,一个小时内他无助地坐在空荡的环境里,没有任何指令的,迷茫的,近乎于绝望的等待,他知道那种滋味的痛苦,但是却无法改变。


他不想再重温一次,可是不想重温,现在却不得不面对。


不管结局是什么。。现在至少要先努力才行。


朴灿烈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些奇怪,他觉得自己明明应该崩溃的,可是大脑清醒得有些过头,
明明之前的那些混沌的,盲目的,悲痛欲绝的情绪都一扫而光。


回光返照?


他没有闲情雅致去思考到底怎么回事,他的目光落在缺了一角的拼图上,强迫自己忽略掉唯一彩色的自己。


如果缺失了一角。。





——“这个。。也是我找到的,我不知道有什么用处,不过万一。。”


——“万一我。。你带着,说不定会有什么用处。”


黄子韬的声音隐隐约约在脑中响起,似乎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样,朴灿烈哆哆嗦嗦把手伸向胸口的位置,摸索了半晌,颤巍巍拽出了那个黄子韬给他的挂坠。


他的手指没有知觉,所以掰了半天,挂坠盒子才终于被他掰开。


轻微的“咔”的一声,露出了里边的东西。


一块小小的安在挂坠里的拼图碎片。


朴灿烈的指甲破裂不堪,他努力了半晌,好不容易把小拼图拿了出来,露出被拼图挡住的一面很小很小的镜子,在镜子里,他看见了他自己的眼睛。


大而明亮的眼睛,此时雾蒙蒙的一片,泛着诡异的红色,大概是哭得太多,所以伤的太厉害了的缘故,他的脸色苍白,就像是一个幽灵。


这到底。。


他把挂坠重新塞回衣领里,一步一顿走向了拼图的方位,他端详了一下拼图缺失的部分,又对比了一下手上的部分,慢慢地呼出一口气。


天衣无缝的两部分,完全可以拼接起来。


他踮起脚,伸长了手臂,谨慎地捏着那一片拼图碎片,往那个缺失的角落按压上去。


“咔哒——”


拼图碎片被他成功地连接了上去,变成了一个整体。
(14)


拼图上十二个人的合影慢慢发生了变化。


原本的图案扭曲了,慢慢的,那些色彩重新组合,变成了一行字迹。


Round 8。


这是。。


下一轮将要进行的入口么?


他缓缓走近,用手背触碰那字迹,想要感受是否有什么隐藏的按钮,机关,是通往下一轮——第八轮的门径。


可是他不管再怎么尝试着寻找,却什么都没有找到,那个变化了的拼图,触目惊心的字迹,除此之外,依旧是消失了一大半的走廊,十一扇窗户,一堵墙,一幅拼图,还有一个茫然的他。


他颓然地塌下双肩,双腿无力,身躯发软——


他感觉自己残存的那些力量也消失了。


真的就这样。。要被困在这里吗?


他呆呆地瞪着墙壁,半晌发出了一声沙哑的嘶吼,他感觉自己的眼角有什么东西流淌了出来,他伸手去摸,摸到的是满手的湿润。


是血,新鲜的,从眼角滑落的血。


他怔怔地瞪着流出的血泪,半晌喉咙一阵古怪的不适,满嘴血腥的味道,伴随着胸腔似乎被人用力扯开一样的剧烈痛楚,他扶着墙壁,用力咽下一口腥甜的涌出喉咙的液体。


半晌他踉跄着走到拼图前,死死盯着看了一会儿,鬼使神差的,他伸手重新把那块拼图抠了下来,紧紧握在掌心。


就在这个瞬间,他感觉自己的脚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扯了一下,他条件反射地低头去看,但是目光还没来得及真正聚焦到脚部,就像是后脑被人砸了一下一般,一阵眩晕。


然后彻底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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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3-4 22:04:55 |只看该作者
终于要第八轮了,尼玛,前面有没有哭瞎的赶脚??

还好还好,结局还是好的,要不然还让不让我们活了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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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3-4 22:05:40 |只看该作者
#第八轮#





——我们回归的处所只有两个:一是死亡,一是家。








(1)

隐约的,似乎有光落在眼皮上。


那是似乎好久都没有接触到的光芒,让他觉得有点困惑,就动了动。


然后他感觉自己身上一凉,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扯掉了,接下来就是拍打在他的脸颊上的似乎是属于人的,温热的,柔软的手掌的触感。


“呀西!朴灿烈你给我起来!几点了还在睡觉!起来!起来!起来了!”


他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觉得眼皮很沉重,身体也同样,根本不想动弹。


“你给小爷起来!混蛋!”


一只脚重重在他腿上踢了一下,踢得他整个人一颤,像是突然被惊醒一般,猛地弹了起来。


刺目的日光直接冲进了他的眼底,他被那突如其来的光线弄得泪水直流,一边条件反射地抬起手挡着眼睛,一边茫然地四处张望,半晌都反应不过来。


“你这是怎么了?”


熟悉的,醇厚的嗓音响在耳畔,他揉着眼睛擦掉泪水,半晌才缓缓睁眼,看到了面前那张不带一点妆容的,看起来清爽得略显天真的少年的脸。


他呆呆地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这张脸,张着嘴,脸色刷白。


“灿烈?朴灿烈?你怎么了?”


少年被他的模样弄得莫名其妙,伸手似乎想要摸摸他的额头,可是手还没伸出来,却看见面前的人发出了一声近乎于讽刺的低笑,然后笑得越来越大声。

“喂!喂!”


他笑得太大声,笑得太肆意,满眼都是绝望。


如果是做梦,这个梦也太真实了些,真实到他愿意就此沉沦在这个梦里,一辈子都不要醒来。


面前的人显然被吓到了,跳下他的床赤着脚冲到门口拉开门,对着外边大喊:“喂你们快点来看啊。。灿烈好像有点不对劲——”


似乎就在那么短短的半分钟时间内,他看见一张张熟悉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挤挤挨挨,闹哄哄的,一双双或者清醒,或者还带着惺忪的眼睛看着他,让他看起来就像是动物园里被围观的猴子。


“他怎么了?睡糊涂了?”


“我们一个小时以后还要继续拍摄啊。。”


“虽然又是龙套。。”


乱糟糟的议论声在耳畔一次一次地响起,朴灿烈坐在床上。


半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地去摸自己的胸口,一个小巧的挂坠盒子垂在心口位置,他死死攥住盒子,去看自己的掌心。


没有伤痕,没有图案,平整光滑的手掌,修剪精细的指甲,就像是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他的手指有些哆嗦,但是坚持着掰开了挂坠盒。


“啪——”


什么东西落在了床上。


“这是什么?拼图碎片?”黄子韬的手伸出来,捏起了那小小的拼图,摊开在掌心来回查看,“灿烈哥你还玩这个?”


“不过你什么时候弄了个挂坠在胸口啊?”


卞白贤在茫然地询问。

“睡觉都带着,也不怕硌得慌。。”


吴世勋在喃喃自语。


“喂灿烈啊,你怎么了?你这是什么表情啊?”


金俊绵关心的脸放大到面前。


他的眼睛茫然地看着面前的同伴,好半天,他突兀地发出了一声沙哑的呻吟,然后整个人往后倒下去。


他的后脑重重砸在床铺上,就像是失去了灵魂人偶一般。








(2)

再次醒来的时候,触目是大片大片的白色。


他在医院。


虽然脑子里一片浑浊,但是他依旧模模糊糊地判断出,这里似乎是医院。


他慢慢地坐起来,白色被子从身上滑落。


“你醒了?”


门口方向传来了男人的声音,他转过脸看过去,是个戴着金丝镶边眼镜,看起来有些年长的男子,声线是恰到好处的温和,似乎受到过相当专业的训练。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个看起来温和沉稳的老人,半晌才终于开口说话。


他的声音喑哑难听,语无伦次。


“这到底是。。你是谁。。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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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起的浅色窗帘阻隔不住外边投射进的阳光,落在朴灿烈微微卷曲的金褐色发丝上,他大而狭长的眼睛里像是有水光荡漾,晶莹通透得像是琉璃。


“那不是梦。”

他从胸口掏出那个挂坠,还有那一片小小的拼图:“梦里的东西不可能出现在现实里,我不可能只是做了一个梦。”


年长的心理医生无奈地看着固执的病人,半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的这位年轻清秀的病人经过好几个月的治疗,才勉强从那种古怪的臆想中缓过神来,相信了现在的他并不是活在梦境里,而他的同伴都还活着。


但是关于他之前不知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的记忆,他固执到让人无奈,他坚持那并不是一个逼真的噩梦。


“不说我在梦境里能够感到疼痛。。就说这个。。”


朴灿烈抓起脖子上的挂坠,再次表达他的怀疑:“这些又是哪里来的呢?”


心理医生一时语塞,显然他不能从任何心理学角度解释这样的事情的发生。


只是就算真实发生过,又怎么可能除了朴灿烈之外的所有人都没有记忆,而且个个完好无损?


他无法在这里和这个漂亮的年轻人达成共识,实际上他也无法理解,只能说服对方其实挂坠和拼图是本来就存在的东西。


显然,那并不成功。


几个月的时间,他因为需要,已经对对方进行了催眠,从而断断续续从年轻人口中听到了无数关于他“噩梦”中的东西。


包括一个一个的失去,包括那些在他听来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又无从辩驳的事情。


无论是梦境还是真实亦或者想象,他都暗暗存了想要观察这个组合的念头。


他看过太多为了一点点的利益争得头破血流的“最好的朋友”甚至“亲人”,却没想到在生死面前,这个组合的选择和普通人那么不同。


就像是他们的粉丝笑着称呼的那样,他们是“奇葩团”,他们是不一样的。


无论到底出于什么理由,这里只有牺牲,没有自私。


没有谁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而相互欺瞒,相互厮杀,他们都把能够存活的机会留给了别人。


甚至在生命的最后,无论是流泪还是微笑,无论是镇定还是恐惧,他们对于自己的选择,都从未后悔。


只不过。。


十二个男孩子,从原本的两位数,一个一个离去,最后只剩一人。

(4)










“你有没有想过,就算这真的不是你的梦境,或许除了你之外没有人记得是一件好事。”


“好事?”


“有时候忘记也是一种幸运,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最后只剩下了你?”


朴灿烈瞪大了眼睛,茫然地看着老人。


“在整个过程中,不断有人牺牲,不断有人为了保护更重要的人,追随更重要的人而离开,让我们来分析一下我从你脑中得到的信息——”心


理医生依旧保持着他温和的嗓音继续说下去,“从第一个离开的人,金珉硕说起——他是因为想要寻找同伴,从而硬是要闯入另一个空间,被扭曲成了碎片。下边离开的人是。。金钟大,他需要进行的选择是谁继续活下去——而他不愿让你们中任何一个人因为他而死,所以选择了放弃,牺牲了自己。”


“您说的没错。。”


“那么,在这一点上,金钟大舍弃了自己,成全了你们剩下十人的存活——接下来,金俊绵因为剩下的两个存活名额选择了牺牲自己,从而使得黄子韬和吴亦凡活了下来。”


“——对。”


“剩下九个人之后,卞白贤成全了度庆洙,张艺兴成全了鹿晗,剩下的还有七个人,你们勉强继续活了下来。”


“。。。是的。”


“按照你的叙述,在第四轮中,七个人中,离开的是选择了追随卞白贤的金钟仁——某种意义上他的死亡成全了度庆洙的存活,而另外一边,吴亦凡离开了,剩下独自一人的黄子韬。”


“嗯。”


“第五轮的时候,还剩下五个人,在那个时候,度庆洙宁可死也不愿意再继续活下去,因为你所不知道的隐藏规则,他离开了,剩下了你。”


朴灿烈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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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3-4 22:07:02 |只看该作者
虽然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治疗让他已经不会一想起就心如刀绞,但是那时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无法忘怀。


“第六轮,依旧活着的人是你,黄子韬,吴世勋以及鹿晗,也就是在这一轮,因为完成不了任务,鹿晗和吴世勋选择放弃,一起离开了,你和黄子韬进入了第七轮。”


朴灿烈点了点头。


“接下来,黄子韬为了消失的地板,成为了最后一个牺牲者,剩下你一个人。”


“您和我重复整理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朴灿烈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声音也不自觉地尖锐了起来,心理医生看着他突然变得阴霾的脸色,半晌叹了一口气:“一次次的成全,一次次的牺牲使你活了下来,无论直接或者间接,你记住了他们的每一个细节,而他们忘记了。”


“对你而言,这是痛苦,但是却又让人温暖的记忆,不是吗?”


朴灿烈愣了愣。


“保护——你在他们的保护下活到了最后,即使那不是你所愿意的结局。而你,也在第七轮看到了每个人的故事,无论是他们的回忆,还是离开之前的场景和想法,每个人的痛苦都被你一一接受,那些仅仅是一个就会让人感到压力的故事,全部钻进了你的脑海里,而你到最后却还是撑住了。”


“我只是。。”


“朴灿烈,你是这个组合里被选择的那个,因为潜意识里,或许谁都知道,只有你能撑到最后,只有你有可能活到最后。”


“只有我。。?为什么?”


心理医生笑了:“还要我继续分析下去吗?”


“。。。您请说。”


(5)

“从金珉硕开始看,这个组合的大哥,并不是最成熟的那一个,甚至在那样的情况下,因为性格原因使然,他不愿去面对独自一人的场面,而是努力去寻找同伴,造成了最先离开的无奈。”


“是的。。”


“金钟大,在你的说法里,他是一个知道很多,也会想很多的,和同龄人相比更成熟一点的存在,那么你认为,就算他没有遇到之前的那个选择而是碰到了其他的状况,他会不会依旧选择成全别人,牺牲自己?”


朴灿烈垂下眼睛,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对。


“同样的状况还有金俊绵,他在进入迷宫的一瞬间就决定——不,有可能他在还没有进入迷宫的时候就已经做了决定,这样的牺牲,源于他一个队长的执着感——另一个例子是吴亦凡,同样的,他是队长,所以在那之后,就算金俊绵不留下那句话,他也会为了护住黄子韬而不顾一切。”


“您说的没错。。”


朴灿烈慢慢地点了点头,继续听下去。


“因为心中的那么一点怀疑而选择了自己离开的卞白贤是敏感的人,就算他在那一轮和度庆洙交换,变成他活下去,以他敏感而多情的个性,撑不过下一轮——而另外一边的张艺兴,他的性格某种程度上和卞白贤有些类似,但是更多的,因为他很早就独自在异国打拼的经历,让他的性格有些沉郁。。”


“沉郁?”


“私下里的他,和舞台上的他,会有些出入——在舞台上,不经历一段时间的磨练,他恐怕很难成为活跃的存在,而在私下,你也应该看出来端倪,他应该是相当活泼的性格特征,这源于他的经历,他受了很多苦——这样性格的人,就算到了最后,在看到别人回忆的时候,太容易产生共鸣,从而崩溃。”


“我。。明白了。”


“金钟仁,他虽然是组合里看起来相当成熟的那一个,可是他毕竟还是孩子,他的性格弱点也很明显——他脆弱,不仅脆弱,而且天真,他是比较少数的,能够活下去,却不去努力的一个,因为他有比这些重要的多的执着所在。”


朴灿烈脑海中慢慢浮现出了一张含笑的,清甜的少年的脸:“是的,您说得对。”

“度庆洙,他同样在面对了两个人的死亡后无法坚持下去,选择了先行离开而留下了你——而鹿晗,他因为张艺兴而崩溃的心情,在两轮吴世勋的或者哀求,或者发怒的冲击下才终于缓解,这样的他,如果没有身边一直存在的吴世勋,也是绝对撑不到最后的。”


“可是鹿晗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鹿晗是坚强而乐观的人,但是过刚易折这个词你听过么?鹿晗的性格相当“硬”,但是就是这样的“硬”,让他一旦折断,就再也无法复原变得完整。”


“可是。。那么世勋呢?”


“吴世勋。。没错,吴世勋是除了你之外最有可能支撑到最后的人,他很聪明,不仅聪明,而且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鹿晗一样,轻易不会“折断”,一旦到了负荷,就再无起死回生的可能性。”


“您的意思是。。”


“如果说张艺兴的死让鹿晗这根钢上有了裂痕,那么吴亦凡的死讯就是掰断他的那股力量,而吴世勋只不过是让他“回光返照”了一番而已。而吴世勋,他或许都不需要那么多的催化剂,只要一个鹿晗的离开,就会让他的心神完全崩溃。”


朴灿烈想了想鹿晗和吴世勋的关系,那个竹马的弟弟对于鹿晗的依赖,慢慢点头表示赞同。


“剩下的还有一个黄子韬——不错,他和度庆洙不同,同样是两个人在面前离开,在那之后,黄子韬做的是拼了命的活下去,以为他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但是你也记得你们最后面对的那个任务——爬过去,拉下拉杆。”


“我。。记得。”


“习武的,身体匀称,擅长运动的黄子韬,和那是手掌已经受伤,并且并没有那些尝试的你,其实在水牢的时候,就已经体现出了差距——那样的状况下,其实注定了就算那个爬过去的人拉下了拉杆,他也不能继续活下去。但是如果爬过去的是你,或许。。你们两个面对的命运是永远无法通关。”


朴灿烈虽然觉得这样说有些绝对,但是还是赞同了对方的话。


“你并不是其中最强大的那个,你并不算其中最乐观的那个,但是你是最合适的那一个。”


“也正是因为如此,只有你有这样的记忆,而他们却一无所知,无论那是你的梦,还是你们共同经历的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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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3-4 22:08:16 |只看该作者
(6)

“可是。。”


看见年轻的高个子青年欲言又止,心理医生鼓励地点了点头:“你想说什么?”


“可是为什么我们会经历这样的事情?就像我坚信这不是一个梦一样,为什么。。为什么。。”


“孩子,这个世界上存在太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也存在太多的谜团,我们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原因。比如这到底真实的事情还是梦境,因为无论哪种都显得过于武断。”


对上朴灿烈清澈的大眼睛,心理医生又笑了:“所以就把它当做永远未结的谜团吧。”


“那。。”


“知道为什么即使你拼凑了拼图,可是却依旧没有回来,相反的,你重新取下了拼图,才真正回来了吗?”


“为什么?”


“我想,那是在告诉你,“有些时候,完整不代表结束,残缺才是新生”这样的道理吧。”


“残缺。。才是新生?”


“现在的你,就像是体会了新生——你知道了你同伴们从未说出口的故事,知道了他们心里想着的事情,知道了他们未了的心愿,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而且。。你应该会很高兴吧?你有这样一群伙伴,虽然都有缺点,都有不足,即使是死亡,也没有让他们失去原本对于“善”的信仰。”


“您的意思是。。”


“而你,朴灿烈,经历了那样近乎于炼狱的心理考验之后,看待这个世界或许也会不同吧,你看清了在那样的关头,你最不舍的是什么——无而且,论再怎么苦,为什么不想一想呢——”


“嗯?”


“至少你还活着——至少你的同伴还活着——至少你们还在一起,从未分离。”


说完这句话,镶嵌着金丝边的镜片后,那双一直沉稳平和的眼睛,向着他调皮地眨了眨。

(7)








首尔的夏季,炎热一如既往,空气里残留着嚣张的蝉鸣。


“朴灿烈!”


忍不住发火的是卞白贤,被帽子遮挡住了大部分脸的小个子少年走在他身边,却依旧担心着自己的皮肤会被晒黑的悲剧,这个时候因为太热,忍不住发起了脾气。


“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到了。。”


“我真是有病才会陪你出来拿什么你的大照片!”


卞白贤一边用手给自己扇风一边抱怨,但是虽然这么说着,却还是紧紧跟在他身后。


“好了好了,等会儿我请你喝奶茶补偿?”


“奶茶怎么够?你起码要请我吃五花肉吧?”


“白贤。。我没带那么多钱。。”


“谁管你。。你自己看着办!”


“到了——”


伴随着朴灿烈如释负重的欢呼,两个人面前的照相馆里一阵阵的冷风已经打消了卞白贤所有的意志力,他一阵风一样冲进了店里。





(8)

金俊绵一进客厅,就被那张巨大的挂在客厅的十二人合影吓到了,后退一步踩在了度庆洙的脚上,度庆洙痛得“嗷呜”一声。


“这是谁。。把这个挂在这里了?”


“那是今天灿烈哥和白贤哥从照相馆搬回来的,非要挂在客厅不可。”


吴世勋坐在客厅喝刚才和鹿晗从奶茶店带回来的奶茶,闻言凉飕飕地开口解谜。


“他们两个又抽什么风?”


“不知道。。那是什么?”


度庆洙的声音传过来,带着困惑的询问。


“嗯?”


那张十二个人的合影的相框边缘,有什么细细的线牵连着一块小小的东西。


“朴灿烈把拼图挂在相框边上做什么?”


金俊绵拈起拼图碎片仔细观察。


“随便他啦。。反正挂在这儿也挺好的,经纪人哥哥也没说什么。。”度庆洙一边说着一边进了厨房,声音很雀跃,“我准备发明一种新的料理,等钟仁回来,世勋你们两个忙内都尝尝。”


吴世勋在沙发里欢呼,说要喊鹿晗来一起尝。


金俊绵耸了耸肩,年轻的总队长依旧看着那张巨大的照片,半晌露出了笑容。


不管怎么样,这张照片很温暖呢。


挤挤挨挨,搂着彼此,对着镜头露出了最灿烂的笑容的十二个人,这就是我们EXO啊。


我们发了誓,一辈子都要在一起,一辈子都是EXO。






(9)

M的宿舍里,鹿晗和张艺兴还在玩电脑。


“我和你说了!这一关的密室要找齐的东西比上一轮多!不是找钥匙,是找密码!”


鹿晗在大声说话。


“这一关我玩过好不好!绝对不是你说的那样,你弄混了!”


张艺兴喊得比他还大声。

“我绝对不会记错的!”


“好像我会记错一样!”


“打赌!谁输了,请客吃饭!”


“好啊,谁怕谁啊!”


吴亦凡听着两个人在房间的吵闹声,用筷子捣了捣锅里的泡面,从冰箱拿了个鸡蛋打进去,金珉硕进来指手画脚:“煮面啊Kris,多煮一份给我吧!”


“你不是才吃过昨天晚上钟大带回来的炒年糕么。”吴亦凡头也不回。


“子韬吃掉了三分之二好不好。。”


吴亦凡耸了耸肩算是接受了这个答案,随之又想了想问道:“子韬呢?他跑到哪里去了?”


“他和钟大去公司练习室了。。”


“那么勤奋啊?”


“没有啦,好像是去拿丢在那边的棍子了,钟大说要买书,弗洛伊德的什么书来着的。。好像叫做《图腾与禁忌》?所以他们就一起去了。。”


“钟大的上一本书已经看完了?他很快嘛。”吴亦凡虽然嘴上说着不同意,还是利落地打开了第二包泡面,又熟练地往锅里加水,“听鹿晗说他还换了个座右铭,叫什么。。败者死在回忆里?”


“是啊,啧啧啧,那么不吉利——”金珉硕在他身边探头探脑,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子韬让我和你说,晚上要你陪他去买他看中的新耳钉。。”


“又来了。。这小子还是这个毛病。。”


吴亦凡嘴里貌似无奈地抱怨,嘴角却微微扬起,笑意融融。

“我的钱包啊。。”


“我上次那么大热天陪你跑出去拿照片,你还不补偿我啊?”


咖啡店里的冷气打得很足,卞白贤一边用小勺子挖草莓冰激凌一边心满意足地感叹人生的美好,朴灿烈却看着自己的钱包,哀悼它即将面对的空腹的命运。


卞白贤的电话响了。


不小心按了免提的电话那头,传来了清晰的金钟仁的声音:“白贤,你现在在哪儿呢?”


“呀西臭小子,要喊我哥哥啊哥哥!”


“呃。。哦,那白贤哥你在哪儿?”


“我和灿烈在咖啡厅——公司不远处的那个。”


“哦,哥我正好练习完,马上也过来。”


“我们马上要走了。。”


“哥。。等等我。”不自觉就带上了撒娇的口吻。


“知道了知道了,等你等你,麻烦的破孩子。。”


卞白贤抱怨着挂掉电话,抬起眼却看到坐在对面的朴灿烈正对着他诡异的笑,愣了一下连忙收敛了嘴角笑意,没好气地问:“你又笑这么让人起鸡皮疙瘩干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朴灿烈别过脸,却依旧忍不住笑容。


卞白贤怀疑地又看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吃冰激凌。


朴灿烈注视着少年低垂下去的茸茸的发顶,半晌慢慢地把手掌按在胸口——


那里依旧挂着小小的挂坠盒子,这么多个月过去了,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曾拿下,不少粉丝都在暗地里猜测这个小挂坠对他到底有什么意义。


就像是很多成员也忍不住问他的那样。


那时候的他只是慢慢地笑起来,轻声自言自语:“意义啊。。很大呢。。”




(11)

那拼图上扭曲出的Round 8的字样,以及后来的那么多个月的心理治疗,让我想了很多。


我很幸运,认识了这样一群同伴,并且将在未来的日子里和他们继续携手,走我们未来的路。


或许会疲惫,或许会悲伤,或许会茫然,或许会无奈,但是我绝不会放弃。


没有谁的人生是圆满的,没有谁的人生会永远一帆风顺,我们所要做的,只不过是活好现在,哪怕在之后真的有什么遗憾,那也没有关系。


只要我们还活着,就还有希望。






The eighth round is our real life。


第八轮,就是我们真正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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