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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吴世勋结婚那天，鹿晗被派去纽约参加一个会议。
一天的行程都满得要死。纽约又下大雪，积了几英尺厚，交通特别不方便。
会是从早上开始开的，北京那儿，吴世勋的酒席早就开始了好一阵子。
鹿晗关了手机，聚精会神地听着白脸老头絮絮叨叨地讲了一上午的废话。中午和同事随便吃了点三明治，才抱怨了一会儿，又被催促着继续去开会。鹿晗在心里暗骂了一阵，有些后悔，自己怎么没回去，要不然，现在也不至于在这儿啃冷掉的三明治和对了水的黑咖啡。
下午的会议还算有成效，到了三点半的时候，总算是结束了。鹿晗舒了口气，想到自己可以回酒店睡一觉，才觉得稍微宽心。微笑着，他拒绝了和美国同事的social邀请，一个人打了的回酒店。一回到房间，就像丢了魂似的躺倒在床上，睡得天昏地暗。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房间还是自己一个人，看来那同事还没疯回来。
他觉得口很干，稍微调低了点房里的空调，走到窗口，望了下纽约的夜景，依旧五彩斑斓。
以前读书的时候，翻弄过白先勇的《纽约客》，觉得纽约是个冷血无情的地方，自己以前很想成为一个那样的人，并且融入那样的一个城市。那些富家公子千金小姐官场太太姥爷的虚伪模样，很早就印在了鹿晗的心里。那时候的鹿晗，满身的锋芒，只觉得自己最好，自己对别人的呼之则来挥之则去都是理所当然，别人把自己捧在心尖上疼爱，也是应该，所以没对什么人特别上心，这样的，吴世勋自然成了众多炮灰中的一个。
可是，那个吴世勋的持久战斗力最终还是让鹿晗的心软了下来。
想到吴世勋，鹿晗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错过了和对方讲新婚快乐的最佳时机。
他连忙翻出手机，开了机，也没发现有未接来电。
想想北京那儿才早上八点，他也不好意思打过去打扰。便把电话塞到外衣里，下楼去觅点东西吃了。
鹿晗不得不承认，自己和吴亦凡也许是真的有孽缘的。买完东西回酒店的时候，经过大堂忽然就被叫住了。他循声望去，竟看见了穿着一声黑色毛呢大衣的吴亦凡。他发着愣走过去，问道对方怎么在这儿。
吴亦凡耸耸肩，说是参加一个亲戚的婚礼，就在纽约暂住几天。鹿晗想：对，吴亦凡从小就是在国外长大的，有亲戚也不意外。
“你怎么来这儿，也不通知我一声，我也好和你吃个饭什么的。”鹿晗这样说着，没注意到吴亦凡脸上戏虐的表情。
“通知你做什么？你又不肯和我约炮。”
鹿晗抬头望去，看着他的眼睛，一下子竟有些生气。他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但又不想把气氛弄僵，便尴尬地笑笑，说着，“你还是找洋妞吧，她们特别喜欢你，我这样的破皮相配不上。”
吴亦凡伸出手，搭在鹿晗的肩膀上，下意识地就摩挲了几下，鹿晗被他这样的温柔弄得有些局促，连忙闪身躲了开去。
“陪我去喝几杯吧，太冷了。”
鹿晗看着他，眼里都是不相信。
“真的，就喝喝酒聊聊天，我后天就走了。”
最后，鹿晗还是顺了吴亦凡的意，两人并肩去出了酒店。
挑了个比较安静的吧，是吴亦凡找的。鹿晗想，这家伙一定是熟门熟路来纽约好几次了，不然怎么知道这么个偏僻的地儿。两人坐定后，吴亦凡帮鹿晗要了杯Manhattan，却被鹿晗给拒绝了，他说太烈，明天还得回费城，不想搞得头痛，于是就改要了杯Apple Margaret。
吴亦凡自己就要了杯Manhattan，等侍应走后，他好笑地看着鹿晗说道，“我是真没要灌醉你的意思，你不想和我上床，我自然是不会勉强你。”
鹿晗听后也是笑笑，没放在心上。
他，不太敢回吴亦凡的话了，这人说话也是和从前的调调大不相同。以前的吴亦凡不会对自己说这些露骨的话，即使说了，鹿晗也挺好意思回着调侃一番。可是，自己却不知怎么的，对于这些飘飘渺渺的关系，鹿晗忽然就厌倦了起来。
自己是不讨厌吴亦凡的，对于和他上床这件事，也不讨厌，只是两个关系暧昧不清的人，最好不要这样。
鹿晗觉得，自己丢了十几年的节操，在和吴世勋分手后，一一捡了回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吴亦凡没心喝醉，所以挺悠着，鹿晗的酒本就跟果汁儿饮料似的，坐着两个多小时，除了面颊有些飞红，都没有醉态。鹿晗其实挺怕自己在吴亦凡面前喝多的，他怕一个不清醒，身体又被他给拐了去。
其实拐了就拐了，只是今天不行。
今天，吴世勋结婚。
约莫十一点左右的时候，鹿晗说还是回去吧，自己买了明早的车票，要和同事一起走。吴亦凡没做声，只是一言不发地去结了账，然后叫了的士，两人一起回酒店。鹿晗住11层，吴亦凡20。电梯里，鹿晗想把酒钱还了，才掏出钱包，就被吴亦凡一句话呛了回去
“你是真要跟我算得清清楚楚才开心么？”
鹿晗睁着圆圆的眼睛看向吴亦凡。他不知道吴亦凡两颊的红，是被酒熏的，还是有些动气。他把钱拿出来，塞到对方的口袋里，拍了拍他的臂膀，玩笑地说，“算清点好，算清点好。” 然后就准备走出电梯。
可是才一步，整个人就被吴亦凡一把拽了回去。鹿晗撞进吴亦凡的怀里，发现他两手紧紧箍着自己，一点松开的意思都没有。
“鹿晗，我不想和你算得清清楚楚，以前不，现在不，今后也不。”吴亦凡死死盯着鹿晗看，连眉头都皱了起来，那些话就扎扎实实地钻进了鹿晗的耳朵，生疼生疼的。然后鹿晗就看到了吴亦凡按了关掉电梯的按钮，两人直接上了20层。
鹿晗被无意识地拖进了吴亦凡的房间。才关上门，他就觉得自己的唇被狠狠地凌虐着。吴亦凡把自己压在门和他之间，狭小的空间，挤得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吴亦凡啃着他的唇，舌头毫不温柔地探了进来，带着浓厚的酒气，扫得鹿晗口腔一阵发麻。他感觉吴亦凡冰凉的手伸进了自己的衣衫，摸着胸前的一点，用了心地去挑逗。他的脖颈处有着湿湿濡濡的感觉，腰上的酥麻感也越来越强烈。
两人都急促地呼吸着，鹿晗也被挑得动了情，温柔地回吻着吴亦凡，伸出舌头，与他交缠。吴亦凡退开了点距离，望着星眸微睁的鹿晗，喘着气问道，“你没醉吧？”
鹿晗看着他，轻轻地喘气，然后踮起脚，两手环着他的脖子，把他拉下来点，就着他眼睛，鼻子和嘴唇细细地啄起来。他一条腿还上吴亦凡的腰，更是挺胸把自己往前送了送。
吴亦凡没听到鹿晗的回答，却收到了这再明显不过的信息，心下一个激动，然后抱起鹿晗就往床边走去。一路上，他的唇都不舍地留恋在鹿晗的眼睛上。
正当两人衣衫褪尽，胶着缠绵的时候，鹿晗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他想伸手去找，却被吴亦凡扳了回来。吴亦凡已经是情欲高盛，怎么也不想鹿晗在这个时候走开。鹿晗听电话响了几下，便不再做声，也就觉得罢了。谁知隔了五分钟，电话又响了，而且这次响的时间很长，没有断掉的意思。鹿晗已经被吴亦凡戳得没了意识，转着头把脸埋在枕头里。吴亦凡本不想停，但是那电话铃声实在烦人，便问鹿晗要不要接。鹿晗说，“你接吧，就说我在忙。”于是吴亦凡把自己从鹿晗身体里撤了出来，下床翻出了鹿晗的手机，看着是中文名，便接起用中文说了句，“你好”。对面的人没有马上出声，于是吴亦凡就再问了一句，“喂，在吗？”
“是鹿晗的手机吗？”
“是的，他现在在忙，明天再回你吧。”
“。。。。”
“喂，喂”
“那。。。你们忙，我改天再打。”
于是，吴亦凡就按了电话，再回到床上找鹿晗。
又是一阵天昏地暗的吻，鹿晗这次差点断了气，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他翻身问了句，“谁的电话？”
“是个叫吴世勋的家伙。”
忽然间，鹿晗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所有的情欲瞬间就没了。他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去，也不管自己没穿一件衣服的怂样，找出了自己的手机，看着来电显示，他的罪恶感溢满了胸腔。没怎么想，他就拨了回去。他想，自己真是该死。
电话没响几声，就被接起来了。
“世勋，我鹿晗，刚才在忙，不好意思。”
“。。。”
“世勋？”
“你在哪里？”
“。。。”
“你没回国，是不是？”
“。。。”
“那你还要我给你发请帖？”
“那个，公司临时有事，我回不来。”
“呵呵”
“世勋，世勋，我想跟你说。。。”
“我就知道，就不该对你抱希望。说什么一定要回来看我的话，全是骗人的。你还想跟我说什么？”
“那个。。。新婚快乐。”
许久，电话那边才传过来一声“谢谢”
接着，又是冷冷的一句
“鹿晗，我真是该对你死心。早就应该对你死心了。”
然后，鹿晗就听到电话又一次被挂断的声音。空茫得发紧，鹿晗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抽空了一样。
一种难以言喻的闷痛感一下一下敲击着自己的心脏。
吴亦凡看着慢慢蹲下身子的鹿晗，第一次紧张了起来。
他从来没有看过鹿晗这个样子。
他走过去，轻轻环住鹿晗的肩膀，转过他的身体，却看见死咬着嘴唇，已经满脸泪痕的人。
真是撕心裂肺的表情！
吴亦凡感觉自己似乎都能听到鹿晗心脏被撕成碎片的声音。
他被吓了一跳，赶紧把鹿晗揉进怀里。感受到吴亦胸口的温暖，鹿晗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刚才，他的吴世勋说，“该死心了”。他的吴世勋，是真的对他放弃了。心都死了，怎么还能维持关系呢？吴世勋一定把自己恨到了骨子里，所以才会说出这么冷冰冰的话。这话像是小尖刀一样，戳着心脏，挑着神经。鹿晗是真的难过了，他难过地快死了。他的吴世勋昨天结婚的时候，一定找了自己，一定很着急自己去了没有，而自己完全没顾忌他的想法，和眼前这个人抱在一起，抵死缠绵了好一阵子。鹿晗觉得，自己真的是肮脏的可以，这种贱骨头做的事情，他居然一件不落地都做了。不要说吴世勋了，现在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骗人心，糟蹋别人爱情的坏人。他用力地抱住吴亦凡，放声地哭了出来。
他想他的吴世勋，很想，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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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2-23 14:1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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